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狱警都想一棍子给他敲死。 该死的小日子! “我要见陆家老太太,我要见陆怀川!”他大吵大闹,狱警没办法,生怕他嘴里的话是真的,如果这小日子真的掌握了陆家的什么东西,他可耽误不起。 陆怀川和夏卿卿带着老太太来的。 山本道夫看着老太太,突然嘲讽地大笑起来,“老太太,看在咱们也扮演了这么多年母子的情分上,我实话告诉你,你儿子还活着。” 陆学文被陆怀川救上来的之后,直接送到了军医院。 “但是要他活下去,只有我能做到,你儿子的命就掌握在你孙子的手上,只要陆怀川放过我,我保证,用不了几年,还能让你听到你亲儿子喊你一声妈。” 老太太的眉宇凝重,她手中的拐杖重重捣了下地,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与坚决,目光似锐利的剑直直射向山本道夫,“我们陆家,还不至于被你一个R国人拿捏,学文是死是活,是他的命,想让陆家叛国,痴人说梦!” 她脊背已经不能完全挺直了,但她的声音却如嘹亮的洪钟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第373章母子情深 “老太太,你儿子的命,你也不顾了吗,还真是大义啊。”山本道夫凶神恶煞,突然目光阴鹜,“难道你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儿子来找你索命吗?” 说着他自己还演了起来,“妈,是你害死儿子的,儿子死的好惨啊,不如你和儿子一起下地狱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太太垂在裤缝处的手紧紧握住,她身子都在隐隐颤抖。 “你在说我吗?” 突然,门口处传来一声中气不足的男声,老太太一直隐忍的眼泪霍地掉了下来,她不可置信地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大儿子陆学文,被夏卿卿推着,走了进来。 “学文。”老太太怕是自己的错觉,她伸着手,想要去触碰陆学文,偏偏脚下动弹不得半步。 来之前,陆怀川把大概的情况和老太太说了,尽管已经提前知道了陆学文还活着,但是此刻,他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不敢相信。 “妈,让您担心了。”夏卿卿推着陆学文走到山本道夫的面前。 山本道夫像是见了鬼一样,身子一步步往后退,直至退无可退,跌在了地上,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怎怎怎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醒过来。” 想起什么,他突然一道寒光射向夏卿卿,“是你,是你对不对,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让他起死回生了!” 夏卿卿脸上全是冷漠,“你可能不知道,华国有一句古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R国惨无人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山本道夫,这么多年,你也时候为你犯下的罪孽赎罪了。” “你做梦,你休想,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华国不可能打败R国,华国永远被R国踩在脚底下,夏卿卿,你是妖魔鬼怪转世,你不是人!”山本道夫似乎很难接受陆学文会醒过来的这个事实。 这么多年,他在陆学文身上用的药都是经过R国的专业人员几十年研究出来的,哪怕是那些所谓的专业人员,要让他重新清醒过来,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华国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不是害怕死,更不是害怕没有了把柄,他是惧怕夏卿卿,惧怕华国会因为有了她这样的人而慢慢强大起来,强大到未来有一天,会彻底把R国踩在脚下。 对手未知的强大,才是他恐惧的来源。 老太太和陆学文一起回了陆家,陆学文的身体撑不住,只能躺在床上,母子两个抱头痛哭,陆学文甚至比老太太哭得还要夸张。 本该是一场母子情深的团聚戏码,可是看得陆怀川却额头青筋直跳,他这个大伯,睡了这么多年,爱哭的毛病倒是不增反减,他看起来是要把这些年憋在肚子里的眼泪都一口气哭出来。 好景不长,哭着哭着,一句话还没说明白,人直接昏了过去。 