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先生从椅子上起身,躬身劝阻:“殿下如今万金之躯!怎么能为一个女子以身赴险!明日就是您的大婚之日,今日出事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殿下三思!属下也觉得其中有蹊跷,也许是太后一脉的人想借机引您过去,埋伏于您!” “殿下!万万不可啊!” 劝阻的声音此起彼伏,朱谨眉眼越发阴沉, “咔嚓!” 手下的椅背被捏碎,朱谨咬牙望着面前拦了一排的人,揾怒道:“让开!” 冯先生低垂着头,态度虽然绵软,但脚步依旧稳稳地挡在朱谨面前:“殿下,您万金之躯,需得为追随您的人考虑啊!此时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之前的一切谋划就都功亏一篑了!” 朱谨太阳穴突突地跳,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话, 理智告诉他,确实不该去, 可那是沈月!陪着他走到现在的沈月! 听霜听雨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他了解,没有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们绝对不会发出信号, 黝黑的瞳眸酝酿着风暴, 朱谨望着面前乌压压的人头,只觉身上戴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呼吸逐渐粗重,死一般寂静的书房陡然响起不一样的声音。 “冯先生,老夫与你意见相左。” 正德先生端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站起身对着朱谨拱手:“我们追逐殿下为的是殿下有仁帝之姿,义盖云和!” 他抵拳轻咳,目光幽幽:“于公,居安也是殿下的谋士,为殿下也立下不少功劳,于私,居安与殿下相识于微末,古有糟糠之妻不可弃,居安虽与殿下没有夫妻之名,但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皆胜过正妻之情意,” “老夫托大敢问冯先生一声,若是殿下对居安都置之不理,你日后可能放心?难道不担心殿下卸磨杀驴?” 正德先生一番话下去,原本站在冯先生身后的人有部分开始动摇, 朱谨目光微缓,望了眼周围的人,向前一步:“莫非诸位想要无情无义的帝王?本王既然去了,自然会做好万全之策,本王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定然不会葬送了自己。” 二人一搭一和, 朱谨向前一步,就有人挪开一步,到了后面,除了挡在最面前的冯先生,再无人阻止。 “冯先生,有何高见?”朱谨低垂眸子盯着冯先生,眼神冰冷, 冯先生努努嘴还想说什么,被正德先生拉着胳膊扯到一旁:“殿下,他就是腿麻了,您定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莫要耽搁了明日的大婚。” 朱谨颔首,带着听风与暗卫直奔定远王府。 朱谨生怕沈月出事,来不及从正门走,直接从院墙翻进,一路直奔沈月居住的院落, 刚一靠近,青草香中血腥气味刺鼻, 朱谨脸色一变,薄唇霎时间失去血色,翻墙而入,护卫的尸体在院中四处横斜, “阿月!阿月!你出声!” 明知道紧闭的房门有埋伏,朱谨顾不得其他,直奔房门,用力踹开, “嗖嗖嗖!” 泛着幽幽蓝光的箭矢接二连三从室内射出,朱谨眸光一凛,脚尖向后滑退的同时,手中长刀转动组成一个刀盾,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打落, “爷!小心!” 听风紧随其后带着暗卫将箭矢一一打落,而后拦住想要重新冲进去的朱谨:“爷!属下先进去!确定无误后,您再进来!” 朱谨握着长刀,脸色铁青的站在一旁,看着听风带着暗卫小心踏进室内, 心脏像是被大掌捏紧, 沈月究竟去哪儿了?是死是活? 凌乱的脚步声从室内朝外冲来,朱谨心提到嗓子眼,忍不住挪动脚步朝门口冲去:“怎么样了?” “爷!听霜听雨在里面!” 听风抱着重伤的听雨出门,脸色难看:“夫人被他们带走了!” “是拓跋靖!拓跋靖带走了夫人!” 听霜被两个暗卫架着,脸色惨白,她仰起头,眼神愧疚:“爷快派人去追!方才走没一会儿!不到一炷香!如果速度快,应该还能抓到!” “拓跋靖!” 朱谨咬着牙关,身上一瞬间杀意凛然:“听风!立刻派人去包围使团的驿站!哪怕抓不到拓跋靖也要把使团的人留下来!” “喏!” 