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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只是大将军没有召见她们,其他将领也不敢开口去要人,她们在营中身份尴尬,又做不到冯蕴那么从容,无时无刻不在担忧中度过…… 等待尘埃落定的日子,比在尘埃中更为煎熬。 “十二娘,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冯蕴突然弯腰,从小驴车里拖出一只血淋淋的小山鸡。 “谁会扒毛?” 众姬惊诧,好半晌无人回应。 处理死鸡扒鸡毛,那不是仆妇干的事吗?她们是艳容玉色的美娇娘,哪里会做粗活? “没有人会吗?”冯蕴又问。 “……” 众姬盯住她,不知她意欲何为。 冯蕴将山鸡交给小满。 “处理干净,炖好让你姐给大将军端去。” 众姬:…… 冯蕴不看众姬表情,让大满把锅子烧旺,切点姜片,等鸡洗净剁好,文火慢炖,差不多了再将山里寻来的几朵鸡枞丢进去,煮得汤汁金贵,极尽鲜美,这才捞起来,盛到自家带来的白釉莲子罐里…… 小满只有十四岁,大满十六。 姐妹俩生得像,性子却差很多。 小满天真直率,大满却有自己的小心思。 上辈子她对裴獗是真心倾慕的,甚至为了裴獗不惜背叛她,将她给萧子偁写信的事报告裴獗,导致她的书信被截,让裴獗狠狠收拾了好几次…… 主仆一场,那就成全她一番心意吧。 至少大满心甘情愿地侍奉裴獗,她也不算妄做恶人。 当然,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大满眉宇间与她有几分相似。等裴大将军心满意足,就是最好说话的时候…… “各位请回吧。” 看众女眼巴巴盯着自己,冯蕴扯扯嘴角。 “给了机会,是你们不要的。” 众姬又是气恨又是后悔。 如果知道冯十二娘存的是那样的心思,别说扒鸡毛,便是硬着头皮啃活鸡她们也愿意呀…… “十二娘。” “好姐姐……” 林娥讨好地凑上来,要拉冯蕴。 冯蕴刚一皱眉,鳌崽便利索地跃起,吼一声就朝她扑了过去,一条土黄的小影子,杀气腾腾。 撕啦一声,林娥的衣角破了。 尖叫声没有落下,几个人便吓得跑回营帐。 冯蕴笑着拎回鳌崽,抱在怀里美美亲了一口。 “别怕!姐姐定会护你周全,但你切记不可随便伤人,知道吗?” 鳌崽小脑袋贴着她,轻轻地磨蹭,乖巧得很。 就好像方才大耍威风的凶凶怪不是它一样。 · 晚上大满送鸡汤去中军帐,一直没有回来。 小满坐立不安,慌得直掉眼泪。 谁不知裴大将军嗜血好杀的恶名,狠起来那是要吃人的,她不知道姐姐是留下来侍奉将军了,还是被打杀了…… 营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小满哭红了眼睛。 “怎么办?十二娘,我阿姐会不会被大将军吃掉了……” 冯蕴说:“吃了才好呢,就怕他不吃。” 小满惊恐地看着她。 阿楼也愕然抬头。 气氛无比古怪。 他们在府里就听人说过…… 十二娘打小就不正常,发起疯来六亲不认…… 不会又发病了吧? “十二娘……” 阿楼想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林娥就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跪伏在地。 “救救妾,救救妾啊……” 冯蕴不应声,林娥抽泣着说清原委。 方才她和苑娇勾引并买通守卫,偷摸着过去,想给大将军自荐枕席,惹怒了大将军。 “将军斩杀了四个守军……要把我等姬妾全数充入大营,犒赏六军……” 第8章 英雄气粗 冯蕴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从安渡城出来进入敌营那个时候,她们就应当对自己的命运有准备的了。 但在冯蕴的记忆里,前世裴獗收了她以后,就将林娥等姬妾都赏给了有军功的将领,大多数人的下场还是好的,有的很得宠爱,有的生下孩子,衣食无忧…… 看来是林娥弄巧成拙,改了这世的命数。 她太傻了,把裴獗当成玉堂春里那些纨绔公子,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靠近。