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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极,带着一股威势,压得他有点讲不出话来,“气……气色差就是说……说……” 张总此时上前一步,道:“贵宾别生气!牛大夫也只是从医生的专业角度,提出自己的看法。有时候人晚上没有休息好,第二天也可能会看起来精神差一些,我想牛大夫的意思,大概就是这个了吧!” “你是大夫吗?”老者又冷峻地看着张总,“你可以代替大夫下结论吗!” 张总直接就闭嘴,他看出来了,这老头不好惹,心道马匹的,说你气色差,你不高兴,老子替你维护一下,你也不高兴,我看你是真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逮谁咬谁,分明就是狂犬病。 牛大夫看了一眼张总,觉得张总示意自己先撤,就慌忙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把设备一样样装进箱子,然后站起来,准备闪人。 “站住!”那老者沉声喝到,“不是说检查身体吗?结论呢!” 牛大夫有些冒汗,心道这都是什么人,你明明不信我的话,还让我说结论干什么,他道:“血压、体温、心跳心音都正常,就是……就是……” 张总一看那老头又有发飙的迹象,就赶紧打眼色,示意牛大夫不要再讲了,不讲还好一些,讲了万一把这疯老头气得当场病发倒地,那可就是自找倒霉了。 “就是什么!”老者目光似剑,直直盯着牛大夫。 牛大夫顿时感觉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如此厉害的眼神,就像是一下看到了自己心底似的,把自己底气一下给打没了,他嗫嚅道:“就是……就是要注意多喝水……多喝水……” 张总松了口气,心道这牛大夫倒是还有点急智,多喝水这种放之四海皆准的话,相信疯老头怎么也挑不出毛病来。 谁知那老头又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多喝水?” 牛大夫快被折磨疯了,心道你有本事别喝水啊,看看会不会渴死,奶奶个腿的,多喝水需要理由吗,他道:“最近天开始热了,喝水有助于保持身体水分。” 那老头才肯作罢,冷哼一声,又拿起自己的报纸,不再搭理这两人。 少女此时道:“麻烦两位了,感激不尽!” 张总脸上笑着客气,心里却腹诽不已,脚下更是丝毫不停留,快步就出了三号总统套房。 牛大夫蔫头耷脑跟在张总后面,低声抱怨道:“张总,您说这都是什么人啊!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 “少啰嗦!平时怎么教导你们的,给我记住了,客人永远都是对的!” 张总一背手,往前走去,此时他也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担忧,心说曾毅果然是火眼金睛,按这老头蛮不讲理的脾气,真要是在酒店出点意外,可真是个大麻烦。想到这,张总一阵心烦,都恨不得直接就把这老头赶出酒店去! 那少女就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张总二人消失在楼道拐角,心中有些纳闷,不是说送免费的氧气枕吗,怎么单单就送了自己这一间房呢。 想到这里,少女就给李东毅打了个电话,问道:“酒店今天有没有给你送免费的氧气枕?” 李东毅被这话问得有些发愣,道:“没有啊!” “那没事了!”少女心里更是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那边李东毅此时小声问道:“崔老先生今天心情如何?我是不是现在过去?” 少女就道:“不用了,爷爷心情看起来不好!” 李东毅就“哦”了一声,不再作声,每次去见老头,他也是头大地很。 挂了电话,叫做恩熙的少女就抿着嘴在门口琢磨这事,不给别的客人送氧气枕,也不给别的客人做身体检查,为什么单独就要找上自己爷爷呢!少女突然眼神一亮,难道是酒店早就知道自己爷爷生病了? 可他们怎么知道的呢? 恩熙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爷爷生病的事,整个韩国上下都不知道,就连总统先生都没有得到消息,为什么远在万里之外的荣城人却会知道呢! 白阳市的高新园区,此时上下齐动员,几位副主任亲自压阵,把大家都轰到了大街上,扫地的扫地,清理荒草的清理荒草,园区内生活和工业垃圾,被卡车拉得干干净净,道路两边的垃圾桶,也被擦拭一新。 管委会还派城管大队到园区周边的几个村子去做宣传,让大家今后一段时间内,绝不能再到马路上去晒玉米麦子了,要晒就在自己家里晒,否则一律没收。 就连那些已经因为企业迁走而荒废的厂房厂区,里面的荒草也被清理地干干净净,被砸碎的玻璃,还换上了新的。 曾毅对于这些劳师动众的做法虽然不怎么赞同,但也不好反对。按照诸葛谋的说法,来了投资商,就要把园区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要让客人觉得高新园区是个有文化底蕴、讲文明新风、治安良好的一个投资沃土。要是来了看的是荒草,瞧的是碎玻璃,投资商怎么能放心在这里投资呢! 理由很充分,几位副主任也都赞同,曾毅自然不能反对,做一下环境的工作,也是有好处的。 不过这些原本是应该平时就要坚持做的,而不是临时抱佛脚,投资商如果真的要来投资,也不可能只看这一次就会决定,说不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人家已经考察过了,还把你平时的情况都看在了眼里。 诸葛谋最近几天,都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他对这次的投资考察团,抱有很大的希望,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准备工作也比别的地方做得充分,这就占了一个很大的优势。届时只要能争取一个半个项目落户,这成绩就有了,就能让市里那些怀疑我诸葛谋能力的人统统闭嘴。 因此,诸葛谋是格外上心,各项准备工作,事无巨细,他都要亲自过问。 诸葛谋上午刚到管委会,办公室主任李伟才就迎上前来,道:“主任,刚刚接到通知,投资考察团明天到南江。” 诸葛谋眉角一扬,这是好事啊,他道:“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到咱们高新园区?” 李伟才讪讪一笑,道:“我正要向主任汇报这事呢!按照省里的通知,说是这次考察团规模大、行程紧,不可能把每个地方都考察到,所以让我们派人到省里去,先介绍一下园区要招商的项目以及优惠政策,这样客人考察起来也有针对性。” “这很好嘛!”