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 顾少期僵在原地。 耳边嗡鸣一片,几乎不想相信听到的。 好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毒?何时中的毒?” 大夫摇头应下:“应当是前几日,这毒名为五毒散,一月发作一次,痛不欲生,直至发作五次后七窍流血而亡。” ‘轰’地一声。 顾少期如遭雷击。 欣长的身形不受控地晃了一下。 若是苏芮死了,他该如何? 身后下人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大人,您不要着急,大夫知道此毒,定知道解药。” 没错。 这句话给了他一记耳朵,让他从黑暗情绪中清醒过来。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夫人,可知解药方子?” 大夫抚了抚胡子,叹道:“方子老夫有,但其中一味药材只有宫中有,乃是合欢草。” 顾少期定了定心神。 既然宫中有,他便准备去找七皇子。 和大夫交代一番后,顾少期上前握住苏芮的手:“芮儿,你等我,我去去就回。” 苏芮躺在床榻上,虚弱说着:“顾郎,你先让他们离开,我有话同你说。” 顾少期拧眉,时间紧急,他要去找七皇子讨药。 但看苏芮坚持,还是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 下人们退下,暖房内只剩下顾少期和苏芮相顾无言。 苏芮垂眸,掩住眼底的冷光。 这毒是她自己下的。 但栽赃陷害,她也拿手。 苏芮再度抬眸,小脸越发惨白:“是谢讳。” “是谢讳害你?” 顾少期说这话时,眼底冰冷如霜。 苏芮点头,讲明了来龙去脉。 时间回溯到前一夜。 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中。 苏芮和谢讳面对面而坐,对视了许久,谢讳冷不丁笑了:“你的腿好了?真是可惜,当初应该锯掉才是。” 这些话,并不能牵动苏芮的任何情绪。 “夫君,这三年我过得好苦,你何苦还要如此挖苦我?” 男人总是喜欢柔弱的,她一脸楚楚可怜的掉了几滴泪,便叫谢讳慌了神。 他眼中情绪极为复杂,轻蔑的神色消失不见。 “你总算知道错了,那顾少期就不是个好的,跟了他你才是真的受苦。” 苏芮眼底讽刺一闪而过。 自她假死逃离之后,谢讳并未立莲姬为妾,反倒是一直当个外室养着。 一年前,谢讳彻底厌弃莲姬,将人赶走了。 白月光瞬间变饭粒子。 这就是男人的真心,不值一提! 但也是这个举动,让苏芮敏锐地察觉到谢讳或许对她还有情。 不管这情是后悔还是其他,都将是她的登云梯。 她以情伤为由,劝谢讳饮酒,一杯一杯下肚。 终于,谢讳醉酒倒下。 与此同时,一名学舌师傅从暗道走出,同苏芮对视一眼,以确保隔壁聚餐的官员们能够听见的声音大放厥词。 而他的声音,和谢讳一模一样。 “天子临终降至,以后定是七皇子上位,他才是明君!” 苏芮回忆完,但与顾少期说的却又是一个说法。 “当日,他还大肆议论地位之争,我怕惹祸上身想离开,他便说听了的七皇子之事,留不得我,强行灌我毒酒。” “庆幸老天开眼,隔壁正巧有官员聚会,将此间事听得清清楚楚。” 顾少期气得眼眸一冷。 他知晓苏芮的话经不起推敲,比如,她为何会和谢讳见面,又为何隔壁正巧有官员。 尽管如此,他依然愿意相信她。 三年前,他应不信她,失去了她。 三年后,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替他扫清障碍。 …… 深夜。 一辆马车快速驶过街道。 车轮骨碌碌压在青石板上,顾少期注视着浓郁的夜色,只觉马车太过慢了。 突然,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顾少期心中一沉。 下一瞬,便听见一句振聋发聩的话语。 “顾大人,太子殿下有请。” 悬挂的大刀终于落下,顾少期闭了闭眼,果然,苏芮是太子的人。 怀着沉重的心情,顾少期踏入了一所僻静的小院。 一路走过,下人们一言一行都悄无声息,连脚步声都没有。 顾少期的心沉入谷底。 这些人都会武,天子脚下,太子居然胆敢将私兵安插在京都。 进入一处书房,顾少期等了许久,直到子时,身穿常服的太子才漫不经心进来。 “顾少期,别来无恙。” 顾少期立即行礼:“臣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越过顾少期,入座案几,一开口就拿捏了顾少期的命脉。 “你要的合欢草,只有我母妃有。” “若顾爱卿愿替本宫效劳,你心爱之人自会康复。” 图穷匕见。 从见到苏芮那一刻起,他就察觉不对了,但重逢的喜悦足以让他遮住自己的眼耳口。 不看、不问、不听。 顾少期沉默许久。 脑中不断浮现出苏芮惨白的脸,她竟以性命要挟自己要臣服于太子。 从前他想着,不论苏芮要什么他都给,但没想到,她要的是自己的命。 背信弃义之人,当诛也。 