裴獗多谨慎的人,要是个美姬他都收,早不知被宿敌杀死多少回了。至少上辈子,她跟着裴獗那几年,裴獗身边就只有她一個…… “十二娘,你我都是齐人,当守望相助……” 林娥慌得脸都白了,趴伏在地上肩膀颤个不停,“是妾不好,妾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贵女,妾,妾掌嘴,十二娘大人大量,不要与妾计较……” 她说着便抽打起了自己的脸。 冯蕴失笑,“我又不是草船,不用往我身上放箭。卿方才正该在将军面前多哭几声,多打几下,得将军怜爱……” 她表情平静又温和,不见半分恶意,可说的话比刀尖还利。 小满看林娥痛哭流涕,也跟着慌得掉泪,“女郎,我阿姐会不会,会不会也出事了?” 冯蕴看了看火光照耀下的营地,想了想,唤来阿楼,“去中军帐前问问,大将军赏我的仆女大满,为何还没回来?” 阿楼拱手道:“喏。” 他匆匆消失在冯蕴的视野里,不一会儿工夫,就被敖七拎着胳膊带回来了。 “大将军有令——” 敖七丢下阿楼,沉着脸朝冯蕴抱拳道:“安渡郡太守献美,拳拳真心,当物尽其用。除冯氏阿蕴寻粮有功,免去劳役,其余姬妾一律充入营房,犒赏将士,以抚军心。” 说罢,他看着小满和林娥,头一摆,“都带走。” 一群兵士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拿刀的拿刀,拿镣铐的拿镣铐,不仅要将小满和林娥等人带走,跟同营地里的其他姬妾一个也不放过。 几乎瞬间,营房里哭喊声震天。 小满吓得花容失色,在两个兵士的拉扯下尖叫不止,林娥更是瘫坐在地上…… “十二娘,救救仆女……” “女郎救命啊!” 恸哭声悲凉又心酸,在这个世道,女俘的命不比牲口贵重。 冯蕴轻抚鳌崽的背毛,不让它躁动不安,双眼则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众姬被兵士拉出来,拖着,拉着、拽着,听她们哀求,呐喊,迟疑许久才出口。 “敖侍卫,带我去见大将军吧。” 她轻言软语,好像并没有受到惊吓。 敖七略带轻蔑地哼了一声:“女郎还是不要去得好,大将军饶过你,你就偷着乐。再凑上去为他人求情,就不识时务了……” 周遭全是嚎天喊地的哭喊,敖七有点不耐烦,可他吃过冯蕴的东西,嘴短,也不舍得这个如花似玉的女郎香消玉殒。 “女郎便是去了,大将军也不会见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会。”冯蕴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将军等着我去求他呢。” — 裴字旗在夜风里招展。 中军帐里,裴獗身着轻甲,手提辟雍剑,正准备离营。 侍卫叶闯进来禀报,说冯蕴求见。 裴獗停顿一下,没有出声。叶闯以为将军会勃然大怒,连忙拱手告罪,不料,裴獗将头盔取下放在桌案上,抬手示意他一下,又端坐回去。 叶闯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属下领命。” 界丘山大营多雾,夜里周遭灰蒙蒙的,唯有中军帐的光线最亮。 冯蕴走入大帐,不长的距离,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上辈子她也是这样一步步走入裴獗大帐里的,那时的心跳得比现在更快,恐惧比现在更多…… “冯氏女,见过大将军。” 忽略那一束冷漠的目光,冯蕴略略低头行礼。 没有得到回应。 裴獗一如既往少言寡语,唯有冷眼杀人。 冯蕴主动道明来意,“将军,我来接我的仆女大满,她来中军帐送鸡汤,没有回去。这是将军赏我的人,将军一言九鼎,不会不算数吧?” 她低着头。 裴獗只看得见一截雪白的玉颈。 “近前来。” 熟悉的声线,比以前更冷,更硬。 冯蕴下意识抬头朝他看去,视线在空中相撞,她喉头一紧,只觉渴得厉害,又迅速低下去,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盈盈一福。 “请将军宽恕,我的仆女想是不懂事,开罪了将军……” 裴獗若有似无的哼了声,又好似没有过。 营帐就那么沉寂下来,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裴獗慢慢起身,朝她走过来。 