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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珠子能动弹。 左眼在血淋淋的脸皮上向左转,看向黑袍和助手。 惶悚、绝望、乞求。 第19章 鬼畜 黑袍和助手冷漠地看着新娘。 他们并不是善人,也过了新人莽撞期,眼里只能看到利益和生机。 但是在某一秒钟,看着那样绝望的乞求的眼神,有什么在黑袍脑袋里飞快地闪过,他没来得及捕捉。 那老人在新娘脸上刻下血淋淋的三个字,因为血还在流,具体是什么字看不清。 在两人松开卡在新娘脖子上的手时,新娘疼得不住地晃脑袋。 神情几近疯狂,配上血淋淋的脸皮,那张脸已经没法看了。 黑袍和助手一看就知道,那绝不只是针划出来的痛苦,那木针上的红色涂料一定有问题。 在脸上刻完字后,新娘被向后拽了两步,那老人趴在地上,嘻嘻笑着掀开新娘的里衣,在新娘身上也刻下了字。 “新郎”父亲:“认夫第二步,滴血融夫。” 疼得近乎麻木的新娘,被人抬进了棺材里。 头朝下面向新郎,头被按向新郎的脸,一人一尸的脸相互贴合。 死人的脸呈现可怖的紫灰色,棺材里放着冰块,依然阻挡不了腐烂,冰冷的尸臭贴上新娘的脸,挤压她的伤口。 他们唇对唇,新娘似乎感受到死人体内的尸气正透过她的嘴巴涌入她的体内,正腐蚀她的五脏六腑。 本已麻木的新娘,又疯狂地,剧烈地挣扎起来,嗓子里发出崩溃的“啊呀啊呀”声。 那声音凄厉绝望,为喜堂的阴冷又添一重。 但不轮她怎么挣扎都没用,满喜堂的村民控制她一个人,其他两个人在冷漠地看着。 新娘额头上磕出的血,脸上被刻字划出的血,全部融进死尸的脸。 “新郎”父亲:“安家第一步,宽衣,除去新娘身上所有衣物。” 喜堂有人吹起响亮喜庆的唢呐,外面鞭炮热闹地噼里啪啦,漫天细碎的红落下。 喜堂的绝大部分人扬起喜庆的笑容,完全压倒了新娘崩溃而渺小的挣扎。 他们撕扯着新娘身上的衣服,新娘和死人不仅是脸相贴,身体也贴到一起。 这一招可谓是封建恶心至极,就连黑袍也有点看不下去。 所谓安家,其实就是把新娘禁锢在棺材里。 在这个封建的村子里,他们认定没有衣服的女人是不敢外出走动的,何况身上还刻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就只能永远地留在这里。 闯过无数副本,已经变得冰冷无情的黑袍,小时候也曾是个爱听童话和传说故事的天真小孩。 他长大之后,才觉得当年牛郎织女的爱情传说中,牛郎看中正洗澡的漂亮小仙女,把小仙女的衣服偷偷藏起来,让她回不了天庭只能留在人间,里面藏着一丝男人的恶劣和恶心。 而眼前这一场,恶心了千百倍。 但是想来,他这种冷眼旁观的人,不也恶心吗。 黑袍嗤笑一声,在预见自己要陨落时,疲惫地闭上了眼。 “新郎”父亲:“安家第二步,用锁魂红绳将新娘绑在新郎身上,两人永不分离。” 听到“锁魂红绳”,黑袍握住锁魂绳的手一颤,被助手看到了。 “新郎”父亲:“封口。” 无声的挣扎中,新娘的舌头被割掉,塞进了新郎的嘴巴里。 “新郎”父亲:“礼成,闭棺。” 喜堂唢呐声停了,鞭炮声消失了,笑声叫好声也没了。 喜堂里只能听到棺材里沉闷地捶打声。 可以想象,被脱去衣服和死人绑在一起的新娘,在封闭黑暗的小空间,黏在死人身上,面对着他那张布满尸斑的脸,一点点感受到空气的耗尽,在尸臭中无法呼吸而亡,该是多么的绝望。 黑袍和助手沉默着。 不只是为新娘,那只是一小部分。 助手说:“系统一点动静都没有。” 黑袍闭了闭眼,“殷岱君不是鬼主,她成不了厉鬼。” 鬼主究竟是谁。 他们到了这一步,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在他们说话时,封闭了棺材后,喜堂的村民们齐齐看向他们。 槐杨村的地下产业,他们富有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是不能让活着的外人知道的,即便前面他们有过合作。 助手笑了一下,忽然说:“黑袍大人,您的锁魂绳废了吧?” 黑袍猛地握住锁魂绳。 助手转头看向他,“我尽心尽力伺候您这么久,为银桦付出了这么多,也该升入管理层了吧?” 谁不想进管理层呢,在大社团里,管理层和普通社员的待遇天差地别。 黑袍:“银桦的管理层没那么好进。” 助手笑道:“如果您牺牲在这里,管理层空出一个位置,正好我这个为社团贡献很多的人,又带回去《鬼畜》的地图和秘密呢。” 黑袍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助手拎着领口举起来砸向棺材。 