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骨雕琢而成,浑无矫饰,一片雪白。 前世她也有一枚扳指,且也只有那一枚,乃是武皇亲自命座下的匠人锻造,以玄铁铸成,专为与倦天弓匹配。 没想到…… 这一世,倦天弓尚未到手,扳指竟有人先送了。 周满心中复杂之感更甚,只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了金不换一眼,方才依言将这一枚扳指戴到了右手拇指上。 一层隐微的白光闪过。 她右手原本缺了一截的小指,也为那白光覆盖,一瞬间看起来竟然完整了,与寻常人无异。 周满一怔,将扳指摘下。 于是小指又恢复成原本模样。 金不换只道:“我无意冒犯,只是你虽用弓箭,可有这一截断指,在旁人眼中也过于明显。这扳指能略施障眼之法,他日即便持弓与人相对,想必也能遮掩一二。” 周满慢慢道:“金郎君思虑,的确周全。” 金不换便笑:“毕竟你现在上了我的贼船,岂能不小心一些呢?” 上了他的贼船? 周满抬眉看他,眸底的神光却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谁上了谁的贼船,还不一定呢。 她微微一笑,毫无破绽地道:“既是金郎君一片好意,周满便却之不恭了,只愿他日干活儿顺利点,也不枉费郎君这一番准备。” 金不换只道:“客气了。” 说话的同时便将门拉开,正想再同周满告一句别。可没料想,刚一抬头,就瞧见一道素衣身影立在门前,也正抬了手起来,似乎刚要叩门,结果抬眼见着他,不由愣了一愣。 赵霓裳本是依着与周满的约定,在休沐日结束后来找她,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金不换。 当日父亲出事时,这位金郎君劝周满的那句“不过是绮罗堂里一名裁衣侍女”,忽然出现在耳旁。 她看了对方一眼,面上没太多表情。 金不换虽知周满恐怕已与赵霓裳有了一些深入的联系,可也没想到今日会跟她撞个正着。 对于这位绮罗堂的制衣侍女,他从一开始便算不上喜欢。 毕竟求援手却不惜将他人陷于险地这种行为,无论如何都算不得妥当。 在看清是赵霓裳时,他眉头便已皱了一下。 一人站在门内,一人站在门外,这一时看起来虽都十分平静,可气氛却陡然有种微妙的紧张。 还好屋内很快传来周满的声音:“霓裳?来得倒是正好,进来吧。” 赵霓裳便及时收回了目光,倒是规规矩矩,略略向金不换欠身为礼,然后从他身旁经过,进了屋。 周满又抬头道:“金郎君,我便不送了,慢走。” 金不换回头,看了她与赵霓裳一眼,才收回了目光,走到了门外。 那扇门在身后立刻关上。 金不换于是立在廊下,若有所思。 余秀英正捧着一块瓜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下,一回头就看见金不换。她刚想打声招呼,可一错眼,竟眼尖地发现,他颈项上一片红痕,衣襟微乱,甚至还溅了不少水迹! 金不换却未注意到她,立得片刻,便转身离去。 余秀英直到人走了才反应过来,表情已然呆滞,手里的瓜滑落在地…… 第041章 霓裳羽衣曲 周满尚不知门外发生了怎样离谱的误会, 她只是收起了那枚铜钱和扳指,看向刚走进来的赵霓裳。 因与金不换打过一架,屋内陈设略显凌乱。 赵霓裳看见, 却绝不多问, 只是轻轻屏住一口气, 上前来行礼:“听绮罗堂的人说过,师姐今早来过,只是不巧, 那时霓裳不在。” 周满淡淡道:“无妨,那时也不是找你去的。” 她直接起身走到桌案旁, 将那花了一早上写成的几页纸拿起来, 不过一回头看见赵霓裳手里还捧着一只不大的瓷罐, 神情似有忐忑,心念一转, 便问:“给我的?” 赵霓裳正愁不知如何开口, 听她主动问起,竟松了一口气, 连忙道:“这两日闲来无事, 到山上采了一点雪芽, 正好炒制出来, 来时便想着给师姐也带上一点。” 周满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一只精致的小茶罐。 里面装着的茶不算多, 正好是适合访友时随手带上一些的那种小礼,不会显得太重太刻意, 反而满满都是心意。 她搭着眼帘, 只笑一声:“有心了。” 赵霓裳心下似乎稍安。 周满则将茶罐搁回桌案上,又重新仔细把手里那几页纸理了一遍, 确认过顺序和书写都无错漏,才将其递给赵霓裳,神情竟有几分郑重:“这是我为你挑选的功法。” 