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是自己陈高峰工作的失职。 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陈高峰还是要再加上一道保险,今天我就捧曾毅了,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们推举,就不信你们不给我面子。 会长得到陈高峰的肯定,一扭头,用热情洋溢的声调道:“同志们,代表们,现在请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陈厅长为我们传达重要的指示!” 会场立刻掌声雷动,喧嚣震天。 “首先,我要对民主选举出来的新一届中医药学会的理事们,表示祝贺!”陈高峰说到最后两个,猛地提高了声调,会场又是一阵掌声。 “中医药是我们国家的传统瑰宝,是炎黄民族集体智慧的结晶,她为全人类的健康和延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近年来,党和国家领导尤其关心中医药事业的发展,给予了很大的关怀,也提出了许多宝贵的指导意见……” “在深刻领会上级领导精神的基础上,我们南江省因地制宜,对全省的中医药工作也制定了详细的规划、以及扶持政策。可以说,我们对中医药事业的支持力度,一点都不比西医小,甚至还要更照顾、更倾斜。” 陈高峰看着下面的代表们,伸出五根手指,语重心长地道:“我有五个目标啊,如果能够实现了这五个目标,我相信我们南江省的中医药事业,必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第一:确保中医药的总体数量翻番,现在全省的中医药队伍人数,是1.5万人,三年之后,我希望能达到3万人,这方面,我们打算通过扩大中医药院校的招生人数、组织西医学中医、老中医的传帮带等等方式实现。” “第二:全省乡一级的卫生所,都要提供中医药服务;县一级医疗机构,必须开设中医科;省级医学临床中心,在西医科室要配备中医师,开展中西医结合的医疗服务。这方面,厅里近期就会有相关的政策和规定出台。” “第三:对于一部分中医药服务的收费项目,在医保和合作医疗的报销比例上,给予更大的支持,乃至全额报销。” “第四:推广中医药预防体系的建立,在省内各级疾控中心成立中医科,开展中医的‘治未病’工作。” “第五:扶持三到十个大型的中药制剂企业,做好中医药制剂药品的推广工作。” 曾毅注意听了听,除了前面的两个目标,陈高峰有给出了模糊的措施外,其余三条,怕是只能是作为目标存在了,根本没有具体的措施来确保目标的实现。 陈高峰说完五大目标,又伸出一根手指,道:“我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将我们南江省,建成国家中医药发展综合改革试验示范省。” “说一千道一万,中医药事业的前景是光明的,但要实现这光明的远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中医药学会在这方面,要积极发挥自己的指导作用,做好政策调研工作,献言献策,配合省里全面推进中医药工作的发展。”陈高峰说到这里,大手一收,“我确信,只要我们坚定信心,共同努力,南江省的中医药事业就一定能做好!” 会议室又是一片掌声。 “陈厅长的发言很重要,发人深省!促人奋进!感谢陈厅长对我们中医药人,还有中医药事业的关怀和重视。”会长对陈高峰的话做了一个总结,道:“在这里,我也代表南江省全体中医药人表个态,我们一定会在省里的统一指挥和领导下,做好中医药学会的工作……” 会长也跟陈高峰一样,讲了好几点,比如要做好中医的师承工作;抢救和保护民间名老中医经验智慧;收集验方单方,出版成册;正确宣传中医,促进大众重新接受中医;编纂南江省中医地方志…… 发言结束之后,时间就已经不早了,中医药学会在酒店安排了盛大的宴席,庆祝新一届中医药学会理事会的产生。 吃完酒宴,陈高峰在大家的目送下,离开酒店,返回了卫生厅,大部分的代表此时也都各自返回。只有理会们还不能走,下午要召开理事会,讨论和安排下一阶段的工作。 下午的会议换了个小会议室,比较随性,曾毅早早到达会场,手里拿着一厚沓大红色的请柬。 这是他今天要来参加这个会议的重要原因,医学院现在已经破土动工,而且是加班加点地在进行建设,预计明年五六月份就能完成一期建设,如果二期内装修跟得上,还能赶得上秋季的招生,所以医学院人员配置的工作就被提上了议程。 戴维家族和平海集团最重视的,就是医学院中医分院的建设,他们答应捐钱捐物,一大半是冲着曾毅的神奇医术来的。 经过筹建委员会的一番商议,决定先成立中医分院,并且立即着手开始招聘中医教员,商讨中医教学的方针和计划。 为了扩大影响,曾毅提出搞一次中医研讨会,遍邀国内知名的中医,到南江参加研讨会,一来是交流中医医术;二来也研究中医的传承问题,给即将成立的中医分院提供参考意见;三来也能趁机邀请这些名医在医学分院担任名誉顾问、教授,顺便让这些名医推荐一部分优秀的中医人才过来。 这个活动已经通过了相关部门的批准,曾毅也跟东江的黄灿通过电话,黄灿对此极力支持,并且亲自出面,帮曾毅邀请到了很多极有名气的老中医,甚至还有海外知名的中医要前来参加研讨会。曾毅自己也邀请了很多以前游历时碰到过的民间中医,这次的研讨会,规模会很大。 不过,既然是在南江的地盘上做研讨会,自然不能忽视了南江本地的中医界。曾毅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在请柬上写了新任的每一位理事的名字,邀请他们一起参加研讨会。 “曾理事对于发展中医药事业,真是不遗余力啊。”汪主任帮着曾毅一起派发请柬。 但各位理事对研讨会的兴趣好像不大,收到曾毅的请柬后,嗯嗯哈哈,并没有表态是否会出席研讨会。大家对于开会之前,陈高峰过分捧高曾毅的事,还是心有芥蒂的,凭什么他就是南江十大名医啊。 华老此时跟几位理事一道进来,既然跟曾毅正面碰上了,就不能不打声招呼:“曾理事,你这是……” 曾毅把请柬送上,笑道:“届时还请华老务必赏脸光临!” 华老打开请柬一看,道:“中医研讨会?这是好事啊,到时候如果闲暇的话,我一定会去参加的!大家也都去支持一下吧!” “好啊,如果有空的话,那是一定要去支持的!”其他几位理事笑呵呵接过请柬,都跟华老是一样的腔调。 也有人提前打着预防针:“但要是实在抽不出空,曾理事还要体谅则个。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些人手上的病人比较多,还要负责几个课题的研究工作,那个时间不一定就有空啊!” “是啊是啊,到时候真不能参加,曾理事可不要见怪!”