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身,却不想,竟被反将一军。 男女私下定终身可是大忌! 她大脑一白,不知如何是好。 苏父震怒不已:“来人,去搜苏芮的院子。” 室内寂静无声。 苏芮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思绪混乱一片。 视线不经意碰触到顾少期的眼,他却眉头一拧,冷着脸偏过头去。 心重重坠地。 很快,那条手帕便被呈出来:“大人,此物乃是男子样式的手帕,上面用银丝绣了谢讳二字,正是谢世子之物。” 话音一落地,苏芮闭目,大势已去! 这下所有人都会认为她和谢讳暗通曲款,她不得……不嫁了。 再度睁眼,苏芮便撞入一双视线之中。 冰冷、淡漠且嫌恶。 顾少期的视线像刀,一下一下再度扎入苏芮的心脏,鲜血淋漓。 立在一旁的苏皖也一颗心坠进了崖底。 她自知与谢讳没机会了。 于是,她垂头丧气问向顾少期:“你是真心想娶我吗?你拿什么娶我?” “一片真心,顾某承诺此生只有你一人,生同裘死同穴。” 顾少期盯着苏芮的眼,薄唇残忍吐出一字一句。 苏芮霎时白了脸。 恍惚听着苏皖羞赧的回应:“既如此,那我便嫁你。” 就这样,苏家两个女儿在同一天定亲了。 婚期定在了下月中旬——三月十五。 人散尽后。 苏芮不管不顾从后门逃出,拦住顾少期马车大声质问:“你为何要这样做?你是故意求娶我嫡姐的吗?” 马车内,顾少期淡雅嗓音满是决然:“是,如此顾某堵死了后路,便能彻底死心。” 说完,他便吩咐马夫离开。 车轮碾过青石板,如同碾过苏芮的心一般,剧痛蔓延。 这时,天际“轰隆”一声巨响。 闪电划过,豆大般的雨滴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大地上。 苏芮垂下眼帘。 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 自那之后,苏芮便一病不起了,日渐消瘦。 窗棂外花开的正灿。 她却无心欣赏,只因,还有十日便是她和谢讳的大婚之日,也是顾少期和苏皖的大婚之日。 重来一世,她仍没能改变那结局,甚至比前世更糟糕了…… 思及此,苏芮叫来丫鬟,沙哑出声:“陪我出门走走。” 她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马车行至静心湖湖畔。 苏芮撩起窗帘去看,心之涟漪,这是她和顾少期的相遇之地。 那日,她被嫡姐欺负,故而出门游船散心。 谁知,一缕萧音悠然传来,音韵似郁郁寡欢,正巧契合苏芮烦闷心绪,便抚琴合奏一曲。 她和顾少期因此结识。 回忆戛然时,一道熟悉的萧声传来,苏芮望去,就见一艘小船上持萧立于一人。 那不是顾少期还能是谁? 苏芮心神震颤,正要上前,却又陡然顿住。 只因,她看见嫡姐苏皖从船舱内弯身出来,随即,一把拽住顾少期的衣领吻了上去! 苏芮心脏骤缩。 她看着顾少期怔怔然推开了苏皖。 她像是受虐般僵站在原地。 看着他们的船靠岸。 看着顾少期率先下船,站定后,转身小心扶着苏皖下了船。 清冷淡雅的状元郎和明艳大气的苏皖,说不出的相配。 然而一见到自己,顾少期温和的眉眼一顿,冷淡行礼:“苏二娘子。” 前世今生,他都是唤她苏娘子。 如今,倒是变成苏二娘子了。 苏芮白着脸,静静凝视着顾少期,一言不发。 前世对她深情已久的男人,今生为何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苏皖扯了扯顾少期的衣角:“顾郎,我们走吧,我想吃和记点心了。” 顾少期垂眸看向她,眼中溢出的情愫深深刺中了苏芮的眼。 “好,我去买。” 听到这话,苏芮眼眶瞬间红了。 她也爱吃和记点心,前世,每当她心绪不佳时,窗台便会莫名出现这个点心。 苏芮清楚是顾少期送来的。 而今,这些温情他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苏芮不忍再看,几乎是逃一般上了马车,溃不成军。 …… 回府后,苏芮一脸麻木地绣着鲜红的嫁衣。 每绣一针,就离死亡越近。 一朵牡丹在针线中活灵活现出现。 嫁衣绣牡丹,意味家庭和睦,花开富贵,但等待她的只有屈辱和死亡。 谢讳千方百计娶她,定是要继续报复。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翻来覆去一夜,一个念头越发清晰。 她要逃!她必须得逃! 翌日一早。 苏芮出门打算典当首饰换取银钱,以备逃亡路上不时之需。 “抱歉,本店不收。” 一连几个店下来,苏芮都被婉拒,到最后一家店逼问下才问出缘由。 “苏娘子,谢世子说了,只要你的东西,一概不收。” 果然是他。 苏芮压下上涌的怒气,一转身,却见顾少期手持墨宝字画走了进去。 瞧见她,只微微颔首。 便冷漠越过她,朝掌柜问话:“我来典当字画。” 他身旁作陪的好友折扇一收,戏谑道:“你还真舍得?这字画乃是薛大家所绘,意义非凡啊。” 将字画递给掌柜的检验后,顾少期才淡淡回话:“我要娶妻了。” “这些东西虽好却是死物,与其束之高阁生灰,不如变卖成银钱换我娘子展露一笑。” 好友抱拳恭贺:“原来如此,恭喜顾兄终于抱得美人归!” 