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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芮之时的神情,她冷不丁打了寒颤,内心庆幸,自己没有非要嫁给谢讳。 顾少期沉默一瞬,不知信没信,只说了一句:“不可再有下次。” 轻飘飘的一句话重重砸入苏芮心脏。 叫她霎那间晃了神,苏皖得了喘息,忙说去拿糕点让顾少期尝尝。 顾少期轻叹一声后,转了身,就撞入一双极致冷漠的眸子。 他短暂顿了一下,面色哑然:“你……都听到了?” 苏芮不言语,只静静地注视着他,像看个陌路人一般。 这抹目光刺到了顾少期的眼。 他神情浮现一抹愧意,随后,拿出了一块鸳鸯玉佩递给她。 “顾某即将成婚,这块玉佩,也该物归原主了。” 苏芮盯着玉佩没有动作。 等了许久,久到顾少期悬空的手微微颤抖,苏芮才接过,动作凝滞宛如生锈的铁人。 “从今起,我与你顾少期再无干系。” 沙哑吐出这句话,苏芮注视着顾少期的眼,一个扬手,将玉佩重重砸在地上。 “砰”地一声。 宛如春日惊雷,重重砸向顾少期的心,叫他哑然许久。 最终,也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抱歉。” 木轮滚动,苏芮回了闺房。 室内一片寂静。 昏暗的烛火映在苏芮面孔之上,交错难辨。 她错了。 错的离谱,早知会落到如此下场,当初就不该将希望放在顾少期身上。 一切只能靠自己。 少顷,苏芮口中发出‘咕咕’斑鸠的鸟叫声。 一阵风吹拂着烛光跳动。 眨眼间,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周身阴郁,嗓音沙哑:“你想好要我做什么了吗?你曾救我一命,我也只能为你做一件事。” 苏芮语气极为平静:“想好了,在顾少期大婚之日时,你带我离开吧。” “好。” 话落,黑影消失不见。 刚才那人乃是暗阁杀手排行榜第一,鸠。 因遭受暗算重伤落在苏芮的院里,苏芮救下了他,并得到了他一个承诺。 这也是她前几日称病不出的原因之一。 她需要给他时间养伤。 时间如梭。 很快来到顾少期与苏皖的大喜之日,苏府内喜气洋溢。 一墙之隔外,苏芮的住所却是冷清无比。 下人们嚼着舌根:“哎,咱们苏二娘子真是可怜,眼见着要嫁入国公府的高门了却断了腿。” “是啊,谢世子人好,不嫌弃咱们姑娘,但谁知道往后呢?” 几人同情的叹息起来,话锋一转,又开始赞叹苏皖和顾少期之间的爱情。 “据悉,顾公子以雁为聘,对着苍天许诺今生只娶苏大娘子一人,如此痴情痴心的专一男子,当真是举世无双。” “真好,一生一世一双人,真叫人羡慕。” 不消片刻,迎亲的鞭炮声响绝于耳,有人高喝—— ‘大姑爷来了!’‘顾公子来了!’ 宅院里,下人们又蠢蠢欲动起来。 “咱们去讨喜钱吧?” “不好吧?二娘子一个人在房中,万一有个闪失……” “二娘子无法行走,能有什么闪失?她坏不了什么事的,咱们讨到喜钱才是正事!” 院外众人一哄而散。 卧房中,苏芮端坐木椅之上,背脊依然挺直。 目之所及的砖墙之上。 是她留下的血书,鲜红夺目,字字控诉。 随即,苏芮拿过火折子,毅然点燃了床幔。 橙红火焰映在苏芮澄澈的眸子里,盈盈两颗泪珠滑落脸庞时,鸠从天窗降身在她身后。 他打横将她从木轮椅上稳稳抱起:“抓紧我,我带你走。” 苏芮垂首闭目靠进他怀中。 在火舌瞬间吞噬床榻之前,一道黑影拥着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另一边,苏府门外。 顾少期身着大红长袍,立在奢华的喜轿子前等待。 