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准备进城。 “连穗岁!” 马车停下,连穗岁掀开车帘,一脸有事快说的表情。 成王咬了咬牙。 “你没看见本王吗?竟然不给本王行礼?” 切,就知道狗男人憋着坏。 连穗岁坐在马车上没动。 “王爷恕罪,臣女今天忙活一天,累得不想动,哪儿像王爷您啊,凭一张嘴指挥别人就能赈灾,这会儿一点也不累,还能有闲工夫来找臣女的麻烦,臣女也是佩服。” 成王翻身上马。 “牙尖嘴利,本王不过只说了一句话,你就有一大段话反驳。” “天黑了,路不好走,本王好心打算送你回府。” 他成功的看见连穗岁瞪大的眼睛里满眼的不可置信,气恼道,“若不是看在你帮忙赈灾,本王才不管你!” 连穗岁急忙捂住心口,做出惊吓状。 “王爷可千万别对我太客气,我不太习惯。” “你……” 成王终于被气走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既然连三小姐不需要,本王就先走了!” 城里灾民多,鸡鸣狗盗的事情就也多。 天已经黑透了,幸而有雪光照亮,街上的人还是能看清楚的。 车夫看着一条黑影直直地撞上来,冲对方呵斥,对方不仅没停,还加快了脚步。 “什么情况?” 车夫拉住马车停下,那人却直接撞上来,倒在地上装死。 连穗岁掀开车帘,对方的脚还在抖动,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小姐您别出来!” 车夫很有经验,对着地上的人说道:“我已经停车了,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如果再不起来,我就把你绑了送到官府!” 地上的人仍旧没动,连晓小小声问道:“三姐姐,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连穗岁急忙按住她。 “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就是碰瓷来的,你要是下车了,对方万一害你怎么办?咱们不如直接送他去见官,虽然费事儿了一点,但是安全。” 听她这么说,地上的人哎呦一声。 “好人呐,给点儿钱吧,饿得实在是走不动了……” 果然是装的! 连穗岁挑了挑眉,回到车上,拿出了两个干硬的馒头丢给他。 “车上只有馒头,拿去吧。” 地上的人嫌弃道:“这个时候,馒头又干又硬,小人啃不动。” 连穗岁气笑了。 “饿着肚子的人还挑三拣四?这人是装的,来人,把他绑了送到官府!” 地上那人嗖的一下捞起馒头窜了。 夜里太过安静,还能听见对方口里的咒骂。 “连一文钱都没有,穷光蛋就别坐马车装有钱人了,呸!” 连晓小瞪大眼睛,还有这样的人? 一个小插曲,两人回到连府时间已经不早了。 秦氏院子里的丫鬟还在门口等她们。 “娘还没睡吗?” 丫鬟福身道:“夫人担心您跟四小姐,让奴婢在这里等着。奴婢这就回去禀报夫人。” 太晚了,连穗岁不想去打搅秦氏。 “让娘不要担心,早点睡吧。” 连穗岁很庆幸,秦氏对她十分纵容了,就算是秦家大夫人对秦诗琼也不允许她回府太晚,她娘能全力支持她,能算得上最好的母亲了。 “夫人让您明天早上出门之前去一趟主院。” 丫鬟补充一句。 “明天老爷休沐。” 原来是没有跟她爹报备,怕被她爹责备。 先斩后奏,她娘也挺可爱的! 第134章 “好,我知道了!” 劳累一天,连晓小洗漱完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连穗岁帮她盖了盖被子,果然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腰酸背疼,累得不行。 房间里放着好几个炭盆,连穗岁打了个哈欠,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灭了蜡烛躺在床上。 夜里很静,她好像听见谁在哭,猛然惊醒才发现是做梦,太累了,梦里也是乱糟糟的。