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紧。”她笑着安慰陆怀川。 和大娘聊了几句,陆怀川吩咐人去把提前准备好的饭菜端进来,时间紧急,只做了一些面条和贴饼子,还有两个简单的炒菜,“大娘,您和嫂子先垫补两口,这路上饿坏了吧。” 李春芬抱着孩子累的腰都弯了,可孩子就是哄不好,夏卿卿凑过去问她,“嫂子,孩子是不是哪里不得劲?” 眼泪从眼眶流出来,李春芬急忙摇头抹去。 大娘叹了口气,“孩子结实着呢,就是春芬她听了志明的事后,就一下子没什么奶水了,孩子吃不着东西,饿的。” 夏卿卿眼眶蓦地红了,她轻轻揽住李春芬的肩膀,“嫂子,别怕,我给你开点中药,不影响孩子吃奶,对你身体也好。” 对于哺乳期的妈妈来说,李志明的牺牲无异于晴天霹雳,强烈的情绪刺激导致体内的肾上腺皮质激素水平升高,抑制催乳素的分泌。 再加上情绪不好,奶汁自然就少了很多。 李春芬红着眼眶点头,“谢谢您同志。” 夏卿卿安慰她,“举手之劳。” 吃过饭,陆怀川给马母和春芬嫂子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夏卿卿又跟他商量,“吃药也不能让春芬嫂子马上就有奶水,你安排人去给孩子买些奶粉吧,再买一些婴儿冬天用的衣裳啥的,我看嫂子家里条件太艰苦了,怕是孩子跟着受罪。” 奶粉买回来,夏卿卿研究着给孩子冲上,小家伙终于喝到了奶,开心的“咯咯”笑,李春芬和马母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村里,他们哪里舍得碰这个东西,有这些钱,够他们一大家子生活好久的了,“我们来一趟,给你们添不少麻烦啊首长同志。” 老人家是典型的庄稼户,朴实又善良。 他们越是这样,陆怀川心里越是难受,马志明是老人家唯一的儿子了,就这么牺牲了,往后这一大家子的生活开销,从哪里来。 从他们满是补丁的衣裳,陆怀川知道,这家人太不容易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合适,“大娘,这钱给您拿着,到时候给孩子买些奶粉和衣裳,别苦了孩子。” 大娘哪里肯要,她急忙去推陆怀川的手,“这可使不得啊首长,俺们要是拿了这钱成啥了。” 陆怀川一看老人家不同意,又转头把钱往李春芬手里塞,李春芬同样后退,连连摆手,像是那钱是烫手山芋一样,“首长,别说俺和俺娘不同意,就是马志明也不会同意的,俺们有钱。” 陆怀川还想给她们,夏卿卿从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慢慢摇头,这样行不通。 陆怀川这才收回了手。 吃过晚饭,夏卿卿告诉陆怀川,大娘和嫂子一看就是善良的人,她们是绝对不会收下这钱的,明天她们走的时候,直接把钱给她们换成奶粉和吃的用的,一起让送行的战士们给她们带上车,到时候,她们怎么也拒绝不了了。 陆怀川点头,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怀川和夏卿卿还没吃完早饭,警卫员就急忙来报,说是马母不见了。 两人急忙放下手里的筷子,朝接待室去。 李春芬也是急得团团转,“都怪俺,晚上孩子闹得太厉害,俺一不小心就睡太死了,连俺妈起来都不知道,她要是出个什么好歹,俺可怎么跟志明交代啊。” 她哭,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哭。 屋里乱作一团。 警卫员说,队里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食堂,宿舍,到处都不见马母的影子。 她年纪大,又是第一次来队里,万一迷了路都不好找。 就在所有人手足无措的时候,夏卿卿忽然开口,“阿川,去墓地找找吧。” 陆怀川和她四目相对,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 一行人急忙往墓地去。 天还不算太亮,墓地显得越发的冷清,隔着好几个坟墓,在马志明的墓碑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半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墓碑,哭得声嘶力竭。 “儿啊,我的儿,妈来晚了,你怎么能走在妈前头呢。” 所有人盯着那一幕,皆是压抑着哭声。 李春芬紧紧抱住怀里的儿子,身子都站不稳,夏卿卿从身侧搀扶住她,她身子都是颤抖的。 “儿啊,妈再最后抱你一下,你等着妈。” 夏卿卿看着那个瘦骨嶙峋的老人,眼睛眨了两下,眼前便被泪水打湿,一片模糊了。 多少的英烈,为了大家,舍弃小家,离家还是少年身,归来却是报国躯。 送李春芬和马母离开之前,陆怀川又安排了给烈士直系亲属的慰问,确保落实到每家每户,尤其是像马志明这样的农村人,他们没有任何的经历来源,一定要特殊照顾到。 