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丧尸体内的东西,人类科学家把那称为丧尸病毒,却成了宁宿体内庞大浩瀚的黑暗能量。 他早就说不清他体内的黑暗能量是什么,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是他无论如何都没告诉那些研究人员的,这些能量不全是他吞噬的,在他觉醒前,就在他血液里流淌。 此时,这些能量裹着他沉重的腿,如履平地地向前走。 他不知道他走了多久,身上的黑色能量在沼泽中四散,好像链接上了沼泽中的神经脉络。 他感受到了这黑色沼泽里碎肉融成一只手,在挣扎,在拉扯他的腿。 他感受到,血水凝成一张嘴,发出沉重的呜咽。 他感受到,有无数亡灵在帖近他。 “所以,黑泽是没有尽头的吗?” 昨晚被毁掉的凉亭和木桥,在野南家族雄厚的财力面前不值一提,只是一上午,这里就焕然一新。 祝双双和苏往生吃完午饭后,没见到宁宿,在凉亭里看到了白发花侍。 他正抱着那个开出死手的花,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安静地望着浅绿湖面。 他是唯一愿意跟他们交流的重要原生世界花侍,两人在凉亭坐下,向他了解当前最重要的地图。 白发花侍低头看了一眼死手,平静地说:“那是神眠之地,神怎么可能蜗居在一个有边界的地方。” 他的眼睛在提到神的时候,才会有亮光,他说:“神是无穷的,无边的。” 祝双双不理解,“再大也该有边界吧。” 白发花侍说:“没有边界,就连圣女也没有走到尽头过。” 苏往生也不理解,“芙仁郡有地界,侍神国有国界,只存在于芙仁郡里的黑泽,怎么会没有边界呢?这不是很奇怪吗?” “因为它通往神域,人类是无法走进神域里的。” 宁宿连通沼泽脉络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身体里的黑色能量,不断地外溢到沼泽中,这是他能量外溢最多的一次。 但这种能量外溢,不像体力消耗,生命流逝那样让人心生恐慌。 他希望曾经撑裂他身体的黑色能量,能快快流到这无边的黑泽中,帮他寻找。 他也不知道寻找什么。 他不知道他走到了哪里,也推不出现在的时间。 太阳就在他脑袋旁边,圆圆的,昏亮的。 一转头就能看到它,好像在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又捕捉不到它的移动。 他眼前的黑泽变成了静谧的黑色,像是无边黑水,又像是一块光滑沉静的黑石。 走起来更加艰难。 亡灵的哀嚎更加沉重,他的腿像是被无数亡灵抱住,想将他拖溺于地下。 想要抬起来,就已经十分艰难。 宁宿已经体力殆尽,黑色能量也在源源不断地从体内涌出。 少年将双手从黑色沼泽中拔出,纤长的脖颈伏在上面,疲惫地喘了口气,手按在沼泽上撑出半截身体,继续向前走。 越是这样,他越要去找。 原本,他只想一劳永逸找一株自己真心愿意侍养的花。 凌霄花。 可深陷于无边黑泽中,孤寂艰难地向前走,四散着能量在这阒无人声的世界里寻找回应时,一切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 宁宿想到了很多过往。 在这无边的空寂的黑中。 世界末日来临那一天,世界也是这样黑的。 他孤身一人在那个广袤又死寂的世界里陷入昏迷时,他以为他再也无法醒来。 他仅有的十八年生命,都是这样一个人,连死的时候都是这样,孤单到听不到世界上任何声音。 那时他真的好想听到一点声音,任何声音都行,那是他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 然后,他就听到了。 心脏跳动的声音。 心脏跳动带起血液的涌动,大片的血,喷薄的血,把世界染成红色。 不仅有声音,还有了明亮的色彩。 他颤颤巍巍醒来时,正趴在密密麻麻的凌霄藤上。 末日来临,世界天崩地裂。 他身下是万丈悬崖。 无边生长的凌霄藤将他密密地安稳地托举起来,他眼前是一朵朵血色的凌霄花。 从小到大,每次他没有饭吃,就会吃这种凌霄花。 凌霄花颜色血红,有三个椭圆花瓣。 从两岁吃到十八岁,他一直觉得他体内有一半的血,是这种花组成的。 当他觉醒时,看到了一朵四瓣的凌霄花。 心脏跳动就是从那朵四瓣凌霄花上传来的,连动悬崖上漫无边际的凌霄藤。 那时,宁宿觉得他在摇篮上。 孩子从母胎诞生到这个世界后,最安稳的摇篮。 也是那时,宁宿清楚地感受到体内涌动的黑色能量,顺着他的血管,唤醒他新的生机。 黑色能量合上沼泽里越来越明显的脉搏跳动。 