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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他带着病患直接去洪山找他。 夜惊堂对此倒也理解,这里终究是北梁的地盘,行踪已经被发现,还把左贤王打伤,家里十几口人留在这里风险过大,转移到关内避风头也是无奈之举。 夜惊堂把水果点心放下,俯身在凝儿脸蛋上啵了口: “吃点东西吧。” 骆凝把纸张放下,不悦道: “都怪你,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上手就亲,现在我怎么和白锦解释?” 夜惊堂在旁边坐下,把冷冰冰凝儿搂起来放在腿上,柔声道: “我不都解释过了吗。我是平天教死忠,这事不传出去即可。你到了婚配的年纪,找个心上人理所当然,平天教主明事理,又不会真怪你红杏出墙……” “谁红杏出墙?以前是你强行对我……” 骆凝严肃提醒的两句,可能自己都觉得这话底气不足,便不说话了,拿起青梨啃了一小口,默默吃东西。 咔擦~ 结果她刚吃没两口,就发现被抱着转身,变成了面对面骑在了夜惊堂腿上,裙子也被撩起来了些。 “你……” 骆凝微微后仰,靠在了桌子上,眼神有点恼火: “你做什么?梵姑娘就在附近,白锦待会回来怎么办?” “小心点就行了,乖。” 夜惊堂握住凝儿的手啃了口青梨,而后挑了挑下巴: “嗯哼?” 骆凝躲闪几下,没能躲开,裙子下面还凉飕飕的,无奈之下只能道: “你伤病初愈,好久没调理,我帮你调理一下,不是找到机会就和你那什么……待会要是白锦回来撞见,你要和她解释清楚。” “嗯。” 夜惊堂点头如鸟鸟,往前凑了些。 骆凝抿了抿嘴,最终还是轻启红唇,凑上前咬住了递过来的青梨,手也挂住了夜惊堂的脖子。 片刻后…… “你摸什么?” “浴火图还真厉害,毛毛都能……诶诶,别掐我……” “你快点!不然白锦中途回来,难受的是你。” 夜惊堂觉得凝儿说的有道理,当下就抱着凝儿,躺在了桌子上,而后顺着小腿一路往上亲。 骆凝好久没见夜惊堂,脸色竟然红的吓人,轻咬下唇想要用脚尖把夜惊堂推开,但脚背微微弓起终究没动,最后还是偏头闭上眸子,做出了反抗不了,只能被迫忍受的模样。 又片刻后…… “凝儿,这浴火图是不是什么都能恢复?” “嗯?好像是,怎么了?” “那什么……” “?!,我怎么知道!” “那我试试。” “诶!你……你轻点……” …… 第二十六章 施压 半夜三更,村子里没了灯火。 从沙漠归来的薛白锦,无声无息落在了村口,面甲下的眉锋轻锁,看起来是有点心事。 在村子寻觅一圈后,薛白锦走向了村口斜对面的院子,尚未来到篱笆墙外,耳根就微微一动,听到屋里传来: “滋滋~……” “呼~~” …… ?? 薛白锦心思瞬间回神,眼神变得五味杂陈,握了握手中铁锏后,终是没有吼一声吓唬凝儿,而是无声无息来到窗前,透过窗户缝隙看了眼。 屋里,夜惊堂坐在桌前,可能是为了方便遮掩痕迹,并没有脱衣裳,怀里抱着的凝儿。 骆凝面对面坐在身上,用手勾着脖子,脸色发红衣襟明显散开了;不过表情依旧是轻咬下唇、满不情愿的模样,看起来是被强迫,但明显在自己乱动…… 薛白锦迅速偏过头去,觉得曾经清纯冷傲的凝儿,性情大变已经回不去了。 老天要下雨、娘子要嫁人,拦不住就随她去吧。薛白锦如此暗暗感叹一句后,转身走向村里,结果发现不远处的房间里,那异域打扮的女人,大晚上不睡觉,在窗户跟前竖起耳朵偷听。 薛白锦暗暗摇头,没有再搭理这些沉迷于俗世欲念的痴男怨女,独自来到了一栋房顶上,把认真放哨但没能发现她的鸟鸟逮住了。 “咕?” 鸟鸟措不及防被捂住嘴,惊得咕咕一声,差点炸毛,转头发现是平天教主,明显有点怂。 薛白锦在屋脊上坐下,铁锏放在身侧,对着鸟鸟一通揉圆捏扁研究后,见凝儿不动了,还抱在一起磨磨叽叽,就把面甲移到脑袋侧面,从树梢摘下一片叶子,凑在唇边吹起了凝儿当年教她的江州小调: “嘟呜呜~……” …… 房间里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而后传来了凝儿惊慌失措的声音: “白锦回来了,你快出去……” “哦,别慌……” “快快快……” 片刻后,房门打开。 衣着整齐满身正气的夜惊堂,不紧不慢从屋里走出来,看起来就好似刚和凝儿谈完国家大事。 薛白锦虽然是女儿身,但瞧见男人从自己夫人屋里冒出来,心头还是怪怪的,抬手把面甲盖上,而后沙哑开口: “夜惊堂,你过来。” …… 半夜缠绵,夜惊堂在凝儿温润如水的调理下,长久奔波的身体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至于浴火图的事情,两人方才还真研究了下,结果发现浴火图确实能做到恢复如初,但过程是可控的——浴火图消耗巨大,平时也用不上,因此需要主动运功,且有轻重缓急之分。 说简单点就是可以聚气于一点,先着重恢复某处致命伤,为了节省能耗,其他轻伤暂时忽略。只要不主动去恢复某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便不会出现那种困扰凝儿的情况。 此时被平天教主找上门,夜惊堂心头难免有点尴尬,确定身上没什么异样后,才飞身跃起落在房顶上: “教主感觉那道痕迹如何?” “可能是萧山堡的老祖宗所留,意境深远玄妙难测。” 那就是和他一样没完全看懂…… 夜惊堂对此也不奇怪,毕竟他感觉那道痕迹的造诣已经剑指天花板,平天教主距离人间之巅则还差半筹,没摸透也在情理之中。 夜惊堂保持了些许距离,在屋脊上坐下,被绑架的鸟鸟连忙就跑过来,躲在了身后,还对平天教主凶了下。 “教主还要在这里继续寻宝?” 薛白锦点了点头:“去找天子剑和玉玺,凝儿跟着我,你就别跟着了。” “呃……我也没打算跟着,有点事要去办,得马上回琅轩城……”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尬聊两句后,薛白锦觉得自己可能是太严肃了,虽然座下护法偷教主夫人的事儿不小,但夜惊堂终究是一员得力干将,关系弄得太僵,不利于日后发展。 为此薛白锦说了两句后,又偏过头道: “你入教以来,办了不少事,我平天教赏罚分明,不会只索取不犒劳。银钱地位你不需要我给,能给你的只有指点。你精擅外门武学,重技法招式,拙力有余但内劲不足,遇上皮糙肉厚的对手,会很吃力,这是你的弱点,需要改进。” 夜惊堂听得这个,神色认真起来,做出了洗耳恭听之态。 至于薛白锦当前说的,他自己其实很清楚。 所为‘拙力’,就是蛮力,能抬举提拉千钧重物,但不能力达四肢,所以也称呼为‘本力、死力’。 而将全身之力汇于指尖,劲若崩弓、力透山石的力量,称之为‘劲’,也就是气劲、功力。 ‘力’无透劲,仅及于物体表面,能推动山石但伤不到内里;‘劲’重爆发,直贯肺腑,但一触即发,并不持久。 这两者表面上的区别,就是他练过龙象图后,和蒋札虎角力,能把蒋札虎当小孩乱扔,但一枪把蒋札虎砸飞出去,没能伤到肺腑。 