送娘三个上车之前,马母把陆怀川拉到了一边,偷偷观察着李春芬的方向,压低声音跟陆怀川说,“陆首长,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第129章 吾与吾妻 “春芬她是个可怜孩子,进了我们马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能吃苦,人长得也好看,还孝顺,我就盼望着,您看看能不能给春芬找一个合适的人家,我们马家不能人没了还占着人家。”老人家枯瘦的手搭在陆怀川的手背。 眼底是真切的恳求。 “妈,您在说什么!”李春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陆怀川身后,她满脸的泪,“噗通”一下就跪在了老人家跟前,“我不嫁人,我给您养老送终,伺候您一辈子。” “芬儿啊,妈不忍心啊,妈不忍心…” 母女俩个抱作一团,悲恸的哭声响彻了整个部队的上空,陆怀川看着给她们送行的汽车渐行渐远,久久不能平静。 慰问战士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夏卿卿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李国庆身上,李国庆昏迷了好几天,最近两天开始断断续续发烧。 即便是军医都在这儿,设备和环境不允许,依旧没办法给他做手术,他身体里有子弹,再耽误不得了。 “卿卿,你带李国庆回京吧。”早上吃饭的时候,陆怀川忽然这么说。 前线暂时是稳住了,还有一些需要善后的工作,离不开陆怀川,他自然是没办法陪着夏卿卿一起回去,但是李国庆那个的伤情又刻不容缓,说出这话,陆怀川心里也难受。 夏卿卿只轻轻点头,这就意味着,两人又要分居两地了。 陆怀川给她夹菜,“卿卿,对不起。” 结了婚,都没怎么好好陪陪她。 以前是他身子不行,从好起来之后没多久,就上了战场,这如今打完仗,陆怀川身居要职,依然脱不了身,他内心觉得对夏卿卿是极其亏欠的。 夏卿卿摇头,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她不想哭的,可是不知怎么的,从怀孕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矫情,变得都快不像她了。 她低着头不敢让陆怀川看见,“放心,国庆会好起来的。” 声音到底是不一样,陆怀川握着筷子的手指都有些泛白,太多的身不由己,他好几次想干脆放下这一摊子事,什么都不管了,可是到最后,还是没办法。 那样不是他,夏卿卿也不会同意。 决定了明天带李国庆回京,走之前,夏卿卿还又抽时间给陆怀川做了很多特效药防身,虽然现在不用上前线了,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你要照顾好自己,做什么决定之前三思而后行,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夏卿卿觉得有叮嘱不完的话要和他讲,可是话到嘴边,只能让他注意安全。 陆怀川握着她的手,“放心,你才是要照顾好自己。”他低头看了眼夏卿卿的肚子,“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回去收拾他。” 夏卿卿就笑,“你别乱说,他听到该伤心了。” 陆怀川只是听别人说过,女同志怀孕是极其辛苦的事情,作为丈夫,他最是应该在这种时候陪在身边,可偏偏他心有余力不足,分身乏术。 “不怕他伤心,在你面前,所有人都得往后靠。”陆怀川半搂抱住夏卿卿,低头亲吻她额头,“带你出去转转。” 四月的天气,温度已经慢慢回升,空气里似乎也有了泥土和青草的芬芳,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陆怀川招呼警卫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搬来一棵树,他一手拎着工具,一手抱着树,开起军车带着夏卿卿往外走。 “阿川,咱们要种树?”夏卿卿很开心。 陆怀川侧目摸她头,“对。” 车子往半山腰上开,停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土地上,土地有坡度,高低起伏,倒是还挺好看。 陆怀川找了块空地,给夏卿卿招手,“卿卿,过来扶着。” 夏卿卿第一次亲手种树,欢喜的很,她都忘了自己是个小孕妇,一路小跑就要过来,陆怀川吓一跳,急忙呵斥她,“慢点!” 话落,人已经到了他跟前,陆怀川心跳都加快了,“当妈的人了,不能再像个孩子似的知道不?回京之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千万当心自己,不能莽莽撞撞。” “好啦,刚才纯属特殊情况。”夏卿卿兴高采烈扶住树干,陆怀川挖了一个约莫半米深的坑,然后人跟着跳进坑里,在夏卿卿的帮助下,树被移到了坑里。 