黑袍撞到棺材板时又吐出一大口血。 他头脑发晕,视线模模糊糊,好像看到棺材板上有划出的什么标记。 黑袍用力眨眼,终于看清那是什么。 III 银桦社团的标记。 是棺材板还混在地板里时,新娘被按着向棺材板上磕头时,抓出来的。 他终于知道这个莫名出现的新娘是谁了。 是他命令在别墅看着王明的刀疤男。 黑袍低低笑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在这个疯狂的游戏里,冷漠是自救能保命,却没想到,最后一次冷漠断送了他唯一的生机。 刀疤男打心底里敬畏他,害怕刻在骨子里,就算没有锁魂绳畏惧也不会降低多少。 何况他是刀疤男转正的考核官,他死了刀疤男就没法转正。 如果当时他让助手救下新娘,刀疤男还活着,一定会保护他,助手有所顾及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黑袍用最后的力气,将手掌放在“III”上,心上默念:“社长,我辜负了你的期待。” 忽地,黑袍猛然睁开眼。 宁宿他们很顺利地走出了新郎家。 祝双双先是死里逃生后喜极而泣,接着是被震惊,出来时又很疑惑。 此时大脑很乱,情绪也不稳定。 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跟着两人走出门口后,她抓住最初的问题,“宁宿,你怎么出来了?” 宁宿说:“我们进入里世界了,里世界是和表世界时间基本同步的鬼世界。” 祝双双脸色一白。 “那里很有意思。”宁宿说起他们在小广场见到的事,尤其是结婚这件事。 “那个要预告要二婚的鬼,旁边站着一个女鬼,是新娘。” 信息含量过大,两人需要缓缓。 宁宿说:“那个鬼叫白相宁,第一次结婚是和新娘,所以新娘其实要嫁的是鬼,或者说是死人。” “他第一次结婚的是新娘,那预告的第二次呢,那时槐杨村表世界只有一个外地女孩子了。” 祝双双感动又开心,“所以,你专门回来救我的吗?” 宁宿思考了下,没说话。 祝双双笑了笑,没纠结这个问题,她笑着说:“这次为什么救我?还是因为我吵吗?” 她刚才流泪时眼里的红还没消退,自己就又笑起来了,想到宁宿来的时候她确实挺吵的,比在灵车上还吵。 宁宿:“因为你给我糖果吃。” 祝双双顿了一下,忽然特别难受。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宁宿。 她又哭又笑地,“只是因为我给你糖果吗?” 祝双双忽然想起她的大学室友。 室友交了一个男朋友,在祝双双看来那男生一般,对室友也一般。 他们只交往一个月,那男生就出了严重车祸,室友一边应付学业,一边照顾男生,还要打三份工帮他填补手术费,每天只睡两个小时。 时间久了,憔悴得她们有点看不下去,就问她,值得吗。 当时室友的眼睛特别亮,语气坚定,说:“值得。” 她问室友:“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付出?” “因为他每天接我下课,带我回家给我做饭吃。” 当时祝双双难以理解,茫然不已。 后来她慢慢懂了。 她的室友在有记忆时,父母关系就不好,那时他们都不愿意回家,各自在外忙。 不知道多少次,室友一个人在家,站在椅子上,半趴在看窗台,看外面一起回家的一家人。 在学校,一个人在教室,看窗外拉着爸妈手一起离校的人。 那是她年少记忆里,最孤寂也是最深刻的灰白影像,她很想有个人来接她,在家随时陪她,跟她一起吃饭。 接她回家,给她做饭,陪着她,对很多在父母的爱里长大的人来说,是稀松平常的小事,对她来说是值得去做很多很多的。 祝双双张了张嘴,温声说:“宁宿,要是能从这个副本出去,我用积分给你买一大袋糖果,你一定要一直记得我这个给你买糖果吃的姐姐。” “唔。”宁宿想了想,要是有那么多糖果,就不说他比她还大的事实了。 祝双双情绪稳定了些,她又问苏往生:“我们为什么不再看下去,新娘线不是很重要吗?” 苏往生说:“殷岱君不是鬼主,我们只要知道她经历过冥婚就可以了。” 陈天陈晴跟他们说过,这种有鬼主的解密副本,找到鬼主才是关键。 即便他们解密了其他事情,没找到鬼主,也不算完全解密,不能通关。 祝双双疑惑,“你怎么确定殷岱君不是鬼主?” 苏往生:“因为她成不了厉鬼,鬼主是创造或衍生这个世界的鬼,一定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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