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眉紧蹙, 京都混乱之日,潘阳与潘家家主消失在京都,了无踪迹, 朱瑾的人掘地三尺也未能找到这两人的藏身之处, 如今藏匿的潘阳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县主府中,还要带自己去个地方,目的究竟是什么? 心绪翻涌,可沈月身中迷药浑身瘫软,想从潘阳手中逃脱简直是天方夜谭。 正想着,眼前天旋地转,潘阳弯腰将她扛在肩上,大摇大摆的推开屋门, 守夜的丫鬟倒成一片, 潘阳如入无人之地,扛着沈月跃上墙头一路朝着皇城方向而去。 他们身后,还有数十黑衣人跟随, 胃被潘阳肩膀顶住,随着潘阳在屋顶藤萝的颠簸,沈月一脸菜色, 未消化的晚膳和药液在胃中翻江倒海, 好在,在她快要忍不住吐潘阳一身的时候,身体被掉了个个, 面前出现一条漆黑的小巷,一辆拖着木桶的平板车停在巷中, 被猜出身份,潘阳也不再伪装,将瘫软的沈月放进一人高的木桶中,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委屈一下,很快就到了。” 桶身狭小,沈月身体被潘阳挤得紧紧贴在桶壁上, 随着木桶盖被盖上,沈月眼前一片黑暗, 平板车缓缓行驶, 颠簸让她顺着桶壁往下滑,头耷拉在一边,只能瞪着一双杏眸望着潘阳,表达心中的不满, 也不知潘阳从哪里找来的迷药, 她浑身骨头如同被尽数抽去一般,如同人偶娃娃,任人宰割。 “咚!” 突如其来的颠簸让沈月身子不受控制往前扑倒,额头重重砸在桶壁上,发出沉闷声响, 骤然的疼痛让沈月眸中浮上水雾,她保持着别扭的姿态半压在潘阳身上,额头一抽一抽的疼, 听着响声,潘阳这才恍然,急忙将沈月挪坐到怀中,大掌禁锢在她的腰间支撑着她, “再忍忍,就快到了,是我思虑不周。” 后背传来的温暖让沈月眸光僵硬,杏眸半敛,她忍不住思索潘阳的目的, 潘阳带着她往皇城方向去的, 皇城周边住的都是王公大臣,依着潘阳的身手想要直接摸进去并不是难事, 能让潘阳说在木桶中偷偷摸进去的地方,唯有皇宫! 潘阳带她进宫做什么?行刺? 眼皮跳了跳,沈月眸光阴鸷, 既然是行刺,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将自己带着? 怀揣着满腹疑惑,她感觉到车停下,木桶外有盘问声, 沈月眸光陡然亮起来, 按规矩,进出宫中的所有容器都会被检查,更何况是这么大的木桶, 只要侍卫发现她们,潘阳便不能顺利进宫,他的计划也就全部落空。 心跳快的像是要蹦出喉咙,在寂静的空间格外清晰。 “装的是什么?” “回官爷,是新鲜的瓜果,铺了冰方才从南方运回来,半点耽搁不得。” 交谈声越发接近,沈月耳朵微动,听见凌乱的脚步声在身旁停下, 只要护卫掀开桶盖! “扑通。”重物落地声响起, 沈月感觉头顶的木板被用力敲了敲,心陡然沉下, “行了,进去吧。”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伴随着车夫点头哈腰的声音,马车再度启动, 耳畔传来热意, 潘阳压低的嗓音戏谑,紧贴着沈月耳边道:“眼熟吗?这一招还是跟你学的,暗度陈仓。你让高仲隔一层木板伪造仓底,就这么蒙混过关,骗走了三城的粮仓。” 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耳畔,拨动耳尖细小绒毛带来一阵细密的痒, 沈月眼神暗了暗,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法子并不是她想出来的,杂书上有提, 前朝的贪官为了搜刮民资,将计量工具做出隔层让百姓倒进去的粮食顺着隔层下漏,直到填满隔层才开始计量。 当初为了给朱谨的大军积蓄粮草,她灵机一动,借鉴了这个法子。 各府屯积的粮仓巨大,都是搭了梯子从顶部开始检查,与计量作假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没想到潘阳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混进皇宫, 又过了一刻钟,马车停下,头上盖子被掀开,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的眼睛睁不开,沈月眯着眼,发现他们已经来到偏僻的耳房, “公子,都准备好了。” 方才还憨厚的车夫陡然换了副面孔,后退两步对着潘阳躬身, “家主嘱咐,务必要按着约定好的时辰行事。” “我知道了。” 潘阳淡淡应声,将沈月从桶中抱出,动作小心仔细:“我等你们信号。” 沈月瞄了眼车夫腰间,隐约有刀剑的痕迹。 他们这是要刺杀朱谨! 眼看潘阳带着她熟练的绕过一队又一队巡逻的禁卫军,距离凤仪宫越来越近,沈月心中急切,却也无可奈何, 她如今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又如何给朱谨示警? 