左贤王仅仅是抬枪一抖,并没有用多少力量,便震伤了梵青禾,这就是‘力’与‘劲’的区别。 顶尖高手过招,用绝对蛮力压制对手的机会极少,所以也有‘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的说法。 但想把一身通神蛮力转化为内劲,就得需要顶尖的内家法门。 八步狂刀、霸王枪、雷公八极全是外家功夫,天合刀算是内门刀法,但强在感知,他唯一学过的内门武学,只有凝儿的半吊子粘云十四手,和柳千笙的听风掌。 柳千笙教他的显然是外门招式,根本没教内功,蒋札虎把他震出去那一下,才是正儿八经的真功夫。 夜惊堂虽然地位不低了,但适合八大魁学习的高深内功,真没那么好找,眼见平天教主开这口,他正色道: “教主能指点在下?” 薛白锦本想让夜惊堂拜个师,但想到她媳妇都和人家睡到一起了,这个念头就当即烟消云散,她站起身来,单手负后道: “学了功夫,你就是我晚辈,虽无师徒之名,但要尽师承之责;有这层关系在,若你有朝一日欺师灭祖,本教可自行清理门户,你想好。” “呃……” 夜惊堂还以为可以白嫖,见是卖身契,心底难免有点迟疑,想了想道: “我在京城,意外得手了一张龙象图,要不教主教我武艺,我想办法让教主学龙象图……” 薛白锦眼底显出傲色: “学鸣龙图,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练了龙象图从而力大无穷,可知此功法原理、为何能让你力大无穷? 吴太祖能以凡人之躯参悟大道,乘龙而去留下九卷天书,你以为本教就做不到?” 夜惊堂一直都把鸣龙图看做玄学物件,对此自然还没摸透,郑重道: “教主难不成知道所以然?” “我也不知道。” “呃……?” 薛白锦平静道:“不过万物自有其理,前人能摸透天道至理,创造出鸣龙图,我便也能做到;学鸣龙图或许是捷径,但我并不强求,你愿意给,我自然学,不给我也不会要,想拿这些诱惑我,太小看我了。” ? 夜惊堂觉得这话很豪气,但怎么听都有点‘我想学,但不想负责’的意思,他想想道: “无功不受禄,那等以后有机会,我把龙象图教给教主,教主再传我武艺也不迟。我也不强求这些。” 薛白锦考虑了下,算是默认了这个提议,抬起左手平伸: “先教你功夫,你事后把人情补上即可,也可以教给云璃。” 夜惊堂对于这个提议,自然没什么意义,当下往前三步来到面前,抬起手来: “我和教主对掌?” 平天教主平举左手,点了点头: “本教的《南山神阳劲》,为集百家之长凝练而成,奉官城亲口点评为山下江湖无出其右,你试试。” 夜惊堂见此神色恢复了冷峻严肃,暗暗运用听风掌的法门,抬起右手缓缓贴向平天教主的手掌,然后…… 轰隆—— 下方房间里,骆凝蒙在被子里装死,根本不敢露头,心里一直在想待会该怎么和白锦解释。 正心乱如麻之际,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轰然巨响,而后“哗啦啦——”撞碎瓦片墙壁的声音,还在往外围蔓延,几乎眨眼间横穿了整个小村子。 骆凝惊得一抖,连忙翻起来往窗外打量,却见外面到处都是碎瓦,本来衣着整齐站在房顶上的夜惊堂,直接飞到了外面的菜园子里,在地上砸出了个坑,还在往草地上打滚。 扑通扑通…… 骆凝脸色骤变,又气又急的看向屋脊上杀气腾腾的白锦: “薛白锦,你打他做什么呀?!” “咳咳……没事没事……” 夜惊堂从地上翻起来,虽然觉得平天教主有公报私仇的成分在其中,但学功夫不挨打,那学的肯定不是真功夫,当下还是连忙抬手制止凝儿,又跑了上去: “教主好功夫,我再试试……” 嘭—— 然后不出意外又飞了出去,硬是没能摸到平天教主小手…… …… 与此同时,琅轩城。 蹄哒、蹄哒…… 二十余人的马队,押着几辆马车,缓缓驶入人头攒动的城池。 裴湘君骑在黑色烈马之上,头戴帷帽马侧挂着长枪,看起来就如同镖局的女东家,走在最前方左右打量,因为第一次来关外,眼底难免有几分新奇。 宋驰和陈元青担任随从,此时驱马走在身侧,正彼此讨论着: “这算是天下间最大的黑市了,若是能在这里弄条街,这一年的收益,顶得上两个清江码头……” “这里就开三个月,入冬大雪封山,这里就没人了……” “三个月也不算小数目……” …… 而后面的马车里,同样在讨论着异乡他国的风土人情。 马车的车厢里,东方离人身着白色公子袍,挑起了车窗的帘子,打量着衣着各异的街上行人,颇有种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之感。 太后娘娘赶了几千里路,终于抵达了曾经多次听说过的琅轩城,看着外面绵延无际的大帐篷的灯海,眼底难免显出讶异,来回打量新奇物件,时而询问一句: “红玉,那是什么东西?” “鸵鸟,也叫大雀,先帝时期梁王进贡过几只,可惜被太监养死了……” “大雀雀让太监养,那不肯定得养死……” “嗯……嗯?” …… 而车厢外,负责接人的璇玑真人,并未乘坐车马,带着个帷帽在街边徒步前行。 折云璃做小女侠打扮,双臂环胸,头发也学着梵青禾的模样弄了个小辫子,看起来活泼又匪气,好奇询问: “陆姨,那个红色大帐篷是做什么的?表演戏法的?” “给牲口配种的,姑娘家别往过跑。” “给牲口配种的帐篷,弄这么花里胡哨?我还以为是窑……咳……” …… 折云璃知道璇玑真人身份,自然没敢透漏自己的底细。 但璇玑真人却知道这小姑娘,是骆凝和白锦的徒弟。 骆凝是她老闺蜜,那折云璃怎么说也算她半个闺女,为此璇玑真人非常正经,想当个老成持重的女性长辈,以免把小姑娘带歪。 结果处了几天发现,这小姑娘和她小时候差不多野,江湖老油子气十足,硬生生把她弄得像个单纯无邪的成熟阿姨。 璇玑真人也不好在晚辈面前骚里骚气,对于这些有点荤的事情,自然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一行人带着车队,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穿过摩肩接踵的城区,来到了各大部驻地所在的中心城区。 折云璃刚到街上,就被巫马部摆出来撑台面的百余匹宝马吸引,直接站在马围栏外走不动道了。 而东方离人虽然见多了好马,但这么多名驹凑一块的场面也是少见,当下也从车厢里下来,徒步行走打量物色。 此时到了地方,姜老九等人自然就成了东道主,走在前面依次介绍,带着众多贵客去冬冥部的驻地落脚。 但一行人将要抵达驻地时,位于前方的裴湘君却眉头一皱,看向了偌大驻地的门外。 冬冥部驻地很大,有近千族人随行而来,本来大部分都在外面走到谈生意,但此时却有三百多族人,提着刀兵站在驻地外围,看脸色都不怎么好。 而悬挂冬冥部徽记的驻地大门外,有三波衣着各不相同的人站在一起,目测约四十余号人,其中有三个带头的长者,正在恼火说着话: “你们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白枭营的大人物,被你冬冥部请来的人围了,死了好几个。你冬冥部私通南朝刺杀北梁高官,凭什么拉着我们一块遭灾?