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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局不到半个小时,便在曾毅的凌厉攻势下,显得有些难以支撑。 方南国的秘书程从云就站在一旁观棋,心里不是替方南国着急,而是吃惊,心道这曾毅下棋怎么可以丝毫不留情面呢,搞得方书记的棋面难看至极,太被动了。 手里拿着一颗白子在棋盘上犹豫了良久,最后叹了口气,方南国把棋子一扔,推盘认输,道:“这局我输了,重来吧!” 曾毅就笑着开始收拾棋子,一边道:“刚才方书记其实还是有棋可走,只是不愿意走罢了!” 方南国拿起茶杯喝了口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个办法,但不是任何时候都需要有这乱中取胜的魄力啊!” 曾毅就笑了笑,埋头专心分拣棋子,从下棋的路数,也可以看出一位领导的执政风格,方南国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是扎扎实实和四平八稳,如果不能确定自己置之死地后一定能再生,那方南国就不会去冒险走这一步,这样至少局面不会更坏。 从这个角度讲,方南国是一个比较温和的改革派,在对待改革这件事上,方南国的内心比任何人都坚定,但同时他也相信存在即合理,所以他更倾向于渐进式的改良,而不是大破大立式的改革。 在南江的时候,方南国就有调整南江经济发展方向的意思,但却不像冰寒柏那样仓促行动,而是选择了从低处着眼,一面树立南云县特色经济的标杆,一面把曾毅派到了当时鸟不拉屎的白阳高新园区,方南国这么做,都是有寓意的,他在用一种水到渠成的方式,实现着自己的执政意图。 清了棋盘,互换棋子,这回就轮到方南国先走了,他“啪”一声,把棋子钉在了最中央,这叫做势高围广,显示出他作为一位省委书记那大开大合的气势。 放下棋子,方南国又道:“有些人只有乱中取胜的勇气,却没有这个本事,最后只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可叹!” 曾毅跟了一手,答道:“未必不是好事!” 方南国手里粘着棋子,道:“你明明有招数来应对,却迟迟不肯施展,非要在这浑水里滚一滚,为什么?” 程从云听得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人是在聊棋,还是在聊事,又或者是进行某一方面的切磋交流。 曾毅淡淡一笑,道:“龙多了不治水!这是老百姓的话,我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龙多了不治水……”方南国就把手里的棋子收了回来,眉心微微一皱,将曾毅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叹道:“是啊,龙多了,就都不去治水了,老百姓讲得不错!” 龙本来是普施甘露的,但龙多了,一个个腰圆膀粗,自恃能量极大,这个时候谁做龙一,谁是龙二,反而成了最大的问题。 拿南江的情况来讲,不管是重点发展,还是均衡发展,出发点都是好的,目的也都是为了南江的经济发展,本来是一件好事,最后却便成了坏事,大家的心思并不在做好自己的事,而是把精力都放在了扯对方的后腿上。 这个事情,曾毅以前用“手表”的理论跟方南国探讨过,重要的不是拥有一块永远正确的表,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物;争论哪只表更准确也毫无意义,这一刻准确的,下一刻可能就不准确了;一切的一切,其实也很简单,你只要有一根可以矫正时间的旋钮就可以了。 小吴山的养老产业,如果有省里的支持,会发展得更快更好,省里也完全有这个能力来支持,可曾毅实际做的时候,面对的竟然是无枪无粮的困境,所有的问题都要他来解决,不光要解决自身的问题,还要应付清池区的各种打压。 这些日子层出不穷的麻烦,搞得曾毅心神俱疲,这是他下定决心要趟这个浑水的最大原因,南江容不下这么多的真龙! 至于孙翊,曾毅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当初捞胡三家的时候,曾毅的目的就是要打草惊蛇,可惜孙翊那时候没上当,可以说,只要孙翊敢跳出来,曾毅就能把他立时拍死在地。 只是孙翊这次选择的时机非常有意思,这让曾毅决定暂缓一缓,就让孙翊把这个局面搞大,搞得越大越好,搞大了之后,有人就无法收场了。 另一方面,曾毅也确实需要孙翊跳出来,因为胡三家根本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陈志军抓住的那个小混混,也只是拿钱办事,不清楚其中的内幕;被孙翊暗中影响而搁置了调查,也需要重启,更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大人物去推动。 如果这次孙翊不主动跳出来的话,曾毅要对付孙翊是有办法,但要费很多周折,因为曾毅不管用什么办法对付孙翊,都不可能越过孙文杰这座大山的,这座大山需要有人去顶! 可怜孙大少觉得自己这次可以乱中取胜,殊不知,乱中取胜的另有其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呢!他的那些行动,在稳坐钓鱼台的曾毅眼中,只不过是主动暴露罢了,他给曾毅制造“恶人证据”的同时,其实是把证据送到了曾毅的手里。 方南国的脸上此时突然露出笑容,心中甚慰,别人做事,需要有一大帮的心腹亲信,而自己只要有一个曾毅,便可以将整个南江搅得天翻地覆,有人说曾毅是只孙猴子,此言不假! “不能再拖了啊!”方南国落子之后,说到。 曾毅点点头,立刻跟了一手,道:“速战速决!” 第四三二章 绞肉机陈龙 时间过去两天,东胡村的事件在南江省的全力运作之下,也丝毫没有变冷的趋势。 谁都看得出来,现在的南江省在内部团结上出了很大的问题,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有人在拼命地灭火,有人在拼命地添柴,省里刚刚作出的决定,总是会在第一时间传到媒体那里,也传到东胡村村民那里,这让负责处理此事的人非常被动,和村民谈判几乎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寻找胡三家,以及殴打村民的凶手,至今也没有任何线索,在这个时候,省里对白阳市公安局的领导班子做出了调整,原来的常务副局长被调离,接替他的正是陈龙。这样做,一是为了安抚村民,缓和舆情压力,做出省里高度重视此事的态度;二是希望陈龙能迅速打开局面。 南江体制内的很多人都知道,陈龙是曾毅的人,但这次提名陈龙到白阳的,却是秦良信,这让人很意外。 