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狱中撞墙自尽,定远王府世子接受不了打击,变得疯疯癫癫,皇后沐倾雪悲伤之下小产。 沐家其余人也因此受牵连,贬为庶民, 余家因余启寒平叛有功,功过相抵,余启寒自请镇守北境,于十一月带着亲卫孤身离开京都直奔北境, 左相党羽贬的贬,杀的杀,邢台雪地下的血迹一层叠一层...... * “吱呀--”一声, 县主府摇摇欲坠的大门被推开,朱谨裹着大氅,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县主府的废墟之上, 绕过影壁,忽见一抹熟悉身影倚于断壁旁,手中把玩着玉佩,精致的侧颜含着狡黠的笑意, 朱谨呼吸一窒,忍不住向前一步,抬手呼唤:“阿月!” 沈月闻声抬头,笑靥如花的娇嗔:“慎之,怎么才来呀?我都等好久了!下次你再失约,我便不理你了!” 心脏刺痛,细密的疼从心脏一路蔓延至全身,朱谨愣在原地,眼眶渐渐绯红, 明知道是幻影他却不想打破,只想沉浸其中,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幻觉,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沈月打着伞奔跑在雪地中欢笑的模样,薄唇止不住上扬, “慎之,你还是那么古板!” 娇软的话语透着亲昵,她后退着冲自己勾手:“过来,与我去对弈一局!” “来了.......” 朱谨忍不住追了上去,湿滑的地面让人难以行走,可他顾不得,眼中只有那抹越来越近的身影, 眼见就要握住那只朝思暮想的手,朱谨脚下兀的一滑,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大氅带起冰冷的雪花扑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朱谨心中一慌,再抬眼望去, 面前的沈月身形渐淡,化作片片白雪,随风飘散, “阿月!沈月!” 朱谨伸手欲抓,却只握住几片雪花, 心中怅然若失,却知梦境终有醒来的那一刻,可他还是想她,相思入骨。 朱谨跌跪在地上,不可一世的帝王,如今却宛如一个狼狈的失败者。 直到肩背被雪花覆盖,他摸了摸怀中的荷包,颓然的起身,继续向里面而去, 踏入这座被火烧过的府邸,每一步像是走在刀尖之上,步步哀伤, 回忆如刀,刀刀入骨, 灼心之痛,痛彻心扉。 他清楚地记得,沈月在他身边的每一幕,他们也是曾幸福过的。 庭院中的那棵老树下,他们曾在月下一起举杯共饮,月如轻纱似雪,她的眼眸含水,只有他一人的身影,温柔眷恋, 而如今,老树粗壮的树身焦黑,只剩下干枯的枝桠,在风雪中发出寂寞的哀鸣。 朱谨捏着荷包,穿过烧得半塌的回廊,往日与她相依漫步的画面不断在脑海浮现, 朱谨边走边回忆,来到了沈月曾经居住的正房,昔日温馨已化为灰烬,只剩下烧焦的框架, 他忆起曾经的夜晚, 他也曾冲动的夜探香闺,什么都不做,只看她在他怀中安然入睡,那一刻的他如拥有了全世界, 朱谨闭上双眼,试图寻找一丝沈月的气息,却只闻到刺鼻的焦味和弥散不去的死寂, 泪水不自觉地从他的脸颊滑落, 朝堂之上,他是拥有无上权力的君主,可以呼风唤雨,可在情爱中,他只是一个丢掉爱人的失败者,除了深陷痛苦,其他什么都做不到。 朱谨踉跄步入内室深处,兀的发现烧焦的床榻之上有一处异样凸起, 黑色尘土中露出一角温润的天青色光芒,他怔怔上前,拨开尘土发现是一枚玉佩, 玉佩络子已被烧断,只剩下圆润的玉佩,上面雕刻着青竹,他记得,这是沈月平日所佩戴之物,思索时,她喜欢将玉佩捞到手中摩挲, 朱谨颤抖着拾起,借着遗留之物感受到她的温度, 如果时光能重来,他想,不那么快称帝也无妨,摒弃联姻的路,走的慢一些,至少还有沈月一直陪着她,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她也已经下定决心离开,残忍到就连尸身也是由高仲一手包办,不让他参与半分。 朱谨紧握玉佩,忽闻细微声响,似衣物摩擦, 他猛地抬头,只见一抹身影隐于暗处,轮廓熟悉, 心跳如鼓,朱谨面露希臆轻声唤:“阿月?” 呼唤声落,隐在半截墙后的人缓缓走出,女子面容同沈月七分相似,怯弱停在几步开外,福身行礼,声若黄鹂:“民女柳烟,曾受沈姑娘大恩,特来此祭拜。” 第485章 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朱谨脸上的情绪在柳烟出现的瞬间尽数收敛,恢复成平日里冷峻的帝王形象。 “呵!祭拜?” 