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看。 “何人给你的?” 大满立在身侧,听她冷漠得没有情绪的声音,心里七上八下。 “今日在议馆的时候,姜大偷偷塞给我的。” 大满的眼睛满是忧色,这一刻却无比的亮堂。 冯蕴笑了一下,目光晦暗地低头,拆开信纸,看了看内容便递给大满。 “阅后……即焚。” -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裴獗今日回来得很早,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匆匆来,匆匆去,而是留在春酲馆,同冯蕴一道用了夜食。 更让人惊奇的是,将军前脚进屋,纪佑后脚就带着几个侍卫,一人抱着一个箱笼,把将军的衣物和随身物品都搬了过来。 “夫人,将军的东西,放在哪里?” 小满笑盈盈地向冯蕴禀报。 大将军住过来,那左侍卫也能天天看到。 她整个人都快要乐疯了。 冯蕴扫她一眼,“先放在我屋里吧。” 裴獗的东西并不多,占用不了她多大的地方,他这个生活也简单,没有那么多奇怪的嗜好,对她的影响其实不大。 只是…… 她觉得此举怪怪的。 说好的假夫妻,只尽欢,不尽责呢? 第279章 极是艰难 仆女们正在收拾,外院有人来传,说大郎君来了,还带了客人。 在信州,温行溯身边除了申屠炯、杨圻等兄弟,便只有北雍军破信州时,他从大牢里捞出来的那些人。 莫非是冯家人来了? 冯蕴想着,便叫小满来,”替我补妆。” 她寻思不能在冯家人面前落了下乘,肯定要精精神神地见人。 裴獗听了,捞起辟雍剑便出门。 冯蕴看得诧异,“将军做什么去?” 裴獗:“练剑。” 冯蕴轻唔一声,没有管他,这人精力旺盛,去发泄发泄也是好的,免得晚上又来缠她。 一行人出现在春酲院,温行溯骑马,身边跟着辆马车,随从七八个,浩浩荡荡驶入院子。 马车帘子一撩,仆女相扶,佳人盈笑。 不是濮阳漪又是谁? “阿蕴。”濮阳漪跟冯蕴熟悉起来,看到她在门口,瞟一眼温行溯就冲上来抱她。 “我来看看你。” 她有什么可看的? 冯蕴瞥她一眼,没有拆穿她的小心思,笑嗔。 “早知是平原县君,就不打扮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相携往里走,温行溯默不作声地跟上,一同入得花厅。 仆女奉茶上来,三人围坐慢饮。 濮阳漪打量一眼周围。 “这宅子收拾得很是舒适,阿蕴你很有眼光……” 冯蕴笑道:“我没有收拾,全是大兄以前布置的。” 濮阳漪看着静坐的温行溯,心下微热。 沉稳端方,儒雅风华,这温将军不仅长在她的审美上,宅子陈设也合她心意。 可就是距离感太强。 他会保持温和,但不给热量…… 这样一個男人,她有些唏嘘。 好郎君难找啊。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温行溯没有吱声。 冯蕴将他的神色都收入眼底。 “大兄今日见到陈夫人了?可是她说你什么了?” 今日陈夫人也在鸣泉,冯蕴看到她把温行溯叫走,看这脸色,母子俩又闹不愉快了? 温行溯抬起头来,双眼温柔。 “让我娶妻。” 他笑容浅淡而疏离,看不出是喜是怒。 是人都要成婚的,温行溯这岁数也该成家了。 其实冯蕴也是这么想的。 但陈夫人的性子,断断不会依着温行溯的喜好来,挑媳妇肯定要挑世家女,对她和家族有利的…… 想想自己,再看大兄,冯蕴真是觉得濮阳漪是大兄的良配了。 她慢慢倾身,替温行溯斟满热茶。 “大兄是怎么想的?” 温行溯垂下双眸。 “随缘。” 濮阳漪没有看他,在温行溯回答前,一颗心怦怦乱跳,一直屏着呼吸,在他回答后,暗暗吐口浊气,觉得自己又行了——她不就是温行溯的缘分吗? “温将军,我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温行溯唇角微抿,“县君请讲。” 濮阳漪道:“温将军或许觉得男子以家国为重,情爱都是小事,但我是过来人,最是明白……” 又暗自咬了咬牙,直视着温行溯说。 “夫妻无情恨更长,毁一生。” 