不过,这个提议还是得到了全票通过,正因为陈龙是曾毅的人,那么把陈龙这颗炸弹扔到白阳市,就一定能把幕后的人给炸出来,使得局面迅速明朗化。 “这个情况很不妙啊!”常俊龙看着孙翊,他觉得陈龙到白阳不是个好事。 孙翊不以为然,道:“我倒觉得是好事!秦良信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他把陈龙推到风口浪尖上,就是要借别人之手,把陈龙这个马前卒给处理掉!” 常俊龙觉得这个分析也有道理,如果陈龙也无法打开局面的话,那么很可能就要面对和自己前任一样的结局,但常俊龙心里还是有些没底,自己的目的是逼迫曾毅离开白阳,拖得越久,可能就越难办到,他道:“孙少,我看咱们还得再推一把!” 以往都是孙翊着急,这回常俊龙是真着急了。 孙翊想了想,道:“好吧,那就给这位陈局长送一份上任的贺礼吧!”孙翊对陈龙的恨,甚至还要超过曾毅,一个小小的市分局副局长,竟然几次三番上门找自己的碴,这是孙翊无法容忍的。 常俊龙就不坐了,道:“我立刻去准备!”说完,就匆匆出门而去。 苏治亮已经几天几夜都没有好好睡觉了,衣服都没换过,困了都是在警车上打个盹,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敢放松,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警车就扎在距离东胡村不远的地方,早上的阳光射进车里的时候,苏治亮醒了过来,推门下车,蹲在路边的水渠边洗着脸。 “所长!所长!”放在车上的通讯器突然叫了起来。 苏治亮用衣服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就赶紧把通讯器拿起来,道:“我是苏治亮!” “报告所长,胡黑毛又开始闹事了,他带着二百多名村民从村西口出来了,好像是要去市里!”通讯器那边的声音很急促。 “妈的!”苏治亮就骂了一句,这胡黑毛还真是得寸进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立刻道:“让人给我死死拦住,我马上就到!” 放下通讯器,苏治亮就立刻打陈龙的电话,把这个情况报告给陈龙,陈龙到白阳来干什么的,谁都清楚,就是专门负责解决此事的! 电话里有警笛声,陈龙听了苏治亮的汇报,只是道:“你把他们拦住,我马上就到!” 苏治亮道:“这次的村民数量比较多,希望市局给予支援!” “好,我知道了!”陈龙道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苏治亮不敢耽搁,直接发动车子,就朝村西口赶了过去。 村西口此时沸腾无比,村民们打着横幅,喊着口号,和派出所的几十位民警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在对峙着,随时都有接触的可能。 苏治亮下车之后,就有民警跑了过来,道:“所长!” “什么情况!胡黑毛为什么又在闹事!”苏治亮沉眉问道。 “所长,这活实在没法干了!”那位民警抱怨了一声,道:“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又在散布谣言,说是市局已经准备采取强力措施,要对胡黑毛实施抓捕行动,还要把之前参与闹事的村民抓取劳教!” “妈的!”苏治亮恨恨地捏了捏拳头,然后拿起个电喇叭走了过去,喊道:“胡黑毛,你给我出来!”苏治亮也是有点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几天几宿熬到现在,他整个人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胡黑毛就站在人群的前面,看到苏治亮,却依旧大喊道:“还我儿子!调查真相!严惩凶手恶官!” “胡黑毛,你有没有脑子啊!”苏治亮一把推开拦着自己的民警,直接就站到了胡黑毛的面前,道:“我们要是抓你,还会等得到今天吗!就凭你组织村民蓄意闹事,老子前几天就能把你抓起来了!” “你们打的什么鬼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胡黑毛也是毫不示弱,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肚子里全是坏水,你们就是想把先大家稳住,然后再把我抓起来,没了我这个带头挑事的,你们才能睡得着!” “调查真相,严惩凶手!” 身后的村民此时附和着大喊,得知警方要抓捕之前一起闹事的人,大家就把自己亲戚朋友全发动了起来,比起上次人数多了近十倍,就不信你们能把大家都抓起来。 胡黑毛顿时胆气一壮,道:“苏治亮,你是人民警察,你不为人民撑腰,却帮着曾毅那个恶官欺压百姓,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苏治亮气得浑身发抖,再讲下去,他怕自己真会忍不住揍胡黑毛,就恨恨道:“胡黑毛,你迟早得为你今天这无脑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你会后悔的!” 说完,苏治亮也不再理会胡黑毛,转身进了警察的队伍,然后红着眼下了命令,“今天老子就站在第一排,谁敢后退一步,我枪毙了他!妈的,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胡黑毛带着村民试图冲过去,但苏治亮一步不退,他们就只能这样对峙着、喊着口号,期间双方几次发生肢体冲撞,差点就动了手,要不是苏治亮命令不准还手,情况早就失去控制了。 一些闻讯而来的记者,此时又到了现场。 随后,省里负责跟村民谈判的领导,也到了现场,本来想上前跟村民交涉,但一看这么激烈的场面,只好拿着电喇叭站在警察队伍里面朝对面喊话,可惜没什么效果,他的喊话完全被村民的口号压了下去。 苏治亮看着对面的村民越来越急躁,越来越激动,心里也是焦急万分,不禁开始咒骂起了陈龙,妈的,省里领导都赶到了,你却还没露面,你就是爬,现在也该爬到现场了吧! “不得随意抓捕村民!”胡黑毛叫嚣得最为厉害,“乡亲们,曾毅为非作歹,指使黑社会殴打村民,还要把大家抓起来去劳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我们一起去见市长,去见省长,就不信南江省没有一个讲理的地方!” 村民们的情绪又被鼓噪了起来,喊着口号又朝警察的队伍冲击了过来,迫于压力,苏治亮只得让队伍往后退了一些。 警察退一步,村民就进一步,眼看几十米的距离就这样一进一退之间没有了。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尖厉的警笛声,能判断出车速非常快,眨眼声音就到了近处。 苏治亮回头去看,发现是陈龙的车子,就赶紧拨开队伍迎了过去。 