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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的女人,她穿着低领衬衫跟包臀短裙,像是一件努力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货物,以碰瓷的姿势,出现在他的面前。 黑丝袜透着一股子风尘味。 林春柳过得不太好,她一直试图跟潜力股沈橙搭上线,但这人被认回去后,打了一场拐卖官司,其手段之冷血,令林春柳心生胆怯。 她初中学历,又不想去干活,寻思着自己重生之后,怎么也算得上是年轻貌美,最合那些富家老板的口味。 然而人家钟情那些清汤挂面的大学生,她除了身材好,也没有其他太大的优点。 她想钓个年轻富豪,但人家名校出身,相貌好,眼光高,口味也挑,完全把她当成没有姿色偏要卖弄的大妈。中年富豪呢,有家有室,她的手段招儿还比不过狐狸精转世的小情人们。 至于老富豪,林春柳实在下不了嘴,她才三十岁,不想去伺候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但是很快,林春柳连酒会也混不进去了,她蹲守在一些高档写字楼下,通过添加附近人进行聊天,小范围搜索目标。 有天她看到了沈橙。 他果然如她前世那样,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白衬衫斯文干净,气质斐然,成熟稳重,站在一群秃头男人中间,可谓极品。 重新燃起了林春柳的追求心思。 可是沈橙出入的地方,不是慈善晚会就是各种商贸会议,非圈内人士很难混进去。 于是她咬咬牙,想出了碰瓷这一招。 她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正要打招呼,对方看也不看,拖出手机,“王律师是吧?你过来处理一下,有人碰瓷,对,有行车记录仪。” 林春柳吓得慌忙跑了,高跟鞋还掉了一只。 沈橙没把这插曲放在心上。 他的生活如白开水般索然无味。 他抽烟,酗酒,蹦极,玩各种刺激的极限运动。 他也想过纵情于男女关系,利用其他女人来忘记她。 可他不行。 哪怕是酒精催化,他依然难以去接触那个不是她的女人。 他感到恶心,而且负罪感极其强烈。 她像是扎进血管里的针,微微刺痛,你放着不管,或许能麻痹一时。可是,一旦你抽出来,血流不止,整个人都垮了。 他工作越来越晚,喝酒越来越凶。 直到有天晚上,他摇摇晃晃从酒吧出来,抱着柱子吐得很厉害。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跟街边的流浪汉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 “小伙子,失恋啊。” “嗯,失恋七年了。” “我看你斯斯文文的,不差钱啊,干嘛不把姑娘追回来?” 沈橙嘴唇嚅动。 “我……不敢。” 是的,他不敢,他当过操盘手,也当过天使投资人,在生死关头,冷静如常。为一份企划案,沈橙生生把团队骂哭,成员们私底下说,他上辈子一定是杀猪的屠夫。 但这么杀伐果决的他,在感情的问题上,依然是个胆小鬼。 他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知道她家的地址,知道她出差的城市,只要他想,他可以轻松营造出无数个偶遇的场合。 可是他不敢,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人生能有多少个七年呢?白白浪费可不好啊,来,小伙子,你手机给我,大哥今晚就讲义气,帮你把人约出来,什么爱不爱的,当面说清楚!” 沈橙下意识掏出手机。 流浪汉拿到手就撒腿跑了,迅速跳过红路灯。 “……我操!” 沈橙暗骂一声,捂着发疼的胃,追了上去。 “手机!有人偷手机了!前面的,帮我拦一下!” 