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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还顺利在自己地盘上增设了一处安全调度点。 试问能有几个人,能够把一切算计到如此精细的程度? 堂堂轨道部的铁路规划方案,竟然由一个小小县长说了算,这让自己这位大部长情何以堪啊! 姜晚周想到这里,心里都有些郁闷了,从头到尾,好像自己这位大部长都没有任何发表态度的机会吧,完全就跟个牵线木偶似的,从曾毅在家里向自己抖出狼洼岭的失误开始,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便开始为曾毅这个小县长的事情在忙前忙后出力了。 郁闷归郁闷,姜晚周也拿曾毅毫无办法,顶多就是把尤瑞敏提出的三级站给否决掉,你曾毅不是就要一座安全调度点吗,那好吧,我就让它永远都只是个调度点! 曾毅可不知道姜晚周的这种复杂心理,此时他已经回到了丰庆县,出去忙活这么久,县里积攒了一大堆事等着他来做主,回来之后,曾毅一连开了三天的会议,嗓子都讲得沙哑了。 上午开完政府常务会议,曾毅回到办公室大口喝着水,这几天忙得他连喝水的工夫都没有。 包起帆此时抱着一沓需要曾毅批示的材料进来,拿起水壶给曾毅续了水,关切地道:“老板,这几天你都瘦了,身体重要啊!” 曾毅点点头,示意包起帆把那些材料放下即可,道:“我不在县里的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包起帆心里立时大暖,不过却连连摇头摆手,道:“比起老板你在外面风餐露宿,为丰庆县百姓的福祉而奔波,我这根本就是在享福了。” 曾毅笑了笑,道:“最近县里还太平吧?”这几天忙着处理积攒的事务,曾毅还没来得及关注县里各方面的态势。 “大体都好!”包起帆就答道,“前几天我还看到了古浪集团的那位古总。” 曾毅直皱眉,心道这古浪是不是缺心眼啊,他就算是过江龙,但在丰庆县这块地盘上,只要自己不支持,他什么事都做不成,为什么这小子还是这样死心眼呢,正要细细询问,桌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是那部红色电话机发出的声音。 包起帆一看是上级来电话,就放下材料,主动出门回避了。 曾毅接起电话,不等主动开口,里面就传来了市长何思贤的声音,道:“是小曾同志吧?” “何市长你好,我是曾毅!”曾毅就应了一声。 何思贤电话里呵呵笑了两声,顿了几秒钟,道:“铁路站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曾毅不好把话说死,但说不死,何思贤又会整天惦记这事,想了想,曾毅说道:“该做的工作全部都做到位了,我想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吧。” “确实?”何思贤的语调都提高了几分,语气中难掩他内心的那份激动。 “最终的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公布了。”曾毅说到。 何思贤电话里哈哈大笑了两声,好容易压住心中的喜悦,道:“如果事情成功,小曾你便是我们佳通市的大功臣!” 曾毅说道:“要说功劳,主要是何市长态度坚定、调度有方,我不过是跑跑腿罢了。” “要论首功,非你莫属,我何某人可不是那刻薄寡恩的人!”何思贤说到,虽说自己到轨道部走了一遭出尽了风头,可内情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要是没有曾毅,自己可就要丢大人了,就算曾毅不争这个功,自己也必须有这个态度。 曾毅并不纠缠这件事,道:“不过,规划方案可能跟之前市里预想的会有少许的变动。” 何思贤的心又一下提了起来,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交个底。”说完这句,没等曾毅回答,何思贤又道:“你现在就到市里来一趟,我们还是当面谈吧!” “好的,我马上就出发!”曾毅说到。 挂了电话,曾毅只好把桌上的那些材料往抽屉里一放,起身带着公文包准备出门,县里真正的大事,其实也就那么几件,这些材料看起来数量惊人,但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除了申请经费的材料外,下面部门都能自己处理,可不请示上级又显得不尊重,于是都往这里送,闹到最后,整个县里最忙的就是曾毅这位县长,而下面部门都成了小媳妇,家里啥事都不做主。 “要在丰庆县境内设立一座安全调度点?” 市长办公室里,何思贤听完曾毅的汇报,眉头微锁,心里有些疑惑。 曾毅就道:“是,作用主要是为了车辆的临时调度、临时停靠,需要修建两条辅线,另外还要修建检修维护机头的车间。” 何思贤弄明白安全调度点的用处,心道自己把曾毅叫来有点小题大做了,这又不是坏事,而且也不是大事,完全不影响铁路站的落户嘛,他道:“这么说,线路很可能是从丰庆县走?” “还不敢确定,但可能性比较大!”曾毅看着何思贤,道:“市里之前用来建设车站的预算是五个亿,不知道这个数字会不会变动?” 何思贤神色稍稍一滞,然后就摇头笑了起来,他已经明白曾毅的意思了,佳通市之前宣布要用五个亿来建设车站,以此争取车站的落户,后来中化市一出手就是十个亿,在这种情况下,佳通市要是还维持原先五个亿的投入,就显得有些尴尬了,增加投入肯定是必须的,可问题是建设一座车站五个亿都是超高标准了,再高就真的是在烧钱了。 现在曾毅专程跑来讲安全调度点的事情,这意思何其明白,就是希望市里将来增加的这部分预算,可以投入到丰庆县安全调度点的建设上去,这是伸手向市里要钱呢! “如果要增加一处安全调度点,我们的预算肯定也会相应提高的!”何思贤很痛快地给了曾毅一个确定的答案,对于这个要求,他根本没法拒绝,也无法拒绝,反正预算肯定是要增加的,与其浪费了,不如就拿去给丰庆县建这个安全调度点,至少是办了件实事。 再者,曾毅给佳通市争取到了这座车站,他所带来的效益,是万倍于预算投入的,市里出钱替丰庆县建这个安全调度点,那还是市里沾了光呢,而且这样也算是还了曾毅一部分人情,不至于让他白忙一场。 第七零一章 最后冲刺 从市政府大楼出来,曾毅着实觉得轻松了一大截,何思贤答应由市里出钱来修建安全调度点,那铁路的事情就算是基本解决了,从勘测到规划,从规划到审批,从审批再到最后的修建,每个环节最难搞定的部分现在都已经搞定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轨道部最后的公告了,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回丰庆县的路上,曾毅给夏长宁夏老打了个电话,请夏老帮忙联系一下王曦,铁路的事情基本搞定,就剩下和王曦做最后的商谈了。 “我让红妮去联系吧!”夏长宁倒是没有推辞,道:“你那边什么时候方便?” 曾毅就笑道:“当然是越快越好,我这边什么时候都方便!” 夏老便道:“那好吧,等联系好了,我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曾毅坐在车里闭目养神,推想着跟王曦见面时的每一个细节,以及丰庆县这边能够拿出的最大的诚意。 三天之后,曾毅收到夏老的电话,王曦已经抵达云海市,晚上就可以见面,曾毅大为振奋,在电话里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就起身赶往云海。 云海湖畔,有一处古香古色的院子,对外没有挂牌,也没有任何名称标识,这是一座由近代名人故居改建而成的私人会所,虽然地处云海最繁华的湖滨位置,但这里却非常安静,平时很少见人出入,只有在特定的日子,这里才会显得有些人气,曾毅将晚上的会见就安排在了这里。 晚上八点半,王曦准时出现在了会所的门口,还是那副简单朴素的打扮,身后也看不见任何的随从人员,只是脚下却蹬着一辆自行车,是云海市提供给市民免费骑行的那种公用自行车,市里大街小巷设有数千个智能存放点,市民凭借IC卡可以免费借车存车。 曾毅笑呵呵迎上去,道:“王工,好久不见了!” 王曦站定脚步,就那样让自行车靠在自己的车上,朝曾毅伸出手笑道:“让曾县长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会所门口的工作人员麻利上前接过王曦手中的自行车,心里还挺郁闷的,自己在这里做门迎,见过各色人士,但还是第一次见骑自行车过来的呢,以前自己帮客人泊车,泊的都是清一色的豪车,今天倒好,还得出去找存放点把这辆自行车还回去。 “我这个东道主,理应比王工早到!”曾毅笑着客气了一声,然后指着那辆自行车,道:“王工好兴致!” 王曦摆摆手,道:“傍晚在湖畔尝了尝云海的本地特色菜,吃的有点饱,于是就骑着车子顺着云海湖跑了一圈,只当是消食了,顺便也欣赏一下这云海湖的夜色。” 曾毅笑了笑,王曦这么讲,就是要告诉曾毅,我本人已经吃过晚饭了,这让曾毅有点意外,不过这也符合王曦的性格,王曦原本就不太喜欢应酬,他是做事谨慎,注重实际的人。 “里面请!”曾毅也不多说什么,邀请王曦往里面走。 进了会所里面,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了,这是个非常典型的江南园林,一眼很难看到里面全貌,在最适合的地方配合上精心打造的灯光,让园林在晚上看起来也是那样的风姿婉约。曾毅一边领着王曦往里面走,一边讲着这座园子的来历。 王曦饶有兴致地看着园子里的景物,等曾毅讲完,便问道:“夏老现在住的那个房子,听说也是有些来历的。” 曾毅心道王曦这是话里有话啊,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道:“夏家祖上曾是云海有名的钢铁大王,富甲一方,后来因为政治风波而遭遇不公平待遇。现在夏老住的地方,是过去夏家的门房。” 王曦只是淡然一笑,对曾毅的话没有做任何评判,其实他也没有料到曾毅会坦然说出这件事,要知道有很多的官员,至今仍然是不肯正视过去的那场风波,一谈起便支支吾吾的。 绕过前面的一座假山,眼前出现一面小湖,弯弯曲曲的走廊直通湖心,在那里有一栋二层小楼,这便是曾毅定好的地方了。小楼里面的布置极为讲究,清一色的明清家具,一旁的小龛上燃着香,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王曦坐下之后左右一番打量,道:“真是个好地方啊!没想到在这么繁华的地方,竟还有如此安静的场所。” “在大都市里,又哪有真正安静的地方,不过都是闹中取静罢了!王工觉得安静,只因心静耳。”曾毅笑了笑,他知道王曦不喜欢欢宴酒席,所以就让顾迪安排了这个地方。 王曦对曾毅的话身有同感,他笑了笑,道:“没想到曾县长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感悟啊。” 两人说笑的工夫,曾毅让人送来一些干果茶点,又沏了一壶上等的云海茶,本来是要请王曦品尝云海的特色菜式,可王曦已经有言在先,曾毅只好一切从简,反正他今天的重点也不是吃,而是拿下王曦的特种钢材项目。 曾毅还让人撤掉屋子里的那面屏风,这样就可以坐在屋里观赏到外面的小湖湖色。 陪着王曦喝了两杯茶,曾毅就直入主题,道:“王工,这次请你来云海的原因,想必你是知道的,还是特种钢材项目的事情。” 王曦就看着曾毅,道:“这么说,铁路的事情曾县长已经争取成功了?” 曾毅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新铁路干线会从丰庆县穿过。” 王曦就有点意外,他提出这个条件,很大程度是想让曾毅知难而退,谁知曾毅还真能把铁路争取到丰庆县来,这实在是令人惊讶啊,据王曦之前掌握到的情况,铁路穿过丰庆县的概率几乎为零。 “曾县长没有骗我?”王曦问道,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曾毅笑了笑,道:“结果究竟如何,相信很快就会公布的。” 王曦拿起茶杯,却半天都没有送到嘴边,曾毅确实没有骗自己的必要,铁路究竟怎么走,最快几天内就会有结果了,曾毅也骗不了多久,可要说铁路从丰庆县走,王曦还是不怎么相信。 “为了让铁路穿过丰庆县,丰庆县这次做了极大的努力,其中的辛苦和困难就不对王工讲了,只希望王工能够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可不能食言呐!”曾毅看着王曦。 “这……” 王曦多少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他这段时间始终都没有敲定最后的抉择,可不是为了遵守承诺给足丰庆县三个月的时间,而是打算吊一吊平山市,让平山市能够做出更多的承诺,这是一种谈判的技巧。 谁能料到,丰庆县还真把铁路给争取过来了,这让王曦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之前他根本没有考虑过如果发生这种情况自己要如何应对,因为概率实在太低了。 可要反悔的话,王曦又讲不出口,当初他是当着自己姐姐和夏老的面和曾毅约定的,这怎么好意思反悔呢,再说了,要更改铁路规划可不是一件小事,虽然曾毅说得轻松,可其中付出了多大代价,那都是很难想象到的。 