老太太吓一跳,夏卿卿这才急忙上前安慰她,“您放心,大伯只是身体亏损严重,刚醒来情绪有些过于激动,睡一觉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擦了把眼泪,这么些年,她最亏欠的就是陆学文这个大儿子。 从小到大,他是家里最听话的老大,老二陆学柏,也就是陆怀川老子,从小也是个混不吝的,没少找麻烦,老三是个和稀泥的,跟在二哥屁股后面,二哥说啥他干啥。 俩人闯了祸,最后擦屁股的都是陆学文这个老大。 但是他从无怨言,觉得自己是当哥哥的,理应有责任照顾两个弟弟。 可就是这样老实善良的人,硬是被那些坏人欺负,白白蹉跎了这么些年,好在,人还好着,一切还来得及。 从陆学文的屋里出来,陆怀川还没来得及回去休息一下,李国庆就匆匆赶来通知他,魏建德请他去家里一趟,简单开个会。 抓捕山本道夫的过程中,帕金手下人誓死保护帕金,所以他趁乱坐小船逃生了。 “我们的人打中了帕金的胸口,他从船上掉进了海里,人应该是九死一生,可打捞了三个小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李国庆也纳闷,难不成这帕金变成烟飞走了? “帕金在东南亚活动那么多年,不是这么容易死的,当年湄河里,他不也一样游了两天两夜,最后活了下来。”陆怀川几年前到三角地区和帕金有过交手,当时帕金的势力还没现在这么大。 那次陆怀川一枪打中了帕金的小腿骨,帕金跌落湄河,陆怀川本以为他中了枪,肯定活不长了,没成想,山本道夫的船上,又遇到了他。 到了魏家,魏建德找陆怀川也是说这件事。 “这次帕金没在华国占到便宜,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马上临近年关,切莫不可再出乱子。”魏建德上任第一年,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差池和把柄,一旦发生了什么危害百姓的事情,他会彻底被高家抓住话题,对他本就不太平的职位产生更大的隐患。 “放心,年前他自身难保,肯定不会再有闲心踏入华国的领土。”帕金这次入华国,抱的是捡一个大便宜的主意,没成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差点儿把自己的命搭在这儿。 一时半会儿他元气大伤,不会再有什么活动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能安安稳稳过个好年了。”魏建德长舒一口气。 别人都以为,京城的一把手,皇城根里的老大,说一不二,只手遮天,可只有魏建德自己知道,这位子有多难坐。 一言一行都被有心之人盯着,稍有差错,可能就鹏抟鹢退,前功尽弃。 越是高位,越是如履薄冰。 这也是魏建德欣赏陆怀川的原因,他这个人做事不讲究章法,但是效率却奇高,他从不看别人的眼色办事,我行我素却意外被军中所有人敬重。 “您老这才在京城干了多久,怎么满身的场面话。”陆怀川没大没小,魏建德懒得跟他计较,“上次托你小子办的事,办的咋样?” 第374章 爱是常觉亏欠 要说给别人说媒,陆怀川哪怕是用权压人,这面子也得给魏建德挣到手。 可偏偏对方是陈星渊,是他大舅子。 软硬不吃。 而且,陈星渊心里还有人,这陆怀川就是再有本事,也做不出乱配鸳鸯谱的事来,“您别惦记这事了,成不了。” 话说到这儿,魏建德也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也罢,既然没这个缘分,他也就死心了。 只是魏莹那边,怕是很难走出来。 陆怀川从魏家出来,还在琢磨陈星渊,这个老男人,心里稀罕人家女同志,嘴上偏不说,一点儿不像个老爷们的样子。 陆怀川最瞧不起这种男人。 活该他个老光棍儿。 车子往陆家开,长安街往北,一家饭店正在挂彩带,好多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饭店门口被打扮的喜气洋洋,李国庆也扭头看了一眼,“这几天是什么好日子吗,这么多人结婚。” 原本靠着后车座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陆怀川,听到结婚这两个字,没忍住也朝车窗外看过去,张灯结彩,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同志含情脉脉看着彼此,不用猜也知道在说什么小情话。 女同志脸上洋溢着难掩的甜蜜和幸福,男同志则是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根处。 陆怀川心里一动,结婚。 是啊,结婚。 他还欠卿卿一个正式的结婚仪式。 当初他在警卫员手里看到了夏卿卿的那张照片,尘封已久的心动也一起随着那张照片的出现而再次被揭开,他第一次那么自私的霸占了她。 