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掠过被自己扯坏的衣襟,沈月心虚地别开眼,解下披风替朱谨盖上:“届时我会寻件衣物一同带过来......” 织锦披风带着女子身上的暖意, 沈月背影即将消失在洞口时,朱谨指尖勾勒系带,淡淡道: “多谢,今日之恩来日必当千倍奉还。” 沈月脚步顿了顿,眼尾攸然发红, 前世朱谨也曾这样许诺,而他也以倾尽所有为代价做到了。 唇瓣颤动,她加快脚步狼狈逃离。 确定朱谨看不见后, 沈月坐在水潭边, 少女杏眸桃腮,发丝凌乱,白颈明晃晃印着乌紫手印,瞧着分外娇弱可怜。 望着水中倒影她心绪纷杂。 算着时辰,沈家应当已接到她被烧死的消息,只要她不出现在人前,日后沈家再无沈月, 可是,忘记前世种种,任由沈毓婉和朱轩禹在京都荣华安乐,自己真的甘心吗?! 被烧死前,沈毓婉虚伪,朱轩禹的绝情的模样出现在水面。 恨意在胸腔搅动,沈月浑身颤抖, 自是不甘的! 沈家必回! 她要亲眼看着让沈毓婉失去所有! 玉指点上水面,涟漪掠过之处,美艳倒影四分五裂,她眸子半眯。 朱轩禹自春日踏青后对自己这张脸念念不忘, 他是太子,若要强娶,如今的自己毫无反抗能力。 倒不如同前世一样,顶着罗刹面行事反而方便! * 站在院外, 柳嬷嬷悲戚的哭喊声震耳欲聋, “二姑娘啊!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叫老奴怎么活!您将老奴一起带走吧!” “活不成,那嬷嬷就去死吧。” 沈月掩面从暗处走出, 望着柳嬷嬷惊恐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现成的火,跳进去也就半盏茶的事。” “二姑娘!!!” 柳嬷嬷见鬼一般惊叫:“您不是........” 防止沈月被烧醒,她特意加大蒙汗药的量,她怎么可能活着出来?! “见到本姑娘活着,嬷嬷瞧着很失望呀。” 对上沈月嘲讽目光,柳嬷嬷方才惊觉失了态, 连滚带爬跪到沈月面前,盯着她脸上血迹斑驳的面巾目光闪烁:“姑娘伤着哪儿了?!老奴这就去为您寻找大夫!” “站住!” 柳嬷嬷急着想报信的举动看得沈月讥笑不已, 一记窝心脚将她踹到在地,随手点了两小厮:“将这背主的老奴才给本姑娘捆起来!” “喏!” “姑娘!老奴在沈家伺候几十年,怎会背主!冤枉啊!” 柳嬷嬷满脸泪意唔唔挣扎,俨然一副被冤枉的模样, 啧,执迷不悟! 沈月戴好帷帽,蹲在被堵住嘴的柳嬷嬷面前,娇软嗓音透着无尽幽冷:“嬷嬷昨夜端来的药里放了什么,本姑娘可一清二楚!” 算计被揭露,柳嬷嬷瞬间像是被抽去脊梁瘫软在地上,面色同死人一般。 沈月矗立在原地,唇畔扬起冷峭弧度, 她惯来是个记仇地,柳嬷嬷既想看她被烧死! 古人云投桃报李, 自己又怎能不成全柳嬷嬷呐~ “秋日寒凉,来人,打断柳嬷嬷手脚送她去火里暖和暖和!” “唔....唔!!!” 木棍落在四肢,骨骼碎裂。 柳嬷嬷在火场中的哭嚎伴随火焰噼啪在黑夜中格外渗人。 轰隆一声巨响, 主屋房梁砸落在地上惊起一片黑云,惨叫声戛然而已。 沈月转身扫过跪成一片的仆人, 目光落在角落浑身焦黑的小丫鬟身上, “凝香,” 她轻唤,眼眶微微泛红, 当她被要求祭天时,众人皆拍手叫好,恨不得她早些死去。 唯有凝香护在她身前,被御林军一刀斩杀, 傻丫头,明知前方是死路却还要为她挣一线生机。 如今她回来了,必要让凝香幸福安康,儿孙满堂! “姑娘,奴婢身上脏。” 伸出去的手被躲开,凝香笑得腼腆:“别污了您的手。” 落空的指尖微屈,沈月凝视着她:“日后你就是我身边的大丫鬟,” “凝香你记住,你是我的人,谁若是欺你辱你,本姑娘必扒了她的皮!” 她声音微抬,有意敲打院中下人:“都仔细瞧着柳嬷嬷,这便是不忠之人落到本姑娘手中的下场!” 吩咐下人将院子守好,她点了个小厮低语。 做完一切,沈月看向东方杏眸微眯:“凝香,同本姑娘一起去东厢房瞧瞧长姐,” “是。” * 东厢房因起火乱成一片, 沈月带着凝香穿梭在来往的婆子中,一眼便看见人群中举着镜子崩溃的沈毓婉。 她那头引以为傲的长发被烧毁大半,剩余半截翘在肩头,分外滑稽。 大景重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女子断发唯有夫丧! 若宫中得知沈毓婉长发尽毁,她还能选上太子妃吗?! 沈月唇角弯了弯,眸底阴寒一片。 若宫里知晓,别说太子妃,就连东宫她沈毓婉也进不去! 