今天不让冬冥大王出来给个交代,我等就联合起来把你们全扭送去平夷城……” “这是我冬冥部的私事,无论真假,祝宗心中都自有分寸,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你们胆小如鼠怕北梁莽子,整天磕头认祖,我冬冥部可不怕……” “你这厮……” …… 眼见两伙人说着就要动手,姜老九连忙上前,呵退了与各部族老顶撞的族人,和颜悦色道: “哎哟,几位老伯父怎么都出来了,什么事啊?天塌了也有个对策,自己人吵吵有什么用……” 姜老九算是冬冥部的礼部尚书,负责外交方面,和各部关系都不错。 眼见来了个能拿事的主,各部的人怒色都消了几分,为首的勾陈部族老,沉声道: “北梁抽取重税,各部都吃不上饭,谁不想反?这反也得看个时机,你冬冥部二话不说,私通南朝把左贤王的人杀了,左贤王要是派兵打过来,你们让谁去挡?现在你们不给个交代,到时候大军压境,你们别怪各部冷眼旁观……” 姜老九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脸色还是做出胸有成竹的模样,含笑道: “你这话说的……放心,两朝刚通商,光琅轩城都来了不下一万南朝人,左贤王这时候发兵搞个天下大乱,岂不是打梁帝的脸? “我这就传讯让祝宗回来,若确认有此事,我冬冥部肯定会解决。我们理亏便老实低头认错,我们占理也得劳烦各位族老帮忙说句话。各部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风声未定,岂能先乱自家阵脚……” 姜老九这话不温不火很在理,本身地位也不低,围在门口要说法的各部族老,也没再咄咄逼人,勾陈部的老人道: “据说左贤王震怒,此事肯定小不了。若真杀了白枭营的人,你们把凶手痛快交出来重金赔偿,我们再帮忙说句好话,指不定这事能过去,不然后果你冬冥部担不起……” “明白明白,各位先回去歇着,等祝宗回来,我必然会尽快给诸位一个答复……” …… 很快,围在驻地外的各部族老相继散去,冬冥部的族人则上前和姜老九等人交涉。 东方离人光听言语,就知道肯定是夜惊堂在外面和左贤王的人产生了冲突。 因为不清楚内情,她也没法分析谋划,当下还是先行带着太后进入了驻地…… 第二十七章 重逢 翌日黄昏,残阳如血。 两匹快马穿过干枯的古河道,飞驰进了戈壁滩尽头的古老城池。 夜惊堂马侧悬枪,头上带着竹质斗笠,鸟鸟蹲在腿根;梵青禾则走在旁边,此时眼神还颇为古怪,时不时瞄上夜惊堂一眼。 昨天晚上和凝儿重逢之后,夜惊堂甜蜜完没说几句,平天教主就冒了出来,开始教他功夫。 平天教主山下无敌,武学造诣没的说,但教导理念比较传统,秉承‘棍棒底下出高徒’的原则,能打会就绝不用嘴说。 加之还有‘夺妻之恨’的事情在先,昨晚的经历只能用不堪回首来形容。虽然被摔了一夜都没摸到小手,但功夫倒确实是学会了。 等到天亮,他要回琅轩城,平天教主则要去沙漠寻宝,彼此得各奔东西;凝儿怕好闺蜜寒心,只能依依不舍和他道别。 夜惊堂虽然心中不舍,但两人在沙漠里也逛不了多久,等回京后应该就能重逢,在嘱咐凝儿几句后,就和两人分别,往琅轩城折返。 梵青禾憋了一路,眼见快到自己地盘了,平天教主也没追过来,才忍不住询问道: “惊堂,你和那个凝儿姑娘,还有平天教主,嗯……” 夜惊堂知道梵青禾会瞎想,对此含笑道: “有些事情不便透漏,不过没梵姑娘想的那么乱。这事以后有机会会和梵姑娘解释,在此之前还望梵姑娘帮忙保密。” 梵青禾实在没法想象那青衣女侠是有多厉害,才能俘获两个八大魁的芳心,还让两人和平共处不打架;眼见夜惊堂这么说,她自然也不好多问了。 随着临近九月天气转凉,琅轩城的万部集也到了最繁华的时候,车队驼队几乎阻塞了街道,两个人黄昏时分进近城,等来到中心城区,天已经快要黑透。 夜惊堂刚来到冬冥部驻地附近,就从外围马厩里看到了三娘的黑色大马,心知笨笨她们到了,眼底多了几分欣喜,而昏昏欲睡的鸟鸟,则是直接一路“叽叽叽……”的飞了进去。 梵青禾在驻地外翻身下马,马上就有族人快步走过来,脸色带着三分焦急恼火: “祝宗,不好了,出事儿了……” 梵青禾还在琢磨夜惊堂被渣女祸害的事,闻言自然眉头一皱: “大惊小怪什么?库房走水了?” “不是。昨天传来消息,说祝宗请来的贵客,在黄明山那边杀了白枭营的人,各大部怕被殃及鱼池,都跑上门质问……” 梵青禾听到消息是杀了白枭营的人,而非打了左贤王,起初还有点意外,不过细想又在情理之中——左贤王身为北梁四圣,本身又是位高权重的藩王,亲自出马斩草除根,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暴揍一顿,传出去肯定成天大笑话,指不定能直接掉级变成‘北梁半圣’;对外放这么个消息,她肯定也不敢对外宣扬打了左贤王。 在聆听完禀报后,梵青禾让族人先下去,和夜惊堂一道走向大帐,思索道: “我刚接班不久,都没见过左贤王,在黄明山打架的时候,我还带着面巾,左贤王应该不认识我才对。他知道你是夜迟部的后人,还知道你是我冬冥部的贵客,肯定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夜惊堂对此道:“我们去黄明山的时候,应该就中计了。这事情和勾陈部脱不开关系,你不是说朵兰谷可能有线索的消息,是勾陈大王提供的吗。” 梵青禾心里是有这猜想,但犹豫了下,还是道: “司马钺是老天琅王的徒弟,和你生父是兄弟……” 夜惊堂微微耸肩:“我对他都没什么概念,他对我又岂会有半分情分。不过当前空口无凭,也不好定论,这事还是得仔细查查。” 梵青禾点了点头:“我去和族老商量下,你跑了几天,先去休息吧。” 夜惊堂见此也没多说,放下马匹后,就前往了营地后方…… …… 时间刚入夜,远道而来的东方离人,因为第一次出关,免不了对异国他乡的风土人情好奇,下午就带着太后娘娘出了门;璇玑真人随行担任护卫,最喜欢遛街的小云璃自然也跟在了后面。 裴湘君此行带着人过来,给夜惊堂护航是其一,还有就是赶着两朝通商的风口,看能不能在关外发展一些财路。 红花楼有梁州堂,规模并不大,手底下就几家车马行,在梁州江湖根本没存在感,不过现成的商道倒是有;如今只要和关外的大财主联系上,就能通过红花楼现有的商道,自江州、泽州往关外输送丝绸茶叶等物,再弄回来药材马匹等等。 裴湘君昨天晚上抵达,今天就让几个堂主出去跑了一圈儿,此时正在的篷里和宋驰等人开会,说着些生意上的事情: “梁洲没法走水路,江州锦缎过来倒是容易,押着几百匹马回去,少说得配百来个镖师护送,不然准被梁州蛮子抢了,成本太高……” “什么梁州蛮子?惊堂也是梁州人……” “唉,口误,是我失言。不过说实话,咱们少主不愧是梁州出来的武人,走到哪儿打到哪儿,不杀几个人就和没来过一样,寻常梁州人真没这么彪……” “宋二哥这话,倒也在理……” …… 夜惊堂缓步走到大帐外,可见怂包鸟鸟,蹲在帐篷门口的角落,探头暗中观察,显然是见里面不熟的人有点多,不太好进去要饭捣乱。 听到宋叔的大嗓门,夜惊堂表情难免有点无奈,来到帐篷门口往里扫了眼。 