前方是一对情侣,男方十分迅速,一个飞腿,将流浪汉撂倒在地,手机飞进灌木丛。 该不会碎了吧? 沈橙心一惊,慌忙跳进去四处翻找,猫儿刺挠得他满脸血痕。 他从泥土边找到了倒插的手机,屏幕碎了一块,他摁着键,紧张地开机。 屏幕亮起了熟悉的光,以及熟悉的面孔。 那是他们在沙发上互相依偎着的,唯一的,合照。 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先生,这个小偷怎么处理啊?送派出所吗?那个,我们要赶着回去,可能没办法陪你去了。” 沈橙收拾心情,“谢谢您,接下来就让——” 他刚要转身,便听见旁边的女声说,“甜甜,那边有个板栗店诶!” “不行,你喉咙发炎刚好,不准吃。” “呜呜甜甜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连颗板栗都不给我吃呜呜我要离家出走!” “可以啊,记得把床跟我都带上。” “甜甜不听话,不要了,扔了。” “我的祖宗姐姐,你就听话行不行,下周就是婚礼了,新婚之夜你确定要哑着嗓子吗?我怕我控制不住哦。” “甜甜你学坏了!” “知道就好,不许吃了,家里还有凉糕,你凑合对付着。”男声顿了顿,“姐姐等一下,我正跟人说话呢!” 唰的一声,沈橙拉紧了兜帽的绳子,打个蝴蝶结。 他转过身,粗着嗓子。 “谢谢,剩下的我来就好。” 般弱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一个身材还不错的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那兜帽绳子紧紧勒着脸上的肉,还打了歪歪扭扭的蝴蝶结,又怪异又搞笑。她不感兴趣地移开目光,逗弄着人,“甜甜,咱们回家做坏事吧。” 陈斯甜很淡定地拒绝,“不行,今天诸事不宜,忌行房,回去看小猪佩奇吧。” 爱猪人士很好说服,“听你的!” 俩人牵手走过了红绿灯。 沈橙想,他可能一辈子,都等不来他的绿灯了。 她的世界全是他禁止通行的红灯。 少了理想,年少有为又有什么用呢? 回到家后,般弱忽然觉得不对劲,搂住弟弟的脖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七年之后甜甜弟弟性子沉稳了不少,在外头也是一副矜持清贵的模样,跟女性保持距离,像那种骚话,他只有在特殊场合会说,而不是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撩她。 陈甜甜单手拧开衬衫纽扣,“最近锻炼成果,姐姐检查一下。” 般弱早就被他的结实腹肌迷得七荤八素,哪里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 到了半夜,陈斯甜坠入了一个梦境。 一个不祥的梦境。 在刺耳的唢呐声中,他披上血红的喜服,牵着红绸缎,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喜堂。 烛火发出哔啵的声音,风中的纸钱哗啦啦响着。 没有新娘子,亦没有宾客。 黑雾缭绕中,他跟着一块牌位,孤零零拜完了天地。 尚未体会过人间情爱的他,被一块黑色牌位镇压在地狱,锁着他的血肉与余生,年纪轻轻就心如槁木。 “啊——” 陈斯甜满头大汗醒了过来,心脏嘭嘭跳个不停。 鼻尖仿佛还闻到那股浓烈不祥的香烛味。 “……怎么了?” 身边传来咕哝的声音。 “做噩梦了?乖啦乖啦到姐姐怀里疼你——” 陈斯甜顿时爆哭。 “草草草呜呜呜老子他妈的吓死了!!!” 般弱从被窝伸出一只手,揉着他耳朵,“不怕不怕。” 他怕得厉害,肢体发凉,一个劲儿在呜呜地哭。 而娃娃颜的天生优势让他三十岁了也能哭得很有少年感,睫毛颤抖着,湿漉漉凝着水汽。 般弱看了眼闹钟。 “三点了。” 陈斯甜:“?” 她捧起他的脸,十指温柔插入凌乱黑发。 “从现在起,你诸事皆宜,百无禁忌,诸邪回避,百毒不侵。” “姐姐说的。” 