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表妹杀人了?!” 妈妈沈桂英却说:“这事儿是有些奇怪,你爸爸这边也收到通缉令了,通缉令上的照片是你表妹,但名字却不是,是个叫秦小丽的,你爸爸说这一看就是胡乱编的名字。” 林秀秀立刻看向爸爸林克保,问为什么? 她爸爸林克保却是冷笑:“因为你表妹沈南星的这个身份,除了被你用过之外,还被你大舅那个继女用了,顶替你表妹去海市读大学了。嫁给领导儿子的人是你表妹,名字却是秦小丽。” 林秀秀:“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因为秦小丽姓秦,他们要让这个秦小丽,成为秦家唯一的血脉。秦家产业归还给秦小丽,秦小丽跟领导儿子结婚,产业就会被转移走。领导儿子被杀,秦小丽成了杀人犯,那位领导安排周密,秦家那些产业大概也不会有人追究。” 林秀秀只觉得浑身发冷。 表妹也太可怜了,被这样算计。 那表妹真的杀人了吗? 身为派出所长的爸爸却冷笑:“那位领导,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秦家归还的产业,价值不可估量,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何况损失的只是一个脑瘫儿子。是谁杀的,可不好说。” 林秀秀当时真是被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问爸爸能不能找找表妹,帮帮表妹。 爸爸却摇头,他从派出所长,爬到现在也就是公安局的副局长,日后应该还能当上局长,再往上走可就难得很了,了不起最多能升到地级市的市局当个副局长,但他这跟人家省里的大领导一比,连个蚂蚁都不如,他有什么本事帮忙,到时候反连累全家。 林秀秀也没办法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官大很多很多级呢,她只能替表妹祈祷,希望她还活着,希望她不要被抓到。 后来,林秀秀在大四的时候改了名字,理由是她以前叫沈南星,是跟妈妈沈桂英的姓氏,现在家里商量过后,想让她改回跟父亲姓,索性就连名字也给改了,改叫林秀秀。 她毕业就是用林秀秀这个名字毕业的,档案上曾用名,沈南星。 她被分配回原籍,因着她是京市医学院这样的医学类最高学府,正儿八经毕业的大学生,还不是以前的工农兵大学生,她这个学历的含金量很高。 她没有被分到户籍所在的庆市南明县,而是被分配到了省卫生厅下属的卫生防疫部门,这可是省级单位,非常体面的工作。 可在机关单位的工作,并没有那么好做,她不善于跟人勾心斗角,偏偏办公室里各种猜忌斗争,被同事挤兑挖坑,被领导各种批评,一切都让她疲于应对。 正巧这时,有人给她介绍对象,是省里某个职权领导的儿子,人家就看中她学历好工作好,人漂亮温柔贤惠。 林秀秀那时候年纪也不小了,家里早就在催着她不断相看结婚。 她一直拖着,主要是没看上的。 家里爸妈却以为她还记挂着初恋谈家明,就明确告诉她不可能,谈家明在她去上大学的第二年就结婚了,孩子这会儿都满地跑了。而谈家明的那个植物人堂弟,竟然苏醒过来了,还平步青云变得有权有势! 她哭笑不得,她真不是还记挂着谈家明,这不是一直没看的上眼的么,毕竟她学历这么高,工作这么好,当然要挑个好对象。 她也不由得叹气,如果表妹沈南星当初没有坚持再高考,就不会被继母算计嫁给领导的脑瘫儿子,也不会成为被通缉的杀人犯,若她能守到植物人丈夫苏醒这天,她就会成为有权有势的官太太,未尝不会幸福。 