顾少期笑的温情:“相见情已深,未语可知心。” “我娘子是一个极好的女子,纯真良善,得如此贤妻,是我之幸。” 字字诛心。 苏芮抿紧唇,心口酸涩不已。 这些话,都是顾少期从前都是对她说的,如今,倒是物是人非了。 注视完顾少期典当完心爱之物,见人离去,她才反应过来落后一步出了门。 刚到堂口街道,就遇见了苏皖。 “顾郎。” 她小步移来,望着顾少期的眼多了分羞涩,看来,她生病时,两人感情迅速升温了。 失神间,苏芮碰触到了苏皖警惕的眼神。 “顾郎,你怎会和我二妹一起从典当行出来?” “偶遇。” 顾少期嗓音淡淡。 好友也连忙作证:“的确是偶遇,我可以作证。” 苏皖脸色这才好了起来,上前亲热挽着苏芮的手:“好妹妹,我们一起逛逛吧。” 苏芮推脱不及,被强硬拉着一起,静默不语。 到了玉器店。 苏皖兴致勃勃地拿起一对同心玉佩,朝顾少期笑了下:“你我快成婚了,还未互相赠与过定情信物呢?” 苏芮眼一颤,抬眸看向顾少期,顾少期似有所觉,视线扫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 顾少期像是被烫了一下,极快收回视线,朝掌柜的说道:“这对玉佩我买了。” 随即,他将腰间的鸳鸯玉佩取下,换上了同心玉佩。 立在一旁的苏芮死死抿住唇。 那块鸳鸯玉佩是她赠与顾少期的定情信物。 苏芮还记得,当初顾少期是多么珍惜的佩戴上。 如今,又是多么轻易地摘下。 有那么一刻,苏芮想要去质问他,为何变了? 如果他真的爱她,就该爱她的所有不是吗? 为何他今生偏偏不信她?又为何,能放下的如此之快? 她想问,顾少期却托词有事,先走了一步。 他前脚一走,苏皖就故意向她炫耀着手中的玉佩来:“二妹,虽然顾郎如今式微,但他文采卓然,进退有度,又深受陛下喜爱,今后定会成为朝廷重臣的。” 苏芮沉默。 的确,前世的顾少期,有能力有才华,年纪轻轻就成了内阁首辅。 从龙之功,帝师之称,乃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这样身居高位之人,却为了她,终身不娶。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见苏芮晦涩不语,苏皖眼圈一转,意味深长道:“少期说了,有些人就是贪得无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品行低劣,当真不可交也。” 苏芮瞬间攥紧手帕。 她白着脸,尾音渐颤:“顾郎君性子温和,断不会说出这番损人的话来。” 苏皖发出一声明显的、清晰的嗤笑声,像是在嘲笑她的掩耳盗铃。 这一夜,苏芮睡得很不踏实。 一下子梦见了前世,顾少期替她簪花,笑着唤她芮儿。 一下子梦见了今世,他细心呵护着有身孕的嫡姐,转头面向她却是极为厌恶:“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也配嫁给我吗?” 梦魇惊醒。 苏芮睁开眼,盯着床幔,顿觉深感倦怠。 她想,她该放弃了。 自那之后,苏芮日日躲在闺房刺绣,不再出门。 临近大婚前五日,她骤然收到了闺友的帖子,相邀参与马球宴。 前生今世,她们的关系都不错,苏芮便去了。 谁知到了马球场,又遇见了顾少期和苏皖,两人各自骑着一匹马并行而立,郎才女貌,看着很是相配。 这一幕,刺痛了苏芮的眼。 见好友一直未到,她准备独自离席,经过马球场时却听到了骚乱声。 “天呐,苏皖的马受惊了!” 苏芮下意识望去,就见一匹马快速狂奔着,苏皖一脸惊恐地抓着缰绳。 对视一眼。 苏皖不知为何牵动了一下缰绳,马儿更加狂躁,一声长啸直奔苏芮方向冲来。 速度太快,苏芮根本来不及躲避。 与其同时,顾少期从侧方突兀出现,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救苏芮,一个是救苏皖。 这一刻,时间的流逝好像变慢了。 眨眼间,苏芮眼睁睁看着顾少期一个翻身,将苏皖抱在怀中落地,独留下她直面马蹄的践踏。 马蹄重重踩向苏芮的双腿,‘咔嚓’一声,能清晰地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 剧痛之下,苏芮以为自己要痛死了。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眼,她看到顾少期小心扶起苏皖,看都未看她一眼。 …… 再度睁眼,苏芮便是见到主母和苏皖假意欣喜的神色。 “太好了,你睡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 苏芮动了动身子,却觉得异常艰难,特别是腿,好像没了知觉。 心中慌乱不已。 她一把拽住苏皖的手,声音发紧:“我的腿怎么动不了?” 苏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一味地哭,主母也跟着掩面哭诉。 “芮儿,你别怪你姐姐,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苏芮心中更慌了,像个疯子一样大声问道:“你们说啊!说呀!” 室内哭泣声一片。 顷刻后,主母一脸悲怜冲苏芮吐出一句话—— “你的腿断了,今后,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苏芮如遭雷击。 