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这么快就封妃了吗? 心像是猛然被针扎了一下, 沈月倚在凝香身上,垂眸望着锦被上的福纹,沙哑的嗓音淡淡:“我知道了,继续说。” “姑娘...您若是...” 凝香担忧的望着沈月,犹豫道:“自古以来,帝王家绝不可能有独宠出现,哪怕帝王专情一人也得平衡前朝势力,后宫三千从来不止是帝王私欲。” “我越矩多一句嘴,殿下心中有您,但他的身份在这里,您若是放不下,也就只有进后宫一条路。” “我沈月宁死不进后宫。” 沈月唇角微扬,笑意透着一抹哀伤:“凝香,我的人生从来不止是情爱,没有爱,我依旧可以过得很好。” “咚!” 重物跌落的动静将二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沈月侧首,就见朱谨背光站在门帘处,大掌悬着指骨捏着半截木柄, 在他脚边,食盒散落一地, 第397章 我怎么办 浑身郁气的朱瑾,让凝香身体陡然僵硬,落在沈月肩上的手指忍不住颤抖, 她心中懊恼无比,自己怎么就偏要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话题,又刚好被朱谨撞见, 姑娘的回答太过冷硬,也不知朱谨是否恼了姑娘。 凝香拿过迎枕,小心翼翼放在沈月身后扶着她躺下,自己下榻,低垂着头跪在地上, “凝香,你先下去吧,让人将地面收拾一下,” 沈月沙哑的话语打破了僵局, 凝香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绕过朱谨离开, “站着做什么,进来吧,你在那儿她们也不敢动。” 沈月望着朱谨眼睑低垂的模样,心反而松快了一些, 该来的总归要来的,早一些,晚一些并没有太多差别, 若是让她自己去同朱瑾讲,恐怕还要踌躇不决,如今阴差阳错让朱瑾听了自己的心声,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指骨微屈在小腹交叠,沈月侧头,杏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朱谨, 如今身份不一样的穿着打扮也跟着开始变化, 黑色圆领袍上用金线绣着龙纹,腰间缀着玉带,长发被玉冠拢起,露出冷峻的眉眼, 他逆光站立,五官在阴影中折叠中越发深邃,薄唇紧抿,清冷凤眸半敛,看不出喜怒, 见朱谨纹丝不动,沈月叹了口气,心头涌上一阵疲惫, “朱谨。” 她低声唤道,透着一丝央求:“我精神不大好,也不知还能清醒多久,确定要将时间消磨在对峙上,而不过来说说话吗?” 她承认,她这般说有卖惨博取朱谨心疼的成分在, 可现在的朱谨犹如积蓄怒火的容器,稍有不慎便会炸开。 她知道她如今的模样有多可怜,昏迷几日水米未进,想来脸色会难看得很,只要朱谨看她,定然会心软,会退步, 四目相对,沈月布满血丝的眼底满是央求之色, 朱谨指骨收紧,泄气地将手中半截木柄扔在地上,踏着一地狼狈坐到沈月榻边,心脏酸涩到胀疼, 听说沈月醒来,他抛下正在议事的大臣,带着一直温着的吃食骑马匆匆赶来, 却不想一进门就听到沈月扎心的话语, 怒气掺杂着郁气在胸腔冲撞,他想质问沈月,为何能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放弃他,可看着满脸病容的沈月,这份火又被心疼压下, 屋内两人一人倚靠在床头,一人坐在床尾,一言不发,仿若两尊雕像。 凝香暗暗看了一眼,催促丫鬟赶紧将地面清扫干净,蹑手蹑脚地退出,将屋门合上,把空间留给两人。 不过靠了一会儿,身体便疲乏的受不住,沈月瞄了眼沉默的朱谨,率先开口, “朱谨,我方才说的话都是真心的,皇宫于我如深渊,终其一生都不愿踏足半分。” 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女人为了权利为了情爱去争夺,去厮杀, 只要进去,大半生的光阴都将困在其中,将男人虚无缥缈的宠爱当做命, 猜忌,算计,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这样的生活,只是想想便觉得让人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那我呢?” 朱谨抬眸望着沈月发问,狭长的凤眸染上绯色:“你就这么绝情地抽身离开,将我一个人抛弃在皇城?” “沈月,那我们过去相守的那些日日夜夜又算什么,无聊时的慰藉,亦或是解闷逗趣的调剂?” 低哑的嗓音发颤,朱谨眼睫微垂,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面上是克制的怒意, “沈月,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绝情。” 