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起，她垂眼看了过去，是陆韶珩的电话。 按下接听键后，里面传来陆韶珩担忧的声音。 “听说你今天军训的时候晕倒了，没事吧？” 江粟低声开口：“没事。” 陆韶珩这才松了口气，低声开口：“那就好。” 他的话音一落，一时之间空气里陷入沉寂。 江粟视线紧盯着收藏的帖子，半晌才开口：“陆韶珩能拜托你个事吗？” 陆韶珩闻声语气里划过一丝悦色：“什么事？” 江粟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基本上不会主动找他。 难得开口，他当然不会拒绝。 江粟低声开口：“我们学校话剧社找私人摄影，你能当我的模特吗？” 陆韶珩怔了怔：“好。” 随即他又轻笑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学的摄影？没听你说过。” 江粟抿了抿唇。 她并没有系统地学过，上辈子因为坐过牢，她做什么都没人要。 不过幸运的是，她拍的照片被私人看中过，卖过钱。 那时候她只有一位顾客，但也就是那一位顾客，支撑起了她抑郁几年的药费。 她也从手机摄影慢慢过渡到有自己的第一台相机。 因为那个顾客曾经问过她。 虽然疑惑，但因为她没有给身份证做保证，所以她给了自己的照片。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顾客的id。 ——记。 头像是江南木雕。 Id和头像都和她有太大的关联。 那时候她甚至怀疑过那个人会不会是陆韶珩，只是他的说话方式太老沉。 而且对话的内容都离不开构图、后期。 更何况，那时候她已经和陆韶珩完全没有联系了。 那个念头只在她心中存在过一瞬就被她否定了。 “江粟？” 陆韶珩的声音再度响起。 江粟的心神一瞬被拉了回去。 她抿抿唇开口：“自己简单学过，等我的前期准备好了联系你。” 陆韶珩轻声‘嗯’了声，也没有再多问：“你今晚上方便出来吗？我给你送点药。” 江粟垂下眼去：“不用了，谢谢。” 陆韶珩喉头微堵：“江粟，这只是朋友的关心，别总是对我浑身都竖着刺。” 江粟双唇紧闭着，没有说话。 电话一点点安静，久到陆韶珩都以为江粟要挂断电话时。 江粟却开口：“我们只能是保持着距离。” 另一边，陆韶珩苦笑着看着手机。 毕业那刻，他就隐隐感觉到自己心底有什么在流逝。 他想过很多。 唯独没有想过会是江粟。 他总想着再等等，等时机成熟了。 他既不会干扰到江粟的学习，又能掌握自己的未来，好好和江粟在一起。 只是好像他一步走错，就步步走错。 但至今，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江粟会突然放弃他。 高二的时候，江粟看向他时眸子里满是星光。 那时候有很多人都这样看他。 他知道那些眼光的背后都包含一个内容。 “陆韶珩，你必须优秀，优秀到绝对高的位置，我们才会看你一眼。” 就如同他爸妈一样，他从乌镇爷爷家回来后。 他和他爸妈只有成绩上的交流，其他一概全无。 只有他稳住年级第一，他们才会露出丝丝怜悯般的笑意。 高一升班考试那次，黎煜言一次将他压下去，他回去后便是冷眼。 学校里也是低声地议论。 “怎么会？他竟然比陆韶珩考得还高。” “陆韶珩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他们的眼神和议论都像一记重锤，锤在他心上。 只有江粟，没有对他抱有多余的期待。 研学的时候，她说：“陆韶珩，他们给了你很多光环，但我只是希望你能成为你自己而已。” 所以他才会开口问她：“愿不愿意去乌镇？” 愿不愿去他的家。 可现在他却丢了那个曾经满眼是他的女孩。 陆韶珩看着手机屏幕点点暗了下去，心像是被凌迟了一般。 痛得他不能呼吸。 下一秒，江夏的一条消息又倏地弹出，屏幕微弱的光信息内容却显目。 傍晚，微风刮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如同青春里的躁动。 江粟听着耳边空调的低鸣。 她等状态好了许多后，才起身从病床上下去。 走到医务室门口的时候，她却忽地停住了脚步。 她朝医生借了支笔，在纸条上写下一句话。 她按在纸张上的手顿了顿，半晌才递到医生旁边。 “如果送我来医务室的那个人过来了，麻烦您把这个给他，谢谢。” 医生点了点头，开口：“小伙对你挺好的，你咋不给他机会？” 江粟身形一震，笑了笑：“他不喜欢我。” 