陆怀川一铁锹一铁锹又把坑填起来,完事后他拿了个小盆,盆里有水,“来,你来浇水。” 水不多,夏卿卿端着水盆一股脑都倒在了树窝窝里,她开心的差点跳起来,接收到旁边犀利的眼神,急忙尴尬笑几声,“假动作,嘿嘿。” 陆怀川无奈摇头。 夏卿卿以为这就完了,陆怀川却喊她给小树起名字。 “给树起名?”夏卿卿绞尽脑汁。 想到什么,她忽然拍手,“就叫它启晨怎么样?” 启晨。 新的开始和无限的希望。 陆怀川满意点头。 “启晨是小名,大名自然是陆启晨。”夏卿卿歪头笑。 陆怀川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把小刀,“卿卿,来。” 夏卿卿凑过去,陆怀川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拿着那把小刀,在树干上刻了几个字。 “陆启晨,吾与吾妻手植于X年X月X日。爱与时光,共此树长。” 两人依偎在“启晨”边,傍晚的余晖落在他们身上,拂去了战争的残酷,满是光明。 在部队的最后一晚,两人谁都舍不得睡。 晚上躺在床上,陆怀川紧紧搂着夏卿卿,呼吸都喷在她脖颈处,夏卿卿喊他,“阿川,睡吧。” 陆怀川沉默半晌,忽地起身支在她上方看着她,眼底情绪不明,“卿卿。” 两人很久都没有过了,这一离别,又不知道要分开多久,陆怀川顾忌着夏卿卿的身体,不敢碰她,“我出去抽根烟。” 他掀开被子要起床,夏卿卿一把扯住他,陆怀川重新跌回床上,夏卿卿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眼看他,“你过来躺好。” 陆怀川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他媳妇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身子刚躺平,夏卿卿突然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第130章媳妇,该走了 没有男人能拒绝女人这样的主动。 即便是毅力强于常人百倍千倍的陆师,面对夏卿卿如此乖巧却又热情的臣服,他也无计可施。 躺在床上的陆怀川脑子里乱哄哄一片。 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夏卿卿吵着要吃冰棍,那种长长的奶白色的冰棍。 陆怀川向来都是,不管夏卿卿提出多么无理的要求,只要他能做到的,都不会拒绝。 即便是冬天吃冰棍这种诉求。 陆怀川脸红红的,脑子里却是另一种颜色。 傲娇的陆师长,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恐怕以后都不能正常看他媳妇舔冰棍吃了,那画面,光是想想,就充满了无限遐想的空间。 被子里的夏卿卿出了一头的汗,陆怀川托住她的腋窝把人直接抱了出来,夏卿卿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羞涩,“阿川,我……唔。” 不等她一句话说完,陆怀川眼眸一沉,已经托住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刚才那一刻,他就想这么做了,他的卿卿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他爱不释手的人,她那么贴心,那么温柔,舒服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小心翼翼避开她的肚子,大手从她的后脑一路向下游移,干燥又粗糙的手掌,每到一处,都能让夏卿卿浑身颤栗,她不自觉娇哼,陆怀川压抑着粗喘,放肆得亲吻她。 离别在即,两人皆是难舍难分。 迷迷糊糊间,夏卿卿听到陆怀川在她耳边低语,“卿卿,最多三个月,等我回去。” 战事结束后续一些工作安排和边区重建相当重要,陆怀川想走也走不开,身为军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只好苦了自己的爱人。 第二天一大早,夏卿卿是被陆怀川吻醒的。 她半夜窝在陆怀川的怀里,睡得香甜,身边的男人却是彻夜未眠,和夏卿卿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格外珍惜。 离别倒计时,他舍不得合眼,想着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就好,时间拖着拖着,天就亮了。 夏卿卿的睡颜格外乖巧,陆怀川本来想让她多睡一会儿的,可看着自己媳妇儿软乎乎的小模样,就忍不住上手了,摸着摸着,就有些情不自禁得去吻她。 这一吻,人就彻底醒了。 “吵醒你了?”陆怀川捏她的脸蛋。 