他以为草原相守的时光能让沈月改变心意,他以为能用自己的爱感化沈月,让她能坚定地选择自己, 可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沈月的心冷硬得如同石头一般,任他再怎么捂都捂不热。 “你凭什么如此践踏我的心!” 说到最后,朱谨话语中已然有咬牙切齿的痕迹, 他眼尾泛着艳丽的绯色,额角青筋随着他隐忍的情绪而跳动, “沈月,你说话!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好!” 凝望着朱谨失态痛苦的模样,沈月心被拧成一团,杏眸被水雾笼罩, “你很好,特别好。” 沈月轻声道,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她扬起下颌,望着头顶床幔刺绣,克制着不让眼泪落下, “可是朱谨,我怕皇宫,怕感情这种转瞬即逝的东西,” “你总说你可以给我一切,你可以在皇宫中护着我,不让我受到半分伤害,可你从未想过,我若是进了宫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 沈月撑起身,泪眼婆娑地望着朱谨,唇角勉强扯起一抹笑:“我只能被禁锢在小小一片院子中,过着日复一日能看到头的日子,我得谨言慎行,一言一行都要被规矩二字束缚,我要看着你在别的女人宫中进进出出,同她们做着最亲密的事。” 长睫再也兜不住泪水,眼眶泪珠顺着消瘦的脸颊成串往下落, 沈月抽泣着望着朱谨,杏眸被哀伤笼罩:“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会吃醋,如果我对你无情,那我在哪儿都一样,可朱谨,我动了情,失了智。” “这世上不是相爱就能在一起的,横在我们中间的从来不是爱,是现实。” “现实就是你拥有三宫六院,而我只有你一人,” “正是珍惜这份情,我才不愿让它被嫉妒,误会而侵蚀,与其与你走到互相怨恨的那一步,不如止步于此,将彼此最美好的一面刻在心中。” 沈月说得断断续续,一双泪目如同装了整个大海。 在朱谨印象中,沈月有许多面,狡黠,冷艳,运筹帷幄, 但他唯独没见过沈月哭得这么脆弱,消瘦的肩背颤抖,仿佛精致的瓷娃娃肩负千斤重担,要被压得裂开一般,如玉的身躯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痕, 他的阿月,因为他变得很痛苦! 眼霎时间变得通红, 朱谨倾身,将沈月紧紧禁锢在怀中,大掌扣住她后颈, 心碎裂成渣,洒落满地, “阿月,我怎么办......” 这些年,他早已习惯有沈月陪在他身边,只要看到沈月的身影,哪怕前方的路再崎岖再黑暗,他都心安,充满了勇气和力量。 可如今,他的月亮要弃他而去,将他一人扔在原地。 第398章 不太平 下颌抵着沈月额角,朱谨用力又克制地抱着沈月,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就不会分离。 “阿月,我究竟要怎么做?” 湿热的泪从下颌滴落,朱谨嗅着沈月发间的竹叶香,生出不知所措的情绪来。 看沈月难过,他心中难受, 可放弃沈月,他失魂落魄, 一时间,朱谨陷入两难境地,只能抱着沈月,试图让时间停留在此刻。 “朱谨,放手吧。” 沈月揪着朱谨胸口的衣衫,呼吸着他身上苦涩的沉香气息,眼泪汹涌, “我会过得很好,特别好。” “不进后宫而已,不代表我们就此生不复相见,当你苦恼之时,我依旧可以替你泡上一壶清茶,替你解忧。” “你在皇城,我的根就在皇城,只要你需要我,我始终是在的。” 朱谨沉默, 不论沈月再怎么劝解,他只是抿着唇,一言不发, 暗卫催促的信号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窗外天色发暗,朱谨开口, “你先好好养病,我明日再来看你,” 将沈月塞进被中,朱谨附身托着沈月侧脸,在她唇上印下清浅一吻, “太医说你的病是因为忧思过度,情绪大起大落引发了身体旧疾。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你先安心养病,等病好了,我们再好好商量。” “乖一些,我明日一忙完就来。” “朱谨!” 沈月拽住朱谨垂落在榻上的衣袖,哑声道:“明日别来了,即将登基,定然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别来了,我自己的身体我会好好养,你不用来。” 衣袖上传来的拉扯感让朱谨脚步顿住, 他垂眸,雾沉沉的眸底深不见底,让人窥探不到其中情绪, 转身,迎着沈月目光将她的手从袖上扯下塞进被中,他避而不答, “让你那个丫鬟炖些补品给你补一补,缺什么让高仲去宫中拿。” 