扫过一旁被烧成焦炭的丫鬟尸体, 沈月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沈毓婉崩溃打骂院中丫鬟, “为何不早些救我!为何不早些发现起火!” “姑娘......二姑娘来了........” 沈毓婉脸色剧变,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眨眼间,恢复成人前那副端庄温婉的模样,但眼底的怨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二妹妹怎的来了?” 沈毓婉在嬷嬷伺候下戴上兜帽,迎上来关切道:“院中失火你可有受伤?你......你怎么戴着帷帽?!” “二妹妹莫非伤了脸?!可别吓长姐!快给长姐瞧瞧!” 沈毓婉虚伪模样同前世重合,瞧着她眼中难以遏制的喜色,沈月指尖陷入手心, 避开面前的手,沈月恨声道: “阿月前来只为一事,请长姐一同报官!选妃在即,定是嫉恨沈家的霄小纵火,意图毁去你我二人!” 报官二字一出,沈毓婉面色难看:“不能报官!” 第4章 命不好 拢紧兜帽,沈毓婉举起被烧伤的胳膊,温声细语劝慰:“你疼,长姐又如何不疼!长姐知晓妹妹心中怒气难平,可我们毕竟是女儿家又即将参选,若报官必会惹得街头巷尾议论,有损名声,” “如今伤了容貌,我还怕什么名声!” 沈月手抚帷帽咬牙切齿道:“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本姑娘也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这.......院中皆是家生子,” 沈毓婉拍着沈月手背唉声叹气:“二妹妹,虽说真相伤人,但长姐只能做这个恶人,听婆子说火是从耳房先起,多半是秋日干燥,落叶飘进屋内引起火星。” “不可能!定是有人要害我!这官本姑娘非报不可!” “二妹妹莫要置气!大夫已在来的路上,如今治伤才是首要!” 沈毓婉拖住沈月,心知她必然要出口气才能老实下来:“长姐定替你做主!” “来人!将二姑娘房中值夜的丫鬟婆子全部拿下!拖到院中打死以儆效尤!” 前世也是这般, 沈毓婉以替她出气为由头将西厢房丫鬟婆子打杀干净,来个死无对证。 帷帽下的唇角弯了弯,沈月扯下腕上手,冷冷道:“我院中之事便不劳长姐费心了,既然长姐不愿,我便自己去!” 沈毓婉没想到沈月油盐不进, 慌乱中顾不上其他,急忙跟在她身后往西厢房去。 沈月余光瞥见她追过来的身影,嗤笑一声让人将院门从内锁上。 沈毓婉必然会防着自己报官不敢离开, 吓得她站一站,吹吹冷风也是活该。 院外絮絮叨叨的劝慰声中, 沈月命人收起纸笔,裹紧毯子窝在圈椅中闭目养神。 一个时辰后, 西厢房外骤然响起急切浑厚的男声。 “婉婉怎么坐在门外?阿月呢?!” “父亲可算来了!您赶紧劝劝二妹妹吧!她有些魔怔了!” 沈毓婉声音沙哑迫切:“院子意外起火,她非叫嚷着去报官,这等荒唐事惊扰顺天府,恐会让人看轻沈家!” “胡闹!” 听着院外喧哗, 沈月放下茶盏起身,瞳眸阴沉如墨。 等了一宿,好戏总算开场了! “开门,请父亲进来!” 朱漆大门敞开,微亮的天光中, 身材窈窕的少女躬身行礼,一举一动自带清冷孤傲。 如此风姿,怨不得太子只在庄外见了一面便着了魔一般,非要将他这二女纳进宫中! 沈月全须全尾令沈崇文松了口气,上前慈爱道:“还好你们姐妹都是有福的,皆化险为夷!” “大幸大幸!” 胳膊被大掌拖住,沈月并未顺着他力道起身,而是转身指着门上被烧黑的铜锁道: “求父亲大人做主,昨夜有奸人欲谋害沈家前程,请父亲彻查!” “锁?!” 沈崇文顺着她手指方向眯着眼望了望,再看到门窗上的木条,憋了一夜的怒气顿时被点燃:“查!给本官查清楚!究竟是何人要害我沈家!” 唇角微勾,沈月拱手恭维:“父亲明察。” 起身瞬间,她目光落在沈崇文身后, 沈毓婉死死盯着废墟,眼底皆是慌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父女三人在院中坐下等审问结果, 沈崇文怒气冲冲,沈毓婉惶惶不安,唯有沈月淡定地敲击着桌面。 沉闷的击打声在惨叫声中格外渗人, 沈毓婉稳住心神,低声道:“父亲......女儿觉得还是先请大夫替二妹妹瞧瞧烧伤的脸吧,这可是女儿家一辈子的事情。” “怎么会伤了脸?!” 