现在这个领导的儿子,确实挺合适的,才刚见了一次面,被同事们看到了,她在办公室里的处境立马就变了,原先各种给她穿小鞋的同事,都变得极其和善,她都有些不适应了,原本严厉不留情面的上级领导,也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再加上那人长相也过得去,就是个子矮了点,但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家家世好啊。 林秀秀就跟他结婚了。 两人差不多算是闪婚的,她想给爸妈一个惊喜。 也确实是惊喜。 爸妈又高兴又担忧,因为她嫁的男人,就是曾经表妹被继母欺骗算计嫁过的那个脑瘫的弟弟! 结婚后的生活…… 回忆到这里,林秀秀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战,她一个画面都不愿去想。 结婚3年,她日日夜夜都生活在地狱。 3年后,身为领导的公公,忽然倒台,家里上上下下全都被带走,所有家产都被查抄,她的那个恶魔老公,也被抓走,最后被枪决。 而她的身份,也被调查个清清楚楚,包括她当年是怎么顶替表妹上大学的事,都调查清楚。 她的学历被撤销,一切都归于零,留给她的只有满身伤疤,和岁月带来的皱纹。 她竟然没有半点儿难过,反而很高兴,她终于解脱了! 但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她父母那边也受到波及,先前因为她省领导公公的帮忙,而当上常务副县长的爸爸,被抓,职位一撸到底,最后还被判刑。 她妈妈也丢了工作,混世魔王的弟弟聚众斗殴伤人的事也被查,人被抓去坐牢…… 林秀秀的天都塌了。 为了维持生活,她什么哭活累活都干过,再不是那个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了。 曾经她最讨厌鱼腥味,可后来她嫁了一个比她大十来岁的,带着儿子的鳏夫,那人就是个卖鱼的,她也跟着一起起早贪黑杀鱼卖鱼。 重生回来的那天,她刚忙活过早晨的菜市场,正累得直不起腰的时候,她的继子跑过来,要抢她钱包里的钱,她不肯,继子愤怒之下把她的鱼摊都给掀了,鱼掉了一地,杀鱼杀出来的内脏,撒了她一身。 趁着她捡鱼的功夫,继子打开钱包抓了一把钱,就呼朋唤友去上网。 她蹲下来一脸麻木地捡鱼时,有个女人温柔地说:“鱼咋掉了一地,阿姨,我帮您捡吧。” 她刚想说不用,就有一道男声响起:“梨子别碰,闺女刚给你做的指甲,一会儿弄坏了回头又埋怨我。我来捡。” 穿着和女人明显是同款情侣装的运动装的男人,蹲下来动作很娴熟地帮林秀秀捡鱼,手腕处露出来的手表,一看就价值不菲。 林秀秀却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她今年45,他应该51了,可穿着运动装的他,看起来还和曾经他们处对象时那么年轻,不,他比那时候更稳重更有气场了,却是一点都不显老。 “阿姨,鱼捡完了,顺便帮我杀一条吧,拿来做烤鱼的,帮我开背。” 男人一边接过女人递过来的纸巾擦手,一边说道,又问身边的女人,“做香辣的还是泡椒的?” 林秀秀却是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等她把鱼处理好递过去的时候,也是低着头,不敢叫他看见她的脸。 后来想想此举多余,她现在苍老粗鄙得都当得起他一句“阿姨”了,他又如何还会记得她,认出她? 等着俩人走后,边上摊贩说:“咱们省最大的房地产老板,听说他第一桶金就是从养鱼上挣来的……” 另一个人说:“关键还是他的背景,他堂弟有权有势,黑白两道通吃,若不是靠着他堂弟的权势,他的生意也做不到今天这么大。可惜他堂弟英年早逝……” “他发家的确是借了堂弟的势,但他自己也得很有本事才行啊。跟那些发财就换老婆养情妇的人不同,他可是出了名的疼爱老婆。多少漂亮有学历的勾引,他都不为所动。