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位女帝死后,为了防止再有皇室宗亲女眷叛乱,女子的地位极为低下。 甚至是比如今的中原还要不如。 要知道曾经有许多女子羡慕羌国女子,如今却是令人唏嘘。 长宁回过头首,微蹙的眉梢松散开,“可好受些?” 楚楚点头。 离开东陵之后楚楚身体恢复的便要快一些,可能是用的药更好更对症的缘故。 身体好转的楚楚经不住多日以来足不出户的寂寞,推开车窗,却发现外面一片素白。 天空中飘着如同柳絮般的飞雪,伸出手去,雪花落在手心化成雪水很快的消失不见。 那厢的长宁眉头紧蹙似有不悦之色。 侧眸看向窗前望着雪花出神的美人,心中不悦之感稍霁,“美人身体未愈,不可贪凉。” 楚楚发现长宁格外喜欢管教自己,像是在管小孩儿一般。 总有种好为人师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长宁从小到大都是被管教的那一个的缘故吧。 故而她沉声斥责之态看起来格外严厉不好惹。 但是楚楚却不太怕她,至少知道长宁并无恶意。 关上车窗,楚楚将被风吹的有些冰凉的手伸到长宁怀里,“妾冷,夫主暖暖可好?” 长宁睨着这美人,美人嘴上询问可好,实际上手已经伸过来,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长宁眉宇沉沉,握着美人微凉的手并不言语。 美人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不甚怕她了。 总是这样,有眼色,会审视夺度。 让她恼不起来。 这种不上不下的无奈让长宁很不好受,虽然依旧给美人暖着柔荑,可是面上却是阴沉沉的,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般。 美人依偎在怀,长宁也并未冷脸太久。 她靠在软枕上,想到刚才的那张文书。 “此番怕是要转道去一趟江城。” 江城隶属于郡守管辖之下,隔的不远,但是长宁并不太想去江城。 她手里有要紧的事情还没有办妥。 但是此番江城之行却是不能不去的。 江城二字落在楚楚耳畔犹如一记闷雷劈下,她半晌回不过神来,身躯微僵,有些不自然。 过了好一会儿,下颌抵靠在长宁身前,娇娇柔柔地询问缘由。 “江城有一故人逝世。”说起来她没见过她那位堂姐几面。 甚至是她的脸长宁都不甚记得。 只是记得有这么个人。 郑家在她的印象里并不深刻。 哪怕那是她的本家。 因为她自小便是在宫里长大,舅父从不掩饰她的本家以及她的父亲。 接触的并不多无甚感情可言,尤其是稍大一些知道其中一些深层次的东西之后便是更加的淡漠。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或许舅父并不想让郑家在玉京。 她对郑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知道这位大堂姐过世心情自然也是毫无波澜的。 只是血缘关系在哪里。 该有的礼节,少不得。 她身为堂姐妹,既然离江城并不远自然是该一趟的。 说到江城的时候楚楚便似有所悟,那个地方她生活了三年,怎么样都不算是陌生。 顺着长宁的视线落在了那份文书上,可能那份文书对于长宁来说并不重要故而未曾遮掩。 要知道,从前长宁虽在她屋舍内批阅过文书可是长宁一走便会有人立即来将东西收走。 就算是长宁没有吩咐,但是肯定是示意过的。 不然不会如此。 上面的日期是在一个多月前。 可能这份文书对于长宁来说不怎么重要,故而身边的人将它整理成类,重要或是不重要两类。 而这份一个多月以前被堆积到现在的文书则是被归于不重要的那一类。 她并没有因此而觉得长宁如何。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别说和自己了,就算是长宁的生父,她的三叔。长宁也不见得多热络,父女之间的情分也没多深厚。 “郑姠……”这两个字她念得很慢。 女孩子的字都是后来三叔改的,从的女部。 