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与女郎亲近,然后就需要更多的热水…… 想到那些令她面红耳赤的声音,她红着耳根出门,莫名想到左侍卫…… 然后,人就出现在面前。 “小满,夫人可在?” 小满以为自己眼花,出现幻觉。 直到左仲朝她拱了拱手,再次出声提醒。 小满恍然清醒,羞得结结巴巴,“在,在……女郎让备水……让小满给将军备水……” 越说越不糊涂。 她更羞了。 左仲也不知听懂没有,诧异地看向她脸上的红霞,道:“劳烦通传,我有要事禀报。” 冯蕴在里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有些好笑。 她整理好衣裳,披上氅子走出来,漫不经心地问:“左侍卫,何事?” 左仲垂着眼,行了個礼。 “将军有急事去了平阳,差属下来告诉夫人,大抵要好几日才回信州,无须挂念。” 这个节骨眼上,去平阳做什么? 冯蕴心下有疑惑,但没有多问便笑着点头。 “知道了。” 左仲行个礼便急着走了。 小满看冯蕴站在那里没动,小心翼翼地问: “女郎,还备水吗?” 冯蕴看她一眼,“将军不来,我便不用沐浴了吗?” 小满察觉到女郎情绪不佳,哦一声,瘪着嘴下去了。 夜凉风急,打在窗户上如同呜咽。 这一夜,冯蕴很不好睡,辗转难眠。 鳌崽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软软地将肚皮露给她,双眼圆瞪,四脚朝天,一动都不动。 冯蕴抚着它软软的肚子,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次日天一亮,雨仍然没有停下。 冯蕴用过早食,就让葛广去叫丛文田,商讨鸣泉议馆的事情。 不料,葛广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听人说,朝廷昨夜突然来了旨意。” 冯蕴心里一跳,“可知何事?” 葛广道:“太后亲临信州,令将军前往平阳接驾。” 平阳在中京到信州的中间,从安渡郡出去尚有二百里,从中京过来,必从平阳经过—— 离和议尚有时日,让将军如此远距离接驾,李桑若是懂得如何耍威风的。 而裴獗…… 也真的是一片赤诚呢。 明知她在等他,义无反顾地走了。 冯蕴微微勾唇浅笑,眼睛里阴凉凉的,莫名的邪火窜上心间。 那些许久没有想过的画面,上辈子在安渡别院里看到李桑若那一身淫乱不堪的红痕,突然便跃入脑海。 “女郎!” 大满撑着伞过来,在檐下唤她。 “敖小将军求见。” 冯蕴:“不见。”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极冷。 大满吓一跳,将伞合上放下来,又小声道:“仆女看敖小将军,拎了鱼来,说是想鳌崽,给鳌崽吃的……” 冯蕴抬起眼皮,静默着又沉下。 “让他进来。” 第189章 暗自欢喜 雨下得细密,冯蕴抱着鳌崽坐在窗口,看着少年郎从雨雾朦胧中走进来,撑着伞,拎着鱼,修长挺拔的身姿,带点青涩的脸,像蒙了一层薄透的轻纱,犹如雨中青松,英姿勃发。 冯蕴看着这样的敖七,竟无端想起前世那个十几岁的少女,撑伞站在月芽巷里,看着萧三郎车驾经过,那满怀憧憬的心事,那怦然心动的一霎…… “女郎。” 敖七到了门口,清悦的嗓音好似也灌了雨雾,轻轻哑哑的,缓慢、紧张,直到看到鳌崽,变成愉悦。 “崽……” 会这么唤鳌崽的,只有冯蕴。 然后便是敖七。 很亲昵的,像是自己人。 鳌崽还识得敖七,又兴许是闻到了熟悉的鱼的味道,它从冯蕴的膝上跃下,朝敖七飞奔过去。 裴獗叫它“狗”还是有道理的。 此时的鳌崽真的像一只小狗,巴巴地围着敖七,看他将鱼举高,满脸灿烂地转圈,带着快乐的气氛。 “乖。”敖七摸了摸鳌崽的头,终于玩够了,不再逗它。 他没有直接将鱼丢给鳌崽,而是寻到了他的食盆,很耐心地放进去。 “慢慢吃,吃完了哥还给你抓来。” 鳌崽发出低沉而愉悦的声音,短尾巴一动一动地晃,像狗似的摆。 冯蕴端坐窗边的席上,微笑着看敖七。 敖七没有同她说话,她也没有。 