那个时候的陆怀川想,只要两个人有了法律上的关系,那么他们这辈子就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不管夏卿卿对他是什么感情,陆怀川觉得,只要每天睁眼闭眼能看到她,他残缺的后半辈子就没有遗憾了。 可是后来,夏卿卿给了他新生。 不仅让他重新站起来,他们两人还心意相通,有了两个爱的结晶。 一年多了,夏卿卿从未在陆怀川面前提过一句委屈,当初结婚一切从简,甚至连亲戚朋友在一起吃个饭都没有,这一年多,陆怀川始终觉得亏欠夏卿卿的。 没有一个女同志不希望自己一辈子就一次的事情,不被人重视。 也没有一个女同志,不希望自己的爱人把她捧在心尖尖上。 陆怀川觉得,他的卿卿配得上这世上所有的美好。 那场迟到的结婚仪式,也是时候给她了。 从魏家出来,陆怀川绕路去了后海,买了夏卿卿最爱吃的糖葫芦,经过路边的花店,他又挑了一大束紫罗兰,紫罗兰开的旺盛,陆怀川用手拨了拨它的花蕊,娇嫩的花蕊随着他的指腹来回摆动。 陆怀川唇角不自觉勾起笑。 刚回了家,还没进门,屋里就传来一阵哭声,陆怀川光是听声音,太阳穴就不自觉开始猛跳。 “阿川回来了。”陆学文一边抹眼泪一边看陆怀川,“你受苦了阿川,咱们陆家都受苦了,老天保佑,好人都活着,坏人也遭到了该遭受的报应。” “大伯,您这刚下床,还是少哭一些的好。”陆怀川看了陆学文一眼,把花递给夏卿卿。 “怎么还买花了?”夏卿卿接过花,嘴上说着别乱花钱的事,却是喊张婶赶紧拿花瓶,把花插起来。 “陆叔叔买糖葫芦了,陆叔叔买糖葫芦啦。”田田怀里抱着陆怀川买的糖葫芦,激动的手舞足蹈,小孩子都爱吃甜食,看到糖葫芦笑得天真又烂漫。 不等陆怀川开口,田田先抽出一支糖葫芦递给夏卿卿,“婶婶吃。” “诶,谢谢我们田田。” 田田又拿了一支递给康康,“舅舅吃。” 康康先是摆手,他都十几岁的大孩子了,再吃糖葫芦有些难为情,陆怀川拍了拍他脑袋,“有你的份儿,去吃吧。” 康康这才接过糖葫芦,和田田两个人一边吃,一边打开电视机看起来。 屋里暖融融的,陆怀川脱了大衣外套,洗过手去看他儿子和闺女。 “大伯,您快坐啊,别总站着。”陆学文醒来之后,和老太太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老太太睡了,他就来看两个小家伙。 无意间听张婶说了不少他不在陆家的这些事,听着听着,表情就有些不太对劲,然后就发生了陆怀川刚进来的那一幕,嚎啕大哭。 夏卿卿正头疼呢,她一个小辈,说的轻了,陆学文止不住,说的重了,她又怕伤了他的心,说到底也是担心和惦记家里人。 总不好责备人家。 可是他这一哭,陆知夏和陆庭安两个人跟找到知己似的,也一起跟着哭起来,结局就是,一大两小,哭声此起彼伏。 幸亏陆怀川及时回来了。 “大伯,奶奶醒了,好像找您呢。”陆怀川面不改色心不跳撒谎,陆学文这才擦干眼泪,转身往外走,“得,卿卿,我先去看看你奶奶,晚上大伯没事再过来哈。” “好,不急。”夏卿卿尽量让自己笑得不那么勉强。 送走陆学文,她这才松了口气,和两个孩子一起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糖葫芦,一边看彩色电视机。 田田见她过来,直接挪了挪屁股,靠在她身边,“婶婶,刚才那个爷爷,比弟弟妹妹还爱哭。” 夏卿卿就笑,陆怀川抱着他闺女稀罕,闻言也跟着笑,“往后你们有的热闹了。” 他这个大伯,别的都好,就是太爱哭了,毫不夸张的说,可能路边踩死一只蚂蚁,他都能伤心好一阵儿。 临近年关,夏卿卿和桑怀瑾开始备年货,做过年穿的新衣裳了。 陆怀川好像也越来越忙,尤其是最近几天,夏卿卿很少看到他的人。 经常是一大早就出去,晚上很晚才回来。 白天一整天都不在家,回来也是累的不行的样子,有时候甚至抱都不抱夏卿卿一下,这对于以前两人每天做双人运动的夏卿卿来说,莫名感觉很不对劲。 她本来还想问问的,结果陆怀川直接让李国庆来通知她,说要去趟部队,最近都不回来了。 越想越不对劲,一个电话打到部队,结果那边告诉她,没有这回事。 夏卿卿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第375章反常 昨天晚上陆怀川没回来,夏卿卿失眠了半宿,这个男人,就是之前要打仗的时候,他都是难舍难分的,现在算怎么回事? 不仅不回家,还骗夏卿卿说去部队了,可分明就没有去。 夏卿卿翻来覆去想了半夜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骗她。 难道是陆怀川出了什么事怕她知道? 除了生病还能有什么事呢。 再说了,就算是生病,有夏卿卿在呢,什么病治不好,他至于躲躲藏藏的骗人么。 到了后半夜,实在是熬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得晚,导致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桑怀瑾来敲门喊她吃饭的时候,夏卿卿刚睁开眼,“卿卿,我进来了。” 