现在丰庆县付出无比大的代价,终于把铁路争取过来了,你却说当时就是个玩笑话,这能讲得过去吗? 王曦举着茶杯踟蹰了很久,最后道:“说实话,丰庆县能够争取到铁路,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曾毅很欣赏王曦的这份坦诚,但他没给王曦反悔的机会,“我们只想向王工证明,丰庆县对于争取这个项目是怀着何等的诚意!” 王曦心中一叹,后面的话他根本说不出口了,本想吊一吊平山市,现在可倒好,把自己给吊起来了,平山市条件再好,怕是也不能再考虑了。 牙一咬,王曦道:“丰庆县是我的故乡,我是不可能自己的家乡言而无信的,这一点请曾县长放心,我也不怀疑曾县长的胸怀和能力。不过,作为一名商人,我对项目落户丰庆县之后若干年的发展环境始终能否如一,持有一定的怀疑。这一点,也请曾县长理解。” 曾毅微微颔首,王曦之前提到夏老的房子,其实就表达出了这方面的顾虑,他是商人,只想做好自己的生意,按照现在的体制,是不可能再发生夏老那样的悲剧了,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谁又敢保证曾毅离开丰庆县之后,继任者对王曦的生意没有任何觊觎之心呢? 毕竟在现在的环境之下,官员对于商人的影响很大,而商人对官员却很少能有什么制衡的手段。 那时候,王曦真金白银都砸在了丰庆县,走也走不掉,逃也逃不掉,难倒只能任人宰割吗? “王工的想法很切实,我非常能够理解!”曾毅看着王曦,道:“就算我现在对你做出任何的保证,相信你还是很难放心的。” 王曦点点头,这时候曾毅为了拉到项目取得政绩,当然是什么保证都敢说,可这话只能半听半信,如果你真信了,最后受伤的肯定是自己。 曾毅就站起身来,道:“王工的这个顾虑,我之前也已经想到了,所以,今天我还请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说完,曾毅走到旁边楼梯口,在木制的扶手上轻轻地敲了敲。 王曦讶异,原来这楼上还有人在,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第七零二章 尘埃落地风波起 “哈哈,终于轮到我出场了!”楼梯间传来很有节奏的脚步声,铿锵有力,转眼间,翟浩辉出现在楼梯口,道:“在楼上喝了一个小时的茶,喝得我都快吐了!” 王曦就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同时在心里琢磨着对方的来历,眼前这人虽然皮肤黝黑,但十分有气势,尤其是眼神犀利得犹如实质化,这是很多普通人都不具备的气质。 “这位就是王曦王总工吧!”翟浩辉看了一眼王曦,然后大方地伸出手,道:“在下翟浩辉!” 王曦不知道翟浩辉是谁,但还是很爽快地伸出手,他能感觉到眼前的人大有来头,道:“你好!” 曾毅便道:“王工,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 “咳!”翟浩辉一摆手,哈哈笑道:“还是我自己来介绍吧!王工,在下翟浩辉,是职业军人一个,目前在海军服役。我们翟家祖孙三代全都是军人,王工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家老爷子的名号,王工肯定听过!” “翟……翟……”王曦片刻疑惑之后,脸上就露出极度惊骇的神色,他的脑子里闪出一个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名字,他颤声道:“你说的可是有‘军神’之称的翟老……”翟老这样的人物,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王曦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翟浩辉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王曦看向一旁的曾毅,只见曾毅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给了王曦一个肯定的答复。 王曦就猛地咽了口唾液,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堂堂军神翟老的孙子,竟然就这样活生生站在自己的眼前,这让他多少有些不敢置信。 “我们坐下说话吧!”曾毅此时招呼了一声。 王曦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但神思还全在眼前的震骇当中,翟老对自己来说,根本就是传说中的人物,只能是在报纸电视电影中才能见到的,自己平时就是再怎么敢想,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能够和翟老的孙子结识啊。 翟浩辉朝王曦一伸手,邀请他入座,然后自己大大方方往桌前一坐,道:“曾毅是我的好兄弟,最近这段时间,他可没少向我提起王工,我对王工也算是闻名已久了,今天终于是见到真人了。” 王曦的屁股挨到椅子,这心才稍稍落了地,道:“翟老是我生平最为钦佩的人之一,今天能够认识翟军官,是我王曦的荣幸。” 翟浩辉微微一摆手,道:“王工背井离乡,却能醉身于钢铁技术,终成一代大师,我对王工这样的人,是打心眼里敬重的。”说着,翟浩辉提起桌上的一杯茶,道:“这里无酒,我就以茶代酒,敬上王工一杯,聊表心中敬佩之意。” 王曦犹豫了一下,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把杯子一举,就意味着特种钢材的项目是落在了丰庆县,今后绝无再反悔的可能了,要是反悔的话,那就要考虑一下得罪翟家的代价了。 只是片刻的迟疑,王曦就举起了杯子,道:“翟家满门忠烈,铁血钢骨,我敬翟家!” 王曦当然得举杯,要说之前他还对项目今后的发展有任何的疑虑,那么此刻他就是疑虑皆消了。曾毅一个小小的县长,都能够反转轨道部的既定规划方案,这能量是何其强大;现在再有翟家保驾护航,自己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别说是在东江,就是放眼全国,也不可能再找到像翟家这样坚实可靠的后盾了,那位平山市的副市长庞乃杰虽然也是背景不俗,但跟翟家一比,就立时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曾毅看王曦举了杯子,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前前后后这么长时间,特种钢材的项目终于是尘埃落定了,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丰庆县还是拿下了这个意义不凡的项目。 “你们先聊着,我失陪一下!”曾毅此时站起身来,示意自己需要出去方便一下,他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王曦和翟浩辉究竟怎么谈,还有没有什么暗中承诺,那就跟曾毅无关了,他也不方便旁听。 走出这间二层小楼,曾毅觉得脚步都轻了很多,直到此时,他才算是真正地可以放下心来了,因为事情结束了。 站在湖面的九曲走廊上,曾毅想到了很多,想到丰庆县今后的发展,他还有很多事情要接着做;想到了蠢蠢欲动的古浪和古飞渡,这两个人迟早得在丰庆县掀出点风浪来;想到了真相大白之后,中化市上下对自己的集体恨之入骨;还想到了那位庞三哥,庞乃杰满腔希望,最后收获失望的时候,想必也会记恨自己吧。 浮想联翩想起了将近半个小时,远处的二层小楼里突然传来翟浩辉的爽朗笑声,曾毅就收回思绪,朝小楼迈步走了过去,看来两人已经达成共识了。 走进屋里,就看到翟浩辉二人坐在桌前,都是一脸的轻松惬意,正在那里品着茶。 看曾毅进来,翟浩辉道:“曾毅你也太抠门了,满桌子都是些不值钱的干果点心,也太怠慢王工了吧!” 王曦笑着忙摆手,道:“不是曾县长抠门,是我已经吃过饭了,胃里实在没有空间享受美食了。” 翟浩辉也就那么随便一说,他听了王曦的解释,道:“那就改天再让曾毅做东,一定要好好招待王工才是。” “不必这么客气的!”王曦顺着翟浩辉的话就站起身来,道:“曾县长的好茶我已经尝过了,确实是好茶,我非常尽兴,也十分感谢曾县长的热情招待。今天天色不早,我就先告辞了,等过几天到丰庆县,免不了还要再叨扰曾县长。” 曾毅哈哈一笑,道:“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是叨扰呢,那我可在丰庆县翘首以盼王工的到来了。” “相信不会很久的,我这边把材料准备好,就会到丰庆县去找曾县长的!”王曦说到,从脸上的神情看,他跟翟浩辉的谈话非常愉快,收获也不小。 曾毅和翟浩辉就起身把王曦送到了门口,等迈上九曲走廊,王曦说什么也不让曾毅二人再往前送了,他心里很清楚,翟浩辉这样的人是不方便曝光的。 三人站在那里客气几句,王曦就带着沉甸甸的收获满意而去。 看着王曦离去,翟浩辉叹道:“这位王工很是了不得,曾毅你这次找到了个宝贝啊!” 曾毅笑了笑,从翟浩辉的这句话,他就知道王曦手里非常有货,除了做轮船的特种螺纹钢之外,肯定还有别的硬货,估计是刚才对翟浩辉交了个底。曾毅问道:“翟首长那边……” “我已经跟二伯谈过了!”翟浩辉微微颔首,表情轻松,道:“你尽管放心。” 曾毅点了点头,心道我放心没有任何用,关键是你们自己谈好就行,只要今后不要出现内部相争的情况就好。 其实早在曾毅弄清楚王曦的来历之后,就跟翟浩辉私下里把这件事谈过了,这对翟浩辉来说,同样是个很好的机会。翟浩辉生在和平年代,已经无法像他的长辈那样,去战场上靠拼杀来获取战功了。“科技强军”才是当下的大趋势和大主流,只要有办法实现“强军”,那就是大功劳一件。 否则翟浩辉就是当一辈子海军,那也只是个跟其他公子哥稍微不同一点点的普通军人罢了。但如果能够把王曦收入麾下,加强在特种钢材方面的研究,从而促进海军舰艇整体水平的提升,那翟浩辉就真的功德无量,无愧于将门虎子的身份了。 这方面,翟万山也不糊涂,他虽然是本职做军工的,但有翟万林在前面压着,他就是把特种钢材项目拿走,功劳再大,也不可能再进一步了,倒不如反手去扶持翟家的下一代火种。 曾毅此时又问:“翟老还没回来?” 翟浩辉摇摇头,道:“我现在联系不到老爷子,也联系不到张杰雄,大伯那里好像是知道一点什么,但不方便对我讲!” 曾毅眉头就微微锁起,心道这真是怪事一桩,翟老爷子这趟门出得也未免太久了吧! “我已经和王工基本谈妥了,其它的事情我去张罗,但项目建设方面的事情,还得你来操持啊!”翟浩辉呵呵笑着,道:“受累了!” 曾毅一摆手,笑道:“你说这话,不是恶心我的嘛!” 翟浩辉在曾毅的胳膊上拍了拍,什么也没有再讲,但意思已经到位了,这次他确实得感谢曾毅,能够拿下特种钢材的项目,全因为曾毅时刻都记着帮自己谋划张罗,能有这么个好兄弟帮扶,何愁大事不成啊! “走,换个地方我们兄弟两个喝个痛快!”翟浩辉哈哈笑着,道:“你不是告诉我云海的海鲜火锅很有名嘛,就吃这个吧!” “奉陪到底!”曾毅也是爽朗一笑,和翟浩辉一起往外走。 刚走出湖面的九曲走廊,翟浩辉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翟浩辉立时神色一肃,连腰板都直了几分,对着电话沉声说道:“黄叔叔你好!” 曾毅就看出了点门道,能让翟浩辉如此对待的,那打来这个电话的人肯定是非同一般的大人物,曾毅往旁边走开几步,以示避嫌,同时在脑海里琢磨着到底谁姓黄呢? “事情紧急,闲话不讲!”电话里的人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曾毅在哪里?” 第七零三章 无可奉告 翟浩辉心中暗暗吃惊,曾毅和电话里的这位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啊,他没弄清楚对方的来意,不好直接说出曾毅的位置,便把声调拖长了,低声道:“曾毅他……” “是翟老找他!”电话里的人没有跟翟浩辉有丝毫的磨蹭,直接说到。 翟浩辉就松了口气,是老爷子找曾毅的话,那就不会有什么事了,自己还道曾毅又得罪哪家公子哥了呢,他道:“曾毅他跟我在一起……” “你在云海是吧!”电话里的人没等翟浩辉说完,就道出翟浩辉的位置,道:“你带着曾毅马上赶往云海东郊的雄风机场,那里会有专机在等着你们!” 翟浩辉就更吃惊了,一丝不安的情绪从心里升起,这不会是老爷子出了什么意外状况吧,他本想再问一句,谁知还没回过神,电话就已经被挂掉了。 曾毅已经看出翟浩辉的脸变了色,当时快步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边走边说吧!”翟浩辉现在也是什么状况都没有搞清楚,哪能对曾毅解释明白,只能是先赶到雄风机场再说,他心里不住祈祷,可千万别是老爷子出了什么状况啊。翟浩辉说完就往外走,走出几步,又急急对曾毅道:“你的行医箱在哪,带上以防万一。” 曾毅一听,向来处之泰然的脸上也变了色,翟浩辉如此焦急失措,曾毅心里也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他道:“行医箱放在了丰庆县,现在去拿肯定来不及了,不过没有关系,那里面都是些常见的急救用药。” 