在上位着看来,他能背叛七皇子,自然也能背叛太子。 此刻的他,前后都是一片深渊,怎么选都是死。 但最终,他依旧苦涩一笑,闭眼应下:“臣愿为太子殿下效忠。” 那一夜,僻静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此番谈话,将引起后续朝廷一系列的动荡。 …… 随着谣言越发不利于七皇子,迫于无奈下,仓促发起宫变。 丰昭二五年,十一月五日。 当夜,兵刃相见,杀声整天。 整个京城上空都弥散着血腥味,踹踹不安。 顾府。 苏芮撑着病体,对着慌乱的府内人说道:“将所有门都堵住,今夜,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顾家人都是寒门出身,那里见过这般大场面。 苏芮一来,众人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按照吩咐开始堵门。 混乱之中,苏皖趁着无人看守,偷偷溜了出来。 她穿着丫鬟的服侍,躲在暗处,冷冷看着苏芮指挥下人做事。 内心涌起无尽的妒恨。 明明她才是顾府的苏芮人,这个贱女人有什么权利指挥人? 还将自己这个当家主母软禁起来? 想到近日屈辱的处境,苏皖的怨气宛如黑雾,越发浓郁。 “夫人,还有其他吩咐吗?” 听着下人叫贱女人夫人,苏皖脑中的弦‘啪’的一声断了。 她着魔了一般冲了出来,手持刀刃就要刺向苏芮。 那一刀,是直往她心脏而来。 而苏芮,岿然不动,丝毫不动。 “天呐!夫人快躲开!” 众人惊呼,有些人甚至不敢看,捂住了眼。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黑影从暗处出现,脚尖踢飞了刀刃,一把擒住了苏皖压在地上。 是鸠。 听闻苏芮要投靠太子,他心中担忧,便一直跟随苏芮左右。 他一身黑衣,沙哑出声:“这毒妇如何处置?” 苏皖还在试图挣扎,口中不断吐出污言秽语:“放开我。你这个贱人!我乃是顾家主母,你敢这样对我?” 苏芮没有理会。 而是对着顾家其他人说:“顾家主母疯了,今夜不能松懈,我们先把人关起来把。” 顾家人都在意着宫变之事,那里还愿意管苏皖,连忙点头:“听你的,赶紧把这个疯婆子关起来。” 将人拖回院落后,鸠将人绑起扔在了地上。 苏皖依然还在叫骂:“苏芮,我知道你是苏芮,你没死是不是?”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让马儿踢死你!你这个贱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敢杀我吗?” 苏芮静静瞧见苏皖的疯态。 随即,居高临下的扬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杀你?有何不该?” “死,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苏皖被打的偏了头,但来不及发怒就听到苏芮胆寒的话。 “我,我可是你姐姐,我爹是翰林院五品大官,你敢杀朝廷官员之女?” 昏暗的烛光下。 苏芮轻轻地笑了下,发号施令:“鸠,将她的腿骨敲碎。”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顾府上空。 关上门,苏芮将一切咒骂抛在脑后。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三年了,苏皖,你可知我这三年如何过得? 你断我双腿。 那便让你也感受下下半身残疾的滋味。 …… 与此同时,天子寝宫内。 七皇子一身染血盔甲,将到抵在天子脖颈之处,逼迫其立下圣旨。 “父皇,快写吧,写完儿臣便送你上路。” 当今天子身着金丝绣龙的龙袍,虽拖着病体,但眉目间还是带着天子威仪。 “老七,你就这么着急?连几日都等不得了?” “别废话!快写!” 天子气急,他还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喉咙一腥,猛然咳嗽起来, 呼吸声也如拉风箱一般残破不堪。 看着天子半死不活的样子,七皇子急了,另一只手拽着天子的手就要写下圣旨。 正在这时,一支箭如白虹贯日,自殿外射入。 “嘘” 正中七皇子心口。 他捂着伤口倒地,意识消散之际,他看到斗了十多年的太子出现在殿门口。 而一旁,赫然是自己的幕僚——顾少期。 畜生!竟敢背叛本皇子! 念头还未消散,便听见太子振臂高呼:“贼子已被本宫拿下,尔等速速放下兵器,缴械不杀!” 七皇子气得吐出一口血。 直至咽气,他的眼都在死死蹬着顾少期,死不瞑目。 顾少期环顾一圈,对上七皇子的眼,又移开。 今夜,还很漫长。 …… 咚~ 天光破晓。 宫中传来悠然沉重的丧钟,这意味着天子驾崩了。 白雪悄然落下。 丰昭二五年,十一月六日,这场雪见证了一场清君侧事变。 自那之后,顾少期并未出现。 苏芮等待着,最终,等到了太子殿下的仆从。 “这是解药,请您服用。” 