夏卿卿急忙坐起身,“妈,我起晚了。” 桑怀瑾的脸色不好看,“都什么时候了,孩子也不管,饭也不做,是不是还指着我这个当婆婆的伺候你,给你把饭端到面前来吃?” 夏卿卿:“……” 桑怀瑾这表情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妈,我只是昨天晚上担心阿川,所以半夜才睡着,早上起晚了。” 桑怀瑾脸上有些别扭,她躲闪夏卿卿的目光,“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没有用的借口了,赶紧起来吃饭。” 夏卿卿急忙起来洗漱换衣裳,桑怀瑾虽然看起来想冲她发脾气,到底是忍住了,把饭给她往面前一推,没好气地开口,“赶紧吃吧,人家张婶一天事情也不少,还得等着你吃完刷碗呢。” “哦。”夏卿卿心里有事,囫囵吃了一些。 吃完饭,她拎着药箱往周家去。 给小哑巴扎针。 以往她去的时候,周子安都会在门口迎接她,今天家里出奇的安静,周子安竟然不在家,家里冷冷清清的,夏卿卿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是因为天气冷了,所以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感觉凉吗? 蓝蝶好像看出了她心情不好,拉着她问长问短,夏卿卿也没瞒着,跟她说了陆怀川最近这段时间的反常。 要是照着平时,蓝蝶肯定是不管什么原因,都是向着自己闺女的,怎么也得给陆怀川一顿批评的,可今天,蓝蝶只是拍了拍夏卿卿的手背,语重心长的劝慰她,“嫁人了,不比在自己家,有些小矛盾该忍就要忍,男人在外面不容易,阿川不是乱来的人,卿卿,你要多体谅他。” 夏卿卿:“……” 这世界怎么了? 明明不正常的是陆怀川,为什么被说教和被批评的,反倒成了她夏卿卿。 而且平时一向跟她站一边,生怕她受委屈的父母,竟然也反过来帮着陆怀川说话。 难道真的是她小心眼儿了? 陆怀川后来回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夏卿卿晚上快睡着了,他才轻手轻脚推开卧房的门,搞得夏卿卿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回来就回来,问了好几次,他都说是部队里的工作比较忙,就不再解释了。 夏卿卿也问烦了,干脆他回来也装睡。 每次都是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 半梦半醒的,她好像感觉有人亲她,给她盖被子,还从后面搂她。 可是等她第二天醒来,床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陆怀川那边的床都是凉的,不知道人什么时候就悄悄离开了。 夏卿卿憋屈。 憋屈到饭都多吃了好几碗。 这种憋屈,一直持续到元旦的前一天。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夏卿卿早上起来,给孩子们都整利索了,正在给康康和田田试穿新做好的衣裳,过年了,几个孩子也得换新衣裳。 衣裳还没试穿完,周家的佣人就让张婶来通知夏卿卿,说周家出事了。 夏卿卿问张婶是什么事,张婶也说不明白,只说佣人很急,让夏卿卿赶紧过去一趟。 她一下慌了。 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外跑。 脑子里突然有很多不好的猜想涌出来,这段时间陆怀川一直忙,是不是压根就忙的不是陆家的事,更不是部队的事情,而是周家的事。 是不是周允礼或者蓝蝶出事了? 身体出了问题吗? 可是夏卿卿隔三差五就会给他们把脉,一切都正常啊,不会有什么问题,周子安更是活蹦乱跳的,能出什么事呢。 夏卿卿脑子乱得很,他们一家的命运本来就离奇,她真怕父母再出什么意外。 司机把车停在周家门口,周家外面一个人没有,平时迎接夏卿卿的佣人也不在。 夏卿卿心里的慌乱更甚,她推开车门往下跑。 跑进屋里才发现,屋里也是一个人没有。 “爸,妈?你们在吗?” 夏卿卿彻底慌了,人怎么会不在呢,难道没等她来,人就消失了吗? 她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可到处都是空空荡荡,丝毫没有人活动的痕迹,夏卿卿眼泪掉下来,她都开始怀疑,这段时间,她见到的爸爸妈妈哥哥,不会都是一场梦吧。 现在梦醒了,他们又都消失了吗? 夏卿卿掉头要往陈家去,她得去找陈星渊,去验证这不是一个梦,说不定他们也去陈家了呢。 人刚跑到屋门口。 