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风太大,为了让南乙能听得见他说话,秦一隅靠近了些,贴着他头盔一侧。 南乙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有时候用得上。” 原以为他还会接着问下去,可半天了也没声儿。几分钟后,他感受到秦一隅的温度和重量,他温热的胸膛完全靠上了自己的后背。 原本秦一隅的身形就略大一些,后座又高,这样的倚靠,几乎像是完全包裹了他。 而他的头摇摇晃晃,最终落到南乙肩上,像一片随风游荡了太久的落叶,终于坠落。 这么快就睡着了。 抵达时,秦一隅还没醒,南乙没直接叫醒,依旧跨坐在摩托车上,两脚踩地,后背撑着他。 他给先到的迟之阳和严霁发了消息,接着很小心地用手拖住秦一隅的头,单手摘了头盔。 视野一瞬间清晰,几栋银色玻璃幕墙覆盖的建筑突兀地矗立在这片郊区。这里之前是某个工业园的写字楼,现在被节目组租用。 过程中,陆续有车辆停在园区里,其他乐队也到了,下车后的人无一不往他们两人这儿侧目,毕竟这辆车本就打眼,上面还坐着一个这样都能睡得这么香的奇葩。 不过南乙自己倒没发觉,像他这样纵容对方靠着睡觉的行为也挺离奇。 还不醒吗? 他扭头,看了一眼秦一隅,发现这人睡眠质量好像比高中时还离谱了。 稀奇的是,他竟真的回忆起少年时代,储存得太好太久,那些画面就脑子里的电影似的,随时都能拉动进度条,想停哪儿就停哪儿,清楚得很。 想起一些片段,一个有些幼稚的唤醒方法冒了出来。 他靠近秦一隅的耳朵,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轻声开口:“啊,蜘蛛。” 果不其然,秦一隅几乎是炸毛一般从他肩上弹了起来,人还是懵的,手却已经开始跟随肌肉记忆胡乱拍着身上,“蜘蛛!哪儿有蜘蛛?!” 从车上下来,南乙面不改色道:“跑了,没抓住。” “我去……觉都吓醒了。”套着头盔都能看出来秦一隅丢了半边魂。 南乙忍住了笑。 被这么吓了一下,秦一隅泄了力,亦步亦趋跟着下了车,还疑神疑鬼四处检查,瞟到南乙的手时,被晃动的车钥匙吸引。 “这是什么?兔子吗?”他指了指钥匙上的挂坠。 南乙拿起来,“嗯,怎么了?” 这兔子和那群人裤子上的一模一样,而且右下角也有三个字母——QMC。 “没什么,我挺喜欢兔子的,上去吧。” 一个人想着你什么时候喜欢兔子了,另一个想着果然是你。 各怀鬼胎,却都不戳破。 跟在后头,秦一隅忽然笑了出来。 这世上的许多人,初见时很有意思,熟悉后反而变得无趣,但南乙似乎不一样,最初的对视是一块惊艳的切片,近看才发现,原来那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他身上藏了太多秘密,像一团缥缈的雾,让人止不住好奇心,忍不住靠近。 或许是太久没从这烂泥般的生活里感知到趣味,这一刻,秦一隅甚至有些感激这个破比赛,让他能走进这场雾里。 进电梯前,他发现南乙手指按着开门键,直到他跟上,才松开,手插回口袋里。 眼神交接的片刻,秦一隅的念头变了变。 或许,是这场雾主动朝他走来的。 电梯里播放着Crazy Band的宣传影片,正播到场地介绍的部分:营地分两个片区,高楼用于选手的日常生活和排练,较矮的两排则是节目组斥重金改造出来的livehouse。 秦一隅盯着,心想周淮的信息还挺准确,果然是从海选到正式比赛都采用livehouse模式。 最好是这样,别到时候播出来又修音,那也太没劲了。 来之前,所有乐手都在线上签署了电子合同,抵达后补了纸质版,按照指引,他们被带去填写个人资料。 南乙刚填完生日,忽然感觉脸侧一阵暖流,一回头,鼻尖差一点擦过秦一隅的侧脸。 “看什么?”他很不习惯和人近距离挨着,于是用笔尾抵开秦一隅的下巴,“你写完了?” “嗯。”秦一隅点头,下巴还压着他笔尾,“无聊,随便看看。” “你真快。”南乙收回笔继续写字。 秦一隅啧了一声,“男人不能说快。” “哦。”南乙毫无感情地改正,“你真迅速。” 手续齐全后,每个入围乐队都收到了录制费的打款——十万元——这也是很多乐队参赛的初衷。 为了钱参赛这事儿一点也不摇滚,像资本主义的走狗。但升级设备要钱,买器乐要钱,续租排练室要钱,租录音棚也要钱。 这里面许多乐队表面光鲜,实际上还等着参赛金付新专辑的录制费。有些乐队甚至濒临解散,走不下去,临了了想来试一次,看到底能不能干,能干多久。 秦一隅是其中的异类。他确认了到账信息,第一时间就转了出去,分到的钱在他卡里拢共就待了五分钟。但他反倒觉得轻松,仿佛使命已经达成。 “前期录制马上开始了,请各个乐队做好准备——” 节目组为每队都安排了准备室,用以拍摄物料。几个大热乐队的妆造师早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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