车子停下,陈龙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跳了下来,大刀金马往那里一站,犹如一座铁塔般。 “陈局!”苏治亮浑身是汗,迎上去敬了个礼,然后往车后看了看,道:“陈局,市局支援的队伍还没到?” 陈龙往前面望了一眼,就冷哼一声,道:“老子的兵,都是用来抓捕罪犯的,不是来应付这种鸟事的!”说完,就转身拉开了车后座的门。 胡开文就一脸焦急地下了车,往前面看了看,神色很不轻松。他是早上刚下的飞机,脚刚着地,就被前去机场接机的陈龙给拉到这里来了。 苏治亮心里松了口气,难怪陈龙不派支援队伍,原来是请到了援军啊,有胡开文去交涉,事情就好办多了,他赶紧上前,向胡开文敬了个礼,道:“胡市长,欢迎你回来!” “治亮同志,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胡开文一摆手,道:“情况紧急,你给我简单介绍一下!” “胡黑毛听到消息,说是市局准备对他进行抓捕,所以就挑动村民再次闹事!”苏治亮一句话就把事情说完了。 胡开文就看着陈龙,道:“市局有这个打算?” 陈龙道:“我没听说有这回事!” 胡开文就知道这是谣言了,陈龙全权负责解决东胡村的事,他都不知道,那肯定就是假的,这是有人在挑拨闹事,他道:“我是管委会的党工委书记,我去跟村民解释!” 说着,胡开文拿过一把电喇叭,就在苏治亮和陈龙的左右护卫下,拨开警察往人群前面走了去。 “乡亲们,请冷静一下,我是胡开文,我有几句话讲!”胡开文直接亮明了身份。 前面的村民听到这话,然后看到胡开文从警察队伍里走了出来,就朝后喊道:“胡市长来了,胡市长来了!” 胡开文在东胡村可是位名人,是东胡村走出来最大的官,他这一出来,效果很明显,村民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哥,你可回来了,你一定要为咱们东胡村的人,还有你侄子三家做主啊!”胡黑毛的眼泪就下来了,一把拽住了胡开文。 胡开文冷冷瞪了胡黑毛一眼,然后推开他,站在那里面对村民,道:“乡亲们,我是开文啊,和大家是乡里乡亲的同村人,我的老娘亲现在都还在村里住着呢。一笔写不出两个胡字,对着乡亲们,开文我是不敢讲假话的,如果讲假话,就让我胡开文死后埋不进胡家的祖坟去!” 胡开文还是很有些水平的,一句话,就把自己跟村民的关系给拉近了,让村民觉得这是个自己人,值得信赖。 “事情我也都听说了,这里我代表管委会先表个态,对于前几天去管委会反映情况的乡亲,市里已经决定既往不咎,对于大家的反映的情况,市里也一定会调查到底,给大家一个满意交代!”胡开文看着面前的村民,道:“三家也是我的侄子,请大家相信我,这件事我一定会亲自督促,一追到底,不找回三家,不抓到殴打乡亲们的凶手,我胡开文决不罢休!” 东胡村的村民就有些冷静了,胡开文是胡三家的堂叔,又是副市长,人家自然会盯着这个事情,哪还用得着自己操心啊! “胡市长,你说真的?”村民就有人质问,“真的不追究我们了!” “绝不追究!”胡开文说得斩钉截铁,道:“大家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我胡开文吗!请大家都回去吧!” 村民们的态度就有所松动了,你看我,我看你,一些人就准备打退堂鼓了,村民们天生就怕事,更怕官,听说市里不追究前几天的事,自己也不用被抓去劳教,就觉得可以接受了,没必要再闹了。 “不能就这样回去!”胡黑毛此时跳了出来,道:“市里为什么不处理曾毅!为什么这么多天他都不出面,是不是心虚了?对于他这种横行霸道的官员,如果市里不处理,那就是官官相护,我们今天回去了,谁能保证明天曾毅不找我们的麻烦!” 村民一听,原本松软的脚跟就又站定了!对啊,不管最后调查结果如何,自己前几天去管委会闹的事情都无法改变了,自己在媒体面前把曾毅骂成那样,如果市里不撤了曾毅的职,以后自己哪还有安心日子过啊! 胡开文恨不得撕烂自己这位堂弟的嘴,你这个白长了脑袋的家伙,曾毅要真是那种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闹事吗? 指使黑社会殴打村民?是你的脑子进水了,还是曾毅的脑子进水了,有找黑社会的工夫,他直接指挥警察把你们一网打尽,岂不是更干净利索! “现在市里正在对这件事进行调查,曾毅同志不露面,只是为了配合市里把这件事尽快调查清楚罢了。等调查清楚之后,该处理的一定会处理,不能冤枉的也绝不会冤枉!”胡开文说到这里,还指了指旁边的陈龙,道:“省里领导也非常重视这件事,还特意从荣城把具有丰富办案经验的陈龙局长,给我们派了过来,相信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请大家回去等候消息吧!” 陈龙沉着个脸,朝村民敬了个礼,算是回应。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跟曾毅是一伙的!”胡黑毛就当场拆穿了陈龙的背景,道:“他在荣城的那个局长,就是曾毅给活动的!这次抓村民去劳教的计划,就是他搞出来的!” 这一下,胡开文就确信这件事背后是有高人在挑拨的,陈龙和曾毅的关系,对于体制内的人来说,或许有一些人能知道,但对于体制外的人,尤其是东胡村的村民来说,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胡开文就道:“胡黑毛,你给我闭嘴!” 胡黑毛丝毫不嘴软,道:“他连抓我的罪名都定好了,就是上个月我在市里打麻将赌钱的事,他准备定我聚众赌博!” 陈龙嘴角阴阴一笑,好啊,这又是一条线索,回头得查一查,看看胡黑毛上个月赌钱,是栽在哪个派出所的手里了,从这里再往上查,就一定能挖出大家伙来! 胡开文气急败坏,道:“胡黑毛,你不要听信别人的挑拨,陈局长是昨天才到白阳市的,怎么可能知道上个月的事情!” “他们警察什么不知道!”胡黑毛直视胡开文,道:“胡开文,你到底还是不是东胡村的人,你不帮乡亲讲话,你侄子让人迫害成那样了,你却反过来去维护对方,为了当官,我看你连良心都不要了!” 胡黑毛骂完,然后指着其中的一个村民,道:“你为了自己的补胎生意,在路上撒钉子,差点造出车祸!” 那个村民当时脸一白,下意识喊道:“我没有!” 胡黑毛根本不解释,然后又指着另外一个村民,道:“你看隔壁村王长发出去打工,就把人家的媳妇给强搞了!” “我……”那位村民当时差点跌倒在地。 苏治亮脸色都绿了,胡黑毛讲的这些事,自己身为高新园区派出所的所长都不知道,而这个背后挑拨的人,竟然全都掌握了,这是策划了多久啊! “警察为了抓你们,把你们的老底早都查得干干净净了,今天你们回去了,明天就等着蹲局子吧!”胡黑毛威胁着村民。 打牌赌钱的事,确实是被警察抓到了,当时胡黑毛被市里派出所的人抓到,然后说自己堂兄是胡开文,于是就被放了。