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草民居安,恭迎晴雪郡主。” 金丝细线绣制的牡丹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随后缓缓降落,轻盈地定格在眼前, 沈月手被虚虚托住,沐倾雪沉静的音线透着威仪, “本郡主只是来探望故友,无须此等阵仗。都起来吧。” “喏!”众人齐声应诺, 沈月站起身,目光与沐倾雪相撞, 没有愤恨,只余满眼疲惫, 她第一次见沐倾雪穿女装是在雁门郡的卫所,当时余夫人给沐倾雪准备的是轻便的袄裙,沐倾雪未施粉黛,容颜清丽,犹如山间清泉,纯净而灵动,浑身上下透着灵动乖巧, 如今,她倒是像被禁锢在郡主的壳子里, 紫色圆领袍用金线勾勒云纹,高耸发髻上的掐丝七宝玲珑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威严有余但却失去了少女的娇俏灵动, 沐倾雪不说话,沈月心中忐忑更甚, 引着她往准备好的暖阁走, “不知郡主喜欢什么,草民着人准备了樱桃酪饮,荷花饼........” 沐倾雪低垂着眼眸,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缓缓行至暖阁门口,她终于开口,声音清冷而疏离:“本郡主有事需与居安公子单独商议,你们便在门口候着吧。” 随行的侍女们听令在门外驻足,她们默契地放下暖阁的帘子,将外界纷扰的目光隔绝开来, 仅仅是一瞬间的恍惚,沐倾雪已经走向沈月。 她停在距离沈月两步之遥的地方,静静地站立,长睫眨动,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突然间悄无声息地从她白皙的脸颊上滑落, 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就那么静静地凝视着沈月,任由泪水默默地流淌, 无声的哭泣,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加令人心疼 沈月被她的泪水砸得有些发蒙,手慌乱地抬起又落下,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手足无措地从袖中拿出帕子递过去,轻声叫着沐倾雪的名字:“郡主,你......谁这么大胆敢给您委屈受?” 难不成她女儿身的事情真的被摄政王府的人告诉沐倾雪了?沐倾雪才气得哭成这样? 这样一想,她手颤了颤,不免有些心虚, “居安,为什么女子就非得嫁人?” 沐倾雪垂眸盯着沈月手中的帕子,唇角溢出一丝颤音:“不嫁人不行吗?” 沐倾雪话音落下后,沈月提起的心落了下来, 原来还是不想嫁人,心里面憋屈的难受, 她轻声试探:“郡主可有见过摄政王?” 沐倾雪头摇了摇:“我谁都不想见,也谁都不想嫁。” “郡主不妨先见见,摄政王是个不错的人,” 心闷得喘不过气, 沈月唇角绷直,将帕子往沐倾雪面前递了递:“他为人正直,心系天下,面目也并非你想象中的粗鄙丑陋,你嫁给他,日后定不会受委屈的。” 说完,沐倾雪像是被说动一般,探手来拿她手中的帕子, 微凉的指尖触及掌心,兀地握紧沈月的手腕, 环佩脆响中,沈月杏眸瞪地溜圆, “居安你好狠的心。” 沐倾雪紧紧抱着沈月,抬眸望着她精致的侧颜,泪眼婆娑:“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却还要将我推给摄政王,谁都能对我说这句话,唯独你不能。” 她踮起脚尖将头埋进沈月脖颈,哽咽道: “你当真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母亲说我们这样的人想要嫁给喜欢的人难如登天,能与未来丈夫相敬如宾便已是上天垂怜。可凭什么?” 热泪滴进脖颈烫得惊人, 沈月感到自己后背衣裳已被汗水浸湿, 暖阁明明放了冰盆凉爽不已,但她却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煎熬倍至, 她在沐倾雪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不愿意被左右姻缘,不愿意被当做筹码嫁给另一个人, 她如今确实不由人左右婚姻了,可真就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吗? 沐倾雪哭得狠了,沈月怕她哭晕过去, 将手附在她肩上轻拍安慰,唇角笑容涩然, “两情相悦共白头这样的姻缘恐怕只存在于戏文之中,你喜欢的人,不一定喜欢你,喜欢你的人,你不一定喜欢,纵使两情相悦,身份地位又会在中间阻拦。” 情这一字本就是世间最难解的题, 谁也交不出完美的答卷, 沈月感叹的话落在沐倾雪耳中,便成了她不敢面对沐倾雪情意是因为两人悬殊的身份地位, 沐倾雪眼神陡然亮起来,捧着居安的脸,眼底满是祈求: “你不需要担心身份地位,居安,我愿意跟你走!不管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沈月本想铺垫,托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却没想沐倾雪生出了同她私奔的心思,连忙解释:“郡主,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 若是再任由沐倾雪误会下去,恐怕会酿成大错, 沈月心一狠,将她的手拽下来握住:“郡主跟我来,” 二人行至屏风后, 沈月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愧疚道:“郡主,居安与旁人一样,都是卑劣之人,我...