夏卿卿嘟囔几句什么,还要往他怀里蹭,陆怀川在她头顶闷笑,笑着笑着就没了动静,夏卿卿仰头看他,陆怀川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媳妇,该走了。” 该走了。 夏卿卿知道轻重,李国庆的病耽误不得,陆怀川的工作同样没办法离手,她确实得走了。 她一边吃饭,陆怀川一边给她收拾东西,平时大大咧咧的陆师,像是个婆娘一样,“这些是热乎的饺子,早上炊事班送来的,连夜包的,你在路上吃。” “水给你放在包侧面口袋里了,有点烫,你晚点再喝。” “这个袋子里是你爱吃的饼干和几根香蕉,坐车要是无聊,拿出来吃点消磨时间。” “还有一件薄外套和一件厚外套,都给你放在包袱里了,冷啊热啊自己惦记着换一换。” “还有这个…” “阿川!”陆怀川总觉得有叮嘱不完的话,还不等他絮絮叨叨说完,夏卿卿忽然红着眼眶喊他,陆怀川一怔,急忙放下手里的包袱,大步跑到她跟前,“咋的了媳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手摸在夏卿卿肚子上,拔腿就要往外跑,“我喊军医过来。” 夏卿卿摇头,伸开双手抱住了他紧致结实的腰身,小脸贴在他心口,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不难受,就是饭太烫了。” 陆师长的心啊,跟被无形的大手揪住似的,他轻轻拍着夏卿卿的后背安抚她,“不哭媳妇,三个月很快的,你乖乖回京等我,部队条件也不好,你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不能苦了你。” 夏卿卿收拾了心情点头,“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没事干的时候要记得想我,睡觉了也要梦到我。” 陆怀川无奈得笑,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 “还有,还有……”夏卿卿欲言又止,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陆怀川半蹲着身子跟她视线齐平,“还有什么?” “没什么。”夏卿卿没说,门外的警卫员来敲门,帮夏卿卿把东西提了出去,都是陆怀川给她收拾的,她自己完全不用操心。 部队里的车会一路送夏卿卿和李军医回京,陆怀川特意叮嘱李军医,在路上一定时刻注意他媳妇的身体。 车子停在部队大门口,陆怀川站在车前给夏卿卿整理了一下衣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走吧。” 送行的战士们和开车的警卫员都有些不好意思看这一幕,陆师在他们面前平时像个阎王一样,现在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温柔得他们都害怕。 夏卿卿上了车,低着头不看陆怀川,陆怀川扣着车门的手捏得很紧,紧到骨节泛白,青筋凸起,他看着夏卿卿,心里有那么一刻想要跟着她一起上车,哪怕送她到京城,自己再回来也好。 “卿卿。”陆怀川胸肌起伏着,低着嗓子喊她。 夏卿卿吸了吸鼻子抬头,不声不响依着车窗的位置,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眼睛水汪汪,一眨不眨看他。 小可怜一样。 陆怀川的心口忽然沸腾起一阵燥热,他重重拍了拍驾驶座的位置,“下来!” 警卫员一刻不敢耽搁,连跑带逃的跳下车,三两步关上了驾驶座的门。 陆怀川长腿一迈上了车,车门全部关严实,他一个用力,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两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他低头凶猛吻她。 “怎么这么磨人。”陆怀川拍了拍她的臀,“乖一点,队里走不开。” 夏卿卿忽然仰头看他,“陆怀川,我早上的话没说完,还有,你在队里没人看着你,你要远离那些女同志,她们跟你献殷勤,你要时刻谨记自己是已婚妇男,不能有半分逾越的举动。” 第131章这得多宠着啊 陆怀川一愣,没想到他媳妇早上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竟然是这种事,他一时哭笑不得,就差举手发誓了,“保证洁身自好。” 夏卿卿一副小女人的样子,伸出小拇指,陆怀川爱极了他媳妇可爱的模样,他也伸出手和她勾了勾手指,“部队的事一忙完我就回去看你。”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的快,两人关着车门在车里好半天没动静,夏卿卿就是再舍不得,也不好意思继续下去,她推了推陆怀川,“回吧。” 车子开走了,夏卿卿趴在车窗上往外看,陆怀川的身影越来越小,李军医摇了摇头,这小两口正是难舍难分的时候,偏偏都是身不由己的人。 前面开车的警卫员年纪不大,“嫂子,你和陆师感情真好。” 