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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扭曲融化,钻心的痛楚立时传递到四肢百骸! 可这一刻,他竟只是看着,没有半点反应。 只因连日来,那些被他忽略了的蛛丝马迹,忽然都呼啸着,从记忆的深处拥挤出来:是不久前乌行云笑着说“下官处理雨教那帮乱党”时的意味深长,是昨夜罗青被乌行云扼住脖颈时,面上那异样隐忍的痛苦…… 与其说这是一滴水,莫若说,这是一滴雨!一滴来自外面真实世界,来自雨荒,在城外平平无奇,可一旦进得城中,便会成为每一个画中人噩梦的雨! 雨教之人,才通赶雨之术。 罗青身上既已被乌行云种下此物,怎么可能再画皮?画皮画的,终究只是皮,再高明的画师也画不出这一片真实的雨。 先前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可紧接着翻上心头的,竟是一股莫大的悲哀:刑场之上,罗青到底是忍受着多大的痛苦,才能面不改色,与他进行那样一场对决? 喉间一口血气忽然呛了上来,他咳嗽了两声,身形摇晃。 旁边的差役下意识上前扶了一把。 他缓缓跌坐在地。 那差役本想问伤势如何要不要去请画师,然而一错眼看见他面上神情,不知怎的,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王恕没说话,只搭垂了眼帘。 那差役见状连忙撤开了手去,悄悄退到远处。 王恕闭上双眼,直到周遭听不见一点人声了,才重新睁眼,看向手中那一滴雨,慢慢攥紧。 * 从刑场回到刑司正堂后,漆嵩的心情却是大好,当即便下令一切计划照旧,甚至还重新将今夜放色教众人出逃的计划过目了一遍。 显然,在亲眼看见王恕杀了罗青后,他心中最后一块疑虑已经放下。 唯独乌行云,站在边上,神情始终阴霾。 本以为此次刑场决斗是条妙计,必能逼那姓王的露出本来面目,可谁想到,罗青真死了,计划竟然没成。 难道那姓王的当真忠于刑司,并非与色教勾结? 脑海中忽然闪过今晨那姓王的站在刑场上朝自己看过来时的眼神,乌行云眸光冷了几分。 无论如何,经过逼杀罗青这一出,两人的仇算是结下了。 若此人是奸,决不能任由他带着色教乱党堂而皇之从刑司出逃;若此人是忠,那更不能放他潜入色教顺藤摸瓜,否则等他立下大功,地位水涨船高,岂能不报今日之仇? 于情于理,自己都决不能让这姓王的得偿所愿! 漆嵩仔细看过今夜计划,一切确认无误,便下了严令:“功成与否,在此一举。此次罗青之死,阖司上下,务必封口,绝不能叫那帮色教乱党知晓!谁若多嘴,坏了今夜的大事,无须仙宫那边问责,本官头一个斩他祭旗!” 下方众差役自是噤若寒蝉,连声道:“不敢有违。” 乌行云目中幽光一闪,却是忽然幽幽叹了一声。 漆嵩听见,不免怪道:“缘何叹气,难道今夜计划尚有不妥之处?” 乌行云忙道:“漆大人亲自过目的计划,岂会不妥?下官方才只是听大人提起罗青之事,心中愧怍。今日看来,王大人实在是忠非奸。都怪下官多疑多事,逼得他亲手杀了罗青,如今还要打人下严令封口……” 漆嵩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再说了,此计太险,便你不出这一趟主意让他自证,本官心里也难免怀疑的。” 乌行云便道:“可纵使您下严令封口,色教那帮乱党出逃之后,不见罗青,当真不会起疑吗?” 漆嵩道:“这也简单,只需说罗青早已逃了出去,回到色教总坛,正好叫那帮乱党带路,一网打尽。” 只是话说完后,他瞥见乌行云踌躇神情,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有补救之法?” 乌行云看向他:“大人可还记得,曾有色教乱党,以画皮之术,混入刑司,闹出过好大一桩事?” 漆嵩陡一扬眉:“你是说……” 乌行云道:“我们何不也以画皮之术回敬?罗青既死,找个人来画成他模样,今夜混入色教众人之中,一来可不使众人因罗青不见起疑,二来还能与王大人一道潜入,相互照应。” 漆嵩听到这里就笑了,了然道:“我看,相互照应是假,你仍然怀疑他,想找个人一路监视他才是真吧?” 乌行云不卑不亢:“下官也是为刑司着想,为大人着想,毕竟要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仙宫那边,箕伯追责下来……” 这样大一件事,赌的可是漆嵩的官运。 能多一重监视,多一重保障,他自然无有不肯。 只是…… 漆嵩拈须,面容阴郁:“画皮替身的办法固然好,本官早几日时也并非没有想过。