他的新娘子头戴红盖头出来了。 盖头下面,苏皖勾唇一笑,内心暗叹,从今日起,她就是状元夫人了。 虽比不得谢家门第高,但也好过苏芮进门做妾,饱受折磨。 她等了许久,不知为何,顾少期没有立即上前,还怔愣在原地。 喜婆忍不住催促顾少期:“看,咱们的新郎官都欢喜过头了,还不快去迎接新娘子!” 顾少期回过神,抬眸,风刚好吹过盖头露出苏皖的脸。 这一瞬,他眼前闪过的却是苏芮的脸。 他眼底黯然一闪而过。 曾几何时,他日夜辗转,总是想着如何娶到苏芮。 可在他妒火冲天,吐出迎娶苏皖时,一切便都回不了头了。 顾少期将苏皖抱上喜轿子。 他打马领着热闹的迎亲队伍往顾府走,走过对苏芮一眼倾心的玉兰树下,走过和苏芮一同放过孔明灯的桥边…… 一幕幕的回忆将顾少期的心搅得稀碎。 他摁着心口告诉自己,自己牺牲幸福,成全她是对的。 苏芮那么好,她配得上一切! 一开始,他就知道她在两头示好,在同时押宝自己跟谢讳,可他清楚她不是朝三暮四之人,他怜她内心苦处境难,怜她半生为庶女,受尽磋磨。 所以他甘愿匍匐在地,做她的登云梯,送她上青云。 如今自己娶了她嫡姐,日后就没人跟她争谢讳了,她可安心嫁入国公府,做她高高在上的主母了。 痛不欲生之际,突然听见有路人大喊:“着火了,苏府着火了!” 顾少期呼吸陡然一滞,猛地回头,就见苏府火光冲天,浓烟直冲云霄。 不知怎的,他的心脏突的一下仿佛停了。 心神震颤之下。 扑面的燥热空气中飘来一句:“听说着的是苏二娘子的院子,可怜她腿脚不便,怕是已经活活烧死,救出来怕也成了一捧灰!” ‘啪’ 脑中紧绷的弦骤然断开。 顾少期整颗心慌的不像话,苏芮的房间怎么会,怎么会着火呢!? 他大脑一白,什么大喜,吉时都抛到了脑后。 路过喜轿之时,内里传来苏皖凄厉的喊声:“夫君,不要去,今日可是你我的大婚之日!” 顾少期勒紧手中缰绳。 不管不顾挥舞着鞭子,马儿如疾风一般掠过,一句话语消散在众人的耳畔。 “顾某救人心切,若苏家怪责,我愿一力担下。” 俗话说,迎亲不走回头路。 暗喻婚姻长久,夫妻一心一意走到头。 而身为新郎官的顾少期,竟堂而皇之走了回头路。 人们面面相觑。 顷刻间,宛如炸开了锅一般。 “我滴娘耶!顾少期竟然抛弃新娘子,折返去救新娘子的妹妹?” “走了回头路不就暗指被夫家退回吗?天老爷,这回苏家可是丢了好大的脸面。” “新婚之日娘家走水,新郎官回头,啧啧啧,真是晦气,大概是老天爷都不看好这门亲事!” 刺耳的声音不断传入苏皖耳中。 她死死攥紧手中鲜红的喜帕,这抹红叫她头晕目眩。 好半响,她才咬牙找补道:“夫君心系苏府走水,实乃孝顺之人,我等先行前去顾府,等夫君救火后自会前来拜堂。” 就这样,没有新郎官的迎亲队伍敲敲打打走向顾府。 …… 另一边,苏府。 下人们着急忙慌的救火,乱做一团。 正在此时,一道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个丫鬟望去,登时惊到下巴。 马背之人赫然是她家姑爷——顾少期。 以往清冷俊美的男人,此刻,竟神色焦急地下马,跨过门槛直往苏芮院里冲。 顾少期只恨马儿不能跑的再快些。 等他到时,熊熊烈火已然烧上房梁,下人们望着火光哭诉:“苏二娘子,你快些出来吧。” 显然,苏芮还未救出来。 这一刻,即将失去苏芮的恐惧掠夺着顾少期的心神。 顶着众人惊骇的目光,他一身红衣,不顾自身安危冲入火场之中。 “芮儿,芮儿,你在哪?” 炙热的火苗烤着他的身躯,他似感觉不到疼痛,径直冲入苏芮闺房。 但眼前的一幕,叫他骤然顿住。 烧毁的床榻之上,赫然躺着一具烧焦的尸体。 那是…… 芮儿吗? 意识到这一点,顾少期脸色骤白,他想上前,可身体却如千斤重,无法移动。 “芮儿……” 他轻声唤她。 可那人却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忽的,头顶房梁断烈,重重砸向顾少期的背脊。 闪躲不及时,顾少期被房梁砸中倒在地上,剧痛席卷全身也依然唤着苏芮的名讳。 “芮儿……” 一抬眸,却在看清砖墙之上的血字时,顾少期猛然失声。 只一句话,便叫顾少期红了眼。 临死前,苏芮也在祝他幸福。 顾少期再也忍不住,低声嘶吼起来:“我错了,我错了……” 火光烧灼、重物砸中,都抵不上顾少期此刻的痛楚。 他错了。 错的离谱。 他不该,不该自以为是为她好,假装受了奸人挑拨误会苏芮! 他没料到苏芮竟也如自己对她般情根深种! 苏芮,你怎么那么傻去寻死!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心神震颤下,顾少期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 昏迷之际,顾少期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娶了苏芮,洞房花烛夜,他满心欢喜地将她拥入怀中。 倾诉着相思之苦:“芮儿,娶你为妻,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 “我亦如此。” 得到回应,顾少期低头,面对的却是苏皖的脸。 顾少期骤然惊醒。 梦魇却在现实上演,苏皖惊喜上前,眼尾泛红:“夫君,你昏迷三天三夜了,终于醒了。” “大夫,快过来给夫君看看。” 大夫上前把脉,说道:“已经退热了,没有什么大碍了,顾大人背部烧伤,还需勤换药。” 苏皖忙点头应下:“好。” 送走大夫后,苏皖上前问道:“夫君,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顾少期怔愣看着她。 这才想起,自己与苏皖成婚了,苏芮因此死了。 巨大的悔意吞噬着他。 顾少期眼底染上痛楚,但想到另一个可能,不死心的拽住苏皖手腕:“那具尸体,不是苏芮,对不对?” 这道力十足。 苏皖吃痛,发出‘啊’的一声。 “夫君,你弄疼我了。” 但男人却无动于衷,只盯着她,要一个答案。 苏皖心口微凝。 一开始,她嫌弃顾少期是寒门,想要嫁给谢讳。 却被谢讳阴霾的摸样吓到。 因此,她决定嫁给顾少期。 顾少期进退有度,翩翩如玉,仅一月相处便爱上了他。 虽然他总是冷淡,但她只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直到,她发现顾少期对苏芮不一样,他总会不经意间看向她,目光眷恋黯然。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她故意设计,让苏芮断了腿,原以为这个隐患消除了。 没想到,苏皖竟然在大婚之日放了火。 让她在宾客奚落声中,独自一人拜了堂。 苏皖眼底划过痛恨。 真是耻辱! 但苏芮也死了,她很是畅快。 她盯着顾少期悔恨的神情,一字一句说着:“那具尸体是她,苏芮的确死了。” 顾少期带着希冀的眼眸瞬间黯淡。 他像失了魂一般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才沉闷出声:“我累了,你出去吧。” 苏皖拧眉不悦,但还是出去了。 木门合拢。 寂静的房内,才传出一声短暂且沉瓮的呜咽声。 …… 一连三日,顾少期都未出房门。 顾家祖父坐不住了,杵着拐杖来到了顾少期房门。 身边下人喊话:“顾大人,您祖父来了,您快开门。” 