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的… 薇薇多细心,再说,他那会儿咳嗽起来,要是喷血,薇薇但凡出于好心多关心一下,靠近一下,梦娆感觉她都能察觉出不对。 顾长凌很淡然,“不会,我如今与以往大不同,她看不出的。” “你之前多番易容,薇薇不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她都稀奇,薇薇是怎么认出来的。 “这次不一样,”顾长凌放下笔,看着自已干枯的手,扯了扯唇角,“这次,她认不出……” 薇薇记忆中的自已是意气风发,儒雅英俊的。 不是这样,走一步咳三声,身形都直不起来,如行将就木的老人。 纵使薇薇再火眼金睛,又如何能想到爱人已然变成这副模样呢? 所以,他要离开,必须离开,不能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生命消弭。 薇薇的身子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尤其是她还有身孕,临产在即。 顾长凌本想一直撑到她生产完再好好跟她告别。 他也不想瞒着,用薇薇不喜欢的方式,留有遗憾。 可惜,他偏偏撑不住了。 在成婚夜的那天,薇薇在他怀里睡着,顾长凌放下她,点了她的睡穴,便再也控制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幸好那天没有守门的丫鬟,他自已收拾好,强忍着胸口之痛,去书房找药。 途中遇到了叶梦娆。 叶梦娆知道他今夜成婚的计划,其实是担心他动情.欲,引起病发。 因为他的病需要静心静养,不可再有大情绪,连情.欲也不行。 结果,没想到刚好看到他捂着胸口踉跄出来,一路鲜血打湿大红的衣袍,分不清是衣服红,还是他的血更红。 叶梦娆便知道,他的病拖不住了。 压制的药如果再加大量吃,只会让他死的更快,连孩子都看不到。 她强烈要他出去静养一段时间。 这样对彼此或许都好。 看着满手鲜血,顾长凌无奈一笑,只能采纳了她的建议,制造假象去南平,趁机离开。 他没有带土明,而是带了天明,一直暗中守卫庄子的天明。 这半个月他一直窝在天明找的须臾院,也一直接受叶梦娆的治疗。 可惜,效果实在微乎其微。 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沧桑,像是经历的百年风霜一样,再不复以前的英姿勃发。 这副模样被薇薇看到,该有多心疼…… 叶梦娆看着他自嘲的笑,轻轻一叹。 孙毅的本命蛊即便最后因为炼药死于他体内,但残留的毒性,也够腐蚀他的身体了。 她能做的只能是拖延,拖延到让他吊着最后一口气看到安若平安出生。 敛去怒气,叶梦娆在顾长凌对面坐下,劝他,“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你的病情,真的不宜四处跑。” 顾长凌很是配合的应着好,又提笔继续书信。 叶梦娆总觉得他敷衍,“若是你还想看到安若平安出生,最好听我的。” 顾长凌的笔尖一顿,淡淡一笑,“我想看安若出生,可是……我也好想看看她。” “想把这些东西亲手送给她,想再看看她的笑容……” 因为他怕,怕哪一天早上自已就睁不开眼。 他当时告诉孙毅,他没有遗憾,其实是骗人的。 他有遗憾。 没能陪孩子长大,没有给薇薇一场盛世婚宴,没有陪薇薇白头偕老。 没能看着高岩蛊解,没有和阿朝一起去给师傅上坟。 没有在朝堂上一展雄心抱负。 没能和朋友离别,还有若雨,也没能在看着她开舞坊,看她后半辈子活在幸福里。 他真的还有好多遗憾,好多…… 可惜,时间总是那样残忍,稍有踟蹰,它就偷梁换柱,叫人撕心裂肺,再难回头。 叶梦娆看着他眼里的憧憬与失落,垂下眼睫,岔开话题,“苏媚骗了高岩的血蓮丹跑了,高岩那么聪明,苏媚能骗到他,我担心是同心蛊的原因。” 顾长凌这才正色起来,“那想办法抓住苏媚吧。” “我也正有此打算,只要我催动她的蛊,她一定会现身。到时候再用蛊威胁她服用了最后的解药。” 解了同心蛊,顾长凌很想斩草除根。 能让陆行亦死前特意提醒一句的,顾长凌都会上心。 他不想给薇薇留下任何隐患。 但是想起高岩的恳求,还有薇薇说过,她或许能教好,终究是没出口。 只是叮嘱,“薇薇那边仍是不可掉以轻心,不要让她接近。” “嗯,放心,我解蛊也会留后手牵制她的。” “这样最好。” 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 叶梦娆又问了下他这两天的情况,新研究的药方似乎有点用,不然他能耐的跑出去见薇薇呢。 