诸葛谋背着手,“有的放矢,成功的概率才会高,省里的这个办法好!” 李伟才就把几张打印好的A4纸拿了出来,道:“这是考察团重点项目的名录,主任你过目!省里的意思,也是希望我们能够根据自身的优点和长处,盯住那些适合自己的项目来做工作,争取把项目落实下来。” 诸葛谋接过名录一看,正要上台阶的脚,顿时就踩了空,差点摔倒。 李伟才赶紧扶住他,道:“主任,留神呐!” “这些项目,都是要落到南江的吗?”诸葛谋让名录上的项目吃了一惊,里面投资上百亿的项目,竟然都挤满了两页A4纸,其中不乏晶圆厂、手机厂、液晶屏幕厂、太阳能面板厂、风电机这样的大项目、好项目、高新项目。 李伟才摇了一下头,道:“应该不是,考察团这次好像是在全国范围内寻找合适的落户地址。” 诸葛谋心道这些投资商真是鬼到家了,无奸不商啊,说是全国考察,其实就是货比三家,都等着大家拿出更优惠的条件呢,什么地皮免费、税收优惠,恨不得把所有便宜都占尽,“都有哪几家参与竞争?” “总共是五家,除了咱们,还有荣城的高新区、经开区,以及北原市、莽水市!” 诸葛谋微微颔首,竞争对手并不多,看来这次还是沾了曾毅的光啊,否则白阳高新园区很列入考察的对象之一。 李伟才看诸葛谋没说话,就又请示道:“主任,您看这事由谁去省里跟考察团沟通才合适啊?” 诸葛谋沉眉想了片刻,道:“开个会,大家一起推举一下吧!” 李伟才点了头,跑去通知几位副主任开会。 会议室里,诸葛谋把省里的通知讲了一下,就点着一根烟,猛吸一口,吐出烟雾,借着半遮半掩的烟雾,诸葛谋道:“大家说一下吧,看看谁去合适?” 曾毅就知道诸葛谋是自己想去,但又怕最后拉不来项目,所以搞了个集体决议,既然是大家的意思,那最后拉不来项目,就不能怪到某一个人的头上。 “这件事既然是咱们园区的头等大事,我认为应该由谋主任亲自出马才对!”曾毅说了自己的看法,“一来谋主任对园区的情况有着全局的把握;二来也能体现出咱们园区对考察团的重视。” 曾毅不想跟诸葛谋争这个露脸的机会,只是去介绍一下园区的情况和政策,这种事情,随便从会议室派一个人去,都比曾毅会讲政策,会讲大道理。 何况曾毅最近在负责医学院的勘查选址工作,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再者这种考察团形势完全就是碰运气,你看中,投资商未必能看中,成功的概率并不高。对于招商,曾毅有自己的打算,他准备根据高新园区的实际情况,拟定几个项目,然后主动出击,去找那些合适的对象去谈,这样成功的几率会大增。 诸葛谋对曾毅的表态很满意,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磨合,他觉得基本和曾毅形成了一种暗地里的默契。 其他人就纷纷表态: “谋主任班长,他去最合适,显得咱们园区对这次投资非常重视,有诚意!”; “谋主任对于园区的各项政策,是非常熟稔,去了肯定能把咱们的优势讲清楚。”; “是,这事谋主任去最合适。” 大家几乎都没有意见,完全同意曾毅的提议,都推举诸葛谋去。 诸葛谋弹了弹烟灰,“既然大家信得过我,那我就代表园区,到省里走一趟,把咱们园区的情况,向考察团的投资商介绍一下。” 众人都无异议,下一个议题是商量区里重点争取的项目,经过一番讨论,大家都认为那个手机制造的项目,最合适高新园区,被列入重点争取对象。 散会之后,诸葛谋立刻安排人手,针对这个项目,适当调整区里的介绍材料,顺便拟定了几个优惠政策的方案,明天根据具体情况,再决定抛出哪个方案。 第二天,诸葛谋踌躇满志地去了省里,这一去就是一整天,到了下班也没见诸葛谋回来,也没有任何音讯捎回来,安排大家准备考察团的接待工作。 这让大家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不妙的阴影。 第三天上午,诸葛谋来上班,大家老远看到他那脸色,就自觉地躲在办公室里,谁也没敢上去询问去省里的情况如何。要是事情顺利,根本不用大家问,诸葛谋早就开始发号施令,指挥大家做东做西,迎接考察团的到来了。 上百个项目,只有五个地区去争取,结果诸葛谋一个项目都没落实回来,甚至考察团的人连考察的意向都没有,管委会的人暗地里都是摇头叹息,心道狗头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兴冲冲非要自己去,结果就把事情办成这个样子。 诸葛谋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上午都没出来。 十点多的时候,管委会来了一辆豪华的凯迪拉克,车上走下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有着倾城容颜,背后跟着一位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像是保镖。 少女敲开了管委会办公室的门,问道:“请问,曾毅副主任是在这里办公吗?” 第二一五章章 大医曾文甫 “曾主任出去了!” 办公室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崔恩熙,发现对方的气质排场均是不俗,说话还是非常客气的。 进了政府大院,开口问话都是有讲究的,你一开口,“同志,请问那个什么事情要找谁去办?”,保准没人搭理你,甚至头都懒得抬一下;如果你问“你们的那个某某领导,在哪个办公室?”,这样至少会有人打量打量你,揣摩一下你是领导的朋友呢,还是找领导来上访的。 “那请问曾主任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崔恩熙又问道。 甜美的笑容,让办公室的人对她不可能产生任何不快的感觉,就耐心道:“曾主任每天都很忙,很少待在办公室,如果你有他的电话,最好电话联系,没有的话,可以去找我们李主任打听一下。” 正说着呢,李伟才就背着手走了进来,作为管委会的大管家,李伟才自然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刚才那辆豪华凯迪拉克一进来,他就发现了,而且他还一下就看到那辆车挂的是黑色牌照。一般来说,只有国外使馆的人,以及外企的老板,才能使用黑色牌照。 李伟才一琢磨,就奔办公室这边来了,能开这种豪车,又使用黑色牌照的,自然得重视一下,万一是投资商呢! “小李啊,莫主任要的材料,你打印好没有?”李伟才进门把手往肚皮上一捧,先点了一个办事员的名字。 就有一个办事员立刻站起来,躬身冲着李伟才笑,“主任,都打印好了!” “打印好就赶紧送过去吧,不要耽误了莫主任的事情!”李伟才吩咐一声,这才装作是看见了崔恩熙,道:“这位是……” 就有人道:“来找曾主任的!” 李伟才就一板脸,道:“既然是找曾主任的,为什么不请人坐下说话啊!”,听说是来找曾毅的,李伟才兴致大减。 那人赶紧搬了两把椅子过来,放在崔恩熙面前,又去拿出一次性杯子去沏茶。 “来找曾主任的是吧?”