温行溯面色微变,眼神里浅浅掠过的忧郁,被濮阳漪迅速地捕捉到,又迅速的消失,然后露出一个微笑,朝她礼貌地拱手。 “温某多谢平原县君提醒,已牢记于心。” 濮阳漪扯了扯嘴角,尴尬的一笑,说不下去了。 温行溯又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去,眼里的情绪隐藏得很好,说“告辞”的时候,还朝濮阳漪温和的笑了笑。 只是…… 当他转身的时候,濮阳漪看到那双眼一片冰冷,比方才看着更为遥远…… 她走不入他的心。 这让她变得有些沮丧。 冯蕴却在温行溯走后,直接相问。 “县君对我大兄,仍有兴趣?” 濮阳漪眼白乍现,“可是他对我没有兴趣。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了,我想扭也扭不动啊……” 冯蕴侧目,看那个逐渐消失在庭院里的影子,默默叹口气。 “那你过来,不会真是只是想要看看我吧?” 濮阳漪眯起眼睛,懒洋洋地笑:“想看的人,也不跟我看啦。那只能看你喽。” 冯蕴微微抿唇一笑,低头饮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随口问: “出行信州,我可记得你是带着任务来的。怎么,今日李太后没有让你相陪?” “她啊……”濮阳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语气添了些笑意,“吃坏了东西,这两日身子很是不适,不愿意让人陪着,我便得了个舒服自在,不用成天跟着她,看那张清水脸,好似欠了她钱似的……” 跟冯蕴熟了,濮阳漪很敢说。 冯蕴笑了一下,“太后殿下哪里不适?” 濮阳漪摇头,“谁知道呢?常看她作呕,脸色难看得很,不过……倒是可以问问我大叔公,他给太后把脉的。” 她的大叔公是太医令濮阳礼。 坐了约莫盏茶的工夫,濮阳漪便带人离去了。 冯蕴回房,屋子里除了大满和小满,没有旁人,鳌崽在炉火边趴着打盹,一身皮毛洗得干干净净,最近伙食改善,它好似长了膘,健壮了,更显油光发亮。 “崽……” 冯蕴靠上去,细想一下方才的小插曲,抚着鳌崽的毛,一边看书,一边思考。 裴獗在院子里练功。 透过一扇镂刻精湛的花窗,可见他挺拔的身影在夜色里朦胧隐约,辟雍剑在他手上仿佛活过来一般。一招招,一式式,如蛟龙出水,矫健而凛冽,人剑合一,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他好似不知疲累。 一遍,又一遍。 是有多少精力发泄不完? - 裴獗进来的时候,冯蕴已洗好坐在妆镜前,青丝微垂,寝衣半褪,她歪着头,侧着脸,在对镜检查脖子上的痕迹,整个人柔软得不可思议。 “怎么还不睡?”他问。 冯蕴没有回头:“身子不舒服。” 裴獗身子微微一僵,慢慢走近,看镜子里的她。 “怎么了?” 冯蕴飞起一眼,“你说呢?” 裴獗垂眸,视线落在她颈下的红痕上,眼眶微微一热,一把将人揽在身前,探了探额头,不见发烫,这才低下头看她眼睛。 “哪里不适?可要让濮阳九来看看?” “不用……”冯蕴踌躇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就是有些心慌气短,别的没有什么。那阵子吃姚大夫的药,觉着还不错,离开安渡,许久没找姚大夫了,恐是犯了心病……” 花溪长门院的邻居,姚儒大夫,此人裴獗知道。 他没有多说什么,掉头出去。 再回来时,告诉他,“我吩咐人去安渡,临夜将姚大夫接过来。” 冯蕴呀一声,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 “你这人,怎么这样霸道?” 裴獗深深看她一眼,黑眸深沉,带着明显的审视,却没有多问半个字,拿上换洗的衣裳便去了净房,也不唤钱三牛去侍候,自己洗一洗出来,冯蕴仍在妆镜前,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走过去,“睡吧。” 冯蕴看他沉着脸,身上也绷得厉害,朱唇一挽。 “将军,我有一事相问……” 裴獗平静地道:“你想去便去,不用我同意。” 