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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说你不准备读高中了？” 秦刚低着头，手指互相搅着，过了好一会，才出声道：“赵校长，是我辜负了您的期许。” 赵静笑道：“辜不辜负我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辜负你自己。如果十年以后，你的同学都成了大学生，在军队、政府部门、技术部门发挥自己的所长，而你却在地里赚工分，你会不会有遗憾？” 秦刚听了眼眶立马红了，赵校长描述的场景自己想想都会觉得心如刀绞，他声音带着些许哽咽道：“赵校长，我想我以后会遗憾，但不会后悔。此刻我只能选择不继续读高中。不然，我就不配当爷爷的孙子，妹妹的哥哥。” 赵静听了眼眶都有些湿润，她擦了擦眼角，然后道：“如果我借你一百元呢？你还会不会继续读高中？” 秦刚头唰的一下抬起来，眼神中充满震惊，“赵，赵校长？” 赵静又温声笑道：“你愿不愿意我借你钱，让你继续读高中？” 秦刚看着这样温和亲切的赵静，此刻眼泪已经完全控制不住地往外流。一直以来以阳刚大男孩示人的秦刚弓着背趴在膝盖上呜呜地哭起来，赵静摸了摸他的头。秦刚哭了一会便止住了，然后抬起头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赵，赵校长，谢谢您这样帮我。但是这笔钱太多了，我不能借您的钱。能读到初中毕业我已经很满足了。初中毕业也能找个好工作，到时候要是县里有厂招工，我会去考的。” “你这样打算倒是也很符合实际。如果你各方面都条件一般，你做这样的选择我肯定支持你。但是我很了解你，你是很有天赋的孩子，读书武术上都很有悟性，而且你又非常勤奋，如果能继续读下去，将来一定发展的非常好。你也能用你的才能报效祖国。所以听说你不继续读高中，我觉得非常的可惜。你现在的困难其实就是缺钱。这一百块你觉得多，但其实放在我们家也就是放在铁皮盒子里。你说这一百块是不是借给你才是发挥了它最大的价值？而且我并不是送给你，等你有能力了，还是要你还的。如果你到时候变成了一名职级很高的军官，还可以多还我一点。如果是这样，我还赚了。而且校长作为过来人告诉你，在这种人生最为关键的时候，你需要接受比你见多识广的人建议和帮助，不能光凭骨气和意气做事。而此刻的我对于你来说，就是那个见多识广的人。” 秦刚满脸是泪的回道：“校长，您的大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赵静将一沓纸币塞到他的口袋里，然后笑道：“等你工作了记得还我钱就行。还有今天的事就不要跟别人说了，万一很多人来找我借钱怎么办？你说我借还是不借？好了，赶紧回家去，家里肯定很多活等着你干，这笔钱你自己好好安排，高中三年肯定能熬过去的。” 回去的路上，五子棋揽着赵静的肩膀道：“娘，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好多毕业的人还经常来家里看你。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您身上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巨大的人格魅力啊。” “少给我来糖衣炮弹。你见了今天的事情不要以为你娘我动不动到处借人钱，我可是挑人帮忙的。” “娘，那什么样的人你才帮啊？” “那首先肯定是得懂感恩的人，不然你帮了一次，他会理所当然要求你帮第二次，你到时候不帮，他反倒会恨你。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五子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立马道：“我知道了，娘，就跟那个大海一样，我经常给我的小弟们吃糖。有一次我自己吃糖，没给他们，大海问我要，我没给，他竟然说我小气。后来我再也不随便给他们吃糖了。” 母子俩一路聊到家，白桃正在房间里和方素薇一起收拾住校用的东西。第286章伤感白桃基本都是参照方素薇收拾行李，毕竟方素薇已经住了一年校了。衣服，被褥，暖壶，洗脸盆，毛巾，牙刷，还有蛤蛎油面霜，还有一把小锁，专门用来放值钱的东西。两人收拾的时候，江妈也在帮她们叠衣服。她拿起一件白桃的旧外套，拍了拍肩膀上那道快磨破的小线边，轻声道：“一眨眼，你们都成大姑娘了，都要离家去住校了。”话中都带着伤感。白桃收好暖壶后，一下子扑过去搂住江妈的腰，仰着头笑嘻嘻道：“江奶奶是舍不得我们了。我们周末还会回来呢。我们不在你眼前，你就有空歇歇了，省得我们天天馋嘴。” 江妈没忍住笑了，抬手揉了揉白桃的头发，“我巴不得天天做东西给你们吃呢。” 方素薇也走过来，靠在江妈身边，把头轻轻靠在她肩上，“对啊，江奶奶，我们周末就会回来的，家里还有爸妈和五子棋呢。” 江妈听了这话更觉伤感，感觉有许多话想说，最后只道：“晚上你们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白桃像弹簧似的跳起来：“红烧肉，我要吃江奶奶做的红烧肉，那个带点甜味儿的。” 方素薇也笑，“江奶奶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江妈听了笑道，“行，今晚做红烧肉，正好家里有一块五花肉放在泉水里浸着。明天早上我再蒸点肉包子和馒头，你们可以带去学校里吃。” “江奶奶你最好啦。”白桃一把抱住她，“以后我长大挣钱了，要给你买一锅大红烧肉，每天都给你吃。” 江妈拍了拍她笑道：“行，我等着小桃子赚钱给我买红烧肉吃。” 江妈帮着两人叠好衣服，就下楼做饭去了。赵静回来后先去楼上看了一眼两个姑娘收拾东西，见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就下楼帮江妈做起做饭。厨房里，午后的阳光斜斜透过窗棂，落在木案和青花瓷盆上，映出柔和的光影。赵静挽着袖子，正低头摘着豆角，江妈坐在她对面，手里拨着新洗好的黄豆，一颗颗豆子砸进盆底，发出“哒哒”的响声。她忽然停下手，抬头看了赵静一眼，声音温缓却带着一丝郑重，“小赵，我有个事，想和你说。” 赵静动作微顿，嘴角的笑意稍收，心里一紧，仿佛一下捕捉到那不寻常的语气。但她仍维持着平日的随和语调：“江妈，什么事呀？瞧你语气这么严肃，我这心里都开始打鼓了。” 江妈放下手里的黄豆，抬起眼睛看着赵静道： “我啊，想做到下个礼拜，就不在你们家干了。” 豆角“哗啦”一声从赵静手中落进盆里，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整个人一下怔住了。 “江妈，怎么了？是不是我哪儿没照顾好你？是不是家里哪件事让你觉得委屈了？”赵静急急地放下手里的菜，声音都抖了一点。江妈赶忙摇头：“小赵，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么多年来，我在你家做的不知道多开心。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在你家做活呢。你跟方师长，还有几个孩子也从来没把我看作是外人。我心里都是有数的。” “那你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江妈叹了口气，缓缓道：“白桃、素薇都要去住校了，五子棋也上四年级了，基本能自己照顾自己，你家早就不用人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