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是近乎于虚假的客套之词。 “你,很漂亮。”用力咳嗽了几声,于时赋脸颊微红,“你的,肤色很白,很好看……你的腿脚,并不是跛得不能行走……还有你的,心肠,是真的很好。你很,坚强,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子。” 面对他努力挤出来的,勉强可以称为句子的话语,眼前女子粲然一笑。 “于公子,你也是我见过最坚强的男子。” 于时赋动了动嘴唇,唇角早已僵直无法弯起,但他却从心底里感到一阵柔软。 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自己并不坚强。如果没有她将他救起来,那么喀齐沙漠中便又要多添一具无人收葬的尸体了。那具尸体浑身伤痕,到死的那一刻,都会觉得自己活得肮脏不堪。 于时赋的伤口处理好的第十日,言伤便在心里盘算着为他煮一些蔬菜粥。他的伤口需要足够营养,才能好得快一些。 居住在沙漠中,并不代表言伤所食用的便是沙漠中出产的食物和单调的用以吊命的仙人掌。 破旧低矮的屋子后,是一片并不算小的黄土地。或许是屋子挡住了风沙不能将黄土地掩埋,言伤在黄土地上开辟了菜地,种植了各式蔬菜。菜地的一角甚至还生长着言伤故意留下的一棵野麦子,野麦子已经抽穗,尖尖的麦芒看起来便觉得十分扎手。 “于公子,我要去屋后一趟。” 只穿着亵衣半躺在床上假寐的男子睫毛一抖,缓缓张开眼睛,眸光里带着几分茫然的看着她:“去,屋后,做什么?” “你的伤口需要蔬菜才能好得更快,我去为你摘一些蔬菜。” “……我可以,不吃,你,别去。”说着竟是伸出一双纤长的手,紧紧抓住了言伤的衣襟。 言伤顿了顿,微微弯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十分轻柔:“你不吃我也要吃啊。我不会有事,菜地就在屋后,沙炮子不会到这里来。” 在听到“沙炮子”三个字时,于时赋的身躯抖了一抖,半晌,他回望言伤微微勾起的唇角,缓缓松开了抓住衣襟的手指,连声音都仿佛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请,林姑娘,小心。” 她出门了。 很慢很慢的脚步声。因为腿脚的毛病,她的脚步声从来都是这般不急不慢,却每一步都无比精准,像是踏在他的心上,带得他的心跳也像是那脚步声般安稳沉着。 拉开门的声音,关上门的声音。除了风沙声,沙漠里这样寂静,寂静得她每做一个动作发出的声音都能传进他的耳朵里。 她出去后屋子里便安静下来,本来不急不躁的心又快速跳了起来,眼前的景物都有了一些不真实的感觉。于时赋有一瞬间突然很害怕,害怕自己未曾逃出马贼窝,淡然自若的女子,充满淡香的被褥,还有时不时照进来的阳光都是幻觉。 心就这样“扑通扑通”急速不安的跳动着,直到她回来,耳朵里又听到那缓慢沉稳的脚步声。 于时赋轻轻吸了一口气,专心听着她发出的动静。 微微水流声,冲刷在什么东西上,那应该是她在洗菜;唰啦唰啦的甩水声,那应该是她在将菜甩干;接着是盆瓢之间碰撞发出的“嚓”一声,点火和柴火燃烧发出的细微声响,油入锅菜入锅的“哧啦”声…… 鼻尖隐隐嗅到菜香和淡淡的粥香,已经许久不觉饥饿的腹中竟是觉得空空落落,强烈渴求着什么东西将它填满。 不知又过了多久,门被轻轻推开。 一身青色衣衫的跛脚女子手里端着餐盘,唇角是向上微微勾起的。 “于公子,可以用饭了。” “……多,多谢,姑娘。” 喉中干涩,说出的话语也是十分滞涩。她动作轻柔将他扶起来,一杯温水递到了他的唇边。待他小口小口的喝过水,她将餐盘里的食物放到他的面前。 一碟用盐粗粗腌过后凉拌的仙人掌,一碟仅用油微微翻炒过的青菜,以及一碗煮得香味四溢的蔬菜粥。 热气氤氲里,于时赋竟突然有了流泪的冲动。 “我……”明明喝过水,于时赋的嗓音依旧沙哑,“我已经,没办法再,走下去了……我的身体,坏了,我的心,也死了……” “……于公子?” “我无亲,无故,世上,再无牵挂之人……”于时赋不敢去看女子的脸,只能将目光放在餐盘里那一抹翠色之上,强制自己咽下吞吞吐吐的话语,逼迫自己将话说得更清楚一些。 “如果,林姑娘,不嫌弃,我想,留在这里,跟你,一辈子,一起生活下去。” ☆、第21章 拯救二十一岁杯具旅行家(三) “……一辈子。”言伤微微启唇,似是询问,话语里却不过是在喃喃重复这个词。半天,言伤脸上露出苦笑,站起来走向门口。 “于公子,你现在说的东西或许还不是你自己真实的想法。等到你痊愈了,再来说这些话吧。” 于时赋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沉默下来,笼在热气氤氲下的脸雪白。 “林,姑娘。” 言伤停住脚步,回过头却看见于时赋眸光微闪的看着她:“我,拿不起碗,你,喂我吃饭可好?” 伤又不在手上,怎么会拿不起碗。言伤心里一动,并未想过于时赋会这样快的对她表现出亲近之意。 只可惜因为心理受过严重的伤,他现在表现出的亲近并不一定是心里最真实的愿望。也许等到他伤好的那一日他会后悔此时做下的决定,也许他会想念他的一路风景如画祖国大好河山。而对言伤来说,做任务最重要的便是稳妥,有一点“也许”都是不可以的。 所以光是现在这样,远远不够。 “……林,姑娘,不可以么?” 黑发清洗干净后的男子一低头,柔顺发束顺着脖颈滑下。言伤思忖着没有回答,于时赋的头越来越低,简直快要埋进被子里去。 “我知道,我脏……” 他的嗓音低哑,还带着几分颤音。 心上一软,待言伤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是走了过去,端起碗坐在他的面前。 于时赋猛然抬起头来,有些惊慌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言伤,身体细微的发起抖来。现在除了自己,谁的靠近都会让他觉得惊恐。 言伤暗叹一口气,口气温和对他打商量道:“你想要我喂你,但你的身体却拒绝我靠近,要不……” “不!”于时赋愤然抓住言伤的手,言伤动了动手指,他低下头,手上却依旧没放开,尽管身躯还在微微的抖动着,“我,不拒绝你靠近……我要,你喂我……” 心上又是一软。 男子对柔弱的女子会心软,殊不知女子也是一样的。对待柔弱的事物,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任何人都会抱持着一颗怜惜之心。 “你躺下吧。”言伤说着动作轻柔挣开于时赋的手,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喂到他的唇边。他低着眉头一口一口的用嘴接了,温顺得不似一个有血性的男子,更像是某种家养的猫。 “光吃粥的话,嘴里会没有味道。要吃点青菜么?” “不必。”于时赋抬眉看着她,嘴唇依旧苍白着,但脸上却有了几分血色,身体也不再抖了,“你,煮的粥,已经很好。” “沙漠里缺盐少油的,煮的粥能好喝到哪里去?你能喜欢我煮的粥我很满意,只是只喝粥的话,你的伤会好得很慢。” 于时赋将头偏到一边,半天才轻轻张开唇:“……那么,我,更,不愿意吃菜了。” 言伤端粥的手一僵。 她见过受伤后变得脆弱的任务对象,但于时赋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不是一般的“脆弱”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他轻贱自己的身体,觉得自己的身体肮脏。为了能留在这个让他安心的地方,他甚至不希望自己的身体早日好起来。 若是这样发展下去,他连痊愈都难,更何况真心实意的留在这里,感到幸福。 放下粥碗,言伤用筷子夹起青菜送到于时赋嘴边。他咬紧了唇不肯张口,言伤便也这样举着,两个人因为一根青菜沉默下来,久久对峙着。 半晌,言伤轻轻呼出一口气,沉默着收回手。将碗筷草草收拾了,转身便要走出屋子。于时赋却是从床上爬起来,一把将她从身后紧紧抱住了。 “我吃!我知道了,你不要生气,我吃就是!” 不知怎的,他焦急的开口,本该结结巴巴的口齿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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