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你知道吗,听到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另寻他人,我甚至以为你还是爱我的.......” 他的笑容苍白又无力,苦涩到让人觉得可怜。 半年来他努力改过,就是希望有机会出来能再见心里面那个人一面。 上级到里面来带他离开时,他激动得不可自已,还特地在来之前求上级带他去收拾了一番才肯过来。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我肯定也很想见到他。 却没想到看到的第一幕就给了他重重一击,让他心碎到无法呼吸濒临死亡。 齐铭淡淡睨他,扶着我的腰对他嘲讽道, “你都已经进去半年了,而且还是犯下那样的大错,竟然觉得时间会冲淡小惠心中的怨恨,会原谅你。” “赵昇,从前我敬你为了小惠放弃省会工作的大好机会,还以为你是个为了爱情能牺牲一切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嗤笑了声,赵昇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自私、霸道,爱一个人时的确拼尽全力地对对方好,可一旦不爱便是狠心无情到让人心寒。 上辈子他害我锒铛入狱,而这辈子自食恶果进了监狱,他也算是体会到我当初的绝望了。 我一句话都不想对他说,对上级道, “上级不用带他来见我了,单位和基地都已经把他给开除了,从此以后和我也再无关系。” “现在是训练时间,麻烦您带他走吧。” 上级看这气氛不对,连忙拽着赵昇的衣服带他走。 可赵昇看着我和齐铭继续训练,亲密接触时让他眼睛都急红了。 可他无计可施,双腿绑着脚铐哪怕是想过来分开我和齐铭也不能。 眼眶都泪流到干涩,他扑通一声朝我跪下,乞求地喊, “小惠,你念在咱们过去的情分上再等等我好不好?我会想办法立最大的功早点出来的!” “我不要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况且这人还是当初我最讨厌的齐铭!” “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之前还约定过要一起看云霄,你还记得吗小惠,那些诺言都是咱们相爱过的痕迹......” 他执拗地望着我,渴求我的答案。 上级拖不动他,请了四个警卫员进来要拉着他走。 他就那样跪在地上,不得到我的回答执拗地不肯离开。 我不想上级为难,冷冷地看向他, “你想听我什么答案?赵昇,你现在在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而已,不是因为我才进去的。” “我给你一次机会?当初我带着组员们试飞的时候,你站在地面讽刺我们会回不来,想过当初我们的旧情吗?” 他下唇在颤抖,哽咽沙哑地辩解, “我......那个时候是被李娇给骗了,小惠,那天的场面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是李娇在背后和我污蔑你!” 我冷笑,看他的眼神愈发冷漠, “她说一句话你就相信,你觉得是因为什么?你早就变心爱上李娇了,所以这些所谓原谅你的话就别再说了,我只会觉得恶心。” 他这一刻好像某个信仰崩塌了,瘫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回过身来。 他从来没想过,我会这样干脆利落的断掉和他所有的关系。 她真的不爱我了吗? 这个想法不断闪过,让他心脏不受控制的越来越痛。 警卫员拖着他离开,而现在他再也没力气去反抗挣扎,犹如一个提线木偶被带走。 7. 距离省会领导呈送下来的外太空居住计划时间越来越近,我和组员的训练也该结束了。 上级拿着领导的机密文件将小组喊到了办公室,他郑重其事的把文件交到我手中。 “方惠,这次任务艰巨,你和组内成员已经经过一年多的训练,相信你们对于这次任务没有任何问题吧?” 我接过文件,郑重的敬礼, “保证完成此次任务。” 这惊骇世俗的一笔,就由我来书写吧。 新闻已经发布了火箭即将在五天之后发射,这一天要在月球停留整个十五天的时间。 全国的人万众瞩目等待着火箭的发射,要看着人类实现从理论到实践真的到外太空去生活。 齐铭比我还要紧张,贴心的为我和组员们都升级了防护装置。 他给我穿好,笑着为我整理碎发, “等你回来可都是立下巨功了,想要什么?” 我挑了挑眉,“怎么,你还要奖励我?” 组员们悄悄的在一旁挤眉弄眼,谁都看得出来这一年来我和齐铭的关系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 但在国家大事面前,我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 齐铭俯身下来贴在我耳边悄声道, “我可听见了,他们在说,等你下来让你做我女朋友作为奖赏,不知道咱们方组长答不答应?” 我故作严肃,对着组员们质问, “谁这么想把我送到别人手中?我看你们是训练训得还不够多是吧?” 组员们连忙收起笑容,摆着手说, “我们可没说什么啊组长,都是齐长官诬陷我们!那些话我们可说不出口。” 