随着女主人入住,凤仪宫喜气洋洋,宫廊挂着大红灯笼,宫人来往皆面带喜色。 沈月被潘阳带着趴伏在阴暗的檐角,隔着朦胧琉璃窗,屋内倒影映入眼帘。 第402章 “身不由己” 哪怕看不清面容,但沈月一眼就认出端坐在桌旁的身影就是朱谨,在他身侧,沐倾雪一袭红衣替他斟酒, 心颤了颤,沈月强迫自己闭上眼,不去看里面的一切, “居安,我懂你,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潘阳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回响,语气蛊惑:“你费心心思帮着朱谨登上皇位,他又是怎么对待你的?居安,我真替你不值。” “依着你先知的能力,你可以扶持任何人上位,皇后位置于你而言绰绰有余。” “今夜我将离开京都,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如果你想跟我离开,你眨两次眼睛,” “我不信你心中对朱谨的绝情没有半分怨恨。” 潘阳勾起沈月下颌让她侧过头与自己对视:“跟我走,将你的能力展现,我可以倾尽所有,将朱谨交给你处置。” 沈月长睫颤动,眼帘紧闭,拒绝姿态明显。 原来潘阳带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自己的预言能力,想让自己亲眼看着朱谨与沐倾雪圆房,恨上朱谨。 恨吗? 沈月在心中问自己,不过一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是她放弃的朱谨,并不是朱谨背叛了她。 在这段感情里从始至终都是她在主导地位,何谈恨? 如她放不下自己的尊严一般,朱谨也无法放弃权势,如今的场面不过是她们共同的选择而已, 七情六欲不受控制,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但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放弃,这个决定必然是要经历一阵剜心之痛的, 可她坚信,未来的自己绝对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如果爱一个人的代价是失去自尊,失去自我,失去自由,那她宁愿生活中没有爱情两个字, 前世的惨剧教会她一个道理, 将自己的情感和灵魂完全依托于另一个人身上是最愚蠢的行为, 时光荏苒,再浓烈的爱意也有褪色的一天,再好的人也会被时间腐蚀成面目全非的陌生人, 花季短暂, 容颜总有枯萎的那一天,可花园中不会只有她一朵花,乱花渐欲迷人眼,说不得便有更年轻更漂亮的花出现。 相爱只需要两颗心靠近,可能否如誓言相守到最后,全凭个人良心, 女子本就处于弱势,一旦踏足后院后宫这四方天井,这一辈子都将被困住, 即便是侥幸逃脱也会付出抽筋断骨遍体鳞伤的代价。 说她冷血也好,绝情也罢, 她不想拿自己一辈子的光阴去赌一份虚无缥缈的真心, 也不想为了一个人同一群女人厮杀,争风吃醋,变得不像自己。 “沈月,你会为今日的心软后悔。” 潘阳嗓音笃定,对沈月的未来下了定论:“朱谨登基,你已毫无用处,留下来,你只能成为他后宫中不起眼的其中之一。” 巡逻禁卫军经过打断了潘阳的话,他缄口不言, 勾住下颌的手松开,沈月头重新耷拉在屋檐下,目光正对室内。 * 半人高的龙凤烛将室内照的通明, 朱谨盯着面前酒杯,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郁气, 沐倾雪放下酒壶,面色淡然的坐在朱谨身侧,大红衣袍绣着喜字暗纹贴着玲珑身躯蜿蜒而下,纤细腰身被腰带勾勒,盈盈不足一握。 “陛下,臣妾等你。” 沐倾雪端起酒杯敬了下朱谨,仰头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入喉,呛得她侧过身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陛下心中比臣妾更明白,从您踏上这条路开始,就注定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白皙的双颊浮上绯色,沐倾雪望着朱谨,淡漠道:“世间难得两全法,鱼和熊掌焉能兼得?” “陛下,是你选择权势是放弃了她,如今又何必这番行径,让你和她都互相为难。” 沐倾雪虽然明说她是谁, 但朱谨和沐倾雪两人心知肚明,口中的她指的是沈月, 红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沐倾雪给自己空掉的酒杯续上一杯酒,再度仰头一口闷掉, 借着酒劲,往日不敢说的话,在此刻全然没有半分顾虑, 重重将酒杯磕在桌上,她凉薄的嗓音带着几分尖锐:“从陛下应允定远王府嫡子时,就已经想到过今天这一幕不是吗? 如今又做出这一副深情的模样,何必呢? 