我骗了你。” 她垂眸解开腰带:“郡主,抱歉,” 第144章 刺伤 外袍散落, 沈月的手却未曾停顿,她果断地解开内衫的纽扣,一层层的衣物逐渐展现,最终露出贴身紧裹的裹胸。 一层又一层的棉布将傲人的胸围勒的扁平, 她抬起头,望向面前的人,手指轻轻划过自己喉间的喉结,眼中满是无奈与怅然, “隐瞒郡主实在是情非得已,居安有必须要做的事,不得已才女扮男装行走,与郡主相遇实在是意外,还望郡主饶恕则个。” 在昏暗的光线下,沈月那精致的眉眼仿佛带着一丝妖异之美。 她轻轻摇散一头长发,逐一取下脸上的伪装部件,露出了原本的面容。 原本的剑眉在卸下伪装后,变得细长而柔和;高挺的鼻梁也卸去了硬朗的线条,变得精巧而挺翘。她的面容在柔和的光线中显得更加温婉动人,却又带着几分坚毅与不屈。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原本文弱的男子逐渐蜕变,化为一位清丽的女子,沐倾雪瞬间惊愕地捂住了嘴巴,瞳孔剧烈地震颤, 她的脚步踉跄,猛地撞向了旁边的屏风。 眼见着沐倾雪即将摔倒,沈月急忙伸出双手,想要将她扶住, 然而,沐倾雪却像是触电一般,猛地甩开了她的手。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沈月的手被狠狠地甩开,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别碰我!” 沐倾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沿着脸颊缓缓流下。 她倚着墙滑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喘息, “你是女的!你怎么能是女的!” 沐倾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和绝望,她抬起头,望向沈月,眼中的光芒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呵呵,可笑,我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郡主要打要罚我都认,我并非有意想欺骗郡主,这些时日我也一直在想怎么跟你坦白,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沈月看着沐倾雪痛苦的表情,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她知道这个秘密揭露对沐倾雪来说是巨大的打击,可纸包不住火,这个秘密迟早有被揭露的一天, 她是女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跪坐在沐倾雪面前,低垂着头:“郡主,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能让我的居安回来吗?” 沐倾雪红着眼,眼底布满了红丝,伸手揪住沈月的裹胸,将她猛地拽到面前恨声道:“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人,竟然是个骗子!可笑!荒谬至极!” “抱歉,” 沈月注视着沐倾雪,眼中藏匿着无法言喻的愧疚。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除了那句单调的“抱歉”之外,竟再也想不出任何合适的词汇来安慰对方,或是为自己辩解, 沐倾雪的脸色阴沉,声音冷冽如冰: “现在道歉有用吗?看着本郡主像小丑一样追着你跑,你心中很得意吧?方才有一瞬间,我真的想杀了你!” “居安任你处置,” 沐倾雪背靠定远王府,又即将成为摄政王府的女主人,若是被她恨上,日后处处针对,自己的路会很难走, 唯有现在让她将心中的这口怒气发泄出来,日后才不会旧事重提。 依着二人之前的情谊,沐倾雪定不会真的杀了她, 沈月闭上眼, 她承认自己卑劣,这个时候还在算计, 可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步,处处如履薄冰,决不能再树一个强大的敌人。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沐倾雪猛地站起身,目光在四周搜寻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任何类似匕首的锋利之物。 怒极,她一把拔下金簪,紧紧地握在手中,感受着那尖锐的触感,心中的愤怒和仇恨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望着跪坐在地上仰望着她的沈月,心中爱恨交织,咬牙发狠道:“居安!你骗了我!死不足惜!” 她高举金簪朝沈月冲去, 沈月依旧抬眸望着她,唇角缓缓扬起笑意, 阻塞感从手中传来,沐倾雪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根深深陷入血肉的金簪,脸色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变得苍白如纸。 