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帝阿走近了些,在我床边坐下,低头看着我。 “多谢帝阿前辈的帮助,眼下晚辈已经好了很多。”被帝阿“注视”的感觉并不好受,我适时开口道:“只是待在昆仑多有不便,不知家师何处?灵虚宗的药峰亦有治疗神识的法子,晚辈想——” “一个月。”帝阿打断了我的话。 他不合时宜地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淡淡道:“你需要在这里修养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送你回灵虚宗。” 在帝阿伸手之时我便微微偏头躲过,但还是被他摸上了头发,僵着身体任由他将散落在脸旁的几缕长发别在了我耳后。我竭力忽视着这怪异的感觉,硬着头皮道:“帝阿前辈?” 帝阿收回手,将头转向别处,道:“这也是你师父的意思。” 师父......让我留在昆仑? “这不是简单的神识烧灼。”帝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是血脉诅咒,你们灵虚宗的人修没办法治。倘若今后还想着在修为上更精进一步,这一个月你且听话些,精心修养。辉阳殿是我的地方,殿内有专人饲养的灵宠和灵植,你若觉得无聊,可以去看看。我会差人带些人修的物什给你解闷,你就安心在殿内呆着,不要外出乱跑。” 这番话倒把我当小孩子了...... 我心下觉着好笑,无视他这般哄小孩的语气,拱手道:“前辈的意思晚辈明白了,只是何为血脉诅咒?晚辈不曾听闻。” 帝阿顿了顿,沉默了半晌只道:“是天生的。若是被人瞧见了眼睛,那人亦会被诅咒反噬。”帝阿似乎不愿多讲,“只是也并非人人都会反噬。以往不小心直视过我眼睛的也有几人,至多只会暂时失明,你却是唯二神识受损的人。” 我暗自想到......莫不是因为寄宿在我识海内的系统? “唯二......敢问还有一人是谁?” 帝阿抿了抿唇,轻轻道:“昭儿。” 我心下明了,姬昭也曾是系统的宿主,被反噬无口厚非。只不过在旁人看来,我与姬昭的遭遇便显得有些没有缘由了...... 似乎是因为提及了姬昭,氛围陡然变得沉默起来。半晌,帝阿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待不下去了,起身道:“你且好生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 “帝阿前辈!”我叫住了他,帝阿身形一顿,停住没有回头。 “不知......不知我师父在哪里?” “晏真人......”帝阿转身看向我,“他打伤我昆仑水狱的守卫,擅闯水狱放跑了戚飞舟,眼下正在水狱替戚飞舟受刑。” 什么? 我有些不能理解,潮欢先前不是说师父在大殿和帝阿议事吗?怎么转眼间又到水狱受刑了? 替戚飞舟? “这是山主和长老的意思,当然也是他自愿的。”帝阿淡淡道,“他一个合体期的大能修士,若是想从水狱离开,谁能拦得住?” 戚飞舟,他何德何能......明明,明明我才是师父的大弟子...... 各种阴暗的情绪涌上心头,我不由得攥紧了被褥。 “别太担心。”帝阿出声打断了我纷杂的思绪,“这对于合体期的修士来说不算什么,不过是皮肉之苦罢了。” 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一个合体期的修士......纵使师父对我有教养之恩,但若他一意孤行要和沦为魔修的戚飞舟在一起,我也只能...... “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帝阿又道,“眼下昆仑和灵虚宗水火不容,切不可出殿去看你师父。你师父有我看着,不会有什么事。” “你在辉阳殿是最安全的,眼下......在昆仑也只有我能护住你了。” 41. 直到帝阿走出房间,我才收回了有些阴郁的眼神。 护住我?我不由得嗤笑一声,这是什么意思,是警告......亦或是暗示我须听他安排? 捏了捏眉心,我烦躁地靠上了床头,仔细思索着眼下的情况。 神识之事我万不敢托大,只是在昆仑我处处受敌,行事须谨慎。师父......不知师父究竟是个什么处境,可我身为大弟子,怎么可能对师父的事不闻不问? 