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些人只是看在陈高峰的面子上,跟曾毅客气着,其实心里早都打算不去参加这个研讨会了。 有什么意思呢,学会每年都要举行这样的研讨会,什么伤寒论坛、疑难杂症论坛、扶阳论坛、骨伤论坛……。研讨会平时可没少开,但研讨出什么东西来没有?都是吃吃喝喝,瞎讲套话,真要是有压箱底的绝活,谁也不会拿到论坛上去讲啊。还不如自己多看几个病人。多争取几个课题实在!何况这又不是学会举行的,自己并没有义务必须出席嘛! 曾毅笑着:“几位都是大忙人,真要是抽不出时间,我也不能强拉大家参加啊!”曾毅也就是尽自己的本份,把请柬送到就行,至于来与不来,那是别人的事情了,强求不来啊。 华老笑了两声,就要领着大家入座,去年曾毅让他当众栽了面子,他至今耿耿入怀,所以不愿意跟曾毅多说话,要不是正面碰着,他甚至都不愿意打招呼。 有人多问了一句:“曾理事,这个研讨会具体是谁承办的,国内中医界都有哪些人会出席?” 曾毅正要开口,会长此时走了进来,问道:“曾理事,在派发研讨会的请柬?” “是啊!”曾毅把请柬送上,“到时候请会长务必光临!” “那是肯定的嘛!”会长笑呵呵地收下,道:“一会开会,我还要重点布置这件事呢!如此重量级的研讨会在我们南江举行,我们作为东道主要是不支持,岂不是让全国的同行都看了笑话!” 在场的理事就有些意外,看样子会长是提前知道这件事啊,奇了怪,按说在南江举行这种性质的探讨会,都会经过中医药学会,可自己为什么就不知道呢! 会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笑道:“刚才有人问这次研讨会都有哪些人到场,不确定的人就不提了,我只说几个确定会来的,保证听了大家都要来参加这次研讨会!” 大家看着会长,心里不怎么信,这不会又是跟陈高峰一样,要捧曾理事吧,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来头,除了知道他是学会的理事,自己之前并没有听说省内中医界有这一号人物啊。 会长慢条斯理点着一根烟,抻了抻大家的胃口,这才道:“据我所知,确定要参加研讨会的名单上,有经方派的黄灿教授……” 会场顿时全是吸气声,黄老啊,那可是中医界的泰斗人物了,做大夫能做到省部级,黄老绝对是独一份啊。 “有伤寒派的水行舟水老……” 又是更大的一阵吸气声,水老是伤寒派的大医家,中央保健委的大专家,多次被派到国外执行医疗任务,被他治好的国外元首,加起来比在场的中医药学会的理事人数还多。在海内外中医界,水老的影响力无人能及。 “有京派骨伤专家陈说峰陈老……” 这一下,连华老都坐不住了,陈老也会过来吗? 要说在南江省,华老绝对算得是一号人物,但真要是放眼全国,他到了陈说峰的面前,怕是连给人家提鞋的机会都没有,陈说峰的整骨水平,那才叫一个出神入化。华老曾经亲眼目睹,有一位得了怪病的人,双腿不能行走,只能坐在地上慢慢往前挪,整个人团成一个球,结果陈老上手只是“啪啪”拍了几下,那人的病就大好,站起来自己走出了医院。 “有刘派针灸的传人刘风杰……” 在场有搞针灸的人,就开始呼吸急促了,刘派针灸那可是海外驰名啊,现行的国际针灸标准,就是以刘派针灸为基础确定下来的。刘风杰本人更是桃李满天下,弟子遍及五大洲四大洋,美国的针灸学校,每年都要请刘风杰去做教学,一次教学的出场费,都要以数十万美金论。在海外,只要挂起刘派针灸的招牌,日进斗金绝不是问题。 “有火神派的民间神医张青来老人……” 众人又是一片惊诧之声,中医界对火神派的争议向来很大,因为火神派开方总是喜欢用大剂量的附子。 学医的人都知道,附子有剧毒!汉代大将军霍光为了扶自己女儿当上皇后,指示太医毒死了皇帝的另外一位妃子,用的就是附子,这是历史上很有名的一桩案子。现在国家规定建议中医大夫每剂附子的标准用量是9克,可火神派往往要用到90克,有高手甚至还能用到300克,你说他是在治病也行,说他是在下毒也无妨。 但不可否认的是,火神派就是能用这带毒的附子治好病,而且是治大病、治急病。这个张青来老人,便是出了名的“张三剂”,号称是“一剂知,两剂好,三剂已”,再棘手的病到了张青来的手里,往往只需三剂药就能痊愈。这几年张青来声名鹊起,被他治好的名人明星,不计其数。 会长又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引起会场一阵阵的骚动,这些来出席研讨会的人,要么是国内中医界的泰山北斗,要么就是中医界的风云人物,随便哪个都是如雷贯耳。 大家此时再看曾毅,就收起了轻视之色,能够一下请来这么多的重量级人物,曾理事能量不小啊!难怪陈厅长会对曾理事另眼相看,就是陈高峰亲自去请,也未必能请到这些人吧。 不用曾毅再多说一句,这些人立刻打定主意,研讨会非去不可!之前有人还认为自己去了是给曾理事捧场,现在一看,竟是自己沾了人家曾理事的光。要不是有同为南江省中医药学会理事的这层关系,以自己的资历,怕是还没有资格去参加这种水平的研讨会吧! 大家的兴致就被调动了起来,积极打听着研讨会的具体事宜。 在下午的理事会上,还布置了另外一件事,就是陈高峰提起的名医评选工作,这件事将由中医药学会承办,不但要评选出南江省古代的十大名医、近代十大名医,还要评选当代十大名医。 散会之后,有不少理事走过来,跟曾毅主动攀谈着,表示研讨会要是有什么需要出力的地方,就尽管通知自己一声。 汪主任站在一旁,不屑地看着这些人,心道你们现在知道曾理事的厉害了吧,早点这个样子不就对了嘛!你们再看看我,我早就知道曾理事不是凡人,果然让我料中了。 第二天回到管委会,李伟才快步迎了出来,脸上却不是平时的笑容。 等曾毅下车,李伟才就小声道:“胡市长来了,就在楼上!” 曾毅一抬眼角,心道胡开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要跟自己开斗了吗,他皱眉道:“一起上去看看吧,胡市长可能带了市里的最新指示精神。”说完,迈步朝楼上走去。 李伟才跟在后面,显得有些忧心,一二把手面和心不合的事情,在国内的官场上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至少表面的工夫还要做的,真要是摆到了台面上闹不合,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胡开文在市里有自己的办公室,在管委会也有一间,但他从来不过来办公,今天还是头一回到管委会这边办公。 曾毅心里想着胡开文今天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就上楼到了胡开文的办公室门口,正要抬手敲门,门就大开了。 “听着脚步声,我就知道是你来了,哈哈!”胡开文满脸的笑意,显得非常热情亲切,伸着手道:“来来来,进来坐,我这里有刚沏好的茶!李主任也一起进来坐吧!” 胡开文专门提了这么一句,李伟才就明白胡开文是不想让自己进去,就摆着手笑道:“两位领导商量大事,我就不进去打搅了,我还要出去项目工地上跑一趟。” “工作要紧,那李主任就先去忙吧!”胡开文脸上带着微笑,看来有任何的愠怒。 李伟才就朝楼道口走去,上次开会,他把胡开文这位副市长轰得是颜面无存,他也知道自己把胡开文得罪狠了,人家堂堂一位副市长,对小曾主任或许还要客气一下,但对自己这位不上不下的副主任,就绝不会有任何的好脸色了。 “不知道胡市长要过来,不然我就亲自到市里去请了。”曾毅笑着走了进去,“胡市长这次过来,一定是带了重要指示,你看需不需要把在家的班子成员召集起来?” 曾毅说完这句,脸色突然有些意外,这屋里还有一个人,曾毅也认识,竟然是在京城结了死梁子的常俊龙。 胡开文笑着打了个哈哈,道:“重要的指示没有,重要的客人倒让我请来一位。我给曾主任介绍一下,这位是……” 常俊龙已经向曾毅伸出了手:“曾主任,咱们又见面了!上次在京城多有得罪,还请你多多海涵呐!” 胡开文脸上的笑容就打了个折扣,怎么回事,这两人早就认识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曾毅伸出手,道:“常总言重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让它过去好了!” 常俊龙这是来者不善啊,曾毅心里想到。 第二五零章 靠边停 常俊龙道:“一直想当面向曾主任说声抱歉,却没有机会,今天总算是了了这桩遗憾。” 曾毅一摆手,“些许小事,还提它干什么呢,常总请坐吧!” 常俊龙一脸客气的笑容,但眼底的深处,却折射出一丝愤恨,那件事对于曾毅来说,或许是些许小事,但对常俊龙来说,就绝不是什么小事了,老爷子的突然离世,让常家从一流豪门,直接沦落为二流乃至三流豪门。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不少的京城衙内公主,都听说是常俊龙气死了自己的爷爷,这让常俊龙在京城圈里变得很不受人待见,以至于都到了待不下去的程度。 “原来你们两位认识,都不是外人,坐下说,坐下说话嘛!”胡开文呵呵笑道,他没想到曾毅的交际如此广泛,竟然连京城常家的公子都认识,看样子,两人以前似乎还闹过矛盾。而最让胡开文惊讶的,是常公子向曾毅道歉,我的个小姨妈,这是个什么情况。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胡开文只是白阳市的一个副市长,常家就算大不如以前,那在胡开文眼里,常胜意这位科技部的部长,也仍然是让他高山仰止一尊大神,可现在,这尊大神的儿子竟然要向曾毅道歉,这怎能不让胡开文吃惊呢。 自从让廖天华狠狠训斥了一番之后,胡开文就很清楚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他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但此时见到常公子道歉的场景,他的后背仍然是沁出一层冷汗,还好自己没有头脑发昏啊!曾毅的背景,远比自己能想象到的还要深,而且是深不可测! 三人坐下,胡开文就道:“原本打算向曾主任郑重介绍一下常总,没想到你们两位早已认识,我也就省事了。常总这次到咱们白阳市,是来考察投资的,曾主任负责高新园区的具体事务,对情况和政策最熟悉,人我给你带来了,剩下的事情你们两位谈。” 胡开文说着笑了笑,拿起自己手边的茶杯,神态悠闲地撇起了茶沫,一副任务交接完成的模样。他这就是在借机向曾毅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绝不会插手高新园区的具体事务,这也算是对上次事件后两人紧张关系的一个缓和。 曾毅当然听明白了胡开文的意思,笑道:“常总来投资,也不一定就会在高新园区,胡市长主管全市的经济工作,大方向上还得你来把关,我在下面全力配合胡市长的工作就行。” “这可不是你的工作作风嘛!”胡开文哈哈笑了两声,曾毅的回答让他放心了,“那个敢打敢拼的曾毅同志,到哪里去了!” 曾毅并不是跟胡开文客气,是他真不愿意跟常俊龙搅在一起,就算常俊龙打算在高新园区砸下真金白银,曾毅也一点都不稀罕,这种京城阔少,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谁知道他莫名其妙到白阳,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听了胡开文的话,曾毅也不好直接拒绝,道:“既然胡市长信得过,又对咱们高新园区的工作如此重视,我一定全力以赴!” “这才对嘛!”胡开文放下茶杯,道:“常总,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都可以向曾主任咨询。月是故乡明,人是老友亲,我本人是非常想把常总留在咱们白阳市的。” 常俊龙淡淡一笑,道:“如果有合适的项目,我当然也希望留在这里,何况还有曾主任这位老朋友在。” 曾毅并没有对常俊龙的这句话作出任何回应,而是拿起杯子喝着茶。 胡开文很希望自己能跟常俊龙这位京城大少攀上关系,坐在那里讲了不少漂亮的客气话,茶水喝了三遍,才起身返回了市里。 送走胡开文之后,曾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道:“常少,你想要了解哪方面的情况?咱们是先在区里转一转,进行实地考察呢?还是听我介绍情况?” 常俊龙哈哈一笑,道:“比起在京城时,曾少现在可是多了一分威严啊!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如果有什么赚钱的生意,曾少可一定要关照我啊。” 曾毅一抬手,道:“那就到我办公室谈吧,我把园区的几个重点招商项目,向常少做一个介绍!” 高新园区在设立之初,就规划了好几个大型项目,比如要成立一家新型高科材料企业、要建一座掌上电脑组装生产基地、还要建一座软件外包园,可惜相关的企业对此都没有兴趣,这些规划都目前为止,还都是停留在规划阶段。 听了曾毅的介绍,常俊龙道:“这几个项目都不错,我需要仔细考察论证一下,才能决定!” 这其实就是拒绝了,常俊龙的父亲就是科技部的副部长,所以他对高新科技企业的情况一点都不陌生。高新企业最大的特点,就是永远没有最高最新,只有更高更新。