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盛思音再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挡在许清颜面前: “是你做的是吗?” “你想要我主动离开陆景琛我可以照做的,为什么要这样设计我?” 全然没有注意到陆景琛在听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骤然阴沉下来的脸。 下一秒,盛思音的手就被陆景琛攥住,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 “主动离开?” “就凭你也配说这样的话?” 盛思音还来不及反应,人群中就传来一声尖叫: “你这个不要脸的烂 货!自己犯贱卖肉就算了,居然把我女儿也带坏了!” “我要杀了你!” 5 一个女人举着一瓶不明液体,发了疯似的朝盛思音的方向泼来。 那一刻,所有人都在惊叫着四散。 只有离她最近的陆景琛飞速朝她的方向靠近。 就在她以为陆景琛是来救她的时候,那双手却越过她,将许清颜牢牢护在了怀里。 而她则被惯性狠狠甩在街边的石凳上。 额头磕在边角,立刻渗出大团血渍。 也正是因为那团血渍,举着瓶子的女人脚底一滑,手上的液体也跟着改了方向,大半落在了地上。 却仍旧有一小部分溅到了盛思音的手臂上。 被液体沾染到的衣料迅速腐蚀。 锥心刺骨的疼痛后知后觉蔓延到全身。 “是硫酸!”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盛思音却再也听不到其他,彻底痛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盛思音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浑身烫得厉害,却又觉得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奇怪的是右边手臂上的伤口好像愈发严重了。 虽然已经做过清创手术,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关节处却仍旧时不时渗出红黄交织的液体,看起来恶心又恐怖。 门口的护士还在激动地聊着八卦: “陆景琛对未婚妻也太好了吧?” “你看他那个未婚妻,全身上下明明没一点伤,就是受了点惊吓,陆景琛还是召集了整个医院的主任医师去给许清颜会诊。” “就是!就连咱们烧伤科的主刀医生也被叫上去了。偏偏那会儿咱们这儿还紧急送来了一个被浓硫酸严重烧伤的病患。” “原本主刀医生早一点给病人手术的话,病人也不至于被二次烧伤搞得整条手臂都烂掉了。” “唉,要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咱们这家医院都是陆氏旗下的,总裁都发话了,医生就是想先做完手术也不可能啊。” 盛思音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不自觉流出,浸湿了枕头。 晚一点的时候,吴老师过来探望了她。 那会儿,盛思音的精神总算好了一些,勉强能从吴老师的话里了解清楚事情经过。 原来这三天里,盛思音带的那个班级里有一名女学生去酒吧被家长抓了个正着。 女生的家长是一名单亲妈妈,赶到现场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女儿和一个陌生男生亲在一起,衣服都快挂不住了。 妈妈想要带女生回去,女生却理直气壮地反驳: “我们盛老师也是这么做的。” “她还天天和男人在车里这么做呢!” “盛老师都这样,我为什么不行?” 妈妈彻底破防,认为都是盛思音带坏了自己的女儿,这才提着浓硫酸跑来报复。 这件事涉及到故意伤人,本来是要立案的,但学校方面不想把事情搞大,就先暂时压了下来。 说着,吴老师拿出一份谅解书: “我知道你委屈,但事情闹大了,对你的影响同样不好。” “你签了谅解书,家长会把医药费赔付给你,也不会再来找你闹事,对大家都好。” 说着,吴老师看着盛思音缠满绷带的手臂,像是有些不忍,还悄悄拿衣袖抹了抹眼角。 盛思音看着那张薄薄的纸张,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援藏计划呢?” “我还能参加吗?” 6 网上有关她作风不正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又有大批家长投诉。如果这件事被定了性记入到她的档案里,恐怕援藏计划也要将她开除了。 吴老师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我已经极力为你争取了。可网上那些照片和视频闹得太大,学校也背了很大的压力。不过——” 吴老师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看向盛思音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坚定, “不过,我相信你不是网上说的那种人。所以,我已经给上级打了申请,我一定会努力为你争取到这个名额。” “但前提是,这次事件不能再继续扩大了。” “你必须想办法尽快让事情平息下来。” 很早以前,盛思音就是吴老师的学生。 当年,盛思音费了很大力气才考到这所全市排名第一的高中,可班里总有学生因为她孤儿院的出身孤立她、霸凌她。 是吴老师,无数次地将她护在身后,无数次拉她出泥潭。 如今,也只有吴老师,依旧愿意无条件相信她。 盛思音签下了谅解书。 说到底,也确实是自己的私事影响了学生的行为。 送走吴老师,盛思音的病房里迎来了另外两位客人。 看着她苍白到仿佛要碎掉的脸,陆景琛忍不住皱眉: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仿佛临时调走医生,害得她二次烧伤的人不是他。 