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考死 ----------------- 故事会平台:久伴故事会 ----------------- 早晨打过上课铃,波音喇叭里循环播放着无机质女声:“请各位同学立刻进入考场开始考试。” 我和其他同学面面相觑。 也没通知要考试啊? 再说考的科目是什么? 直到手持电据的监考老师走进教室,把几个想逃跑的学生拦腰切开。 每个人都随机领到了武器,我看着手里的短柄水果刀浑身颤抖: “这不是考试,是考死!” ................................ “我能不能换一把枪。” 语文课代表林丹紧张地拿出手里带着一排尖刺的木棍。 他眼前自称监考老师的男人,一身西服,带白色微笑脸面具,看不清表情。身边的电锯刀刃上还残留着部分人体组织和血液。 它们来自刚刚想要逃跑的几个同学。 “那可不行,你分到木棍就是木棍。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他声音阴柔,食指在林丹眼前摇了摇。 教学楼的门窗被锁,手机没有信号,除了几声压抑的抽噎,血腥味浓重的教室里现在很安静。 我坐在座位上,握着水果刀把,浑身颤抖。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监考老师刚刚宣布全校的学生将要接受考试,而且第一场马上开始。 规则很简单,只要熬过45分钟别死就行。 “只是场开胃菜,让你们清楚考试模式。” 考试发卷子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给我们发武器? 难道是要我们杀人! 面具男说话了,他带上高礼帽,背着手走到讲台上。 “武器的用处很多,其中最大的用处还是给你们自卫。毕竟走出这个教室,你们也不知道会发生。” 前排的女生蓝珂是班级第一,此时受了刺激,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杀人是犯法的,是要进监狱的。” 她的话引起一部分人的共鸣:“对啊,杀人犯法。” “我们这里出现命案,警察是不会不管的。” “说得对,大家都别动手,反正只要撑过45分钟就行。” “有道理,等45分钟一过去,他们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一时间争论声此起彼伏,众人心里也多了一丝希望。 面具男嘿嘿笑了几声,双手抱头,坐在椅子上翘起来二郎腿。 “这也可以,但我要提醒一点,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们一样的想法。要是别人想杀你呢?你能保证你在学校里没有得罪过的人吗?” 他的话让教室重新陷入沉默。 一个男生拿着一把剑慢慢走到面具男的面前:“在这里,杀人是可以被允许,对吧?” 面具男点点头,又说:“你也可以选择不杀人。” 我认识他,他叫白敬,因为家境不好,又长得瘦弱,经常被隔壁班的几个男生霸凌,听说几次还被强制喝了厕所的脏水。 此时他没说话,拿着武器直直出了门,毫不犹豫地进了隔壁班。 没过多久一声尖叫声响起,学生们一窝蜂地往外跑,嘴里还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我和我们班的其他人也冲过去看,眼前的白敬提着一个头颅在手上,眼神呆滞,满身鲜血往楼下走, 接二连三的惨剧,让周围几个心里承受能力不高的同学心里防线崩溃。 他们发疯似地往教学楼外跑,但还没出教学楼的大门就被激光切成碎块。 几个女生受不了眼前的尸山,腿软跪倒,呕吐起来。 我也瞪大了眼睛,紧紧捂住鼻子,那血腥味还是窜进鼻腔。 现在的教学楼简直堪比炼狱。 我深呼吸了几下,尽力平复恐惧情绪,冷静思考起来。 现在状况相当于是一个密室逃生游戏,游戏结束前任何人无法活着离开教学楼。 我如果想要狗到最后,要么赶紧找个地方躲起,要么就跟其他人结成团体行动。 目前教学楼里的杀戮已经蔓延开来。 隔壁教学里的惨叫和加特林连发的声音也格外可怕。 我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出了教室。 刚刚白敬杀人的事传出去,恐怕也给其他校霸一个警告:平常的积威根本无法保护他们。 规则重制,秩序也随之改变。 结果证明我的预料不错:以校霸林大勇为首的几个人为自保已经结党。 他以前仗着自己有个区长爸爸,尽惹事,得罪太多人。现在大家手里都有武器,有人还有枪,他肯定害怕得不行。 “我不杀人,人就要杀我,不如先下手。” 可我不想杀人也不想被杀。 打定主意往楼上走,教学楼上有个天台,堆了不少杂物。 n8兔Ah$兔tLi故zGa事+屋7V提Urk取s(|本P文Av勿5私FjW自`}搬=z运7Z 从地势上来看,退可守进可攻,应该可以撑到45分钟。 路上遇到了同班的学习委员赵露,她手里拿着一把轻型手枪,让只有一把水果刀的我羡慕。 我们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继续往前走。 突然背后突然传来的一声尖叫让我们警戒起来。 回头看,原来是跟赵露的室友齐佳,她倒在楼梯口,眼泪汪汪,手上没有任何武器:“露露,我脚崴到了。” 赵露皱了眉,没有立即上前:“那你先试着爬起来跟上,我们要走了,这里不安全。” 我心里暗道她是不是太冷漠,但又联想起刚才血腥的场景,现在的情形也由不得人不小心,也就没有动作。 齐佳看到赵露没有来扶她的打算,哭得更加伤心:“我起不来,你帮帮我吧!” 赵露依旧没有动作:“起不来那你就别动了,藏在附近的尸体堆里也是一种躲藏的办法,带着你会拖我们的进度,反而更危险。” 齐佳也没想到赵露完全不接招,她急了,对着赵露大喊:“赵露你怎么那么自私,这种时候我们不是应该团结吗?你连我都不帮,别人看到你这么冷血,又怎么放心你在旁边?” 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继续道:“你不会是因为你已经挤掉我,内推升学,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人吧?” 我不喜欢她攀扯赵露的时候带上我,可齐佳也不是全没有道理。 赵露受不了她嘴炮,恨声恨气地走向齐佳。