赵霓裳双手接过,看向最上面那一页:“霓裳,羽衣曲?” 周满的字,算不上特别好,只因她右手小指有残缺,而握笔却需要以小指保持平衡,因而除却练剑要受影响外,连日常写字都会差旁人几分,显得拙而不工,但偏偏笔力极劲,看上去倒有一种让人一眼便忘不掉的钝厚气势。 头前两页写的不是什么功法,而是曲谱。 后面一页甚至写了“霓裳羽衣”的制法。 周满道:“这一门功法,便叫做《霓裳羽衣曲》,是我所知的功法中,也许最适合你修炼的一门。” 这是武皇十二道金简上所载的道法之一。 前世与这十二道金简相关的遭遇,随之浮现在眼前,周满眼底难免藏了几分变幻之色,慢慢道:“你虽没怎么修炼,但久在剑门学宫,想必曾有过听闻,三百年前女帝武皇在岱岳封禅证道,成为了天下最强大的修士,于岱岳玉皇顶开辟了道场,座下有舞、乐、衣,三大侍者。舞侍是巫山神女妙颂,乐侍是誉满天下的琴奴王襄,衣侍则是妙手能织云霞的天孙娘娘……” 赵霓裳听得“妙手能织云霞”几个字,已不由得抬起头来,心驰神往。 周满便续道:“这《霓裳羽衣》的功法,便是天孙娘娘所创。最初只是一支曲,乃琴奴王襄为武皇所作,后来由神女妙颂根据此曲编了一支舞,天孙娘娘则根据其舞制了传说中的‘霓裳羽衣’,并由此悟出了自己的道法。只不过我对此法所知并不十分完全,仅能算有一部分残篇,所以给你的这上卷功法里,有一部分是我根据道法推衍填补的,并不能保证它还具有原功法的威力。” 前世她修为虽高,可看十二道金简时却未想过要全部记忆。 毕竟对修士而言,看太多道法并非好事。不能理解的,很快便会忘记;若能理解,记得太多太杂,却不免侵扰道心,心志不坚者很容易混乱。 连武皇自己都只是将万千道法录在十二道金简中罢了。 这《霓裳羽衣曲》周满记得不全,但毕竟前世道法造诣颇高,并不下于武皇座下那位天孙娘娘,所以根据残篇推衍并非难事,且自忖未必就比原本的差。 只是话却不能对赵霓裳讲实,怕她期望过高。 周满只道:“这门功法,将曲谱拆开,便是修炼的法门,我都给你写在了后面几页。最能匹配此法的武器,也有三样……” 赵霓裳翻到后面几页,便看见了:“是针、线和梭!” 周满点头:“这三样若能用好,皆是利器,只看你如何去修炼了。” 天孙娘娘因善织而闻名,后世制衣者大多将其供奉。 绮罗堂正堂中便供奉着她的塑像。 赵霓裳甚至知道,父亲之所以为她取这个名字,也是因为传闻中天孙娘娘用云霞指织出过最美的“霓裳羽衣”…… 她本以为,自己此前从未修炼,以微末之身,求得周满教授自己,能学一些寻常的道法就已足够。可谁想到,周满放到她手中的,竟是昔日天孙娘娘所创的功法! 这一刻,赵霓裳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捧着那薄薄几页纸,她抬起头来,竟有几分惶恐:“我,这,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周满道:“你为我制了衣,这当然是写给你的。” 赵霓裳岂能不知,自己所制的那一件法袍,远远不能与这一部功法的价值相比。一时间,却是想起那夜满怀忐忑来找周满,整座东舍静寂幽暗,只有周满的屋子,为她亮着一盏灯…… 眼泪险些又要滚落。 她微有哽咽,平复了片刻,才望向周满:“霓裳只怕天赋低微,修炼缓慢,会辜负这一门道法,也辜负师姐一番苦心。” 周满挑眉:“天赋低微,辜负?你难道以为剑门学宫里这些人,就是天赋绝佳之人吗?” 赵霓裳不解:“无论是蜀州四大宗门,还是三大世家、六州一国,所能选上来的,都是佼佼者,岂会天赋不佳?” 周满摇头:“不,他们的天赋未必见得比你好,他们只是比你幸运,机会比你多。” 赵霓裳更迷惑了。 周满便笑了一声,只带着几分懒散的靠坐在桌案边缘,声音浅淡,笑意却未达眼底:“寻常人十六岁才去测天赋,结果一旦不佳,便会放弃修炼。可若出身世家,身份尊贵,刚生下来便有自己的手段能测天赋,即便结果不佳,也能以灵药供养,又兼身在大族见多识广,无数前辈师长倾囊相授,到其十六岁自然‘天赋’绝佳,一鸣惊人。就算他们没有学刀剑方面的天赋,世家大族也会将其余三千大道呈于他们眼前,让他们一一尝试,或是丹药,或是音律,或是书画,甚至符箓……总能找出一道是他们能学的,会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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