冯蕴愕然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将军以为我想说明日的宴请?” 裴獗侧头看着她,没有说话,脸上却写着“难道不是”? 这表情,看得冯蕴微微掀唇,“我是想去,但肯定不是为了见萧呈……” 又将双手环在他的腰上,仰头而视,“这不是怕你被李太后强留吗?” 裴獗看她装模作样,突然弯腰将人拉起,端起她的下巴,便用力吻下来。 冯蕴话还没有说完,有些不情愿,轻轻捶打他。 门没有闩上。 大满和小满随时可能进来…… 男人却有些浑然忘我,一直吻到她喘不过气来,这才将人打横抱起,放在软榻上,激烈纠缠。 起初,她还有些理智,很快就软了身子,十指胡乱地穿过他的头发,不受控的轻颤…… “要你。” 她不说要我,而是说要你,那种占有性的,带点恣意的情绪,让裴獗双眼浅浅眯了起来。 “不是不舒服?” “有解药就好了。”她将头贴在他的脖子上,没什么力气的摩挲,见他不动,又生气的咬了一下。 很娇气,咬人也不痛,裴獗却让她撩得受不了,安抚地亲了亲她,“等着。” 这回他倒是很自觉,无须她催促便合上门找来了布条,也不怎么折腾她,便将早已偾张发狂的野兽放出丛林,山间戏水,密涧纠缠。 可是,准备不充分的苦果很快便来了。 这次很是艰难,冯蕴浑身绷得直抖,眉头紧蹙着,不停打他。 “快好了,就快好了。”裴獗低头安抚般吻她,额头浮汗,好片刻才狠下心,在她小兽般低低的骂声里,一鼓作气…… 冯蕴娇浅地叫了一声,双手无力地垂下,不再抓扯他了,身上却烫得跟什么似的。 “我好似……真的发烧了。” “嗯……”他双眼赤红,确实让她烫得不行。 今夜的女郎格外情动,那温度好似要将他融化其间,紧咬不放,他不自觉地抖了两下才克制住,一直到她仰着脖颈再次失神地尖叫,打他,骂他裴狗,这才压着她的手,十指紧扣,又欲又狠地疯狂给她。 “腰腰……” 冯蕴含糊地应着,听到他喘,抖得不成样子。 “裴獗……你要死了,这么……” 她的嗔骂让他堵在口腔,只剩哑哑的呜咽。 灯火昏黄,视线渐渐模糊。 在那潮水般的冲击里,冯蕴脑海里意识全无,只看到那一柄放在榻边的辟雍剑,冰冷的银光里,似有无穷的力量,插在心上…… 第280章 散乐百戏 竹河烟波渺渺,还寒时轻雾笼罩,乍看以为回到了江南水路。 船行渡口,平安跃下去,撑着伞回身,恭请萧呈。”陛下。” 萧呈看他一眼,“你伤未愈,何不多休养几日?” 他侧目,看着吉祥,“你来。” 吉祥看一眼平安眼里的落寞,应嗒低头,躬身接过伞,撑在皇帝的头顶,保持着距离和恭敬的姿态,默默往前。 萧呈一身宽衣便袍,身姿笔挺,边走边问侍卫。 “斥候可有说她是什么病?” 胥持摇头,“侍卫营三更半夜快马出的城,径直前往安渡接人。倒是有人猜测,是夫人有喜……” 萧呈身子微微僵硬,顿一下,厉目回视。 “信州城有濮阳父子,如何用得着去安渡另请大夫?” 这中间定有什么不可示人的缘故。 胥持让皇帝一瞪,倒是突然开了窍。 “斥候说,是夫人指定的姚大夫……” 萧呈蹙眉:“阿蕴?” 她那个性子是最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有什么事情能忍则忍,能让就让,就算真的伤风凉寒,也断断没有不让濮阳九和濮阳礼看病,专程去安渡请大夫的可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 萧呈想到什么似的,眉目微沉,突然握紧拳头…… 莫不是她真的有了身孕,不想被濮阳父子知道,进而受到李桑若的毒害,这才辗转找她自己熟悉的姚大夫? 想到这个可能,萧呈心下突然如有火烧。 上辈子的渠儿也是在三年后怀上的,这辈子竟是现在就要跟裴獗生孩子吗? 他加快脚步,好像丝毫感觉不到头顶的烟雨,吉祥撑着伞,放小跑都跟不上,不停唤“陛下”。 公孙炯和胥持也愣住。 “陛下,陛下,步辇在这里,这边……” “陛下这是要去哪里?迦律圣僧是在松崖相候……” 萧呈好似没有听见,大步流星在凄风冷雨里奔走,不过转瞬,已湿了半幅衣襟…… - 姚儒是快天亮时才赶到信州的。 马车摇摇晃晃,差点去了他半条老命。 他进门的时候,濮阳九已经在里面了。 裴獗坐在木榻边,手圈着她,一言不发。