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齐佳勾起一抹怪异的笑,我感觉不对劲,正要跑上前拦住她。 只见寒光一闪,齐佳的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她胸前的匕首扎进心脏,血迹蔓延,染红了白校服上身的校徽。 我们两人的判断是对的,而赵露的更快。 我看到她干净利落解决了齐佳也不禁担心起了自己。 要是我们之后起了冲突,我不一定可以凭借自己作为男性的优势占上风,更何况她还有枪。 而且她太淡定了,明明是个高中生,面对这些血腥场面居然眉头都不皱一下。 简直…就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我心里有了芥蒂,故意跟她拉开一些距离,落在两步以外的地方。 两人避开人群,继续往楼上走,到3楼楼梯口的时候,却不得不停住。 这一层被林大勇和他的跟班占了,楼梯前堆着几破破烂烂的尸身做障碍,也是警告。 班里的混混平常就爱打架斗殴,对暴力比其他人更加习惯,他们已经杀了不少跟他们有过节的人。 我们两个人斗不过林大勇他们,只好退回第二层靠边的办公室里。 以学霸陈辰为首的一伙人也在。 他们告诉我们刚刚得到消息,林大勇放话说要把好成绩都杀了。 陈辰气急败坏骂了句傻逼。 我也在心里吐槽:“果然脑子不好,发言都有病。” 据我了解,林大勇成绩不好不是什么秘密。 数学150分满分考16分,在家被他老子骂,在学校也被老师批评。 他现在有了武器,又杀过人见过血。 现在居然心态扭曲到要把好成绩都杀了。 真的是心理变态! 时间过去大半,考试还没有停止。 林大勇的人很快就到了二楼,我听到响动,偷偷探头出去看。 那个身材魁梧的林大勇杀红了眼睛,面目狰狞。身边几个人也都浑身染红,眼睛里如饿狼一般的冷光让人胆寒。 “谁敢反抗,就把他给我剁了。” 陈辰手里的霰弹枪将林大勇左边的人的脑袋开了瓢,粉色的脑花四处飞溅。也拖住了他们的攻击,逼得他们不得不找掩体躲起来。 陈辰放话喊道:“林大勇你必须立刻停止杀人,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林大勇语气轻蔑:“别搞笑了,我已经杀了那么多人,现在停下来你们容得下我?而且陈辰同学你别以为有枪就了不起,你那枪里的子弹也坚持不了几发。” 陈辰咬牙暗骂,赵露这时掏出自己的枪,安慰道:“我的枪里还有子弹,能够撑一段时间。再说我们也不是为了跟他们硬拼,拖到考试结束才是最重要的。” 林大勇那方换了枪支跟我们这边对射。 我立刻知道他们打的主意。 这个林大勇虽然考试考不好,但也不是蠢到发指,知道要在这个当口消耗我们的子弹。 拼白刃我们赢不了。 可惜我怀里只有一把短短的水果刀,怕被误伤,躲到办公室的门板后面干着急:那林大勇摆明了要弄死陈辰,等我们这边耗光子弹,他肯定也不会放过其他人。 这可怎么办? 我眼珠转了几转,心里有了主意,扯着嗓子喊道:“林大勇你个大傻逼!” 赵露等人听我此时放话,都瞪大眼睛望着我。 我咧着笑继续喊:“你那猪脑子也不知道想想,这奇葩考试只有一场吗?你要是把陈辰他们杀了,之后要是之后让做卷子,你个16分写得明白吗?你能带着你那些小弟活下来吗?” 我的话成功逗笑了赵露,她一直表情高冷,现在笑起来格外好看。 有了我先闹腾起来,陈辰等人很快回过味来,也跟着唱衰林大勇的滥杀。 林大勇涨红脸,气到大吼:“别听他们的,哪来的老鼠跟我作对?你有本事出来跟我硬刚啊!” 我方的子弹已经消耗殆尽,可考试时间还剩5分钟。5分钟已经足够让他们冲进办公室杀人。 林大勇双眼充血,狞笑着拿刀走了过来,他太兴奋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接着他被身边的王小军一刀抹了脖子,鲜血飞溅。 他一脸不可置信,但气管受伤发不出声音,跪倒在地,徒劳地捂住伤口。 我本来打的就是激起对方反水的主意,可当面割喉的画面又过于血腥,让我不禁干呕起来。 也许是怕林大勇没有死透,王小军又往他肚子上扎了几刀,直到林大勇不再动弹。 “你说得对,考试不只一场,我们需要聪明人的智慧。” 王小军举起双手示意其他人也住手。 “如果我们在第一场考试就斗成这样,只会让策划这一切的人更加开心。” 他顿了顿,朝我们伸出手:“我们休战吧。” 隔壁楼的枪声还在响,我们这边短暂达成了和解。 一伙人往回走,教室里的尸体又多了几具。 里面还有几张我熟悉的面孔。 可现在我的内心没什么波动,难道是已经见惯死尸和血腥场面了? 看来人的适应能力还真是挺强。 监考老师的脚边躺着体育委员。 我问他是怎么回事。 监考老师嘿嘿一笑,十指交握:“这位同学似乎认为与其跟同学们自相残杀,不如先解决我来得更快。” 我看着体育委员身体上破的大洞,打了个哆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非常欣赏他的勇气,但他可惜对双方战力的估计存在误判。” 他的微笑面具似乎在嘲弄着已经死去的体育委员,也在警告着我们。 不要蚍蜉撼树。 黑板上的倒计时归零。 第一场考试结束。 监考老师拍了拍手:“很不错嘛,你们这边的存活率挺高的,居然是最高呢!希望各位在第二场考试也可以继续第一场的表现。” 陈辰在一片沉默中站起身:“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当然是毕业的时候啦?” 陈辰一拳打在桌子上,眼睛发红:“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毕业?” 面具男的声音越发阴柔,像是在哄小孩子:“当然是等你们都成为优秀的人。” 我听到他的话,气极反笑:“这是什么屁话?优秀根本没有固定的标准,你这样的回答是不是过于主观了?” 面具男再次站上讲台:“你说的对,普世价值观里优秀的确没有固定标准,可是对于学生而言,优秀是有固定标准的。” 他俯下身认真看向底下坐着的我们:“能通过考试的学生就是优秀的,就是这么简单。” 第二场考试开始,数学考试,计时20分钟。 熟悉的教室,空出了不少位置,剩下同学的校服都是血迹斑斑。 卷子一列一列传下来,我拿起笔翻开试卷。 这个动作我做过几百次。 白色的卷子上,只有一道铅印的数学题 1+1= 这是什么意思? 连小学生都知道1+1=2,出这种题目是为了侮辱我们的智商吗? 想是这么想,可我拿着试卷,却迟迟不敢下笔。 疑惑声中,几个写下答案的同学突然脑子炸裂,砰的一声栽倒在课桌上。 粉色的脑浆涂染了面前的考卷,尖叫声响起,隔壁班也一样。 