李伟才笑着,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万一对方跟曾毅也不是很熟呢,“曾主任陪着客人去视察园区了,如果有什么事,跟我谈也一样的!” 崔恩熙就淡淡一笑,歉然道:“我找曾主任是有事相求,这件事也只有他才能解决。” 李伟才一听,也就不再浪费精力,他一指那个端着茶杯过来的办事员,道:“小王,你辛苦一趟,领着客人到三元村附近找找看,曾主任可能会在那里。” 说完,李伟才一背手,踱出了办公室,心里自己这趟殷勤是白献了,原来是找曾毅的,这说不定是小曾主任的关系户啊。 三元村位于高新园区靠近荣城的边缘地带,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村里的大部分地,都租给了高新园区管委会搞开发,每亩地每个月能领到180元租金,算下来比种地要划算一些,但收益并不大。不过就是这笔钱,也快把高新园区管委会给压垮了,只出不进的话,谁也负担不起。 在三元村旁边的一块荒地上,曾毅正领着肖登、郭鹏辉来考察医学院的选址,目前已经确定了几个方案,三元村这块地就是其中之一。 此时几人围在一辆车前,车前盖上摊开了一张高新园区的规划图,几人一边看,一边做着交流和讨论。 顾宪坤和老左站在不远处,两人也过来了,但属于是随便走走,看看有没有好的投资项目。 三元村被征上来的地,已经做过简单的平整了,显得很空旷,视野非常开阔,崔恩熙很远就看到了这边的曾毅,吩咐司机开了过来。 “曾主任!”管委会的办事员下车很麻利地跑了过来,笑着道:“曾主任,有位女士到管委会找你,说是有急事,李主任让我把她带过来了!” “辛苦了!”曾毅道了一声,就把视线从规划图上收回,扭头看了看那辆凯迪拉克,然后就看到崔恩熙从车上走了下来,当即他眉头一皱,心道这个张总办事也太离谱了,弄不走人也就算了,怎么把人还弄到我这里来了。 崔恩熙下车就快步走了过来,到了曾毅跟前,微微欠身致意,道:“曾主任,见到你非常荣幸!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崔恩熙。” 曾毅点了点头,伸出手笑道:“你好,在下曾毅,是白阳高新管委会的副主任,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崔恩熙浅浅一握,收回手,笑道:“我想曾主任一定明白我的来意。” 旁边的几人就看着崔恩熙,心道曾毅这小子又整出什么新鲜事了,竟然会有绝代佳人都追到白阳来了。正在远处交流着生意经的顾宪坤和老左,也闻到了一丝热闹的气息,扔下手里的烟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曾毅微微一皱眉,随即问道:“是清江饭店的张总提起我的?” 崔恩熙就点了点头,“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曾主任辛苦一趟,为我爷爷诊治一下,拜托你了!”说着,崔恩熙朝曾毅鞠了一躬。 曾毅侧着滑开两步,没有受崔恩熙这一躬,道:“你能为你的爷爷过来求医,孝心难得,也让我钦佩,按说我不该拒绝你。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做大夫了,不在其位,不谋其业,我去给你爷爷看病并不合适。再说,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请到更高明更专业的大夫。” 崔恩熙看曾毅拒绝,脸上露出淡淡的焦急神色,又鞠了一躬,道:“无论如何,也请曾主任过去走一趟,拜托了。” 曾毅有些为难,那天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也看出那老者的病已经到了一个很难治的地步了,就算是自己出手,也未必能治好,要知道大夫也不是万能的,并不能改变人生老病死的铁律,“崔小姐,你真的不必这么做。” “我听说了很多关于曾主任治病的事情,我知道你的医术是非常高明的,而且是仁心仁术!”崔恩熙看着曾毅,恳求道:“就请曾主任发发慈悲心,为我爷爷诊治一下吧。” 周围的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求医的,心道曾毅可真是名声在外,这病人都追到门口来了。 曾毅心道被这个张总害死了,如果自己现在只是个大夫,自然不会拒绝,但自己现在身份特殊,去给对方治,治好了还好说,治不好就麻烦一大堆,甚至还会给南江省上上下下带来麻烦。 根据自己的经验,那老者治坏的概率远远大于治好的概率,你认为是病入膏肓,不可挽救,但病人不可能这么认为,他会认为是你医术不行,是中医不行。 再说了,他身边已经有李东毅这位韩国第一神医了,自己何必再去掺那一腿。 自己的身份特殊,对方的身份也特殊,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医生和患者关系了,自己真要是出手,那这件事上被赋予的东西就太多了,曾毅不是顾虑自己,而是有些东西不是他所能承担和决定的。 “崔小姐,这事请恕我无能为力,我虽然能看出令祖重病在身,但并没有医治的办法。”曾毅摇了摇头,叹道:“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崔恩熙的眼圈就红了,又朝曾毅鞠了一躬,“拜托了,就请过去看一眼吧!”这次她长躬不起,大有曾毅不答应,她就不起来的意思。 在场的都知道曾毅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时只要碰上有人发病,你就拦他也拦不住,他肯定会出手救治的,而这次对方三番四次恳求,曾毅竟然却不答应,大家就知道这里面肯定另有原因。 郭鹏辉是保健局的负责人,最清楚曾毅的顾虑,一看对方那车、那车牌,就知道来头不小,这可不是展现仁心仁术的时候啊!对方多半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不管谁来治,都是一个结果,你这时候出头,只能是替别人背一个救治不力的黑锅,到时候一旦有居心不良的人反咬一口,那可就是很大的外交纠纷了。 “崔小姐,我真的是无能为力,请不要为难我了!”曾毅摆了摆手,走开几步。 崔恩熙的眼泪就滚了下来,滴到地上,溅出星星点点,她道:“求求你,就去看一眼吧,我爷爷他是个好人,他对我们非常重要……”说到这里,崔恩熙就有些哽咽,在那里抽泣了起来。 肖登有些不解,道:“曾大夫,为什么不去看一眼呢。” 郭鹏辉立刻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如果你们美国的总统被曾毅给治死了,你们美国人会怎么办?” 肖登就有点明白了,中西医不同,西医是标准的,治死了就是没法再救活了,因为你换了所有的西医大夫来,都是这种治疗方案,那是你命该绝了;但中医不同,一个大夫一个治法,而且按照西医的药理分析,很多中药都是有毒的。