许清颜也适时插话: “是啊,盛老师该不会是在使苦肉计吧?” 刚刚和吴老师聊天已经耗费了太多精力,盛思音实在无力为自己辩驳。 再说,辩驳又有什么用呢? 许清颜的话和盛思音的沉默,让陆景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向清颜道歉了吗?” “只要你向清颜道歉,我可以......” 想到刚才吴老师说的话,必须尽快让事情平息下来,盛思音深吸一口气,咽下喉咙里的干涩开口打断: “没有。” “我会道歉的。” “要我怎么道歉都可以。” 陆景琛的脸上闪过错愕,很快被许清颜的一声轻笑打破: “盛老师还真的熟读兵书。苦肉计不行就改为欲擒故纵了。” “你的那点心思还真是都花到景琛身上了。” 陆景琛彻底冷下脸,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嘲讽: “怎么道歉都可以吗?” “那你就跪下给清颜磕头吧。” 盛思音的脖颈像是被人死死揪住,眼泪几乎已经要顺着眼角落下,还是被生生咽了回去。 是啊。 如果不是要来羞辱她,陆景琛又怎么会纡尊降贵来她的病房呢? 一个很快就会被舍弃的治疗方案罢了。 她的名声已经全毁了。 不能再失去援藏这个机会! 像是下定了决心。 盛思音胡乱扯掉了输液针,颤颤巍巍地从病床上坐起,企图下床。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至于如此虚弱,脚下的悬浮感却让她一个跟头直直栽倒在地。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看到盛思音摔下来的那一刻,陆景琛下意识冲上去扶住,甚至推开了许清颜想要拉住他的手。 结果也正如他所料。 盛思音被他稳稳地接在怀里,宛如一颗易碎的琉璃珠。 可还不等他感受到怀里的人最近瘦了多少,盛思音就已经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用无比戒备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别碰我!” 7 那颗琉璃珠似乎被人狠狠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陆景琛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窒住了,却听到盛思音接下来的话: “我恶心。” 盛思音推开愣在原地的陆景琛,双膝跪地,朝许清颜一边磕头一边恳求: “许小姐,对不起。” “是我不该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人。” “是我蠢,是我有眼无珠。只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又是这样的话。 “主动离开”、“不该妄想”、“再也不出现”还有刚刚的“我恶心”,这些话在陆景琛脑子里炸开一团又一团的惊雷,让他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怒意,反手擒住了盛思音的下巴,几乎要将后槽牙咬断: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盛思音是怎么敢说这样的话的? 她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盛思音却只是平静迎上他的目光,从前那双看向他就总是充满爱意的眼睛似乎彻底消失了: “我知道错了,我配不上陆总。” “所以,我会主动消失,再也不会来碍你们的眼。”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陆景琛怒极反笑: “好,很好!” “既然你说你知道错了,那你就一直跪在这里,直到清颜气消为止!” 说完,带着许清颜阔步离开。 盛思音当然没有错过许清颜临走前得意的挑衅目光。 只是,何必呢? 她再也不会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走出病房,陆景琛直接一拳砸在了墙面。 手指通红一片,从指尖传回的痛感却并没有令他的心绪得以平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他只是本能地不喜欢盛思音如此轻易就说离开的样子,更不喜欢盛思音眼里的爱意说消散就消散了。 难道这么多年来,盛思音都是在演戏吗? 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得那么快? 这时,许清颜也追了出来,心疼地拉住陆景琛的手: “景琛,你这么生气,该不会是喜欢上盛思音了吧?” “怎么可能?我爱的人一直是你,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等你。要不是因为皮肤饥 渴症,我根本不可能碰她。” 陆景琛下意识反驳, “从头到尾,我只不过把她当做......” 后面的话,不知为何,他却忽然说不出口了。 许清颜倒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自顾自委屈道: “我还以为你是喜欢上盛思音了呢。” “毕竟,你为了她,还特地去国外请了最顶尖的整容医生,要治好她手臂上的伤。” 的确。 刚才在病房里,陆景琛被打断的下一句话就是: “只要你向清颜道歉,我可以请国际上最好的医生为你做植皮手术,绝不会让你的手留一点疤痕。” 可结果呢? 盛思音压根不领情,甚至还想着离开。 想到这,陆景琛的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钝痛,压得他喘不过气。 