无人回应。 顾祖父着急了:“还喊什么,快把门砸开。” 门被砸开。 一进门,顾祖父就闻到了浓郁的酒味。 眼前的一切叫他拧起眉。 一地酒坛胡乱摆着,而顾少期如同木人一般,麻木地咽下口中的酒。 顾祖父叹气:“你这是作甚?伤还没好喝这么多酒?” 没有任何回应。 嵝獝頭夈凋車諉枱汈鰥栔箷坊鹘顽睢 顾祖父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今日是那姑娘的头七,要下葬了,你不去看看?” 浑身沉寂的顾少期总算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头,哑声道:“好。” …… 一刻钟后,顾少期乘坐马车来到了苏府府邸。 苏府的红布已经换上了白绫。 一下马车,就见苏皖一身麻衣早已等在门口,面上好似格外伤心。 这几日,她都在苏府操持着葬礼。 苏皖上前,勉强一笑:“夫君,你来了,快进来吧。” 顾少期看了一眼她微红的眼眶,便移开视线进了府。 一路无言。 棺材停在正堂,跨过门槛,苏皖便扑了过去掩面哭泣:“我的妹妹太可怜了,年级轻轻就去了。” 惺惺作态。 顾少期眼底闪过讽刺,随即又自嘲一笑,自己也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是他害死了苏芮。 想到这,顾少期的心脏便生疼不已。 因大婚之日走水,新郎官回头之事,苏府成了京城内热议的话题。 见他来了,苏父气得仰倒:“你还有脸来?” “你可知,这京城之人如何说我们的?” 顾少期会回过神,拱手道:“是小婿思虑不周,望岳父大人责罚。” 听到这话,苏父眼神闪烁一下,将顾少期拉到一边低声细语。 “我有个后生,需要你提拔一下。” 顾少期了然,颔首应下。 他一进吏部便节节高升,在苏父看来背后靠山强硬,这才轻拿轻放以利益结束。 但从另一面来看,又何尝不是悲哀? 女儿离世,做父亲的丝毫未觉得悲伤,反倒还在利用此事钻研,苏芮的闺阁日子原来比他想象中还要不好过。 难怪,她会如此热切地替自己寻觅夫婿。 顾少期这才惊觉,自己还不够真正了解过苏芮。 心脏不由又是一阵抽痛。 商议完,苏父又变了脸色:“你去给芮儿上香吧。” 顾少期没有拒绝,他跪下叩首,内心悲痛,芮儿,等我,我马上就来陪你了。 做法事的道士长吟:“该钉棺了,你们可还要再见死者最后一面?” 苏家人有些迟疑。 毕竟尸首烧焦了,看了怕是晚上会做噩梦。 顾少期正要上前,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道长,我身为苏芮的未婚夫,想要再见她最后一面。” 一转头,就见谢讳跨过门槛,一脸沉痛地进来了。 道长点头:“可。” 棺木被缓缓推开。 一股若有若无的尸臭味弥漫在空中。 不少苏家人都受不住,捏着鼻子默默退了出去。 很快,现场只剩下了顾少期和谢讳。 谢讳好似闻不到臭味一样,踱步上前,顾少期敏锐察觉不对,默默跟在后面。 道长只以为是苏家人,没有阻拦。 经过七天停棺,又被火烧,尸首已经面目全非了。 顾少期心口一痛。 一双眼死死盯着烧焦的尸首,这一看,就发觉了不对。 人被大火焚烧时,会不自觉蜷缩,而这具尸体却是直挺挺的,很明显,这具尸体在大火之前就死了。 谢讳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忍不住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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