匆匆交代,朱谨背影仓皇, 沈月指尖颤了颤,感受手背上残存的炙热体温,菱唇漾出一抹苦笑, 朱谨这个男人,固执得可怕。 虚弱的身体经不住长时间的劳累,沈月撑着用了药后,再度昏睡过去, 翌日,不出她所料,朱谨再度出现,身后还跟着沐倾雪, “不过几日不见,怎么将自己折腾成了这样!” 沐倾雪抢先坐到沈月身旁,拉着她冰凉的手,心疼道:“这次可不能再大意了,定要好好养病,将身子调养过来,万不能偷懒。” 沈月笑着应好,眸光上移飘向朱谨, 他面色冷峻,站在床头如门神一般。 寒暄几句,沐倾雪见沈月面露疲态,也不再打扰,关切几句后,带着女官离开,留沈月二人独处, 朱谨如锯嘴葫芦一般杵在床头盯着沈月一言不发, 直到沈月耐心即将耗尽,才吐出一句:“登基那日,我派人来接你。” 沈月拒绝:“我身子不适,就不去了。” 她望着朱谨,诚挚道:“恭喜你,得偿所愿。” 往后再也没有人会觉得朱谨功高震主,对他痛下杀手, 这一世,他安全了, 同样,她相信朱谨会是个好帝王,大景在朱瑾手中也会走向与前世截然不同的路, 朱谨从百姓中来,在边疆驻扎数十年,深知底层的苦楚,不会如朱轩禹一般, 朱轩禹自小生活在金字塔顶端,高居人上,生活满是繁花锦簇,看不到更想象不到百姓的生活, 两相对比,朱谨更有可能做一个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明君。 眸色暗了暗,沈月正色道:“愿你不忘初心,千古留名。” * 景元三十六年,四月初六,新帝朱谨登基, 一早沈月便被凝香唤醒, 宫中来的女官手捧托盘,抬着软轿出现在沈月院中, “安乐县主,女婢奉陛下之命,服侍县主更衣,请县主入宫。” 她就知道朱谨不会听她的, 沈月扶额,被凝香搀扶着坐到妆台前:“都进来吧。” 女官鱼贯而入,托盘中衣衫首饰样样俱全。 沈月目光落在外衫之上,招手示意女官上前,拉开外衫袖子,看清外衫上的纹饰后,她眉头一皱:“你确定这衣衫是陛下让送你来的?” 铬黄的外衫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上缀无数宝珠,在室内闪烁着耀眼光芒。 先不说上面的纹饰,单说这个颜色便犯了忌讳,黄色唯有皇帝,皇后,太子等皇宫中的正经主子才能穿, 朱谨虽然让人送来的不是明黄色,但也绝对不是她能穿的! 更何况上面的凤凰纹饰,更是皇后皇贵妃才能穿着, 朱谨让她穿这身进宫,不仅将她架在火上烤,还落了沐倾雪和定远王府的面子。 手指松开,任由外衫跌回托盘,沈月冷脸拒绝:“这衣衫我不能穿,我有县主冕服,就穿那个吧。” 女官面露难色:“可这是陛下旨意。” 沈月抬眸,直直盯着女官,冷声道:“这位姑姑瞧着也是宫中的老人,难道不知这个颜色早已犯了忌讳?” “这......陛下宠爱县主,何来忌讳之说。” 女官眼神游离,吞吞吐吐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既然是陛下所赐,应当无碍......” “应当无碍?” 杏眸眯了眯,沈月盯着女官变换的面色,脸色骤然发沉:“凝香,让人将这女官捆了,等今日典礼结束后,将她送给皇后娘娘,不用多说,就将今日一切转述即可。” 凝香早就听着女官话语有些不对,听沈月吩咐将女官捆起来,当即应声,高声唤来侍卫。 女官面色惊慌,强装镇定道:“安乐县主这是作甚!女婢奉陛下之命来给县主送赏赐,县主竟敢让人将女婢抓起来!” 沈月不耐烦地掀起眼帘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无需多言,赶紧堵了嘴拖下去!” 女官从进门开始就明里暗里劝着她穿这身衣衫,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想挑起她和沐倾雪的矛盾, 不仅是今日的女官,提议朱谨给她送这身衣裙的人,也定然是有其他心思掺杂在其中, 都知道朱谨对她有情,今日这出就是拿捏着朱谨心思,一石二鸟, 只要她穿着这身出现,哪怕什么都不做,幕后之人的目的便达到了。 沐倾雪若是大度地不去追究她穿假凤袍之事,那沐倾雪皇后威仪便会受到影响, 一旦沐倾雪和定远王府因为假凤袍之事对自己动手,那朱谨定然会护着她,与定远王府对上, 沈月揉着胀疼的眉心,嘴唇崩成一条直线:“不需要等结束,现在就派人给皇后送信,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告知。” 目光冷凝,她眼底浮现忧色, 今日恐怕不会太平! 第399章 登基封后大典 沈月处置完领头女官后,余下的女官纷纷低眉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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