他老婆就一没文化的农村妇女,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秀秀心口有些闷,喘不过来气,她早上起太早没吃早饭。 一直放在兜里的糖也摸不到。 她恍惚之间记起来,当年他为了让她父母看得起,他到处托关系找工作。 后来就在她高考前夕,他说工作差不多能定下来了,是公社养鱼场临时工。 她还特别嫌弃地跟他说,最讨厌鱼腥味儿…… 头晕眼花的林秀秀,一头栽倒下去。 再一睁眼,她就回到了1978年的3月份,她已经顶替表妹来京市上了大学。 她的双手,白皙细嫩,没有布满老茧,没有再怎么都洗不掉的鱼腥味。 她的身上,也没有一个摞一个的鞭伤,烟头烫伤…… 林秀秀痛哭流涕。 谢老天垂怜,她重生了,她重生了啊,她绝不会再让自己落得前世那般下场。 她没有像上辈子那样,提心吊胆,心慌徘徊了很久才转系。 如今的她,没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申请转系,转去卫生系。 然后,她开始写一封对她来说特别重要的信。 “明子哥,对不起不辞而别,如果你愿意的话,等我几个月,我暑假回家,咱们就领证。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你堂弟还是植物人状态吗?我从教授那里得到一些唤醒植物人的方法,等我暑假回去就试试。你堂弟他肯定能苏醒过来的……” 第14章 三更,求订阅 同一时间, 谈家正在吃着晚饭。 陪着沈南星一起回门的谈家悦,也留在老宅这边,跟谈奶奶和沈南星一起吃饭。 烀得软烂入味的猪头, 汤都奶白奶白的, 撒上一把葱花,老太太还给准备了一碟子花椒辣椒芝麻炒出来的粉,当蘸料, 猪头肉撕下来蘸点料, 一口肉再来一口浓白的汤, 还有二合面的馒头, 小葱拌豆腐,搭着吃,那滋味别提多美了。 吃过饭, 谈家悦自觉收拾碗筷去洗碗,这一看就是做熟了的。 谈老太也没说什么,直接跟沈南星说:“小南, 你收拾收拾东西,下星期一就去上学吧,复读也要在学校,在家容易分心。” 沈南星看过来。 谈老太叹气:“农村家长里短,事儿多的很, 你在家里学习容易被打扰到, 根本清静不下来。” 沈南星眨了眨眼睛,逗小老太太:“您可真放心, 就不怕我考上大学, 真飞了?” 谈老太瞪她一眼:“我巴不得你飞。三礼这情况不可能拴住你一辈子,我也没想着叫你守着三礼, 三礼这孩子可怜,从小没妈,有爸跟没爸差不多,要不是有他大爹,这孩子真就跟孤儿一样。日后你前程通达,我要是不在了,你但凡想着今天的情分,能帮我照看他也就够了。” 沈南星挑眉:“大……大爹家几个兄弟呢,还有悦悦,都把谈礼照顾的很好,您不放心他们,反倒放心我?” 谈礼和谈大伯一家的关系极好,真就跟亲生的差不多一样。谈礼都直接管大伯和伯娘叫爹娘。不管是从血缘还是亲近关系上来说,谈老太都应该更信任谈大伯一家才是。 而沈南星,非亲非故的,谈老太怎么就笃信她在日后能照管谈礼? 谈老太苦笑:“他大爹一家子都是好的,现在心都齐,可终究都要结婚成家。他大爹一家是会照顾他,但万一,如果有个万一的话,至少还有你,会遵守今天的承诺。” 谈老太让沈南星准备好东西,星期一就去城里高中上学。 “暂时不着急,我新查到的法子,想给三哥多扎几遍试试。” 她看着小老太,“我总觉得,能治好他。” 第一次说的时候,谈老太听到了也只当是没听到,无谓的希望最伤人。 可现在小南又说一遍,谈老太莫名就有些心慌。 或许,或许……真可以呢? 吃过饭的沈南星,又开始如之前那般,给谈礼扎针。 谈家悦也在边上帮忙。 等针扎上,谈家悦就按照沈南星的要求去熬药,给谈礼泡脚。 这一遍针扎完,哦豁,可真累。 当大夫,首先就得有个好身体,不然这一套针她都行不下来,看来以后还是得加强锻炼。 谈家悦把给谈礼泡脚的药熬好时,二哥谈家明来了,说大哥谈家胜在家里陪客呢,谈家胜相亲看好的姑娘,已经来看过家了,也基本都满意,就只差彩礼之类的说好,就能结婚了,媒人正在谈大伯家说这事儿呢。 