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谢清晏,你要脸不要?” 谢清晏低着眼,不在意地笑了:“谢某浪荡,素不知耻。” “——” 戚白商深吸气。 再和这个人讲道理,迟早要把她自己气晕过去。 好在此时,廊外忽然有了脚步声。 戚白商像得了救命稻草,终于得以挣脱开谢清晏松弛了力道的手,她回眸望向声音来处。 “婉——” “大姑娘。” 廊下出现的不是婉儿,是婉儿的贴身丫鬟,云雀。 她朝戚白商和谢清晏福了福身:“我家姑娘说今夜实是身体不适,不能陪谢公赏月了,还请谢公与大姑娘见谅。” 说罢,云雀没给戚白商追问的余地,做了礼便匆匆走了。 留下戚白商僵立在廊下。 寒风萧瑟,叫她蓦地一栗。 “看来,今夜只有夭夭能陪我了。” 谢清晏似遗憾说着,褪下了狐裘,将它披过戚白商的肩头,系起。 跟着他极是自然地垂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柔夷,牵起她便向折廊另一头走去。 戚白商回神,想挣开他,却被那人握得更紧,逼她十指相扣。 “今夜我没打算做什么,”许是见戚白商挣扎得太厉害,谢清晏终究还是回眸,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只是送你回房。” 戚白商顿了下:“…当真?” “你若不想当真,我也可以改主意。” 谢清晏轻声:“毕竟,那夜只你欢愉,我还未曾尽兴。” “……” 戚白商挣不脱,又气极,狠狠挠了他手背一下。 谢清晏身影微微停顿,却连头都没回,他牵着她行过折廊拐角。 在不知走出去多远后。 身在前的那人忽淡声问:“云和茶肆的茶,好喝么。” “什么茶…” 戚白商蓦地一顿,想起了今日与胡人少年饮茶的茶肆名,似乎正是什么和。 她表情一冷:“你派人跟踪我?” 谢清晏不答反问:“上京胡人自成圈子,你是想利用那个胡人,混迹其中,查湛云楼胡商团之事?” 戚白商一哽,没想到立刻便叫谢清晏识破了心思:“…与你无关。” 谢清晏回眸望她:“你也不怕引火烧身。” “招惹了你,”戚白商气恨睖他,“我难道不是早已烈火炙身、不得善终了?” “不会。” 谢清晏兀地沉声。 只是须臾后,他察觉失态,又转回去。 背对着她的那人身周染上了园中腊梅的暗香,自玉带紧束的腰下,长袍垂展如莲瓣,于他行步间,清缓拂动着常春藤间寥落的夜色。 再开口时,那人语气已是轻慢下来,透着疏慵玩味之音:“美人如斯,尚未尝尽十分滋味,我怎舍得。” “……” 闻言,戚白商脚步蓦地一顿,望着谢清晏背影的恼恨眼神里,顿时透出了几分惊慌。 她忽然、也不是那么想回房里了。 似是察觉掌心里骤然加码的挣扎,谢清晏瞥过不远处的逼仄院落,漆眸懒懒勾回: “怎么,现在才想起怕了?” 第62章 要我抱你吗? 戚白商小心体察着谢清晏细微的神情变化—— 虽说着不着调的话, 但至少面上,不见他上回在琅园时那副发病似的疯戾模样。 应当…… 无事吧。 戚白商这般想着,稍定下心神:“我信谢公, 既有言在先, 便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 却听谢清晏轻嗤了声, 似笑非笑地还正了身:“这点话术伎俩, 你还是拿去骗骗草原来的小老虎吧。” “? 戚白商不明显地僵了下。 ——白日里她才刚从巴日斯那儿听说, 在他的家乡, “巴日斯”这个名字是乳虎的意思。而今夜未歇,谢清晏竟然已经知晓了? 是谢清晏在上京当真手眼通天、比她所料更势力可怖, 还是…… 出了折廊, 戚白商方忖着语气, 轻声问:“莫非, 你知晓巴日斯的来历么?” “这话该我来问,”谢清晏凉声道,“你连他的来历都不知晓,便敢贸然接近, 还生出利用之心, 不怕惹祸上身?” 