齐铭低低的轻笑着,拉着我的手说,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谁都没有说。” “这次要上去呆十五天,你要记得我跟你说的注意事项,如果身体感到强烈的不适就在前舱按下按钮,省会基地会上去接你们下来。” “不要强撑,我在陆地上等着你回来。” 我笑着点头,“好。” 火箭要发射的当天,赵昇也来了。 上级对我摊摊手,组员和我解释了起来, “赵昇之前不是还立过一功吗?就是改造了火箭的那功,他用这个功求上级带他来见你一面。” 我有些不可置信,那样意义非凡的功他竟然换来见我一面。 这功可是他用了四年才换来了,即便最爱李娇的时候也没有舍得用这功换她重进单位来。 他比半年前相见又瘦了一点,看起来站都快要站不稳,像是因为过度哀思连面相都变苦了。 我淡淡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倒是他喊着我的名字求我给他几分钟。 原本是不想给他说话的,但上级告诉我,听说里面上次给他诊治说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来见我这一面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人之将死,让我听他说说话也算尽了善心。 我被上级拉着到他身边,十分不耐地说, “有话快说,马上就要倒计时了。” 他激动无比的看着我,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我看过时间了,还有一个小时,我只占用你五分钟的时间。” 前言已尽,可他却迟迟没有接之下的话,只是怔怔的盯着我,眼眶越来越红。 等眼泪完全溢出眼眶,他才哑声问, “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我......很想你。” “小惠,我已经反思过了,当初的我错得离谱,你的确没什么理由再原谅我。” “这次专门来找你,我是想对你说,我已经放下你了,这是最后一次打扰你,希望你以后可以过得幸福。” 他强撑的平静,用力维持住最后那看起来体面的笑容。 可每一句话却让他的心犹如被凌迟,一刀刀割在心口上。 他心里清楚,这不是真心话。 我对他的话没有毫无波澜,看了眼时间说, “最后一分钟,要是没什么说的,我就走了。” 他攥住我的手腕做出最后的挽留,看到自己手腕那处深深的扣锁痕迹时,手又松开了。 口气卑微无比的哀求, “我再看看你,最后一眼。” 我站着没动,看着时钟敲响。 这是我和他的最后五分钟。 火箭成功飞上了月球,我和组员们在月球上坚持了整整十五天的时间。 返航时,我们的双手无比契合的相握着。 做到了,我们都做到了这创造人类历史的一幕。 下火箭时,记者们已经扎堆围在一起等着采访我们,每个人都是从未有过的高昂激动。 领导来扶着我,乐呵呵地说, “方惠,你这次是给咱们人类历史创造了奇迹了,你的专题采访都已经被卖爆了。” “就连联合国也说要邀请你去做采访,这可是全国第一个啊!” 我笑着应对着记者们和领导,回答着问题,我在人群中搜索着齐铭的声音。 他就站在人群之中,笑眼盈盈地望着我。 等记者们都散去,他才过来牵住我的手为我擦拭额头上的薄汗。 “累坏了吧,走,我带你去吃大餐去。不过这吃大餐可有一个条件。” 看他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我勾唇反问, “什么条件?不会是想说那句特别俗套的,做我女朋友这种话吧?” “那你会同意吗?” “勉强吧,带我去吃完饭再看你表现。” 笑声在此刻延续,我们携手走向餐厅,也走向未来的幸福。 1 “迟浅,我答应你,把保研名额让给江凌。” 别墅大门终于被打开,迟浅冷冷地看着在雨中站了两个小时的江曜。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她撑伞将雨幕中的江曜接进屋来。 迟浅素日淡漠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满意。 她给江曜倒了杯热水,面上是少见的柔情:“阿曜,你想通了就好。你成绩那么好,保不保研也没什么重要的。” “阿凌不一样,他在山沟沟里耽搁了这么多年,基础差,学习跟不上,难得他有想上进的心,这次你就帮帮他吧。” 迟浅看似温柔却笃定不已的语气,像是拿准了他一定会屈服。 江曜望着近在咫尺的爱人,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感觉比在室外淋雨时还要更冷了几分。 这是他喜欢了十一年的女人,也是他的女朋友,他的未婚妻。 到了今天,江曜才明白,她不是生性凉薄。 她只是,不爱自己罢了...... 江曜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自记事起就在孤儿院长大,十岁时,他被领养到了江家。 彼时的江家因为弄丢了亲生儿子伤心不已,即便是领养了江曜,家里的氛围也总是阴沉沉的。 江家父母严格,处处将江曜与江凌作对比,希望她能够长成一个标准的富家公子。 那段时间,江曜过得很苦,每天上不完的课,学不完的才艺,挨不完的责骂。 而迟浅,则是他压抑岁月中,唯一的光亮。 她气质出尘,少言寡语,却对任何事情都能游刃有余,趋近完美。 她仿若人群之中最为耀眼的公主,让江曜移不开眼。 