但他后面讲的两件事,却根本就不是警方所掌握的情况,而是胡黑毛自己掌握的情况。他知道今天村民一散,回头倒霉的就是自己,所以要绑着村民跟自己闹到底,在胡黑毛看来,自己想早点找回自儿子,就必须先弄倒曾毅,否则不但救不出儿子,很可能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村民让胡黑毛这么一搞,顿时人心惶惶,重新又鼓噪了起来。 胡开文一看,就知道不妙了,对陈龙道:“陈龙同志……” 陈龙倒是不慌张,他的眼睛时刻盯着人群,他发现了两个可疑的人物,胡黑毛的态度突然如此坚决,跟这两人有点关系。 “严惩恶官!”村民们又喊了起来,在胡黑毛的带动下,准备再次朝警察的队伍冲击。 “副市长、陈局,安全起见,请退到队伍里吧!”苏治亮急忙护在了两人面前,道:“村民情绪现在太激动了!” 陈龙一把推开苏治亮,恶狠狠道:“妈拉个巴子的,老子就站在这里,想过去,先从老子身上踩过去!” 苏治亮一着急,急忙朝身后的警察打眼色,准备让人强拉着陈龙撤退,他心道这陈龙这是来处理问题的,根本就是逞强耍横的。 正在此时,队伍的后面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胡三家找到了!胡三家找到了!胡三家找到了!” 一声比一声紧,连续七八遍之后,现场突然就冷静了下来,胡三家找到了,怎么回事? “让开,让开!”李伟才拨开警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不过脸上有些神采飞扬,道:“胡三家找到了!胡三家找到了!” 胡开文一看,赶紧把自己手里的电喇叭递给李伟才,道:“伟才同志,慢慢讲!” 李伟才顾不上跟胡开文客气,直接拿起电喇叭,道:“胡三家找到了!” 陈龙就推了李伟才一把,心道你傻了,就会讲这么一句,你说重点啊,在哪找到的,怎么找到的! 李伟才这才回过神来,他刚才实在是太激动了,“乡亲们,不要闹了,赶紧回去吧,你们这是受了坏人的挑拨!就在半个小时前,胡三家被找到了!不对,这不是被找到的,是胡三家主动自首的!去年袭击曾主任之后,胡三家畏罪潜逃,一直躲在东江省,这两天的事情,胡三家在报纸上看到了,他觉得不能连累乡亲们,不能让坏人的阴谋得逞,于是向东江省的警方自首了,现在正在回南江的路上!” 东胡村的村民全都傻了,什么,胡三家是自首的?那被关进精神病院摧残的事,岂不都是假的? “这么大的事情,我李伟才不会瞎话的!东江省已经公布这条新闻了,现场就有媒体,乡亲们可以向他们求证!”李伟才又喊到。 现场的媒体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拿起电话联络,片刻之后,就看记者的队伍急匆匆撤走,嚷着要去机场抓拍胡三家回东江的第一现场。 “还愣着干什么啊!”陈龙笑着喝骂道,“都回去看新闻去吧,记住了,东江新闻!哪个王八蛋跑得慢,小心老子真抓了他蹲局子!” 村民们一听,哗啦一下就散了,跑得比谁都快。尤其是胡黑毛,完全就看不出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他虽然有点坏,但得知自己儿子没事,却比谁都开心,急切想回家看新闻。 人群中有两个人还试图要去拽住胡黑毛,却被胡黑毛一把给甩脱了。 陈龙当时脸色一沉,道:“治亮同志,你憋了这么久,也该活动一下手脚了吧!该怎么做,不用我吩咐吧!” 苏治亮腰杆一个激挺,道:“是,陈局,你就看好吧!”说完,苏治亮一招手,就叫来七八个警察,恶狠狠直接就朝那两个可疑的家伙扑了过去。 胡开文心里石头落了地,朝李伟才伸出手,道:“伟才同志,你的消息太及时了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伟才抹了一把汗,双手抓住胡开文的手,道:“胡市长,刚才我有些失态了,欢迎您学习归来!之前情况紧急,我得知消息,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还好赶上了!”李伟才这个喜欢邀功请赏的毛病,任何时候都改不了。 胡开文拍拍李伟才的手,笑呵呵道:“辛苦了,辛苦了!” 李伟才道:“不辛苦!好在这件事终于解决了,事情也水落石出了,有人企图挑拨离间,给我们高新园区抹黑,给我们白阳市的干部形象抹黑,他们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胡开文点了点头,对方闹事的理由,是曾毅公报私仇,对胡三家进行迫害,而现在胡三家的主动自首,就让这股谣言不攻自破了。胡开文笑了笑,自己以前斗不过曾毅还真是一点都不委屈,曾毅这一手实在是精彩,轻轻的一击,不但破开眼下的困局,还让对方的阴谋顿时无所遁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看到苏治亮把那两个可疑分子抓住,陈龙也就不再耽搁,道:“陈市长,案子才刚有点眉目,我要抓紧部署行动了,就先告辞了!” “那就拜托给陈龙同志了!”胡开文跟陈龙一握手,“一定要把这股妖风狠狠地打下去!” 陈龙敬了礼,转身跳上车,就绝尘而去,东胡村的事情解决了,而陈龙才要真正地大开杀戒了! 胡三家的意外自首,让南江省的被动局面瞬间扭转,得到消息,常委会再次开会。 秦良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依旧是面无表情,让人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其实秦良信的心情很好,他正在琢磨曾毅,心道这真是一个让人不能小瞧的人物啊!一招一式,全都有板有眼,颇有大家风范,胡三家的自首,不但轻易就解开了南江的困局,而且自首的地点,也选择得非常好,既不是方南国的之春,也不是冰寒柏的君山,而是选择了跟南江省各方势力都没有关系的东江。 再加上东江警方还会提供胡三家在东江很长一段时间的活动踪迹,如此一来,胡三家主动自首就经得起任何人的质疑,让谁也说不出二话来。 冰寒柏今天讲话很有气势,道:“过去的几天,我们南江省承受着一个极为被动的局面,今天胡三家的主动自首,让一切针对我们南江省的谣言都不攻自破。我们要以这件事为契机,加大宣传力度,把南江省干部的真实面貌告诉外界,告诉所有人!” 孙文杰微微颔首,道:“我赞同寒柏书记的提议,这次的事件给我们南江省的形象造成了极大的损害,必须进行澄清!” 轮到秦良信发言时,他还是身子往前一倾,先慢条斯理得掐灭了烟头,然后清清嗓子,道:“胡三家的事情,现在算是水落石出了,但还有一些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嘛,比如殴打村民的凶手,他们到底是谁指使的,又是什么目的?