警卫员是农村来的,他爸妈就是最守旧的乡下人,别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拥抱,就是靠得近一些,他们都做不到,他从来没见过爸妈好好说过话。 爸爸是典型的庄稼汉子,一天到晚说不了两句,妈妈也是普通的妇女,两个人除了下地干活,就是为孩子们操劳,他们之间更像是合作,少有感情。 不像陆怀川和夏卿卿,是队里出了名让人羡慕的夫妻,夏医生人美心善,能文能武,陆师……嗯,陆师是队里最英俊,最有本事的。 脾气…脾气就不说了。 警卫员只知道陆师那么大的官,哪怕当着再多人的面,他都会把夏医生放在首位,给她拎东西,甚至弯腰给她系鞋带。 他还听说,夏医生的头发都是陆师帮着洗的。 这得多宠着啊。 警卫员心里暗暗发誓,宠媳妇的男人最有魅力,他以后也要以陆师为榜样,把媳妇当宝贝。 夏卿卿只是浅笑一下,算是回应了。 别人不知道,就连陆怀川都不知道,她得到他这份感情有多不容易,这是夏卿卿活了两辈子才等来的爱人,她遇到他,真是花光了所有的运气。 昨天晚上两人折腾了一会儿,夏卿卿睡得晚,再加上怀孕,本来就容易犯困,她靠着车门,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另一边,陆怀川目送着车子离开军区,脸上的表情迅速切换,冷眼扫过那些巴巴看热闹的战士们,“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回去拉练!” 有胆子大的开起了陆怀川的玩笑,“陆师,采访一下,嫂子走了,你这火热的心是不是瞬间哇凉哇凉的?” 陆怀川抬脚就往他腿上踹,“信不信老子让你马上凉透了!” 大家一拥而散,跟被狼追着似的,比兔子跑得都快,没一会儿,大门口就剩下陆怀川自己了。 他又朝着车子离开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转身往里走。 战事是结束了,有些账也该算一算了。 部队所属的禁闭室里,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穿着褴褛的衣衫,面黄肌瘦,眼窝凹陷,已经完全看不出她的容貌,她瘫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稍微有点动静,身子就跟着颤抖。 像是惊弓之鸟一样。 狼狈又猥琐。 “宋芳!”有人在外面喊她,宋芳用布满污泥的手指拼命扒拉开脸前乱糟糟的头发,她撑着身子站起来,“我是宋芳,我是宋芳,是不是林哥来找我了,一定是的,一定是林哥来了。” 禁闭室外的警卫员打开禁闭室的门,“出来。” 确实是杜方林,宋芳从战场上回来就一直被关在禁闭室,杜方林想要在陆怀川面前替她求求情的,可回来之后,他愣是连陆怀川的面都没见到。 几次找到陆怀川住的地方,都被警卫员拦了下来,问原因,警卫员面无表情回绝他,“陆师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态度极其冰冷。 宋芳在战场上因为自己违反军令,导致战友死伤惨重的事情,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在部队传开了,所有人都瞧不起她,甚至有人不解气的说,应该判她死刑! 杜方林作为她的爱人,跟着她同样抬不起头。 此刻,杜方林站在宋芳面前,看着她语无伦次,胡言乱语的样子,忽然一阵浓烈的厌恶从心底涌上来,这个宋芳,和他初次在部队大比武见到的那个光彩照人,英姿飒爽的宋芳判若两人。 现在的她,恍若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就连被我军抓住的俘虏,都会嫌弃地骂她一句孬种! 杜方林不敢相信,一个人怎么会在短短几个月,有这么大的变化! “林哥,一定是夏卿卿,一定是她,是她让陆怀川这么做的,你一定要救我出去,我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她死死抓住杜方林的衣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好长时间没有修剪的指甲愣是隔着厚厚的棉衣戳进了杜方林的胳膊里。 他用力一甩,宋芳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甩到一边,后背撞到墙上,她瞪大眼睛看他,“杜方林,你敢跟我动手?你信不信我让我爸修理你?” 她疯了一样起来,挥舞着拳头往杜方林身上招呼,然而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的女人,在杜方林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面前,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杜方林用力抓住她两只胳膊,“宋芳,你清醒一些!” 