其中所蕴含的寓意她不是很懂,也并没有深究过。 这两个字很少有人叫过,她从前也不叫这个名字,那个名字很粗俗按照玉京的人的话来说一听就知道是泥腿子出身。 家里好像极力的想要撇清曾经郑家的过往,世家出身都是按照排行叫人。 家里人喊她都是叫的大姐儿亦或是大姑娘。 倒是郑姠这个名字鲜为人知。 修长纤细的指节落在白纸黑字的纸张上,似要从这二字中看出什么花样来。 长宁只以为美人是从旁的地方知晓了自己的姓氏。 将美人柔若无骨的柔荑拢在手中细细摩挲,视线随着女子的指腹落在了那张文书上。 “她是本宫堂姐。” 得到的便只有长宁这六字。 再无其它。 美人眼眸落在她身上,眸中似是透着隐隐地伤怀,几次欲要启唇,却又欲言又止。 第12章 美人主动些 那番姿态倒像是想要宽慰她又不敢贸然开口的胆怯。长宁另一只手落在美人的乌发上,似是安慰,她眸色淡然,道:“不必在意,本宫并未伤怀。” 她是真的没有因为郑姠的离世而伤心、难过。皇宫里的人看惯了人情冷暖,再加上舅父对她的教导,以至于她的眼界高于一般的人。 看事物更多的是掂量本身的价值,而不是其它。 到了她这个位置,便是安定北苑,心中没有任何可以高于北苑。 更何况郑姠这位堂姐她并没有接触过,和陌生人差不多,如果不是沾了她堂姐这个称谓,可能长宁并不会前去走上一遭。 美人螓首微垂,依偎在她怀中,如同依附于擎天巨树的藤蔓。 脆弱。 柔软。 “夫主是要去江城祭奠吗?”她死后再度回阳到这具身子,虽然并没有刻意逃避江城的消息。 可是那些事情隔得远加上她的身份尴尬,又怎么会知晓。 长宁勾起的嘴角透着讥讽之意,眼眸中蕴着漫不经心,道:“于理该去。” 她说的是于理该去,而不是于情。 因为两姊妹无任何情分。 眼眸泛起了水雾像是笼了一层薄纱看不真切,蕴着泪意。 长宁何等敏感,低头看到美人哈欠连天,眼中含着泪意随着美人的动作而滚落下来。 天气微凉,女子鼻尖泛着薄粉,瞧着可爱。 可是那珠泪随着卷翘的长睫翕动而坠落,又透着近乎孱弱的美感。 易碎。 这般美的女子更能激起人心中绮念,尤其是这幅脆弱易折的模样,更是让人升腾起暴虐想要摧毁的念头来。 粗粝的指腹揉按着美人的眼角,那滚烫的泪珠湿濡了她的指尖,冰凉凉,黏糊糊。 美人螓首微挑,眼中盛着疑惑之色。 长宁的声音有些喑哑,眼眸中暗色随着话语间浮动,“美人困了便睡。” 其实楚楚并无多少睡意,主要是前些日子病着每日便是窝在榻上,身子都是软绵无力的。 但是刚才那样的情况只能如此行事。 若是让长宁察觉到异常她都不敢想。 她的这具身子和江城的自己并无什么关系。长宁都说了自己并不在乎郑姠的离世,那么说是因着长宁难过而感涕泪不止似乎也说不过去。 还会引得长宁怀疑。 上位者的警惕性很高,一丝怀疑渐起便会极致的抽丝剥茧。 她不能离开长宁,离开了长宁她就什么也不是。 什么也做不了。 楚楚以为长宁真的是想让自己休息,可是当她躺在软榻上欲要盖上被衾却被长宁制止的时候她怔愣了一瞬。 马车不远处的熏笼里的炭火烧的旺盛。 车内的密封性比之之前的驴车要好太多,逼仄狭小的地方让楚楚隐隐不安。 蜷缩着娇小的身躯,看向长宁微深的眼眸。 恍惚好像看到了长宁眼冒绿光,像一匹久不进食的饿狼。 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在这逼仄的马车里尤为明显,几乎是让她喘息不过来。 又或者是此刻的马车内因tຊ为熏笼里燃烧的旺极的碳火而节节攀升的温度太过逼人,以至于楚楚觉得自己有种朦胧的晕眩感。 后背抵靠着车壁,她已退无可退。 美人的模样太过可怜。 双眸中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刻便要泄闸,泪水泛滥。 微红的眼眸透着几许柔弱来,长宁觉得自己的指腹有些痒意,忍不住的摩挲着,眼神越发的暗沉迫人。 身前的路已经被自己隔绝,美人像是被逼入绝境小兽,无处可逃。 长宁抬手擒住美人欲要闪躲的手臂拉至身前,“躲什么?” 她总感觉此刻的长宁有些可怕。 