院子外面忽然响起一声“噼里啪啦”的响声,周子安拿了一串鞭炮,进来挂在院子里的铁丝绳上,鞭炮的响声很有节奏,夏卿卿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然后,她就看到院子外面,周允礼,蓝蝶,周子安,小哑巴,以及陈星渊,一个接着一个,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依次往前走。 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支漂亮的百合花,挨个递到夏卿卿手里。 夏卿卿是真的懵了。 陆怀川手里捧着鲜花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夏卿卿好像突然明白他这段时间是做什么去了。 他身上一改往日的痞气,换上了夏卿卿送给他的那套西装,头发也像是特意做过了似的,弄成了三七分。 甚至还打上了领带。 只是他看起来有些紧张,以至于进门的时候,看到夏卿卿的那一刻,都走成了同手同脚。 夏卿卿想哭又想笑,“陆怀川,你是要吓死我吗?” 她这么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第376章仪式感 陆怀川表情看起来格外紧绷,越是靠近夏卿卿,他脚步越是缓慢,人已经走到夏卿卿面前,手里的花愣是半天都没给出去。 就那么愣愣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四目相对,陆怀川从夏卿卿墨青色的瞳仁里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那是夏卿卿眼中的他,刚毅硬朗,英气十足。 是陆怀川以前,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风采。 “卿卿。”他终于把手里的花递到夏卿卿怀中,“一年前,你嫁给了当时还是残疾人的我,不离不弃,一句怨言都没有,我陆怀川这辈子风光过,失意过,被无数人追捧,也被无数人厌弃。” “可是直到有了你在我身边,我才感觉到我是一个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因为有你,陆怀川才是完整的陆怀川。” “因为有你,才让我有了活下去的期盼,有了对未来的渴望,我开始变得胆小,开始贪生怕死,开始担心我要是某一天战死战场,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结婚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没举办,这个仪式,本该一年前就给你的,一直延迟到了今天,卿卿,我会尽我所有,给你最好的。” 陆怀川从未对除夏卿卿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说过这些肉麻的话,让他上战场杀人可以,让他对别人说些吴侬软语,他实在做不出来。 可是面对夏卿卿,他肚子里似乎是有一肚子的情话,永远都说不完一样。 两个人眼窝都是滚烫的,夏卿卿和陆怀川结婚这一年多,很少看到陆怀川眼眶红的时候。 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因为她。 外人眼中的他是恣意,是狂妄,是目中无人,可只有夏卿卿见过他狼狈,他无助,他铁汉柔情的另一面。 周家人都在场,如果平时,夏卿卿定是听不得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情话,可是今天,她听得心窝窝暖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花往身后的周子安怀里用力一塞,夏卿卿直接扑到了陆怀川的怀里。 “你这个坏人,害我担心了这么多天。” 陆怀川拦腰抱住她,“李国庆出的这馊主意,回头我让他加练五公里。” 夏卿卿噗嗤笑,“五公里不够,让他跑十公里。” “没问题,他该罚。” 正在酒店布置的李国庆重重打了两个喷嚏,突然感觉大腿莫名有些发酸。 从周家出来,陆怀川带着夏卿卿上了汽车后座,任凭夏卿卿怎么软磨硬泡,陆怀川就是不告诉她要带她去哪里。 “神神秘秘,不会又是国庆同志的主意吧?”夏卿卿仰头问陆怀川。 陆师眼神心虚地不看夏卿卿,“看你等下的反应。” 车子在百福楼饭店门口停下,整个饭店,像是沉浸在花的海洋里一样,从饭店门口,一路往里走,到处都铺满了花瓣。 喜气得很。 陆怀川牵着夏卿卿的手下车。 饭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夏卿卿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拉出来,陆怀川抓的紧,愣是没抽出来。 