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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之的是一座小巧的庭院,周围环绕着古旧的院墙。一人跪坐于门外长坊的蒲团之上,垂首细细地缝补着手中衣物。 夜谰怔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人瘦弱不堪,长发遮住半边面颊,看上去年纪很轻,显得高高隆起的腹部十分不协调。 夜谰克制不住地走了过去。白杞似是有所感,抬起头瞥了过来。目光交错,二者皆微微一愣。夜谰从她憔悴的面颊上看出一抹悲伤,拘谨地坐在一侧,沉默不语。 “……你又是谁啊。”出乎他意料的是,白杞竟主动出了声,沙哑地问道:“你是人是妖,是活是死?死人的话,我现在管不得你。” “……就当我是个死人吧。”夜谰想唤她一声“娘亲”,却不知为何怎么都叫不出来。或许是因为此时的白杞过于年轻,看模样很可能还未及笄。 “歇息一下,就走吧。”白杞又低下头,看向手中衣物,似是觉得针脚做得不够好,便一点点挑着线拆开了。 夜谰将视线投向她的腹部,总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里头,装着他吗?几个月了?娘亲怀他辛苦吗? 正想着,白杞的手忽然一抖,针尖扎破了手指,溢出一滴血。她呆呆地看着那滴血落在衣服上,晕开一个圆圈,忽然落了泪。 夜谰大惊,忙问道:“怎么了?扎疼了?!” 白杞不说话,就这样攥着衣服无声地抽泣着。夜谰想去抓她的手,却被避开了。白杞将衣服放在一旁,按着受伤的手指轻声道:“我没事。” 夜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她缝补的衣服,发现是给小孩子穿的:“这是给你未出世的孩子穿的吗?” “嗯。”白杞落寞地看向衣服:“可是我缝不好。”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夜谰忙不迭地说道。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夜谰见她面色惨白,关切道:“你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 “你有过孩子吗?”白杞突然问道,眼睛直勾勾地看了过来:“你这般年岁……应是没有。” “我没有孩子……”夜谰克制不住地想象了一下,发觉根本不敢想他的儿子能是什么德行。 “真好。”白杞苦笑,轻抚自己的腹部,似是在自言自语。 夜谰心情复杂,许久后低声问道:“你……不期待这个孩子吗?” “期待?”白杞面色惨白,眼神空洞地回答道:“这个词,太遥远了。我早已没有任何期待。” “对不起。”夜谰不安地将手放在膝盖上,嗫嚅许久后终于艰难地问出一句:“既然不期待,为何还要生下他?” 白杞一僵,缓缓抬起头探究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问这些。” “我,一个过路人罢了。”夜谰回避着她的目光,看向低矮的院墙:“我只是觉得。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出生。这样……” 这样,你也不会死了。 “我没有选择。”白杞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指着天上的白云说道:“这个孩子,是从那里来的。” 夜谰茫然,见她看着天空出神,没话找话似的说道:“想好给他起什么名字了吗?” “谰。”白杞喃喃着:“一切都是谎言……” 夜谰一颤,手抓住自己的衣袖几乎撕裂。原来如此,原是“满谰诬天”的谰字。他本以为自己的名字承载着什么特殊含义,结果到头来,只剩下一个“谎”。 “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白杞终于收回视线,看向面露凄惶的他,关切道:“你是迷路了吗?” “嗯,我迷路了。”夜谰说着说着,眼角忽然一湿,跌落了一滴眼泪。他看着掉在自己手背上的泪滴愣了一瞬,原来他也是会哭的吗? “迷路了没关系,会有人引你去该去的地方的。”白杞叹息,又问道:“你有忘不掉的人吗。” “有。”夜谰道:“不过不是人,是只小猫。” “猫?”白杞颇为意外,冲屋里招了招手:“真巧,我也养猫。” “喵……”一声细微的猫叫声飘了出来,继而一只小白猫睡眼朦胧地打着呵欠从屋里探出头。白杞揉了揉它的脑袋,任它跳到自己腿上,双爪踩来踩去:“这小狸奴我养了三四年了,当初在街上用一篮果子换的。猫是种极好的生灵,独善其身,离了谁都能活。但当你养了它以后,它便开始念着你。它们有时候很粘着你,有时候又疏远你。粘着你的是时候,是在告诉你,“我还是喜欢你的”。疏远了,又是在警告你“可是我离了你也没问题”。就这样阴晴不定,自由自在,惹人羡慕。” “我养的那只,很黏我。”夜谰止不住伸出手想去摸摸小猫,却被哈了一声,赶紧缩了回来:“也是只白猫。” “那你死了,你的猫托付给别人了吗?”白杞说罢红了脸摆手解释着:“对不起,我这么问有点奇怪。想必你年纪轻轻,是死于意外吧。” “没来得及托付,他可能还在等我。”