她惊恐地尖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倒, “郡主?郡主您怎么了?” 侍女听见惊叫声忍不住出声询问,身影紧贴着屋门,只要沐倾雪有一丝的不对,她们便会立即冲进来, 胸口抽疼,微微一动便有鲜血顺着伤口渗出, 沈月眸色暗了暗,忍着疼上前扶起沐倾雪: “郡主再不出声,您的丫鬟就冲进来了,” 她上身只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布条,露出前胸,此刻金簪陷入锁骨下方的血肉中,簪尾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腥红的血与橙黄的金交相辉映,刺得人眼睛疼, 沐倾雪紧抿着唇,唇瓣微微蠕动,大脑一片空白。 眼见侍女等不及要推门而进,她瞄了眼沈月如今的模样,用力掐住手心稳住心神,高声道:“本郡主无事,只是被蚊虫咬了下,” 安抚好丫鬟, 她颤着手悬在沈月伤口上方,想碰又不敢, “你为何不躲!”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居安明明是能躲开的! “本就是我做错了,要杀要剐随郡主处置,” 沈月唇角微扬,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郡主若是不解气,不妨刺的再深入一点,我受得住。” 她唇瓣微白,眼尾泛着晕红,扯起唇角一笑,整张脸透出一抹病态的美感, 饶是知道沈月是女儿身,沐倾雪心还是猛地颤了颤, 心乱成一团乱麻,她猛跺脚,红着眼落荒而逃。 房门“吱呀”一声, 沈月浑身劲头卸去,仰躺在地面上苦笑,眼睫湿润,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哪怕是因着愧疚,沐倾雪定然也不会追究骗她这件事了, 可惜,她失去了一个好友, 抬手拔下金簪握在手中,她闭眼任由自己放空, “若不是瞧见你胸口的起伏,我还以为你死了。” 骤然出现的声音恍若惊雷,沈月猛地睁眼, 第145章 沈二未毁容前的容貌 熟悉的嗓音透着嘲弄, 沈月骤然提起的心松了下去,晃悠悠撑着盘腿坐起,这才发现沐倾雪走的时候门一直维持着大敞, 此刻,潘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环抱着双臂,斜倚在门框上,目光深邃而复杂,表情中带着一丝怔忪, 细碎的光晕透过窗棂,如流水般洒进室内,斑驳的光影在地板上跳跃,为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灵动。 沈月盘腿坐在地上,细软的发丝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覆盖了她漏出的大片肌肤, 她一腿屈起撑着下颌,精致的眉眼第一次完全展现在人前, 新月般的柳眉弯弯,杏眸明亮,琼鼻挺翘,红唇饱满,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微微上挑的眼尾透着几分清冷,抬眸望向人的那一瞬,深棕色瞳眸幽沉,流盼间勾魂夺魄,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想要探究内里的风采, 潘阳手臂缓缓下垂, 心跳似乎停了一拍,而后如擂鼓般疯狂震动, 双脚不听使唤向沈月走去跪坐在她面前,凝视着她娇媚的面容,潘阳眼中的光芒渐渐变得灼热, 他素善丹青,仅看沈月的骨相便知道她应当是极美的, 他也曾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她的模样,甚至在宣纸上描绘过她的五官。 然而此刻,当他面对沈月的真正面貌,却突然觉得那些纸上的画像,连沈月的半分神韵都未能捕捉。 “这幅容貌,你掩藏起来是对的。”潘阳喉咙发干, 沈月若是以这副模样入京都,定然已经被某人藏入府中,当做一个取悦自身的花瓶,失去自我。 他目光下移,落在沈月锁骨下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上,眉宇间不禁紧蹙, “沐倾雪本非那种睚眦必报之人,你也并非有意隐瞒,好生解释想必她也能理解,何必要真的让自己受罪?” “我知道她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但我不敢赌,” 女子的心思难以捉摸,因爱生恨的例子不少, 七情六欲,情在欲之前,比欲望更要浓烈。 理智理解是一回事,可情感上的愤恨谁又能说清? 沈月扯了扯唇角:“我不敢去赌那剩下的一丝可能,一个伤换一个安宁,挺划算的,” 潘阳的唇角紧绷成一条直线,起身走向屏风后,捡起地上的外袍回转为沈月披上:“确实划算。” 沈月微微一怔,抬头看向潘阳,眼中满是疑惑:“你怎么会来?” 一般情况下潘阳都在梅邬且不怎么出门, 今天不请自来这还是头一回, 沈月眺着潘阳复杂的脸色,慢悠悠系着腰带:“这不像你的作风。” “我听说晴雪郡主来找你,忧心会出事,便想着来看看,” 潘阳狼狈地挪开视线,耳根微红:“潘家同定远王府有些交情,若真有什么还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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