这就难办了,这1+1不等于2还能等于什么? 康棚墓呟痪肨悙斎鶐蔽競廇灬劕沤韆 我拍了拍胸脯,吐了口浊气,幸好刚刚没一冲动就填了。 不然死的就是我。 面前的卷子实在做不下去,我放下笔,视野里的同学都带上了痛苦面具。 “老师?我们可以讨论吗?” 有人发问,面具男不置可否。 等于是默认了。 赵露起身看了一圈死者卷子上的答案。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1+1不等于2。” 陈辰也站起来接过赵露手上收集的卷子认真研究起来。 幸存的同学们陷入新一轮的绝望。 “1+1还能等于什么花来?” 说话的人是班里机选很厉害的陆朝东,他老是靠机选及格,人送称号“机哥”。 “我就随便选一个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就死了吧!” 口气大,但他还是紧张得满头大汗。 闭眼,哆哆嗦嗦填了一个数,只听砰的一声,下一秒他也脑浆炸裂瘫倒在课桌上。 我跑过去,拿起他的试卷:1+1=5 “看来答案不是2,也不是5。” 年级第一的蓝珂哭得梨花带雨:“我们不可能一个数一个数的试吧,数字是无限的,正数、负数、小数、根数…这么试下去,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死的。” 她说得对。 一个一个试没效率不说,得到正确答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焦虑地抓了抓头发:“那会不会考卷里有夹层?” 我把白卷翻过来倒过去看,对着光看,发现它就是一张普通的纸。 赵露也顺着我的思路:“会不会答案用了隐形墨水,浸水或者受热就会浮现出来之类的?” 我们立刻动手验证,为了避免损伤活人的试卷,我们只用已经死去同学的试卷。 可不论是浸水还是受热,还是反复折叠,都没有什么数字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陈辰有些自暴自弃:“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提示?” 面具男抬起头,双手交握抵住下巴:“这可是考试,你不该在考试中跟监考老师要求这个。” 事关我们的性命,我也急得在旁边帮腔:“可是老师刚刚您也说我们第一场的存活率是最高的。既然是第一名,作为学生,要求奖励也没什么问题吧?” 他的微笑面具转向我,眼睛的位置只有两个黑色的洞,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在看我。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笑了:“你说的有道理,的确优秀的学生应该得到奖励。” 说着他慢慢站起身:“那我就告诉你们。” “这又是什么意思?” 面具男摇摇头:“提示的话,哪会说得那么详细?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些,毕竟考试的人是你们又不是我。” “可你发给我们的只有试卷啊?” 我抱着脑袋,太阳穴直跳。 “会不会答案被混在试卷里发给我们了?” 赵露说着开始排查每个人的试卷,到了这种时候她依旧冷静得可怕。我和陈辰也上手帮忙。 可结果让人失望,发下来的试卷里根本没有答案。 这回连赵露都丧气地垂下了头。 我站起身,走到窗户看着对面教学楼,突然一个念头闪现:我们是以一个教学楼来计分的,所以考试也是按整个教学楼来安排的,那么答案应该是在这座教学楼里面。 我赶紧把我的想法分享给陈辰他们。 陈辰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照你这么说,答案即使不在我们班,也可能在其他的班级。” 我点点头。 我们所在的教学楼一共6层,每层5个班,现在这个时候怎么把这个信息传递出去? 倒计时还在继续,陈辰一着急,竟然拿着卷子往外跑。我来不及阻拦。 正跑到门口,他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 “别出去,会死的。” 是隔壁班级的王小军,他坐在靠走廊方向的窗台上,上半身伸出窗户给我们打手势:“不要出教室,也别把卷子拿出教室,会被自动判别为弃考,直接爆头。” 陈辰惊魂未定:“你们那边死了多少人?” “5个,现在大家都不敢写答案。” “你们呢?” 我摇摇头,把刚刚的发现说给了他听。 王小军想了会儿,说必须把这个信息传递给其他班级。我们班在第二层的中间,光靠喊,隔了几个楼层不一定传得清楚。 为了保证给所有班传达到,王小军和我们几个人先把消息传给整个第二层,再一起喊话传给上面和下面的人。 这样的推理,我心里其实也没多少把握,可不这样做,现在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很快我们的努力有了回报,答案传了回来。 居然是C! 还不如1+1=2呢! 现在怎么办?填还是不填? 大家想填,但不想做第一个填的人。 毕竟填了,要是不对,就直接被爆头死了。 大家在看我,面具男也在看我。 我知道是我分析出这个结果的,现在答案已经得到,他们都期待我去做那个吃螃蟹的人。 时间还剩1分半,很快就要进入倒计时。 我没有多少犹豫的时间。 大家可以等,写C就一笔,不难。 我拿起笔,手指颤抖,几乎握不住。 妈的,要是死了怎么半? 万一我的推断是错的怎么办? 我心脏砰砰直跳,紧闭眼睛。 用笔头在纸上写下答案。 预料的爆头枪声没有响起,我呼吸急促。 活下来了! 答案是对的,答案就是C。 黑板上的计时结束,教学楼大门敞开,我混在人潮里出了教学楼。 比起平时做课间操的时候,人少得可怜。 大家手里拿着武器,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血。 我们就像一群打了败仗的军队,精神疲累,正在撤退。 突然身后传来争吵,我转身一看,原来是林大勇的朋友张瑞正和王小军扭打在一起。 张瑞体格更健壮,正将王小军压在身下,拳头打在他的脸上发出闷响。 “你个叛徒,害死勇哥。” 周围的人匆忙上前去拉架。 王小军被打得满口是血,冷笑道:“林大勇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凭心情杀人,你要是听他的把其他人都杀了,你以为你会活到现在?” 