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盯着对面的人浑圆的翘臀上两个陷下去的腰窝,一时口干舌燥。 周洵美转过身子,都是男人,他半点不觉尴尬,大大咧咧地朝洪宁海伸手拿衣服。 递衣服的时候,指尖稍微碰到了,洪宁海就跟被烫到似的猛地抽回手。 周洵美动作利索地穿好衣服,倒没注意到他的反应。 他也将近一米八了,但袖子裤脚还是太长,忍不住朝洪宁海道:“我今年才19岁,个头还能再长两年。” 洪宁海心里觉得他可爱,面上却没表露出来,点了点头:“一米八很高了,而且年轻人是还能再长。”一边很沉稳地帮他挽衣袖,又蹲下给他叠裤脚。 周洵美低头去看胸口上绣的人名,少年的声音清澈动听,一字一顿念:“洪、宁、海。” “嗯。”洪宁海喉结上下动了动,半晌才直起身子哑着嗓子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周洵美。” 周洵美将皮带扣到最里的那个孔还是比他腰围大了很大一圈。 “我再给你新打个孔吧。”洪宁海从外间拿了工具回来,两腿岔开坐在床上,周洵美拽着裤子站在他两腿间。 洪宁海盯着眼前盈手可握的窄腰,在心里反复咀嚼着“周洵美”三个字,低吟道:“洵美且异。” “你知道?”周洵美站的累了,一手扶在他肩上。 洪宁海的呼吸声都不由自主地放轻:“我上过部队里的扫盲班,以前队里指导员经常念这诗。” “知青点也开扫盲班,我们还向村里头要了许可,再过段时间把村小学也办起来。”周洵美还邀请他:“你有空也来听听,指导下我们这个草台班子和部队里扫盲班比有什么不足。” 洪宁海跟着他笑起来:“好。” 周洵美最后穿着洪宁海的旧军装,又踩了双他的大拖鞋回了知青点。 衣服鞋子都没拿全丢洪宁海那里了,洪宁海说帮他洗,晒干了再送上门。 周洵美就同意了,反正拿回知青点也是别人帮他洗,谁洗不是洗呢。 等周洵美离开后,洪宁海一个人坐在屋里,总觉得一下空落落的。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根还滴着水的烟,是周洵美刚点着就掐掉的那只,在水里找鞋子的时候顺手把烟也捡回来了。 洪宁海夹在指间端详了很久,他在部队里见过这个牌子的香烟,他们首长有一包,每次抽的时候都生怕吸太大口了太快抽完没回过味。 潮湿的香烟是点不燃的,洪宁海也没打算点燃,他把带着齿痕的烟嘴塞进嘴里叼着,翻身起来收拾屋子里周洵美脱得到处丢的衣服和一地板的水。 捡起一条白色的四角裤时,洪宁海忍不住低骂了声方言的脏话,周洵美挂空挡穿着他穿过的旧军裤。 屋子的门窗被关了起来,没有光线的房间里,洪宁海屈膝坐在地上,手里隐约露出一点白色。 宿舍里就邱钧在,看周洵美穿着大了一号的绿军装、踩着拖鞋吱吱响地走回来知青点,不由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掉河里了。”周洵美往里走。 “怎么好好地就掉河里?没事吧? “没事,我会游泳能有什么事?”他现在浑身不舒坦,感觉总有些小沙粒黏在皮肤上,说话也有些冲。 “跟你说少抽些烟,还非得跑河岸边去抽……”邱钧没在意他的语气,他和周洵美是高中同桌,两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本来他作为独生子是不用下乡插队的,结果愣是为了周洵美和家里闹翻了非得跟着跑来这活受罪。 周洵美觉得邱钧这人吧,哪都好,就是太唠叨实在折磨人,当下不耐烦怼他:“邱钧你有完没完呢!” 这听在邱钧耳朵里就跟撒娇差不多,对着个后脑勺也看不出脸色,就继续一个劲跟在后头念:“嘿,叫你少抽些烟还错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那河岸石头长满了青苔容易脚滑,不安全,不要自己去,你非不听……衣服是谁的?” “你是不是有病啊!”周洵美忍无可忍沉下声发脾气,把自己重重地扔到床上。 邱钧被他骂的愣住,冷脸道:“我可不就是有病才铁了心下乡来嘛!” “你什么意思?”周洵美趴在床上撑起身子回头盯着他看,明明两人交好多年,下乡一年多来更是朝夕相处,他却突然觉得眼前人有些陌生。 邱钧原先是个白/皙英俊的青年,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城里人。 而现在皮肤晒黑了、面部轮廓变得更加硬朗、因为干多了体力活,肩背宽厚了不少,体格也健壮了许多。 他吃了不少苦,已经不知不觉间从青年长成了男人。 刚下乡的时候,邱大少爷哪肯真的吃苦?他和周洵美两人连叠个被子、烧个热水都要拿东西雇别人去做。 但跟周洵美家里三天两头地寄东西过来不一样,邱钧家里说不管他竟真的在他下乡后就不闻不问了。等带来的钱票全败光了,就只能靠周洵美过活。 周洵美把他当真哥们,也不在乎这点粮票肉票的,他给家里人写信还提到邱钧够义气陪他来下乡,家里就特意问了邱钧的尺码,此后东西都是双倍寄来的。 后来知青点渐渐传出了些难听的议论,众人看邱钧的眼光也日渐诡异。 