她的脖颈有些发凉,忍不住的瑟缩着,露出纤弱地姿态来,眼眸中的泪水欲坠不坠,素手轻轻地拢着身上欲要滑落的披风,更显怜态。 “夫主…楚楚身体未愈……” 美人声音又轻又低。 那种想要将这朵娇花攀折下来研磨碾碎在指腹间轻嗅的冲动愈发强烈。 “本宫记得。” 喉咙间像是吸进去了什么东西一般,有些不适,痒意与干涩让她难受极了。 长宁的视线落在了美人那殷红的朱唇上,唇瓣不染而红,娇艳欲滴如同初绽的花朵。 温热的气息与压迫豁然逼近,楚楚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氛围,正欲避让,却被长宁伸手桎梏住了下颌,动弹不得。 清浅的吻落在唇上带着些许试探,而后便凶狠起来。美人眼角发红,泪珠不住地往下坠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 看的长宁眼眸一暗,越发的凶狠起来。 撬开美人贝齿,长驱直入,勾着女子丁香小舌嬉戏。 只觉得嘴唇木的发疼,口中泛着酥麻。 脖颈微仰,纤细的好像稍稍用力便可折断,这般姿态更是衬得美人腰肢纤细,酥雪成峰。 美人声音娇弱,细如猫吟。 颤巍巍,娇滴滴,带着泣音。 胸膛不住地起伏着,眼眸幽暗发沉似要将她拆入腹中,被推倒在床榻之上头微微发晕的楚楚侧眸望去,也被此时的长宁唬了一跳。 收起了那似有若无的媚态,再也不敢招惹长宁。 可是此时景况,她收与不收并无区别。 那盘旋在她腰肢的手指像是带着无名的火般,透过衣衫落在了她的肌肤上,烫的她发颤,想要后退。 充满张力的五指将她想要蜷缩的脚背按住,手上青筋凸显,蕴含着蓬勃生机的力量感。 雪白的罗袜半褪,露出美人雪白的肌理。 长宁的视线落在那寸肌肤上,然后抬手将美人的罗袜往上拢,遮住那抹雪白。 这个动作让长宁自己都不明白,但是此刻却无暇顾及那些。 美人的十指纤细雪白,好像精美的瓷盏,赏心悦目,美极。 那软若无骨的指腹挑开衣衫,止不住的蜷缩着,若不是长宁擒着怕是要缩起来。 长宁的眼睛隐隐泛着红,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暴虐之感。 她的手落在美人头首,将人按在身前,声音喑哑难耐,又带着鼓励:“美人主动些。” 因为长宁的动作她的唇瓣落在了长宁的肌肤上,感觉到了女子肌肤微颤,还有那强健有力的心跳,以及那越发浓郁的沉水木香。 第13章 许明文(前夫哥) 寒风呼啸听得渗人,上首端坐着的长宁右臂横在膝头手中拿着密信,身躯微微前倾。带着迫人的气势与压迫,眉梢凌冽,看向下首之人:“不必顾及,只管放手。” 听得郡主回归一路上迎着风雪疾行而来的章陵闻得此言头首微抬,但又很快的低了下去,“是。” 上首长宁衣衫闲适并无复杂的装扮,像是刚从寝榻之上起身,身上披着氅衣隔绝了寒意。 待人离开之后长宁握着那封密信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许明文这个人就有意思了。如果用的妙倒是一枚好棋,她忽然有些期待回玉京,想要迫切的看到他们的表情。 她还记得三年前看到的许明文,那是他与郑姠大婚之时。面容清俊,带着书卷气,看起来更像是读书人不像是商贾出身。 郑家的出身注定了他们不会有什么好的姻亲。 他们家只有一位尚了公主的三子还算是有出息之外,其余的都不是什么有用的人。目光短浅,粗俗又浅薄,还装作矜贵之家的姿态来。 真真是可笑至极。 郑家在发家之前只是个普通农户出身,家底子薄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原本没有举家搬入玉京的机会。 只是后来得了机缘巧合。 她看到许明文的第一眼便不喜,此人太过势利,满眼盘算。哪怕是他掩饰的很好,几乎是让人看不出来什么,可是这骗不了在宫中沉浮的长宁。 故而当日顾了个面子情便离开。 这场婚礼在长宁看来不过是披了层华丽外衣遮盖其中肮脏丑态罢了,金玉其外表败絮其中。 多看一眼便是污脏。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长宁并未回头,依旧是端坐在那里。 