他说的没错,张瑞无可反驳,跪着哭了起来。 我看着两人,只觉得他们应该省省力气。 我们这些幸存的人,根本没有时间悲痛。 因为第三场考试将要开始。 广播里传来熟悉的无机质女声: 第三场考试将在一个小时后开始,考试科目:狼人杀。 计时一个小时。 规则:找出卧底学生杀死。 请监考老师退场 武器库开启。 设施场馆解锁。 活动范围扩展至整个学校。 祝各位,考试成功。 我去武器库挑武器。 都知道拿枪最好,但毕竟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我拿了把小手枪发到包里,再拿了把霰弹枪。 陈辰挑好武器后,把我拉到一边。 他面色严肃,开口就直奔主题:“这场考试真是莫名其妙,现在大家都不太正常。” 他小心翼翼环视了一圈:“我觉得也许不是第一次举行这种考试。” 他的话让我联想到了赵露,她杀人太娴熟,像个老手。 但还是装作意思不解:“你是什么意思?” 陈辰舔舔嘴唇:“你想想,这所学校在我们当地有100年的历史。而且这次考试封锁了整个学校,没有信号、没有老师、广播也被劫持,教室里的不知名角落还架着狙击枪…” 我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这场所谓的考试是普通的劫匪或者恐怖分子无法安排的。 “所以你觉得是谁在背后?” 他紧张地咬着指甲:“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如果我的推测是对的,那么我们当中也许有人并不是第一次参加考试。” 这下我们想到一块儿了。 赵露在天台架了机关枪。 她似乎想把那里当成她的据点。 我和陈辰去找他的时候,她正在堆路障。 看到我们来了,她并不吃惊。 “你们有事就说吧!” 陈辰和我对视一眼,开口道:“你是第几次参加这种考试?” “第二次。” 果然,怪不得她轻轻松松就干掉了齐佳,我最开始就觉得她作为一个女孩实在太冷静了。 陈辰急忙问:“当时你们也考了三场?” 赵露手里的事没停:“我只经历了两场。” “难道考试的场数是随即的?” “也许吧,内容也不太一样,除了狼人杀以外,我参加的第一场是引体向上考试。” 我不懂她的意思:“那是什么?普通的体育考试?” 赵露对我翻了个白眼:“如果你认为这种考试属于普通的话。” 她的描述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见过这种场景,其他的不放在眼里也正常。 “那你是狼人杀的获胜者?” 她的回答非常简单:“对。” 我顿时觉得有了希望,急忙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找到卧底的?具体怎么推理的?” 赵露好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推理?都杀红眼了,一百多个人,你还挨个问?等到卧底死了,广播会通知的。我也不知道卧底是谁,只知道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我和陈辰对视一眼,她的话到目前也不知真假。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陈辰盯着赵露的眼睛,慢慢说道:“最后活了几个人?” 这个问题让赵露瞬间沉下脸。 我看她表情,知道是问到了重点。 但又怕她隐瞒,于是故意激她:你如果不跟我们说实话,我就把你是上次的获胜者的消息散布出去,其他人可没有我们这么好说话。 我表情严肃,她叹了口气,犹豫一会儿,回答说:“只能有一个。” 她说的不是“只有一个”,而是“只能有一个”。 这下轮到我们绝望了。 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优秀的毕业生只有一个。 所以找卧底的狼人杀只是个幌子, 目的只是为了让我们自相残杀? 但赵露既然已经是优秀的毕业生,干嘛还被迫参加下一届的考试呢? 要认真整理到目前为止的所有事,似乎根本不可能。 太多没有解答的事情搅得我脑子疼。 我和陈辰出了教学楼,身后墙上烫金的校训格外刺眼:不优秀,毋宁死。 考试是为了选出最优秀的人,不优秀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陈辰走着走着开始哭泣,把我吓了一跳。 但也可以理解,他应该也是憋了很久。 恐惧、负罪感、绝望…各种情绪交织。 走到现在我差点忘了,我们还只是一群高中生。 “妈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参加这种考试,为什么要按照大人们说的话行动。这根本就不合理!” 他擦了擦眼泪:“反正我没信心活到最后,我要去教务处看看,广播室也在同一楼。” 我跟上他:“我也一起去。如果有人在里面,我也想看看现在对全校师生发号施令的是个什么东西。” 走在路上的时候,各处已经响起枪声和撕杀声。操场上校花李明明正在扫射逃窜的同学,她漂亮的脸上表情狰狞:“都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我们不想惹麻烦,特别不想惹杀疯了的人,尽量低调地贴墙走。 走到中途,突然我头顶上方的墙壁被击中。 又响起“砰砰砰砰砰”的声音。 我赶紧拉着陈辰躲到转角的盲区。 “狙击手?” 陈辰紧张地看着我,指了指前方教学楼三楼。 枪手就在那里。 我哆嗦着掏出枪,却不知道该往哪里瞄准。 我的手枪射程不够,不一定打得到目标,如果把附近的人吸引过来就糟糕了。 陈辰咬牙又指了指我身后:“别硬刚,我们只需要去教务处,绕到后面去吧。” 两人轻手轻脚绕了小路去花园里,那里我们遇到了熟人。 王小军已经死了,张瑞手上的刀滴着血。 他看到我们,表情淡漠。 我呆在原地,脚没有动作,手已经摸到枪把。想着要是他敢动,我的枪一定比他快。 可他只看了我们一眼就离开了。 危机解除,我们继续往前,教务处在图书馆的附近,它前面有一块平坦的空地。 空地就等于不好找掩体。 如果有人在高处瞄准,我们就是活动的靶子。 特别是我们看到空地上躺着几具被开了瓢的尸体,让人更是心头一凉。 莝午鎨碇鐵莭眘忠詹佉签緉飙陭黽釮 附近“砰砰砰”的连击声很近,就是看不清枪手的位置。 敌在明,我在暗。