夏卿卿干脆也不挣扎了,面上有些嗔怒,心里却是淌着蜜。 她低头看了眼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低头抿唇浅笑。 陆怀川牵着她一路往饭店里面走,进了里面,夏卿卿看到了很多她熟悉的人。 桑怀瑾和陈双巧抱着夏夏和安安。 康康,章子晋和田田几个小家伙正在打闹。 夏夏看到章子晋逗田田玩,“咯咯”得笑出声,她越是笑,章子晋好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越是故意逗着她。 再往里,陆学文搀扶着老太太,母子两个不知道在说什么,老太太有些热泪盈眶。 章芷兰和夏卿卿京大的几个同学坐在一桌正在谈当下最流行的实事,谈学业,谈未来,几个人聊得不亦乐乎。 军医院的李军医带领着几个夏卿卿的同事坐在一桌,医生似乎天生有职业病,他们好像还在谈论什么病情。 旁边有好几桌,都是陆怀川部队里的战友。 有战士们,有他的老领导,连老书记魏建德也在魏莹的陪同下一起来了。 还有很多夏卿卿熟悉但叫不上名字的人,看到他们二人进来,不约而同的祝福他们。 她回头望陆怀川,陆怀川朝她笑,两个人眼底是浓浓流淌的爱意。 “卿卿,跟我来。”章芷兰从陆怀川手中接过夏卿卿,夏卿卿疑惑看她,陆怀川拍拍她手背,“去吧。” 章芷兰带着夏卿卿到了饭店的一个房间,里面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是时髦的年轻女同志,烫着大卷发,穿着格子裙子,洋气极了。 “快来快来,今天你要做最漂亮的新娘子。”章芷兰把夏卿卿按在镜子前,“同志,拜托你了。” 夏卿卿恍若做梦,化妆师都开始给她脸上涂抹那些香喷喷的脂粉了,她才稍稍回过神来。 陆怀川要和她举办结婚仪式了。 “您是我见过最漂亮皮肤最好的新娘子。”化妆师对夏卿卿赞不绝口。 “那是,陆师看上的人,那肯定是京城最好的。”章芷兰眼巴巴盯着夏卿卿,时不时发出和化妆师一样的感叹,“卿卿,如果上天可以重新造人,我真希望ta能对我也多用点心,作为你的朋友,我怎么也不能比你差太多吧。” 夏卿卿就笑,“谁要是敢说我们章芷兰同志不漂亮,那可真是眼睛有问题了。” 没办法,好闺蜜就是要互相追捧,在她们眼中,自己的朋友那绝对是天下第一好看的。 章芷兰撇了撇嘴,“要不说呢,还真有那么一个人,眼睛确实有问题,不只眼睛有问题,性格也有问题,我这么好的女同志他都瞧不上,活该他这辈子是个老光棍儿!” 夏卿卿额头突突跳了两下,心里默默跟他大哥说了声对不起。 化妆室里,几个人热热闹闹,仪式会场里,也是喜气洋洋,似乎整个饭店都因为陆怀川和夏卿卿要重新举办结婚仪式而充满了幸福的美妙。 除了一个地方。 第377章美好不可亵渎 饭店后厨里,几个糙老爷们,有的搬菜,有的刷碗,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同志,正在往外一桶一桶的倒废水。 “要我说,这女同志命可真好,一看这排场,就知道这男方家里,把她当香饽饽供着的。” “要不说呢,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嫁人啊就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投对了,幸福一辈子,投错了,后半辈子有你吃不完的苦。” “哎你们刚才没看到,我只看到那男同志了,长得那叫一个高大威猛,帅气得很,上次俺家儿子带俺去看了看电影,我翘着那外面的新郎官,可是比电影里的那些男同志还要好看。” “瞧你说的多夸张,是不是就欺负咱们后厨不能出去,没机会瞧瞧呀。” “高大英俊有什么用,你们咱们后厨小杜,刚来的时候不也高大英俊嘛,你们难道忘了他刚来的时候,刷碗还嫌累呢,现在又怎么样,脏水不是一样倒。” “就说是,这男人还得是有点儿权力和地位,徒有一张外表,什么用没有。” 其中一个大婶用胳膊肘推了推讲话的几个人,给他们挤了挤眼,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 杜方林倒完脏水进来,眼睛都没斜一下,直接往后面脏水池子里走。 饭店后院有一个脏水池子,不算深,有一米左右,平时饭店里的脏水污水都往里面倒,杜方林的工作就是把这些脏水都清理干净。 和宋芳离婚之后,杜方林在机械厂的工作也干不下去了,那些人知道他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一个个开始有预谋有组织的排挤他。 甚至好几次把杜方林围在角落里揍他。 杜方林去找过王天磊,可是王天磊好像对他也有些腻歪了,开始还帮帮他,再然后就干脆不见他,杜方林根本找不到人,最后不知道谁到厂长那里告状说他破坏厂子里的风气,厂长一怒之下直接给他开除了。 他无家可归,无人可依。 像一条丧家之犬,求助无门。 