帐篷里摆着数张小案,红花楼的几位堂主,在案后就坐,面前放着小册子,上面记录着今天去各家拜访的进程。 三娘穿着身黑色裙子,头上斜插珠钗,出门在外一改平日里柔婉娴熟的气质,虽然珠圆玉润个头不高,但姿态神色都很强势,看起来就是个又冷又艳的禁欲系女掌门。 他刚往里面打量一眼,帐篷里就坐的几人就回转过了头,继而便站起身来七嘴八舌招呼: “少当家……” “惊堂回来了!几个月不见又俊了不少……” …… 夜惊堂上次见面还是师门首秀,如今都打进大魏前十了,除开宋叔和陈叔反应正常,其他几个堂主明显都有点诚惶诚恐。 夜惊堂面对一众长辈,自然不好摆少主架子,上前逐一打招呼,顺道不忘和宋驰说了句: “宋叔,你教的雷公八极着实霸道,我学会之后对拼拳脚基本上没输过,前天晚上还遇到了蒋札虎……” “哦?” 宋驰可是拳法宗师,而且距离顶尖宗师不远,此生梦想就是接替拳魁名号,见此脸色凝重了几分: “如何?被打的惨不惨?” “……” 夜惊堂本来还想夸奖几句‘输在人而不在拳’,着实没料到宋叔这么坦诚,当下也是实话实话道: “白猿通臂胳膊甩的太长,我十几拳下去没碰着躯干,反被砸了十几下,疼的我半晚上没睡着。” 宋驰就知道是如此,开口道:“蒋札虎功夫是柳千笙教的,拳头出了名的狠;我这家传的雷公八极,刚猛有余绵柔不足,你正面硬刚肯定得被砸的受不了。不过我估计蒋札虎手也不好受,估计肿的和猪蹄似得……” 夜惊堂和几位堂主叙旧闲聊,裴湘君便坐在首位安静等待,也没插话,只是把偷偷从桌底下钻过来的鸟鸟抱在了腿上喂饭。 待几人聊得差不多后,裴湘君才站起身来,吩咐道: “好啦,天色晚了,都回去休息吧,生意的事你们和陈堂主商量即可。惊堂刚回来,水都没喝一口,怎么拉着一直说话。” 宋驰等人见此才停下寒暄,和两人道别后出了帐篷。 夜惊堂在门口目送,直至几位堂主相伴去了驻地后方,才回过身来,正想说话,却发现刚才还成熟知性的三娘,怀里抱着鸟鸟,侧身对着他,熟美脸颊上明显带着三分幽怨。 夜惊堂一愣,来到跟前偏头看了看: “三娘?” 裴湘君也不看夜惊堂,只是略显不悦的道:“凝儿找你去了?” 夜惊堂略显疑惑:“倒也不是找,前天在黄明山那边刚好遇上了,三娘怎么知道?” “叽。” 鸟鸟很自觉的抬头,示意鸟鸟机灵吧。 裴湘君淡淡哼了一声:“前几天她从红河镇离开,说什么要和平天教主出去,让我帮她保密,还让我帮她带娃。结果可好,她把娃往我这里一扔,就偷偷跑去找你了。现在都这模样,以后进了门还得了……” 带娃…… 夜惊堂知道是照顾云璃,但总觉得这词又正常又古怪,他抬手搂住三娘肩膀,把鸟鸟撵出去,而后道: “确实是碰巧遇上,不然就一起回来了。太后和靖王她们都出去玩了?” “下午出去了,现在估计还在逛。” “太后身体怎么样?” “还是病恹恹的,不过挺稳定,看起来也没啥大碍……” 裴湘君说话间,和夜惊堂一起前往自己落脚的帐篷,但刚走到半路,就发现做出认真聆听模样的惊堂,手从肩膀挪到了后腰,又从后腰挪到了月亮上。 她脸色微微红了下,用肩膀轻撞: “听到靖王不在,就动歪心思了?” 夜惊堂手收了下,不过见三娘并没有抵触的样子,又放了回去,低头在额头上啵了口: “呵呵,这话说得,就是靖王在,我该动歪心思还不是得动。” “哼~” 裴湘君估计夜惊堂这段日子憋坏了,也没说什么,进入帐篷后,便把门帘关上了,缓步走到小榻前坐下,拍了拍身侧: “我今天在城里闲逛的时候,在城里瞧见了断北崖的人。” “嗯?” 夜惊堂在跟前坐下,想了想又把风娇水媚的三娘抱起来,放在腿上坐着,蹙眉道: “断声寂的人?” “嗯,来的是断北崖的大堂主陈鹤,算起来是断声寂师叔……” 裴湘君抬手勾住夜惊堂的脖子,还把夜惊堂挺克制的手,主动放在了大西瓜上,讲起了些许陈年往事。 老枪魁裴沧,也就是裴湘君的师父,大概十年前寿终正寝,‘枪魁’的位置也落入了无主状态。 枪魁代表了江湖兵击一道的最高水准,刀魁、剑圣什么的,在擂台上肯定虚枪魁,但枪魁在擂台上不虚任何人。 出于这些原因,在老枪魁死后,江湖上想争夺这个名号的人很多,其中最有资历的,是裴远鸣和北崖枪王楚豪。 裴远鸣的天赋是要高过夜惊堂义父的,在十年前早就成了顶尖宗师,本身绝不是庸手,名气上要比楚豪大些,为此在老枪魁寿终正寝后,顺理成章就成了新枪魁。 按照江湖人估算,北崖枪王楚豪,在准备充分后,肯定会向裴远鸣发起挑战,一战定当代枪魁。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裴远鸣当了一年多枪魁后,来的并非楚豪,而是一个年轻人。 当时是燕州的一场江湖盛会上,裴远鸣以‘红财神’的身份到场应酬,散场后带人离开,在街上遇到了个愣头青。 愣头青提着杆白腊杆长枪,自称是断北崖的弟子,要拿枪魁名号。 裴远鸣根本没听说过这年轻人,自然不接,但那愣头青直接动了手,江湖形容的是‘枪出天地寂如死域’,一战后裴远鸣落败,那愣头青当场就下了杀手。 因为是公开登门问擂,有无数人旁观为证,也没人谴责断声寂不讲武德;毕竟武魁交手,还要求挑战者点到为止,太过苛刻,要怪只能怪裴远鸣身为枪魁却技不如人。 等到枪魁定鼎,断北崖的堂主陈鹤,才把断声寂的身份公之于众,回去后断声寂就顺理成章接替了掌门位置,当时年不过二十七。 而北崖枪王楚豪,眼见追赶了半辈子的对手被打死了,从哪之后再未提过争枪魁的事情,也彻底奠定了断声寂当代枪魁的位置。 裴湘君说完这些往事后,眼底明显有怒色: “大哥死在擂台上,按江湖规矩算,确实是技不如人。但我们裴家人,岂能就认了这事儿?枪魁不是大哥自封的,而是江湖人抬的;挑战大哥也没答应,事前不说身份直接动手,让大哥没法预估对手实力,本就不合规矩……” 夜惊堂见三娘有些火气,便安慰道: “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即可,待会我就去把那姓陈的宰了……” 裴湘君微微抬手:“也不必。人是断声寂杀的,要报仇就得找正主。不敢去找断声寂,却杀断北崖的门徒出气,传出去还以为我红花楼欺软怕硬。” “也是。那就打一顿,敢勾起我媳妇伤心事,怎么也得让他躺几个月,反正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这倒是可以。那姓陈的本就欠打,大哥死后没少说风凉话……” 裴湘君说了片刻后,话语慢慢小了下来,见夜惊堂光揉不得寸进尺,便主动拉开衣领,露出的黑色裹胸: “揉面团了你?想要说就是了,装个什么……” “我不是看你心情不好吗。” 夜惊堂笑了下,见无人打扰,便勾住裹胸上沿,往下轻轻一拉。 咚咚~~ 帐篷里顿时亮了几分。 裴湘君轻咬下唇,好久没那什么,都有点生涩了,慢悠悠把夜惊堂摁倒在枕头上,而后双手撑着脑袋两侧,低头啵了下…… 夜惊堂舒舒服服躺着,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白团团,本来想说话的,但思绪不太清醒,最后只剩下张嘴了…… …… 月上枝头。 嘈杂集市的一个圆帐周围,放着几个露台的小桌,上面做的是腰悬兵刃巡视的‘镖师’。 