翟浩辉便放弃了带行医箱的打算,去丰庆县一个来回实在太耽误时间了,他不能冒这个险,万一情况非常紧急呢?既然曾毅说没有关系,那就有一定的把握,还是先争取时间吧。 出了门,翟浩辉抢先一步,就钻进曾毅车子的驾驶位,等曾毅麻利上车,车子就猛地蹿了出去,到了关键时刻,翟浩辉的本色立刻显现出来,这也是个不要命的主。 雄风机场位于云海市东郊五十公里的地方,和云海机场不同,这是一座军用机场,建成的时间甚至比云海机场还要久,原先是空军某部的训练基地,承载了第一代空军的强军梦想,后来随着新基地的建成,这座机场慢慢地冷清了下来,但至今没有对外开放使用,除非是突然情况。 翟浩辉一路猛闯,从云海最繁华的云海湖畔赶到雄风机场,竟然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一般人要是坐这车,怕是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 曾毅心道还好这车是跟顾迪借的,如果是自己的公车,就这一通猛闯,明天麻烦肯定是少不了了,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这一路赶过来,曾毅的心绪也慢慢稳定了下来,他觉得翟老爷子出状况的概率不大,曾毅每次回京,都要给老爷子诊治一番,对于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是了如指掌,再加上平时一直在做调理保养,加上老爷子也很注意锻炼,即便是有一般的情绪波动,也不太可能引发什么意外状况的发生,除非是很极端的情绪的波动。 看到翟浩辉异常紧张的样子,曾毅伸手在他肩膀拍了一下,道:“也不要想太多,老爷子的身体情况我还是非常了解的。” 可这话也没让翟浩辉的紧张有所缓解,面对其它任何情况,翟浩辉都能冷静下来,可事关自己的至亲,关心则乱之下,翟浩辉不可能不去乱想。他不像曾毅,曾毅作为一个大夫,见过了太多的生老病死,已经能够做到泰然处之了,这也是大夫们必须要修炼到的一个心境,因为越是病情紧急,就需要大夫能够冷静下来,如此才能寻丝剥茧,准确找到病因并且因病施治。 在紧急情况下无法保持心态稳定的大夫,多半就会忙中出错,平白耽误和葬送了病人的性命。 车子冲到机场门口,翟浩辉已经提前拿出自己的证件,车子没有熄火,更没有下车,证件直接朝卫兵伸过去,道:“警卫局,紧急任务!” 卫兵一看证件,立刻打手示意通行,同时飞快把证件还给翟浩辉,道:“B-2起飞区!”显然卫兵已经提前得到了上级的指示。 说刚说完,翟浩辉的车子已经冲了过去,穿过紧急通道,直奔起飞区而去。 起飞区的跑道上,此刻停着一架银白色的飞机,飞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显然它的发动机早已经处于了严阵以待的状态,只待一声令下,就可以加大马力直冲云霄,而跑道上的起飞指示标志也一直大亮着,显示这架飞机随时都可以起飞。 车子冲到飞机跟前,早有一位中校等在舷梯口,看过翟浩辉的证件之后,立刻带两人登机,没等两人坐好,飞机的轰鸣声猛地变大,开始了起飞前的助跑。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一个大型机场,不过显然还是一座军用机场,曾毅能朦朦胧胧看到远处的跑道上整齐停着一排飞机,机身完全被罩了起来,只能看出是个飞机的样子。 走下舷梯,两人就看到了张杰雄,张杰雄依旧是那副冷峻的神色,在夜色中站得笔直,犹如一根旗杆。 “张大哥!”翟浩辉快步过去,看周围再无其他人,低声急急问道:“是不是老爷子……” 张杰雄什么也没讲,只是冷峻片刻之后,轻微地晃动了一下脖子,要不是站得近,都很难观察到张杰雄的这个动作。 翟浩辉一路上的提心吊胆,在这此刻全都松弛了下来,很显然,老爷子没有任何发生任何意外状况,至于到底是谁发生了意外状况,张杰雄不好讲罢了。 “曾大夫,请跟我走一趟吧!” 张杰雄的视线穿过翟浩辉,冷冷地看着曾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完之后,他就朝一侧抬起手。翟浩辉顺着张杰雄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另外一个跑道上,还停着一辆随时待飞的飞机。 曾毅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跟张杰雄很熟了,张杰雄这个样子,必然有这样做的原因,他只是点了点头,就朝那边走了过去,张杰雄随即跟上。 翟浩辉很自然地也要跟上去,谁知刚走两步,张杰雄猛地回头,抬手将他拦住,依旧是那副毫无情绪的口气,道:“紧急军务,请你回避!” “呃……” 翟浩辉显然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他知道张杰雄这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自己真不方便跟过去,他只好朝前面的曾毅打了打眼色,示意曾毅到了地方一定要随机应变。 曾毅朝翟浩辉微微一点头,然后挥挥手,转身继续朝那架飞机走了过去。 半分钟之后,夜空再次响起巨大的轰鸣,一辆飞机在夜色中钻入了云层,看着飞机消失踪影,翟浩辉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之前太紧张了,竟然忘记告诉曾毅那位打来电话人的身份,这样好歹能让曾毅有个思想准备啊。 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翟浩辉现在肯定是联系不到曾毅了,他只能在心里宽慰自己,那边还有老爷子和张杰雄照应,曾毅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四十分钟之后,飞机再次降落,不过这次的机场规模明显小了很多,夜里四处漆黑,曾毅经过连续两次飞行,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甚至都不知道飞机是朝哪个方向飞行的,按照飞机的速度,这个飞机时间能覆盖的面积太大了,说是到了南江都有可能。 刚下飞机,头顶再次传来轰鸣声,曾毅抬头去看,看不到飞机是什么样,却能看到四架飞机摆成固定的阵型呼啸而过,显然,这不可能是客机。 收回目光再往前看,曾毅更是吃了一惊,两列荷枪实弹的士兵从自己面前雄赳赳走过,手里牵着黑背大狼犬,交叉而过的时候,士兵们警惕地打量了曾毅一番。