黎煜言身边的人很多，从来不缺她一个。 苏念语也好，她也好。 都是因为无聊，他才会出现一下消遣吧？ 她很感谢他暑假的帮助，但她不能因此搭上一颗心。 江粟舒了口气，转身出了医务室。 等江粟出去后，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帘布后面走了出来。 他低声开口：“谢谢。” 医生将纸条递到他面前，开口：“煜言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样是追不到人的。” 黎煜言拿着纸条的手颤了颤。 他垂眼看着纸条上的字迹，眸子里的黯淡一闪而过，声音淡淡。 “我没想追她。” 医生却笑着开口：“没想追，放弃出国留在国内？” “没想追，六年的日记里页页有她？” 黎煜言却没有被挑破的窘迫感，低声开口：“我妈已经转回国内了，宇南哥接下来的事可能要麻烦一下你。” 季宇南，最早接受他妈妈癌症治疗的一批医师，在黎煜言最困难的时候资助过一笔手术费。 但也从那个时候开始黎煜言开始打拳，为他妈妈有更好的医疗环境。 季宇南错愕了一瞬：“你爸没管？” 黎煜言垂着眸子，深邃的双眼里看不出情绪。 随后季宇南笑了笑：“行，阿姨最近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黎煜言抿了抿唇，开口：“还不错，说挺想你了，有空去看看。” 季宇南应了声好，又问：“黎家你还打算回吗？” 黎煜言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紧紧盯着门口江粟离开的地方。 季宇南轻笑了声：“你和你爸某种程度上很像。” 偏执。 认准了一个人就不会变。 他妈妈就是那个受害者。 黎煜言黑眸之中满是冷意，起身离开。 另一边，江粟看着沉下去的天色，心头莫名地闪过一丝不安。 她攥了攥手指，加快脚步回到宿舍。 江粟到宿舍时，寝室的人都已经下训了。 陈禾茵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江粟，你没事吧？我听说隔壁连有人中暑晕倒了，没想到，一打听那个人就是你。” 江粟摇摇头，开口：“已经去过医务室了，低血糖。” 陈禾茵松了口气，转身从床头拿出了一大堆零食放到江粟桌上。 “我就说，看你瘦瘦的，一看平时就不怎么吃饭，这些都给你。” 江粟刚想开口说谢谢，就听到另外一个室友阴阳的声音响起。 “我瘦怎么不见你给我？该不会是看上今天抱江粟去医务室的那个帅哥了吧？” 陈禾茵一瞬面色通红，指着那个女孩的鼻子，喊道。 “张媛瑶，你瞎说什么瞎说。” 张媛瑶却冷笑了声，将手机扔到江粟桌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还说你没动歪心思？” 江粟垂眼看向张媛瑶的手机。 公众号上的赫然是黎煜言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的照片。 照片里。 黎煜言的双眸从始至终就只锁紧在她身上。 江粟身形怔了怔，心跳快得似被开了加速器。 可只有她自己明白，藏在心底的那股酸涩感。 她和黎煜言是两个世界的人。 随即她又压了压情绪，撇开视线，就听一旁陈禾茵开口：“我就是单纯担心江粟怎么了？” “也就你这种人什么心思就什么眼神看别人。” 一时之间，寝室气氛剑拔弩张。 江粟却被陈禾茵拉开，在一旁低声说：“这个人不好相处，没事别惹她，我就关心一句怎么了？” 我江粟点了点头，心间划过一丝暖意，笑道：“谢谢。” 陈禾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开口：“没事，我就是怕你离家那么远出事。” 江粟微微点头，随即低声解释：“照片上的人你要是喜欢……” 陈禾茵埋怨道：“我和你说话真不是因为他！” 江粟笑了笑：“对不起。” 陈禾茵却将手机递到她面前，随即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 “你看，一出来就是大热，喜欢他的多了去了，哪轮得到我啊。” 陈禾茵又低声说：“诶，还是你们医学院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而且你也长得好看，这不刚好郎才女貌吗？” 江粟垂眼看着手机，没有说话。 上面只有一张黎煜言的照片，就是他抱着江粟的那张。 