好不容易看到饭店招工,这才来当了廉价劳动力。 谁知他到了饭店,这些人看他是新来的,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干,杜方林想一走了之的,但他不再像从前一样了,从饭店出去,他甚至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身上唯一的一些钱,杜芳艳和梅桂花离京的时候,他为了赶紧打发她们走,都塞给了杜芳艳。 那时候的杜方林还觉得自己有一份机械厂铁饭碗的工作,只为了送走妹妹和老母亲,图个清静,谁知道,造化弄人。 一转脸,他自己就差点沿街乞讨。 不过现在他基本已经适应了,被这些人蹉跎了这些日子,他看透了,千万不要给他杜方林翻身的机会,一旦有那一天,他一定要让这些人都没有好日子过。 杜方林把桶扔进脏水池子里,左右摆了摆,水盛满了就拎上来,再换另一个桶下去,路过的人都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只有杜方林,像是闻不到这些气味似的,面不改色。 那些人对他指指点点,杜方林也全不在意。 只是听到其中一个人随口说了句什么,杜方林手中的脏水桶“咚”的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他大步向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裳,“你刚才说什么?” 他脸色不好看,身材又高高壮壮,那人下意识回答他,“我说,人家两个那么恩爱,没想到都有孩子了,陆首长还如此宠着夏医生,让人……” “你再说一遍,今天饭店结婚的人叫什么名字。” “不是,你神经病吧你,我凭什么告诉你。”说话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凭什么要听他的话。 一把挥开杜方林的手,“你这粪官儿管的着吗你,人家陆师结婚关你屁事,你连人家一个脚后跟都比不上,你配知道吗!莫名其妙,挑你的臭水吧你!” 杜方林愣怔了两秒,重重推开说话的两人,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裳就往前面大厅里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他就想亲自去验证一下,这两个人肯定是在骗他,陆怀川不可能对夏卿卿这么上心,她不过就是一个爱出风头,又一无是处的农村妇女,陆怀川家世显赫,功勋卓著,不会那么没深度,结婚一年多,还对夏卿卿这么珍惜,不会的,绝不会! 肯定是饭店那些人平时就跟他不对付,现在故意这样说来其他的。 杜方林跑到前厅,视线在人群中搜索。 前厅正前方搭了一个高一些的台子,一个美艳的女同志正在献唱,底下叫好声不断,杜方林虽然没什么机会接触上层圈子,但是他也能认得出,那个献唱的女同志,正是电影明星,苏梦。 苏梦一曲完毕,众人先是高声喝彩,然后齐齐住声朝着舞台的右侧看过去,杜方林视线也跟随过去,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同志,款款走来。 舞台上灯光圣洁,她亭亭玉立,洁白的纱裙让她整个人仿若冬日里的初雪,美好又不可亵渎。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又娇羞的笑,含情脉脉看向舞台另一边的男同志。 男同志穿着纯黑色的西装,同样款款深情和女同志对视。 两人眼里只有彼此,他们没有和外人交流,偏偏整个大厅都为他们沉醉,屏息。 真的是夏卿卿和陆怀川。 那是杜方林从未见过的夏卿卿。 美好的一尘不染,她像是跌落凡间的天使,好像在她耳边大声喧哗,都会叨扰到她一样,可是这样美好的人,本该是属于他杜方林的,她的笑只能他拥有,她的温柔只能给他一个人。 夏卿卿是他介绍给陆怀川的,现在他后悔了,既然后悔,他就要拿回来,陆怀川不能横刀夺爱,他和夏卿卿才该是一对儿。 看到夏卿卿朝陆怀川走过去,杜方林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直奔舞台…… 第378章杜方林挨揍 然而不等他靠近,就被人拦住了去路,甚至不给他发出任何声音的机会,杜方林就被黑熊扯着后脖颈子拎了出去。 “你放开我,你给我松开!”任凭他怎么挣扎,愣是在黑熊手里讨不到一点儿好。 出了饭店门口,黑熊手上力道一松,杜方林直接摔在地上,天寒地冻,他被猛地一摔,骨头缝都跟着疼。 杜方林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爬起来还要往饭店里面进,黑熊“嘿”了一声,又拎住他,重重摔到地上。 