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却是不懂了。 什么叫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她浑身冰凉,神情迷茫片刻后,声线颤抖地低语:“不可能……不可能……” 她怎么能成残废呢?她还要嫁顾少期呢,还要复仇谢讳呢! 残废了又怎么能做到啊!? 苏皖掩面安慰她:“芮儿,我会让父亲请最好的大夫医治你,你别太难过……” 这些话语落在苏芮的耳中,无比刺耳。 蓦然间,她想到了当时的细枝末节。 苏芮瞬间猩红了眼,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苏皖怔了一下,不置可否。 近日来的压抑顷刻间爆发出来,苏芮厉声追问:“我分明看见你拉了下缰绳,那马就往我这冲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苏皖抿紧唇,一脸歉意:“抱歉,芮儿,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我怎会故意伤害你呢?” 这幅委屈模样,叫苏芮如鲠在喉。 前世今生,她都是这个样子,做了坏事便卖乖轻轻揭过。 可如今,她伤的是腿啊! 她再也不能站起来了,她残废了啊! 苏芮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疯了一般爆发:“就是你,你不要装了……” 话未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 “苏二娘子,这只是意外,谁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这话叫苏芮顿住了。 是顾少期。 苏芮循声望去,透过朦胧的屏风,只能隐约看见男人的身影,面容却是看不清。 但能想象到,此刻的他,定是拧眉不悦的。 突然间,她面上露出说不出的神情,好似麻木,又好似淡漠。 “走,你们都走。” 沉默片刻,几人对视一眼,默默离开了。 …… 因为受伤一事,苏芮和谢讳的婚事耽搁下来。 苏府主动劝谢讳退婚,但谢讳却对外说:“不管苏芮变成什么样,哪怕是全身瘫痪,我都会娶她。” 一时间,苏芮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 羡慕谢讳对她忠贞不渝。 无人知晓的是,谢讳面对苏芮又是另一副面孔,面露讥讽,居高临下。 “你这腿断了,今后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等进了谢府,就老老实实当个妾一样不准出房门半步。” 苏芮冷眼相看,沉默不语。 瞧着她半死不活不言语的模样,谢讳自觉无趣,转身离开了。 这段日子,顾少期也来过一趟,被苏芮拒之门外。 他站在房门外,静静诉说着歉意:“抱歉,那日情急,我没能救下你,我会替你请最好的名医,你一定能好的……” 这些话像钩子,一下一下都勾在苏芮的心上,痛不欲生。 极致的痛苦之下,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走了,丫鬟进来禀告:“苏娘子,顾公子给您留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一个带着轮子的木椅。 她只要坐在上面,身后之人便可以将她推出去走走。 但苏芮却不愿用。 她不想和顾少期再有任何关系。 可关于他的事迹却长了翅膀,总会不留痕迹地传入她耳畔。 听说他升官了,苏父大喜,做主将他与苏皖的婚事定在了本月;又听说,顾少期时常会来寻苏皖,他吹箫,她抚琴,两人感情甚好。 今日,顾少期又来寻苏皖了。 “苏娘子,你骑术了得,那马又与你相处多年,怎会突然发狂?” “你怀疑我?” “顾某只是心存疑惑。” 沉默片刻,苏皖嗤笑一声:“没错,是我干的,我看不惯她用那种眼神看着你,明明有了谢世子,还同我抢你,她就是个贱人!我只恨马儿怎么没一脚踢死她!” 不远处的幽径回廊,坐在轮椅上躲雨的苏芮眼一颤。 三四月的风很冷,直吹的她颤抖不已。 顾少期为人正直,眼里容不得沙子,她只展露出一丝不好的一面,他便弃她而去。 对苏皖也应当如此才对,再不济,也会说一句不该。 可偏偏,他的回应是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 气氛沉闷下来。 苏皖察觉不对,卖乖说着:“顾郎,我只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做下这等荒唐事。” “我如今知道错了,今后,我一定会请名医好好医治妹妹的腿。” 她面上乖觉,内心却是不以为然。 等苏芮进了谢府的门,能不能活着出来还要另说呢? 想到谢世子描述着要如何折磨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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