他渐渐不抖了,下垂眼无辜可怜。 “既然诸事皆宜,那,那甜甜能在后面吗?” “……滚。” 他再度爆哭,“姐姐是说谎精!!!” 总之是折腾了一宿。 快天亮的时候,陈斯甜被人一巴掌呼到床底下,他十分坚强爬了回去,将人搂住,沉沉睡去。 最庆幸的事,大概是噩梦初醒后,发现是虚惊一场。 夜是凉的,吻是热的,人也在怀里。 你有幸而来,我庆幸一生。 “姐姐。” “闭嘴!” “说完这句就闭嘴。”他哑声说,“谢谢你呀,还有,我爱你。” “唔……我也是。” “比猪猪还爱吗?”他满怀期待。 “……” 呜呜呜他就知道他陈甜甜是自取其辱!!! 第103章 师尊白月光(1) “虽然他很惨。” 甲方爸爸发出了灵魂质问。 “你不觉得这小子太粘人了吗?!陈斯甜他属泰迪的啊!!!” 天天马赛克屏蔽, 她感觉自己都脏了! 甲方爸爸观看全程后, 表示了深深的恐惧, “年下小男友都这样精力充沛的吗?!我下辈子不想谈恋爱,我,我出家当尼姑吧。” 般弱:“……” 对不起她有罪,看把人甲方爸爸给吓的, 都有心理阴影了。 “你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小孩子?温柔沉着的大叔不好吗?” 雇主抓狂揪着她虚幻的头发。 陈斯甜真的不是她爱的那款,更像是一个精灵古怪的弟弟,而且还是那种经常抢你零食让你生气暴走的弟弟。 般弱露出了微妙的嫌弃。 她是奶狗控啊,又不是大叔控。 大叔基本经历风风雨雨, 什么女人都看过了,练得一身技巧,温柔情话信手拈来, 但你怎么知道他这套没对其他小女孩用过? 这一类人群对自己的自身优势很清楚,什么时候进攻,什么时候防守,都是算准了你的情绪,更多时候有一种高高在上玩弄你于鼓掌的优越感。 般弱不是小女孩,又没什么恋父情结, 所以大叔款情人完全戳不到她的少女心。 而年轻的, 青涩的, 如刀刃般饮着莽撞的血腥气, 小奶狗的感觉棒到极点了好吗。 “年下小男友也挺好的呀。”般弱坚守售后服务的岗位, 跟她的甲方爸爸聊起了情感问题, “可爱,专情,霸道,软乎乎的,又爱害羞……” 雇主死鱼眼,“所以这是你们前戏三小时的原因吗?” 般弱礼貌微笑,“亲亲,喝酒不开车呢。” 甲方爸爸跟她瞪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眼睛,交了功德值,骂骂咧咧去投胎了,说是下辈子一定要当个清心寡欲四大皆空的好尼姑,狗男人什么的,离她远点儿! 般弱真诚祝福她心想事成。 当尼姑包吃包住包退休啊,多有前途的一份职业啊,努力干一定会出头当师太的! 话说她小崔哥好久没来了。 她正发出了这样一声感叹,小崔哥身穿黑色官袍大驾光临,脸庞依然是冷若冰霜,眼尾曳着两抹桃花红。 果然是体制内的男人,连黑眼圈也帅得很有个性! 绿茶娇羞,“府君大人,什么风儿把您吹到妾身这里来。” 直男钢铁:“我来收账。” 得,天聊死了,再见吧朋友。 崔珏的目光从她纤细的腰身移开,“般弱姑娘,最近会有大赦的活动,你少点出门,免得被无头鬼给冲撞。” 般弱好奇,“怎么会突然举行大赦?” 小崔哥是幕后人员,含糊着说,“有少帝归位,放点小烟花庆祝一下。” 般弱开玩笑,“莫不是渡完情劫归来的?” 小崔哥目光微凝。 莫非你也是收到第一手情报的幕后人员? 般弱立即说,“归位可是大喜事呀,府君大人也要去天京赴宴的吧?能不能用荷叶包一些琼浆玉露回来,让妾身尝个味儿?”老是蹲在这阴气森森的鬼地方,嘴里淡出鸟来,小资情调再美也扛不住啊。 崔珏严苛冷面,看着很凶,其实挺好说话的,“怕是不能如愿了。” “为啥?” 般弱急得一股子东北碴子味儿都飙出来了。 “少帝渡情劫失败,九重天不开宴席,只做大赦迎归。” 日,太惨了。 “怎么会这样呢?”般弱单手支腮,“九重天的少帝们断情绝爱,好像没有一个渡情劫失败的。” 以大道为老婆,完全是一副冷血无情的亚子。 “因果相连,情劫难渡,失败也是在所难免……” 崔珏说不下去了。 他面前的姑娘笑脸盈盈,好像在说“我有一百个情劫哥哥你要不要跟我谈谈”。 “般、般弱姑娘,时候不早,在下告辞。” 判官大人的黑靴走得又急又快。 般弱拎着金囊,哎呀,一不小心就孟浪了,连城管都给吓跑了,她这租还没交呢。 她只得把功德金囊揣回去,爱惜擦了擦她的小桌子,等待着下一位甲方爸爸的上门。 嗯,这位甲方爸爸,情况很不妙啊。 上来就抓住她的手,表情惊恐,“求求你让我死的痛快些吧!” 她痛哭出声。 般弱接了好几起任务,第一次听到有人要求死的,可谓是甲方界的一股清新脱俗的泥石流。 她和蔼可亲,“亲亲,我可以帮你找到生命的意义——” “不了不了!” 对方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我就想英年早逝!”她还提了个要求,“最好不要自爆,自爆太痛苦了,如果能留个全尸——” 女鬼哽咽道。 “下辈子我投胎当你男人。” 般弱:“……” 亲亲,不用了,谢谢,她是个正经的体面人,没什么特殊的癖好。 般弱心想着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买卖,不就是个无痛死亡吗,她吃几斤砒霜就不信死不了。 等等,砒霜的中毒症状好像是剧烈腹痛? 死法有点儿不太凄美。 般弱怀着这样的纠结降落到了她的新世界。 一睁眼,一扶腰,好沉。 是什么限制了她的行动? 般弱捧着自己的大胸,陷入了哲学思考。 但很快她把这些不要紧的抛在脑后。 有什么比自己穿过来就拥有一座矿山更爽的事! 般弱瞬间丧失了喝砒霜的勇气,这座山又大又密还灵气充足,是个圈养野猪的好地方啊。 雇主复姓澹台,元婴高手,资历深,寿命长,是个已经混出头的有名长老,拥有独占一峰的资格。十年前,一千零五岁芳龄的她,收了个非常漂亮的女徒弟,也就是女主桑桑。 此女出身魔门,却伪装弟子,混入门派之中,身娇体软,面如桃花,花心放荡,自带男女通吃的魅惑光环,在太京门搅风搅雨。 于是喜闻乐见的,上到掌门师兄,下到看门童子,皆是她的裙下之臣。 雇主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的奶狗1号、奶狗2号、奶狗3号抛弃了她这个师傅,哭着喊着去做了她女弟子的舔狗。 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成了魔门的盘中餐。 般弱心想,难怪雇主想死,换做她也想早点死啊,女主这个挂逼开得比男主还大,老天爷都收拾不了。 到了后期,雇主就是仙魔争霸的一块背景砖,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最后被卷入了万剑杀阵,也就是所谓的绞肉机,被削得只剩一副血淋淋的骨架,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心理阴影。 般弱也是极其怕疼的娇气包,单是想想那个场景就受不了。 可能是同性相斥的缘故,雇主对九徒弟女主桑桑并不上心,闭关打坐就不用说了,平常一年半载的都没见过几回面。 但是她亲爱的徒弟对她可是虎视眈眈啊。 太京门有“师死徒继”的传统,只要师父狗带了,徒弟自动瓜分师父的遗产,而首座弟子不仅可以继承她的山头,还继承她的剑诀功法。 听起来是不是很心动很想弑师? 别开玩笑了。 这个时代的师徒关系特别淳厚,徒弟入了门,就对师父有供养之责,但凡敢生出反骨的,敢欺师灭祖的,一点风声传出来,修真界正道人士群起而攻之。 一叮满头包,扑得妈不认。 严重者不仅要身败名裂,还要被废了琵琶骨,落下终身残疾。 但女主是蝎子精转世啊,特别的心狠手辣,勇夺首席弟子之位后,时时刻刻都想要弑杀师尊,将她的剑诀据为己有,以解决身上的火毒之痛。 可能是女人的直觉,雇主察觉到了女主对她的杀机,避免与她单独相处,让人找不到下手的时机。 如果雇主是想活命,活得寿与天齐的那种,般弱反而还有点为难,但凄美地死,可太简单了。 但死之前,她想要满足自己的心愿。 般弱走出大殿,招来一个杂役弟子。 