骤然的沈月毁容的消息,沈崇文惊得破音, 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冲到沈月面前,抖着手艰涩道:“阿月快让为父看看!伤得可重?可能治好?!” “伤口可怖,别吓着父亲。” 挡下沈崇文掀开帷帽的手,沈月哑声道:“皮肉皆损,就算是神医在世,也断然没可能恢复。” 确定沈月毁容,沈毓婉紧绷神色松懈下来,靠在椅背上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 “二妹妹不必伤怀,万一有善于治烧伤之人,也不无恢复的可能。” “婉婉说的是,为父回京便求太子殿下帮忙,请位御医看看!” 沈崇文刚说完,管事便急匆匆将他请了出去。 “管事请父亲应当是有人招了。”沈月歪头看向沈毓婉,声音透着几分嘲弄:“若不然长姐猜猜,下人供出来的纵火之人会是谁?” “是意外。” 沈毓婉拨弄着指尖丹寇,原本惊慌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笃定道:“二妹妹可瞧好了,定是意外。” 闲话间, 沈崇文跨进门内,青色锦衣滴着血,剑眉紧蹙。 站在姐妹二人面前威严道: “三日后便是宫宴,你二人尽快收拾一下,同为父归京准备赴宴的衣裳首饰。” “纵火一事为父已经查清,是秋日干燥引起的意外,此事日后莫要再提。” “是么。” 沈月幽幽应道,眼底盛满荫翳森寒, “阿月受伤,为父也心疼得紧,可事已至此,只能怪命不好。” “命不好.......” 舌尖顶着上颌,沈月喃喃低语,隐在帏帽下的眼尾猩红。 虽说此结果在她装毁容时候便算计到, 但听到沈崇文亲口说出,却依旧让人心凉。 沈崇文说得不错,生在遍地妖魔的沈家,她的命确实不好! “对,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泼天富贵放在你眼前都留不住,明明只要在宫宴露一面便能入东宫,却偏偏出了这等事。” 沈崇文唏嘘不已, 察觉沈月语气中的愤然放软语气安抚:“待回府后,为父送阿月一匣子东珠打头面可好?” “若我非要查个水落石出呢?” 沈崇文以为一匣子死物就能把她打发了? 不让沈崇文出够了血,怎么对得起她费的这一番周折! 唇角微勾, 她站到沈崇文面前,指着门上铜锁荫翳道:“父亲!我不是三岁稚子! 我伤的是脸!毁的是一辈子!你连个公道都不愿给我吗?此事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闭嘴!此事莫要再提!回府后,为父定然会请名医替你医治。” 凝视着沈崇文脸上的愧疚恼怒, 沈月蓦然轻笑出声:“既然父亲给不了我想要的公道,那我只能自己寻了。” 第5章 下跪磕头认错 说罢, 沈月拂袖往门外走去,背影绝然。 “沈月!” 沈崇文厉声呵斥, 见沈月脚步依旧不停,他咬牙道:“来人!二小姐受伤不宜见风,请她先上马车休息!” 沈月被膀大腰圆的仆妇团团围住,叹息声从身后响起。 “二妹妹莫要同父亲置气,父亲为的都是沈家,你也是沈家人应当理解父亲的苦心才是。” 她循声回头, 沈毓婉莲步轻移,站在她面前笑得温婉,压低声音道:“二妹妹好算计,可父亲知道真相又能怎样?终究还是意外。” “既然长姐胸有成竹,想来应当不惧官府才是,” 沈月抬眸,看向院门讥笑出声:“算着时辰,想来官差应当到山下了。” “怎么会有官差!明明.......” “明明盯了我一整晚是不是。” 拂下腕上颤抖的手,沈月隔着人群看向面色铁青的沈崇文:“父亲莫怪,我只想为自己求个公道。” 沉闷马蹄声在山涧格外清晰, 沈崇文陡然意识到自己小看了这位自小养在别庄的女儿, 公道....... 又是公道........ “沈月,你究竟想要什么?”屏退下人,他背手站立:“如今选妃在即,沈家唯一能入东宫的只有婉婉。” “若是你执意要毁掉沈家前程,别怪为父用些手段。” 呵!手段? 是准备杀了她吗?还真是慈父啊! 掠过沈崇文捏紧刀的指骨, 沈月淡定坐回圈椅,抚平袖上褶皱唇角半勾:“父亲还是坐下的好,若我有个三长两短,府尹大人案上恐会多出一份血书。” “我怎么会舍得毁掉沈家呢,只不过心头郁气难平罢了。若长姐和父亲能同意我的条件,纵火一事自然迎刃而解。” 良驹嘶鸣声在庄外停下, 沈崇文隐隐焦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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