她比你更通透,从你踏上这一条路开始,她就在不断的拒绝你,是你心存妄念,一次又一次的接近她,拿捏着她的真心哄她骗她!” “闭嘴!” 朱谨的面色瞬间阴沉如墨,眼中怒火如焰,他猛地起身,桌上的酒具被带得乒乓作响, 紧握成拳的手背青筋暴起,他凤眸中戾气横生,死死盯着沐倾雪,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沐倾雪!朕是不是对你,对定远王府太仁慈了!” 朱谨的声音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定远王府?” 他逼近沐倾雪, 高大的身躯压迫得沐倾雪不得不后仰, 沐倾雪倔强地抬起头,不肯退缩分毫:“陛下这是被戳中痛处,想要卸磨杀驴?臣妾有说错半分吗?是你自己允诺登基后嫡子定然是沐家与朱家的血脉,如今又何必假惺惺守身?” “你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哄骗居安进宫而已!你若当真情深,后宫那些妃子谁点头接进来的?选妃的政令又是谁签的?” 沐倾雪一字一句掀开了朱谨的遮羞布,直说的朱谨面容漆黑,眸底杀意凛然。 望着朱谨剧烈起伏的胸口,她眼帘微垂,慢悠悠将朱谨酒杯举起,端到朱谨面前,亲启朱唇:“不过......” 沐倾雪话头一转,抬眸望着朱谨,话语从一开始的锋利陡然变得温柔: “臣妾是陛下的皇后,陛下想做的事,不论对错,臣妾定然会全力配合助您得到想要的,但陛下该给臣妾的依仗也该允诺,这壶酒,臣妾命人放了催情药,陛下不过是被臣妾算计,身不由己而已。” 第403章 莞莞类卿 “陛下,骂名由臣妾来背,您不过是中药身不由己而已。” 沐倾雪双膝跪地,眸色乌沉,捧着玉杯的手纤细白嫩,指尖染着朱色丹蔻,宛若艳丽的曼陀罗,引诱着人堕入深渊。 “陛下以忠义正直规诫自身,想来也不愿做那言而无信之人,我定远王府奉陛下为主,纵使陛下冷待臣妾,臣妾依旧毫无怨言替陛下分忧解难,” “宋太妃与潘家将京都改成围城,是我定远王府男儿以身入局,用数十条人命替陛下破局,定远王府以诚心相待,陛下,您怎能忍心辜负我定远王府?” 沐倾雪字字泣血,朱谨垂在身侧的手指脱力地松开, 他垂眸望着酒杯中荡漾的酒波,眸光在昏暗的光线下黑的深邃, 沐倾雪说的没错,当初是他允诺定远王府皇后以及嫡长子的身份,用来巩固两府之间的盟约, 他如约将沐倾雪娶进门,却难以越过心中的坎,将圆房的事情一推再推, 他知道定远王府对此一直颇有微词,但想着沈月,他选择性忽视不愿去面对, 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 即便他再不愿意,许下的诺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可他也清楚,一旦他与沐倾雪圆房,沈月将再也不会因为他的守身而感动, 他便再没有机会和借口去软化沈月的态度。 沐倾雪窥见朱谨挣扎的眸色,幽幽道:“陛下,臣妾只求嫡子与中宫荣耀,臣妾从妇科圣手求了易孕丸,如果运气好一举得子,臣妾将安心打理后宫,不再出现在陛下面前,惹陛下不悦。” 紧抿的唇线透露出内心的挣扎, 朱谨盯着凑近的酒杯,在酒液的倒影中窥见了自己的卑劣,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中竟然有些轻松, 沐倾雪的行径给了他逃避的借口,兴许他能用这个借口逃避对沈月的承诺,维护他在沈月心目中的形象, 沈月是他此生最爱之人,他不想失去。 大殿内,空气仿佛凝固,每一声细微的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 朱谨缓缓伸手接过沐倾雪手中的酒杯, 指尖摩挲杯壁,那冰凉的触感仿佛直透心底,让朱谨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垂眸,沐倾雪依旧跪在那里,身姿柔顺,仿佛真的将所有的选择权都交在他手中一般, 可这都是表象, 沐倾雪口中的一字一句都在将他往绝路上逼, 拿他的承诺,拿两府之间的盟约,拿定远王府的付出, 朱谨端着酒杯,望着沐倾雪衣领露出的一小节纤细脖颈,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是帝王,却身不由己! 朱谨猛地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醇香的酒液顺着喉结滑下,但他只品尝到辛辣与苦涩, 酒杯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砰”的一声重重砸在桌面上, 碎片四溅,酒液飞射,桌面上的美酒佳肴被碎片带累变得一片狼藉, “沐氏!朕希望你说到做到!” 眸底渐渐泛起红色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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