高新技术更新换代的速度非常快,尤其是电子产品,平均生命周期只有一年半,虽然利润很高,但如果算上持续不断的研发投入,利润就一点都不算高了。 高科技,必然是高投入,而且是高风险,你的生产线还没建起来,说不定这项技术和产品就已经被淘汰了,所以常俊龙对于曾毅说的这几个项目,兴趣都不大。 常俊龙在京城的时候,和几位阔少共同组建了一家公司,这几年做得很不错,主要做证券、期货、地产、投资,相对于高新科技,常俊龙更愿意做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行业。高新科技不是领导说这个产品行,这个产品就一定行的,但传统行业就不同了,钻空子的机会很多。 曾毅看常俊龙不感兴趣,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他把项目的相关资料交给常俊龙,道:“常少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 常俊龙收下资料,道:“白阳真是个好地方啊,我打算在这里到处走一走,看能不能发现有更合适的项目。说句实话,我是非常想留在白阳,跟曾主任合作的。” “常少有心在白阳投资,支援白阳的经济建设,我肯定是欢迎之至!如果有什么需要提供协助的地方,常少就尽管说!”曾毅笑了笑,常俊龙如果铁了心要来白阳,这谁也挡不住,既然他要来,由他便是了。 曾毅并不惧怕常俊龙,只是觉得对于常俊龙的话太假了,你常大少大老远地从京城跑到白阳,难道就是为了给我添一笔政绩?这似乎不是你常大少的风格吧! “以后少不了要有麻烦曾主任的地方,到时候还请曾主任多多帮忙!”常俊龙笑呵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资料会我拿回去仔细看的。曾主任公务繁忙,我就不打搅了,回头等曾主任有空了,咱们再好好叙一叙!” 曾毅很客气把常俊龙送出办公室,看着对方驱车离开,曾毅摇了摇头,这位常大少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之后的一段时间,常俊龙再也没有出现过,曾毅也懒得关注这件事。倒是李伟才有一次在园区视察工作的时候,遇到过常俊龙,看对方的样子,倒是像在很认真地考察高新园区的实际情况。 中医研讨会的日子一天天接近,曾毅决定去找顾宪坤确认一下会议的安排工作,这次的会议,还是放在清江大饭店举行。 “那我们就在灵觉寺的素膳坊见吧!”顾宪坤电话里笑着,“我正要出发去那里,咱们见面再说吧!” 曾毅只好点头,道:“好,那等会见!” 驱车到了素膳坊的门口,一下车,曾毅就看到明空陪着顾明珠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顾宪坤。 “顾主席!你这是要进寺礼佛吗?”曾毅打了个招呼,上前又对明空道:“明空大师,近来可好?” 明空唱了个佛号,道:“多谢曾施主记挂,贫僧一切安好!” 曾毅心道你这个老和尚可不是什么贫僧,最近又是出书,又是到处办讲座,银子一点没少赚啊。 顾明珠看到曾毅,微笑颔首,道:“曾毅,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有空的话,到家里来做客吧!” “好啊!”曾毅也不客气,道:“崔教授在电话里说淘换到一副八大山人朱耷的字画,我也正想去见识见识呢。” 顾明珠寒暄了两句,就跟着明空进了灵觉寺。 “曾毅,到里面坐下说吧!”顾宪坤说到,“正好素膳坊新添了几个菜色,一起尝尝。” 曾毅抬脚跟顾宪坤往里面走,一边说道:“这素膳坊的厨子只做素菜,真是可惜了,这水平要是放在你的清江大饭店,也是只高不低啊!” 顾宪坤笑道:“你批评我们的菜色差,就直说嘛!” “还用我直说吗?你这个当老板的,不吃自家饭店的菜,却跑来这里吃素膳,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顾宪坤无奈摇头,自己真不该请曾毅吃什么素膳,这可倒好,成了自己饭店菜色不好的有力证据了。 两人到楼上包间坐好,一边吃饭,一边把研讨会接待工作的细节落实了一下。 商量完事情,顾宪坤道:“我平时集团里的事情都多很处理不完,以后再有这种事,你直接去找老张商量,我可不做你的专职秘书!” 曾毅哈哈笑着,道:“这不是为了体现你对研讨会的重视嘛!再说了,我看你也没那么忙嘛,还有闲工夫到这里喝茶吃斋。” 顾宪坤摇了摇头,低声道:“今天灵觉寺要来一位大人物,我是为这事来的!” 曾毅就往窗外看了看,好像今天的灵觉寺是有点不同,平时寺庙门口的停车场上,总是停满了各个旅行社的大巴,今天却一辆也见不到,就连那些平时摆摊算命的江湖术士,也没有出来揽生意。 “是哪位大人物?”曾毅眉头微皱,因为信仰的不同,国内的政治官员,是不可能如此高调出现在灵觉寺的,而一般的商人,又不会有这么大的排场,今天的这种情况,除非是挂了红顶子的大商人,而且还是超级红顶子商人,“港岛那边来的么?” 顾宪坤就点了点头,笑道:“你可真是能掐会算啊!” 曾毅一摇头,这需要掐算吗,一般人只要稍作思考,都能想得到,难怪顾明珠今天要来灵觉寺。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顾宪坤道:“差不多了,我得去灵觉寺跟母亲汇合。你要不要一起进去?” “行,你去忙吧!”曾毅一摆手,“我就不去了,没兴趣!” 顾宪坤对拜佛的事也没什么兴趣,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跟这位大人物认识一番,他是混商界的,跟这些商界大财阀打好关系是不会错的,“那我就过去了!” 曾毅等顾宪坤走后,坐在那里慢条斯理把茶喝完,这才准备起身走人。 谁知刚一抬脚,就听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曾毅微微皱眉,心道这位大人物排场可真不小,除了灵觉寺清场外,竟然还有警车开道。曾毅就不忙着走了,重新坐了下去,出去之后肯定会遇上交通管制,自己的车子也得靠边停。 不过一分钟,警笛就到了楼下,曾毅透过窗户去看,发现跑在最前面的,是一辆威武霸气的林肯领航者,挂南江省0号牌,这车是专门用来为一些非官方重要人士开道的。如果是省里一号二号人物出巡,那开道的车一定会是省公安厅的警车。 林肯之后,就是一长溜黑色的大奔,足足有十辆之多,而且车牌很齐整,号码都挨着。 曾毅以前只是听人说这些港岛的富豪排场非常大,但并没有亲眼见识过,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啊!一叶而知秋,只看这个排场,就能感觉到这些财阀经过上百年积累沉淀下的财富实力,有何等的强盛。 