苏芮看了许久,才接过解药咽下。 见仆从正要离开,她还是喊住了人:“顾少期呢?他还能活着回来吗?” “奴婢不知。” 也是,他们怎会知道呢? 新皇上位,第一时间要做的,定是清除七皇子党羽。 而顾少期,能否独善其身呢? 苏芮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又很快坚定下来,能不能活看他的本事。 自己是利用了他。 但这是他欠她的,他若是真死了,那自己会替他收尸的。 因顾少期一直未回,顾家人惶恐不安,但府外有重兵把守,他们也不敢出去。 半月后,新皇登基。 属于苏芮的荣誉随之而来。 这日,苏芮正在顾家祖母,就听见外头有人通报。 “圣旨到!” 顾家祖母惊得腿软了:“莫不是要抄家了?” 一旁的苏芮及时扶住她:“无事,去看看吧。” 众人踹踹不安。 不等众人反应,皇帝贴身红人刘公公到了:“陛下有旨!” 庭内跪成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何知府养女苏芮,聪慧伶俐,性情温婉,今即册封为瑶光郡主……钦此!” 与此同时,流水般的赏赐也端进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苏芮身上。 苏芮面色平静,跪拜行礼:“臣女接旨!” 刘公公一脸慈眉善目,上前扶住她:“瑶光郡主起来吧,陛下吩咐了,让我等送你回郡主府。” 苏芮垂首:“是。” 正要离开之时,身后顾家祖母哀切出声:“瑶光郡主,可否帮忙问问,我家孙儿如何了?” 苏芮顿了顿,看向了刘公公。 目光带着连自己都未发现的希冀。 刘公公也一样摇头:“咱家也不清楚。” 苏芮心中一沉。 难道,顾少期真的死了? 入住郡主府后,苏芮坐了许久,终于按耐不住入宫。 很快,马车停在了皇宫大门。 苏芮急匆匆入宫,可在金銮殿外等了两个时辰,只等来刘公公的一句传话。 “郡主,回去吧。” 苏芮眨了眨干涩的眼,艰涩说道:“恳请公公……” “郡主,不要让陛下难做。” 亲耳听到这句话,苏芮脸上血色褪下一片。 伴君如伴虎。 她早知道的,顾少期注定会死,她已知道的。 可为何,心口依然那般痛呢? 她不是恨他吗?他死了,她该开心的。 浑浑噩噩回了郡主府,苏芮又呆坐许久,随即,再度唤道:“来人,备马,我就去一趟诏狱。” 苏芮孤身一人去了牢狱之中。 因以册封郡主,地位尊贵,倒是无人拦她。 她在狱中转了一圈,并未找到顾少期的身影,不由得松了口气。 苏芮并未看见,她越过一道血淋淋的躯体之时,那人伸出的手。 官员看见了。 等苏芮一走,他便上前递过好酒好菜:“吃吧,最后一餐了,明天就上路了。” 翌日。 一大早,府邸外便有了动静。 苏芮拧眉,吩咐一旁的丫鬟:“去打听一下发生何事了?” 丫鬟连忙出去打听,再度回来,便丢了一个惊雷出来:“听说今日有死刑犯游街示众,午时一刻就会斩首!” “砰”地一声。 苏芮手中金钗落地,随即,一脸惊慌的赶往刑场。 顾少期,可千万别是你。 她还没出够气,你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死了。 可苏芮还是晚来一步,等她到时,一句‘行刑’震耳欲聋响彻耳边。 鲜血四溅! 染红了苏芮的眼。 “不!” 苏芮注视着那颗用白布包裹的头颅,泪如雨下。 见她如此,众人议论纷纷。 “她哭的这么惨,难道是这个犯人的娘子?” “挺可怜的!这么年轻就没了夫君!” “有什么好可怜的,杀得是谋逆反贼,陛下杀得好!” 刺耳的话语不断传来,苏芮知道自己该离开,但脚步却宛如千斤重。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玥娘。” 苏芮恍惚抬眸。 就见人群中后方,屹立一人,一袭白袍,长冠束发,如同一株雪莲,清雅淡然。 是顾少期! 脑子比身体更快,苏芮越过人群,扑进了顾少期怀中不断抚摸着他的脸。 “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顾少期抚了抚她的发丝,宽慰出声:“我没事,太子殿下愿意放我一马。” 说着,他拿出一枚修复好的鸳鸯玉佩。 那日,苏芮打碎后,他独自一人又捡了回来。 至今,他还记得她决然的神色。 一想到这,顾少期的呼吸不受控地沉下去。 “这枚玉佩我一直不敢给你,你愿意,再收下它吗?” 苏芮擦了眼泪,笑了:“我不要。” “这……” “我要新的贵的,这个不要了。” 顾少期松了一口气:“好。” 阴霾驱散。 苏芮庆幸地笑了。 幸好,他还活着! 此后,顾少期与苏皖和离。 苏家被贬,流放寒苦之地。 苏芮这才知,她的父亲竟然是七皇子党羽,而那具死刑犯,是谢讳。 天晴了。 她荣华富贵的郡主生活,才刚刚开始! 完结。 姜小姐要二嫁:傅总八秒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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