天色还早,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身边的连晓小忽然在睡梦中呜呜的哭。 梦里的连晓小使劲儿挣扎,手脚不断的挥舞着,连穗岁伸手去摸,她的枕头都湿透了。 “四妹,我在这儿呢,别怕!” 连穗岁掐了她一把,连晓小惊恐地爬起来缩在角落里抱紧自己。 “小姐,怎么了?” 守夜的丫鬟点了灯。 “出去!” 连晓小看见光,拉过被子把自己蒙上。 连穗岁叹了口气,连晓小性子软,性格腼腆,但是这样的人也更容易钻牛角尖,什么话不说出来,憋在心里时间久了,会憋出毛病的。 “四妹,我让丫鬟出去了,你出来好不好?” 被子中的人身子轻轻抖动着,连穗岁声音放缓。 “欺负你的坏人已经被我废了,你放心,他以后再也不能祸害任何姑娘了。” “被子里闷,你先出来……” “三姐姐……” 连晓小露出了半张脸,“我是不是打搅你睡觉了。” “没有打搅,你是我的妹妹,你不开心就要说出来,有什么烦恼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连晓小崩溃大哭。 “三姐姐,我真的很怕!我不要嫁人了,我以后不嫁人了!” 连穗岁抱住她,安抚道:“不嫁就不嫁,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愿意,我养你一辈子!” 连晓小哭了一阵哭累了,哭到睡着了。 能哭出来就没事,后半夜没熄灯,第二天早上连晓小眼睛肿了。 “我帮你敷敷。” 连穗岁准备了药包帮她敷眼睛,两人一起去给秦氏请安。 “坐下一起用膳吧。” 连方屿气色不太好,昨天受了凉又忙碌一天,今天看起来病恹恹的。 “爹,我帮您抓一副药吃吧。” 连方屿对她的技术不是特别信任,推辞道:“没事,等会儿让厨房煮一碗姜茶。” 他随口说道:“这几天外面很乱,你们不要出门。” 连穗岁看秦氏一眼,嗯了一声。 “爹你放心吧,我不会出去给你惹祸的。” 以前连穗岁天天惹祸时,连方屿对她十分关心,也从不责备,如今她变优秀了,他反而对她不太热情了,要求也多了起来。 “女孩子家,总要学一门才艺,没事了在家里学点琴棋书画陶冶情操,将来到了婆家,也不至于被人看轻。” 这会儿想起来给她上才艺了? 连穗岁觉得莫名其妙,却没有反驳,应了一声。 “爹我知道了。” 吃完饭,连方屿有点不舒服,吃了药去睡觉了,连穗岁跟连晓小跟秦氏打了个招呼,在她的掩护下继续出城。 她们今天来得晚,但是摊子上并没有很多病患。 乌大夫竟然也腾开手帮着熬药了。 “什么情况?” 乌大夫指指隔壁的摊子。 “太医院派了三位德高望重的太医,人都去那边了。” 连穗岁看了一眼,还真是那样,灾民们也知道太医院的太医医术高明,都跑过去排队。 “我们乐得清闲呗。” 能跑去排队,看来他们的病也不是很严重,这是值得庆幸的。 只一天功夫,空地上的积雪都被清扫干净了,在上面起了几个简单的能遮风挡雨的草棚。 昨天收治了几个比较严重的病患,连穗岁准备去草棚里给他们复查一下。 草棚的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灾民们领了棉衣裹在身上,有的躺在地上睡觉,有的缩在角落里。 没有炭火的草棚里冷得人直打哆嗦。 这里鱼龙混杂,她进来收获了不少目光。 “是连三小姐!” 被连穗岁救治过的女人迎上来。 “我家狗娃子的烧退了,昨天晚上就退了,今天早上睁开眼会喊人了!多谢三小姐!” 女人又想跪下,被连穗岁扶起来。 “孩子好了就行,我还有别的病患,你们好好休息。” 连穗岁一路走到最里面,透风的草棚里面本来没有太大的味道,到里面腐臭的味道突然变得很浓郁。 她停下来看过去,角落里一个七八岁的男童裹在宽大的棉衣里面瑟瑟发抖,跟周围脏兮兮的灾民不同,他长得细皮嫩肉,衣服里面露出来的料子不是贫民百姓们能穿得起的料子。 感受到连穗岁的目光,男童把里面的衣服往棉衣里面拽了拽,又把棉衣裹得更紧了些。 臭味儿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连穗岁拨开人群走过去。 “小朋友,你身上是不是有伤?” 男童没有回答她。 “姑娘,他是个傻子,谁问他都不说话,给他吃的他倒是猴急!” 