这些人在专案组的天罗地网之下,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背后有没有人提供帮助,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这些都是问题嘛,都得接着再查,我看白阳市的问题很大,已经到了不查不行的地步了!” 这话把所有常委都给弄懵了,这几天秦良信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四处煽风点火,都已经到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了,现在竟然还要让省里继续查,他要查谁啊,再查不就查到他的头上去了? 孙文杰却有些心中不安的感觉,秦良信在这次白阳事件中的奇怪举动,让他始终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道秦良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冰寒柏道:“白阳时的问题必须进行彻查,我赞同良信同志的意见,我们必须给那些村民一个交代,更要对白阳市负责!” 有冰寒柏的支持,常委会最后就形成了统一口径,在白阳事件上,南江省今后要采取外松内紧的办法,对外就是尽量低调,让这件事迅速冷却下来,不再是社会关注的焦点;对内则是继续加大查案的力度,以彻底查清楚这起事件的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捣鬼。 散会的时候,孙文杰向秦良信发出邀请,“良信同志,我从老领导那里刚弄了一点好茶,知道你好这一口,特意给你留了一些,回头让人给你送过去!” 秦良信则很意外地拒绝了孙文杰的邀请,苦笑着道:“谢谢文杰省长了,我这点爱好,还让你老记挂着!不过我现在哪有喝茶的工夫啊,枕江楼大桥的事,都把我给愁坏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孙文杰笑着宽慰了一句,不过心里却有些吃惊,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 常委会结束的同时,陈龙已经在白阳提前展开了行动,他直接带着市局特警队就把市看守所给围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以专案组的名义,进去核查在押人员的身份。 让人意外的是,这一核查,不但找到了当时袭击东胡村村民的两辆车,还找到了那些黑面凶手。 随后,白阳市看守所的一位副所长就被双规了;半天不到的工夫,市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连带辖区的一个派出所的所有领导层,都被纪委请去喝茶了;天黑的时候,白阳市常务副市长的公子,也被专案组给拿下了! 陈龙到白阳市上任才不到两天,却在一刹那之间,成为了白阳市所有干部心中人人畏惧的魔鬼。在他的全力侦破之下,省里的专案组就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绞肉机,不断有人被投入这台绞肉机之中,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投进去的人级别还在不断增高,越来越高。 这个时候,就有人看出不对劲了,专案组的矛头似乎是冲着省里的某位大人物去的,而侦破白阳事件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第四三三章 意在沛公 “秦良信这个老匹夫到底要干什么!”孙翊咬着牙怒吼,将面前的茶具一脚踢飞。 常俊龙站在一旁不说话,他实在没有想到,胡三家竟然会主动“自首”,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胡三家出现在机场时,面对媒体的质问思路非常清晰,娓娓道来,完全就不像是个疯过的人,这让常俊龙和孙翊精心策划的扣屎盆子事件完全破产。 最想不到的是,曾毅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陈龙到白阳之后,抢先行动,先是扣住了那些殴打村民的黑面大汉,然后通过这件事再顺藤摸瓜,在仅仅不到两天的时间内,就将常俊龙和孙翊在白阳的关系户全都一网打尽,这些行动,完全就是早有预谋,针对性非常明确。最为恐惧的是,专案组似乎还没有收手的迹象,现在依旧在四处出动。 “我想我们都上了秦良信的当!” 常俊龙低声说到,很明显,陈龙的行动肯定是受到了秦良信的支持,否则专案组绝对没胆量一下调查这么多人,大家都以为陈龙是曾毅的人,殊不知,陈龙也是秦良信的下属。 “这个老匹夫!”孙翊犹自恨恨骂着,道:“他这么做,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 常俊龙低着眼睛,神情有些萧索,或许一开始,秦良信就没有对付曾毅的意思,他不过是在假装对付曾毅,怂恿自己和孙翊把事情闹大罢了。 正如孙翊前几天的感慨,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目标一致,都可以成为暂时的朋友。孙翊觉得秦良信是自己暂时的朋友,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段友情也太过于短暂了,不过是眨眼之间,秦良信就转换立场,变成了自己的敌人。 孙翊说自己跟曾毅斗了这么久,已经领悟了斗争的精髓,可现在局面的变化,让孙翊的这番感悟刚说出口,就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笑话。 “孙少,事到如今,我看只能是暂避风头了!” 常俊龙说到,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如今形势比人强,这个时候要是再闹,那绝对是主动暴露找死,不如避避风头,只要孙文杰这位大神还在位上,专案组的调查就不可能一直搞下去。 “没有别的办法了?”孙翊有些不甘心,眼前胜利在望,却在瞬间被逆转,他实在不愿意接受。 常俊龙摇摇头,不再说话了,他过来就是看孙翊有没有什么办法,结果孙翊反倒先问自己了,这让他很郁闷。 “秦良信,你这个老王八蛋,老子记住你了!”孙翊撂下这句狠话,就站在窗口往下看,脸色阴晴不定。 常俊龙看孙翊不再说什么,就告辞离开,等出了平川建设的门,他跳上车子,直奔荣城机场而去。他得赶紧离开南江这个是非之地了,孙文杰一日在南江,孙翊就很安全,但常俊龙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专案组随时都可能找到自己,再不走的话,就很难走得脱了。 