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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和沈知言唇角狂抽,接着默默扒饭。 慕容彧并没有回答,修长的手指端起白瓷碗喝汤。 “王爷,那个刺客行刺太子哥哥,是不是宫里不太平?本宫的惊鸿殿会不会有事?会不会也有刺客行刺本宫?”慕容裳卷翘纤长的睫羽如蝶翅般一扇一扇的,柔美动人,“天黑了,稍后王爷能否送本宫回惊鸿殿? “本王会多派几个侍卫护送公主回去。”慕容彧并不生气,瑰美俊颜似一朵凌霜傲雪的寒梅在昏光暗影的雪地里绽放。 “这个碧涧羹本宫最喜欢,王爷你多吃点。” 她拿过他的白瓷碗,把剩下的碧涧羹悉数倒在碗里,然后递给他,笑得明媚灿烂,“王爷,吃吧。” 慕容彧接过白瓷碗,却站起身放在慕容辞面前,沉朗道:“殿下吃得少,把这些吃了吧。” 沈知言用食指摸摸鼻子,慕容辞不动声色道:“本宫饱了。皇妹,不如你吃了吧。” 慕容彧吃过的碗,鬼才吃! 慕容裳堆满甜美微笑的俏脸终于有了一丝改变,撅起红唇,不乐意了。 因为他竟然把她的心意送给别人! 即使那个“别人”是她的太子哥哥,也不行! 不过,看在太子哥哥让给她的份上,她不计较! 再者,这是御王用过的碗,有他的口水,那岂不是正好? 想到此,她端起白瓷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碧涧羹,好像这是人间极品珍馐,是仙界赏赐的千年珍露,要仔仔细细地品尝、回味,才能不负美意。 沈知言受不了地低头,无视她的夸张表演。 慕容辞无语地扶额,忽然觉得芒刺从对面刺过来,她悄然抬眸,看见慕容彧目光如利剑,直刺自己的脑门。 第1卷:正文 第040章:她看上的男人 西天燃尽最后一线流火云霞,夜幕如墨蓝色锦绸铺展无垠,星辰渐次亮起。 宫人奉上茶水,把杯盏碗碟撤下。 四人在大殿分宾主落座,一时无话。 慕容裳端着茶盏,潋滟含情的眸光悠悠荡荡地荡向旁侧的轩昂男子,慕容彧。 沈知言坐在他们对面,暗中打量昭华公主。 为了来见意中人,她精心打扮,不比那日宫宴的盛装打扮差。 上身是海棠红织金荷叶袖夏衫,下系同色绣海棠春睡百褶纱裙,飘逸,柔美,将她婀娜纤细玲珑的身段展露无遗。她明艳照人,肤光胜雪,飞天髻上一支海棠金钗与衣裳相得益彰,娇艳柔软,眉目含笑。 那双灵气四溢的乌亮眸子斜斜瞟向慕容彧,卷翘的睫羽一扇一扇的,更添几分灵动之美。 慕容辞心里不爽,晚膳都吃完了还想怎么样?赖在这儿不走吗? 这么干坐着也没趣,慕容裳笑得眉目飞飞,“王爷,太子哥哥,不如我们手谈几局吧。” 如此,她就能留在慕容彧身旁,红袖添香,红尘为伴,岂不美哉? “本宫还有要事与知言协商,皇妹,改日本宫再陪你手谈。”慕容辞站起身,客气道,“近来宫里不太平,王爷可否护送皇妹回寝殿?” “也好。” 听见这话,慕容裳喜上眉梢,心里乐滋滋的,想象着稍后他们一起回到惊鸿殿,她邀他进殿品茗手谈,他们一边品茗一边眉目传情,或是一边手谈一边郎情妾意…… 她相信,今夜一定可以把他迷住,一定可以让他喜欢自己,对自己刮目相看。 从今往后,他们会经常见面,会情深意切,很快就会谈婚论嫁。 慕容彧神色淡淡,招来侍卫,吩咐道:“你们几个护送公主回去。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慕容裳正在做斑斓美梦,乍然听见这话,面色一变,差点儿跳起来。 他不护送自己回去?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知言暗暗思忖,在意中人面前,骄纵任性的昭华公主会不会动怒? 慕容辞也很想知道这个皇妹会有如何应对,冷目旁观。 顷刻之间,慕容裳立即意识到自己不能在慕容彧面前失仪,要保持端庄得体、美丽高贵的公主风范,因此她装出一副娇弱惶惧无助的模样,娇柔道:“太子哥哥遇刺,本宫实在忐忑不安。” 她弱弱地看向慕容辞,凄楚可怜道:“太子哥哥……” 殿外,琴若往殿内张望了一眼,尔后退到一侧等候。 慕容辞看见她,不过先处理眼下的事。昭华的意思,慕容辞自然明白——要太子哥哥帮忙呗。然而,慕容彧霸道自负,怎么可能听别人的? “王爷,本宫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 “殿下,琴若,到书房。”慕容彧转身离去,俨然是东宫主人,是万物的主宰。 慕容裳看着他前往书房,如花眉目布满了惊色。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视她? “太子哥哥……”她气得跺脚,撅着唇,撒着娇儿,却不敢大声叫嚷。 “皇妹,你先回去吧。”慕容辞表示爱莫能助。 慕容彧把东宫当成他自己的王府,她也是气得牙痒痒好不? 慕容裳看着最后一人沈知言也走了,一张精致的小脸气得红彤彤的,恨不得把东宫拆了。 然而,她绝不会放弃的! 世间所有男子都顺着她,对她谄媚逢迎,将她捧在手心,仔细谨慎地呵护、爱惜,可是她觉得这种男子没什么意思,好比她脚边的一条狗,她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仅毫无乐趣可言,而且失去了男子的骨气与傲气。 她看上的男人,就是不一样,铁骨铮铮,傲骨天生。 