华美圆帐内部灯火通明,环境较之哄哄闹闹的街面要干净许多,中间摆着个大圆桌,上面铺有锦缎,摆着一整只烤全羊,上面撒着葱花酱料,以至于圆帐里弥漫这一股诱人香气。 东方离人手里拿着银色小刀,单手扶袖切着烤羊,虽然功夫有点花架子,但切只烤羊显然没什么问题,刀法干净利落,引得红玉连连赞许: “殿下好刀法,这羊肉切的大小都一模一样……不过骨头不用砍断,太费劲了,把肉剃下来就行了……” “没事,这刀削铁如泥……” “……” 红玉其实是怕桌子塌了,见殿下乐在其中,自然也不好再多嘴。 旁边,璇玑真人一袭白衣穿的很仙气,面前放着两壶酒,已经喝了一壶。 折云璃趁着妈妈不在家,相当外向,见陆阿姨自斟自饮没劲儿,就自告奋勇陪着喝,酒过三巡有点上头,两个人甚至划起了拳。 而做商贾之家夫人打扮的太后娘娘,此时则像个少言寡语的女性长辈,规规矩矩坐在主位,怀里抱着刚跟着红花楼堂主跑过来的鸟鸟。 堂主是过来传讯,说夜惊堂回来了。 虽然在座女子都想回去,但烤羊刚端上来,听见夜惊堂回来就齐刷刷往回跑,总会担心被其他人看出小心思,于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表现出不着急的样子,等着吃完饭再说。 几个姑娘都在自娱自乐,而太后娘娘显然没这么好的福气。 从中毒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月了,她身体倒是撑得住,但囚龙瘴撑不住呀! 为了出来逛逛,她尽力不去运转浴火图,还减少伙食让身体处于虚弱状态,以便体内的毒素没那么快消失。 但在睡着或昏迷后,身体察觉到难受或疼痛,会无意识的去设法缓解;这就和人睡着了挠痒痒一样,她完全没法控制,这么长时间下来还是快没了。 太后娘娘为了保住仅存的火种,只能采取绝食法,直接说没食欲不吃东西,扛不住了才喝两口粥。 而此时一起吃烤羊,也是离人想唤起她的食欲。 太后娘娘食欲肯定被唤起来了,甚至眼都绿了,但吃完指不定明天就得恢复如初,为此只能忍着食欲做出‘哀家不饿’的样子,夹肉喂给鸟鸟,好几次都差点喂自己嘴里。 就这么熬了片刻后,小云璃喝飘了,东方离人见此便想结账走人,但尚未起身,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 轰隆—— 哗啦啦…… 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打出去撞烂墙壁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 璇玑真人耳根一动,转头看了眼;而外面的孟姣等人,也现身朝那边观望。 太后娘娘略显疑惑:“出什么事啦?” 孟姣蹙眉看了看后,摇头:“估计是某个江湖人闹事,已经没动静……” “哦……” …… …… 稍早之前。 冬冥部的驻地后方,帐篷里的灯火重新亮起。 夜惊堂走出帐篷,抬手抹了把脸,眼底带着几分好笑。 傍晚刚回来,他本来是想好好陪下三娘,但三娘实在太会了,在冬冥部做客,害怕来往的冬冥部族人听见,就毫无保留的拾掇他。 夜惊堂这段时间本就憋的有点狠,哪里扛得住‘柳腰丰臀美人肩、红绸帐中斩天仙’的绝世武功,三娘一顿操做下来,直接把他放倒了,然后就催他赶紧出去,免得太后他们回来撞见。 夜惊堂觉得三娘可能不尽兴,不过现在梅开二度有点不合适,他稍微梳洗了下后,让一个堂主带着鸟鸟去通知笨笨一声,他则先来到了驻地后方。 红花楼过来的堂主,都被安排在几个帐篷里,大晚上的,宋驰正在和陈元青下棋,彼此正说着: “五子连珠!老陈,几月不见你棋力退步了呀……” “我除了跟你,就没和其他人下过这东西……” …… 夜惊堂来到门口扫了眼,开口道: “宋叔,你有时间没?陪我去外面一趟。” 宋驰见状,当即起身拍了拍衣袍,出门跟着夜惊堂往驻地走去,询问道: “啥事儿?” 夜惊堂回头看了眼,确定陈叔不在,才低声道: “城里是不是有断北崖的人?” “……” 宋驰一听这话,明白了意思,也回头看了看,而后快步自暗处出了营地: “有,就住在瓷楼附近,点我都踩好了,不过下手得快,杀完就得走,不然被西海诸部的人发现麻烦……” ? 夜惊堂暗暗点头,感觉还是和宋叔一起办事对味,不过三娘事前交代过,他还是道: “打一顿给三娘出口气就行了,打死不太合适。宋叔帮我指人就好,我来动手。” 宋驰一听这话,不太乐意了: “惊堂,你是觉得宋叔我行事冲动,下手没个分寸?” “不是。我是怕待会我上头了,下手太重没人拉我。” “哦,也对……” …… …… 瓷楼仓库附近。 在梁王幼子东方尚青遇袭后,瓷楼仓库附近加强了安保,到了夜间灯火通明,也有些许商贾在库房里存取着货物。 月上枝头,一间库房门外,站着几名手持红缨枪的武人。些许力夫从仓库里搬出崖州那边特产的药材,装上停在门口的马车。 而仓库大门外,做寻常员外打扮的断北崖陈鹤,双手负后正和同行的另一名门内高层,低声谈论着: “这胡延敬什么意思?说着有大金主,结果送了消息几天不见动静,等这批货出去,事情就忙完了,哪儿有那么多时间等他回复……” “鳞纹钢不是小物件,我们不敢透漏身份,对方有所疑虑在情理之中,我们不也怕咬了朝廷的饵……话说昨天几个徒弟在街上,好像看到红花楼的人,他们难不成也想把手伸到关外?” 陈鹤听到这个,眼底显出几分不屑: “老枪魁死后,江湖再无红花楼。前几月他们冒出个叶四郎,有了点回光返照的苗头,便又把自己当成了江湖豪门,这纯粹是掌门不计较,不然老夫非得让他们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嗯?” 陈鹤是断北崖的堂主,虽然管内务财政,但武艺并不算低,聊到此处,余光忽然发现极远处的房顶上有点异动。 陈鹤转头看了看,觉得是有人在朝这边打量,便带着几个门徒,往远处的库房走去,沿途查看左右。 但刚刚走过上次东方尚青被打的库房时,一道细微响动忽然从墙后传来听见: 踏踏—— 陈鹤眉头一皱,当即抬手握向徒弟手中的红缨枪。 但尚未握住,刚补好的库房墙壁,就在眼前骤然炸开。 轰隆—— 继而一道黑衣蒙面的身影,从墙后冲出,以奔雷之势来到近前,一把扣住了他的右手,继而全力猛拽。 飒—— 陈鹤措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拽的当空打横,摔在身边的徒弟身上,直接把两个没反应过来的徒弟撞飞了出去。 嘭嘭! 夜惊堂也不认识这老头子,但三娘和宋叔对此人极为反感,想来不是啥好人,也没啰嗦太多,轮着陈鹤原地转了几圈,确定过皮实程度后,就朝着远方装满货物的马车直接抛了过去。 轰隆—— 哗啦啦—— 刚刚装满药材的马车,瞬间被撞的炸开,木箱和药材天女散花般横飞了出去。 陈鹤从货物堆一穿而过,摔在街面上打了几个滚儿,倒着撞在库房墙壁上,直接把墙壁撞出了蛛网般的裂纹。 嘭—— “咳咳……” “什么人……” 库房外的断北崖门徒,大惊失色,齐声呵斥却又被这动静镇住,没敢上前。 而陈鹤人都蒙了,摔在地上硬是没爬起来,眼见对方没过来补刀,才急急开口: “阁下何人?