只要回到京城,常俊龙就安全了,南江的专案组再怎么搞,也不可能跑到京城去找自己的,何况自己在京城也不是谁说动就能动的。 常俊龙直接把车子开到机场的进港口,然后扔下车子就进了候机大厅。匆匆换好登机牌之后,常俊龙就朝安检口走去,可等他站在安检口往前一看,当时就愣住了。 陈龙晃着脖子走了过来,一幅比土匪还要土匪的架势,等走到常俊龙跟前,他把鼻梁上的墨镜一摘,嘴角浮起一个不屑的笑意,道:“常少,可算是见到你的真人了,闻名已久啊!” 常俊龙往两边扫了一下,几个便衣此时已经不动声色地把他围在了中间,他就知道肯定走不掉了,道:“陈局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有人在里面把常少你给点了!”陈龙大手一抬,道:“就请常少跟我回去把事情解释一下吧!陈某人职责所在,还请常少你多多配合,不要让我为难啊!”说着,陈龙的另外一只手,就轻轻拍了拍腰间,意思很明显,你要是配合还好说,不配合的话,就别怪老子不给面子,直接把你拷走了! 常俊龙可丢不起这个人,他好歹也是位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当下冷冷道:“我的律师会跟你交涉的!”说完,常俊龙甩头往门口就去,脸上铁紫泛青。 陈龙嗤地一声冷笑,重新把墨镜插上,撇腿跟上常俊龙,道:“常少放心,咱们向来都是文明执法的!” 常俊龙气得讲不出话来,你陈龙要他娘的是文明人,南江省就没有文明人了! 南江省的常委会议室里,此时烟雾缭绕,今天并不是临时会议,而是例行的常委会。 可惜常委会的心思,都不在今天需要讨论的几个议题上,因为议题本身毫无悬念,上会之前就已经达成了一致,上会不过是走个程序,让决议合法化罢了。大家比较关注的是最近省里的风向变动,准确地说,是白阳事件后面会怎么发展。 所有议题通过之后,冰寒柏果然抛出了白阳事件这个临时议题,道:“最近白阳事件专案组的工作,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成绩值得肯定,值得表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开局面,这很了不起。但也存在着一定的问题,比如急躁冒进,希望专案组在今后的工作中注意方式方法,一切行动要以省里的大局为重,要戒骄戒躁,扎扎实实地来推进侦破的进度。” 大家就明白冰寒柏的意思了,这是要踩一脚刹车了。 作为省委书记,冰寒柏并不希望专案组成为一架失控的高速马车,如果继续任由这架马车就这么横冲直撞下去,迟早得把南江省团结稳定的局面给撞得七零八落。这可不是冰寒柏想看到的局面,这次的意外斗争,冰寒柏是绝对的受益者,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但如果让斗争明面化的话,却会对冰寒柏掌控大局、团结班子成员的能力,造成不利的影响。 所以冰寒柏要做的,是在二者之间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该加鞭的时候加鞭,该踩刹车的时候刹车。 孙文杰就道:“寒柏书记的指示非常重要!我相信我们南江省的干部,绝大多数还是值得信赖的,是经得起任何考验的,主流还是好的嘛。之前面对舆情压力,专案组不得不加大侦破的力度,这可以理解,但也不能搞得人心惶惶嘛,还是要以团结稳定为重!” 孙文杰侃侃而谈,虽然从脸上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但心里无疑是很郁闷的,专案组的调查推进到常俊龙这个层面,就是傻子也明白问题的根子出在哪里了,孙文杰恨不得把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打死,但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早就布好的局,秦良信之前的一系列举动,让所有人都以为秦良信是冲着曾毅去的,换言之,很有可能是冲着冰寒柏去的,这种情况下,孙文杰只能选择跟秦良信一块干,所以他同意了设立专案组,但孙文杰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帮着秦良信给自己挖了个坑。 到了这个时候,孙文杰只能依靠冰寒柏了,他知道冰寒柏不愿意把事情扩大化,双方联合先把专案组的进度压下,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扳回这一城吧。 孙文杰发表意见之后,大家就等着秦良信讲话了。 和前两次不一样,秦良信这次身子没有前倾,也没有去摁灭烟头,甚至没有清嗓子,他靠在椅背里,淡然道:“如果心里没鬼,就不会人心惶惶!”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给了孙文杰一个很大的难堪,他刚才还讲了主流是好的,结果一个专案组的调查,又让白阳市“人心惶惶”,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吗! 秦良信此时抬起一只手,道:“白阳市的很多问题都还没有搞清楚、弄明白嘛,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抹黑我们的干部;为什么一个很拙劣的谎言,就能鼓动这么多村民;究竟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我觉得把这些事情都弄清楚明白,这才是对南江真正的负责!当然,调查组前期的工作确实有些激进了,不过这也是有情可原的,成绩也是值得肯定的,没有这些激进的手段,我看很难打开调查的局面。” 秦良信这话说得四平八稳,既不反对,也不支持,而且理直气壮,这让其他人有些捉摸不透秦良信的真实打算。 坐在最远处的省委秘书长鲁国亮,是在这个常委会议室里工作时间仅次于秦良信的人,作为跟秦良信打过很多年交道的人,鲁国亮对秦良信的一些肢体语言非常有研究。 一个人就算城府再深,也会在一些不经意的动作上暴露其内心的真实想法,鲁国亮就是这方面的行家,每次开会,他都会仔细琢磨每位常委的动作、神情、甚至是最最细微的一个表情变化,这也是鲁国亮能够长期担任省委秘书长一大原因,因为他可以很清楚判断出每位常委,包括自己顶头大老板的意图。 就拿秦良信来讲,如果秦良信谈话之前,身子微微前倾,恨恨掐灭烟头,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进攻信号了,那么秦良信接下来讲的话,哪怕听起来平淡无奇,但也一定具有潜在的进攻性,必须慎重对待;如果秦良信靠在椅背里,抬起一只手,这就表示秦良信已经掌控大局,所以很自然表现出了挥斥方遒的气势。 鲁国亮不禁为孙文杰捏了把汗,秦良信一定是还留了后手的。 