到时候一旦出事,本来是命该绝了,但硬要说是被下毒致死,也能拿出很多确凿的证据来,让你辩无可辩。 如果治死的是普通人,顶多是追究一下这位中医大夫“涉嫌谋杀”的责任;但要是被治死的是重要的政治人物,那就麻烦了,牵扯到了政治,再小的事情都不小,搞不好就是行刺国家元首,会引起两国纠纷的。 想明白这个,肖登也闭嘴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崔恩熙真的躬着身子站在那里,双肩松动,不住哽咽,声声恳求,梨花带雨,模样我见犹怜,搞得大家站在那里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只想赶紧逃走。 “曾主任,我求求你了,就去看一眼吧,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都铭感在心……”崔恩熙哭得很厉害,“就去看一眼,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失去爷爷……” 曾毅心里难受,他有些受不住了,崔恩熙一句一个爷爷,让他想起了自己去世的爷爷曾文甫。 十四岁的那年,爷爷曾文甫的大限到了,那天上午,他给几个到镇上求医的病人看完病,就让曾毅把诊所的门关了,然后坐在平时看病的那张太师椅上,把曾毅叫过来,道:“小毅,来给爷爷把把脉!” 曾毅也是懂医的,一摸之下,眼泪就下来了,然后他看见爷爷身上的汗似油一样滚了下来。 曾文甫当时却是微笑着嘱咐曾毅,“小毅,你摸清楚了没有,这个脉就是绝脉了,你再摸摸我的汗,这叫绝汗,绝汗如油,古人在医书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啊!摸清楚了,你就要牢牢记住,以后要多读医书……” 说完,曾文甫含笑而逝。 这是爷爷留给曾毅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一个中医人留给自己传人的最后一句话,曾文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用自己的例子,对曾毅进行谆谆教导。 这件事对曾毅的触动非常大,这么多年来,曾毅一刻都不敢懈怠,每每想起爷爷教给自己的最后的一课,曾毅都是潸然泪下,心怀惶恐,惟恐辜负了爷爷的期待。 唏嘘片刻,曾毅长长叹了口气,道:“你先回去吧,不管能不能治,我都会去走一趟的。” 郭鹏辉就跺了一脚,这个曾毅,到底是冲动,这种事怎么能答应呢,至少要弄清楚对方的来头再说吧。 崔恩熙抬起头,已经是满面泪痕,她冲曾毅深深鞠了一躬,感激道:“谢谢,谢谢……” 曾毅不想看到对方这个样子,这让他心里很难受,一摆手,道:“你回去吧,下午下班之后,我会回一趟荣城!” 崔恩熙再三道谢,躬着身子倒着退了几步,才转身朝自己的车走了过去,保镖递上纸巾,她也没有接,抽泣着上了车。 “你怎么能这么就答应她呢!”郭鹏辉有些责怪,“她是什么来头,我马上回去让人打听一下。” “我也不知道!”曾毅笑了笑,“算了,不用去打听了,我心里有数。” 郭鹏辉哪能放心,“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他是怕曾毅到时候再一冲动,说出什么圆不住的话来,他去了,至少能帮曾毅把把关。 “好!”曾毅也不反对,道:“我们不要被这节外生枝的事打断了,还是先研究正事,如果把医学院落在这里,你们都是什么看法?” 第二一六章 天若杀人,医者难救 下班之后,曾毅就和肖登几人一起回了荣城。他看没人向自己汇报投资考察团的事情,就知道诸葛谋一无所获,所以也没去找诸葛谋,这种事本来就是只能尽力争取,不管谁去,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能把项目拉来。 顾宪坤今天在高新园区转了转,他想拿块地,再盖一座五星级的酒店,地点就选在了高新园区规划中的商业生活区,虽然那里现在还是一片荒地,但顾宪坤还是很看好高新园区的前景,如此靠近荣城,地价又便宜,坐拥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发展起来只是早晚的事情。 老左也看中个项目,高新园区附近有个星星湖,是一片湿地,里面到处都是小小的湖泊,犹如天上的繁星,所以叫星星湖。老左想把那片地圈下来,搞个湿地别墅的项目,但他实力有限,也没有做地产的经验,就想撺掇着顾宪坤一起搞。 不过顾宪坤有些谨慎,他有自己的想法,一是那片地并不在高新园区之内,能不能征下来,还很难说;二是名仕集团也不涉足住房地产。名仕集团以前做的几个地产项目,都是商业地产,要说做酒店、做写字楼,顾宪坤经验丰富,也有非常大的把握,但要说做住房地产,顾宪坤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的。 众人直接就去了清江大饭店,一来是吃饭,二来曾毅要去给崔恩熙的爷爷看病,正好一起,也省得多跑路了。 崔恩熙就站在酒店的门口等着,她在那里已经站了将近两个小时,专门等着曾毅的到来。 饭店的张总站在大厅里,踱两圈,看一眼门口的崔恩熙,就重重叹一声气,然后接着踱步,他有些不敢露面,怕曾毅来了会找自己的麻烦,他也是被崔恩熙磨得实在没辙了,才说了曾毅的事,并不是有意要告诉崔恩熙的。 曾毅几人的车子刚到酒店门口,张总就跑出去开车门,看到曾毅,第一句就是:“曾主任,我……” “没事,我心里有数!”曾毅摆了一下手,自己提醒张总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种可能,也不能埋怨对方。 张总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感激地看了一眼曾毅,又给顾宪坤几人拉开车门。 崔恩熙此时走上来,还能看出眼睛哭过的痕迹,她朝曾毅淡淡一笑,微微欠身致意,道:“谢谢你能来。” 曾毅微笑着颔首,然后对顾宪坤几人道:“你们不用等我了,先用饭吧,我去去就来。” 几人就在张总的带领下,进了酒店,只留下郭鹏辉。 崔恩熙就领着曾毅进了酒店,到了三号总统套房的门口,她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屋子里有一股艾草燃烧后留下的味道,曾毅一闻就闻出来了。中医里的针灸,其实是指两件事,针是针法,一般都是银针刺入穴位来治疗;而灸法,是指用点燃的艾绒按在一定部位进行熏灼。 艾草的味道,是从里面主卧飘出来的,崔恩熙请曾毅在客厅里先坐下,倒了水,然后就进了里面的主卧。 卧室门推开的瞬间,曾毅看见李东毅正在对前几天自己看到的那位老者在行针。 郭鹏辉不忘小声嘱咐曾毅:“一会就算看出来什么,也不要着急说,先跟我商量一下,然后再决定说与不说,怎么来说。” 