这个草棚里有不少人是连穗岁救治过的,见连穗岁好心得不到回应,急忙跟她解释了一句。 “昨天俺们就让他出去排队给您看看,他愣是不去,也没看见大人,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身边没有大人,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不差,他莫不是哪一家走失的公子哥儿?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身上散发出恶臭,如果有伤口的话,只怕已经很严重了,不及时救治的话,说不定连命都丢了。 “你放心,我帮你检查一下,不会弄疼你的!” 男童仍旧瑟缩着,许是连穗岁的声音太好听了,男童一双眼睛悄悄地从棉衣里探出来打量着她。 他的小脸上有一处结痂的伤口不太严重,像是刮伤,脖子上露出来的皮肤伤口却多。 谁这么丧心病狂,对小孩子下狠手! 她站起来,想回去拿药箱。 “你别走!” 男童扑上来抱住她的腿,见她看过来,又急忙缩回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背上狰狞的伤口一路往上蔓延,被袖子遮挡住了。 视线往上,他的脖子上领口,但凡是能看见的地方,就没有一处好地方。 他又快速地捡起棉衣把自己裹起来躲回去。 “三小姐,俺去帮您拿药箱!” 大家都看到了他身上的伤口,胆小的女人已经被吓到了,急忙抱紧自己的孩子。 连穗岁蹲下来,试图问他。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草棚里人多,男童嘴巴咬紧了不开口,连穗岁也没了法子。 “我是大夫,不会伤害你的,你跟我走吧,我帮你治伤,给你吃的……” 男童终于哑着嗓子开口了。 “我没钱……” 第135章 “我不要钱!” 连穗岁朝男童伸出手,男童犹豫半晌,伸出满是伤痕的小手牵上她的手。 他的掌心有茧,应该是从小就干粗活留下的,但是奇怪,他身上怎么会穿着丝绸料子的衣服,脸上细皮嫩肉得像是大家族里的公子哥儿呢? 今天时间充足,宁掌柜动手搭建了一个草棚,男童刚走到草棚跟前便晕了过去。 “小桃,快去生几盆火,打点热水来!” 她动手把男童身上被血迹浸透的衣服剪下来。 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了,有的地方旧伤没好就又添上新伤,往外流着脓水。 脱掉衣服后,男童身上的伤更加触目惊心,一点一点把伤口清理干净撒上伤药包扎起来,连穗岁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小姐,这是……” 小桃看了一眼,被吓到了。 “你出去吧,去叫乌大夫进来。” 小桃毕竟是女眷,处理起来不太方便。 乌大夫进门看见男童的伤,跟连穗岁对视了一眼。 “你给我打下手。” 连穗岁嗯了一声,退开半步,等乌大夫用热水洗过手后,找了个趁手的工具上前。 …… 托盘上放着从男童体内取出来的两枚血淋淋的瓷瓶,一枚最粗的地方有成人的拳头那么大,另一枚小一点,是喝酒用的梅瓶。 草棚里散发着恶臭,连穗岁觉得心里很凉。 他只是个小孩子,谁这么丧心病狂? “再晚来一天,他就活生生被憋死了。” 乌大夫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 “城外人多眼杂,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东家您带着他先回妙手堂吧。” 连穗岁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有太医院的太医在,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还要好生养着,他的情况,不一定能活几天。” 被这么折磨都没有死,连穗岁不知道是该说这个孩子命大呢还是命苦。 以后一辈子都毁了。 “那四妹就交给你了。” 乌大夫往外看了一眼,连晓小正在帮忙煮粥,小脸被热气熏得很红。 