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陈辰提议:“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我摸摸下巴:“要不我们跑过去。” 陈辰翻了个白眼:“你想死得快就早说。” 我继续解释:“你玩过游戏没有?里面为了跟现实接轨一样,也不会让枪手一直保持射击状态,需要有技能冷却,或者说换弹夹的时间。” 我掏出小手枪:“比如这把里面就只有8颗子弹。” “你的意思是等待对方换弹夹的空隙跑过去。” 我点头:“刚刚我一直认真在听,附近的枪声只有一种频率,每10发子弹就会进入空隙时间,意味着枪手只有一个。” “那对方换弹夹要多久?” “根据武器种类不同也会不同,但据我估计最多5秒,最少3秒。” 陈辰脸都绿了:“太短了,你跑50米的成绩怎么样?”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7.8秒,刚及格。” 他叹了口气:“那跑之字吧,不容易被打中。再说对方也是高中生,不一定瞄得准。” 两人屏住呼吸,数着枪响,等到第10声,就从阴影处窜出去,撒丫子开跑。 对方换弹夹的时间比我预计得要短。 跑到快要到教务大楼的时候,一颗子弹带着风声,贴头皮飞过。 我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等我连滚带爬进了大楼里,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我腿脚发软站不住。 回过头,陈辰正靠在门边喘着粗气。 我以为他也腿软,就去扶他,结果扶得手里湿漉漉的,抬手一看,一手血。 他中弹了。 “陈辰你还好吗?” 他脸色煞白,像在忍痛,我不敢摇晃他。 “我胳膊中枪了,火烧一样,钻肉般的疼。” 我心想幸好没打在肚子上,要是伤了内脏,我根本治不了,也就只能把他留在这里等我。 简单包扎伤口,我就架着他继续往上走。 教务大楼,原本就是老师或者社团活动的地方,现在冷清得吓人。 走到三楼的广播室,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 里面坐着高礼帽,黑西服的面具男。 居然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您怎么在这里?” 他翘着二郎腿,双手抱头,好像在度假般的惬意。可外面的校园里,同学们正在疯狂厮杀。 “当然是等待考试结束了。” 他说得轻松,我小心翼翼把陈辰放在凳子上:“这次考试是不是只要卧底死了,就结束了?” “明知故问,不过没错,规则就是这样的。” “那怎么找卧底呢?” 他嘿嘿笑了几声,声音依然阴柔:“小朋友,可别诈我。上次已经是开绿灯给了你们提醒,现在可不行咯。” 我跟陈辰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知道谁是卧底。 “那老师您是第一次参加考试吗?” “这可不好说,但你们再问也没有用,我不会再给你们任何提示。” 我眨眨眼:“老师您以前在考试里见过赵露吗?” “这个问题跟上一个有什么区别?” 我心下了然:所以面具男见过赵露,那他就不是第一次参加考试。 面具男知道上了我的当,终于站起了身:“呵呵,看来不能再跟你们这些鬼灵精继续聊下去咯。” 我跑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讨好地笑着:“老师我就再问一个问题,跟卧底什么的没有任何关系,肯定不让您为难。” 面具男摊手耸肩:“你可以问,但我不一定回答。” “上届的考试最后活了几个人?” 到现在我越发觉得赵露的可疑,她的话我不信,至少无法完全相信。 她说她是上一届的胜利者,可胜利的人就相当于优秀毕业生。 按照之前面具男的说法,只有优秀毕业生才可以离开学校。如果她真的是优秀毕业生为什么不离开,还要被迫参加第二届考试? 面具男沉默良久,才冒出一句:“你们如果想要知道也行,但要付出代价的。” 他的话让我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不过到现在一路都没什么好事。 “什么代价?” “我卖答案可卖得不便宜啊。”他背着手走到我们面前。 “需要你们两个中的某个人给一条命。一条命换一个答案。怎么样?” 我和陈辰在惊讶中互看了一眼,随之都移开眼光,不再说话。 陈辰他身上有枪我也有,论体格他跟我差不多,但他现在胳膊受伤,速度也不一定比得过我。 就是一点,要是我和陈辰当中死了一个,而面具男后悔了怎么办。 面具男像是读懂了我的心思,他笑着:“老师我可不会骗人。” 我到现在手里还没沾过血,第一次杀人居然要杀同伴。想到这里,我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陈辰也清楚他的处境。 可我们两个从第一场考试搭档到现在,要说没有培养出点革命友情也是假话。 我当下是下不了手,可陈辰怎么想? 陈辰苍白的脸挂上认命的笑容:“你动手吧。用枪,别打偏了。” 他朝我抬了抬受伤的胳膊:“我失血过多,行动又慢,出去也活不了太久,本来就是个拖后腿的。” 我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这话要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冷血无情得多。 所以我沉默了。 他笑得勉强,我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你一定要赢啊,带着我的份。” 眼泪本来都在眼眶里了,他一句话给我干笑了:“这情节也…也太日漫了。” 枪响后,我把校服脱下来盖在陈辰脸上。 答案已经明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露在天台的堡垒很有用,她不慌不忙地守着阵地,看样子是能够坚持到最后的人。 我爬上堆成小山的桌椅,响动惊扰到了她。 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 我连忙举起双手。 “你怎么来了?陈辰呢?” 枪口没放下。 “他死了,我只好往回走。” 我垂下眼,声音低沉。 赵露依旧是那副高冷的模样:“你别过来,我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我想起她杀齐佳时候的动作敏捷,便停下攀爬,识趣的退到转角处:“那可不行,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呆着。” 