对方恭敬行礼。 “道君可有什么吩咐?” “带本君去看看本君打下的江山。” “?” “对了,此处山头,可曾豢养豪猪?” “?” 杂役弟子艰难地翻译过来,“道君可是在说桃花猪?” “嗯……先去看看。” 般弱一去就不能回头了。 十里桃林中,一群通体粉红的小猪满地乱跑,巴掌儿大,上树的上树,刨坑的刨坑,蹭屁股的蹭屁股,叫声有点儿像啾啾。见着了生人,也不害怕,啾啾围过来,一片粉色淹没了般弱的头顶、肩膀和脚掌。 有一只咬着她的衣摆,小短蹄不着地,一蹬一蹬的,跟踩小单车似的。 撸了一天猪的般弱此生无憾了,以致于首席弟子桑桑飞了传音鹤,说能不能跟她探讨一下感情问题时,般弱欣然答应了。 早死晚死不如死得巧。 而另一头的桑桑却惊了。 这千年老处女平常召都不愿意召她一面,不是说在闭关就是在会友,便是连修行之事,也是让大师兄来打发的。哪怕是她当上了首席,这种恶劣情况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善。不过没关系了,只要过了今晚,讨人厌的家伙就不复存在了。 “来人,替我炙烤一盘羊肉,两笼金乳酥,再备上一盏莫惊春。” 桑桑眉眼潋滟,犹如柳梢下的一汪春波,醉得能死人。 “今夜,我与师尊,不醉不归。” 桑桑准备妥当,换上一袭明艳红衣,提着食盒往山顶走。 记名弟子窃窃私语。 “桑桑师叔好!” “桑桑师叔今日也是光彩照人呢!” “桑桑师叔要上哪儿去呀?” 一个记名弟子被同伴推了出来,他面色涨红,结结巴巴,“桑桑师叔,我,我修行尚有一事不懂,不知可否请师叔指点?” 桑桑笑得美艳温暖,指尖有意无意放在红唇边,“乐意至极。” 她的嗓音微微沙哑,勾得小少年们春心萌动。 “不过不是今晚哦,明天来我洞府吧!” 她扭着腰肢摇曳而去,暗香沉沉,令人浮想联翩。 记名弟子痴痴望着。 “你小子运气正好啊!” “可恶早知道我就抢先一步了!” “一个呆子有什么资格让桑桑师叔指点你?” 弟子们推推嚷嚷的,为美人争得头破血流,后来就演变成了一场血腥内斗。 而桑桑站在高处,闻着风中那似有若无的血腥味,笑得愈发愉悦。 她腰肢款款到了山顶的十里桃林。 般弱已经在等着她了。 她正在想着她怎么死才凄美动人,符合雇主的少女心。 这种事当然要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的衬托啊。 场地景色,桃林深处,香气馥郁,OK。 氛围渲染,金乌西沉,霞光遍地,OK。 人物妆容,乌发白衣,肌肤胜雪,OK。 “师尊,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小徒弟走上前来,亲昵挽住了她的胳膊。 而般弱只感到窒息。 注意影响,你带球过人就过分了啊。 “这是?” 她低头看见对方的食盒。 “好久没和师尊一起共饮佳酿,咱们边谈边说。” 放屁,恶毒女人,你就是要找借口毒死我,好继承老娘的庞大遗产! 般弱跟人席地而坐,对方殷勤斟酒,倾着身递到她面前。 那酒是澄净的碧绿,冒着细细的蚁泡。 般弱敢用她的心头猪打赌,这酒绝对有问题!很有可能是穿肠肚烂的毒酒! 她久久没接。 实在是喝毒酒太刺激了。 “师尊在犹豫什么?莫不是担心弟子在这酒中下毒?”她扬唇一笑,波光流转,“难道师尊在意掌门师伯前日送了我一方名砚?” 这个小贱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般弱不管她,她只想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凄艳唯美地死去,因此她特别给自己加了一场戏。 白衣师尊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抚上了女孩儿的脸颊,“没想到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美丽,蓬勃,又有野心,我走之后,就不担心你了。” 