为何无故出手伤人?” “红花楼,叶四郎。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清楚。” “叶四郎?!” 陈鹤脸色骤变。 夜惊堂其实并不十分清楚为什么要打这厮,但说完话后,看对方‘恍然大悟’又敢怒不敢言的神色,便明白可能是打轻了。 已经把人丢出去,再跑过去补几下着实有失高手风范,夜惊堂冷冷扫视断北崖众人一眼后,也不再理会诸多如临大敌的枪客,飞身而起跃上了房顶。 宋驰在仓库上方旁观,瞧见夜惊堂回来,眼底显出大快人心,一起往回走去,说道: “打得好。你大伯死后,这鸟人四处宣扬,说什么你大伯不配做枪魁的位置,死也是咎由自取,气的我恨不得亲自上门把他舌头割了……” 夜惊堂对此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下,沿着库房走出一截后,顺道朝着贵宾居住客栈附近看了一眼。 东方尚青依旧住在城中,而胡延敬的住处外面,挂着不起眼的一根布条,看模样和卖家联系上了。 夜惊堂出去了几天没空处理这事,见状便转身往客栈方向走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角色扮演 在处理完陈鹤的事情后,宋叔先行回了驻地,夜惊堂则悄然来到客栈里。 胡延敬前些天被暴打一顿,如今尚未好透,还躺在床上休养。 听见开门声,胡延敬转过头,瞧见夜惊堂走进来,连忙翻身而起迎接。 夜惊堂抬手示意不必起身,询问道: “卖家联系上了?” “您离开的第二天人就来了,我这一直联系不上您,还联系了好几次。” “出去一趟,有事耽搁了,现在可联系的上?” “可以,我这就去送消息,人应该待会就到……” …… 夜惊堂交涉两句后,反正现在有时间,便让胡延敬去联系,他则来到了客栈附近的一个仓库暗角,等着人过来。 而胡延敬的办事效率比他想象的要快,才等了两刻钟左右,客栈拐角后的巷道里便传来脚步声,还有轻微话语: “夜迟部的少主很神秘,我也不清楚姓名,不过我可以保证身份没问题,左贤王麾下的杜老,亲口确认过……” 夜惊堂见此暗中探头打量,结果这一看,就是一愣。 胡延敬走进阴暗巷道,跟在后面的是个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江湖客,脸上也戴着面巾,只能看到一双眼睛,扮相十分神秘。 但看其身高胖瘦,乃至走路时稍显不稳的气息…… 这不刚打的那个糟老头子? 夜惊堂瞧见断北崖的陈鹤,瞬间明白从崖州走私出关的麟纹钢,卖家是谁了。 他刚刚才打过陈鹤,连衣服都没换就过来了,虽然蒙着脸,但陈鹤作为被施暴人,见面要是认不出他,那怕是真瞎。 为防被陈鹤瞧见后身份暴露,引起断北崖警觉,夜惊堂稍加思索后,隐入了暗处,抬手在墙上刻了‘急事缠身,三日后再会’,而后飞身跃上了围墙。 很快,两人来到拐角处,继而话语传来: “诶?人呢?” “这夜迟部是什么意思?约了人又不来……” “你等等,这有字迹……有急事……估计是刚遇到什么事了,我再去联系,实在抱歉……” “你办事麻利点,琅轩城不太平,我等马上就得离开……” “明白明白……” …… 夜惊堂在暗处观望,目送两人很是不满的离开,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悄然离去…… …… 冬冥部驻地。 吃完烤全羊后,游玩半天的几个女子,相伴回到了驻地。 东方离人身为大魏天子的妹妹,招待自然隆重,住处是间独立的大帐,还安排了几名身娇体柔的冬冥部美人当丫鬟伺候。 只可惜东方离人是女儿身,晚上显然用不着美人侍寝,也不习惯休息时让陌生人在跟前站着,待回来后,发现夜惊堂出去忙了,便独自坐在大帐内的小案前,继续画着画册。 东方离人画东西很快,这本画册画了八成,已经快要完工了,但画到最后期,进度却慢了下来。 其原因倒不是东方离人没时间画,而是书上的内容越来越离谱。 前期清纯可人,啵个嘴都算刺激场面,她有经验自然信手拈来。 而后期则不一样,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法都出来了,玉树后庭什么的都算家常便饭,还有绑的不能动、蒙着眼,或者天外飞仙什么的,甚至有好几个姑娘一起轮的场面。 东方离人就啵过嘴,光看文字描述,哪里联想得出那些伤风败俗的大场面,也不能让红玉当模特绑着试试,根本画不了。 她本想把这些东西跳过去,但心底又知道夜惊堂那色胚,看《侠女泪》就是图这些伤风败俗的刺激情节,其他画的再好也没啥意义,为此就卡在了这些地方,不知该如何下笔。 在对着白纸琢磨许久后,没能想出该怎么画,外面倒是传出了动静: “叽?” “诶诶诶,云璃……” 东方离人眼前一亮,连忙把桌上的纸张盖起来,而后起身来到了门口。 大帐外。 夜惊堂从瓷楼一带回来,直接就来到了笨笨的住处,想商量一下鳞纹钢的事情。 结果他从帐篷间的过道经过时,吃饱喝足的鸟鸟,忽然从帐篷拐角探头: “叽?” 继而正在和鸟鸟玩捉迷藏的折云璃,就从帐篷后方悄悄冒出来,看动作是想蒙住夜惊堂的眼睛。 但折云璃才刚满十六,没完全长开,碍于双方身高差,从背后捂眼睛着实有点难度,于是脑子一抽,就直接原地起跳,扑到了夜惊堂背上。 扑通~ 夜惊堂听到了后面的动静,还没说话,就发现背后一沉,两条触感紧结的腿儿夹住了腰。 而后背上还传来两团软软的触感,不大不小异常酥软,冰凉凉的小手也蒙在了眼睛上,甚至能闻到专属于少女的淡淡清香。 夜惊堂措不及防,怕云璃掉下去,下意识搂住了腿弯;反应过来又觉得不合适,转而迅速抬起双手: “诶诶诶,云璃,你老实点……” 折云璃捂住眼睛,发现夜惊堂认出来了,顿时兴致缺缺道: “惊堂哥,你怎么认出我的?” 夜惊堂能怎么认出来? 整个驻地的姑娘,个个前凸后翘,估计就云璃体重不过百,这尺寸一感觉就认出来了。 他刚和凝儿、平天教主见过面,哪里敢和云璃这般亲密,传到凝儿耳朵里怕是得把他拧死,当下拍了拍捂着眼睛的手: “你个子最矮,其他人捂眼睛不用跳起来。快下来吧,让人看见不好。” 折云璃对这话颇为不满,不过也察觉挂在男人身上有点不淑女,就跳下来拍了拍小裙子: “谁说我最矮,太后娘娘和我差不多高好吧。再者我才十六,还在长个子,以后肯定和靖王殿下差不多高……” 夜惊堂估计这个很难,大笨笨的外号可不是瞎扯的,身高只比他矮两指,胖头龙都能把云璃脸埋严实,这真不是靠吃能补出来了的,纯粹是天赋。 不过和小姑娘讨论这些,显然不合适,夜惊堂只是呵呵笑了下,见笨笨撩起帘子看向这边,就开口道: “我和靖王商量点事情,你先去玩吧。” 折云璃好多天没见面,其实想聊聊黄明山的传闻,见粘死人的女王爷冒出来了,看她的眼神还有点古怪,可能是怕女王爷误会,便也没多说,把鸟鸟抱起来,就跑了下去。 夜惊堂目送云璃离开后,来到大帐之前: “殿下。” 东方离人知道凝儿是夜惊堂媳妇,也知道这小丫头是凝儿徒弟,瞧见两人如此亲密,眼神自然有点不对。 