他冷笑,嗓音阴森诡异, 他今日秘密出宫,除了禁卫军之外并未告知任何人,而这个自称为柳烟的女子,偏偏就这么巧,恰好出现在沈月的府邸之中, 禁卫军也该清一清了...... 朱谨死死盯着柳烟与沈月相似的容貌,眸光阴鸷, “民女无意惊扰贵人雅兴,祭拜已结束,民女这就离开。” 柳烟微微低头行礼,眼睑低垂,鬓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脸侧回荡,晃眼一看,仿若沈月亲临。 这些人呐! 朱谨心中嗤笑, 知道他对沈月念念不忘,便想方设法寻了个替身,好迷惑自己, “柳烟是吧?” 朱谨上前两步矗立在柳烟面前,高大的身躯魁梧,带着摄人的阴冷气息, 他伸手,大掌掐住柳烟双颊逼着她抬头, 双颊被掐的刺痛,柳烟长睫微颤,怯生生的抬眼望着朱谨,贝齿咬着红唇,一副柔弱的模样, “贵人有何吩咐?” “她从来不会做出这幅表情。” 朱谨嗓音淡淡,黑眸幽沉如墨:“东施效颦,当真以为朕饥不择食不成?她是无可替代的人,而你,成功挑起了朕的怒火。” 朱谨猛地松开手将柳烟甩开,仿佛她是什么污浊之物一般。 “来人!将这个女人带下去严加拷问,朕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出的馊主意。” 柳烟重重摔倒在地,霎时间脸上血色尽失,瞥见朱谨眼底的杀意,她慌了神,连忙跪地求饶, “陛下开恩!民女只是仰慕陛下英姿,一时鬼迷心窍,才想出在县主府等陛下的主意来!陛下!求陛下看在民女对您一片痴心的份上,饶过民女这次!” 朱谨冷笑:“拖下去!” 暗卫当即从暗处闪出,将跪地求饶的柳烟堵了嘴拖出去, 院中再次安静, 朱谨寻了块平整的石台,将上面的积雪拂走,独自坐在断壁残痕之中, 雪花飘飘扬扬落了满头, 他摸出怀中的荷包,温柔摩挲一阵后打开,取出一截被红绳扎起来的青丝,贴在胸口,哑声喃喃, “偷来的,总归留不长久,我只当你留在了这里。” 凤眸扫过院中,朱谨起身来到院落一角,被烧了半截枯树下,是沈月喜欢看书的地方, 他拨开断木,从腰间抽出匕首在地上挖掘出一个小坑,将青丝重新放进荷包,埋在枯树之下, 也算是对二人的过去,有了个告别。 天色发暗,如巨大的黑布笼罩在苍穹之上, 听风站在远处催促:“陛下,当回宫了,再耽搁下去,车马恐怕会在半路遇见暴雪。” 朱谨拍了拍土堆,恋恋不舍的起身, 是该离开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将脚印覆盖,一柄青色油纸伞出现在县主府主屋, 程沣小心翼翼将怀中的沈月放在平整的石台上,接过她手中的油纸伞,伞身倾斜,替她遮蔽风雪, “姑娘,我们也该走了,巫婵姑娘说,您不能受寒。” “嗯,我知道,我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 沈月菱唇弯弯,扬起一抹浅笑:“我只是想在离开前再看一看,也算是与过去道个别。” 沈月裹着雪白的狐狸毛大氅,巴掌大的脸缩在银白色的皮毛中,透着羸弱的美, 方才匆匆一瞥而过,她看到了朱谨, 短短几日他瘦的厉害,眼窝凹陷,浑身上下笼罩着厚厚一层阴郁, 沈月长睫眨了眨,落在眼睫上的雪花被抖落进眼中瞬间融化成水,她伸手,从程沣手中握住油纸伞,轻声道:“程沣,把他埋的东西与我看一看。” 程沣身子微僵,轻应一声朝着枯树走去,不多时捧着一个沾着泥土的荷包回转,半跪在沈月面前, 大红荷包精致看着有些眼熟,沈月解开荷包,从里面倒出一截青丝, 青丝一半粗硬一半细软,被鲜艳的红绳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 “原是怕偷窃行为被发现,来毁尸灭迹的。” 沈月轻笑,将青丝重新放回荷包,递还给程沣:“埋回去吧。” 雪越下越大,不过片刻,便在地上堆出形状。 程沣将沈月打横抱起,几个纵跃消失在县主府,钻进停在小巷的马车之中, “姑娘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还非要多此一举。” 马车缓缓行驶,碧叶替沈月褪下身上沾染着风雪的大氅,小心翼翼扶着沈月在马车中躺下, 望着她浅紫色的唇瓣,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奴婢实在想不出这京都还有什么是值得姑娘留恋的,” “人人戴着假面,处处都是算计,这样的地方,奴婢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再踏足。” 沈月缓缓睁开眼,望着车顶摇晃的坠子,笑着附和:“你说得对,但愿这辈子都不再踏足京都。” 指尖抚上胸口,淡淡的刺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当初有多凶险。 