盔甲摩擦出的轻微响动,在空寂的大帐内十分清楚,冯蕴就像数着自己的心跳一般,数着他走近的步伐…… 裴獗身量极高,目光从上打量她,有天然的优势和威压。十七岁的冯蕴不算矮,却只及得上他的肩膀,体格的悬殊,让她感觉到危险,情不自禁地退后两步…… 裴獗停下来,问她:“你当本将是什么人?” 那双眼极冷,深如黑潭。 冯蕴思量着回答,“我当将军是大英雄。是那种从来不会欺凌弱小、无辜、妇孺的……盖世大英雄!” 裴獗:…… 江淮五镇的人眼里那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阎王,硬生生让她吹成盖世英雄,大概是裴獗也没有想到她这么能口是心非,一时竟是无言。 冯蕴松了口气。 裴獗杀人不喜欢绕弯子。 这么有耐性倾听,小命是保得住的。 更何况,她这句话半真半假吧。 裴獗确实恶名在外,上辈子欺负过她,但他们在一起从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关系,裴獗没有许诺过什么,只是不爱她而已,比起萧三,他不算君子,但行为算得上坦荡,在一起那三年对她也不错,给过她不少快乐,某些方面还是值得夸赞的。 至少现在,冯蕴认为犯不着跟他翻脸。 “若非崇敬将军,我怎会自荐谋士?明知将军厌恶齐女,又怎会将心爱的仆女拱手相赠?只因我相信将军为人,光明磊落,铁血丈夫,不屑小人行径……” 高帽子一顶接一顶,她说得像真的一样。 谁让裴獗就吃她这一套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冯蕴相信裴獗还是那个裴獗,偶尔也能听进去几句谄媚的话…… 裴獗面色不显,眼神睨着她看不出情绪,但似乎是受用了她的恭维,转身走回案前坐下,望向那个白釉莲子罐,“喝了它。” 这是大满送过来的…… 鸡汤在这里,人在哪里? 冯蕴慢慢走过去。 桌案稍矮,她不得不半跪下来捧起白釉莲子罐。 “将军是怀疑鸡汤里有毒,还是对我的仆女不满意?” 裴獗冷眸滑过一丝嘲弄,“这么想让我满意,何不自己试试?” 冯蕴心跳一乱,好像有什么情绪被裴獗捏入了掌心。 她故作艰难的一笑,“小女子怕是没这个福分了……” 裴獗垂下眼皮,好像不耐烦听她,“喝!” 这是命令的语气,不容她抗拒。 冯蕴将罐里的鸡汤盛出一碗,含住边沿慢慢饮下。 世家大宅里娇养的女郎,一身细皮嫩肉,委屈又脆弱,吞咽时玉颈无声而动,眼睫在火光下轻颤,自有一段撩人风姿…… 裴獗清冷的目光一掠,那些习惯压抑在深处的欲望便汹涌而至,只差一道破茧而出的门,便会倾覆他所有的冷静…… 该吃药了。他想。 “将军,我喝不下了……”冯蕴不知裴獗在想些什么,也不怎么在乎,继续装腔作势,“原是诚心奉汤献美,一心想为将军效劳,不想却惹来怀疑……谋士难为啊。” 裴獗看了眼她眼里的红丝,“下不为例。” “喏。”冯蕴低头行礼,声音未落,就见裴獗倾身拿过那个她刚喝过的碗,将罐里的鸡汤倒进去,当着她的面,一仰脖子便大口大口地喝。 裴獗有一截挺拔的喉结,喝汤时顺着吞咽而滑动十分惹人。冯蕴甚至知道他那处极是敏感,轻轻吻上去,便会叫他喘息发狂…… 夜色尽头,营帐里耀映的火光调皮地将两个影子贴在一起,带来一种错位的亲密,好像娇小的女郎偎入了将军的怀抱,无声缠绵…… 冯蕴在久远的回忆里拉扯,看得专注,忘了身在何处。裴獗在放下碗的瞬间,发现地上的影子,仿佛被呛到,飞快放下碗直起身来,冷着脸凶她。 “往后再自作主张,概不宽恕。” 冯蕴回神,窘了一下,“是汤不好喝吗?” 裴獗没给好脸色,面无表情地道:“你以为送几个姬妾,便能讨好我?” 这是冯蕴今生与他相见以来,裴獗语气最平和的一句。 冯蕴有点想笑。 原来裴将军不仅怀疑她让仆女送汤别有居心,还以为林娥和苑娇这些人都是她的安排。 怪不得会大发雷霆,他再是急色,也不愿意被人当成种猪呀。 冯蕴连忙赔罪,“妄猜将军喜好,我的不是。但众姬对将军也是一片真情,不如……” 裴獗神色一冷,冯蕴马上见风使舵,换个说法,“不如将军直言,我要如何才能做你的谋士?” 裴獗的视线扫过她的表情。 认真,但虚伪。 他冷声问:“你说发过毒誓,若以色事人如何?” 冯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天在中军帐里说的那句发毒誓的话,于是莞尔而笑。 “若违此誓,我男人必不得好死!” 两人视线交错间,冯蕴看到裴獗的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熟悉的危机感陡然升起,那瞬间,她心跳加快,却听到裴獗清晰而冷漠的命令。 “敖七!” 第9章 鹿茸进补 敖七进帐,看看神色怪异的两个人,一脸怀疑。 但裴獗明显无意多说,拿过桌案的头盔,面无表情地从冯蕴身边走过去,冷淡得没有一丝情绪。 “带去领人。” 敖七对舅舅的脾气不陌生,拱手应下,“喏。” 冯蕴没说什么,目光追随那个背影消失在营帐,僵硬的身子才算是活络起来,好像从地狱里走了一遭似的,长长吁一口气,朝敖七福身行礼。 “有劳敖侍卫。” 敖七哼声,“将军对女郎真是偏心。换了他人,犯两次军规,少不得要挨三十军棍的。” 冯蕴:“我何时犯了两次军规?” 敖七飞快睃她一眼,“一送吃食,二送姬妾。” 冯蕴愣了下,笑而不语。 敖七:“将军素来与将士同饮同食,不开单灶,尤其厌恶往他房里送人,女郎可真会犯忌讳……” 又瞥冯蕴一眼,不满地道:“也不知女郎哪里好,竟让将军再三宽容。” 冯蕴犹豫着停下来,仰脸盯住他看,“敖侍卫不知道吗?那再看看,看仔细些可好?” 敖七忽地撞上她黑亮的眼睛,一個对视,耳根都烫了起来,脑子里无端生出千丝万缕的勾缠,搅得心乱如麻,赶紧扶着刀走开,仿佛背后有鬼在追。 少年郎的狼狈看入冯蕴眼里,不免好笑。 毛头小子跟她斗! 再不济,她也活两辈子了。 · 大满被押扣在侍卫营里,蹲在地上像只兔子似的,红着眼睛,不敢多看冯蕴一眼。 冯蕴不多话,将她带回营帐。 小满和另外两个仆女已经回来了。 逃过一劫,几个女子又哭又笑。 只有冯蕴默声不语,一直等敖七的脚步声远去,她才不动声色地将那个从中军帐带回来的白釉莲子罐,推到大满的面前。 “尝尝看,这鸡还是不是那味。” 大满扑嗵一声跪下,“女郎罚我吧。” 冯蕴笑:“你错在何处?” 大满羞愧地低垂着头,神情狼狈,“出城前,府君再三交代我和小满,要护卫女郎周全……仆女蒿草之姿,出身贱微,心知难讨将军喜爱,这才自作主张,将鹿茸粉末融在鸡汤里……” 冯蕴冷哼,“你也太小看裴獗。” 要是区区一罐加了鹿茸粉的鸡汤,就可以让裴獗失去分寸,那他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将军吗? “愚蠢!” 小满听不懂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不知所措地看着冯蕴。 “女郎,阿姐……这是怎么了?” 文慧和应容都在边上,拉了拉小满,摇头示意她不要吭声。 冯蕴却不避讳,慢条斯理地道,“鹿茸补肾壮阳,生精益血。你说你阿姐做了什么?” 又转头盯着大满,“我是让你去送汤,不是让你去送贱!” 大满身子抖了一下,瞬间生出一种不认识她的错觉。 这还是太守府那个木讷温吞的冯十二娘吗? 她心下惧怕,身子跪伏下去,“仆女错了,仆女不该擅自主张……可仆女这么做也是为了女郎啊。你我主仆身在敌营,生死未卜,若我侥幸讨得大将军欢喜,从此女郎便不用在这臭气熏天的营房里受罪了……” 冯蕴沉默一下,“你走前,我怎么叮嘱你的?” 大满喉头像被卡住,不敢看冯蕴的眼睛。 “女郎让仆女……谨慎行事。若将军看得上我,我便留下,在帐里好生侍候……若将军无意,不可自讨苦吃,曲意逢迎,行引诱之事……” “那你是怎么做的,怎么说的?”冯蕴将那把她从安渡郡带来的小弯刀拿在手上,轻轻地摩挲着刀刃,极为珍爱的样子。 大满将头磕在地下,吓得瑟瑟发抖。 冯蕴眯眼,“说。” 大满嘴唇嗫嚅,双颊绯红,说不出话来。 小满哭泣着跪下,“女郎,你饶恕阿姐吧……” “起来!”冯蕴沉着脸将弯刀一掷,贴着大满的额头摔落在地,吓得她失声尖叫,跪爬过去抱住冯蕴的腿。 “女郎饶命,女郎饶命!仆女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冯蕴神色不变,“在我跟前侍候,背主是万万容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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