江迟两家交好,从小就说要给两家孩子配娃娃亲。 真正的江凌走丢了,这份婚约,落到了领养的江曜头上。 从十岁到二十一岁,江曜知道这是他将来的未婚妻, 他心甘情愿的地追寻在迟浅身后,喜怒哀乐都由她牵动。 迟浅从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 她扮演着一个合格的未婚妻的角色,与他并肩同行。 江曜以为,他是看到了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自己,她被他感动,愿意接受他的好,同时也回馈给他一些关心。 可就在江曜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会越来越好的时候,江凌回来了。 从那天起,一切也都变得不一样了...... 手中热水的温度灼人,江曜瞬间回过神来,转身进了浴室清洗身上的雨水。 迟浅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过段时间去趟马尔代夫吧,带你去潜水。” 江曜脚步一顿,她总是这样,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给他一点甜头,让他舍不得离开。 但这一次,江曜没有她想象中的开心, 他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她:“迟浅,我不会游泳,更遑论潜水。” 江凌小时候是游泳冠军,对于潜水、冲浪等活动更是热衷。 迟浅想和谁去一起马尔代夫,不言而喻。 迟浅半点没觉得尴尬,仍然神色如常地问道:“那你假期想去哪里玩?我来安排。” 难得迟浅会这样征求他的意见,江曜没有再反驳他,也没有回答。 从浴室出来后,迟浅从手机中抬起头来,瞥了一眼江曜:“你发烧了?” 江曜苦笑,寒冬腊月的季节,她将他关在外面淋了两个小时的雨,不发烧才怪呢。 迟浅将他拉到床上,还不忘替他掖好被角:“老实躺着,我去拿药。” 她刚转过身,手机却响了, 下一秒,江曜听到了电话里江凌的声音。 “迟浅姐姐,我肚子好疼啊,我快死了......”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听见那边的求助,迟浅的脸上出现罕见的焦急。 她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朝外走去,完全将背后发烧的江曜忘掉了九霄云外。 偌大的别墅瞬间变得空荡荡的,江曜被烧得头脑发晕。 迷迷糊糊之际,他的心脏也一阵一阵地泛酸。 爱与不爱,原来这么明显。 不过好在,江曜的亲生父母不久前也找到了他。 接下来,他拨通了那个曾经拒绝多次的远洋电话, “你们之前说去美国的事,我答应了,等我处理好这里的学术课题,半个月后,我回美国和你们团聚。” “太好了,宝贝儿子,我们会好好补偿你的,十几年了,我们终于盼到跟你团聚了。” “这半个月,你就好好在养父母面前尽尽孝,跟他们好好道别吧。” 道别?真有人会在乎他的去留吗? 没必要了。 半个月后,收拾好一切,他将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 2 高烧来得又急又猛,江曜感觉自己浑身像在被烈火炙烤,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迷迷糊糊之中,他拨打了120,独自被救护车接到了医院。 一个人在病房里吊完瓶子,天空已经泛起了一点鱼肚白。 江曜拔掉针头出门上厕所,走廊的转角处,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迟浅姐姐,都怪我不好,体质太差了,吃一个冰淇淋就肠胃炎了,还劳累你在医院里陪了我一整晚。” 江曜的脚步一滞,透过病房玻璃门,看向屋内的人——是江凌。 迟浅拿着保温盒,正一勺一勺地给江凌喂汤,每一口都不忘细心吹凉。 她的脸上,是江曜从未见过的温柔神情。 “你从小吃了太多的苦,所以体质才会这么差,没关系,我陪着你,慢慢养回来。” 江凌甜甜地笑了,那笑容却又很快僵在嘴角:“迟浅姐姐,你一晚上没回去,阿曜不会介意吧。” 提起江曜,迟浅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没资格介意。” 即便是早就知道迟浅对于自己和江凌的不同态度, 在听到这句话时,江曜的心口还是像被针扎一样的疼。 他没资格,他喜欢迟浅十一年,做她光明正大的男朋友三年, 最终,却只换来一句他没资格...... 江曜无力地垂头靠在墙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曜抬起头,对上一张清冷的面孔,是他在江家的姐姐——江明月。 江明月看着江曜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敌人,充满了戒备。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想对阿凌做什么?” 江凌回到江家的第三天,意外出了一次车祸。 所有人都认为是江曜做的,任凭江曜怎么解释,也没人相信他。 