我的身后出现了几道人影,男男女女,都面色沉重,拿着家伙。 “赵露,别反抗了,你就是卧底。上一届根本没有毕业生,那你这个唯一的存活者是怎么来的。” 她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一丝裂缝:“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现在时间也不多了,你要是自杀,大家都轻松,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只能冲上去杀你。” 赵露的回答是一连串的枪响,一场血拼无可避免。 有人扔了烟雾弹,呛人的白烟,逼得赵露跑进门里。 楼道口没了火力压制,大家纷纷冲上去,破开障碍物,清出一条道路。 赵露被逼到天台的水塔后面,机关枪还是响个不停。 等到她耗尽子弹补给,我们的人把她团团包围住。 一把短柄水果刀扔到她的面前,发出哐当的声响。 “你要么自杀,要么吃子弹,选一个吧。” 说话的人是年级第一的蓝珂,她表情冷酷,哪里还有之前哭哭啼啼的娇弱模样。 赵露笑了起来:“哼,你们以为你们赢了?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一个个手里粘着同学的血,说不定那个同学跟你还是好朋友。杀起人来不再有任何心理负担。你们已经被规则同化了,跟我一样,跟我一样,没有赢家,没有赢家!” 她说着又哭起来,整个人疯疯癫癫,随即她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冲向我。 惊呼中,有人放了一枪,击中她腹部,她还是没停。 我看着她铆足劲扑向我,实在躲闪不了,一咬牙,拔出怀里的水果刀狠狠插进她胸口。 她顿时没了力气,身体软软地靠在我的耳边,呼吸急促:“呵呵恭喜,这下…你的考试才刚刚开始…” 赵露死亡,第三场考试结束。 校园里放起了校歌,活下来的众人脸上没有喜悦的表情,还有人跪下掩面哭泣。 我思考着赵露死前给我说的话,不明白她的用意。那句恭喜又是什么意思? 是恭喜我活下来,还是说别的什么。 突然眼前景象扭曲,人和背景融在一块,我头脑昏沉,几乎站不稳。 这时地面裂开,所有人坠入黑暗。 再次睁开眼睛,对上同桌促狭的眼神:“你睡了整整一节课,还差点打呼。” 我抹了把脸,嘴角的口水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的一切原来只是一个梦? 我回过头,教室里的同学们,聊天的聊天的聊天,接水的接水,闹哄哄的,学校外的高架桥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 就是平常的学校。 也是平常的世界。 我放下心来。 可是奇怪的是,我没有在班里看到学习委员赵露的身影。 课间齐佳路过我的座位,我叫住了她:“你室友赵露怎么没来上学,难道她生病啦?” 齐佳一副见鬼的表情:“你在说什么?我们班从来没有叫赵露的女生,我也没有一个叫赵露的室友。” 看来真的是梦。 可如果是梦也未免太过于真实了吧! 等到过了好久,要毕业的时候,我已经把那场奇怪的考试给完全忘记了。 领到毕业证书,教务主任让我去办公室一趟,说是有特别的礼物给我。 临走我还跟几个哥们儿吹嘘了自己要领奖,心里也有点小激动,想知道奖励是什么。 教务主任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我面前。 “恭喜你。” 我打开,里面是一张熟悉的白色微笑脸面具。 窗外的景色一片血红,熟悉的无机质女声响起:请各位学生尽快回到教室参加考试。 那场考试不是梦! 我知道我又回来了。 oat42gx657364c ========================================================== 更多精校小说尽在知轩藏书下载:http://www.zxcs8.com/ ========================================================== 首席御医 作者:银河九天 内容简介: 挽救你的生命,即挽救你的政治生命。 机缘巧合之下,踏入了半官半医的“御医”之列。 在展现中医强大魅力的同时,曾毅也实现着自己“上医医国”的理想,一步步直入青云! 第一卷 初出茅庐 引子 “废物,全都是废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竟然一个都指望不上!” 秘书记录时不小心把笔掉在了地上,张仁杰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老猫一样拍案蹿起,在院长办公会上大发雷霆,丝毫不顾惜往日的形象。与其说他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不如说他是在恐惧,那根掉在地上的圆珠笔,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张仁杰心里最后的一丁点承受力给击垮了。 张仁杰是南江省人民医院的院长,眼下,他的医院捅出一个天大的篓子。 一星期前,省卫生厅的副厅长冯玉琴因为便秘住进了人民医院,别看冯玉琴只是卫生厅排名最末的一位副厅长,可要提起她的丈夫——省委书记方南国,整个南江省哪个不知,谁人不晓? 现在南江省的第一夫人病了,医院方面又岂敢懈怠?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便秘,医院还是紧急抽调出七八名专家,组成了以张仁杰为首的医疗小组。 经过仔细的检查和化验,医疗小组并没有找到引起便秘的原因,只是在用手指触压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冯玉琴的腹部存在着不明硬物。 稳妥起见,医疗小组决定剖腹探查,这个方案也得到了冯玉琴的首肯。 谁知一刀割下去,冯玉琴的肠管里除了几粒燥屎外,并没有任何的异物,医院方面顿时陷入被动。张仁杰更是差点晕倒在手术台上,让省委书记的夫人白挨了一刀,这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善后吧。 