来来回回往复了这么几个轮回,杜方林就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黑熊居高临下看着他,“要我说,你最好现在滚的远远的,这是我看到你了,如果川哥看到你,你小命怕是就没了。” 他不说陆怀川还好,听到陆怀川的名字,杜方林失心疯一样,用了全身最后的力气一把抱住黑熊的腿,“你告诉他,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夏卿卿是我未婚妻,是我杜家的。” 黑熊一脚给他踢到了一边,“你脸皮比城墙都厚,早干嘛去了,现在想反悔,你配吗,败类!” 杜方林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不敢再上前挨揍,他脸贴着地面,自说自话,“卿卿是我的,她不能嫁给别人,只有我能给她幸福,别人都不可以,是我的,卿卿是我的……” 黑熊最后毙了他一眼,满脸不屑进了饭店,“盯着这个人,别让他进来捣乱。” 门口的安保人员连连点头,“您放心,交给我了。” 饭店里面,夏卿卿和陆怀川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陆怀川正当众给她告白。 刚才在周家就已经做过一次的事情,现在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做一次,夏卿卿本来会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可当这男人板板正正站到她面前,注视着她的眼睛,喊她,“卿卿,做我的新娘,以后家里大事小事都听你的,你就是我的司令,我对你绝对服从。” 台下一片起哄的声音,陆怀川部队里的战友一个个呼声震天响,“让他跪下,陆师给嫂子跪下。” 夏卿卿被他们逗乐,陆怀川也不恼,只是盯着底下的人,“你们他娘的也敢做老子的主。” “嫂子,陆师骂人了,好好给他上上家法。”夏卿卿就笑。 陆怀川拉着她的手温情十足,“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指南我绝不打北,这么多人给你当证人,我陆怀川但凡有一句话没做到,就让我……” 他一句话没说完,夏卿卿眼看着他要举手发誓了,急忙按住他的手,“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能限制我吃糖葫芦,我睡觉的时候不能给我唱国歌,关键时候不能搞霸权主义,有危险不能一个人扛,我是说,我愿意。” 陆怀川开始还在反应她前面几句话,突然蹦出来这三个字,他愣怔了一秒,然后突然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将夏卿卿抱了起来,“你以后不管生死,都是老子的人,小娘们,你退不了票了。” 夏卿卿心里都是喜悦,“放心,票已经撕了,绝不反悔。” 台下的人起哄声更大,大家又喊又叫,此起彼伏的祝福声眼看就要把整个大厅的屋顶掀翻。 当然,有人笑,也有人哭。 感动和欣慰的哭。 周家一家子,周允礼和蓝蝶,蓝蝶几乎是泣不成声。 如果不是她当初那错误的决定,她的卿卿不会走那么多弯路,更不会被人蹉跎那么多时间,不过好在,风雨过去了,苦尽甘来,蓝蝶只希望她的闺女,往后的日子里都是晴天。 周允礼半揽着她的肩膀,偷偷抹了把眼泪儿,来之前他跟自己保证,老爷们不哭,不管怎么样,他一个一家之主,得撑住,可现在,眼泪儿不自觉往下掉。 蓝蝶回头看他一眼,“想哭就哭,我就当没看见。” 周允礼,“你要是不说这句我能更安心。” 章芷兰坐在离台子最近的地方,看着夏卿卿满脸都是幸福的模样,也在跟着淌泪儿,卿卿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和杜家的事她也知道个大概,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有了陆怀川庇护,她往后的日子定是顺风顺水,一路彩虹。 她真心希望她幸福,也为她开心。 在她心里,卿卿配得上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只是如果这个时候,她稍微回头看一眼,就会看到舞台的另一边,一道炙热的视线正盯着她的侧脸,一瞬不瞬得看。 陈星渊从进饭店的那一刻,像是眼睛带了定位仪一样,精准定到了章芷兰的身上,妹妹的喜事,他想着自己作为兄长,应该要有待客之道,主动和章芷兰打个招呼的。 可不等他开口,章芷兰就拉着夏卿卿离开了。 这么远远看着,好像有些瘦了,全场除了蓝蝶,就属她哭得最凶,梨花带雨像个泪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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