却被顶在校园榜第一。 许久，江粟收回视线，抿唇开口：“禾茵，我过段时间打算去拍人像，你知道学校附近有哪些地方比较适合吗？” 陈禾茵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去拍人像干嘛？” 江粟想了想，不打算隐瞒，把话剧社的链接给她看了眼。 陈禾茵笑了笑：“这个听学姐说他们不是要拍剧照，就是随便地拍拍，不用很专业。” “我刚好认识里面的学姐，你把照片给我直接给他们就行了。” 江粟笑着说了句谢谢。 虽然现在没有那么专业，但是约了陆韶珩的照片她还是会去拍，以后她还可以靠这些赚点生活费。 陈禾茵低声开口：“你现在有照片吗？” 江粟下意识攥紧了手机，缓缓点开手机相册，将手机递了过去。 清一色的风景照。 陈禾茵翻着手机，摇了摇头：“这些都是风景照怎么行？” 随后她的手一顿，落在了里面一个锁的相册栏上。 手机抬了抬，识别人脸后。 相册骤然被打开。 黎煜言那张睡颜照显眼。 陈禾茵瞪大了双眼，瞬间惊呼出声：“黎煜言？” 随后她又捂着嘴，紧张地看着江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粟喉头一紧，看着黎煜言的照片，半晌才开口：“忘记删了。” 陈禾茵却拦住她：“删什么删？就这张，肯定过。”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张媛瑶语气不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陈禾茵‘啪’的一声把灯关上，将江粟拉到宿舍楼下，开口。 “好江粟，再让我看一眼。” 江粟抿了抿唇，将手机递了过去。 陈禾茵开口：“你和黎煜言是高中同学？” 江粟微微点头。 她羡慕地看了眼江粟开口：“为什么我高中没有这种极品？” 随后就是陈禾茵拍了拍江粟的肩头，感慨：“感觉可以卖不少钱。” 江粟皱了皱眉，刚想将手机收回来，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住。 身后传来黎煜言低沉的声音。 “江粟，你想把我的照片卖给谁？” 江粟身形怔了怔，转身却被黎煜言笼罩在怀里。 她往后退了几步，鼻尖一股温热的柠檬味才散去不少。 而一旁的陈禾茵却忽地尖叫起来：“黎煜言？本人？” “比照片还帅，江粟，真可以拿去卖钱，我打包票。” 江粟闻声下意识捂住陈禾茵的嘴，开口：“该回宿舍了。” 陈禾茵这才安静下来，站在原地没有动，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一时之间气氛陷入尴尬。 江粟没有问黎煜言为什么没有出国，为什么没把她删了。 他也没有文江粟为什么有关他的情绪还是那么平淡。 直到黎煜言身后出现一个声音张扬的男声：“煜言，怎么还在这？不是和隔壁约了球赛吗？” 黎煜言偏冷的声调才响起：“马上来。” 那人却走向前，篮球在夹在腰间，视线落在江粟身上。 “原来嫂子在啊，冒昧了冒昧了，那我先走了。” 江粟身形僵了僵，下意识看着黎煜言，却见他神色淡淡。 她烦闷地闭了闭眼，开口：“禾茵，我们上楼。” 下一秒，那人目光却直直地盯着陈禾茵。 “陈禾茵，你也怎么在这？” 陈禾茵怒视着他：“我就不能在了？” “楚云衍，你把不把我当兄弟，有球赛都不叫我？” 楚云衍讪笑着看了眼黎煜言，双臂托住陈禾茵：“那我先带这小子过去，你们好好聊。” 两人的背影渐渐变远，只剩下他们的吵闹。 “带你过去干吗，眼睛都要在那些男的面前盯出个洞来，丢人。” “总比你什么也没有好吧？” “什么没有，瞎说” 江粟收回视线，低声开口：“我先上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上楼，却被黎煜言拉住了手腕。 他低沉的声线再次在她耳边响起：“一起去。” 毋庸置疑的语气。 只是短短一个月不见。 江粟却觉得眼前的人好似变了个人一样，身上满是寒意。 江粟喉头微堵，刚想拒绝，就听黎煜言说：“陆韶珩也在。” 她一瞬愣神。 陆韶珩也在，关她什么事。 只是恍惚间，她被拖上前去，握着她手腕的手越发用力。 她鼻头碰在黎煜言的后背上，吃痛地叫了声。 黎煜言身形一怔，攥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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