再往远处,曾毅能隐约看到几辆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装甲车。 一座小小的机场,保卫等级竟然如此之高,曾毅心中不由骇然,这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为什么要让自己过来这里呢? 两辆黑色的红旗车安静地停在飞机舷梯之下,四名警卫站在车身四角,右手全都按在腰间的枪匣子上,看到曾毅和张杰雄出现,一名警卫快速拉开车门,但目光依旧警惕地巡视四方。 曾毅被安排在了后面那辆车上,坐上车,他才发现车窗的帘子全都放下的,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一名警卫坐上副驾驶位,就回头盯着曾毅,曾毅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他看前面座椅后挂着一副眼罩,也不等对方开口,就自己摘下来戴好,闭目养神去了。 车子七转八绕,行驶了大概有十多分钟,终于是停了下来,曾毅能听到前面的警卫推门先走了下去,过了一会,就听到自己旁边的车门被人拉开了。 “曾大夫,请下车!”有人在车门口说到。 曾毅就摘下眼罩,迈步走了下去,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不着军装,但神态威严。曾毅朝对方一点头,然后转身打量了一下,发现载着张杰雄的那辆车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了踪影。 第七零四章 惊涛骇浪 匆匆一眼,曾毅已经大概知道自己身处一座院落之中,院落不大,四周的花圃里种满了各式鲜花,中间是一块宽敞的活动场所,拱在最中央的则是一座假山,假山引了活水,发出潺潺的水声,车子此时就停在假山旁边。 “曾大夫,路上辛苦了,请先到屋里休息吧!”中年人此时抬起一只手,邀请曾毅往屋里去。 曾毅朝对方再次微微一点头,然后就跟着对方朝里面走去,对方没有做自我介绍,曾毅也就没有去问,曾毅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很清楚,到了这种地方,少言总比多说要好。 眼前是一座二层的洋楼,门口站着一名警卫,警惕地注视了曾毅半天,但没有阻拦。 进了门,就是宽敞的客厅,正前面是一副巨大的富贵牡丹图,看画工应该是出自于名家之手,下方靠着墙摆了些沙发,沙发是真皮的,不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整个客厅的布置非常简单,除了面积大之外,完全就是普通人家的样子。 曾毅被中年人领着进了一间小客厅,里面没有人,只有几张土黄色的布制沙发。 “曾大夫请坐下先休息吧。”中年人朝沙发一指,道:“稍后再向你介绍情况。” “好的!”曾毅点点头,从自己下车后对方的这个称呼,曾毅就已经知道自己这趟过来的任务了,就是来为人看病的,只是还不知道病人是谁。 中年人说完这句,就转身离开了小会客室。曾毅只好先找了个位置坐下,既来之,则安之吧。刚坐下,有人进来送了一杯茶,什么也没讲又离开了。 曾毅就坐在会客室里等着,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会客室里的那几盆造型别致的盆栽,他也不去想到底是什么人病了,可能是什么样的病,治病最怕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过了有十分钟,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有两个人相跟着走进了小会客室,领头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两鬓斑白,眉毛却是浓黑,让人印象深刻,第二位稍微年轻一点,大概四十岁左右。 两人看起来都有些疲惫,尤其是那位领头的老者,看起来十分憔悴,双眼通红,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休息了。 “哪……哪位是曾大夫?”领头老者进来看到曾毅,表情稍稍有些迟疑,以至于问了这么一个荒唐的问题,这屋里除了曾毅,又哪有多出来的人? 曾毅站起身来,道:“我就是!” 老者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但听曾毅亲口承认,他脸上还是有一丝吃惊的表情,这……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大夫来救场呢,这能行吗?虽然心里对曾毅的医术极其怀疑,但老者还是说道:“曾大夫,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先了解一下病情吧!” 说着,老者把手里的一个病历夹递到曾毅面前,道:“这是病情记录,曾大夫先看一下吧!” 曾毅接过病历夹打开,只见上面没有病人的任何资料,包括年龄性别都没有,只有密密麻麻的病情记录,不过曾毅还是很意外的,因为入眼的第一条记录,竟然是两个多月之前的,也就是说,这个病至少已经迁延了两个月的时间。 在曾毅看着病历的工夫,老者就简单扼要地介绍着情况,道:“病人有几十年的吸烟史,在半年前检查身体时,于肺部发现了恶性病变,属于早期病,情况不太严重,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研究,以及两个月的精心准备,专家组决定对病人采取手术治疗的措施。” 曾毅微微颔首,他手上病历显示的,就是从手术那天开始的记录,如果只是早期的肺部恶性病变的话,那对于现在西医水平来讲,确实不算是严重的问题,通过一台手术就可以轻松解决,如果术后保养得当的话,是完全有可能达到术后不复发的治疗效果。 “手术进行得非常成功,从术后的各项检查结果来看,病人肺部的恶性病变已经得到彻底祛除。”老者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但是从术后第三天起,病人开始出现顽固性的呃逆……” 曾毅的眉角就抬了抬,专家组都是业界的精英,又经过了两个月准备,手术方面向来也不应该会出状况,最容易出问题的,反而就是术后了,他问道:“严重到什么程度?” 老者神色不好,表情地凝重说道:“因呃逆导致病人寝食难安,情况十分严重。” 曾毅没有着急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翻到术后第三天的记录,开始往后逐天查阅着病情的详细描述,不过往后翻了两页,曾毅的眉头突然锁在一起,因为他发现这一天的记录比较奇怪,按照之前的记录频率,这一天应该还会有两次记录才对,可这两次记录却从眼前的病历本上消失了。 