曾毅点了点头,就拿起面前的一杯水,喝了起来。 过了有二十分钟,崔恩熙出来了,歉然道:“不好意思,让曾主任久等了,刚才李大夫正在行针,不能半途而废。” 曾毅颔首,表示可以理解。 “我爷爷马上就会出来,还请曾主任费心给诊治一番!”崔恩熙又微微鞠了一躬,她怕曾毅今天这一趟只是敷衍了事,并不肯拿出真正的手段来。 崔恩熙说完,李东毅提着箱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曾毅,他顿时面色大变,随后又神色如常,把手里的箱子往背后掖了掖。 曾毅笑了笑,他已经看到李东毅手里的箱子长什么样了,就是前几天掉在地上的那个箱子,款式跟自己的行医箱,居然有八分类似。 李东毅看曾毅笑,就更加尴尬了,他上次去给英女王治病的时候,也提着一个木头的行医箱,不过跟曾毅的那件宝贝一比,他的行医箱就没法看了。回来之后,李东毅越琢磨就越觉得曾毅的那款行医箱很气派,拿在手里就显得有大医风范,于是找人用上好的黄花梨,也给自己打了一款。 他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再遇上曾毅,现在李鬼遇上了真李逵,当然是有些心虚,还好他没有梗着脖子说这种箱子就是韩医发明的! 定住神,李东毅就大概猜到曾毅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他心里有些生气,崔小姐竟然找曾毅也不给自己打个招呼。 李东毅没有着急走,而是把箱子往地上一放,准备看一看曾毅要怎么来治崔老先生的病,说实话,上次曾毅用一杯绿茶就治好英女王的病,李东毅回来之后翻遍医书,才想明白其中的诀窍是什么,收获颇大,有一种九重天外又见九重天的感觉。 不过,他不认为曾毅这次能治好崔老先生的病,因为崔老先生得了的是绝症,中西医都没有好办法。当然,如果曾毅能治好,自己又可以偷师学艺,增长医术了。 崔老头从卧室出来,看了曾毅和郭鹏辉一眼,就径自过去,坐在了对面的沙发里。 郭鹏辉被崔老头的眼神一瞧,顿时脖子有些往回缩的意思,崔老头的眼神完全就是高高在上,非常威严,就像是平时冯玉琴那种睥睨天下的眼神,但似乎还有点过,里面透着一股傲慢。 曾毅倒是只是淡淡一笑,喝着自己的水,心道这个老头很没有礼貌啊,看到客人,也像没看见一样。 崔恩熙就道:“爷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曾主任,是很厉害的中医大夫!” 崔老头并没有任何表示,反而一扫崔恩熙,眼神全是责怪问罪的意思。 崔恩熙似乎也有点害怕自己爷爷这种眼神的意思,往回缩了一下,又给自己鼓足了勇气,道:“曾主任的医术非常厉害,是我请他过来为爷爷诊治的。” 崔老头就闭起了眼睛,坐在那里不置可否,把曾毅晾了起来。 郭鹏辉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曾毅,示意曾毅起身走人了,他心里很生气,就没见过这么架子大的病人,你要弄清楚,是你请曾毅过来看病的,而不是曾毅腆着脸飞要来的,现在把人请来了,却这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是给谁甩脸子看呢。 崔恩熙就有些焦急了,拿着恳求的眼神看着曾毅,想让曾毅体谅一下,然后又对自己的爷爷道:“我已经把曾主任请来了,爷爷就让他看一下吧!” 崔老头这才睁开眼,凌厉的眼神再次从曾毅脸上扫过,心道不就是一个年轻的娃娃吗,能有什么厉害的医术,恩熙真是胡闹,完全是病急乱投医,我崔家的人,何时如此慌张过,他就要教训自己的孙女几句。 不过,他突然发现曾毅的神色平淡至极,自己视曾毅如无物,而对方也视自己如无物,崔老头有点被曾毅的淡定给刺激到了,就收回自己训斥的话,冷哼一声,道:“那就试试吧!” 崔恩熙就走到曾毅身边,背着自己的爷爷,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曾毅,意思是说拜托你了,等会事情结束,我再向你道歉和解释。崔恩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搬来一张椅子,放在了自己爷爷的旁边。 曾毅放下手里的水杯,站起来轻轻跺了跺脚,这才不慌不忙,不急不缓地走了过去,坐在那张椅子上。 “年轻人,你学过几年医?”崔老头伸出胳膊,看着曾毅,口气里全是蔑视,“又读过几本医书,看好过几个病人啊?” 曾毅伸手搭了个脉,不理会对方的质问,道:“我不问你,你不要讲话,平心静气!” 崔老头就有些生气,自己问话,竟然会被完全忽视,这太可恶了!想在韩国,自己随便说句话,连总统也不敢不重视,他索性一闭嘴,好啊,我就什么也不说,看你能诊出个什么来。 曾毅诊了一下,眉头就微微一皱,很不妙啊,他问道:“吃饭情况如何?” 结果等了半天,不见答复,抬头一看,那老头闭着眼,完全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势。 曾毅无奈摇头,碰上这种病人,大夫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要不是看在崔恩熙的一片孝心上,自己才懒得来伺候你呢。 崔恩熙就道:“我爷爷的饮食情况很……” 老头此时一睁眼,精光暴射,就把崔恩熙的后半截话给吓了回去。 崔恩熙看着曾毅,欲言又止,又害怕自己的爷爷,最后还是选择了缄口不语,等诊完脉,自己再想曾主任解释。 曾毅也不生气,放平心态继续诊脉,真要是生气了,这脉肯定是摸不准了,他见过的病人千千万万,像眼前这样不配合的,倒也不是头一次碰到。只是曾毅的神色,就越来越凝重,这在以前是没有的,以前他诊脉,很少在病人面前露出任何不好的神色。 收了脉,曾毅就坐在那里,仔细琢磨着刚才的脉象。 李东毅站在一旁,多少有些看热闹的意思,心道这回你这个中医也没辙了吧,还说中医比韩医强,我看未必,上次只是你小子投机取巧了。 “如何?”老头看着曾毅,“说结论吧?”脸上全是孤傲,他认为曾毅什么也诊不出来,只要他敢开口,自己就能质问死他,让他一句也答不上来。 曾毅想了想,然后站起来,对崔恩熙拱了拱手,道:“令祖的病,不用再治了,准备后事就行了!” 崔恩熙当即神色大变,眼睛又蒙上一层雾气,道:“曾主任,请你务必想想办法……” “想与不想,其实没有任何分别,谁也逃不开生死轮回!”曾毅摇了摇头,就准备告辞。 李东毅就看着崔老先生,以为崔老先生一定会发飙,痛斥曾毅的,结果等了一会,却发现崔老先生纹丝不动,脸上也是没有任何表情,静坐了片刻,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崔老先生也好自珍重吧!”曾毅看着那老头,“至少请不要寒了家人的一片孝心!” 