女知青私底下都暗恨邱钧成天粘着周知青,两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让人找不到机会同周知青搭话,但女孩子矜持,只是夜谈的时候意有所指道:“周知青对朋友也忒大方了。”;男知青那里就直接得多,对邱钧这样“打秋风”的行径,也说不清是瞧不起还是嫉妒羡慕,反正没少在背后说酸话挤兑他。 有回早晨,周洵美先去洗漱了,邱钧还没起床,舍友杜向晨帮周洵美换床单,周洵美拿肉票雇他长期帮忙搞内务。 结果他铺床的动作大了,邱钧被吵醒开口就骂,两人差点吵起来,还好周洵美回来喊停把邱钧拉去洗漱。 过了会邱钧自己回来宿舍里拿东西,见床上一团糟,质问杜向晨:“你被子没帮我叠?” 杜向晨心里还憋着气,走过去拿起他被子就往地上丢,还踩了两脚:“老子帮你叠?叠个屁!你出肉票了?人家女同志都没有让男人养的,个个下地干活能顶半边天。你不就一狗腿子,摆什么少爷谱?我呸!” 邱钧脸一下子黑了,表情狰狞,双腿两侧的拳头用力握起,手背上爆出青筋,紧咬牙关,半晌才艰难地憋出一个“滚”字。 杜向晨怕他真的冲上来揍人,识时务地跑了。 周洵美进来看见邱钧在捡被子,被子上两个大脚印,面色一沉:“谁踩的?” 邱钧朝他抬脸时情绪已经控制住了,面色如常道:“我踩的。” 周洵美盯了他一会,才缓了缓神情,嗤笑道:“邱二,你不至于吧,拿被子撒气?还好我箱子里还有新被套,我妈上个礼拜刚寄过来的。” 邱钧拿起周洵美早上刚换下来的被套丢自己床上:“用不着,你这不现成摆着。” “那是脏的还没洗呢。” “行了,我可没那么讲究,才用一个礼拜就得换洗。”邱钧心平气和地将被踩了两脚印的被套丢进木盆里,状似无意道:“我一会不陪你去钓鱼了,我去找生产大队长有事。” 周洵美点点头,随口问:“找他干嘛去?” “下地挣工分去啊。”邱钧揽住他的肩膀:“啧,我思来想去总不能老吃我媳妇软饭啊。” 周洵美踹他:“去你的,谁是你媳妇。”他翻个白眼都跟抛媚眼似的看得人心颤,“我看是你过不了两天就得哭着跑回来,毛遂自荐要当你周爷的童养媳。” 邱钧笑嘻嘻:“那你收不收。” 周洵美正色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摆,仔细打量。 他被这突然的动作弄得都下意识屏息,差点没憋死才听见周洵美取笑道:“还童养媳呢,超龄了!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多老了,22了,哥。” 邱钧头脑不灵光,留了几次级,虽然和周洵美同届但实际比他要大几岁。 此后邱钧居然真的和别的知青一样下地干活挣工分,没叫过一声苦,甚至还在某次总结大会上被村支书当做知青点的积极先进分子点名表扬了一通。 邱钧是为了他下乡来的,手心长茧了脚底起泡了吃苦了都是因着他。 这么想着周洵美打量邱钧的眼神也不似刚才那样冒着火,只是不痛不痒地跟他斗嘴:“你后悔了?” “怎么可能!”邱钧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他心底突然有种冲动,摁着眼前人的肩膀恨恨地亲下去,这张嘴怎么有时候像会吐蜜有时 候又跟抹了毒似的。 他用力抹了把脸,才抑制住这种不合时宜的心情,温声问道:“你是不是难受想洗澡了?” 周洵美用鼻音嗯了声又翻了个身去摸床头放着的书。 “我的小祖宗哦,我现在去给你烧洗澡水,总要给我笑一个吧?”邱钧看出他是不高兴了,冷脸贴热屁股地凑上去,心里暗道:这小洁癖还嫌自个儿没洗澡脏,不肯躺自己的床,倒是一边冲他发脾气一边爬他床上去了,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周洵美展开了书挡着自己的脸,不理他。 邱钧继续死皮赖脸地哄他,好言好语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害周洵美看不进去半行字,气得将书拍他脸上:“还不去烧洗澡水!” 第3章 筹办村小的事情是周洵美撺掇支书的。 支书去县里开会时,在公家食堂吃饭恰好跟亲民的新县长做了一桌,没忍住把想办村小这事说出来了,新县长意外的支持,经费很快就批了下来。 不止批了经费,还送了几大箱纸笔等学习文具给村里。 支书回来就号召村里每家每户有青壮年的都要出劳动力,村小就选址在知青点附近,刚好是一片荒废很久的老屋子,修缮重建后当教室用,桌椅是生产大队长算工分让村里的木匠打的。 至于别的准备支书就交给最开始提议的周洵美去做了。 老师是现成摆着的,知青点这么多人,都至少是中学教育水平,教个小学生绰绰有余。难办的其实是教材,现在全国各地都停课,教材没人编写也没人印,早年的教材也已经不适合现在的社会环境了,周洵美想了很久,打算自己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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