不过小云璃向来野,看起来也没情窦初开,东方离人便没细想,转身进入帐篷,询问道: “昨天传来消息,说是左贤王的人被杀了,怎么回事?” “左贤王觉得我是夜迟部的后人,跑来斩草除根,被我跑掉了……” 因为涉及到平天教主,夜惊堂也不好详细解释,只是简略说了下过程后,聊起了刚才的所见所闻: “鳞纹钢的事情,追查到了下落。卖家是崖州的断北崖,堂主陈鹤负责和胡延敬接头,买家应该就是左贤王……” “断北崖?” 东方离人在小案后坐下,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便是一皱: “断北崖是崖州霸主,因为枪道造诣名满江湖,离崖州边军又近,历来都是崖州军的特别教头;门内也有无数门徒在军中担任将官…… “他们确实有机会接触到鳞纹钢,不过断北崖制霸崖州江湖,财路不输其他江湖豪门,地位也不低,正经行当钱都挣不完,何必冒大风险私运这种大禁之物?” 鳞纹钢作为军用物资,黑市价格肯定高,但也没到离谱的程度;胡延敬每次运送,也运不了多少块,那点收益对于一州霸主来说,确实是九牛一毛。 夜惊堂思索了下:“可能不是因为银子,而是左贤王需要这些,断北崖在帮忙弄。如果是如此的话,那问题怕是有点大,左贤王能买通断北崖,肯定把崖州边军快渗透成筛子了。” 东方离人知道这问题的严重性,对此道: “王家没问题就行,断北崖在军中的门徒虽多,但终究是个江湖势力,干涉不了军权。这件事得严查,不过没弄清楚确切情况前,还是不要大张旗鼓。崖州军的枪棒功夫,全都是断北崖的教头教的,武人肯定记情分,无凭无据去收拾断北崖,有可能动摇边军的军心……” “行,等太后的事情忙完,我抽时间过去一趟,把这事查明。对了,蒋札虎那边已经谈妥,找到了药师,也有了金麟图的线索,接下来得去洪山一趟……” “各大部正在找冬冥部的麻烦,你给人家惹了乱子,总得帮忙再走,不然准让冬冥大王寒心。太后虽然食欲不振,但情况稳定,还在慢慢好转,等两天应该没事……” …… 彼此交谈片刻,随着事情谈完,便也没了话题。 夜惊堂本想把小日晷拿出来,让笨笨鉴赏一下,但那玩意被璇玑真人顺走了,手上没什么可献宝的物件,便把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小案,抬手想翻开倒扣的纸张。 啪~ 结果他刚刚伸手,身边的笨笨,就把他胳膊摁住了,眼神微冷: “你做什么?” “我就看一下,纯粹欣赏画功……” “欣赏什么画功?这上面记载着军机大事,你想当谍子刺探情报不成?” 夜惊堂看大笨笨的反应,就知道盖着的是好东西,但笨笨不给看,他自然不好硬抢,只是呵呵笑了下: “是吗,我还以为是侠女泪呢……” 东方离人其实想问问,侠女泪上把人绑起来欺辱,到底该怎么画,但这事儿实在不好启齿,也不能找其他人当参照物。 说道‘谍子’什么的,东方离人心中倒是一动,摆出了严肃模样,沉声道: “作为朝廷的心腹,你意志力得过人,虽然不可能被人抓住,但还是得考虑落入敌手后,被严刑拷打情报的情况,若是心志不坚,这些军机要事,本王可不敢给你看。嗯……本王来考验考验你,看你意志力如何。” 夜惊堂有些茫然:“怎么考验?殿下揍我一顿?” 东方离人倒也没多说,起身来到帐篷角落,左右翻了翻,找出来几根丝带。 而后做出凶神恶煞的威严模样,把夜惊堂拉到她的床铺旁,让夜惊堂躺在上面,把手脚绑在了床脚四周: “从现在开始,本王就是拷问的人,想方设法套取情报,你不能回答任何问题……” ?? 夜惊堂感觉这好像是情侣之间的角色扮演,想抗拒一下,但怎么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所以老实躺下来了。 东方离人手法干净利落,把夜惊堂手脚绑的结结实实,而后左右打量,很是满眼的点头,觉得和侠女泪中所写一模一样。 夜惊堂呈大字型躺在床铺上,手脚不能动弹,心里还有点小期待,见笨笨光看不动手,还询问道: “然后怎么办?殿下严刑拷打?” “你别嬉皮笑脸,要做出贞烈……不对,刚烈的模样,宁死不屈那种。” “哦……” 夜惊堂很是配合,当下横眉冷对,做出宁死不屈的模样: “你这妖女,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爷爷我……嘶——殿下掐我作甚?” 东方离人怒火中烧,用手拧着夜惊堂的腰眼: “你是朝廷的人,不是土匪,说话要正气凌然,什么爷爷?” “哦。” 夜惊堂稍微酝酿了下,又冷哼道:“我乃大魏死忠之士,岂会惧怕皮肉之刑,你这妖女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本官若是皱下眉头……诶?” 东方离人对夜惊堂的反应很满意,当下在床边侧坐,学着侠女泪上的描述,把白皙玉手放在了夜惊堂胸肌上捏了捏,指尖还围绕某处关键点轻轻旋转摩挲,动作勾人至极。 夜惊堂骨头差点酥了,眼神变为错愕,难以置信看着面前的贵气女王爷: “殿下,你确定这是拷问?这动作……” 东方离人虽然心里在模拟绑住欺辱的场面,但表面上还是得演一下,故作正经的道: “抓住你这种朝廷栋梁,对手知道你不惧皮肉之刑,肯定会抓住你的弱点突破。你为人好色,用美人计很正常,你难道招架不住?” 美人计…… 夜惊堂肯定招架不住,但这还是还是表现出了柳下惠般的刚直,严肃道: “我连刀斧加身都不怕,又岂会被美人计撼动。平时好色,只是在身边人之前,不那么计较罢了。若是真被抓住,殿下就算脱光了勾引我,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东方离人半点不信,当下学着侠女泪的描写,辅以听风掌的手法,顺着夜惊堂胸口缓缓下移,摸向腰腹: “夜大人,你只要老实坦白自己是好色之徒,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夜惊堂在这种攻势下,想保持大义凛然之色,着实有点困难,但承认自己是好色之徒也不可能,为此他强行凝神,做出不动如山的模样: “就这点手段,你也想让本官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东方离人虽然只是假借拷问的由头,在琢磨画法,但见夜惊堂能稳住心神,还真有点不服气,当下侧躺下来,半依在夜惊堂胸口,手指抚过鼓囊囊的胖头龙,学着师父妖里妖气的模样: “心都动了,何必如此苦苦坚持为难自己?只要你开口承认,我就如你所愿,把领子撩开,如何?” “……” 夜惊堂往下瞄了眼,冲击力极强的胖头龙近在咫尺,虽然想坚守心智,但话却变成了: “殿下确定说话算话?” ? 东方离人眼神当即一冷,抬手就在夜惊堂胸口锤了下: “你就这点定力?本王若是说话算话让你看,你就老实交代了?” 不然呢? 夜惊堂心里这么想,但也觉得交代的有点太快,想想又重新正色道: “怎么可能,我只是没法入戏。我知道殿下说话肯定不算话,自然会坚守心神宁死不屈。