桑桑眯眼,“师尊这是何意?” 她轻轻触碰她的耳垂。 “你怪不怪我对你冷淡?师尊也不想这样的,你越是含苞待放,我越是心魔丛生。可是你我之间,又怎能……唉,不说了,风月之事,徒增伤感。你只需要记住,师尊爱你如狂,惜你如宝,便是你奉毒酒一杯,师尊也能含笑九泉。” 般弱调动了全身的演技来成全自己,一滴清泪都有了自己的演绎剧本,忧伤地划过眼角。 “桑桑,如果对你来说,我若离开,便是晴天,那么,师尊赴汤蹈火,也会达成你的心愿。” 红衣女子一双桃花眼潋滟看她,深不透底。 “真的吗?师尊可愿意为我去死?” 般弱想着三分钟的前戏够了,拿走她的酒杯,说出最深情的一句。 “桑桑,愿我死后,你能快乐。” 她一饮而尽,眼泪刚好卡到脸颊,情绪非常饱满。 “嗷嗷嗷——” 痛苦凄厉的猪叫声穿破夜空。 嗯?有母猪产崽了?! 不会错的,般弱凭借她那娴熟的养猪经验辨认,这母猪很有可能是胎大难产! 而女主桑桑靠了过来,单手搂住她的腰,气息酣热,“师尊,你安心去吧,看在你对我一往情深的份上,我会留你个全——” 她哺着她的唇,一口毒酒渡了过来。 桑桑:“???” 因为过于震惊,她下意识咽了一口。 吞、吞下去了。 般弱扶着她的肩,“亲亲吾徒,你先上路吧,我去接个生,去去就来!” 桑桑:“???” 你玩儿我呢这是? 等等,药效发作了! 桑桑因为太过自信,没把解药带在身上,而是装进了须弥芥子,她法力被禁,根本无法解开! “师、师尊……” 她七窍流血,美艳风情的脸庞扭曲一片。 而旁边却是—— “加油加油快生出来了!” “呜呜呜恭喜你喜得贵女!” 桑桑肢体抽搐,神识沉入黑暗前,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 她若不死,一定要将那女人的肉,一刀刀剜下来,原地生吃! 第104章 师尊白月光(2) 桑桑醒了。 桑桑感觉自己到了地府。 “来, 孟婆汤, 快趁热喝了吧。” 害死他的罪魁祸首正满脸无辜, 舀了一勺鲜红的汤,殷勤往她唇边送。 桑桑满脸阴沉,抬头挺腰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要掐死般弱。 该死的老女人竟敢坏他好事! 女子的粉颈纤细柔嫩,如同光滑的珍珠,她的手不受控制地上下滑了滑。 “桑桑真色。” 一本正经的脸,张嘴就是一篇小黄文。 “师尊为你宽衣解带贴心照料还不够吗?现在连脖子也不放过!” “……” 桑桑气得胸脯发颤。 闭嘴啊女人, 她耳朵都污了! 桑桑干了那么多欺世盗名的事儿, 头一回栽在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身上。 “桑师侄醒了。” 外边走来一道身影, 容色清冷, 佩环作响, 仙得云雾缭绕, 夹着凛冽的细雪。 般弱偏头看了看, 不愧是第一男主,这相貌, 这身材, 这气度,绝了,妥妥的小仙男。 “小师妹,你看我作甚?”掌门师兄细细蹙眉。 “师兄你腰真细。”般弱真心诚意地夸奖。 小仙男不解其意。 “腰细有何讲究?” 他顿了顿,又说, “师妹, 你的腰比为兄要更细。” “我吃壮了。” 般弱忧愁捏了捏腰封。 她想着自己时日无多, 趁着女主昏睡,特意光顾厨房,吃了一箩筐的山珍海味,现在胃还有点堵。 掌门师兄走过来,手指卡入腰封,认真安抚,“小师妹,都能进去的,真的不壮。” “你这才一根!” 掌门师兄从善如流,再度卡入。 “是……是有点儿紧。” “是吧,都不能进去了!” “为兄,为兄再试试。” 桑桑:“……” 你们是不是还忘记有个大活人躺在病榻上等着师门送温暖? 而且这对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掌门师伯……” 美人唇色泛白,揪着被子,弱气开口。 可惜她遇上了般弱这个伤害全免疫的控场王。 坏心眼的女人又玩起了掌门师兄的手指,“师兄,你的手指怎么冷冰冰的?” 跟她一样,都是大冰块。 两座冰山难怪不来电。 掌门师兄轻声道,“师妹,你忘了,师兄修的是,太上忘情。