楚楚莲步微移,略显急促至长宁身前,眉梢略带忧愁,望着长宁此番,有些嗔怪:“夫主怎么这般便出来,若是着凉可如何是好?” 说着便去拉长宁的手欲带着人往内室去。 眼珠转动,视线落在了身前的美人身上,美人眼眸微润,睡眼惺忪,似乎是刚睡醒。 长宁随着美人的动作起身,身上大氅随着她站起而动,脖颈处暗红的肌肤显露出来,在那雪白的肌肤上格外的醒目。 —— 红梅凌着盛雪绽放,红的愈红,白的愈白,更添糜艳之感。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梅林,她从前极喜欢这处,闲暇无事便喜欢在林中收雪烹茶。 她是个俗人,就算是跟在先生身边受了几年的教导,但是骨子里已经习惯的事物还是难得改变。 半路发家的到底是比不过那些家底丰厚的世家出身。 那些刻在骨子的温柔与高傲,不仅是家族给与她们的底气也是她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并不是想学就可以学的来的。 其实她挺喜欢这般风雅之事,只是她做的有些不伦不类,不敢献于人前,只敢偷偷摸摸。 旁边的许明文言语平缓,身上的那股淡然的书卷气更甚,他总是做出这般谦谦君子的姿态来。 总是会让人忘记他是浑身沾满了铜臭味儿的商人而非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温润的不像话,好像什么都不能让他打碎这脸上的面具,撕下这张伪善至极的脸皮来。 他好像永远都是这样谦卑的姿态对待任何人,面上挂着和煦的笑。 这次一如以往,只是少了那抹经常挂在嘴边的浅笑而是换上了几许涩意。 只一眼便能让人觉察到他身上弥漫着的苦涩与悲伤。 很符合一位早年丧气的鳏夫形象。 楚楚想,他这副样子大抵是做给长宁看的。 只是…… 她的目光落在了长宁身上,长宁的感觉很是敏锐,还不待她收回视线便被长宁抓了个现行。 美人被长宁抓了个现行似乎有些羞赧,面颊微红,泛着几许春色,比之旁边的梅花也不见得逊色多少。 或许是美人此刻太过招眼,就连旁边引路的许明文也抬了眉梢。 只是当察觉到身上略显锐利的冷意的时候,他的姿态更显谦卑,恭敬。 他的视线落在身前浅色的蹁跹衣袂上,并不敢越雷池半步。 长宁郡主敏锐异常,若是惹得长宁郡主不喜得不偿失。 虽然他很好奇这女子和长宁郡主是何种关系。 明眼瞧着举止间透着几分亲昵,虽然并不明显,但是许明文一贯是个心细的,所以很轻易的就察觉。 只是还未曾打量女子的容颜便差点被长宁郡主发觉。 故而后来不敢再表露出任何对女子好奇的意味来。 长宁淡淡地移开视线握住美人的柔荑几乎是将人半搂入怀中,许明文的眼神他很不喜欢。 那是以一种估量价值的眼神,似乎是在待价而沽,全然算计。 这让长宁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 生来便站于顶峰的长宁十分厌恶这种,她的的东西自然是不允许旁人沾染半分,更别说以这样恶心的目光来看她的枕边人。 楚楚自然是感受到了刚才那一瞬被人盯上,后背发凉的感觉。 许明文从来不做无用功,算计之心更不曾停歇。 人在他眼里分为两种:可用和不可用。 楚楚往长宁怀中靠着,身躯瑟缩,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长宁眉梢一凝。 美人出身低微,自然敏感,不会察觉不到。 轻轻抚摸着美人之手,带着安抚之意。 眼中冷色更甚。 不等许明文将人送到院落,旁边的女婢便开口:“郑夫人新丧,郑三爷怕是无暇顾及。领路之事由侍从即可。” 这话说的很是失礼。 她们现在站的地界是郑家。 而非别处。 许明文是主家,本该主家尽心,如今倒是本末倒置,显得喧宾夺主。 便是温润如许明文也不曾想到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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