两个人像隔着鳌崽在不同的世界,但整個画面又十分完整统一,都知道对方在那里,不用说话,只用感知。 鳌崽吃完鱼,舔着嘴,还围着敖七转。 “你不用管它了。”冯蕴说话了,温柔的声音带点笑,“小七吃过了吗?要不要让灶上热点饭菜上来。” 这样的称呼和关心,像长辈。 少年郎的睫毛微微颤了下,慢慢抚着鳌崽的背,又慢慢站起来,面对冯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肉眼可见的黯淡。 “吃过了,多谢舅母。” 冯蕴意外一怔。 但没有多说什么,笑了下。 敖七走过来,对着冯蕴的方向,深深揖礼。 “冒昧打扰,实在是因想念鳌崽。想得难受,想得夜里都睡不着……”他双眼炽热的,专注地盯着冯蕴,说着对鳌崽的思念,却似一团火烧向冯蕴的心。 冯蕴道:“你要喜欢,就抱过去陪你玩两天。但它吃得多,还爱吃肉。入冬了,也懒得自己去捕食,不好养的。” 敖七笑了下,“我养得起,只要你愿意……” 冯蕴眉头微微一蹙,他便又添了一句,“愿意让鳌崽陪我。” 冯蕴道:“没什么不可。鳌崽是自由的,它若喜欢了,就会陪着你,不喜欢,自会回来。” 敖七弯腰将鳌崽抱起来,举在面前,郑重地问它,“你喜欢我吗?崽。” 鳌崽没有挣扎,顺从的由敖七举着。 这便是动物最真诚的情感了。 敖七与鳌崽对视,眼睛竟是湿润,将鳌崽抱过来贴在脸颊上,“谢谢你。” 不知是对鳌崽说的,还是对冯蕴说的。 说罢垂下眸子,“我走了。” 要是换了平常的时候,这便该谈话结束了,但或是下雨的原因,冯蕴看到敖七的落寞,仿佛看到了月牙巷里那个撑伞的少女被辜负的一生。 “小七。”她出声,淡淡的,“坐会。” 敖七回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夜空里突然划出的烟火,几乎是一口答应,“好。” 冯蕴让小满添炭火,重新煮了茶。 敖七坐在她对面,鳌崽在旁边懒洋洋地舔爪子。 窗户开着,天光有些暗淡,有雨丝飘进来,带了点凉意。 冯蕴听敖七说起红叶谷的战事,并州的伏击,裴獗的布局,以弱胜强的战机,这些原本好奇的事情,眼下听来,全然没有什么滋味。 “你想念中京吗?”她突然问。 敖七有点没反应过来,怔愣一下才道: “离京一年有余,是有些想念。这个时季,在中京的家里,阿母会早早给我做冬衣,房子里暖烘烘的,要是下雪,阿左和阿右便会缠上来让我带他们堆雪人,打雪仗……” 冯蕴听得直笑。 “看得出来,是个被娇养长大的孩子。” 敖七抿着嘴唇看她,“对不起。” 冯蕴微怔,“什么?” 敖七道:“我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母亲死后,冯蕴就是一个没有人关爱的孩子,在那样的世家大族里是极为难过的,继母不善待,生父便如继父。敖七虽然无法感同身受,却懂得她的不幸。 “没事,早就不在意了。”冯蕴说完,笑了下,又道:“你阿舅在中京时,过得好吗?” 她并不知裴獗的过去。 前世没有问过,也没人会主动告诉她。 敖七听见,看着她抿了抿嘴唇。 “阿舅常年住在行营,有时逢年过节都不会回来……”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 “我对阿舅最初的记忆,是他提着刀到家里,要砍我阿父。” 冯蕴闻言一怔,笑了起来,“还有这事?” 敖七点点头,饮口茶,“那是我有记忆以来,最不开心的一段日子。父亲要纳新妾,家中常有争吵,阿母半夜哭啼,抱着我无声垂泪……” 冯蕴:“你怎么想?” 敖七道:“我恨阿父,恨他惹阿母伤心,还暗暗想,我长大后,绝不会纳妾……” 说到这里他目光复杂地看了冯蕴一眼。 “有好长一段日子,我都不想跟阿父说话。后来妾室入府,阿舅得到消息从营里回来,提着刀过府,把我阿父吓得再三保证,不会让妾室分宠更不会宠妾灭妻,还当众立下字据。最后,还是阿母出面才劝住了阿舅……” 敖七一叹,“我便是从那时开始崇拜阿舅的。” 他看着那个严肃威风,一丝不苟的父亲,在阿舅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脸色灰败地伏低做小,冷汗直流的样子,觉得阿舅就是英雄好汉的模样…… “也是那时,我便立志习武,做阿舅那样顶天立地的人。” 