按下心中的疑惑,曾毅继续往下看,再翻了几页,曾毅又发现了同样的情况,这一天又出现了记录缺失的情况,距离上次大概有二十多左右的时间。 病历本天衣无缝,完全没有删除的迹象,可曾毅对于医疗工作非常了解,病人的术后记录应该是非常规范的,多长时间记录一次,这是标准化的,断然不会出现偶尔一天不按照标准操作的情况。 这就让曾毅有点纳闷了,到底缺失记录的这段时间内,病人出现了什么状况呢?现在曾毅他无法凭空去猜测,也不能开口去问,对方既然拿出的是这份病历本,自己问了怕是也问不出丝毫情况。 往后再翻,曾毅在病历本上又看到了第三个记录缺失的地方,时间就发生在昨天,距离现在不过才几十个小时的时间。 合上病历本,曾毅凝神思索了片刻,道:“除了上面记录的治疗措施外,还有没有采用别的什么方案?” 老者就道:“所有的治疗措施,都记录在上面了。”老者此时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平时这样的话,那都是自己对别人讲的,因为在病情陷入困顿之时,能够站出来一锤定音、力挽狂澜的一定是自己。可现在由一个年轻的大夫来这样问自己,让他确实感觉有些别扭,但病人的身份极为特殊,又由不得老者有丝毫的懈怠。 身后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补充道:“西医方面,主要是用了一些镇定剂;中医方面,倒是用了两个方子,分别是丁香柿蒂汤和旋覆代赭汤。” 曾毅微微点着头,对于呃逆,也就是大家平时所谓的打嗝,西医至今还没有找到一个有效的治疗办法,镇定剂只能起到一定缓解症状的作用,能稍微减轻一下病人痛苦,但对于治疗是无益的。 在刚才的病历本上,曾毅甚至看到了让病人喝可乐的办法,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可乐的酸性接近于胃酸,对于因胃酸不足引起的呃逆有一定疗效,但如果不是胃酸问题引起的呃逆,那可乐中的汽反而会加重打嗝的情况。 中医在治疗呃逆方面,倒是有一些办法,比如对方刚才提到的旋覆代赭汤,便是出自于医圣张仲景的《伤寒论》,功效降逆化痰、益气和胃,是一个治疗呃逆的经典良方;至于丁香柿蒂汤,也是治疗呃逆的验方。用这两个方子来治疗呃逆,一般都可以收到良好的效果。 可从眼前的情况,不管是中医西医,还是能用不能用的办法,全都用上了,可并没有止住病人的呃逆。长达两个月的呃逆,这已经非常顽固的呃逆了,尤其是病人术后遭遇这种程度的呃逆,别说手术效果无法保证,怕是病人也早已被熬得不能样子了。 “曾大夫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老者问道,他心里很矛盾,一边是对曾毅不抱什么希望,一边又希望曾毅能够拿出个办法来,实在是这位病人的太重要了,老者根本无法承担治疗不力的后果。 曾毅想了一下,道:“我能先看一下病人吗?”曾毅不想拖延时间,治疗手段连续更换,但也无法压住病人的呃逆,仅凭一份病历本,也根本无法解释病人呃逆如此顽固的原因,还是需要亲身去诊治的。 “我去请示一下吧!”老者没有立刻答应曾毅,而是朝身后那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打了个眼色。 中年人立刻走出房间,去外面找人请示去了。 老者趁着这个工夫,向曾毅问道:“不知道曾大夫是中医还是西医,从哪里毕业?” 曾毅心中无奈苦笑,不管是中医西医,其实都是要讲师承的,在中医那里,会问你师从何人;而在西医这里,就是从哪里毕业了,如果是协和毕业,那就是出身名门了。 “算是中医吧!”曾毅答道,他精通的是中医,但却是西医的科班出身。 老者“哦”了一声,便不再讲话,只是脸上表情更加凝重了,这么年轻的中医,怕是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了,要知道专家组拿出的这两个中医方子,可都是由当今中医界的泰斗人物拟定的,只是不方便在病历本上注明这位大国手的名号罢了。 大国手都没有办法,这么一位年轻的小郎中又能如何呢? 老者心里更加沉重,他是专家组的组长,治疗方案都是由他拍板决定的,当初决定为病人做这个手术的时候,他可没想到会出现呃逆这么个状况。你说这冤不冤啊,致命的恶性病变都被自己一刀给切除了,最后却栽在了打嗝这么一个小毛病上。 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恶性病变一年半载之内还危机不到病人的性命,可眼下病人的性命,却因为呃逆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口了。 曾毅不清楚,但老者心里最清楚了,病历本上缺失的三条记录,全都是因为一件事,那就是病人当时正在进行病危抢救。 连续三次从鬼门关拉回病人的生命,这已经是一种极限了,谁都不敢保证病人下次病危的时候,还能不能再保住生命。 大概七八分钟的时间,之前那位带着曾毅进来的威严中年人又进来了,道:“曾大夫,请你跟我上楼吧!” 曾毅就知道这是带自己去见病人,他微微一点头,就跟着那威严中年人走了出去。出门穿过客厅,顺着另外一边的楼梯,两人就到了二楼。 前面一个房间的门口摆了一张小沙发,里面坐着一位短白头发的老人,看样子是坐在沙发里睡着了,可两人一走进,老人立刻惊醒,那眼睛里冒出老虎噬人的目光,完全没有半点困顿的模样。 同样的目光,曾毅从门口的警卫那里见过,但绝对没有眼前这位老人的厉害,普通人要是被盯着看一眼,怕是腿肚子都开始打转了。 “生叔,这是翟老推荐的大夫!”中年人上前解释了一句。 老人的目光在曾毅身上打量了一番,这才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靠在沙发里打盹去了。 曾毅已经多少猜到了这老人的身份,怕是病人的老警卫员吧,年纪这么大,却一点都不肯服老啊。 “请进吧!”中年轻推开了房门,一股浓浓的药水味道变弥漫了出来。 曾毅绕过那张沙发,走进了这间有人舍命看护的房间,迎面墙上一张照片立刻进入了他的眼帘,曾毅的脚步在那一瞬间怔在了门口,他不可能不认识这张照片上的人物,那便是能让山岳潜形、风云变色的老人家啊。 之前曾毅胡思乱想,也想过这个可能,但当他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曾毅相信,没有人能够在第一次踏入老人家的房间时候,还能保持着平静如水的心情。 