在江家人和迟浅的心里,江曜是个为了巩固自己地位不择手段的人, 故而他们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凉薄。 “姐。”江曜被那眼神刺痛,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江明月不答,越过他去看屋里的人, 看到迟浅和江凌两人正亲密地靠在一起看一本书,心中瞬间明了。 她粗鲁地将江曜推搡到转角处,丝毫不顾他的身体状况。 “江曜,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看到阿凌和迟浅在一起,心生嫉妒,是不是?” 江曜觉得有些可笑,明明他才是迟浅的正牌男友,现在却要在这里面对这样的质问。 “我不应该嫉妒吗?迟浅是我的女朋友!”江曜咬牙道。 “呵。”江明月发出一声轻嗤:“江曜,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你顶替阿凌来到江家,过了十一年优渥的生活,难道就心安理得地觉得,这一切都是属于你的?” “你早该醒醒了!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阿凌的,你识相的话,就早点和迟浅分手,只要阿凌开心了,我们还能对你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表面上是江家的养子,实则动辄叱责打骂。 无论他有多么努力,多么优秀,永远都会被他们嫌弃,只因为他不是江凌! 江曜的眼眶猩红,他咬着牙,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 “来江家不是我愿意的,是你父母主动要领养我的。既然江凌回来了,我甘愿离开江家,将所有的一切都还给他,但你们为什么不同意?” 江明月上下打量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蠢蛋。 “为什么?总不能是因为舍不得你吧。当然是为了江家的名声啊!” 江曜如同遭受当头棒喝,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 江家不敢承受找到了亲儿子就抛弃养子的恶毒名声,所以将他套牢在江家。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江凌夺走他所在意的一切。 和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从始至终,只将他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替身...... 3 江曜在医院住了三天,期间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 拎着行李回到家,仍然是离开前的冷清模样。 或许,迟浅这三天都没有回来过,她一直和江凌在一起。 这套别墅是二十岁生日时,迟浅送给江曜的礼物,江曜一直把它当成两人的家。 如今,迟浅不再是江曜的迟浅,这个家也没了家的样子。 江曜吃了药,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晒太阳,不知过了多久,头顶覆下一片阴影。 睁开眼,江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阿曜哥哥,你醒了?我今天过来是专门来谢谢你的,谢谢你这么大方,将自己努力了三年才得到的保研名额,让给了我。” “你怎么进来的?”江曜问出口以后,又有些后悔。 这房子的钥匙只有自己和迟浅有,自然是迟浅给他的。 江凌果然捂嘴一笑,十分得意:“瞧你说的,当然是迟浅姐姐给的。这几天她一直住在我那边,今天她有事,叫我来帮她拿几件换洗的衣服。” 江曜闻言像是吃进去一只苍蝇一般,恶心得不行。 他顺了顺胸口,不想再和江凌纠缠,直接下达了逐客令:“二楼,拿了就赶紧走。” 江凌却不急不缓地在泳池边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水。 “阿曜,我听说你不会游泳啊,那你说迟浅姐姐这个泳池,是为谁建的啊?” “对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从小就爱游泳,还拿过游泳冠军呢!” 尖锐地声音扎进江曜的耳朵,他忍住痛意,冷冷开口:“你喜欢游就游吧,毕竟你现在什么都干不好,能够有一个好身体,也能让你爸妈少操点心。” 江凌如同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怒目看向江曜。 江曜掠过他的目光,起身朝屋内走去。 经过江凌身边时,他猛地一把抓住了江曜的胳膊,朝泳池倒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影出现在泳池边,抓住了江凌和江曜。 在江曜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江凌故作委屈道:“爸、妈,阿曜要推我下水,我肠胃炎还没好呢!” “我没有,是他......”江曜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江父和江母都同时恶狠狠地瞪着他。 “听你姐说你去了医院,本来想来看看你,江曜,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阿凌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出手,你是想害死他吗?” 谩骂的声音席卷而来,江曜像从前一样低着头,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 江母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眼睛,而江父则更为激动。 “白眼狼!” 他骂着骂着感觉还不够解气,直接一脚蹬在江曜的腰上,将他踹下了泳池。 标准的深水池,江曜不会游泳,死命地在水里扑腾着,身体却越来越沉。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亲密的一家三口携手进屋,迷糊之间还听到他们在笑谈, “泳池而已,淹不死人,还想推阿凌,也该让他尝尝大冬天泡在冷水里的滋味!” 身体像落叶一样下沉,江曜被无尽的痛苦和遗憾淹没。 就这样死了,真是有点可惜,毕竟还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呢。 不知道,他们对自己会不会也像江家人对江凌这样,无限偏宠。 “噗通”一声,一个黑色的身影入水,将江曜拖拽到岸边。 江曜挣扎着吐出一口水,缓缓睁开眼,看到了迟浅和救下自己的保镖。 “迟浅......”江曜心中浮现起一点暖意。 原来迟浅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在意。 下一瞬,迟浅的眼神冰冷无比。 “江曜,你真是没完没了了!上一次害阿凌出车祸还不够?现在你还想害他?” 只要遇见和江凌有关的事,迟浅就不复往日淡然的模样。 江曜怔愣一瞬,还没来得及解释,江凌便跑了出来。 他轻扯迟浅的胳膊,抿着唇,看起来委屈不已。 “迟浅姐姐,你别怪阿曜,他或许不是故意的......” 迟浅轻拍他的手,以示安慰:“阿凌,你别替他解释,他就是死性不改。” 她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曜:“江曜,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让人救你一次,再敢有下次,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江曜瘫软在地上,泡了水的衣服冰冷彻骨,却仍然抵不上他心中的凉意。 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 他们总是选择相信江凌,将他看作是罪大恶极之人。 可明明,江凌每一次都没有受到伤害,真正遍体鳞伤的人,是他江曜。 4 江曜进到屋里的时候,屋中四人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大家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讨厌的抢夺者。 江曜拖着冰冷的身体和沉重的步伐,转身上楼。 “哎呀,我的玉扳指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刚才掉进泳池里了?”江凌乍乍乎乎地叫起来。 江曜察觉到他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加快脚步,企图逃离众人的视线。 江父却没有放过他:“江曜,你站住!是不是你把阿凌的玉扳指扔到泳池里了?” 江曜转过头来,虚弱回答:“不是我,我没有推他,也没有扔他的玉扳指。” 原本的感冒高烧才好不久,又那样在水里挣扎半天,他感觉自己已经头重脚轻,昏昏欲坠。 “我明明看到你抓着阿凌的胳膊要把他往水里推,你还敢狡辩!”江母尖利的声音响彻整个别墅。 与此同时,江凌已经看向迟浅,红着眼眶可怜巴巴道, “若是寻常的扳指也就算了,可那是爸爸妈妈送给我的,被拐走的那些年,我全靠这枚玉扳指撑着,只想着有生之年能够再见爸爸妈妈一面。” 江母闻言也想到了江凌那些年受的苦,抱着儿子就哭了起来。 一旁的江父更是愤怒不已,直接大步向前将江曜从楼梯上扯了下来。 “你怎么嫉妒心这么重?江曜,今天不去泳池里找到阿凌的扳指,我跟你没完!” 江父一边吼一边将他往屋外拖,江曜无力挣开,只得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迟浅。 迟浅眸光冰冷,看向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她转身拿来一个潜水面罩,递给江曜:“你戴上这个,去泳池里找到阿凌的扳指。” 见江曜摇头,她的语气变得强硬:“这是你欠他的!” 最终,三个女人强行给江曜戴上了氧气面罩,江父则毫不犹豫地将他推下了水。 他们四个人站在岸边谈笑宴宴,时不时还要督促江曜不要偷懒。 一旦见到江曜的动作有片刻的迟缓,江父便会直接抄起长杆往水面上打去。 江曜不敢再抬头,只能伏在水里,一点一点地在泳池中摸索着。 