但更坏的事情还在后面,开刀之后,冯玉琴的便秘状况离奇消失,而变成了连绵腹泻,低烧不止。医院方面采取了多套方案,但到目前为止,既止不住冯玉琴的腹泻,也降不下冯玉琴的体温。 张仁杰瞬间苍老了十岁,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冯玉琴刚住进医院那会,他还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事已至此,拍马屁、搭天线之类的事,是想也别想了,必须赶紧想个办法将冯玉琴的病治好,再拖下去,万一又出现个新状况,那自己的前途,甚至是身家性命都要赔进去。 医疗小组再次会诊之后,得出新的结论,冯玉琴的病,叫做“肠道菌群失调症”。 按照西医的观点:健康人的肠道内寄居着种类繁多的微生物,这些微生物被称为肠道菌群。肠道菌群按一定的比例组合,各菌种之间互相制约,互相依存,在质和量上形成一种生态平衡,当这种平衡被打破时,正常的肠道功能就会发生紊乱。 医疗小组认为正是由于冯玉琴肠道内的菌群失调,才导致了她先是严重便秘,再是严重腹泻这两种极端情况的同时出现。 想要治疗肠道菌群失调症,倒是有一个速效的办法:就是将健康人的粪便水,通过肛门灌注到患者体内,借此重新平衡患者肠道内的菌群比例。 但是这“捅省委书记夫人屁眼”的事,张仁杰哪里敢做,他连汇报给冯玉琴听的勇气都没有,治疗方案直接否决。 紧急商议之后,省人民医院通过省卫生厅向卫生部的医疗专家小组求援。 第一章 道不轻传 “小妹妹,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啊?” 曾毅此时坐在开往荣城的火车上,笑眯眯地逗着对面的小女孩。 小女孩有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粉雕玉琢,只是有些无精打采,听到曾毅的搭讪,她往后缩了缩,小手抓向旁边的小男孩。 小男孩立刻把嘴里的冰棒拿出来,作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告诉你,不准欺负我妹妹,不然我会揍你的!” 曾毅哈哈笑了起来,“你挺男子汉的嘛,这么小就知道保护自己的妹妹了。” 小男孩得意地“哼哼”两声,扭头对自己的妹妹道:“心儿别怕,他要是再欺负你,我就用打狗棒法!”,这话说得倒是挺硬气,不过说完之后,却是很丢人地又去添自己手中的“打狗冰棒”了。 “小孩子乱说话,这位小哥别生气。”开口的是位六十岁出头的老者,一副长者风度,脸上带着歉意。 曾毅一摆手,爽利笑道:“没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看得出这两个小家伙的感情倒是挺深的。”刚才这一老两小上车,曾毅就看出来了,这两个小孩是一对龙凤双胞胎,而老者应该是他们的爷爷。 老者心里不由对曾毅多了一分好感,虽说是童言无忌,但无端被骂作是狗,一般火气盛的年轻人怕是也受不了,免不了要多几句嘴,教训小孩子“没家教”、“不学人说好话”之类的,而眼前的年轻人却很大度,看得出他是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 “小哥你这是要去哪里?”老者就跟曾毅攀谈了起来,漫漫长路,能有个聊天说话的人也不错。 “我去荣城。”曾毅答道。 “那我们同路啊,我也去荣城!”老者呵呵笑了起来,他看曾毅的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长得文质彬彬,应该是个大学生,就问道:“你是去念书的吧?” 曾毅摇头,道:“算是去旅游吧……”曾毅没说实话,他这次去荣城,其实是受了师哥的邀请,要到省人民医院去实习的,但他本人对于进入大医院工作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对此行的期望也不大,只是碍于师兄的面子,不得不去一趟罢了。 “那你可是挑对了地方,荣城是南江省的省会,有山有水,气候宜人,能玩的地方特别多,人文景观也多,比如青阳宫、文殊院、玉龙山、天府街……”老者似乎对荣城非常熟悉,各处地名如数家珍,等把荣城的好地方介绍了一遍,他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趁着年轻到各地走走,还是大有好处的。” “是,您老说得对。”曾毅笑着点头,然后顺着老者的话道:“那您老这次去荣城,是要给孙女看病的吧?” 此话一出,老者的心里顿时警惕起来,他这辈子走南闯北,深知这火车上最是鱼龙混杂。有些人专门干一种勾当,先是找机会亲近你,拿话套取信息,再和同伙设局进行坑蒙拐骗,这种勾当老者见多了,只是没想到今天让自己给遇上了,眼前这个光鲜体面的小伙子,肯定就是此道高手,不动声色之间,竟把自己孙女得病的事给看了出来。 “小哥你还会看病?”老者脸上依旧是笑意盎然,嘴里却是不漏丝毫的口风。 “稍微懂一点。”曾毅并不知道对方已经起了戒心,他还接着说道:“我看小妹妹的病没什么大碍,不用看医生,只要每天早晚各喝上一杯热糖水,注意不要吃生冷的食物,过上一个月自然就会好了。” 曾毅之前并不是要无端地跟小女孩搭讪,他一眼就看出那小女孩生病了。小女孩的身体明显偏瘦,而且面色隐隐发青,就算是不懂医的普通人,只要观察得稍微仔细一些,也能看出小女孩的身体不好。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曾毅说话之后,反而是看着那个正在吃冰棒的小男孩,脸上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倒是您这个孙子的病有点严重,这几天暑气正盛,他身边随时要有人照看,否则有点危险……” 曾毅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他怕小孩子听见了会有什么负担。 不过这动作落在老者的眼中,反而成了一种鬼祟的行径,这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眼前这小子就是个骗子,为了骗钱,他故意拿这种吓人的话来唬自己的! 为人父母者,哪有不紧张自己小孩的,一般人乍听到这种话,不管真假,多半都会上当的。