从内心来讲,鲁国亮觉得孙文杰这次根本是无妄之灾,他这个人的作风,还是相当过硬的,到南江之后,尤其是在以前方南国书记在的时候,孙文杰干得还是非常扎实的,很是出了一些政绩。只是在冰寒柏到了南江之后,两人因为经济发展理念不同,这才分散了精力,导致成绩平平。 要怪的话,就只能怪孙文杰的那个儿子太不争气了,简直是胆大包天啊!孙文杰作为一省之长,手握重权,他如果想对付曾毅,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孙文杰都没有敢这么去做,而孙翊却做了,不但做了,还做得非常过分,要不是胡三家“神奇”自首,这事差点就要让南江省所有的领导都下不来台! 鲁国亮也是在调查组取得进展之后,才明白了秦良信的打算,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秦良信的年龄卡得比较有意思,如果这一任荣城市委书记干完,他铁定就要退休了,而如果孙文杰干完一任就走的话,根据“七上八下”的规矩,秦良信说不定还能接替孙文杰的位置,然后再干上一任。 这完全有很高的可行性,如果逼走孙文杰,再不让秦良信这样的老牌常委上的话,这对南江本地干部就完全没法交代了。 只是鲁国亮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这白阳的事件到底是偶然,还是蓄意制造,秦良信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会有这么深的盘算。 其实很简单,秦良信这样心性的人,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晋升的机会,他能连续压着白阳很多年,可见这个人的心性有多么坚定,属于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这次的白阳事件,秦良信故意搞大,是绝对打不错算盘的,因为最后不管是曾毅胜,还是孙翊胜,都会攻击到排名在自己之前的两个中的一个,只是看谁更倒霉罢了。 常委会最后还是形成了统一意见,要把专案组的进度放缓一些。 这让孙文杰松了口气,他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这次的事情他完全就是被动应对,所以仓促之间,很难拿出应对的措施,但只要让他喘口气,重新站稳脚跟,他还是能够拿出反制措施的。 不过,第二天的荣城报纸,突然登出一条新闻:“胡三家称策划袭击案是背后有人指使!”,一条消息,顿时又把胡三家的案子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他秦良信到底想干什么啊,想绑架专案组吗!” 孙文杰看到这条报道时,气得都拍了桌子,他很清楚,秦良信是要用这种方式,来继续裹挟着专案组往下追查,如果换了自己,孙文杰相信自己也一定会乘胜追击,绝不会就此收手的。 只是孙文杰此时多少有些无力感,这条报道让他预感去年袭击曾毅的案子,自己儿子可能也有参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很可能就真要让秦良信给得逞了。 这个时候,曾毅结束休假,返回了白阳,白阳市委经过研究之后,驳回了曾毅的辞职请求。 管委会里面,李伟才领着大家站在大楼下面,曾毅的车子一进大院,就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曾主任,欢迎你回来!”李伟才有些激动,抓住曾毅的手,道:“这些日子看着你被人冤枉,同志们心里都不好受!” 曾毅笑着摆了摆手,道:“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心意我领了,大家赶紧散了,都去工作吧!” 李伟才就道:“大家都回去安心工作吧,曾主任回来了,咱们就有主心骨了!我们高新园区管委会,是永远不会被谣言给击垮的!” 等管委会的工作人员散了,李伟才就陪着曾毅上楼,两人前脚踏上台阶,身后就传来了汽车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胡开文的车子,两人又下了台阶,迎了上去。 胡开文从车上下来,就伸出大手,抓住曾毅的手有力地晃动着,道:“好啊,好啊,曾毅同志回来,我的心就踏实了。” “胡市长这趟从国外学习归来,一定给我们带回来了更为先进的经验,咱们高新园区的发展脚步,今后将更加稳健有力啊!”曾毅笑着说到。 胡开文拍拍曾毅的肩膀,笑道:“经验可能是先进的,但未必就适合咱们高新园区的具体情况,在理论结合实践方面,曾毅同志更有经验!” “胡市长,咱们上楼坐下慢慢聊!”曾毅抬手发出邀请,道:“你去国外学习这么长的时间,同志们可是非常想念,你就给我们讲讲学习的心得体会吧!” 旁边的李伟才心领神会,立刻跑去通知所有在家的中层以上干部,全部都到会议室集合,听取胡市长的学习报告。 胡开文对曾毅的这个态度很满意,永远都让你挑不出任何理来,你就是想对他不满意,也无从说起啊,胡开文口上推脱了几下,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了。趁着会议还没开始,曾毅请胡开文到自己办公室里坐了说话。 “这次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胡开文看着曾毅,“有些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谢谢胡市长对一直以来的信任!”曾毅说到。 胡开文笑了笑,道:“小曾,这些外套话以后都不用讲了!如果真要说感谢,我还得感谢你呢!” 曾毅知道胡开文指的是什么,指的是胡三家的事,当时胡三家被营救出来的时候,曾毅第一时间就去向胡开文做了汇报,两人一起定下来先给胡三家治病,等待对方主动暴露的计策。这么大的事,曾毅不好隐瞒,而且他当时就想到孙翊可能会在这件事上倒打一耙,如果汇报给胡开文的话,就不至于让自己日后被动。 虽然所做的准备最后并没有用上,但事实却证明曾毅当时的考虑是很有必要的。 第四三四章 温情脉脉 胡开文讲了两个小时,然后满意而去。他这个高新园区名义上的一把手,出去学习了这么长的时间,回来之后肯定需要露个面的,否则大家就该把他这位一把手给忘记了。 他今天讲的是学习心得体会,但主题却是稳定军心,告诉大家高新园区以前是什么样子,今后就还会是什么样子,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发生改变,这也就是变相地肯定和支持曾毅的工作。 