听风小心翼翼将听雨放下地上,点了一行暗卫正欲翻墙而出,直冲驿站, 却不想提气到一半,体内气息陡然紊乱,从墙头一头栽落下来, 而他身后的暗卫,也出现同样的症状,纷纷下饺子一样摔落在墙边。 第289章 目的 望着摔落下来的暗卫和听风,朱谨脸色铁青,指尖微抬示意众人屏息凝神。 “退回防守,让院外等候的进来警戒!” 进来之时,他留了一部分人在定远王府外面,将定远王府层层围拢,以免有刺客逃走。 这会儿他们都中了毒,想来埋伏的刺客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 朱谨说着自己也尝试运气,却发现经脉如同被强制堵住一般,根本难以聚气,而随着他强行运气,经脉顿时感觉胀疼,仿佛要崩裂一般。 未等外面的暗卫赶进来,早已埋伏好的黑衣人已经手持短刀蜂拥而至。 好在朱谨身边的暗卫都是身经百战之士,仅仅因为没有内息慌乱一瞬后,就立刻几人围拢倚靠招式身法同黑衣人缠斗起来。 朱谨握着长刀站在人群正中,阴鸷的眉眼流出骇人杀意, “杀!留两个活口!” 言罢,他手中长刀挥舞,大开大合的招式让围杀的过来的黑衣人一时间难以近身。 院中一切都落入不远处屋顶上的人眼中, 拓跋靖扭着沈月手腕,碧绿眸底闪烁着兴味的光, “向来冷血冷情的杀神竟然也会被情爱所累,一时间本王都不知道该不该夸你厉害,竟然能让朱谨那个没有感情的人动心。” 上挑的尾音透着讥讽,沈月被掐着下颌,只一眼就在人群中掠见朱谨奋力拼杀的身影, 院中被拓跋靖放置了迷香,朱谨动作明显滞后,一时不察腰上被短刀横过,血色顿时染红了青色长袍, 眼底血丝弥漫,沈月牙关紧咬口中的布料,目光晦涩。 在拓跋靖请她看戏的时候,她有一瞬间以为朱谨不会来, 这么明显的陷阱,朱谨不可能不知道,他明日就要大婚,完全没必要来冒这个险。 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心脏像是被无数银针扎过,密密麻麻的疼痛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传递到四肢, 晶莹挂在长睫随着沈月眼睛眨动滴落在青色瓦片上在尘土中砸出一个个水坑, 被制住的双手背在身后,指甲掐入掌心,细密的钝痛让大脑保持清醒, 她紧张地望着场中的状况,心中暗暗祈祷朱谨能平安从包围圈冲出去。 虽说没了内息,但朱谨毕竟是战场上厮杀多年的老将,一举一动皆是冲着黑衣人要害去的杀招,虽说是落了下风,但至少一时间性命无忧。 这时,大批的侍卫也跟着冲进定远王府,拓跋靖咂嘴,不满道:“真是可惜。” 拓跋靖这般嚣张的同大景撕破脸皮,莫非是要反了? 前世拓跋部落却是反了,不过是在一年以后,如今竟然是提前了吗? 为什么?促成他提前的契机莫非就是宫中人? 沈月眉眼微动,下一秒刺鼻的气味在鼻间出现,长睫颤动,她瞬间失去意识。 ...... 再醒来是在颠簸的马车上,凌乱的马蹄声在车厢外, 略听了一番,绝对有几十个人。 头胀痛得像是要裂开,沈月抬手,想揉一揉,却发现胳膊仿佛有千斤之重,别说是抬手,就连动一动手指也万分费力,显然是被下了药, 杏眸晦涩,沈月舔了舔干渴的唇瓣,张口呼喊:“来人......”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她从嗓子干渴的程度来判断,绝对有一天半左右。 干渴的喉咙中仿佛有沙砾,一开口就磨得喉咙沙沙的疼,如同被磨破皮一般,泛着血腥味。 虚弱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马蹄声中,沈月挣扎地抬起头,想要再叫一声,却因为剧烈的动作眼前发黑, 她自知如今自己的声音想要穿透马蹄声传到别人耳中格外困难, 可如今的她再不吃点东西绝对会饿晕过去。 环视车厢一圈,沈月将目光落在马车角落的小几上, 探过脚尖勾住小几桌腿用力一勾,小几晃了晃又重新稳在原地。 沈月咬着唇,杏眸微眯, 马车上的小几都有凹槽固定,想要将小几绊倒依着她如今虚弱的腿上力道显然是无法做到。 重新将脚尖勾住桌腿两腿夹紧,沈月闭上眼,用力将身体侧翻, “嘭!”“唔!” 随着小几翻倒砸在车厢上, 沈月趴在地上,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一般, 她张着嘴,一下又一下地喘着粗气,试图让眼前的黑雾褪去。 车辕轻轻一斜,沈月抬头,就见拓跋靖掀开车帘钻了进来, 许是出了京都,他如今不再伪装,深黄色的长发被编成一串串辫子垂在脑后,上面点缀着镶嵌宝石的小银环, 颜色鲜艳的骑装织着草原部落独有的纹饰,只是看着就仿佛让人闻到草原的青草香味。 “我要喝水。” 沈月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杏眸直勾勾地望着拓跋靖:“还要吃东西。” 