宁宿已经麻木到没了知觉。 他浑身上下唯一有的感觉,就是胳膊里那一处痒,蛊虫在那里拼进全力地蛹动。 他就靠着那一点痒,最后伸出那只胳膊。 他抓到了。 鼓动的心跳。 无边的沼泽因此而颤动。 遥远的树下,两个小鬼主站了起来。 “砰!——” “砰!——” “砰!————” 心跳缓慢,而沉重。 静谧幽长的睫毛慢慢掀开,眼里无边的混沌于世界展开。 一道凝滞久违的声音,再次从遥远之处响起。 第60章 花奴 “神域?” 祝双双和苏往生听得一愣。 如果说只存在于芙仁郡里的黑泽是无边的,而白发花侍说的通往神域,按照他们的理解,就是那里连通了另一个神秘未知的空间。 那里存在的有可能就是系统说的神。 祝双双问:“那里才是真正的神眠之地,花神祭会苏醒的神就在那里?” 白发花侍不是很确定,他只说:“神是无边的,黑泽就是神眠之地,黑泽中长出的花,有神的气息和印记,是神圣之花。” 白发花侍这么说,也不是说不通。 只是两人实在不能理解,那种色泽压抑,长相畸形的花,怎么就能是神圣之花了。 快到傍晚了,院子里其他花侍也陆续出来,准备去黑泽重新选花。 昨晚长出人体部位的怪花,全都被圣女带人带走,当时他们只觉得轻松,现在才觉得愁。 被污染的花被带走了,他们得重新到沼泽更深处寻找。 更头疼的是,就算今晚安全带回来一株花,也不确定是不是被感染的。 只要是被感染,就得重新去找,这意味着每次都要去往沼泽更深处寻找,每次都更加危险。 而与此同时,他们如果迟迟找不到没被污染的花,就不能学习侍花,无法了解怎么见到神,也有可能就无法参加花神祭,两个主线任务都完不成。 玩家们觉得很草。 这次出发时,一路很沉默。 他们院里玩家四套房。 宁宿和宁长风那屋,一个不参与,一个咸鱼跟。 还有一屋不知道底细的两人,一直很沉默。 组织领导大家的是戴冬和蒋樱一屋,昨晚蒋樱死了,今天戴冬一句话不说。 只有祝双双和苏往生两人,还正常说话。 对于昨晚的事他们很遗憾,但能帮的他们都帮了,还是要正常走任务。 祝双双小声跟苏往生说:“我一直以为花风是不一样的,没想到他也这么信奉花神。” 花风就是白发花侍的名字。 苏往生说:“这里所有人都信奉花神,一定是花神真的出现过,或者为这里的人带来过什么利益。” 祝双双“嗯”了一声,“你有没有发现,今天花风脸色特别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苏往生点头,“那个死手花他带回去养,一晚上没出什么事,今天死手上那个被手杖戳出的窟窿也不在了。” 花风带那个死手花回去养,他们都以为那个手会像攻击蒋樱一样再攻击人,或者被圣女重伤后,一晚上很难恢复过来。 都不是。 祝双双好奇了,“他是怎么养的?” 小声说着,他们一行人走出院子所在的街道,正要转去黑泽时,看到宁长风正悠闲地往回走。 祝双双:“宁前辈,您去哪里了?” “哦。”宁长风双手交叉,掌心向上,做了一个向上托举的动作,“我去参加花神祭拜活动了。” “……” 花神祭前的迎神期,每天都会有各种迎神活动,而每天必不可少,雷打不动的,是下午的花神祭拜活动。 就是每天下午在花神殿,一群人跪拜花神,听人诵唱花神赞歌。 万万没想到,游戏基地排名第一的玩家,会去参加这种活动。 看他熟练的动作,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祝双双有些恍惚,“哦”了一声,继续跟着花侍们向前走。 橘黄的夕阳,火红的晚霞,暖色的光洒在一望无际的暗黑沼泽中。 宁宿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一下心跳。 沉沉的,并不响亮,却极为有力,牵起了整个世界的脉络颤动。 宁宿深入亡灵腐尸沼泽深处,抓到了一颗心脏。 那颗心脏的跳动,是这个死寂阒然世界,唯一对他的回应。 那一刻他恢复了所有力气,灿然笑容的光彩冲破了脸上的腐泥,明媚耀眼。 他将那颗心脏从沼泽深处拽出。 脑袋旁那颗圆圆的昏黄的太阳不见了,变成了正常时刻该有的橘红夕阳。 手里鼓动的心脏从沼泽深处拔出时,是一截粗壮的枝蔓,在橘红夕阳中,在少年的注视下,慢慢开出一朵四瓣血花。 少年看着,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明亮又水润。 他将那节藤和花一起放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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