送走胡开文之后,李伟才跟在曾毅后面进了办公室,他有很多事情需要汇报,等曾毅坐下,李伟才就在曾毅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道:“曾主任,你好容易能休息几天,管委会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很惭愧,是我没有看好这个家。” 曾毅摆了摆手,道:“这事不怪大家,事情是冲着我来的嘛。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问心无愧,任何人的毁谤和诬陷,就只能是举火焚天,终将自熄。” 李伟才心里挺感激,事情虽然是冲着曾毅去的,但毕竟是在自己代理管委会工作期间发生的,如果上面追责的话,自己难辞其咎,现在曾毅这么讲,就是把这件事的责任都扛过去了,他道:“事情证明,咱们高新园区必须得曾主任来坐镇指挥。” “对于胡黑毛,拿出处理意见没有?”曾毅看着李伟才,道:“此风绝不可长!咱们高新园区又不是不让讲理的地方,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反映,如果动不动都采取这种方式来进行暴力对话,那我们的工作就无法开展了!” 李伟才点点头,在对话这一点上,高新园区做得比其它地方都要好,因为小曾主任本身就不是会踢皮球的人,有什么问题也都能正视,而且能容忍下属犯错,如果只是工作上的失误,大家并不怕被小曾主任知道,所以高新园区的大门,并不是那么难进。 上次下吴村的村民来反映往河道里私倒渣土的事情,就是个例子,换了其它地方,村民都不知道该找谁去反映情况,面对大军区疗养院这块硬骨头,地方政府有没有胆量去啃,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只是这次胡黑毛的事件比较复杂,对于胡黑毛的行为必须要惩戒,但又不能惩戒得太严重,否则很可能又要激起矛盾。 李伟才就道:“目前专案组还在调查之中,所以对于胡黑毛的处理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思考了片刻,曾毅说道:“总的原则,应该还是要以教育为主,可以不采取强行限制人身自由的措施,但必须要进行惩戒。另外,回头做一批宣传材料,把这方面的政策,以及事情的真相都写进去,到下面各个村里再搞一搞宣传,让村民们都了解真相,也认识到这种行为的严重性,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李伟才就记在本上,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回头可以由东胡村的村委会监督执行,让胡黑毛去打扫东胡村村口的那条大马路,扫上个两年三载。这样做,既达到了劳动教养的目的,也避免再发生节外生枝的事情,对于曾经担任过村主任的胡黑毛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惩戒。 “小吴山最近没有别的事情吧?”曾毅又问道。 李伟才道:“没有,一切建设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之中,跟清池区的关系也有所缓和。” 曾毅微微颔首,现在秦良信的重心转移到了孙文杰那里,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再来找小吴山的麻烦,这正是埋头发展的好时机啊。 等李伟才走后,曾毅把办公室简单收拾了一下,坐下来歇息的时候,他随手翻起桌上的报纸,很快就翻到了《荣城早报》上的那篇报道。 只看了个标题,曾毅就摇了摇头,然后直接翻到了下一版,他不看内容,也知道秦良信打得是什么主意,其实秦良信的招数并不高明,甚至曾毅只看这篇报道的标题,就连秦良信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举动,心里都已经了然了。 政治斗争越往高层走,其斗争的手段也就越是含情脉脉,但在这含情脉脉的背后,其杀伤力却远比基层干部拍桌子骂娘的方式要大多了。荣城媒体今天发表这篇报道,其实就是在用软刀子杀人。 普通大众看到这篇文章,不会去深究的,而对于政客来说,就会去琢磨这篇报道背后的东西,既然胡三家的背后还有人指使,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会不会和眼下白阳事件的幕后黑手是同一个人。答案其实也很简单,消息是荣城主动爆出来的,秦良信自然排除了,冰寒柏去年还没到南江,自然也排除了,剩下的一个是谁,不言而明了。 秦良信没有去跟孙文杰做任何正面的碰撞,他只是讲了一件事实,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在无形之中狠狠地打击了孙文杰的威信。另一方面,秦良信也成功利用舆论,推动着这个案子继续往下办,只要案子一日不结案,秦良信就还能用同样的手法,来回不断地去影射和攻击孙文杰,直至孙文杰颜面扫地、威信无存。 而孙文杰却只能吃哑巴亏了,他不站出来澄清的话,秦良信就轻而易举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要是站出来澄清的话,却正好中了秦良信的计,秦良信巴不得你能自己站出来澄清呢,你往外一站,不就相当于是主动承认了自己就是报道中影射的那个人嘛。 用老百姓的话讲:我又没说是你,你这么着急跳出来干什么! 最后的结果,就是所有的人都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孙文杰还捧着那个“省长”的花瓶在装糊涂,什么时候他自己觉得捧着这个花瓶实在是没有意思了,是个大笑话,他也就该主动走人了。他前脚一走,秦良信后脚就能接过这个花瓶继续捧着。 这就是秦良信的目的! 严格来讲,秦良信现在做的事情,跟孙翊之前做的没有任何区别,同样都是在乱中取胜,同样也都是以曲胜直,同样都是要把一个人逼走,但秦良信的手腕和掌控能力,却不知比孙翊高明了多少。 孙翊纯粹只是为了歪曲而进行歪曲,他歪曲的那些事情,甚至根本都不值得去反驳,而秦良信却能让你长满了一身嘴,也无从为自己辩驳。 这正是秦良信的高明之处,而那位孙大少,感悟了许多的斗争真谛,其实却根本连门都没有摸到。 曾毅此时叹了口气,做领导的,尤其是能够做到秦良信这个级别的,没有一个不是顶尖的人物。我们从来都不缺乏聪明和有手腕的人,只是这些聪明和手腕,很多时候都被耗在了权斗之上,如果用于建设发展,堂堂十亿计的人口大国,又何至于被欺压凌辱呢。 后面事情的发展,果然如曾毅所料,专案组一个掉头转向,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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