冯蕴一笑。 那时的裴獗也只是个少年。 她看着敖七的模样,在脑子里描述少年裴獗的样子,目光里沉沉浮浮。 “他本来要娶李桑若的,是吗?” 敖七眉头微动,不知是紧张还是觉得别扭,不自觉地将手抚向鳌崽,缓解尴尬。 “我那时才将十岁,所知不多。就记得阿母埋怨,说李家不厚道,一女两嫁,谈好的婚事中途反悔,攀龙附凤……” 冯蕴道:“那你阿舅怎么说?” 敖七犹豫了一下。 “阿舅没表态。” 冯蕴:“他不失望吗?” 敖七摇头,“我不知道。” 从女郎的眼睛里琢磨出了点什么,少年郎笨拙地解释道:“联姻而已,何来失望一说?那时阿舅与她,大抵都没见过几次,长什么样子都未必记得。” 正如他一样。 他不喜欢崔四娘子,但若是没有心悦的女郎,到了该成婚的时候,也许就顺从家里娶了,像大多数人那般成婚生子,兴家立业。 敖七觉得阿舅或许跟他是一样的,动没有动过娶李桑若的心,他不敢肯定,但在并州那般险境里,他诏告天下娶冯蕴为妻,那一定是他自己的意愿。 敖七很酸很难受,但不愿说假话。 “我阿舅,甚是真心。” 冯蕴低笑一声,没有就此评价。 “你把什么都告诉我,就不怕我居心不良,存心骗你?” 敖七盯住她:“我有什么值得骗的?财?色?” 见冯蕴不开口,他又随口笑道:“你要骗什么?莪有的,都给你。” 那眼神看得冯蕴有些心软。 她是喜欢敖七的,但她知道那不是男女间的情爱。 “我不骗你。小七,你值得世上最好的女郎。” 世上最好的女郎,不就在眼前吗?敖七笑了下,目光悠悠地看着她。 “我有喜欢的人了。不用操心。” 冯蕴嘴唇微动,没有出声。 敖七道:“她在万人上,我在万人中。偷偷爱慕,暗生欢喜……” 雨雾凄迷,外面的雨飘得越发的急。 少年郎声音轻淡,说得郑重,冯蕴不敢看那眼睛,正不知如何回复,解围救急的人来了。 小满喜滋滋地禀报,“女郎,行军长史来了。” 覃大金不是自己来的,还带着并州时裴獗给冯蕴的十二台聘礼,冒雨送来…… 第190章 各自成全 覃大金这个行军长史,负责北雍军的内务,也管着裴獗的家当,等冯蕴出去的时候,覃大金正吩咐随行的侍卫将带来的财物抬进来。 “夫人。” 看到夫人,他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回头指着那些东西。 “原封不动十二箱,全在此处。将军说了,交给女郎支配。” 不等冯蕴出声,又让人将背后的两口大箱子抬过来。 “这些也是将军的私产,一并交给女郎保管。帐薄我也全都带过来了。” 冯蕴想到裴獗说没有钱的样子,抿了抿嘴巴,意外地道:“将军不是说都拿去交换冬衣了吗?” 覃大金笑道:“冬衣将军另外想办法,女郎就不用管了,赶紧把东西清点一下入库吧。” 礼单遗失在了并州的兵荒马乱里,冯蕴当时也没有查验纪录,所以并不完全知道都有些什么。 她也从来没有认为这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去找裴獗拿钱,最根本的想法,其实是认定了一桩好买卖,想给裴大将军捞点油水分点利润,出资给回报的。 她分得很清楚。 但眼下覃大金把东西给她,相当于把裴獗的家底都交到她的手上。 那就有本质上的区别了。 覃大金见她不动,打开面前的匣子,里面有几本账薄,他交到冯蕴的手上,又笑盈盈地道: “行军在外,大将军没有置办什么东西,也不擅于管理财物,这两年都是我在替将军打点,包括俸禄、赏赐,田庄铺子宅院,全都记录在册,一并交由夫人清点。” 冯蕴眼皮跳了下,朝他行了個礼。 “覃将军带回去吧,我暂时用不着。” 覃大金看她说得平静,并不是假意推辞,尴尬得脊背都僵了。 他怀疑是自己昨天说话没注意分寸,导致将军和夫人发生龃龉,这才让将军突然改变心意,把十二箱聘礼又统统拉了回来,然后亲自跑去平阳,找虎贲军要物资。 所以,夫人才会说这样的话。 女子心眼小,定是在跟将军置气呢。 覃大金自认会看脸色会来事,但冯蕴脸上的笑,他愣是看不分明,更不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哪里敢把东西又拖回去? “不不不不。” 