她的驸马就该如此! 她的驸马只能是慕容彧! 书房灯火如昼,慕容辞看着坐在书案前的慕容彧,暗暗磨牙。 把这里当作他的御王府吗?坐得很自在吗? 气氛略沉重,安静得诡异。 如意奉上茶水,躬身退下。 沈知言打破僵局,问道:“王爷也想了解一下行刺殿下的刺客?” “本王顺道听听也无妨。”慕容彧眉宇舒朗,颇为闲适,“刺客在何处?” “刺客已经服毒自尽。”沈知言看向站在一旁的琴若,“琴若,可有找到记档?” “找到了。”琴若把一本沾了灰尘的发黄册子拍掉微尘,然后递给殿下。 慕容辞接过来,找到关于小银的记档,“小银五岁时,由内侍局的长清带进宫。册中记载,长清是从一个人贩子手里买下小银,然后带进宫。” 沈知言眉头一压,“这么说,小银的家乡与亲人无从寻起。” 琴若适时道:“奴才在内侍局找记档之时正巧碰到长清,就把他带来,眼下他在外面候着。” 慕容彧的手臂放在雕花扶手上,右手的蛇头金戒在暖光里散发出熠熠金光,如利剑般锋利,“传他进来。” 她看殿下一眼,得到殿下的眼神示意,这才去传长清。 慕容辞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郁闷得血气翻涌。 该死的慕容彧,真当自己是东宫的主宰吗? 她迎上沈知言安抚的目光,极力压下怒火。 慕容彧看见他们的眼神交流,眸色暗了几分,连带的书房的气氛也压抑了几分。 琴若带长清进来,长清低着头下跪,双手撑在宫砖上,十分恭敬,“奴才拜见王爷,拜见太子,拜见沈大人。” “你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琴若道。 “小银是你带进宫的,并且是你带大的?”慕容彧沉声问道。 慕容辞无语地看向沈知言,他们两个沦为陪衬了。 长清回道:“是的王爷。小银五岁那年,奴才出宫采办,看见人贩子在卖孩童。当时刘总管提起宫里缺人,奴才见小银颇为机灵懂事,便把他买下,带进宫。奴才为他净身,还为他取名小银。小银在奴才身边五年,他十岁那年去伺候刘总管。” 慕容辞总觉得有点不妥,却又说不清哪里不妥,“你记得这么清楚?” “奴才把小银带进宫的,又拉扯他长大,与他相依为命五年。奴才是个没根儿的,这辈子不可能有子孙,因此把小银当作儿子养大的,感情自然不同寻常。”长清说着哽咽了,老泪纵横,“后来他伺候刘总管,事多忙碌,慢慢的跟奴才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感情便淡了。三年前,他犯了事惹怒刘总管,刘总管罚他到奉天殿思过。这三年里,奴才很少见到小银,过年的时候才见着一面。” “最近你见过他吗?”沈知言问,没想到小银行刺太子一案又牵扯到内侍总管刘安。 “没有。几个月前过年时见过一面。”长清回道。 “小银行刺太子殿下,罪大恶极,其心可诛。即使他已服毒自尽,但这件事本王会彻查清楚。凡是与他有关的人与事,都要严查。”慕容彧语声冷沉,不怒自威。 “奴才数月没见过他,奴才一无所知,王爷明鉴。小银胆敢行刺太子殿下,实在是罪该万死。”长清恐慌地磕头。 他的回答条理分明,把自己从小银行刺一事里摘出来,摘得干干净净,瞧不出任何破绽。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慕容彧挥手让他退下。 沈知言看向殿下,那眼神好似在问:当着御王的面,要说吗? 慕容辞明眸轻眨,端起茶盏浅浅抿一口。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口道:“长清的供词,王爷觉得可信吗?” 慕容彧反问道:“你们觉得呢?” “下官觉得,长清的供词条理清晰,从他买下小银带进宫开始说起,这么多年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对小银的感情也颇为真切。”沈知言道,“他好像早已料到我们会传召他来问话,预先准备了这些供词。” “按理说,小银犯了这么大的事,他跟小银关系密切,我们审讯他,他应该恐慌惧怕。他想表现出恐慌害怕,实则并不是那么害怕。”慕容辞接着道,“他事先准备好供词,把他和小银之间的事说得那么清楚,反而有问题。” “本王也这么觉得。”慕容彧沉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长清此人必有问题,不过他的供词没有破绽,若强行将他收押,只会打草惊蛇。” “不如派个人盯着他?”沈知言提议。 慕容彧颔首,“此事本王来安排。” 慕容辞忽然道:“小银伺候刘安多年,要传刘安问话吗?” 刘安是只老狐狸,必定如长清一般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慕容彧剑眉微沉,吩咐道:“去传刘安。” 琴若立即去了。 沈知言道:“刘安必定猜到会查到他身上,想必他也早已备好供词。” 慕容彧勾唇冷笑,“即便如此,也要例行问问。” 果不其然,刘安态度恭敬,供词也是备好的,与小银行刺一事撇得一干二净。 不过,他身为内侍总管,若没有卓绝的应变能力和宠辱不惊的本事,如何掌管内廷多年? 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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