车队直奔灵觉寺而去,停好之后,正好是一个众星拱月的阵势,其中有一辆大奔,正好位于中心位置,曾毅坐在这边的楼上,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周围大奔车上下来的,先是短发黑衣的保镖,下车之后警惕地看着四周,随后再有几位工作人员下车,快步跑向中间那辆大奔。 车门打开,先有一位穿着浅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另一边车门,走下一位抱着小孩的美妇。 立刻有工作人员上前接过小孩抱好,美妇随即一挎灰西装男人的胳膊,两人一起迈步朝灵觉寺走了过去,工作人员紧随其后,保镖们则护卫在不远处。 曾毅此时“哦”了一声,虽然隔得比较远,看不太清楚,但他还是知道那位大人物是谁了,实在是那人太有名了,经常能在杂志电视上看到对方的身影,被誉为是港岛四大世家之一,财富不计其数,影响力极大。 他们家的老爷子,以前担任过政协的副主席,在改革开放初期,没少支援国家的经济建设,据说南江省的第一条高速公路,就是向其贷款建设的。 看着那豪华的随从队伍进了灵觉寺,曾毅就起身下楼,趁着这个机会,自己赶紧走人吧。 灵觉寺内,烟气升腾,梵音袅袅,比起往日,又多了几分清静。 灰西装中年男子走入灵觉寺,立刻有小沙弥上前接引,穿过一道门,就看到了大雄宝殿,此时灵觉寺的方丈,还有明空老和尚,早已等在了大殿之前。 “阿弥陀佛!”方丈高唱一声佛号,领着大家往前迎了几步,红光满面地道:“蔡施主大驾光临,寒寺蓬荜生辉。” 那美妇此时放开灰西装的胳膊,两人一起施礼,“见过方丈,见过法师!” 明空和尚一边见礼,一边观察着对方,他最近见过的大人物实在太多了,所以一点也不拘谨,他在揣摩着对方今天的来意,万里迢迢的过来,总不会只为在佛前烧一炷香吧! 眼光往后瞥,明空的视线在那位小孩子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长得倒是挺可爱,眼睛大大的,一副聪慧的模样,只是看起来有些消瘦单薄,此时正无精打采地趴在工作人员的肩膀上,好奇地打量着寺庙里的景物。 灰西装男子气度不凡,在方丈的带领下,迈步向大雄宝殿走了过去。 方丈趁机在一旁介绍着灵觉寺的历史,都有哪些名人伟人,曾经到灵觉寺来过。 灰西装男子不住颔首,等走到大殿之前,就看到了那尊巨大香炉,里面点燃不少香柱。 “方丈,我想在佛祖面前进柱香,保佑家人健康平安,不知可不可以?”美妇说到。 方丈立刻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完,一招手,就有沙弥送上了超大号的高香,足足有一米多长,胳膊粗细。 上完香,两人进了大雄宝殿,在方丈的指点下,对佛祖的塑像行礼,之后开始参观寺庙。 等走到明空的厢房门口,美妇就问道:“听说明空法师每天都要在这里讲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明空笑着道:“方才还有几位施主过来听禅,此时就在里面坐着呢。” 美妇就道:“不知道我们有没有福分,能听明空法师讲禅。” “佛渡有缘人,蔡施主夫妇想要听禅,里面坐下喝茶便是了!”明空就笑着抬手邀请,心道这两人原来是听我讲禅的。明空也并未多想,反正最近到灵觉寺来听他讲座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其中不乏很多名人富豪,都是专程过来的。 第二五一章 明空大法师 明空的禅房内,此时坐了有七八个人,有来听禅的,比如顾明珠、顾宪坤,也有根本就不懂禅的,比如韦向南,这七八个人,算是南江省商界的顶尖人物了。 等灰西装中年男子走进来,大家就站了起来。 灰西装男子一眼就认出了顾明珠,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顾姐,你可是好清闲、好兴致啊,竟然躲在这里听禅。” 顾明珠微微笑着,她跟对方早已认识,岁数上还大对方一岁,当下道:“岁月不饶人,我现在已经把公司的事,都交给年轻一辈的人去打理了,自己也乐得落一个清闲,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顾姐你是有福之人啊,换了是别人,可没有这个福分!”灰西装呵呵笑了两嗓子,转而看着顾宪坤,道:“这就是宪坤吧?” 顾宪坤赶紧道:“蔡叔叔好。”然后又对着那个美妇道:“见过蔡婶婶。”顾宪坤这话喊着有些别扭,那美艳少妇的年龄,怕是和他一般大吧。 “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呐!”灰西装夸了两句,“我家致中将来要是有宪坤一半的本事,我也就可以放心退休了。” 顾明珠笑着邀请灰西装坐下,道:“致中才四岁而已,将来必定会成大器的,只是你要耐着性子多等一段时间了。” 灰西装哈哈笑了两声,就在上首的一张椅子上坐了,然后示意美少妇也坐,随从人员就站在一旁,小孩仍旧被抱在随从人员的怀里。 韦向南此时上前,笑着递上名片,道:“蔡先生,久仰您的大名了,今天能够在这里见到您这位商界的前辈,真是晚辈的荣幸。” 灰西装脸上带笑,却是不伸手去接名片,反而是他身后的随从人员上前,将名片接了过去。 韦向南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是极不舒服,他尊重这位蔡家的如今掌门人,更多的是出于对蔡老先生的尊重,很多人都是如此。 顾明珠此时笑着说道:“向南是南江商界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跟宪坤都是朋友。你可能没听过她的名字,但说起将军茶,你一定知道的!” “了不得啊!”灰西装赞了一句,这才从随身的兜里掏出名片,“年前我去京城的时候,一位老首长还特意赠给我两盒将军茶,味道十分清香,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竟然不知道南江还有如此好茶!” 韦向南收下名片,客气了几句,就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蔡成礼这句话一语双关,说的是茶,其实骨子里还是有一种傲慢,意思是我没听说过你的名字,也很正常。 剩下的几个人,也一一跟蔡成礼打了招呼,只是顾明珠没有帮他们介绍,蔡成礼就只让随行人员收了他们的名片,却没有再亲自送上自己的名片。 众人一番寒暄完毕,蔡成礼道:“今天能够和诸位一起听明空法师讲禅,这也是一种福缘!明空法师,你认为对不对?” 明空和尚立刻“阿弥陀佛”一声,道:“蔡施主果然与佛结缘,慧根深厚。” 