崔老头冷哼一声,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既然你没有办法,就赶紧走吧,不要站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郭鹏辉气得都想拍桌子,什么人呐,请曾毅来的时候,哭哭啼啼,又是鞠躬又是好话,现在却是这么一副态度,也就是曾毅好脾气了,换了是我,不下毒药弄死你就算你好运气了。 过去一把拽住曾毅,郭鹏辉就拖着他往外走,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 李东毅也去提自己的行医箱,心道以后看你小子还敢奚落我,我不行,你不是也照样不行吗。 崔恩熙看了自己爷爷一眼,就追了出去。 “你还跟过来干什么!”郭鹏辉怒视着她,“你爷爷的病,我们看不了,另请高明吧!” 崔恩熙就不住道歉:“对不起,今天真是太失礼了,请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生气,我爷爷就是那样的脾气,他对谁都是如此,请你们原谅,我代他向你们道歉。”说着,崔恩熙连连鞠躬。 曾毅摆了一下手,对郭鹏辉道:“算了,郭局不要生气,这事真不赖恩熙小姐。” 崔恩熙的眼里就闪出泪光,感激地看着曾毅,“谢谢你的谅解,曾主任。” “没事,你回去吧!”曾毅摆了摆手,就要转身离开。 崔恩熙却是紧紧跟上,道:“曾主任要是生气,怎么骂我都行,就是打我也行,我向你赔罪,给你磕头都行,但请你务必施以援手,救救我爷爷吧!” 郭鹏辉就喝道:“都说了,没办法!” “我知道曾主任一定是有办法的!”崔恩熙却是很认真地看着曾毅,“你刚才说了,‘不用再治’,而不是‘没法治’。”崔恩熙就拽住曾毅的胳膊,“曾主任,求你了!” 郭鹏辉还想再训斥,一想,好像曾毅刚才还真是这么说的,就把话收住了。 曾毅叹了口气,道:“令尊的病,是如鲠在喉、食不下咽,这是天杀之症。医者不救天杀之人,请你谅解,这个病我无能为力。”说完,曾毅摇了摇头,挣开崔恩熙的手,迈步朝前走了去。 刚走房门的李东毅,在听到曾毅话的瞬间,就石化当场,崔老先生什么也没说,曾毅竟然也断出了症状,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不过,李东毅不明白,什么叫做天杀之症啊,什么又叫做天杀之人。上次英国女王的病,也是吃饭吐饭、喝水吐水,这跟崔老先生的症状完全类似,为什么曾毅那时候就不讲天杀之症呢! 第二一七章 二请曾毅 进了电梯,郭鹏辉就问曾毅:“那老头到底得了是什么病啊?” 曾毅淡淡道:“癌!食道癌,并贲门失驰。” 郭鹏辉是保健局的,自然知道这两个病意味着什么,食道癌已经够厉害了,结果还来个贲门失驰,这不是要了老命嘛,贲门位于食道和胃的交界处,如果贲门和食道一起出了问题,就意味着那老头现在是饭吃不进、水喝不下,整个人会非常痛苦,就是一粒芝麻大的东西掉进了嗓子眼,相信他也一定会咳出来的。 “你做得对,这样的病坚决不能接!”郭鹏辉暗自庆幸,还好曾毅没有冲动,这种病很难治的,郭鹏辉在保健局工作,也遇到几位退休的老干部得了这个病,不管是化疗还是吃中药,没有一个救活的,都是很快就去世了,而且人生最后那个阶段,老干部都遭受了很大的折磨。 曾毅叹了声气,目视电梯上显示的楼层数目在来回变幻。 郭鹏辉又觉得不能理解,问道:“为什么你要管这个病,叫做天杀之症。” “患这个病的病因很多,饮食习惯、环境、情绪都可能是病因,但崔恩熙的爷爷患这个病,纯属是自找的。”曾毅摇了摇头,道:“算了,不提他了,他这个病医生救不了,药也治不了。” 郭鹏辉不怎么明白曾毅的话,但看曾毅不愿意提,他也就不问了。不过却在心里琢磨,为什么这个病是自找的,为什么自找的就叫做天杀,天为什么又要杀那老头呢,到底是自找的,还是天杀的,他现在有点困惑了,什么是天啊! 进了楼顶的包间,桌上只上了几个凉菜,顾宪坤几人还在等着曾毅和郭鹏辉呢。 “曾毅,星星湖那块地,属不属于高新园区的范围,有没有希望拿下来啊?”老左是个急性子的人,今天看中了那个项目,心里就搁不住,总想问个明白。 曾毅往桌前一坐,道:“高新园区的范围并没有确指,如果发展好,就会继续征地,发展不好,征上来的地也会退掉。” 老左就明白了,那块地属于可征可不征的,他当然是想高新园区把那块地征上来,一旦划入园区范围,管委会就要做五通一平的基础工程,会把路直接修到星星湖的门口。这样自己开发起来就能省好多事,也会省下不少资金,否则要是自己铺路、通电、通水、通气,光是跟那些电老虎水大爷交涉,就能让自己头疼死。 顾宪坤心里有个想法,已经斟酌大半天了,此时问道:“如果我们名仕愿意投资,将星星湖改造成一个湿地公园呢?” 曾毅想了一下,就明白顾宪坤的打算了,这是要先造公园,然后再围着公园造城,说到底,还是要卖房子、买别墅,只是手法更巧妙一些罢了。 以前刚开始搞地产开发的时候,大家都是抢黄金地段,因为黄金地段的房子好卖,而且价格高,但一个城市的黄金地段,也就那么几个,等所有人都做黄金地段时,拿地的成本就非常高了。后来有实力的地产商,就选择了自己打造黄金地段,他们人工造湖、建温泉、打造风景区,这样的地方风景秀丽,十分宜居,对于讲究生活品质的人来讲,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在这样的地方建高品质的住宅楼,不但卖得上价,而且还非常抢手。 “投资建公园,那我们自然是欢迎之至!”曾毅笑着,如果把星星湖改造成公园,肯定就是荣城、白阳两地百姓旅游观光的又一好去处,如此一来,必将极大提高高新园区的人气,这种好事,他是不会反对的。 顾宪坤看曾毅只提公园,说得非常谨慎,也就按下不说了。 这种事不是饭桌上一两句就能谈好的,如果白阳高新园区没有改造星星湖的规划,那自己大把钱砸下去,只能亏得血本无归,而高新园区有意向星星湖那边发展的话,双方合力,自己就会事半功倍。想到曾毅只是刚到高新园区,并没有拍板决策的权力,顾宪坤也知道这事着急不得,还是等曾毅在高新园区站住脚再说吧。 吃过饭,时间就不早了,曾毅也没有返回白阳,就在荣城住下了。 第二天,曾毅赶着上班的点,进了管委会的大楼,刚到办公室坐下,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曾毅把电话拿起来。 “我是卢晓鹏!”电话里传来声音。 曾毅就笑了起来,“是卢大哥啊,你有什么指示?” “寒碜我是吧!”卢晓鹏笑着,然后把声调放得严肃几分,道:“你到省政府来一趟吧,我老板要见你!” 曾毅就打听道:“聂省长突然召唤我,没说是什么事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老板也没交代,你要是没事,现在就动身吧,老板催得急!”卢晓鹏道。 “好,我马上过去!” 曾毅撂了电话,就站起身来,心道如果有什么事,聂国平完全可以让卢晓鹏吩咐自己一声也就是了,怎么还专门召见呢。