冯蕴躺在被窝里,眼睛紧闭,双颊潮红,嘴唇却有些反常的发白。 小满唤了两声“夫人”,她都没有回应,吓得小姑娘红了眼睛。 裴獗也有些紧张,冷脸发寒。 “夫人到底何事?” 濮阳九是方才赶到的, 得知他另外从安渡叫了姚大夫,濮阳九心情不太愉快,不想多说,瞥一眼姚儒,想看他有怎么個说法。 不料,姚儒看一眼冯蕴,没有把脉便拱手回答。 “回将军话,夫人只是疲累,沉沉睡去,多休息片刻便好。” 濮阳九瞧他一眼,目光里已经少了轻视。 “夫人自诉心慌气短,我摸她脉象,寸脉沉,细弦,力弱。分明是肝气郁结,气血逆乱……” 姚儒朝他拱了拱手,微微一笑。 “公子切脉,可有察觉夫人寸关尺三部脉,圆滑,流利,气血充盈……” 濮阳九挑眉,“是又如何?” 姚儒道:“夫人这是癸水将至,身子不适,易疲乏。” 濮阳九笑道:“不切脉而知人疾,姚大夫了不起啊。” 姚儒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目光一变再变,显然是对他怀疑至极,轻轻一笑,温和地道: “这算不得什么本事,只因我为夫人问诊过,记得夫人的小日子。” 濮阳九哦一声,也在观察布衣素服的姚儒。只见他眉眼柔和,举止气度并非寻常民间赤脚所有,不由好奇。 “敢问先生师承何处?” 姚儒平静地回答:“家父。” 濮阳九笑了,“原来先生也是世代行医,祖上何处高就?” 姚儒不动声色地道:“走街串户,混一口饱饭,算不得高就。” 濮阳九不太相信,但人家把话堵死,再问就是不礼貌了。 他应一声,端正地冲姚儒抱拳。 “平城濮阳九,幸会先生。” 姚儒心下微微一惊,面带微笑地回礼。 “幸会濮阳公子。” 两人客套几句,齐齐行礼告辞。 濮阳九回家去了,姚儒则是被大满安排在客房住下,说等女郎醒来再要问诊的。 虽然姚大夫和濮阳九都说,冯蕴身子没有大碍,只是忧事繁多,身子疲惫,又逢月事将至,这才亏了气血,睡得格外沉了,但他们不太放心。 裴獗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再说下去,罪魁祸首就是他了。 濮阳九和姚儒给他留了脸面而已。 他轻抚着冯蕴的睡颜,吻了吻她的额头,一双眼蜷绻许久,没有作声。 在她身上总是克制不住,自制力碰上她便崩溃…… “将军。”门外是左仲的轻咳声。 “翠屿派人来请,说今日齐君在鸣泉镇乐宴,请将军和夫人同去。” 裴獗皱了皱眉头,看着被子里昏睡不醒,只露出一张小脸的冯蕴,本想拒绝让她出席,可想想她昨夜的话,又咽了回去。 “知道了。” 等她醒来,自行定夺吧。 - 天亮时,烟雨散去,天气竟格外的晴朗。 阳光金灿灿的洒下来,大地如同新洗。 老天爷给了晋齐双方一个大礼。 议馆外街,门庭若市,各个店铺都人来人往,生意兴隆,再远些的空地上,也有当地人支起的棚子和小摊,卖点小吃饮子,在冬日的暖阳下,卖力的吆喝。 一片欣欣向荣,山河大好。 冯蕴醒来后才知道濮阳九和姚儒都来看过她,然后一致诊断她是累得睡死过去,当时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獗呢?” 连名带姓的称呼,差点把小满吓一跳。 小满福了福身,“将军天不亮就出门了,说夫人醒来,差人告诉他。” “不用告诉他。让他去死。”冯蕴坐起身,嘶的一声,撑着自己的腰,缓了片刻才唤小满。 “扶我。” 小满弱弱地看她。 “女郎不再休息一会儿吗?” “今日要去鸣泉,还休息什么?”冯蕴的声音自带火气,那是让裴狗弄狠了又找不到正主的郁气。 小满不敢惹,扶她起身更衣,又道: “女郎今日的妆容要浓艳一些吧?” 这样才能遮住那满身的疲惫。 不料冯蕴断然拒绝,“不,今日的妆,要格外……病气一些。” 病气妆? 这对小满来说,有点难度。 她叫来大满,两个人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算把一个病气恹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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