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的契约_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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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也已经到了高龄产妇的年纪，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生。而郁绥青已婚，年龄也正合适，同龄的朋友们都有了孙辈，他们不自觉地也就多催了几句。 “世界上是找不到好的保姆了吗？要你们屈尊降贵地来帮我带小孩。”郁绥青神情很淡，语气有些冲。她并不抗拒生孩子，但也不喜欢这种被人推着走的感觉。在她看来，她还有自己的事业要发展，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女性在职场里就是这样，本来职称上升就已经足够艰难，也许生个孩子，再回来便什么都没有了。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聊这些不愉快的干什么？”气氛不对，郁汀兰出来打圆场，半开玩笑地说，“这么想要孙子，我明天去抱一狗回来给你们养养。” 赵竹君扭头：“我才不要，那毛掉的到处都是。” “把我俩的狗送您这儿养几天算了。”郁绥青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开口打破僵局，“也算是我们的孩子，你养着跟孙子没区别。” 互相都递了个台阶下，赵竹君和郁明谦又笑起来。霍应瓷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接下去可能会出现的争吵场面在他脑海里浮现了无数遍，但最终偃旗息鼓，什么也没发生。每个人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他们矛盾爆发的原因和无数人一样，不外乎始于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他们解决起问题来却很坦荡，不给坏情绪一点繁殖的空间。这太难得、太健康了，他想。 — 郁家的院子有全燕城独一道的风景。雪停了之后，晚上的气温比白天更低，积雪在琉璃瓦檐一点点化开。但他们似乎感觉不到冷，郁绥青带着霍应瓷从屋里出来，并肩坐进观景台上的秋千里。她没戴手套，把手伸进了霍应瓷大衣的口袋里，头顺势靠在他肩膀上。 “你不要多想。”安静了一会儿，郁绥青率先开口，“我刚刚情绪不太好，说话没怎么思考。” 雪从树枝弹落下来砸向理石地面，静谧的花园里传来一声清晰的脆响。她补充道：“不是不想和你有孩子，只是我觉得……时间还没到。” 他们之间的感情尚且刚刚稳定，她还没有想得那么长远过。 “不用解释，我都懂。”霍应瓷顺手替她扣上了羽绒服的帽子，柔声回答，“不着急，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嗯。”郁绥青吃下一颗定心丸，“最近我都忙着发文章的事情……今年年底想努力一下评副高。” 她对做手术这件事情有野心，也一直在想方设法地进步。在这方面帮不上忙，霍应瓷忽然有点难受：“都规划好了？” “我的文章已经过了初审，现在还在修改。”郁绥青说，“科室里从申城转来了一个新的副主任，专攻的方向恰好和我的论文选题一致，给了我很多意见。” “那个顾淮？”他记得郁绥青似乎曾经提起过。 “对。”郁绥青点点头，“但他原本是偏科研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上临床了，自讨苦吃啊。” “或许是他有什么新的目标呢？”霍应瓷说，“不过人家既然都帮了忙，那改天过稿之后记得请他吃个饭。” 郁绥青捂住他的嘴：“不带你这么半场开香槟的啊。” 霍应瓷没辙，轻轻笑了笑。侧目一扫，郁绥青瞥见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泛起几道细细的纹路，不由得感慨：“可是我又怕……” “怕什么？” 话题重新绕回来：“过几年我就老了，生孩子是不是不如现在好？” 最佳生育时间就这么几年，好像总得取舍点什么。霍应瓷问：“我比你还大两岁呢，你要是老了那我怎么办，让不让人活了？” 郁绥青忽然眯起眼看他，表情玩味：“你还真别说，男人年纪越大精子质量就越不行了。” 还没等霍应瓷反应过来，她使完坏就想躲，蹭地一下从秋千上站了起来。融雪未消，地面上还有薄薄的冰，霍应瓷怕她乱跑滑倒，于是眼疾手快地把她捞回来。郁绥青跌坐进他的怀里，猝不及防地对上他幽深缱绻的双眸。 “郁绥青。”霍应瓷把她抱得更紧，气音从齿缝中透出，“你这个小坏蛋。” 突然起了一阵凛冽的风，郁绥青觉得冷，往霍应瓷怀里缩了一下。上方莫名传来几道窸窣声，二人抬头望去，郁明谦、赵竹君和郁汀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露台上，三个人同时以一种满意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爸、妈、姐！！！”不知道他们看了多久，郁绥青彻底无奈，站起身，“你们能不能不要偷偷看我？” 郁汀兰撇撇嘴：“谁说我们是来看你的了？” 话音落下，一束星火突然沿院墙升起，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漆黑的穹顶，接着在天际边绚烂地绽开。盛大的烟花在天空辗转腾挪，升起又落下。热情的烟火驱散了冬日的冷意，郁绥青觉得自己心潮澎湃，看得想哭，握紧了身边人的手。这场烟花足足持续了十五分钟，结束之后强烈的火光像是火焰，为银装素裹的燕城留下一片余烬。 “今年燕城的贺年烟花是爸负责准备的，他花了很多心力，找了很有名的设计师设计。”郁汀兰解释。原来这是贺年烟花，怪不得像是从城楼的方向升起的。郁汀兰慢条斯理地说：“爸知道你最喜欢看烟花。他说这场烟花是送给全国人民的新年礼物，更是送给你们两个人的。” 默不作声的郁明谦忽然开口：“青青，我们都希望你和小瓷一定要幸福。没有什么比你幸福更重要了。” 第八十章新年聚餐几天后，他们几个发小的新年聚餐定在了大年初三，聚餐地点在半山庐，燕城一间顶级的中餐厅。这天郁绥青要上班，霍应瓷接了她下班之后才往餐厅赶，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算是姗姗来迟。推开包间的门，先到的两个人正在打台球。陆泽舟俯身撑在台球桌上，深色西装随着肩背的用力而绷直。他目光里充满着想赢的欲望，思考起自己的击球线路，而裴宿举着另一根台球杆站在旁边，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都打上台球了？也不等等我。”霍应瓷脱了外套，腔调十分散漫。陆泽舟没吱声，球杆一击即中，白球划过一道精准的直线，将红球应声送入底袋。他这才直起身，露出个得意的表情。这下连郁绥青都忍不住夸了一句：“泽舟哥，球技见涨啊。” “这不是哥哥的常规操作吗？”陆泽舟挑衅道，“今天就让你看看，你二哥是怎么被我碾压的。” “呵。”胜负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