只有吃饱了,她才有力气思考下一步的路怎么走, 她不会天真地认为拓跋靖将她带出京都只是为了报复朱谨,如果只是想要让朱谨痛失所爱,拓跋靖大可将她的尸体扔到朱谨面前, 他多此一举冒险将她抢出来,定然是有其他原因。 不论怎么样,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吃东西喝水,让自己保持好状态,迎接接下来的危机。 短短一瞬间,沈月望着走到她身旁坐下的拓跋靖,心思在脑海中转了个圈, “你再不给我吃的我就要饿死了。” “还真是能折腾。” 拓跋靖轻笑一声,拎着沈月衣领将她从地上扯起来歪靠在车厢上, 随即扯下腰上的水囊用拇指顶开盖子如逗小狗一般将水囊悬在沈月唇上:“喏,喝吧。” 细小的水流打在脸上,让昏沉的大脑有一瞬间清醒, 凝望着拓跋靖轻蔑的动作,长睫眨动间,沈月杏眸划过一抹冷意,下一秒眼底冷意转瞬即逝,再抬眸只剩下惊魂未定的恐惧, 顾不得水流打在脸上后将领口的衣衫全部打湿,她奋力仰着头,张着嘴接着水囊倾倒下来的水,快速吞咽。 随着甘甜的水划过喉咙,刺痛的嗓子得到舒缓。 胃饿得没有知觉,沈月不敢喝太多水,生怕一会儿呕吐,她闭着眼睛别开脸:“够了。” 水流戛然而止,沈月睁开,湿漉漉的长睫挂着细密的水珠,琼鼻绯红,粉唇晶莹,狼狈而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睛望着拓跋靖,弱弱道:“有吃的吗?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都可以。” 拓跋靖唇角勾起,慢条斯理地将水囊收在腰间:“自然有,本王早就为你准备好了。” 他屈着两个手指放在唇边,清脆的口哨声直入云霄, 随着拓跋靖的哨声响起,车厢壁被敲了敲。紧接着车帘被掀开,一个小布包被递了进来, 拓跋靖瞄了眼沈月,从布包掏出一个黑漆漆的饼子放在手中掰下一小块递到沈月唇边:“吃吧,本王特地给你准备的。” 特地给她准备的饼子? 沈月眸子动了动,垂眸盯着饼子,柳眉紧蹙, 刺鼻的酸味不断从饼子上传来,隔得近了,她还能清晰地在饼子上看到粗犷的树皮。 瞳眸一凝,她脑海快速划过一抹光, 费尽心思绑了她, 还特地给她准备的树根饼, 拓跋靖是来报复她的! 她重生后为了削弱草原部落的实力,让人用养殖兔子的阳谋来毁坏草原部落的草地, 算着时间,如今的草场已经开始枯黄,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 她咽了口唾沫,抬眸盯着拓跋靖,试探道:“堂堂拓拔部落三王子,就给俘虏吃这个?” 拓跋靖倾身向前,碧绿的瞳眸望进沈月眼底,冷笑:“居安夫人不是猜到了吗?你送草原的大礼,如今也该验收成果了!” 第290章 交错 “拜你所赐,我草原的子民只能用草根果腹,他们吃得,你也定然能吃得,若不吃你就饿死吧!” 拓跋靖的阴狠的目光看的沈月头皮发麻, 她抿着唇,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对策, 可想来想去,都是个无解的局,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能做的就是先隐忍,积蓄实力, 拓跋靖特地给她准备这个饼子,无非是想看着她吃下,泄愤罢了。 垂下眼帘盯着唇边的黑漆漆的饼块,沈月张嘴一口咬下, 干巴巴的饼子如铁块一样咯的牙生疼,她用力咬下,却只是在饼子表面留下两个牙印。 头顶是拓跋靖的冷哼, 沈月极力忽视舌尖传来的酸涩苦味,重新含住饼子啃咬, 粗糙的草根被碾碎混在不知名的糊糊中,刮得口中皮肤刺痛,古怪的味道让人作呕, 她胡乱嚼了两口,梗着脖子将食物咽下去,拳头大小的饼子,沈月吃了一个时辰, 没等拓跋靖掰下下一块,她突然身体前倾,方才吃进去的东西混淆着淡黄色的清水全部吐了出来。 虚弱的身体,就连呕吐都是超负担的存在,沈月趴在拓拔靖膝上,后背痉挛, 酸臭的气息瞬间席卷整个车厢,拓跋靖剑眉紧蹙,捏着鼻子露出一抹嫌弃之色。 沈月偏过头,圆溜溜的杏眸因为呕吐的剧烈动作变得充血,她勉强扯了扯唇角:“还望三王子将我扶起来,我还能继续吃。” 许是沈月的模样太过可怜,也可能是因为沈月的太过顺从让报复的过程变得无趣,拓跋靖陡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掀开车帘吩咐队伍停下, 他拎着沈月钻出车厢,将沈月扔到马背上,自己翻身上马。 沈月被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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