大家也就各自坐好,请明空和尚到前面坐好,开始讲法。 明空和尚讲的还是那一套,不过更为圆转成熟一些,就连韦向南这位对佛法毫无兴趣的人,也听得很是入神,听完之后,心中不禁有些哑然失笑,感觉自己生蔡成礼的气,实在是有些庸人自扰的味道了。 听完明空讲禅,顾明珠就邀请道:“成礼你难得来一趟南江,这次多住几天,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蔡成礼道:“好啊,这次过来,原本就是做好了要去叨扰顾姐的打算。” 顾明珠笑着道:“有什么叨扰的!我倒是非常欢迎你常来叨扰呢!”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向明空法师请教,等请教完了,我一定去叨扰顾姐。”蔡成礼道。 顾明珠一听,就站了起来,道:“听完禅,我也该回去了,回头我让宪坤来接你!” 蔡成礼笑呵呵站起来,看着顾明珠离开。 屋子里的人听蔡成礼有事情要请教明空,也不好待在这里碍事,都站起来告辞,一会工夫,屋里就走得空空,只剩下灵觉寺的方丈、明空,还有蔡成礼夫妇,其他的随从人员,也抱着小孩出去了。 方丈就知道现在才是正题,问道:“蔡施主有何事,就请尽管说吧。” 蔡成礼呵呵笑了一嗓子,道:“久闻灵觉寺众位法师佛法高深,这次冒然造访,是想请贵寺的法师们稍移贵步,到港岛为我们蔡家做一场法事!” 方丈就和明空对视了一眼,法事?灵觉寺可是很多年都没有做过什么法事了。 港岛至今仍保留了一些过去的传统,南江这边称明空为大师,而到了港岛,则要称法师。在港岛,每逢佛祖诞辰,或者是重大事件,庙里的高僧都要做上几场法事,一般以祈求平安为主,民众们也非常喜欢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到庙里去进香祈福,这也是当地极具特色的风俗。 “不知道蔡施主要做什么法事?”方丈问道。 蔡成礼就道:“法师面前,不说假话,这场法事主要是为小儿致中所做。” 明空心里就盘算了起来,既然是为小孩子做法事,那肯定就是要祈求健康平安,要么就是祈求富贵荣华,只是这场法事要怎么做才合适呢,又需要多大的规模,灵觉寺很久没做过法事了,懂这行的和尚也少了。 美艳少妇此时接过蔡成礼的话头,道:“刚才两位法师也看到致中了?” 两位和尚都是点头,看到了,那么大的孩子,又怎么会看不到呢。 “不瞒两位法师,致中今年快五岁了,可还不会下地行走呢。”美艳少妇眼里带着一丝忧虑,“各种检查都做过了,一切正常!” 现在的小孩子营养跟得上,一般十个月就能站起来,一岁多就能走路了,蔡家的孩子更应该是娇生惯养,怎么会五岁都不会走路呢? 明空是懂医术的人,但一时也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原因。但他知道,像蔡家这种富豪世家,从孩子一怀上开始,就会有专业人员贴身伺候,营养、胎教方面,绝对是事无巨细;等孩子一降生,又有各种专业的婴幼儿技师,对婴儿进行各方面的护理和教育,难道这么多人,竟然还教不会一个孩子走路吗? 这似乎有点不合乎常理啊! 明空想起当年的一桩旧闻,当时曾有媒体报道,说是蔡成礼花在自己孩子身上的钱,光是保胎、安胎这两项,就达到了一亿多港币,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让人都无法想象这钱是怎么花出去的。 具体的数字,可能会有些水分,但肯定也不会少到哪里去。上亿的钱砸出去,全程护理,结果孩子不能走路,这不应该啊!这么大的一个毛病,就是想遮掩都遮掩不住的,难道之前的那些营养师、医师都没有检查出一丝一毫的异常吗? “我们用尽了一切方法,都不能让致中站起来走路,后来有一位大师讲了,说可能是跟家里的风水有关!”美艳少妇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致中五个月大的时候,成礼为了让他更好成长,就搬去了新落成的豪宅,我们想着也有可能是这方面的原因,就请了一些懂风水的大师到家里重新布局,改变风水。” 明空就垂下慈眉,道:“可有效果?” 美艳少妇摇了摇头,又道:“反倒是从那时起,致中又添了新的毛病,人会经常惊悸颤动,时不时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胡话,而且不思饮食,就是鱼翅燕窝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想吃一口。” 明空心道这会不会是小孩子得了什么病啊,可一想,他又觉得不会,蔡家什么样的大夫请不来呢,真要是生病,也早该治好了。 美艳少妇此时看着明空,道:“改风水也没有用,又有人讲是因为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改风水激怒了这些邪物,所以致中的病才会越来越严重!听说灵觉寺的法师佛法精深,这次成礼和我亲自过来,就是要恳请两位法师能施以援手,前去做一场大法事。” 明空一听,这把老禅差点就没坐住!乖乖,老衲,不,是贫僧,贫僧只会讲法,可不会作法啊,更不懂什么降妖除魔,这是谁帮我瞎传的啊! 方丈好歹能把持住,但心里也是一阵叫苦,蔡成礼的身份非同一般,既然开口了,你不去肯定是不好,但去了一定会更不好,何况人家刚才还拿了一大笔香火钱,拿人钱财,就要为人消灾啊。 蔡成礼此时道:“两位法师尽管放手去试,成与不成,都没有关系!”蔡成礼这次过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要说法事,他可没少做了,和尚道士请了一拨又一拨,香火钱送出去一批又一批,可孩子还是照旧。 不过,蔡成礼对明空还有怀有几分期许的,他要是没有几分本事,怎么能让韩国平海集团的崔宰昌为他背书鼓吹,要知道崔宰昌根本就是个老顽固! 方丈就琢磨要如何推辞,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蔡……” “蔡施主多虑了!”明空此时大眼一睁,精光爆射,道:“贫僧刚才仔细观察了蔡小施主,乃是贵气无匹的面相,此等贵人,邪物岂敢搅扰!” 方丈一诧异,心道明空什么时候又会看面相了。 明空这话说得极是漂亮,相当于是拍了蔡成礼一记重重的马屁,谁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孩子好。 不过,蔡成礼还是问道:“那明空法师看致中……” “贵人自有天助!”明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掐指一算,道:“今天贤伉俪能到这灵觉寺来,便是蔡小施主的福缘到了!” 