叶梦娆催他,“你别写信了,先把衣服多了,我帮你针灸下,我今天又研究了新的针灸法,看有没有用……” 顾长凌很配合,褪了上衣,背上是淤青片片,贴着药膏,脊骨分明,瘦的真真的成竹竿了。 揭开药膏,是被毒侵蚀溃烂的皮肤。 连最基本的针灸留下的针眼,他都无法愈合。 他几乎是没有了自愈能力。 针眼有时也会溃烂,叶梦娆第一次感觉针灸都无法下手。 但为了多为他延迟一段时间,还是揭开全部药膏重新来过。 这一折腾,到了亥时。 顾长凌重新穿好衣服,“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叶梦娆叹气,“为了薇薇和阿朝,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只要能治愈好其实再辛苦都没事,最怕,无用功。 梦娆不是悲观的人,也不想说太多丧气的话,叮嘱几句后,背着箱笼离开了。 关门时,她看到顾长凌披好衣服,又开始坐在油灯下写信。 这让她想起了走的那一夜,顾长凌坚持要给薇薇写一封书信。 坐在书房里,如现在一样,他一直写,一直咳,哒哒的鲜血让一旁的叶梦娆着急不已。 恨不得直接代写。 可是他坚持要自已写。 好不容易写了大半,落了血,废了,又重来。 仍旧每一笔每一划,认真执着,字里行间都留下他的思念与不舍。 叶梦娆收回视线,彻底关上了门。 油灯将他的影子投映在窗户上,看着还是那么高大伟岸。 可是,灯灭,影子对着黑夜也会消失于无踪。 叶梦娆回去的时候,寝屋里的灯是亮着的。 云朝一袭中衣,坐在榻上看书。 “阿朝……” 叶梦娆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没有在说话。 云朝起身,没问梦娆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只是默默的接过她手中的药篓,将她拥在怀里说:“师哥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好吗?” 梦娆一怔,是了,阿朝不笨。 她这些天不寻常的出入,瞒不过阿朝。 今天来之前,她感觉到阿朝其实没睡,但是因为信任她,也没有跟踪她。 看来,他猜到了。 叶梦娆最近来回奔波好累,真的好累。 她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在须臾院疗伤,我明天带你去他好吗,今夜太晚了。” 云朝摸了摸她的头,很温柔,“好。” 第451章 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 岁荣山上是云家的坟陵,而在山脚下,有一处须臾院,是以前供给云家人上坟时累了临时歇脚之用。 但是年久荒废,路途不便,云家后来重新择了一处庄园,须臾院已经被废。 顾长凌刚来的时候,青苔爬满石砖,窗棂都发出恐怖的吱呀声,像鬼屋一样。 天明本想为大人选个更好的庄园,可是大人就定了这里。 因为须臾院门前院内种了大片梨树,他来时,梨花纷飞,如一场雪漫天飞零。 让顾长凌想起了薇薇刚来顾宅不久,被他下了逍遥丹,解了药性之后,坐在他的小花园望着梨花发呆的样子。 他当时打算出去看若雨,一袭青衣,路过花园。 刚好看到了她宁静的面容,婉约的侧颜。 那时候她不在时时着精致的妆面,小脸素净的如梨花一样。 她托着腮看花,似无聊,又似在发呆。 风吹的她白色裙摆飘啊荡啊,像是一朵柔和的流云在他眼前轻轻划过。 其实那画面很美。 只是那个时候他不愿欣赏。 不愿记住关于她的画面…… 星霜转换,不过一转眼,那画面如今成了他脑海中美好的每一帧……都不能忘记的画面。 阳光明媚,顾长凌一早喝完药,如曾经的云薇一样,坐在摇椅上晒太阳,望着满树花瓣发呆。 当云朝踏进须臾院,看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师哥时,整个人震惊到僵硬,如被定住一般。 尽管昨夜他已经从梦娆那里得知了师哥生病的具体原因,可就是没想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师哥,如今精气全无,形容枯槁。 与他的震惊相比,顾长凌看到他,反应倒是很平淡。 叶梦娆常来为自已诊脉,阿朝身为身边人,是最容易发现端倪的。 他看着站在门口久久不动的阿朝,莞尔一笑,“刚好,你来了,陪我下一盘棋吧。” 云朝是被叶梦娆拉着过去的,在院中石桌前相对而坐。 顾长凌披着披风,温温吞吞的摆着棋盘。 “要黑子还是白子?” 云朝看着他的手,曾经师哥的手极其有力量,每次师傅让他们二人切磋,他都过不了几招,就会败下阵来。 