此刻有求于人, 戚白商只得忍下, 她垂眸道:“我要查明湛云楼幕后之人、知晓我母亲命丧何人之手。” 二人恰行至院落前。 谢清晏闻言一僵,停身,冷然回眸睨下:“即便知晓她与安家造下了怎样的孽罪, 你仍觉着安望舒无辜,是么。” 冷声如许间, 谢清晏松开了她的手,从被他紧扣的她的指缝间抽离。 寒意倏然取代了温暖。 戚白商垂眸望着, 慢慢收回得了自由的手,又在空落落的袖笼里一点点攥紧起来。 她仰面看向谢清晏:“安家是罪有应得,但我母亲……至少在查明一切之前,我绝不相信,她会为了氏族利益,构陷于无辜之人。” “结局既定,原因还重要么?” “重要,”戚白商声轻色淡,却斩钉截铁,“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 谢清晏无声望着她。 月下他峻颜如玉,美极,也冷极。 半晌, “好。”那人漠然回身。 “那我便等着看。为了求一个罪人作孽的可笑因由,不惜将你自己的命赌上去……等到了那一日,你是否追悔莫及。” 那人背影如青锋,峻拔修挺,再无一眼回顾,披月而去。 戚白商心绪复杂地站在原地,有些失神地望着翳影里。 “姑娘?” 直到身后,连翘声音拨回了她的心神。 戚白商轻眨了下冷得像是要结霜的睫羽,回过身去。 连翘抱着狐裘,快步从院里跑出来:“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还站在外面发呆?今日出门走得急,都没给您带上狐——咦?” 到近处,看清了戚白商身上及地的锦衣狐裘,连翘疑惑地放慢了脚步。 “姑娘身上的狐裘哪来的?” 戚白商醒神,低眸看了眼,立刻回头—— 然而藤叶深处,那道身影早已逝去许久了。 连翘没注意她家姑娘神情反应,一双眼珠都被那漂亮至极的狐裘领子勾走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手,在摸之前又怕弄脏,连忙改用手背,轻轻在上面蹭了蹭:“这皮毛,定是极稀罕的,怕是宫廷内府所得、西北边陲献上来的岁贡之物吧?” 戚白商回神,一面往院里走,一面瞥她:“小财迷。” “哎呀呀,上京果然是好地方……” 连翘跟在她身后捧着脸,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样,完全不介意她家姑娘的评语:“自从来了上京,见了这么多稀罕物,从前在衢州那些好了病的富商给姑娘送来的,虽然也珍贵,可较起上京这些,皮毛都算不上啊……” 戚白商无奈,不做理会,踏入明间时,她已解去身上狐裘,递向一旁无声默立的紫苏:“收好了,要还的。” “啊?还要还啊?”晚进来一步的连翘遗憾地拖长了声。 紫苏嫌弃地撞开她:“没出息。” “嘶!你怎么说话呢!”连翘气得叉腰,“明明是你没眼力见儿,你看这狐裘——哎呀你不能这样拿,会折下痕的!” 话没说完,连翘就忙上去抢走了,宝贝似的抱着往里间去。 “自是比不得,”紫苏冷道,“件件天子御赐,放眼天下,也寻不出第二家。” 连翘一愣,停住身:“这件,难道也是……” 二人望向了明间桌旁。 刚坐下的戚白商正为自己斟上了一盏药茶,氤氲的热气升腾,在房间里沁开了淡淡的苦涩药香。 而她双手捧着,在袖笼与杯盏后露出一双清濯干净的乌眸。 “咝…!” 烫到了舌尖的戚白商轻吸气,薄薄沁红的眼皮都没掀一下,道:“对,明日送去琅园。” “……” 连翘闭上嘴巴,慢慢吞吞挪回了里间。 “姑娘。” 紫苏皱眉,看向戚白商。 ——之前长公主府的烧尾宴上,谢清晏持剑,以“赠玉”之名胁平阳王妃之事,在朝野间也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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