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文漪平淡地说:“神父须守誓独身,终身禁欲,专心致志为教会服务。” 安鹤笙想了?想,问道:“可如果你爱上了?某个人呢?” 封文漪目视前方道:“我尽量不去爱某个人。而是爱所有人。” 安鹤笙饶有兴味地问:“可你如何控制自己爱上谁,又不去爱谁?” 封文漪倒是很坦诚:“我不能控制。” 安鹤笙玩味地问:“所以,为什么要做神父?” 克制,压抑,理性,戒律,清规,禁欲……全都是辛苦的辞藻。 封文漪用带点自嘲的语气道:“为了?寻找信念。为了?让我有所期待,期待秩序、法则、良善,以及希望。” 安鹤笙:“那你找到了?吗?” 封文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从?河面上传来汽笛声,静谧的夜色随着河水缓慢荡漾。两人踩着惬意的徐徐夜风,慢悠悠散步回?到家。安鹤笙用钥匙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 封文漪正把?自己和安鹤笙脱下?来的鞋摆放好,听到他说:“身上都是火锅味儿。我想洗个澡,神父你能帮我吗?” 封文漪抬眼看过?去,安鹤笙神情自然地看着他,像在等待他的回?答。 他当然不能拒绝一个手受了?伤的人。 两人和上次一样,安鹤笙面对墙壁,将受伤的手举高放在墙上。封文漪在后面举着花洒,帮他冲洗。 水蒸气像薄薄的雾,氤氲了?视线。被映亮的皮肤泛着光泽,形成了?一种半透明的质感。那些或深或浅的伤口?,生出了?几分可以趁虚而入的脆弱。光线像细工笔似的,在这层细腻的皮肤之下?、修长的骨骼之中,勾勒出煽情的暗示。 封文漪将视线又一次锁在少年脊背中间那道伤痕里?。平静沉默的气氛中,安鹤笙突然开?口?道:“今天刘入川不止问我顾诚语去了?哪,还?跟我说了?些别?的。” 水流突然变得不那么流畅了?。 封文漪调整了?一下?花洒的角度,缓缓开?口?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让我小心你。”安鹤笙盯着瓷砖上有趣的纹路,感到来自身后带有压迫感的凝视。他转过?身,面对封文漪道,“他说你接近我,可能是别?有用心。” 少年漆黑的眼眸像是染上了?夜的颜色,那么沉重幽深,能潜入人的心魂。 封文漪感到仿佛有一只手穿过?胸膛,握住了?他的心脏。心脏变成了?沙漏的模样。有细小的颗粒状的东西?,从?细窄的咽喉潺潺下?落、沙沙作响。 他握紧了?花洒,原本收束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制。少年被打湿的头发像被秋雨□□的落叶般柔软,暴露在光线下?的颈部曲线纤长而优美,叫人忍不住幻想将其扼在手掌之中,感受它被撕裂、折断的愉悦感。 异常的愉悦感,他曾经亲手感受过?。 安鹤笙注视着封文漪愈发黯淡冰冷的眼睛,徐徐道:“所以神父你,对我究竟是什么用心?” 封文漪沉默不语地盯着安鹤笙。沙漏在快速漏下?细沙。声音盖过?了?水流。 “是因为这个吗?”安鹤笙抬起手,缓慢地掀开?眼罩。 封文漪丢开?花洒,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按在了?墙上。 “你都知道了?。”封文漪沉声道。 安鹤笙听得见封文漪胸膛里?狂烈的跳动声。 “神父,你在害怕吗?”他问,“怕你自己的手,也会继承那个男人的杀戮?” 封文漪的气息变得紧绷而急促。 他当然害怕。因为他尝过?那异常的、兴奋的、无法控制的愉悦感。 封文漪想起曾经,别?人看待他的眼神。想起在学校里?,黑暗无光的日?子。想起在警局里?,刘入川的怒吼。想起涂在他家门前的刺眼的辱骂和诅咒。 现在安鹤笙会如何看他? 一个道貌岸然、别?有用心的神父,一个披上神圣皮囊的伪善者,对人施以援手仅仅因为私心。 安鹤笙将封文漪眼中的波澜,此时此刻的心绪,一口?口?吃下?去。 他缓缓挪动被封文漪按着的那只手,食指的指尖探入手套的边沿之下?,像一条光滑温柔的蛇,以若有似无的力度贴在封文漪的手掌上,摩挲着往里?缓慢伸入。 手套半褪向上隆起层层褶皱,中指的指尖也悄然潜入,然后是无名指。封文漪的掌纹在他的手指下?蜷缩舒展再蜷缩,十字烙印中间鼓动跳跃的心跳,在他的指尖下?砰砰弹动。 封文漪在诧异中,呼吸节奏产生了?一丝紊乱,感知觉神经变得无比敏感。他的手掌发烫,像握着火药,安鹤笙的手指宛如引线,在摩擦中引燃了?埋在血肉里?的脉搏,将皮肤上湿润柔腻的美好感觉,一泵一泵地压向心脏,在神魂深处激起涟漪般的悸荡。 “我不怕这双手。”安鹤笙声音轻柔,像在骗病人说不会疼,“也不怕你。” 