她知道多的是人恨不得杀了她,便提前准备好了取蛊的地方, 而后放出假消息,透露她取蛊的时日, 本来那些人是不信的,他们猜测自己是虚晃一招,想要引蛇出洞, 可他们在观望时,朱谨出手了,派来身边的心腹护卫清空县主府周围,层层守卫。 谋者大多多疑,朱瑾的行为让他们又开始怀疑动摇,以为她放出风声是想兵行险招, 以假乱真,以真乱敌, 后来,她再扰乱视听,加以推波助澜,他们信了,因为县主府周围都是暗卫无法接近,他们寻来了攻城的投石机,火烧县主府。 而她,早在放出消息的那日,便藏在高仲的马车中跟随高仲去了高宅, 沈家府邸一直被官府封着,而当初她为了刺激宋敏放在主屋池塘中的大鲵也在无人问津的情况下繁衍生息,没有人干扰,它们变得大胆起来,路人时常在深夜听到有婴孩啼哭声,都以为是沈家闹鬼,久而久之,周围便无人接近,成了一座无人敢踏足的荒宅。 高宅与沈月居住的竹园之间本就有一条暗道,沈月借着替高仲修缮院子的机会将暗道重新修整,拓宽。 无人问津,隐匿身形,被人忘却在脑后的沈府成了取蛊的最佳场所。 沈月和巫婵分批来到高宅,再通过地道回到竹园之中, 竹园主屋门窗被封闭,又蒙上厚厚的黑布,里面哪怕是夜间点烛火,外面也无法察觉,更何况竹园偏僻,更是隐密。 沈月取蛊是在消息透露的前一天夜里, 她和巫婵几人在沈府取蛊,高仲与听风守在县主府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县主府主屋中被偷梁换柱放了寻来的尸身,伪装成她被砸死烧死的假象。 取蛊活下来只有一半的机会,是以沈月早早做好了所有打算,她给每个人都写了信,安排好了后路。 高仲护送她的尸身去南方,也是给了高仲选择的机会,如果高仲想要离开朝堂,这是个好机会,另一方面,如果高仲想要继续做官,暂时离开也能让高仲避开京都动荡,以免被牵扯其中。 而巫族,巫族曾经的族地就在岭南,岭南山林多瘴气,让他们重回岭南,也算是落叶归根,有朱谨的人盯着,又有天然的瘴气庇护,巫族未来的日子要好过许多。 而凝香,她早早已经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凝香只需要跟着赵斌一起北上,便能幸福安康的过完一生, 她信中严令禁止,不许凝香寻她,只说时候到了,她会自己去寻凝香。 若是侥幸活着,她自然会去寻凝香,看她过得如何, 若是不幸死了,也给凝香留了个念想,让她以为自己还活着,期待重逢的那日。 银装素裹中,马车缓缓行驶,消失在风雪尽头。 第486章 朱谨篇 朱谨篇—— 前半生,朱谨一直以为他的一生将终结在漫天黄沙的边陲。 我偶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我与当今圣上是亲兄弟,是大景尊贵的皇子, 可我也知道我是被放逐的皇子,先皇护不住我,亦或是不愿护我,便索性将我送到了边陲, 我也曾怨恨过,可怨恨又有何用? 这世道本身就不是公平的,弱肉强食是自古以来的生存之道, 我刻意遗忘自己的身份,慢慢接受身边的人, 于是我有了疼爱自己的义父,义母,有了将自己当做真正手足的义兄,也有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及冠后,义父为我取表字慎之,谨慎行事,既来之则安之, 他让我安心做一个将军,保家卫国, 我想,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在边陲的日子一切都那么的简单,除了与蛮子厮杀,便是骑着良驹自由地奔驰在草原上,又或是与将士们席地而坐,燃烧着篝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而当我以为,我最后也会如所有的将士一般,马革裹尸会成为我最后的归属时,意外来得那么突然, 我的大意让义兄为此送了命, 我成了罪人, 未等我从悲伤中抽身而出,皇帝驾崩,我被紧急召唤回京都,脱下戎装换上华服, 我成为大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辅佐太子稳固朝纲。 年幼的太子,强横的太后,心怀鬼胎的朝臣,虎视眈眈的外敌, 一夜之间,我的肩上仿佛压了千斤重担,我逼着自己适应京都,改变自己的脾气,与朝臣虚以委蛇,学会隐忍取舍, 这样的日子让我厌烦,我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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