宋芳忽然大哭起来,“我有什么错,我没错,我错就错在没有夏卿卿那么幸运,老天都帮着她,她说下雨就下雨,明明都被敌军包围了,她却能顺利逃脱,我却要被那些越国鬼子抓住羞辱,凭什么,我不服!” 杜方林眉头皱得很紧,他急忙去捂宋芳的嘴,“这些话你以后切不可再说,祸从口出知不知道?” 宋芳扑到他怀里抱住他,杜方林忍着她身上恶臭的味道没动,“林哥,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你一定想办法通知我爸,他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他会救我的,只要我能没事,一切都可以重来。” 不用她说,杜方林已经联系了宋爱国,他做这些,自然有关心宋芳的成分在,更多的是怕宋芳的事情闹大了,他会跟着受连累。 第132章 想他了 杜方林来禁闭室这一趟,一来是为了安抚宋芳,让她不要因为紧张和害怕,就说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二来,也是为了在队友面前表现出他作为丈夫的形象,哪怕爱人犯了再严重的错误,他都对她不离不弃,甚至是代替她受惩罚。 没错,杜方林要替宋芳受过。 他不卑不亢站在陆怀川的面前,“陆师,宋芳的过错我愿意替她受,夫妻本是一体,如今她一个女同志受不了禁闭室的折磨,人已经被折磨的不轻,如果您还有什么怨气,可以冲我身上撒。” 陆怀川对他的无稽之谈没做过多解释,只是淡淡掀起眼皮看他,“夫妻一体?你替她受罚?”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杜方林总觉得陆怀川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阴鹜,但由不得他去猜领导的心思,来都来了,他就没想着轻松回去,“是。” “你可知道宋芳犯的错要多重的惩罚?” 杜方林自然知道,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他没有后退的余地,“再严重的惩罚我也欣然接受。” 陆怀川身穿军装,理着短发,不论从身材还是气场都远远胜过杜方林,他起身靠近杜方林,居高临下看他,“好,既然你要求了,那我没道理不同意。” “杜方林!”陆怀川低沉铿锵得声音像是贴着耳朵传进杜方林的心坎里一样,让他浑身一震,他立马右脚靠左脚,敬了个军礼,“到!” “负重50公斤,50公里跑,现在,立刻出发!” 杜方林有些发愣,陆怀川不屑地瞥他一眼,“怎么,等什么?” “收到!”杜方林没想到陆怀川给他的任务这么艰巨,他们刚从一线下来,杜方林的身体也受了不小的疲乏,虽然都是轻伤,可是元气大伤,应该好好休整才对。 现在要他50公里负重50公斤,这闹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陆怀川一定是在公报私仇! 趁机羞辱他。 即便知道是这样,杜方林也绝对不会反悔求他收回惩罚。 因为这样的负重越野之前是有先例的。 那就是陆怀川本人。 部队里流传着陆怀川第一次上战场前因为和长官对着干,被惩罚负重越野,当时长官罚他30公斤越野50公里,陆怀川愣是给自己加到了50公斤。 关键是,跑完他还挑衅地到长官面前耀武扬威,说这些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 年轻的陆怀川,也是从那一刻,给战友们留下了一个刺头的形象。 杜方林不能输给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自己绝对不能比陆怀川差。 尤其是听到夏卿卿为了救陆怀川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从山上滑下去给他送子弹的事情之后,杜方林总觉得心里什么地方闷闷的难受。 这个女人,永远都这么不知所谓。 敌军火力那么猛,她居然敢逞能冒着炮火去救陆怀川,果然她一直爱出风头的臭毛病就改不了。 对死亡没有一点起码的敬畏心。 还真是被宋芳说对了,她就是运气好,如果不是走了狗屎运,她又怎么能一次又一次的躲过敌军的追击和偷袭,躲过敌军的枪林和弹雨。 杜方林把这一切归因于夏卿卿运气好。 而运气好的夏卿卿正坐在开往京城的车上,睡了一觉再醒来,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虽然坐在车里,也能感受到独属于京城的寒凉。 明明已经三月底快四月初了,京城的温度还是让人不敢轻视。 夏卿卿从包袱里拿出陆怀川给她带的厚衣裳,衣裳下面是他说的那些零嘴,夏卿卿因为太困了都没来得及吃,现在看到这些,突然又想起陆怀川给她收拾东西时候的样子。 刚分开几个小时,她好像已经开始想他了。 车子进了京城,司机先把李军医和国庆同志送到了军医院,夏卿卿跟着一起。 