他连连摆手,像是什么烫手山芋似的。 “将军说了,往后夫人当家。我可做不了将军的主,也不敢替将军做主。” 又朝冯蕴深深作揖。 “末将还有军务要办,先行告退。” 覃大金走得飞快,带着人冲入雨帘,头也没回。 冯蕴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还有厚厚的账薄,一时不知裴獗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冬衣才是当务之急…… 裴獗把东西送回来了,准备拿什么去填补这个缺口? 眼下北雍军约莫十二万人,占据着玉浦,万宁,安渡,信州,因战后恢复民生,好多杂税都免了,百姓手里也不富余。 朝廷如果不给供给,这么多兵就养不起,如果以地养地,向民间征收,好不容易缓和的军民关系,又可能会激化出矛盾,前期治理所付出的代价,就白费了。 冯蕴突然觉得财物和账簿都十分烫手。 - 下午天晴,淳于焰从并州回来了。 果然不出冯蕴所料,萧呈没有对修建议馆的事情提出异议,也同时出资。 但淳于焰暗示说:“齐帝似乎有些怀疑你……” 冯蕴:“怀疑我什么?” 淳于焰笑道:“怀疑你冯十二会有这样的本事,他起初还以为是裴獗在暗中使坏,我好说歹说,才让他相信此事确实是你来承头操办……” 又邀功? 冯蕴哼笑一声。 “世子放心,该有的利润不会少你的。” 淳于焰微笑:“那是自然,你我之间不用分得那么仔细……” “那倒也是。”冯蕴抿一下嘴,淡淡地道:“我眼下有一个好生意,不知世子有没有兴趣?” 淳于焰是个商人,有利益的事情就不会拒绝。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冯蕴的好生意居然是裴獗的聘礼,不换金钱不换土地,要换的是布匹和麻絮。 这些都是制作冬衣的材料。 冯蕴想明白了,裴獗可能因为她找上门要钱,不好意思拿聘礼去换冬衣了,这才退回来,可他本质上还是需要冬衣来安抚士兵。 既然她不想承这个情,那不如就顺他的意。 “这桩买卖不会让世子亏本的。”冯蕴大概计算了一下价格,又道:“合伙生意,互相成就,你说呢?” 淳于焰眯起眼,哼笑。 “冯十二啊,你可真会为裴獗打算。图什么?” “那不是为他打算,是为我自己。”冯蕴言笑浅浅,“我和将军利益捆绑,一荣皆荣,一损俱损。北雍军要是不行了,裴獗倒下,你以为我,又能有几分尊荣?” 是的。 听到裴獗去平阳接驾,她内心是有些不平静,但不足以让她乱去分寸。 跟李桑若争宠这种事情,她不会再做。 更不会再儿女情长。 当务之际,她要做的应该是为裴獗稳住后勤,不让他受晋国朝廷和李桑若掣肘,这样才有机会彻底分化他们,使其离心离德,为她所用。 但这笔账得算在李桑若头上。 等度过这一劫,早晚是要清算的。 当然,裴獗如果仍然对李氏有情,她也可以成全——等大事成后,她会将他们成双成对地,葬在同一口棺材里。 淳于焰浑然不知她在想什么。 能猜到的,无非是女郎为生存计量。 于是他暗送秋波,说得无限遐想。 “怕什么?没有裴妄之,你还有淳于焰。” 冯蕴嗤笑一声,轻拂衣袖,淡然而言。 “世子收回这一套吧。你我都是敞亮之人,不用为了面子好看,搬扯出那么多情分。不如实在点,直接把利益写在脸上,拿出彼此优势,共谋发展,各取其利?” 淳于焰凉凉看着她,笑了。 “你是对的。”低低的声音,带着笑,可那双美眸里的情绪却如枯井深潭,看不分明。 “冯十二,你眼光不错。找我,算是找对人了。布匹、麻絮,我都有,甚至我可以为你安排工坊,提供冬衣。你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办到。可你能给我什
相关推荐:
功法模拟:开局融合龙象般若功
金主的床它香又软
相亲后我成了警界男神
生活管家
穿成反派的早死白月光
徒手摘星[先婚后爱]
我的邻居是龙傲天[重生]
成婚
[网王]重生之唯心所愿
我有一个炼妖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