夜谰叹息,见小白猫愉悦地翘起了尾巴,蓝色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迟疑道:“这猫,跟我的那只,确实有点像。” “是吗?”白杞笑着将小猫抱起来放在地上,推了推它的屁股:“去,跟大哥哥打个招呼。” 大哥哥……夜谰喉咙一梗,眼睛飘忽不定地打量了一下白杞:“斗胆问一句……姑娘芳龄?” “多嘴。”白杞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拉过衣服遮住自己的肚子:“我都是当娘的人了,还姑娘。” “哦……是,是哦。”夜谰忙转移话题,伸手抓向不情不愿地向他走来的小猫:“真可爱……啊!” 然后被咬住了小指头。 “……你会疼?!”白杞刚想把猫抱回来,旋即意识到了什么,登时脸色大变,一把搂紧猫站了起来:“你是谁!你不是白巫族的对不对!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别!我……这就走了。”夜谰失落地起身走向庭院,忍不住回头望了她一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等一下。”白杞疑惑地看着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走过来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现在还没有。”夜谰不敢抬头,怕自己舍不得走。 “现在……”白杞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细细思索着这句话,再抬头时,愕然发觉方才还高大英俊的男子变成了一个矮小的孩童,泪汪汪地昂着头,紧咬着嘴唇看着她,稚嫩地唤道: “娘亲……” “你是,你是……”白杞语塞,伸出手抚摸他的面颊:“是你啊……” 夜谰并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一动不敢动地低下头感受着她冰冷的手指:“娘亲,对不起。很辛苦吧?” “我……”白杞似是被烫到了一般收回了手,嘴唇颤抖了许久突然潸然泪下:“该道歉的是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做你的娘亲……” “我知道……对不起。”夜谰几乎把嘴唇咬出了血。他的娘亲,此时也是个孩子啊!她憎恶自己的到来吗?还是悲愤于不可争的命运? 他的降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若只是为了带来不幸,不如现在就…… “忘了我刚刚跟你说的话。”白杞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就算没准备好,我也会拼尽全力,试一试的。” “可是……”夜谰攥住了她的手,磕巴着说道:“我不会给你带来幸福的。” “你能给自己幸福吗?”白杞的眼睫颤颤的,眸中好像燃起了一点光芒。 夜谰深吸一口气,颔首道:“我在努力。” “好,我们都努力一下。”白杞轻轻擦拭着他的眼角,语气中带着欢喜:“原来我未来的孩儿这般好,果然是天赐的。” 夜谰痴痴地看着她的笑容,发觉眼前的少女,与记忆中那个慈爱又坚强的母亲重叠在了一起。他终究哭了出来,积攒了太久的泪水濡湿了他的衣衫。白杞不停为他擦拭着眼泪,结果有点笨手笨脚地戳到了他的眼睛,忙鼓起嘴吹了起来。 他想笑,又想哭,万千话语噎在心中,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这时又是一道白光落下,隔断了他们二人。夜谰惊慌,揪住她的衣袖想挽留她,却见她退后半步,微微摇头。 “娘,真相到底是什么?我是谁?”夜谰急急问道。 白杞面露苦涩,犹豫了一瞬后回答道:“去夜氏本家看看吧……那里埋葬了太多的秘密。” “可是……娘!你保重,保重!”夜谰知道他强留不得,手一寸寸松开,消失在白光中。 模糊的视线里,少女依旧含泪笑着,轻声道: “以后再见啦……谢谢你来找我。” ☆、 夜谰醒来时,已在西境临时搭建的行帐中。疏雨跪守在一侧,见他醒了,忙低声关切道:“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雪疾呢?”夜谰环视一周,未看见程雪疾与赫辛夷。 疏雨蹙眉道:“他跟赫少主在隔壁,还算稳定。。” “南境之主死了吧?”夜谰又问道。 疏雨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件递给他:“死了,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只落下了点骨头渣子。这东西是他带过的,不知有什么用,我拿来给你看看。” 夜谰拿过来端详了一下,才发现是南境之主终日戴在脖子上的铜锁,已被雷击烧得漆黑变形。他随手将其搁在一边,起身披上外袍:“我去看看雪疾。” 隔壁是另一座帐篷,程雪疾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哼声,赫辛夷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见夜谰起了,激动地迎了上来:“主公,您无事就好!” “你的伤怎么还不处理?”