天逐渐黑了,水温降低,视线也逐渐受阻,江曜的动作也变得迟缓。 将头伸出水面透气的时候,他听到迟浅的声音。 “没了那玉扳指,阿凌睡觉不踏实,你别想着故意拖延时间,找不到玉扳指,你就不用上来了!” 江曜绝望地沉入池底。 在经历足足四个小时的翻找后,江曜终于在排水口的缝隙中找到了江凌的玉扳指。 他拿着玉扳指艰难地翻上岸,躺倒在泳池边,再没有一丝力气。 几人围过来,拿走他手里的玉扳指,不屑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 江凌挽着江父江母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 迟浅丢下一句“好自为之”,转身追上江凌,没有再回头。 江曜浑身冰冷地躺在泳池边,听着他们的笑声逐渐远离,彻底失去了意识。 5 江曜独自一人在别墅里躺了两天。 醒来以后,他和国外的亲生父母通了电话。 “我想好了,不办短期签证了,直接帮我申请永久移民吧。”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惊喜的呼叫声,江曜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对于他来说,是痛苦而艰难的。 他不能确定自己能否适应在国外的生活,更无法确定,他的亲生父母,是否能毫无偏向地在意他,照顾他。 一切都是未知的,充满风险的。 但江曜选择去面对未知,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申请永居的流程比普通签证要更为繁琐一些,江曜准备了许多资料,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驻美大使馆。 最后一次从大使馆出来的时候,路边呼啸过一辆惹眼的法拉利, 他来不及看清车牌号,但他知道,那辆全世界限量一百台的超跑,在本市只有一辆,属于迟浅。 他心慌了半瞬,却又很快安慰自己。 迟浅的心里时时刻刻都装着江凌,不可能注意到路边的他。 即便注意到了,她也不会在乎。 入夜,江曜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将电视声音开到最大,用以对抗别墅里的孤单。 门锁被拧开,他看到一张许久未见的脸。 迟浅走到江曜面前,语气中带着些质问:“你要去哪儿? 江曜平静地看向她:“怎么了?” “我今天在驻美大使馆看到你了,你去哪儿干什么?” “哦,我们课题组的实验快结束了,最近应该会出成果,导师帮我报名了美国的一场学术会议,我去汇报实验结果。”这是江曜早就想好的答案。 迟浅轻轻点头,将刚才那点不太明显的情绪掩盖。 今天她在驻美大使馆看到江曜的时候,第一想法是看错了。 江曜怎么可能瞒着她偷偷去美国呢? 她掉头回来,看到江曜上了出租车,心中才开始感觉有些不顺畅。 不过那点不顺畅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迟浅知道,江曜很爱她,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她呢。 江曜与江家父母算不上亲近,过去和未来的许多年,她是江曜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他追在她身后那么多年,依恋与爱意交织,深陷骨髓,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割舍的。 迟浅弯了弯唇,像从前一样,抬手给了江曜一个拥抱。 “想看电影吗?我陪你。” 江曜下意识想问,“你今晚不用去陪江凌吗”,但他犹豫一瞬,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知道,这是迟浅素来的风格,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最终江曜没有拒绝,他挑选了一部老派的爱情电影,看得泪水涟涟,迟浅却不住地看手机。 片尾曲响起的瞬间,江曜站起身,轻声开口:“我困了,先去睡了。” 他缓步上楼,迟浅叫住了他:“明天洲际酒店,庆祝阿凌保研,你当哥哥的,记得准备礼物。” 江凌没有答话,抬脚上楼,没有回头。 6 第二天一早,迟浅差人送来了礼盒。 江曜打开盒子,看到一只华贵无比的钻石手表, 贺卡上还写着“恭喜阿凌得偿所愿”,落款是“江曜”。 江曜露出一个苦笑。 迟浅还真是周到,只是不知道这周到,是为了江曜,还是江凌。 江曜到酒店时,包厢里已经传出了和谐的谈笑声。 他握着门把手,犹豫要不要进去。 进去的话,和谐的氛围会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不欢迎他。 可若是不进去,江家人和迟浅,还是会以“不懂事、没良心”等词汇再来攻击他。 犹豫的瞬间,包厢里传出杯盏落地的声音。 透过包厢玻璃,只见江凌瘪着嘴,脸上再没有刚才的笑意。 江母第一时间察觉到儿子的情绪变化:“怎么了阿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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