他本来想说不用,把她也带走,他不喜欢累赘,话到嘴边他清晰地听见自己说了声好。 连穗岁让小桃帮着把男童放到马车上。 算了,看在她能干活的份儿上,就让她留下来吧! 乌大夫擦着手,如是想着。 有朝廷的参与,妙手堂前排队的人也少了很多,朝廷把难民集中管控起来,药店里恢复了以往的清净。 “东家姑娘,您怎么回来了?” “钱大夫,我这儿有个孩子伤势很重,想放在咱们妙手堂,您帮着照顾一下。” 连穗岁的本事自不必多说,她说伤势很重,那必然是很严重,钱掌柜试着把了脉,面色变了。 “一个七八岁的男娃,怎么会伤得这么重?不光外伤,五脏六腑都有损伤,谁弄的?” 人现在昏迷不醒,连穗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得等他醒了再问。” 钱大夫没敢大意,把男童安置在客房里。 天色又不早了,连穗岁该回家了。 这才想起来没叮嘱乌大夫什么时候送连晓小。 淦,都忙忘了! 她匆匆赶到城门,正遇上了一脸不情愿送连晓小回京的乌大夫。 “东家来的正好,令妹真是麻烦,有车夫有丫鬟,还要说自己一个人害怕……完璧归赵,告辞了!” 连晓小是前一天被碰瓷的流浪汉吓到了,又不是故意麻烦他的。 “多谢多谢,交给我就行!” 连晓小也委屈的快哭了,上了连穗岁的马车之后眼泪一直往下掉。 “三姐姐,我真的这么让人讨厌吗?我是不是总给你帮倒忙啊?可我真的害怕,如果只有我一个人,遇上昨天的情况,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情绪激动,连穗岁在心里吐槽乌大夫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怪不得找不到对象! “没事没事,乌大夫性格孤僻,有本事的人大多都是那个德行,你别放在心上。” “他不是嫌你麻烦,是嫌我们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心里不爽拿你发作而已。没事没事……” “三姐姐,真的不是我的问题吗?” 连穗岁认真点了点头,肯定道:“不是你的问题,别把什么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这边终于安抚住了,乌大夫回到妙手堂,伸手摸了摸男童的额头。 “发烧了,江石,去抓药。” 连穗岁心里担心男童的情况,第二天一早赶到妙手堂,乌大夫已经出城去了。 “钱大夫,昨天送来那个男童情况如何了?” 见她着急的样子,钱大夫捋着胡子嗔道:“有我们在怕什么?要是救不活他,我们北钱南乌的名声干脆也不用要了!” “昨天烧了一夜,今天早上醒了,没看见你,到现在不吃不喝,钱蒿陪着他呢。” 钱大夫领着她来到客房,男童正跟钱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好像在比谁的眼睛瞪得大,谁也不肯先眨眼。 最后还是钱蒿撑不住了,揉着酸痛的眼睛。 “怪人,三姐姐救了个怪人回来!我给他水也不喝,馒头和菜也不吃!” 钱蒿先跟连穗岁告起状来。 连穗岁在他头顶揉了一把。 “他或许是害羞呢,你先出去,我有话问他。” 饭菜都在桌子上摆着,连穗岁把粥跟咸菜推到他面前。 “先吃饱饭再说,要不然你这条小命丢了砸我们妙手堂的招牌。” 男童不再犹豫,端起粥碗三两口倒进嘴里,又用手抓了一把咸菜塞进嘴里。 “慢一点!” 他吃得很急,放下粥碗,用另一只手去抓馒头,不管怎么吃,反正最后这些东西都进了肚子里。 连穗岁取出了帕子给他擦手。 “你从哪里来?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弄的?” 清理干净脸上的污垢,男童长得很清秀,他只有脸上的皮肤稍好一点,其他地方没有一块儿好肉。 “我是义善堂的,生病了,被人丢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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