他牵引着封文漪的手,摘掉了?自己的眼罩。 那只眼睛乍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但落进去的光线偶尔会变了?颜色,呈现出一种幽秘摄人的紫色,好像神魂颠倒时产生的幻觉。 这双深不可及的幽邃眼眸像没有底的深渊,从?中传来诱惑的呼唤。 封文漪犹如被敲击的晚钟,感到体内传来一阵激昂的战栗。 他抬起手,覆盖在安鹤笙的眼眸上,隔着自己的手背,轻吻他的眼睛。 污秽摇篮(11) “为什么是左眼?” 封文漪隔着?安全玻璃, 看着另一头与自己酷似的面容。 这是封翌被捕入狱后,封文漪第一次来监狱探视。父子二人相对而坐,许久都沉默着?。只不过封翌看上去从容不迫, 封文漪却如坐针毡。 对面那人是谁, 为什么长着我爸的脸, 表情却那么陌生? 他所熟悉的父亲封翌,是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容貌出色,工作能力?强,情绪稳定,还乐于助人, 无论公司同事还是邻居朋友, 都对封翌赞不绝口。他在?家里更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好父亲。 他和妻子十分?恩爱, 两人一起分?担家务, 一起教育儿子。每个周末,他都会拿出至少?一天带家人出去玩。他带儿子打球,教儿子钓鱼。他时不时送他们?礼物, 好像爱极了他们?脸上惊喜的表情。 有一天这惊喜变成了惊骇, 变成了挥之不去的噩梦。 起初封文漪根本不相信封翌杀了人。他爸是个好人, 随便拉一个认识他的人问问就知道, 没有人会相信他能做出那么耸人听闻的事。 即使证据确凿, 即使看到警察从?封翌的私密处所搜出那些眼球, 封文漪依然无法接受事实。 封翌在?法庭上承认罪行的时候, 封文漪从?听众席上跳起来大吼,为什么要认罪?说你没有犯罪!说你没有杀人!说你不是杀人魔!说啊!说啊…… “为什么是左眼?”封文漪打破沉默问道。 封翌听了封文漪的问题, 像是感到有趣似的反问:“这是你最想问我的问题吗?” 其?实封文漪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的痛苦不仅在?于封翌被捕后, 他和母亲承受的压力?,遭到的白眼,受到的各种不公平的对待。 他受到了欺骗,遭到了背叛。他被推进了地狱,而狠狠推他的人,是他从?小到大信赖仰慕的父亲。 为什么这么对我? 见封文漪不说话,封翌微笑道:“因为左眼是无罪之眼。难道你看不见那些羔羊的眼睛?它们?是神的祭品,担当世人的过错……” 这个男人的笑容和语气,好像在?讲一个幽默的笑话。封文漪听不懂,也不想听懂。 “这么久不见,你长大了,都比我高了。”封翌打量着?封文漪道,“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来见我?” 封文漪语气无波道:“我妈让我来的。” 封翌笑了笑,指了指他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封文漪盯着?他道:“被人打的。” “你还手了。还停不下来。”封翌笑容更深了几分?,“那种感觉,很让人着?迷吧。” 封文漪感到脊背发?凉。他好像什么都不用说,这个男人就知道他干了什么。 “你这种人……”封文漪咬紧牙问道,“你这种人,为什么要结婚生子?” 其?实他想问,会不会你曾有那么一点人性,真的爱过我妈,也爱过我。 封翌一副坦诚的语气道:“因为我有点寂寞……” 因为寂寞,就毁掉我妈的一生吗? 封文漪不禁握紧了拳头。如果面前不是隔着?安全玻璃,他一定会控制不住扑上去,一拳拳砸在?这个男人脸上,将他令人作呕的笑容打碎,将他那张脸打碎,让他无法再出现在?自己的噩梦里。 然而接下来封翌说的话,令封文漪如坠冰窟。 “因为有点寂寞,所以我想,”封翌像在?照镜子一样看着?封文漪,“制造一个同类。” …… 封文漪在?晨光中醒来,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结果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他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抓,搂住了睡在?一旁的安鹤笙。 封文漪一怔,飞速抬起了手。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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