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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商时又柔缓下来,“此事待我了结蕲州案再归京后,定会细查。虽安家势大,但只要你不出庆国公府,他们也不敢擅动。” “……” 戚白商眼神闪转,指尖无意识地掐紧掌心。 “白商?”戚世隐不放心地出声,“答应兄长,我不在京中期间,你不会离府。” 戚白商回神,眼波柔转:“我知道了,兄长。” 见她应允,戚世隐稍放下心,跟着皱眉:“只是你生辰将近,重阳日时,我怕是不能在京中陪你过生辰了。” 戚白商莞尔:“兄长有心,白商便已知足。何况来日方长,明年还有机会。” “也是。只是可惜了我给你准备的——” “嗯?” 见戚世隐忽神色沉晦,戚白商有些不解:“可惜什么?” 想起那个被云侵月不管不问就直接夺走的小像,戚世隐难能为私事生恼。 他颧骨微动,还是忍了下来。 “白商,你与谢清晏相识?” 戚白商微微一顿,假作意外:“兄长为何如此问?” 戚世隐顿住。 他知云侵月是为谢清晏所驱使,夺走那小像多半就是因为定北侯,何况那日在护国寺,屏风后为谢清晏疗伤的女子,也定是戚白商。 只是小像归属一事上,他又无证据,不能凭空指摘…… 这般想过,戚世隐神色愈发沉下:“定北侯既有意与我戚家和婉儿结亲,那便不该招惹你——他若明知而犯,你定不可轻饶!” “……” 戚白商有些忍俊不禁:“谢侯爷贵为长公主独子,圣上唯一的亲外甥,更是三十万镇北军统帅。他不喜女色,这些年想来在朝中没少受此事烦扰,怕是最厌妍容女子,怎会对我生出什么心思?” “如此最好,他配不上你,”戚世隐严肃道,“答应我,离谢清晏这人远些。” 戚白商不解:“兄长为何如此厌他?” “并非厌恶,而是……” 戚世隐沉吟数息,摇头直言:“此人年方二十三便身居军中至高位,无可撼动。本该享尽荣华、如少年恣意行事,然他偏偏规行矩步、韬光养晦,心思之深沉世所罕见。我始终看他不透,更忧其所谋。” 戚白商轻眨了眨眼。 不得不说,她兄长所言字字珠玑,她赞同得不能再赞同了。 谢清晏可不就是这样一个天大祸害吗? “白商懂了,”戚白商难能显出几分乖巧,“听兄长的,日后定离谢清晏远远的。” 戚世隐回神,宽慰一笑。 “公子——公子啊……您再不去,国公爷要扒掉我一层皮了啊……” 衔墨在门外急得要挠门了。 戚白商听得莞尔,叫紫苏取来一只布袋包裹,递给戚世隐:“这是我送兄长的饯别礼。” “你怎知我会离开京中?”戚世隐意外,打开一看:“这是…药?” “嗯。我知兄长总会将赈灾银案彻查到底,不能陪同,只好聊表心意。药包分装,用法用量我皆已写在上面,望兄长此行务必珍重己身。” 戚世隐眼神晃动得厉害,望着她还想说什么。 “公子啊————” 戚白商轻哂:“兄长,还是听衔墨的吧。” “好。”戚世隐郑重束紧包裹,“白商,等我回来。” “自然。” 戚白商站在明间,目送戚世隐与衔墨前后离了院子。 身影也消没在折廊里。 不等戚白商回身,就见连翘的身影一步三回头地进了院里。 “姑娘!”连翘红扑扑着脸过来,“长公子穿官袍当真好看啊……” 戚白商刚要打趣她,却见她手中捧着只描花绘彩的盒子:“这是什么?” “哦哦,我差点忘了。这是刚刚您和长公子交谈时,婉儿姑娘送来的!我本来说要替她通报,结果她不让,把东西给了我,就急匆匆走了!” “……?” 戚白商接过,打开,跟着便愣住了。 ——是那只长公主赠给婉儿的镯子。 也是她母亲生前最喜爱的,那支翠色欲滴,金丝凤鸟穿芙蓉的制镯。 