国庆的伤刻不容缓,李军医虽然惦记着夏卿卿舟车劳顿,想要让她先去休息一下的,可夏卿卿却果断拒绝了,“我不累的,我想拜托您召集院里的各位前辈,我们一起针对国庆的病情开个研讨会,争取今天出结果,明天做个身体检查,没问题的话,明天下午直接手术。” 李军医见惯了她在战场上的雷厉风行,好多时候夏卿卿果断起来,身上竟莫名有陆怀川的影子,他也没磨叽,当即召集了所有军医,到医院的第一时间就召开了会议。 李军医让夏卿卿坐在主位,夏卿卿没推脱,她先就国庆的伤情说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以及治疗方案,“现在唯一不好确定的就是子弹是否影响到心脏和肺部,如果这两个器官受到影响,还需要进行心脏修补和肺部修补手术,甚至是部分切除。” “此次手术难度极大,风险极高,我们的目标不单单是让国庆同志醒过来,而是最大限度确保他术后的恢复。”她用最专业和最简洁明了的话叙述了自己的想法,军医们听完,对她的方案进行了简单的补充和复述。 基本上大家的观点达成一致,明天一早给国庆做各方面生命体征的评估,评估通过后立即手术。 从会议室出来,夏卿卿重重呼出一口气,军医们还想追出来问问她战场上发生的一切,都被李军医挡在了一边,“夏医生太累了,大家有什么想知道的,改天再说。” 她的疲劳有目共睹,大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李军医把夏卿卿送出军医院门口,“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场仗,你是主帅。” 夏卿卿拖着沉重的身子回以微笑,“您也是,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和国庆同志一起加油。” 挥别了李军医,司机一路开车往陆怀川的住处去。 夏卿卿原本想着先去找陈星渊,跟他报声平安的,他一定担心坏了,但是转念一想,他们的关系别人不清楚,容易引起误会,还是先回家再说,找机会通知他好了。 回来之前,提前给家里发过电报,夏卿卿以为桑怀瑾和陈双巧肯定会在大门口迫不及待的迎接她,可她下了车,一切都那么反常,大门口冷冷清清,甚至上了锁…… 第133章家徒四壁了 夏卿卿不禁蹙眉,这个时候,家里怎么会没人? 而且看大门前的路,似乎有一段时间没人清扫过了,门把手上都积了很多灰尘,桑怀瑾别的方面不好说,但是在洁癖和体面上绝对是京城数一数二的。 她怎么会允许家门上积灰这么多? 这一看就有段时间没有人碰过了。 夏卿卿心头闪过一丝不安,她转身想要往桑怀瑾的住处去看看。 一只脚刚迈上车,身后有人喊她,“姐姐。” 夏卿卿扶住车门转身,陈双巧一路小跑,朝着她的方向奔过来,桑怀瑾穿着一双带跟的鞋子,走的也是飞快,两人的脸上都是夏卿卿想象中的开心和久别重逢的欣喜。 陈双巧一把抱住了夏卿卿,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姐姐,你平安回来了,太好了,你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每天都在担心你,我生怕你像爸爸和哥哥一样,你……” 她嘟嘟囔囔的,似乎要一下子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情都倾注出来给夏卿卿知道,还没说完,站在夏卿卿身边的警卫员就一脸担忧得开口,“您当心。” 陈双巧和桑怀瑾都不解看他,警卫员刚想开口说夏卿卿怀孕的事,夏卿卿微笑冲他摇头,“辛苦你了同志,回去休息吧。” 警卫员虽然不知道夏卿卿为什么不让自己告诉她们她怀孕的事情,但是夏医生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他可是知道的,夏医生这么做,一定有她这么做的道理,他礼貌点头,开车离开。 她虽然没说,但是陈双巧脸色有些不一样,她急忙上下左右检查夏卿卿的身上,着急的眼泪一个劲的掉,“我看看,在什么地方,姐姐,你别吓我。” 她们从小相依为命,不只是夏卿卿了解陈双巧,陈双巧同样清楚夏卿卿,她怕是什么地方受了伤,怕她们担心,所以才让警卫员瞒着不说。 陈双巧心里说不出的害怕。 桑怀瑾看她这样子,也跟着着急,“你这孩子,有啥就说啊,非让我们跟着着急。” 夏卿卿一手拉一个,笑着安慰她们,“先回家,外面冷。”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她们三个还杵在大街上呢。 “好,回家。” 夏卿卿要去推陆怀川住处的门,桑怀瑾和陈双巧却拉着她往前走,一路往桑怀瑾住的地方去。 “妈,家里……出什么事了?”