蔡成礼夫妇一喜,看明空这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是有办法,当即两人起身,道:“请法师指点!” 明空又垂下自己的慈眉,道:“贫僧保举一人,可让蔡小施主不出旬日,就能健步如飞。” 蔡成礼夫妇更是欢喜,道:“有劳法师荐举,佛祖面前,我们定会有……” 明空一抬手,道:“定数,这就是蔡小施主的福缘啊。我要推荐的这人,蔡施主也认识。” 蔡成礼心中纳闷,自己也认识?自己要是早能认识这种奇人,就不会让儿子受苦了。 方丈急忙朝明空打眼色,心道你可别胡说八道,到时候不能让蔡家的小孩下地走路,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种人吃罪不起啊! “法师,你说的这人是谁?”美艳少妇急忙问道。 明空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方才刚刚离去的韦施主韦向南!” 蔡成礼夫妇齐齐吃惊,韦向南?就是刚才见过的那个一脸英气的女士吗?她不是做茶叶生意的吗? 明空此时站起来,手里转动着佛珠,道:“阿弥陀佛,如果韦施主肯出手的话,这事定能迎刃而解。” 旁边的方丈急得都想一把捂住明空的嘴,你就是再忽悠,也不能不着边际啊,荣城谁不知道韦向南,什么时候听说韦向南也会做法降妖了,别到时候两边都给得罪了。 蔡成礼微微皱眉,道:“韦总会治病?” “不会!”明空回答得倒是很干脆。 “那韦总会风水玄术?”蔡成礼又问。 “也不会!”明空脸上坦坦荡荡。 “那韦总是……”美艳少妇让明空给弄懵了,这人什么都不会,又怎么能让自己儿子恢复健康呢。 明空微微笑着,一脸高深,道:“这是蔡小施主的福缘,只应在韦施主身上。” 以蔡成礼的地位,什么人他没有见过,可还真没见过明空这样的,句句带着玄机,像是个神棍,又像是高深莫测,让人一点都不摸不到边际,根本就是云山雾罩。 两人还要再问,明空却是一言不发,进了里面的屋子,闭目参禅去了。 蔡成礼夫妇只好告辞,方丈亲自送他们出了灵觉寺,看着那一溜大奔驰走远,方丈也是一头雾水,心道这明空和尚的佛法,难道真的高深到如此地步了吗,自己竟是半点没参出其中的玄机! 不应该啊,不应该,大家读的都是一样经书。 韦向南回到家里,就看到了正坐在客厅看报纸的曾毅,脸上顿时有些惊喜,道:“小毅,今天不用上班?” 曾毅笑道:“我现在也是领导了,没人会查我的岗!” “这才当了几天领导,就一副土皇帝的口吻了。”韦向南无奈摇头笑着,道:“曾主任,今天什么安排,我让人去准备。” “刚跟顾宪坤商量完事情,就想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曾毅笑着解释了一句。 韦向南就纳闷了,道:“我才跟顾宪坤分开的,你又什么时候跟他商量的事情?” 曾毅就问道:“你去灵觉寺了?” “是!”韦向南在沙发上坐下,心道曾毅这小子怎么会知道这事。 “我就在素膳坊跟顾宪坤吃的上午饭!”曾毅没想到韦向南也跑去见蔡成礼了,道:“蔡成礼好端端的,怎么会到灵觉寺来,以前没听说他信佛啊!” 韦向南也是摇头,道:“不清楚!但根据我的观察,应该是奔明空法师来的。” 曾毅就笑了,明空这老和尚都成法师了,地位节节升啊,他道:“明空现在可是大名人,炙手可热!” “我听他讲了一段禅,很不错,看得出他是一位得道高僧!”韦向南道。 曾毅憋着笑,没有去拆穿明空,几个月前,明空可还在为别人治疗不孕不育呢,只是没有满大街去散发那种小广告罢了,“怎么样,今天灵觉寺有收获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韦向南又想起那憋气的事,道:“我随便去看看的,生意上又不至于要求着谁。” 曾毅就知道韦向南在蔡成礼面前吃了瘪,热脸贴了冷屁股,他转移话题,道:“姐,你帮我参谋参谋,顾宪坤要在高新园区做一个很大的地产项目,但我有些吃不准,你怎么看?” 韦向南问了星星湖项目的详细规划,思索了片刻,道:“我觉得这个项目你还是应该做,项目是一个好项目,这点毋庸置疑,你不做,自有别人来做。如果自己亲自去做,还可以进行掌控,不至于让它偏离正轨,以致影响到高新园区的整体布局。” 曾毅就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打算以管委会旗下的地产公司,用合作开发的方式,跟顾宪坤来一起来做这个项目。” 韦向南颔首道:“这样的方式最好,不至于让利益都被资方拿走,管委会账上有收益,你在白阳说话才有底气!具体操作上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帮……” 话没说完,电话响了起来,韦向南拿起手机,发现是个未知电话,接起来问道:“你好,请问是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随即就见韦向南脸色一变,然后拿起电话在客厅里走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声音中也全是喜气,跟电话里的人客气着。 “什么好事?”挂了电话,曾毅就问道。 韦向南并不急于揭晓谜底,道:“猜猜看,谁的电话?” 曾毅稍一琢磨,就疑惑问道:“难道是蔡成……?” 韦向南就笑了起来,道:“是他的夫人,邀请我陪她一起在荣城转一转,我已经答应了。” “约无好约,宴无好宴啊……”曾毅呵呵一笑,提醒着。 第二五二章 鸿门宴 “鸿门宴也得去啊!” 韦向南笑着,她接到这个电话时,也觉得有些纳闷,刚才在灵觉寺,自己甚至都没能跟蔡成礼的夫人说上一句话,很难想到她会约自己一起出去逛街。 曾毅左右也是闲着,便道:“我陪你一起去吧,总不能让你单刀赴会!” 韦向南本想拒绝,她怕去了再有什么尴尬的场面,不过看曾毅难得主动提出这种提议,便笑着道:“好啊,我正缺个司机呢!” 曾毅就去换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还特意戴了一副眼镜,荣城跟白阳很近,两地来往频繁,万一街上在遇到高新园区的熟人,可就不好说话了。 韦向南没有带司机,由曾毅开车送自己过去。 蔡成礼的夫人,跟韦向南约在了福记港式茶餐厅见面。两人到达福记的楼下,曾毅就又看到了号码相连的三辆大奔停在楼前,一位黑衣墨镜的大汉,负手站在车前,一副的冷漠表情,注视着每一位路过的行人。 曾毅笑了笑,“还有专门看车子的人,蔡夫人好大的排场!姐,你看我要不要也站在这里撑撑门脸?” “别说笑了,蔡夫人都已经到了,咱们还是赶紧上去吧!” 