不过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静下心来,我将神识探入储物戒,细细观摩这储物戒内的那一滴黄泉水,感受到它浓郁的灵气,我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些。如今得了这黄泉水,碎丹结婴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思及此,我便摆好了打坐的姿势,以神识引着黄泉水融入身体里细细炼化着。加上之前系统给我的“能量”,我预感结婴应当就是近日了。打坐不知时间,运行了几百个周天后,我也感到有些疲惫了,微微睁开眼,却被身前的一人吓到。 “......帝阿前辈?”我缓缓开口。 不知道帝阿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抬眼向窗外看去,果然外面的天已是黑了。 “见你在修炼,便没有打搅。”帝阿淡淡道,说罢他放下手里的玉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我。伸手探出神识缓缓探查着我,我没有抵抗,放开了识海任他看去。 半晌,帝阿收回神识,颔首道:“鲛族的水愈之术颇有成效,往后一日也不可间断。”被锦带遮住的双眸“注视”着我,帝阿又问道:“你自己可有觉得不妥之处?” 我垂眸道:“神识行使尚有滞涩之处,但于修行无碍。” 帝阿点头没有说话,一时间屋子里谁也没有开口,竟是沉默了起来。帝阿没什么表示,依旧淡然地坐在我床前,不说话,也不走。 反倒是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帝阿前辈......晚辈想睡下了。”我试探着开口。 帝阿愣了愣,开口道:“好。”说罢,他袖口一挥,将桌上的烛火熄灭。 什么意思?这下轮到我愣怔了,帝阿为何不走? 帝阿在黑暗中掖了掖我身上的被褥,像长辈般对我道:“歇息吧。” 这般姿态倒叫我有些看不明白了,我维持着良好的教养,暗自咬碎了一口牙,面上不解道:“帝阿前辈无须照看晚辈,晚辈也无意叨扰。” “你的年纪于我而言与幼崽无异。”帝阿解释道,“成年妖族有义务照顾幼崽。” “前辈说笑了,但晚辈并非妖族之人,且早已成年。”原来帝阿这般待我竟是将我看做小孩子,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妖族和人族的寿命年岁本就不尽相同,怎可相提并论? 帝阿没有说什么,似乎没有把我的提醒放在心上。 窗外的月光透了一些进来,映得帝阿面容柔和,耳饰晃动间闪着银光。 “明日我要去一趟雨山晚境。”帝阿突然开口,“或许三天就能回来,或许要五天。这期间,有欢妹照顾你,治疗和服药,你须听她安排。你若觉得无聊,我差人寻了些话本放在偏殿,你看着可以解闷。倘若不喜欢话本,就叫欢妹带你去辉阳殿的藏书阁,里面有些阵法和剑道古籍,或许于你有用。只是在我回来之前,你都必须听话待在辉阳殿。” 我深觉自己仿佛是一个被父母临行前叮嘱的小孩,颇有些不自在,可就算是我的娘亲,也不曾这般嘱咐我。 我硬着头皮道:“有劳前辈挂心,晚辈知晓。只是......”我话锋一转,“师父尚且身在牢狱,作为弟子的我如何能安心修养?还请前辈放晚辈前去探望。” 帝阿微微叹了一口气,半晌,他缓缓道:“等我回来,我带你去。但在此之前,你绝不能乱跑。” 我心下一喜,面上也做足了乖巧的模样,“多谢前辈。” 等帝阿出了房门后,今日打坐修行的疲惫也涌了上来,我便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修真之人很少做梦。 但此刻,我非常清醒地知道我正在梦中。 “我”正坐在镜前,神色阴郁地为自己梳着头发。而我仿佛是一个鬼魂一般,站在“我”的身边,以旁人的视角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试图清醒过来,却发现根本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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