夏卿卿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虽然在队里的时候,也收到过家里的信,但是桑怀瑾什么都没说,只说让他们两个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没事,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家里就我和这小土包子两个人,来回跑还得打扫卫生,太麻烦了,所以我们就干脆住到我那边了。”她说话的时候低着头,眼神也左看右看,很明显就是不和夏卿卿对视。 桑怀瑾心虚啊,她总觉得她这儿媳妇,有时候和她儿子一样可怕。 那眼睛盯着你看两眼,看得人就没办法撒谎了。 她有心隐瞒,夏卿卿就没在外面追问。 但是她知道,肯定是有问题。 这种感觉在进到桑怀瑾的住处时,彻底得到了印证。 刚才看到桑怀瑾的第一面,夏卿卿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就是说不出来,现在看这满屋子像是被人洗劫一空的样子,她终于知道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桑怀瑾身上,居然穿的是去年的款式。 要知道,这位妈妈,可是从不穿过季衣裳的。 身上穿的,家里用的,哪一样不是最流行最时髦的,现在她衣裳穿的是旧的,家里原本那些值钱又奢侈的物件几乎一个都不在了。 和以前的地方比起来,现在一看,完全是家徒四壁。 夏卿卿不动声色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桑怀瑾,桑怀瑾手心都冒汗了,她急忙起身,“你看看我,给你整点水喝去。” 她借口起身,跑到了厨房。 陈双巧有些乖巧得贴着夏卿卿坐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用手一直挽着她的手臂,和桑怀瑾相同的是,她也不敢看夏卿卿的眼睛。 桑怀瑾亲自倒了杯水出来,“快喝吧,京城比南边要冷很多,你刚回来,要注意保暖。” “谢谢妈。”夏卿卿盯着她的眼睛,接过那杯她亲自倒的水。 桑怀瑾笑得尴尬,“你这土…你这孩子,跟妈客气啥,中午想吃啥,妈给你做一个拿手的面条怎么样?” 夏卿卿蹙眉把水放下,她不说话,就那么注视着桑怀瑾的脸,桑怀瑾无处可躲,如芒在背。 “妈,家里伺候的人呢?司机和保姆,他们都去哪里了?” 这要是搁在从前,桑怀瑾走几步路就会喊累,别说亲自下厨做饭了,她是连厨房都基本不会进的。 陆怀川的爸爸宠了她半辈子,她也骄纵了半辈子,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道理到了这个年纪突然烹饪兴趣上来了,把家里伺候的人都打发了,自己没苦硬吃? 桑怀瑾还想挣扎几下,陈双巧直接断了她的念想,“婶子,咱们就别瞒着我姐姐了,瞒不住。” 夏卿卿有多聪明,陈双巧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从刚才进门前就发现了异样。 桑怀瑾深吸一口气,身子也跟着塌了下去。 “算了,老娘也不装了,本来过不上好日子就够憋屈了,还要再演戏,简直受够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和这小土包子,几乎是从你们走了,就开始过自给自足的日子了。” 她说着还把手伸出来递到夏卿卿面前,原本细腻像玉,柔软如丝绸一样的手,现在竟然多了好几处切口和伤痕,看起来都像是在厨房经历过不小的“战斗”似的。 “心疼我这手,一把年纪了,还要跟着我受这种苦。”四五十岁的人,看着自己的手,竟然还有些小委屈,夏卿卿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不怕,比我的漂亮多了。” 即便是没再那么养尊处优,桑怀瑾的手也确实比夏卿卿的手光滑很多。 第134章陆家内斗 夏卿卿的手,在战场上拿枪,被荆棘划,被凉水冲,被各种尖刺磋磨,满满的划痕,好几处都有裂口子了。 陈双巧捧住她的手,小心翼翼放在嘴边吹,她不说话,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只是手上就这么多伤口,其他看不到的地方,她姐姐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一想到夏卿卿在战场上受的那些苦,陈双巧心里就一阵阵的疼。 桑怀瑾也震惊地看着她,原来那么好看的手,现在变成这样,她一点不难过,甚至还在对她们笑? “所以不用怕,有我在,保证你不出一周,恢复如初。”夏卿卿会调配药方保养,这点小事在她面前不足挂齿的。 “现在可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从陆怀川和夏卿卿走后,陆家就出事了。 准确的说是京城变天了。 突然从中yang调来了一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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