可闭上眼,他的脑海中又总是不由自主浮现出盛思音那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 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是惩罚,让她一直跪着也太过了。 总归,她也已经道歉了。 深吸一口气,陆景琛抬手叫来护士: “再过五分钟就让盛思音起来吧。” “让医生多照看一些,她太瘦了,过几天做植皮手术会吃不消的。” 护士赶紧点头应下。 一路小跑,快到病房的时候却接到主任的电话: “让那个盛思音接着跪吧。” “可刚才是陆总说的是......” 护士还想要争辩两句,很快就被主任强制说服了: “陆总的未婚妻许小姐亲自打来的电话,你照做就行了。” 8 大概是乖乖跪了一整夜让许清颜消气了。 尽管盛思音因此又发了三天的高烧,但网上的舆论不再像当初那样猛烈。 吴老师那里也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盛老师,你的援藏申请通过了。等你的身体养好就可以出发。” “可以快一点吗?” 网上的舆论虽然平息了,但盛思音身上的污名始终没有洗清。 住在医院的这几天里,时常会有人认出她来,或鄙夷,或嘲讽地冲她亮起闪光灯。 盛思音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噩梦。 吴老师叹了口气: “那就明天。” “我会给你定最早一班的机票。” 盛思音脸上终于露出解脱般的笑容: “好的。明天我一定会准时到机场。” “你为什么要去机场?” 话音刚落,陆景琛就出现在了门口,黝黑的瞳仁直勾勾盯着盛思音,下一秒就像一只小狼狗猛地扑进了盛思音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不知餍足地往盛思音身上蹭, “不许去好不好?” “音音只能和我在一起,哪里也不可以去。” 盛思音意识到,陆景琛的皮肤饥 渴症又发作了。 再次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盛思音发现自己已经全然没有了心动的感觉。 以往这种时候都会得到爱 抚的陆景琛惊讶地发现,这一次,他的音音没有任何动作。 身体的本能让他不自主想要扯开盛思音的衣服,却被拦住了。 盛思音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下一秒,一只针管就插 进了陆景琛的皮肤。 麻醉剂的效果很迅速,不过几秒,陆景琛就瘫倒在了床上。 而这只麻醉剂原本是盛思音用来止痛的。 戒断期的皮肤饥 渴症患者是可以通过药物麻醉来降低需求的。 盛思音抽出即便在昏迷状态下依旧被陆景琛紧紧攥住的手腕,却意外看到了男人脖子上的一抹红色。 那是盛思音专程去寺庙求来的同心扣。 她诚心诚意爬了三千台阶,只为许下和陆景琛相守一生的愿望,如今,终究是破灭了。 盛思音不知道陆景琛为什么依旧戴着。 明明一开始拿到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有多喜爱。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只需要用水果刀一割,同心扣就碎成了两半,被窗台上的风一吹,就消失在了无边夜色里。 起身的一瞬间,盛思音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低语: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盛思音惊讶地转过身才发现,陆景琛依旧闭着眼,刚才的话不过是他梦中的低语。 多么荒谬。 陆景琛就是这样,在每一次病情发作的时候无意识地说出动人的情话,一点一点侵占盛思音的心。 等盛思音泥足深陷,他又反过来讽刺盛思音的放 荡和不自爱。 或许这些动人的情话,从头到尾只有盛思音听得到吧。 她转过身,毫无留恋地离开。 到达机场的时候,黎明的太阳已经悄然升起。 盛思音将手机中的电话卡拔出,随手丢在机场的垃圾桶里。 这时,广播正好开始播报她即将乘坐的班次。 提起行李,盛思音阔步走进登机口。 再见了,这里的一切。 9 陆景琛是被护士叫醒的。 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他的主治医生告诉他,这是皮肤饥 渴症的戒断期没有及时得到满足的后遗症。 所以,昨天晚上他又发病了? 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医生开口解释: “根据走廊上的监控显示,昨天晚上您确实是发病的状态。” “只是盛小姐似乎并没有给予您安抚,而是给您打了一针原本用于她身上的麻醉。” “现在看来,麻醉很有效果。不仅对身体没有任何损伤。相反,还能帮助他尽快脱离病症干扰。” 没有安抚? 明明以往每次盛思音都会给他安抚的。 为什么这一次却用了麻醉? 就因为自己让她给清颜道歉? 还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和清颜结婚,所以开始闹脾气了? 想到这,陆景琛的唇角不由得扬起一抹早知如此的笑意。 只要盛思音开口,即便结婚了,陆景琛依然能留盛思音在身边。 像他们这样的豪门家族,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 更何况,许清颜一开始就是同意的。 甚至于,这是陆景琛答应和许清颜结婚的条件之一。 只是即便想要留在他身边,即便再怎么闹脾气也该有个度。 陆景琛的手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紧紧抓着盛思音曾经睡过的枕头,沉声问: “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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