他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聂国平会有什么事,所以也就无从准备,拿起公文包,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碰到了诸葛谋,诸葛谋跟平时一样,背着个手,一脸的沉思状,他无时无刻,不在琢磨人、琢磨事。 “曾主任刚来,就又要出去,真是辛苦啊!”诸葛谋主动打了个招呼。 曾毅就解释道:“还是医学院的事!” 诸葛谋微微颔首,心道一下要弄几个亿,可真够曾毅喝一壶的,不忙都不行啊,他就道:“那赶紧去吧,路上一定要让司机开慢点!” 曾毅寒暄两句,就下楼去了,他倒不是有意撒谎,只是你要说了是上级召见,肯定会让诸葛谋心里有想法的,他会认为你这是在炫耀自己省里的人脉关系。撒个谎,却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摩擦。 路过党政办公室的时候,李伟才就跑了出来,“曾主任是要出去吗?那我马上安排车!” 曾毅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今天我自己开车,顺便练练手艺!” “这哪行呢!”李伟才连连摇头,“还是派个司机去比较稳妥,这样我在家里也放心啊!” “真没事!”曾毅笑着,一边迈步朝楼下走去,“我就在园区内!” 李伟才看曾毅坚持,也不再劝,一直把曾毅送到楼下,看着曾毅驾车出了管委会,才踱步上楼去了。 到了省政府,曾毅就直接到了卢晓鹏办公室的门口,门是开着的,卢晓鹏正在伏案疾书,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曾毅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卢主任,忙工作呢?” 卢晓鹏抬头看到曾毅,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笑道:“这不在等你的嘛,快坐快坐,我这就去告诉聂省长一声,他催好几次了!”说完,卢晓鹏就出去了。 曾毅心道什么事这么急,就这一会工夫,竟然催好几次。 卢晓鹏很快又回来,道:“聂省长请你过去说话!” 两人进了聂国平的办公室,聂国平正在通电话呢,他只是用手指了一下对面的椅子,示意曾毅先坐。 曾毅就在那张椅子上坐下,把公文包放在一旁。 卢晓鹏给曾毅倒了杯水,看看聂国平的杯子,又把里面的水续满,然后退了出去。 聂国平也不知道在跟谁通电话,一直处于默默静听的状态,过了有两分钟,他道:“好,这件事我亲自过问。” 放下电话,聂国平呵呵笑了两声,道:“怎么样,到新的工作岗位也有一段时间了,还适应吧?” “谢谢聂省长关心,一切都还顺利!”曾毅笑着回答。 聂国平的手就指向办公桌上的烟盒,“自己拿!” 曾毅笑了笑,道:“我不吸烟的!” 聂国平这才想起,好像是没见过吸烟,他笑着自己抽出一根点着,道:“不吸烟好啊,对身体好,不亏是当做大夫的。我是不行,一天至少得两包,这省府大楼里几乎各个都是老烟枪,我这算是量少的。” “我那边也差不多,一开会,就烟熏火燎的!”曾毅苦笑,心里却在琢磨聂国平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怎么东拉西扯,半天不见主题。 聂国平的烟抽了半根,才道:“这次省里来了大型投资考察团的事情,你知道吧?” 曾毅点点头,笑道:“还要感谢聂省长的关爱,我们园区也参与了这次的考察交流。” 聂国平伸手磕了磕烟灰,道:“那是你们园区符合省里的条件,不过你们园区的准备工作似乎不足啊,好像想没有争取到任何项目吧?” 曾毅点头,他也不知道诸葛谋是怎么搞的,竟然一个意向都没争取到,这次高新园区的准备工作,不可谓不足啊,因为有卢晓鹏的提前报信,管委会上下齐动员,不管是材料,还是项目,就连园区的卫生环境,都充分考虑到了每一处细节。 曾毅倒是想知道诸葛谋那天到省里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才导致这么一个结果,不过别人不说,他也不好主动开口询问。 “太遗憾了!”聂国平把烟头掐灭,又捧起茶杯,“这次的考察团规模之大,项目之多,都是史无前例的。” 曾毅就道:“我们今后一定加强这方面的工作,争取把准备工作落实到平时的每一个细节中去。” 聂国平喝了口水,放下茶杯,道:“崔希炫这个人,你听说过吧?” 曾毅在脑海里想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一时半会,反倒是想不起来啊。 “韩国平海电子的总裁!”聂国平就说出了答案。 曾毅“哦”了一声,难怪听着很熟啊,原来是平海电子的总裁,这家电子公司是韩国最大的电子工业公司,也是世界最大的电子科技公司之一,平海这个名字,几乎就是韩国电子工业的代名词。 “这次平海电子带来了一个很大的项目,要在国内开建下一代液晶显示屏幕的生产基地,投资额初步估计在22亿美金,这个项目省里非常重视,是必须竭力争取的一个项目!”聂国平看着曾毅,神色严肃。 曾毅却是很纳闷,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省里争取过来之后,准备把这个项目放在白阳高新园区吗,这么大的好事,能掉在自己头上? “平海集团的董事长崔宰昌先生也到南江来了,说是得了很严重的病!” 曾毅头皮一紧,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昨天那个老头,就是崔宰昌啊,那老头在韩国,可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啊。 崔国平很严肃地看着曾毅,“崔董事长生病的事情,孙省长高度关注,还特意跟我交流过意见。” 曾毅就知道崔国平今天找自己是做什么了,是要派自己去给崔宰昌治病啊,他道:“聂省长,如果是省保健办派我去,那我肯定会去的,不过作为一名专业的大夫,我建议省里最好放弃这个尝试,崔宰昌的病治不好,我昨天已经诊治过了,是癌症。” 崔国平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曾毅治不好的病,道:“你不是常说事在人为嘛,不去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我听人说,大国手谢全章老人,可是治好过很多西医上的绝症啊。” “不一样!”曾毅实在没法解释这个问题,道:“要不,让省里请谢老过来?” 聂国平一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要是能请谢老,我还跟你说这些干嘛,到时候谢老治好了,那算谁的? 曾毅还是直摇头,“那个病我真的去诊过了,很棘手,绝无虚言!” 曾毅劝聂国平,绝对是为省里着想的,崔宰昌的那个病很难治,就是让谢全章老人亲自来,怕是也束手无策啊,治好了皆大欢喜,可治坏了算谁的! 