只可惜,最近一阵,出了不少怪事,不知哪儿冒出个人称‘邪画师’的凶徒,国中稍有声名的神品画师,竟都遭其毒手,横死家中。现在别说刑司了,便是仙宫之中,都没几个上乘画师,一时半会儿要找个能画皮的来,谈何容易?” 这“邪画师”到处残杀画师的事,乌行云一直有所耳闻,只是这两日来都忙着审问雨教那帮乱党,却不知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不由一愕。 漆嵩道:“画皮不好,破绽更多,况且我刑司耳目遍布国中,有提前安排,不至于连小小一帮色教乱党都会跟丢,我看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乌行云眉头顿时皱得死紧:他提这画皮之计,根本不是为了保证今晚计划顺利;恰恰相反,破坏计划才是他目的所在。何况什么刑司耳目,他根本不信!那姓王的连罗青都杀了,必定是对今晚脱逃十拿九稳,完全不惮有人暗中跟踪,否则何必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打量漆嵩脸色,乌行云考虑了片刻:“倘若,下官能找来画师呢?” 漆嵩顿时诧异:“你能找来?” 但紧接着想到什么,便忽然多了点意味深长:“是了,倒是本官忘了,乌大人出身乌氏大族,外面的画师虽有不少遭了毒手,可乌氏之中还豢养了不少画师为本族所用。乌大人在族中自是第一等的青年才俊,开口借个画师来,总是绰绰有余的。” 乌行云微微一笑:“若大人首肯,下官即刻去借。” 漆嵩点了点头:“如此再好不过。” 只是话说完,视线定在乌行云脸上,又慢条斯理地补道:“不过,也有一言,得敬告乌大人。” 乌行云抬头看他。 漆嵩扯了扯嘴角,一副皮笑肉不笑神态,只道:“本官知道,乌大人与那姓王的,向来不和,可今晚计划迫在眉睫,事关重大,实在出不得半点纰漏。免不得,要请乌大人多担待几分,别跟那姓王的一般计较。” 乌行云眼角于是微微抽了一下。 他万分恭敬地垂首行礼:“下官明白,请大人放心。” 然而才一转身,与众差役一道告退,出得刑司,乌行云脸上那种恭敬,便化作了轻蔑:“说得好听,无非是警告我少给那姓王的使绊子,别坏了大事……” 一名差役跟了上来:“乌大人,既要准备画皮,您派谁去?” 乌行云阴恻恻道:“自然得派我的人。” 那差役顿时有些讶异。 乌行云却是冷笑:“想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做梦!” 他根本懒得理会那差役反应,转头便问:“先前叫你们看着那姓王的,他现在怎样?” 差役回道:“还在刑场上。说来奇怪,自今晨决斗结束后,他便坐在那边,听人回说动都没动一下。” 乌行云忽然停步:“你说什么?他一直没走?” 差役下意识点头:“是啊。大家也都纳闷呢,可能是决斗时受了不轻的伤……” 乌行云越想越觉得不对:“也没回东狱看看?” 那差役摇了摇头。 乌行云眼底一片阴鹜,立刻道:“马上派人,去东狱看看那帮色教乱党现在在干什么。” * 早在今晨罗青被带走时,色教众人就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在金不换慢慢切断与鱼目的连接,无声睁开眼时,没有人上前询问结果。 寂静如死的东狱牢房内,只是响起了一阵隐忍的泣声。 所有人跪下来,朝着北面刑场的方向,齐齐叩首。 待得起身时,一切哀痛便被藏了起来。 他们搬出那罐到底没能用上的墨血,或是重新将其涂回身上,或是用其画成全新的武器…… 每个人胸中都憋了一团仇恨的怒火,只等着释放的一刻。 ——罗青是为了救他们才牺牲,他不能白死。他们只有早早从这里逃出去,有朝一日光大色教,才能为罗青报仇,讨还今日血债! 牢房另一侧,金不换与周满看着色教众人沉默的准备,却是慢慢皱起眉头。 金不换道:“菩萨还没回来。” 周满抄着那张小弓坐在一旁,垂了眼眸不语。 金不换道:“罗青并未画皮一事,我们瞒了他,未曾告知……” 周满打断道:“结果好便好。出逃定在今夜,大家为此已准备了多日,他说过酉时会借提审为名前来,应当不会忘记。” 金不换看她一眼,于是没有再言语。 然而,一直等到酉时,距离众人约定今夜要行动的戌时只剩下一个时辰不到,王恕竟依旧不见影踪。 金不换隐隐生出几分忧虑:“难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周满考虑片刻,扫了周遭一眼,见先前巡逻的那两名差役已快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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