如果殿下严刑逼供来真的,我反应自然也是真的,肯定坚守的住……” 东方离人感觉夜惊堂在诱拐她,但亲亲摸摸那么多次了,真入戏一回好像也没啥,便冷哼道: “好,本王接下来说话算话,你可别让本王失望,要是两句话都没抗住,本王以后可不敢在把重要事情告诉你。” 夜惊堂点了点头,做出视死如归之色: “殿下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不管什么方式,我都不会出言自污,承认自己是心志不坚的好色之徒。” “哼~” 东方离人为了让夜惊堂认清自己,也是够下本,当下踢掉鞋子侧坐在了床榻上,而后双手撑着枕头两侧,致使呼之欲出的胖头龙自然下坠,饱满曲线的顶点,距离鼻尖近在咫尺。 东方离人明显有点局促,不过表情倒是认真,语气满是诱惑的道: “你说一声‘我是色胚’,我就压下来,机会就一次,错过就没了。” “……” 夜惊堂看着近在迟尺的胖头龙,呼吸都重了几分,脑袋下意识上抬,但马上有靠了回去,沉声道: “殿下肯定是骗我,我一说就不算数了,所以我才不会开口。” 东方离人微微眯眼,为了证明言语的正式性,主动低头在夜惊堂嘴上啵了口,而后重新摆好姿势: “现在信了?只要你开口承认,我就压下去,我数到三,一、二……” “……” 夜惊堂感觉受到了此生最大的考验,嘴里忍不住想开口,但也明白这是坑,他要是扛不住招供,笨笨肯定揍他。 好在男人在这种时候,智商都挺高,夜惊堂不想开口又扛不住诱惑,干脆手腕轻翻,挣脱了束缚,一把勾住笨笨的腰,往下一摁。 扑通~ 东方离人措不及防,直接趴在了夜惊堂脸上,埋了个结结实实。 呼吸透过衣襟传递到肌肤上,东方离人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眼神化为羞恼,迅速撑起身体: “夜惊堂!你做什么?” 夜惊堂得逞之后心满意足,眼见大笨笨杀气腾腾,他连忙正色道: “作为朝廷的得力干将,我被人逮住,肯定会设法自救。刚才是趁着和殿下瞎扯的时间,暗中解开束缚,然后反杀。这反应没问题吧?” 东方离人眼神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眼见夜惊堂耍赖,她也不再客气,抬手就拧住夜惊堂的腰,用力猛拧了几圈儿…… 第二十九章 夜半三两事 夜深人静,驻地内大部分族人都已经睡下。 刚把太后哄睡着的璇玑真人,身着如雪白裙,手里转着块小日晷,在月下闲庭信步走向住处,口中还哼着江州小调: “嗯哼哼~~” 快要走到落脚的营帐之时,璇玑真人耳根微动,哼唱停了下来,而后就放轻脚步,走向处于中心地带的,尚有些距离,便看到离人的大帐中灯火通明,帐篷布上能看到两个人的影子,还有话语传来: “嘶~痛痛痛……” “知道疼了?好好的美人计你不配合,非得诡辩逼本王真用刑……说!你是色胚!” “唉,我错了我错了……” “你说不说?!” …… ? 璇玑真人一愣,可能是出于好奇,悄悄来到帐篷入口,自缝隙往里看了眼,却见身着黑袍的夜惊堂,四仰八叉躺在床铺上,双腿还被绑在床柱上,正在龇牙咧嘴讨饶。 而离人则相当威武,岔开腿和骑马似得,骑在夜惊堂腰上,表情凶巴巴的,抬手在夜惊堂身上乱拧。 啧啧…… 璇玑真人瞧见徒弟和抱过她的男人在床铺上腻歪,心底没来由生出了几分古怪,本想和严厉师长似得,轻咳一声提醒离人注意仪态。 不过犹豫片刻,她还是没打扰小年轻卿卿我我,把小日晷挂回了脖子上,转身走向了中心的大帐。 夜色已深,中心大帐已经熄灯。 璇玑真人以为梵青禾睡着了,本想进去蹭个床,但走到其中在门口瞧了眼,可见梵青禾一个人在屋里来回踱步,神色带着几分恼火。 “怎么啦?出门被夜惊堂调戏了?” 梵青禾这次出门,确实被夜惊堂摸了下胸脯,但那是意外并未记在心上。眼见璇玑真人进来,她便在桌案前坐下: “没什么,就是前两天在黄明山,把左贤王打了,左贤王给各部施压,让各大族长联合起来讨伐我。明天就要开万部会盟,正在考虑要怎么回应。” 璇玑真人来到背后,很贴心的帮忙捏了捏肩膀: “都是山大王,你怕他们作甚。那勾陈大王敢发难,姐姐帮你撑场子。”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各大部势力再大,下面那么多张吃饭的嘴,也做不到自给自足不求人。我口气太硬,万一他们和冬冥部断绝来往,没人再卖日常物资给冬冥山,也没人买冬冥部的药材,那不全完犊子了……” 梵青禾说了片刻后,也知道这事璇玑真人帮不上太多忙,便没有再发牢骚,转而问起太后和靖王的情况,在冬冥部驻地住的舒不舒服。 璇玑真人随口回答,眼神则在摆满瓶瓶罐罐的桌上打量,结果这一看,就发现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多了个木雕老虎头,老虎头里还有牙齿,上面还写着‘千万别按牙齿’。 璇玑真人一愣,抬手按老虎头里面的牙齿,结果发现好像是机关,还能按下去,不由好奇道: “这是什么?” 梵青禾瞧见这个,倒是暂且放下了心中杂绪,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这个物件,是上次妖女忽然冲进来过后,她特地准备的诱捕器,专门用来收拾喜欢动手动脚的妖女的。 结果第二天她就跑去黄明山了,妖女也没摸进来,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眼见璇玑真人明知是套还敢按,梵青禾随口道: “我做的机关,你按着试试就知道了。” 璇玑真人感觉这玩意确实是机关,但她练过浴火图,反正作不死,就用手指逐一按过去,结果按到某一颗的时候,老虎头猛然合上,把手咬住了。 璇玑真人谈不上刀枪不入,但也不是玩具能伤的,手指吊着老虎头在面前晃了晃: “就这?” 梵青禾得意道:“我是药师,这里面藏了五种秘药,有不停打嗝的、痒痒的、浑身发热发冷的、哈哈大笑的;你已经中了烈火焚身散,现在叫姐姐还来得及,不然待会脱衣裳到处裸奔,我可不管。” “疼我都不怕,会怕热?” 璇玑真人半点不在乎,颇有兴致的打量几眼做工精美的老虎头,转身道: “借我玩两天。” “你确定不要解药,我特地给了你加了药量……” “我不信你能药倒我。” “……” …… …… 东方离人的大帐内。 夜惊堂被摁在床铺上,连蹭带摸不知被欺辱了多久,虽然笨笨拧人并不是很疼,但确实憋的相当难受。 毕竟大笨笨用的是武松打虎的姿势,直接骑在腰上,贴的是严丝合缝。 夜惊堂感知力又惊人,能清晰通过腹部,感觉到两层布料内的每一处细节;笨笨压着他乱动,丰润双腿和馒头般的肥软轮廓,在肢体的积压下微微形变,那触感对于不能碰的男人来说,完全是在享受中遭罪。 东方离人起初只是在拾掇夜惊堂,但拧了片刻后,渐渐也发现姿势不太对,这色胚看起来是在道歉,但眼神明显乐在其中,甚至好像还化身恶棍了。 东方离人也怕欺负男人太过火,被男人反过来摁住拾掇了,为此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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