曾毅站在门口,久久没有抬步,直到把心里的惊涛骇浪压平,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脚迈进了屋里。 曾毅的这个动作,也被旁边的中年人收入眼底,第一次踏入这里,还能够如此快恢复平静,此子是独一个!难怪翟老在这种关口之下,还要推荐此人,定力确实超出常人啊! 眼前的老人家,已经不再是那位振臂而山动地摇、静默则九州齐喑的那位老人家了,他只是一位普通的病人,十分虚弱地静静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曾毅心里不禁有些黯然,也有些难受,这跟自己上次在翟浩辉婚礼上见到的老人家,完全是天壤之别! 第七零五章 抽丝剥茧 房间里有一位护士模样的人,看到中年人和曾毅进来,就站起身,把病床前的位置让出来。 中年人走到病床前,弯身看了看老人家的情形,脸上的神色不由又凝重了几分,他直起身子,朝曾毅一招手,示意曾毅可以上前进行诊治了。 曾毅迈步走到病床前,先仔细观察了一下床头的监护仪上的数据,上面显示老人家各项生命体征数据仍然位于正常范围,但是明显有些偏弱,观察了有半分钟,看到数字还算稳定,并没有什么的波动,曾毅这才收回目光。 此时病床的老人家闭着双眼,似乎是陷入了沉睡之中,可惜就在曾毅刚看过来的这个工夫,老人家的喉咙间发出“嗝”的一声,随即胸部有些起伏。 嗝声让老人家睁开了眼睛,但只是细细的一条缝,透过这条虚弱的缝,能从老人家满布血丝双目中看到的只有憔悴。或许这个睁眼的动作只是打嗝带来的条件反射,老人家很快又闭上了眼睛,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中年人低低叹息一声,每打一次嗝就要被弄醒一次,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而现在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了,刚才他老人家确实是睁眼了,可几乎也已经是虚弱疲惫到什么也看不到的地步了。 曾毅心中默然,正如自己爷爷所讲,世人可以创造一切、改变一切,但唯独逃脱不掉生老病死的人生铁律,这一点对谁来说都是公平的,不论你权势滔天,还是医术如神,最终都要受制于这条铁律。 中年人默默地往旁边侧开两步,好让曾毅近距离进行诊治。 曾毅便上前俯身,仔细看了看老人家的气色,长时间的病痛折磨,让老人家的气色非常差,可以说是虚弱至极。 旁边的护士此时为中年人搬来一张椅子,中年人没有心情坐,抬手示意把椅子给曾毅,于是椅子又到了曾毅的屁股后面。 曾毅也没客气,一沉身子就坐了下去,然后轻轻把老人家的胳膊从毯子下面抽出来,在胳膊下面稍稍垫了垫,曾毅就伸手搭了个脉,坐在那里细细体会了起来。 看着曾毅那一板一眼的动作,中年人的眉心稍稍皱起,这人察色诊脉,倒是有几分大家风范,但毕竟太年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拿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看神色,中年人对曾毅并不抱多大的希望,但也必须让曾毅给诊治一番,毕竟这是翟老推荐的人选。 要知道,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翟老仍旧能站出来推荐大夫,本身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要不是真心为老人家,谁会在这个时候还推荐大夫啊,就算曾毅只是个庸医,翟老的这个情还是要领的。 就在曾毅诊脉的这几分钟之内,老人家又打了几个嗝,每次都是虚弱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很快又陷入昏昏沉沉之中。 看到这种情况,曾毅脸色不变,却有些紧绷,显然,老人家的睁眼只是因为打嗝而引起的一系列动作,是没有什么意识的,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情况看起来不太乐观啊。 心里这么想着,曾毅手下的脉便有些乱了,他只好重新把老人家的胳膊摆正,打算重新诊过。抽手的时候,曾毅眼睛余光一瞥,突然觉得老人家的眼睛似乎又睁开了一条缝,曾毅立时抬头看了过去,虽然那条缝还是那样的虚窄,但曾毅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老人家确实是睁眼了,而且转动眼珠,朝自己的方向注视了有两秒,这才无力地闭合了。 这短短的两秒,却让曾毅大为振奋,刚才的这一次睁眼,绝对不是因为打嗝引起的,而是老人家发觉了有外人在自己的床边,于是主动睁开了眼。 这个动作十分的轻微,要不是曾毅靠得近,加上目光锐敏、观察仔细,差点就要错过了,但这个动作的意义却非常重要,它说明情况还不至于严重到那个地步! 重新平复了心情,曾毅坐在那里开始诊脉,这一次,他心无旁骛。 中年人没有看到老人家那个轻微的睁眼动作,但看到曾毅二次诊脉,眉心的疙瘩鼓得更高了。 诊完脉,曾毅坐在那里沉思良久,出于谨慎,他又分别在老人家颈部的人迎和脚背的跌阳诊了脉。中医切脉有三部九侯之说,曾毅的这种诊法,就是三部法,主要是今天在这里不容得曾毅有任何的闪失,必须要做到慎之又慎。 只是这个诊脉套路,让中年人眉心的一个疙瘩立时变成了深深的“川”字。 十分钟之后,曾毅收了脉,转身看向中年人,示意自己的诊治已经有了结论。 中年人什么也没讲,迈步就朝屋外走了过去,曾毅抬脚跟在后面。 出了门,门外还站着两个人,一位是翟老,多日不见,翟老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另外一位则是五十多岁的年龄,面相威严,身着上将制服,粗黑的眉毛犹如两把斧头。 曾毅突然就知道翟浩辉口中的那位黄叔叔是谁了,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位的黄子轩将军了,警卫局的局长,张杰雄的顶头上司。在翟浩辉的婚宴上,黄子轩只是露了脸,然后就亲自去执行保卫任务了,所以曾毅一时难以想到是他。 “情况如何?”翟老看曾毅出来,就急急问道。 曾毅还没开口,身旁的中年人先开了口,道:“翟老叔,不是让您老去歇着了吗,要是再把您老的身体给拖垮了,我可怎么向万林哥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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