夜谰指向他心口疤痕。 赫辛夷憨笑着挠挠头:“不打紧的,已经不疼了。” “滚下去休息。”夜谰瞪了他一眼,走向昏睡的程雪疾。谁知刚一靠近,他便睁开眼看了过来。 “夜谰……”程雪疾伸出手勾住他的衣衫,眼泪汪汪地嘀咕着:“我梦见你去了好远的地方……” “我回来了,不走了。”夜谰替他擦去额头虚汗,又小心将被子掀开一角:“让我看看咒印。” 程雪疾红着脸瞅向疏雨跟赫辛夷,疏雨心领神会,拉着赫辛夷迅速离开。程雪疾着才将衣服解开,揉着肿痛的肚子说道:“不知为什么,这里特别痛,丹海也聚不了力了。” 夜谰颔首,俯身小心地查探着程雪疾的腹部,发现除却稍微有些青红之外,看不出丝毫的端倪。然而当他开术眼看向内里后,惊觉一道符印蚯蚓般来回游走,不停搅乱着程雪疾的丹海。 “这咒印我没见过,但是……估计是老蛟的手笔。”夜谰面色铁青,细细回想着先前的事情,后悔不已。 当初老蛟第一次见到程雪疾时,便在他的腹部烙下了印记。那日他只以为是普通的小伤,没曾想竟埋下了如此隐患。 “夜谰,我好像睡着了……打架赢了吗?”程雪疾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忽然嗅见他身上有股浓重的血腥味,担忧道:“你受伤了吗?” “无碍。忍着点,我试着把咒印消除掉。”夜谰笑笑,单手结阵盖在咒印上。 谁知程雪疾登时痛苦地低喊出声,抓住他的手央求道:“好疼,感觉要炸开了。” 夜谰只得收手,替他将衣服掖好后小声道:“此咒印的效力正在降低,但是你妖力损耗过多,强破咒印的话会伤及元神。不如等你恢复上一阵子,试着自己去破除。” “好。”程雪疾稍松了口气,抱着夜谰的胳膊想坐起来。岂料夜谰突然捂着嘴咳嗽了起来,指缝间渗出些许血迹。 程雪疾如临大敌,一个激灵弹坐而起,六神无主地喊道:“疏雨!快来……” “没用的。”夜谰打断了他,脱去鞋袜,扶着他的肩膀与他一并躺下,虚弱地说道:“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他们都帮不了我。” “好,你好生歇息着。”程雪疾忙拉好毯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手掠过他的腰部时,竟蹭了一手的血,这才发现夜谰身上的血迹被黑衣遮掩了,顿时双手一抖,不由分说地去解他的衣服。 “你让我看看!伤在哪里了!让我看看!”程雪疾摸索半天,终于把他的腰带给解开了。夜谰本想拒接,奈何自己着实没有力气,只得任由被扒了个精光,连里衣都没给留下。 “轻点,小猫咪……”夜谰打了个呵欠,往里挪了挪让自己躺得舒服些:“我好困……” “夜谰,这伤怎么回事?”程雪疾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腰腹上的一排血窟窿:“你被谁咬到了?那头野猪吗?” “嗯……”夜谰睡眼朦胧地回应着,无力地挥挥手:“不严重,一会儿就好了。” “不对……这齿痕……”程雪疾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尖牙,如坠冰窖地颤抖着:“这是,我咬的?” 夜谰没回他,晕晕乎乎地打起了盹。程雪疾失魂落魄地瘫坐了床上许久,直到听见外头有人在喊夜谰,跳下床铺跑了出去。 “赫辛夷,赫辛夷!”程雪疾抓住正探头探脑的赫辛夷,慌张地问道:“我是不是咬伤了夜谰?” “啊,你不记得了?”赫辛夷茫然地反问道:“你突然发狂,咬着主公不松口。我把你引开后,你又追着我咬。后来天雷降下,九重血契生效,压制了咒印之力,你才……” “九重血契?”程雪疾对“血契”二字格外敏感,忙询问道:“九重血契是什么?” “易命。”赫辛夷直白了得地说了大实话,全然不顾程雪疾已经快站不稳了,吸溜着鼻子笑道:“唉,咱主公可真稀罕你,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九重的……” “他会不会死啊。”程雪疾脸色惨白地按着他的胳膊问道。 “不……不会吧。”赫辛夷的笑容凝固在脸色,忐忑地眨眨眼:“主公这不全和着回来了吗?九重血契应当是没有生效吧……” “不见得。”疏雨不知何时出现在赫辛夷身后,面色阴沉地看向他们,压低声音道:“我刚刚感知了一下,他的魂力大不如以前,且妖力受封印影响已完全郁结在心脉处。这样下去,会使他折损寿元。” “该怎么办?”程雪疾听得心慌气短,总觉夜谰这一觉下去,很可能就醒不来了。 疏雨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他短时间内破除封印还好,否则……” 程雪疾忙捂住耳朵不敢再听,跑回行帐里扑到夜谰身边去扒他的眼皮:“夜谰,别睡了,快起来快起来!” 夜谰听见了他的呼唤,却怎么都醒不过来,疲倦不堪地越睡越熟。程雪疾惊慌失措,更大声地喊他的名字,然后把耳朵贴在他心口上仔细听着。见心跳还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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