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与月亮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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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过了一会儿，护士掀开帘子进来，喊：“周茹落病人家属过来办出院手续了！” “哎！我来！” 周母忙不迭应声离开，故意给两人留下空间。整个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方沉舟的目光落在她还打着石膏的腿上，满是担心：“你这腿还没好就能出院了吗？” “回家休养就可以了，等时间到了过来拆石膏。” 周茹落跟他解释了一句，随即才低声问她：“为什么你突然想考清北？是林院长又跟你说什么了吗？” 方沉舟在坐在床沿，犹豫了下，这才开口说：“这是陈老的要求，就是林院长带我去见的那个数学家，他说我要是做他的学生就得考上清北的数学系。” 陈老，数学家。听见这两个词时，周茹落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她虽然不是什么清北的，可学习还过得去，对于国内一些大学者也有基本的了解。据她所知，陈老该是国内最顶级的数学家想。她向来知道方沉舟的数学天赋很高，竟然已要到做陈老学生的程度了。周茹落握紧了他的手，眉眼弯弯。 “看来以后，我可要沾方沉舟方学者的光了，以后你不会嫌弃你的妻子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吧？” “你又在乱讲话了。” 方沉舟被她逗得不好意思，瞪她一眼。他低头看见被她紧紧握住的手，想抽回来，动了几下没能抽出。 “你的手太冰了，我帮你暖暖，别乱动。” 周茹落说得理直气壮。方沉舟没了话好说。等周母办完手续回来，三人一起回了家。一到院子大门口就看见了邮箱里的报纸都要塞不下了。 “你说茹落人也不在家，还天天订报纸。” 周母话虽然这样埋怨着，可手上还是利落地将所有的报纸都收拾齐整，放在了厅堂的桌子上。周茹落拄着拐杖过去坐下，也不恼，一页一页开始翻看。方沉舟正要去帮周母一起收拾家里，周茹落翻开报纸却扑哧笑了一声。 “方沉舟，快过来看！” 她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人兴奋的消息，方沉舟忙走过去看，还以为是有什么大新闻。等到了面前，他的目光很快落在报纸的副版上。因为那上面的标题赫然出现了他的名字。标题是：谭阳镇流西村刘家人等村民郑重向方沉舟先生的致歉信。致歉信中将他们对方沉舟的诋毁来龙去脉都写得清清楚楚，而在文章的中间还附带上了他们所有人的照片。他们人手举着道歉信，照片下方标明了每个人的名字。公开处刑也不过如此了。照片上，刘大婶和刘家侄女的表情犹如那吃了苍蝇一般的憋屈。周茹落往后躺着，眉梢轻扬，将连续几天的报纸都递给他。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致歉信。 “他们的致歉信会连续一个月在报纸上登着。”周茹落向他解释。方沉舟不自觉抿嘴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这是刘家人自找的。周茹落随手拿起桌上的橘子剥了皮递给方沉舟。两人将报纸收好，并未在这事上多留注意力。日子一天一天继续过。对于刘家人的事，在方沉舟眼里也就此告了段落。直到后来，方沉舟因为高考打电话回村要户籍证明时，才从村长口中偶然知道，刘家人这次的登报道歉后，不仅到哪儿都被人认出来笑话，更重要的是，还让刘家侄女的那门婚事直接告吹了。男方家看了报纸当天就气得当即悔婚，说刘家人这样的品质，不敢娶他们家女儿做媳妇。更重要的是，刘家侄女还因此丢了在镇上的铁饭碗。刘家人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还过得不错的刘家，掏空了家底办不了婚事，还找不着新工作，刘大婶逢人就哭诉说后悔，说早知道登报道歉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他们说什么都选赔三千块了事得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 1984年春节。外面张灯结彩，鞭炮声响彻整夜。周家人一起吃了团圆饭。守岁当晚，方沉舟还不忘手里拿着书看着。周茹落给他倒了杯热水：“大过年的，放松放松。” 自从方沉舟决定要高考过后，每天学习愈发刻苦了些，他的数学天赋很高，但对于其他科目终究还是有短板。方沉舟眼里亮晶晶的，双手捧着水杯笑。 “我看书就是放松，对了！茹落，你帮我看看这道英语题。” 周茹落看了一眼，挑了挑眉。 “我教你，有奖励吗？” “奖励？” 方沉舟眼里透出一抹疑惑来，他狐疑地看了周茹落一眼，一看她那样就没怀好心眼。他正色收回了本子：“算了，你不想教我我就留着去问林院长好了。” 周茹落当即抢过他的本子。 “我会！” 平时他就把林语嫣当神供着，过个年他还要把林语嫣挂在嘴边，周茹落这哪儿能忍？她埋头就开始给讲课。却没注意到方沉舟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笑意。他突然觉得这世的周茹落确实是变了，变得更好了些。被‘林院长’三个字激到的周茹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教完一题后还直接将后面的题也一并跟他说了。 “都听懂了吗？”周茹落问他。方沉舟点点头，抿嘴笑着：“懂了。” 周茹落心满意足，正要说什么时，方沉舟抓了一把糖果递给了她。 “什么？”周茹落没反应过来。方沉舟弯起眼睛笑：“你要的奖励。” 他的笑混杂着灯光摇曳在周茹落的眼底。周茹落呼吸微窒，撑在桌面的手不觉握紧，几乎是不过脑子，她陡然凑过去，亲在了他的脸上。肌肤接触的瞬间，方沉舟整个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