谈家胜婚事不顺,这眼看可算差不多了,当然比较重要,因此今晚过来接谈家悦的,是二哥谈家明。 谈家明来的时候,还拎了条大草鱼,给放外面水缸里养着了。 他在社办养鱼场当临时工,工资不多,好歹也是个工作,不用下地干活挣工分,养鱼场临时工每个月8块钱,30斤粮食,就这也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名额基本都是被关系户给占了。 谈家明有本事,会开拖拉机,会拉渔网,熟水性,妥妥符合要求,再加上谈家有背景,他的名额倒是没人占。 这年头不管是在啥单位,职工都是有着自己的便利的。 屠宰场的不会缺了肉,饼干厂的不会缺了饼干吃,就连供销社的售货员,酱油醋那也都不用买,那么大的缸子,打一碗出来再加一碗水进去,谁看得出来。 谈家明在养鱼场上班,那就也不会缺了鱼吃,只是也不会做得那么明目张胆,晚上才悄默声地把一条大草鱼给拎过来。 谈老太还说他:“悠着点,别做得过头了,别人眼红。” 谈家明一边把鱼丢进缸里,倒了清水养着,一边说:“奶你就放心吃,养鱼场现在是个什么光景您又不是不知道,进来的都是关系户,正经上班的就没几个,给发的鱼料,也都被他们偷摸弄回家了,鱼就割草养着呗,反正一年到头卖的钱,都不一定够发工资的。那饲养场也是,前两年公社干部想出成绩,扩大规模,如今猪栏都空了一半了。我看啊,这社办企业都撑不了多久。” 谈老太摇摇头:“大锅饭不好吃。” 就像这生产大队一样,最初成立公社,划分生产大队的时候,大家全都干劲十足,一个个的都恨不得用上十二分的力气。 但久而久之大家发现,干多干少一个样,认真卖力气干活的,和磨洋工迟到早退的拿一样多的工分,分一样多的粮食,那还能有几个人愿意“吃亏”? 觉悟也不能当饭吃。 公社的养鱼场、饲养场这些社办企业也是一样,只要进去就能每月拿工资,旱涝保收,公社那许许多多没办法进入城里正式工厂的,可不就削尖了脑袋往里头钻,这种好事从来都是关系户优先。 当一个企业里充斥着磨洋工的关系户,那就注定迟早要倒闭。 谈家明也没再多说这些,反正他就一临时工,真倒了无非是他再回来种地。 他大跨步进来,帮着扶谈礼泡脚。 沈南星则在给谈家悦扎针。 谈奶奶在边上问:“明子,你大哥这婚事儿有着落了,你呢?去年不说谈了个对象么,人家姑娘是城里人?咋说这是?” 谈家明脸色一顿,笑着摇摇头:“不般配,我再找就是。奶你还怕我娶不到媳妇?” 谈奶奶瞥了他一眼:“担心谁都不担心你,不过是你这岁数也大了,等你大哥办完事,你也抓紧些。” 谈家明连连点头,脸上一直挂着笑,全都应下来。 把谈礼安置好,就让谈家明和谈家悦兄妹俩回去了,叮嘱谈家悦药一定记得吃,晚上好好睡觉,早上不要起太早。 沈南星这一身的汗,得去弄点热水擦擦。 这时代别的还罢了,就是洗澡上厕所,实在是让沈南星很不舒服。 煤炉子上随时烧着大大的铝水壶,她拿着木盆四处瞅瞅,即便外面院子门关着,她也做不到在院子里露天洗澡,多冷啊! 至于说如今的厕所,那可是旱厕,她宁肯不洗也不会去厕所洗。 所以还是回房间擦洗一下吧。 谈礼的意识虽然醒着,但他眼睛是闭着的,不妨碍她擦洗。 等沈南星擦洗完,提着空了的铝水壶和木盆出来时,就看到谈老太端了一个黄底印着牡丹花的搪瓷碗进来,招呼她:“小南过来。” 一碗番茄鸡蛋面。 番茄是去年腌起来存在罐头瓶子里的,随便一炒就出沙,鸡蛋炒得嫩嫩的,面条也是手擀的纯白面,撒上一点葱花,点上两滴香油,色香味俱全。 “你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晚饭吃那点哪够,稍微再加一点。”谈老太道。 这会儿距离吃晚饭已经过去3个多小时了,沈南星还真饿了。 通常来说,晚上吃夜宵对肠胃不好,但沈南星的胃病属于溃疡一类,是这些年在沈家长期吃不饱,经常吃粗糙老硬的野菜麸子给吃出来的。