他那时总是想,师哥比他没有早入门多少,为什么就是比不过? 可如今,师哥那双遒劲有力,执剑挽花的手,已经消瘦到再也握不住剑,只能握住一颗轻飘飘的棋子。 云朝声音发涩,“师哥……” “嗯。” “还有多久?” 顾长凌想了想,“大概……半个月。” 湘姨帮薇薇算的产期是六月初六,现在是五月二十几,半个月,足够他看到薇薇母女平安再走了。 云朝听师哥的风轻云淡,苦涩更重,“薇薇知道吗?” 顾长凌兀自给了他黑子,“不知。” 是的,薇薇肯定不知,若是知道,昨天来国公府时不可能还笑的那么开心。 云朝知道问的这个问题犯蠢了。 可是,真的又忍不住再问:“不后悔吗?” 舍弃了一切,最终选择了救薇薇。 顾长凌温柔一笑,“不后悔。” 云朝不问了,执黑子先落。 他无法静心,棋子落得没有章法,可是师哥却也随着他落,同样没有章法。 没有赢他,只是跟自已一样漫无目的的下着。 然后回忆他们师兄弟初见的时候。 其实那时候两个人都冷淡,都背负了自已的恨,师哥想要出人头地,站在人上人的位置,而他想要习得武功,一心回去复仇。 两人交流不多,也从未打听过彼此身份,只有师傅每次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切磋,才会有接触。 师哥比他入门早四年,说是切磋,不过是陪自已练手。 虽然师哥话也不多,但是在过招时云朝知道,师哥是照顾他的,甚至给他讲解招数拆分,如何应对,比师傅那散养式的还要负责。 回忆划过,就好像如昨天一般,那么鲜明。 梨花飘落棋盘,又是如秋天一样悲凉。 师哥落子慢,嗓音也缓。 云朝想,或许,师哥只是想要个人留下来陪陪他…… 一场棋,拉锯了很久,直到风起,师哥再次咳嗽才结束。 …… 暖风晴好,荷花飘香,六月悄然而至。 云薇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把玩着那几个木雕。 这几天,她无聊的每个都拿出来玩了一会儿。 结果发现这木雕每一处都磋磨的格外圆润,没有一点棱角,虽然看着可爱,但是细想,也像是怕孩子摸到尖锐磕碰一样。 云薇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把玩了一阵,将木雕放回匣子里。 匣子很简单,但是雕刻了吉祥如意纹,木料还有淡淡的香。 云薇忽然想起那个小贩递給如画的时候,那样捧着,又装在精致的匣子里,不像是贩卖,倒很像是送。 送的礼物…… 云薇揉了揉眉心,总觉得孕晚期自已似乎更爱多想了。 或许,人家也只是想弄得好看点,好卖些。 坐了一会儿,云薇无聊,回到屋里拆卸发饰,准备小憩一会儿时,她看到了妆奁中的那个平安锁。 孙毅送的。 关于哥曾经给她喝失忆的药,却没有效果的原因,梦娆已经告诉她了。 随着红炉点雪的消失,似乎那药性也开始消失了。 那一段消失的记忆终于慢慢回来。 云薇夜里频频做梦,梦到了原身小时候。 那是,原身确实极其粘着二叔。 有过一大段幸福的时光,是连爹都不曾给过的。 尽管二叔给的伤害在,但是美好的回忆也确实在,云薇不知道,若是原身还活着,得知二叔给她下蛊,是何反应。 她自已反正是有些感慨。 梦娆说阿凌诓他,说自已是他女儿时,二叔哭了,最后见她一面,云薇认出来了。 那祝福的话,不舍的愧疚的眼神,她都知道。 只是当时觉得不值,替原身不值,所以再没去问过他。 但梦娆还是多说了两句,孙毅死了。 再将本命蛊取出给她练解药的那一天,就死了。 葬在了云家坟陵。 云薇没有去扫墓,只是去祠堂拜了拜。 因为他的牌位父亲接回了祠堂。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回忆起儿时的一幕幕,云薇忽然觉得该去二叔坟墓前,给他扫一次墓。 将过往都放下,都归于宁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身还残留了些许意识,引起她共情的缘故。 犹豫片刻,她又重新让如画帮她绾发,带着院中盛开的花,扎成一束,去了岁荣山。 她身子重,还有六天就到了产期,如画如玉都不放心她跑。 但是郡主说再去这一次,以后就不跑了,月子里想跑也没得跑,两个丫鬟还是去张罗了。 如玉心细,将产婆都带着,总是以防突发情况。 Ps:明天岁荣山相遇~ 第452章 挥剑断天涯,相思轻放下 岁荣山离国公府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段忍驾车极其平稳,就会慢一点,云薇到岁荣山时,已经是暮色黄昏处。 