身躯,永远是冰的。” 太上忘情,太京门第一心法。 因为古法遭受损毁,流传下来的是残本,一个修炼不慎,就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这门心法目前是修真界单体最强存在,练好了就一枝独秀,练不好就走火入魔。他们的师傅就是太上忘情的追随者,练到最后杀妻证道,清醒后疯了,自杀身亡。 原本修习的弟子们动摇道心,一个个中途退出,到最后只有大师兄硕果仅存。 一剑震古烁今。 但也因此,太京门从三宗六派脱颖而出,被各首尊为第一仙门。 般弱心里感叹,不愧是男主标配,原本是断情绝爱的人设,却偏偏为女主动了凡心。 “师兄,不要紧,你总能找到一个暖你身躯、热你心血的人。” 就是代价有点糟。 被女主背叛,走火入魔,释放万剑杀阵。 小师妹成了杀阵里被屠的一条咸鱼。 说恨师兄吧,也是恨的,要不是你被奸细蛊惑,我何至于招来如此杀身之祸?可又没有那么恨之入骨,毕竟她入门时候年纪最小,才六岁,也是掌门师兄一手带大的,这个人,也曾用握剑的手,给她扎过头绳,买过糖葫芦。 长兄如父让雇主恨不起来。 所以她选择逃避去死,把世界舞台交给说书人口中的主角,自己认清炮灰身份,不再掺和其中。 也挺好。 般弱笑笑,“师兄,你顾着桑桑,我先出去消食会儿。” 室内只留下两人。 “你昨夜为何昏迷在桃林?还中了红燕宗的鹧鸪毒?” “掌门师伯你修炼如何了?需不需要桑桑配合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桑桑乌发披肩,即使在病中,也是美艳动人,“掌门师伯,我怀疑门内混进了奸细。”她一脸正气,将自己的责任撇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师尊身边,更是潜伏各路魑魅魍魉,竟让他们钻了空子,在吃食上动了手脚,其心可诛,请您一定要严查彻底。” 计划失败,只能舍弃几枚不重要的棋子了。 掌门师兄清凌凌的目光从女人身上掠过,她坦坦荡荡挺起腰,他沉默半晌,“桑师侄,此事对你不公平。” “如今魔门是愈发猖獗了。”天生媚骨的桑桑难得凛然正气。 她骂她自己。 “特别是魔胎桑欲,一根搅屎棍,哪里水浑就搅哪里,让三宗六派不得安宁,腥风血雨,人心惶惶,而魔降日却是日日逼近。” “为了您的太上忘情法达到大成境界,为了太京门,为了盛世安宁,桑桑献身,义不容辞。” 太上忘情,讲究破后而立的路数,掌门师兄各道登峰造极。 只剩下情之一道。 像他这种层次的,几乎无人可交心,无人可亲近,人们敬他畏他,何尝不是另一重枷锁? 而桑桑,这个把道袍穿得恣意妩媚的人,尤其大胆自荐,说要当他的倾听者。 托地的福,瓶颈松动了不少。 “桑师侄,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桑桑弯着眼,“掌门师伯放心,我呢,胃口大着呢,可不会跟你客气的。” 掌门师兄清清冷冷嗯了一声,“那你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他步出门外,先前说要消食的人,这会儿正仰躺在屋脊之上。 师妹的心法跟他不一样,是更适合女子修习的抱元诀,修者的精、气、神与形体融抱一体,使其不内耗,不外溢,提炼一口极阴的剑气。 此心法以锋锐洞彻而出名,而修炼要诀第一条却劝退了不少女修。 ——不能破身。 师妹也如师傅所期望的那样,抱元守一,如履薄冰,不与男子过多接触。 “师兄,你要走啦。” 她趴在上面,蛇一般的姿态,莫名柔媚。 “好好修炼哦。” 掌门师兄点了点头,犹如踏雪无痕,清瘦身姿隐于竹林。 “咳——” 屋内的桑桑捂住喉咙,那药效太强,几乎要把他的嗓子毒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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