韦向南对着窗外摇了摇头,她也觉得这排场有些过于显眼了,只能也不能说什么,听说这就是职业保镖的行事风格,留一个人看着车,一来是免得被人切断后路,二来是方便随叫随到,机动性较强。 福记茶餐厅比较大,共有四层,电话里约好了是在三层见面。停好车,曾毅二人就进楼上了电梯,到三楼一出电梯,迎面又是两名黑衣大汉。 看到曾毅和韦向南,黑衣大汉把手一抬,冷声道:“对不起,今天三楼不对外营业,两位请到别处!” 曾毅一怔,这是包场消费啊,他倒不是没见过这场面,方南国下去视察的时候,如果完全按照事先的安排走,所到之处,肯定会被当地的官员清场,但那是依靠行政力量办到的。而蔡家要这么做,就只能靠撒钱了,吃个饭都要清场,可见蔡家的财富实力有多强。 “我们跟蔡夫人之前电话里约好的!”韦向南说到,“我姓韦。” 此时就有个助手模样的人快速走了过来,欢笑着道:“韦总,夫人让我在这里等着你,快请进吧!” 黑衣大汉这才让开路,允许曾毅和韦向南通过。 曾毅看得直摇头,这些保镖看起来很专业,不过比起张杰雄那帮人,差了又何止是一个档次,记得翟老出行的时候,前后几道岗,到处都是便衣,从路人的角度去看,翟老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头,而那些散在四周的护卫,和路上的行人和围观群众完全没有两样。 助手推开餐厅的门,就看到蔡夫人正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前,神态优雅地在搅动着手里的咖啡,旁边站了两名随行人员,怀里抱着小孩。 “夫人,韦总来了!”助手就轻声喊了一句。 蔡夫人扭头看到韦向南,就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脸上露出虽然很淡,却让人感觉很郑重热情的笑容,道:“快,来这边坐吧!” 韦向南就走过去,笑着跟蔡夫人寒暄短长。 曾毅没过去,满屋子都是用餐的桌子,他随手找了个位置坐下,就有饭店的服务生过来送上一份点心、一杯红茶,也没人跟曾毅讲话,都以为他是韦向南带来的助手。 那边韦向南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曾毅都自己找好了座位,就知道他没打算跟蔡夫人认识,于是坐在蔡夫人的对面,两人闲聊了起来。 曾毅对女人之间的话题没什么兴趣,一边喝茶,一边拿起桌边的杂志看了起来。 杂志一页还没翻过,那边被抱在随从手里的小孩突然大闹了起来,很生气把随从递过来的一块蛋糕连带托盘打翻在地,脸上是很生气烦躁的表情,用粤语在喊着什么。 曾毅不懂粤语,但也大概明白意思了,小孩不喜欢吃那块蛋糕,只是这脾气似乎有些太大了。 蔡夫人朝这边看了一眼,想说什么,又放弃了,扭过头继续跟韦向南聊天。 服务生快速过来,收拾着地上的残渍,那两名看小孩的随从,帮小孩把手擦干净,然后低声哄着,抱着去了另外一张桌子。 曾毅就放下杂志,看着那边的随从在哄小孩,他感觉到那小孩身上似乎哪里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那边的桌子上,摆了很多福记制作的特色糕点,香气扑鼻,可口诱人,随从一样一样拿起这些食物,递到小孩的面前,并且低声笑哄,希望小孩能尝一口,结果话说得多了,小孩又开始烦躁,胡乱挥着小手,把那些递到眼前的食物打走。 原来是挑食啊! 难怪这小孩的身体如此消瘦单薄! 曾毅微微摇头,福记的消费水平不低,这一桌现烤的糕点,估计要有个小两千,可这么多的食物,竟然没有一样合小孩的胃口,这家伙的胃口实在是太叼了!想自己小时候呆在山沟里,哪可能有机会吃到这种糕点,同村的小伙伴,经常是嘴馋了就到山里去摘果猎鸟,有两次还差点让熊瞎子给拍了。 随从把桌上的食物轮换了一遍,各种口味都有,可无一例外,全被小孩给愤怒地打回去了。 曾毅看了半天,发现自己看错了,这似乎不是挑食,而是厌食!一个小小的孩子,按说应该很难抵御食物的诱惑才对,怎么会得厌食呢,这有点奇怪啊! 此时随从也没办法了,只好抱着小孩在屋里轻轻走着,安抚着他的情绪。 小孩发了火,似乎有些累,无精打采地趴在随从的肩膀上,一双小眼镜盯着曾毅来回看,大概是好奇,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曾毅笑了笑,拿起面前的一块小蛋糕塞进嘴里,作出一个非常好吃的表情,然后观察着小孩的反应。 小孩对于曾毅的表情毫无回应,没有出现被诱惑的神色,也没有想要尝一尝的兴趣,反而是打了个呵欠,然后沉沉趴在了随从的怀里。 曾毅就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小孩是厌食,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病因是什么。 曾毅想再试探一下,结果那边的蔡夫人此时用完了饭,同韦向南一起站了起来,大概是准备要走了。曾毅只好放弃,算了,蔡家小孩的身份非同一般,不是什么都能给治的,何况蔡家又不是请不到好大夫。 一行人出了福记,保镖早已拉开车门,等蔡夫人上车之后,这才各自上车,保镖坐第一辆车,并分出一人上了中间车的副驾驶位,对蔡夫人进行贴身护卫,而随行的人员则坐上第三辆车。 曾毅也帮韦向南拉开车门,等上了车,韦向南道:“小毅,去青阳宫!” 曾毅就发动了车子,三辆奔驰紧跟其后,曾毅在后视镜里看了看,道:“蔡夫人可真有意思,上午才去灵觉寺烧了香,现在又要去青阳宫进香。” 韦向南也是觉得有些好笑,按说这种大豪门的太太,是不会像那些到荣城来旅游的游客一样,只要是个景点都往里面进,可蔡夫人偏偏就这样做了,现在是去青阳宫,一会还要去天府街,刚才在福记两人就把下午的行程确认了下来。 因为蔡成礼没有到场,这次去青阳宫,就没有上午去灵觉寺的那个阵势了,只有曾毅开车在前开道,没有警笛,也没有政府0号牌,只是后面那三辆连号的奔驰车,依旧很扎眼,惹得路人纷纷驻足回头。 青阳宫在荣城的知名度非常大,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号称南江第一道观,韦向南路上就联系了青阳宫的人,等到了地方,青阳宫早已安排了专人等着,领着众人一边参观,一边介绍青阳宫的历史。 从青阳宫出来,众人又去了天府街,这是荣城最繁华的一条街。 一路上,都是韦向南领着蔡夫人在前,随从抱着小孩紧跟在后,然后就是曾毅了,一身休闲的打扮,背着手,迈着小步,跟身后那五大三粗的黑衣壮汉形成鲜明对比。路上的行人见了,纷纷回避侧目,还以为是曾毅这位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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