山道两侧树木参天,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马车上到半山腰,就是台阶,只能徒步走上去。 古人最讲究心诚,扫墓缅怀祖先也是一样。 云薇只能下来,由着如画搀扶走。 幸好,她这些天身子没白养,顺利的爬上去,看到了一片坟茔。 二叔的墓是新的,好认。 云薇上前,看着云卓之名,将抱着的花放在墓碑前。 “二叔,我来看你了。” 二叔的坟长草了,墓碑也落了灰,云薇让如画把草拔了,自已掏出帕子,将墓碑擦拭干净。 过往的回忆一幕幕在眼前略过,最后随着墓碑上的一个冷硬的名字,化为一缕无奈的叹息。 云薇只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回去了。 因为她觉得腹部有些发紧,并不痛,持续时间也不长,几秒就没了。 但是湘姨说有这种征兆,代表可能就要生产了。 云薇没有告诉如画如玉,因为就算真的要生产,阵痛也会有好长时间,足够她回到府上了。 说了只会让她们先走徒增担心。 弄得她也紧张。 下台阶时,如画如玉左右各一个搀扶着她,弄得她跟老佛爷一样。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云薇错觉,总感觉一阵台阶走下来,似乎腹部有了一丝隐痛。 产婆宋嬷嬷着急走上前,一个劲儿的叮嘱,“可不能再爬台阶了,台阶走多了,可是会引起阵痛的。” 云薇有些诧异,是爬台阶引起的吗? 如画赶忙说:“不爬了,不爬了,咱们这就回去。” 两人搀扶着云薇上了马车。 宋嬷嬷坐在后面的马车上,另有一个小厮驾车。 段忍本来是按原路返回的,但是谁知道今天对过山头的村子有人举办冥婚,刚好从这山道上走过。 吹吹打打一队人,将来时路堵着,不好走。 宋嬷嬷一见这情况,立刻觉得晦气,赶忙下车跟云薇说:“郡主,有孕的妇人不能撞见这些,冲撞了孩子,还是绕路比较好。” 云薇虽然不太信,但是在宋嬷嬷的劝阻下,还是让段忍绕路了。 另一条路稍微有些颠簸,尽管段忍已经算驾的很稳,但云薇还是觉得刚刚那阵隐痛似乎有点明显了。 她摸着肚子,发硬。 不出意外,可能今天真的要生了。 虽然很期盼孩子的到来,但是真的要生了,没有一个女人不紧张的。 也怕痛,想想都痛。 云薇掌心有些出汗,为了分散注意力,便撩起窗帘,准备看看景色什么的缓解。 结果在快到山脚的位置,还真让她眼前一亮。 只见不远处,有一片梨花林,粗壮的梨树看着有些年头了,风一吹,纷纷扬扬的梨花瓣跟雪一样在空中飞舞。 云薇有些稀奇,“按理说这个时候梨花应该落了,那边怎么还有梨花?” 如画探头看,也稀奇,“是啊,以前须臾院附近可没有梨花的,只有院中有一颗。” “须臾院?” “是呀,您忘了,须臾院是云家的宅子呀,就是以防上坟扫墓一直徒步走,回来乏累时,作为歇脚之处用的。” 如画指着梨花林中的露出的庄园一角,“哝,您看到没,须臾院就在那儿,您小时候还来过呢。” 这么一说,云薇才扒拉原身记忆,是有一点印象。 后来因为山道重修了一条宽阔的路,云家就在新山道那边重新择了一处庄园作为歇脚处,另也算照看墓园之用,久而久之,这里就荒废了。 没想到今天临时改道,会走到这里来,看到这番景色。 段忍驾车入了梨花林,许是前几天落过雨,吹得花瓣落了一地,放眼看去,有一种凌乱萧索的美。 车轮碾出一条痕迹,花瓣零落成泥。 满地凌乱的花瓣到须臾院那边,陡然变得干净,像是有人打扫了。 如画瞅着那一处干净的地方,“奇怪,须臾院应该是荒废了,莫不是里面还有人?” 云薇也忍不住往须臾院看了看。 意外的,须臾院没有关门,从外面一眼就看到院落内有一颗最粗壮的梨树。 梨树下有一张石桌和一把干净的摇椅。 桌子上有一副茶具,红泥小炉上煮了一壶茶,壶嘴冒着白烟,被风吹成蜿蜒的线。 摇椅还在晃,可见有人刚刚从椅子上离开…… 如画嘀咕:“真有人住啊,这么破,咋住。” 如玉道:“有可能是乞丐什么的,寻一片遮风挡雨地就行,便没那么讲究了。” 如画点头,“也是,荒着也是荒着,有人愿意住就住吧。” 二人讨论,云薇都像是没听到一样,视线都落在了石桌上的一根根木条之上。 桌角旁有雕刻下来的木屑,桌上还有好几种刻刀,可见刚刚有人坐在那里雕刻…… 蓦的,云薇就想起那天卖给自已木雕的小贩。 腹部又一阵轻微的疼痛传来,云薇理智上觉得应该尽快回去,不该驻留。 可是眼看着马车就要略过那处院子,她还是出声了。 “段忍,停车,我下去看看。” 如画看了看天色,劝:“郡主,咱们改日再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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