溃疡的话饿着对胃更不好,应当少食多餐,晚上如果睡得太晚,稍微加一点餐反而更舒服。 “您做的?真香。” 沈南星没推辞,接过来笑道,“您这是就给我一个人开小灶呢,您不吃,也不留二哥和悦悦吃?叫人知道该说您偏心了。” 谈老太瞪了沈南星一眼:“也不看看那丫头多少斤了,少贫嘴,赶紧吃。” “现在还胖,再过几个月看看,保准给您换一个孙女。” 沈南星笑着开吃,味道果然是很好。 谈老太就坐在她对面,看她吃了半碗都没说话,谈老太起身:“我去看下三礼就睡了。” 沈南星点头,依旧不多说什么。 等谈老太看完谈礼出来,沈南星的饭已经见底儿了,谈老太忍不住又道:“家里也没什么事儿,早上不必起那么早,饭菜我给你留锅里。” “嗯行。”沈南星点头。 “你要想早点起来看书也行,早上学习脑子灵光,三礼以前读书时候的桌子也收拾出来了,你用吧。”谈老太又道。 “嗯好。” 见沈南星只是答应着,并没有多的话,反倒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谈老太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沈南星:“你这丫头,没看出来越大越淘气了,故意急我呢。” 沈南星终于忍不住哈哈一笑:“谁让您有话不直说。” 谈老太瞪眼嗔怪道:“促狭鬼。” 沈南星:“好了不逗您了,刚又给谈礼行针,我觉得……” 快了。 谈礼的情况说严重当然严重,但对沈南星来说,却不算那么严重。 医学上通常会认为,深度昏迷时间超过三个月,人醒过来的可能性就非常低。 谈礼这都昏迷一年多了,对如今的任何医院来说,他都是个醒来希望非常渺茫的病人,是个不值得再继续投入医疗资源的病人,或者说以目前的医疗手段,医院已经对他束手无策。 但在沈南星看来,谈礼的身体情况恢复得相当好,他的身体素质肯定不错,身上那么严重的外伤都恢复得很好。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有意识,他的意识已经醒了。 但他就是无法苏醒。 可以说,这样的病人,若非遇到对人体气、机非常敏感的沈南星,换做其他任何人,哪怕知道问题在哪儿,也解决不了。 在沈南星这儿,唤醒谈礼,真的不难! 小老太听到沈南星的话,也心满意足地去睡了。快了,快了,嗯,她孙子就快醒了! 刚吃过夜宵,沈南星没有马上就睡。 谈家老宅这间屋子挺大的,一边放着床,睡着谈礼,另外一边靠着窗户的地方,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有一些旧书,还有个一米宽的小床,是沈南星睡的。 最让沈南星惊讶的是,在这个许多农村还没有通电的年代,这里竟然有一盏木质底座的台灯,底座上雕刻着一个小坦克,这一看就是纯手工做的,木头是上过清漆的,但还是有虫蛀迹象,上面还有一层暗沉的包浆,看着嘛,不是那么精致规整,再看电线接口和灯泡…… 这恐怕是谈礼自己做的台灯,看那包浆这台灯肯定已经存在好些年,但恐怕也好多年都没有用过了。 秦集公社是南明县相对富裕的公社,当然跟东北地区还是差得远,但在中西部这边已经算不错的了。 去年开始往公社下面大队通电时,离公社近的栾松大队就是第一批。 电线拉到村头,谁家要通电,就再拉到谁家,只有集体的电表,每家每户按照灯泡个数算电费,一个10W灯泡一月的电费是1毛,但买一个灯泡要5毛,还有电线的钱也是自己出,少说也得好几块。 这对很多人家来说都算是大开支了,因此许多人家就宁愿不装。 因为只要装了,不管用不用每月都得给交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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