聂国平也知道曾毅的个性,知道他不是个说虚话的人,这么说来,崔宰昌的病确实难治了。但要是不派曾毅去,怕是也不行,因为崔希炫昨晚亲自找到了孙文杰省长那里,请求南江省派出最好的大夫为崔宰昌治病,还特别点了曾毅的名。 这才是聂国平找曾毅来的原因,昨晚孙文杰给聂国平打了电话,听口气,孙文杰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契机,很可能关乎着这个20亿美金项目的归属,而且心劲很足。 孙文杰既然交代下来了,聂国平自然就得尽力去办,他坐在椅子里上沉思了半天,问道:“真的很棘手?” 曾毅点头,“非常棘手!” “一点办法都没有?”聂国平问道。 “成功的概率非常低,微乎其微!”曾毅摇头。 聂国平看曾毅这么说,就考虑着是不是把这个情况再向孙文杰汇报一下,免得好心办了坏事。 卢晓鹏此时敲门走了进来,道:“胡秘书来过了,说是孙省长请您过去一趟。”说完,他看了一眼曾毅,道:“还有曾毅。” 聂国平就站起来,对曾毅道:“刚好,你把情况向孙省长反映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相跟着上了楼,胡秘书早已等在办公室门口,看到聂国平,就迎上两步,道:“聂省长,省长请您来了直接进去。”说完,在前领路,推开了孙文杰办公室的大门。 一进门,聂国平楞了一下,心道莽撞了,孙省长正在会客呢!不过等看清楚那客人是谁,聂国平就知道曾毅果然没有说假,崔希炫一大早又来找孙省长,肯定还是为了他父亲崔宰昌的病,如此着急,看来果真病得是相当严重啊! 曾毅直皱眉头,他也看见崔恩熙了,还有李东毅,这两人就坐在崔希炫的旁边。 “老聂,坐!”孙文杰笑呵呵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你和崔先生也认识,我就不做介绍了。” 聂国平过去跟崔希炫打了个招呼,寒暄两句,然后坐在了孙文杰的一旁,道:“事情我已经找曾毅了解过了!” 孙文杰眉角就抬了一下,心道聂国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件事还另有隐情? 他这一琢磨,就剩下曾毅尴尬地站在那里,坐吧,孙文杰没发话,不坐吧,难道就站着吗。 此时崔恩熙站了起来,朝曾毅微微一欠身,然后向自己的父亲崔希炫介绍道:“这位就是曾主任,是一位神医,曾经治好过英国女王的重病。” 李东毅脸上闪了一下尴尬神色,随即又恢复正常。 崔希炫站起来,打量了一下曾毅,心道好年轻啊,这么年轻的大夫,真有治病的本事吗,不过他还是伸出手,道:“曾主任,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曾毅只好上前跟崔希炫握了个手,脸上笑着,嘴上客气着,心里却道那天真不该提醒张总,现在可好,姓崔的赖上自己了。 孙文杰这才道:“小曾,你也坐吧!” 曾毅就开始寻找适合自己的位置,看了一圈,发现自己都不合适落座,总不能跟李东毅挤一张沙发吧。还好胡秘书机灵,立刻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曾毅的面前。 等曾毅坐下,孙文杰也不着急讲话,他觉得聂国平那句话实在给自己提醒。 崔希炫就先开了口:“曾主任,非常感谢你昨天为我父亲诊治病情。” 曾毅一摆手,“谢字愧不敢当,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孙文杰心里就明白了,曾毅这么说,就表示对崔宰昌的病无能为力,也代表着拒绝了崔希炫的求医请求。 崔希炫自然也明白曾毅的意思,不过他还是道:“关于家父的病情,还请曾主任能够解释一二,好让我们做到心中有数。” 曾毅看着李东毅,道:“崔老先生的病情,李大夫肯定最清楚。” 李东毅顿时脖子一红,他今天跟着过来,就是想知道曾毅是怎么断的病因,不过曾毅这么讲,摆明了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有些气愤,心道我读过的医书千千万,难道还要向你偷师吗? 不过李东毅心虚得很,好像自己现在就有点偷师的意思吧,他道:“崔老先生的病,病因在于肝火频发,木盛克土,以致胃气难舒、土焦不生。” 曾毅一点头,夸赞道:“李大夫不愧是韩国第一神医,目光如炬,抓症准确,崔老先生这个病,我也认为是火旺土焦之症。” 李东毅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你昨天不还说是天杀之症吗,怎么才过了一夜,就变成了火旺土焦之症了。 崔恩熙也是看着曾毅,眼里充满了困惑,昨天曾毅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崔希炫问道:“那曾主任认为这个病该如何治疗?” “旺火土焦之症,用药无非就是平肝熄火、滋润胃土,我自问也开不出比李大夫更高明的方子了!”曾毅说到。 李东毅一听就怒了,这不是骂我吗,老子就是这么开的方子,可根本没有效果,所以现在只能是每天在崔老先生吃饭之前,施以针灸速效之法,减缓一下他的痛苦,好让他能咽得下一些流质的食物。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腾”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李东毅告罪道:“不好意思,我需要方便一下!” 崔希炫就皱了皱眉,心道一到关键时刻,你就顶不上用。 胡秘书上前几步,领着李东毅出去了。 曾毅心道李东毅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他不想李东毅在这里,一是根本不想跟李东毅交流病症,二是不想去给崔宰昌看病。所以他就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把李东毅这个内行给撵走了,崔希炫少了把关的人,心里自然没底,也会认为自己是不敢在内行面前露丑,这样一来,他当然不敢请自己过去治病了,自己也少了个麻烦。 崔恩熙就道:“曾主任,昨天你并不是这样诊断的!” 曾毅看着崔恩熙,道:“民以食为天,人以胃为天,令祖先是贲门失驰,再是食道生阻,一切水谷,都难入胃土之中,这难道还不是天杀之症吗?” 崔恩熙听了曾毅的话,眼圈就红了,她能感受到爷爷的那种痛苦,肠是好的,脾是好的,胃也是好的,但似乎上天就是要饿死他,先是贲门失驰,食物无法进入胃里,咽下去的食物全都拥堵在食道中,食物腐败之后,会刺激食道,会时时反流,这种痛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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