戚白商蹙眉,她知是在护国寺生死之际所说的,叫婉儿记去心里了。 “婉儿姑娘说了,长公主仁和大度,此事必不会放在心上,姑娘若是要送还回去,那便是不拿她当妹妹了。”连翘学得有模有样。 “我知晓了,”戚白商轻叹笑了声,“这两日怎么回事,总收些玉饰。” “喔——谢侯那块可不像普通玉饰。” 连翘收到戚白商眼神,自觉跳过了,“不过姑娘是该戴些,别的姑娘手镯玉佩叮叮当当的一堆,姑娘身上却是连一块都没有!” 戚白商眼神微动:“倒也有过一块。” “何时有过?”连翘惊讶,“我怎么从未见姑娘戴过?” “七八岁便赠了旁人,你自然没见过。” “嗯?送人了?什么人?” “……” 想起那枚刻着她小名的玉佩,戚白商有些慨然。 与母亲同住在骊山山庄已是十几年前的旧事,眼下想起来,竟都模糊了。 没得到答案的连翘胡乱猜测:“难不成——姑娘小时候,便拿玉佩跟人定了娃娃亲了?” 戚白商回神,无奈:“胡说什么,是送给了一个小姐姐。” “啊……”连翘失望。 戚白商正要去回忆那个大她两三岁的女孩模样,忽地一怔。 烧伤,是那时见过的。 她在护国寺中,望谢清晏背脊后藏露一角的伤痕,之所以觉着似曾相识,就是因为她幼年在那个孩子身上也见到过。 难不成,谢清晏他…… “真是累得失魂恍惚了。” 回过神,戚白商自嘲地点了点额心,跟着她轻叹了声。 倚门的女子望向院外的晴空。 “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过得可还好么。” —— “这些年,琰之驻守边境,横扫西宁威震北鄢,可谓劳苦功高啊。” 皇宫,九华殿。 安贵妃坐于当朝皇帝谢策右手畔,锦衣华饰,笑容满面:“我大胤少年若都如琰之这般,陛下自拥江山万代,国祚绵延。” “贵妃盛赞,琰之不敢当。” 下首长案后,谢清晏直身作礼:“两位殿下与公主方是不世良才,琰之不过虚长几岁,岂能自矜。” 安贵妃刚笑着张口。 “他们?”谢策沉笑了声,“今日宫宴,久传未至——朕的两个好儿子,经世之才未必,架子却是端得十足!” 宋皇后微微皱眉,看向身侧。 随侍宫女会意点头,悄然退了下去。 而安贵妃脸色掠过惊慌,强笑道:“陛下,明儿他也像了您——他向来体恤百姓疾苦,如今流民入京,他为此忧思数日,不得安寝,定是因此才延误了赴宴……” “那流民是何处来的?”谢策不怒自威,横目似笑非笑地扫向贵妃,“爱妃可知啊?” 安贵妃一噤,面色苍白。 而谢策左手畔,宋皇后冷冰冰又嘲弄地瞥过她,转而亲手为皇帝斟上了酒:“聪儿今日下朝之后,便去城外视察流民了,陛下勿怪。” “视察?” 谢策面上笑色沉凉下来,侧眼一瞥:“丁畅真。” “臣在。” 禁军侍卫统领快步走至殿下,跪将下去。 “你来告诉她们,老二老三今日在忙什么?” “回陛下,二殿下与三殿下于今日申时前后出宫,直奔城外。” 宋皇后面色稍霁,刚要接话。 丁畅真冷面冷言:“臣已查知,二位殿下出城后,便在流民居处彻查,只为寻找一位今日午时在城外义诊,面覆帷帽的绝色医女!” “……!” 话声一落,宋皇后和安贵妃齐齐变了脸色。 而下首长案后,原本不动如山的谢清晏长垂的睫羽微颤了下。 他蓦地掀起眼帘。 谢策朗声笑了,左右一望:“听,这就是朕的好儿子——流民盈街、怨声载道,他们打着关心百姓、为朕分忧的名号,却是在找一个女人!” “砰!!” 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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