这老者倒不是心狠,只是他对自己孙子孙女的健康状态太了解了,前两天刚做过一次全身检查,要说自己的孙女有病,那是事实,可自己的孙子白白胖胖,活蹦乱跳,平时又吃得香睡得好,怎么可能会有病? 这可恶的骗子,竟然敢咒我的乖孙儿得病! 老者心中厌恶至极,嘴上却道:“小哥你说得对,这天是有些热了,回头我给他喝些藿香正气水。唉……人老了,多说几句就有点乏,我休息一会。”说完,竟是半眯起眼睛,不再搭理曾毅。 曾毅愕然,心说老人家你满面红光,中气十足,似乎还没老到说几句话就会困的地步吧,他本来还想再说说那个小男孩的病情,但一看老者这个样子,心里稍一琢磨,也就明白了,是自己太热心了,反而让人家觉得自己有所企图。 “咳……,今天算是妄作一回好人!” 曾毅无奈地摇头,老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医不叩门,道不轻传”,自己这主动送上门的医生,在别人眼中,非但是一文不值,还以为你有歹意呢。算了,不说了,再说下去人家也肯定不会相信,弄不好还要招来乘警,好在是现在的医疗水平提高了,那小男孩就算发病,也不至于会有什么生命危险,顶多就是要多遭一些罪罢了。 感受到老者那边飘来的若有若无防贼似的目光,曾毅干脆躺倒了蒙头大睡,眼不见心不烦。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车厢的广播里传来悦耳动听的声音,“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本次列车的终点站——荣城站已经到了,感谢您的乘坐……” 曾毅从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木头箱子,顺着人流就下了火车。 那老者一路上都在提防曾毅,却始终太平无事,刚才曾毅取箱子的时候他注意了,那个木头箱子的造型比较奇怪,有点像是古代医生出诊时随身携带的那种箱子,这让他心里有点疑惑,难道是自己误会人家了? 再想起那年轻人的话,老者不由心中一紧,低头看了看正在铺位上熟睡的孙子,他想叫住那年轻人再问一问,谁知一眨眼的工夫,对方就没影了。 一辆挂着军牌的豪华越野车缓缓分开人群,驶上了月台,从车里下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美妇人,雍容华贵、精致不俗,脸上超大的太阳镜,让人看不清她的容颜。看到老者,她喊了一声“爸”,然后快步上前,“都说让您别坐火车来,偏不听!熬这么大半天,就是我们年轻人也会有些扛不住的。” 老者笑着,“我晕车的老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什么药都不管用,还是坐火车好,又稳当又安全!行了,先把孩子抱上车吧!” 美妇人看到自己的孩子,脸上洋溢出幸福和满足,可惜两个小孩此刻睡得很熟,她不忍心叫醒自己的宝贝,就在两人脸上各亲了一口,然后小心抱着放在了车后座上。 等老者坐上车,美妇人道:“车窗就开着吧!” “关上!孩子们正在睡觉呢,别再给吹着凉了,就这么一截路,很快就到了。”老者是晕车,但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车子开起来后,美妇人关切问道:“心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吃饭总是吐,晚上睡着了不停地打冷颤,疗养院那边的医生治老年病还行,但对小儿病没什么好办法,到现在也没查出病因来。” 美妇人从后视镜里观察了一下女儿,脸上露出担忧之色,道:“我已经联系了京城901医院最好的儿科教授,明天一早就去看。” 老者点点头,然后不再说话,大概怕搅醒了孩子。当车子从站前广场穿过的时候,老者还是忍不住向熙熙攘攘的人流望去,心里希望能看到那个年轻人的身影。 “爸,你要找人吗?”美妇人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收回目光。 车子随后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中。 曾毅从出站通道里钻出来,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已到荣城,曾毅。”然后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南江省人民医院。 第二章 见习医生 邵海波站在门诊大楼的下面,望穿秋水地盯着远处,三年多没见了,也不知道曾毅这小子长什么样了。 邵海波小时候家里很穷,初中毕业后,他就被父母送到镇上曾老爷子那里学习中医,以图日后有个安身立命的手艺。后来曾老爷子看他勤奋上进,是个有大志气的人,就资助他继续求学,直到大学毕业。 大学期间,邵海波学的是中医,但考虑到眼下中医前途暗淡,他就通过自学,拿到了中医和西医双学位,后来顺利考上西医临床的研究生。毕业之后,他被分配到南江省人民医院,经过几年的打拼,如今已经是消化科的主任医师,在南江省的卫生界,也算是小有名气。 这些年来,邵海波心里一直都记着曾老爷子的恩情,他想报答,可没等到他出人头地,曾老爷子先驾鹤西去了,这便成了邵海波的一块心病,时时作痛。 曾老爷子只有一个独孙,就是曾毅。在世人的眼中,医生是要越老才越靠谱的,曾老爷子去世的时候,曾毅才十多岁,根本无法支撑起自家的诊所,他索性就关掉诊所,到外地求学去了,趁着假期,又四处游历,整个一神龙见首不见尾。 上个月曾毅大学毕业,邵海波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做出决定,这次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把曾毅弄进省人民医院,给他安排一份好工作,也算是对死去的曾老爷子有了一个交代。 一辆出租车驶进人民医院,停稳之后,邵海波就看到了曾毅的身影。 曾毅比过去长高了很多,有将近一米八的样子,或许是长期受曾老爷子熏陶的缘故,这小子身上也有那么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明明就站在你的眼前,却让你感觉到飘渺悠远。 “小毅,哈哈哈……”邵海波很激动,一路大叫着小跑过去,上前就是一个熊抱,“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曾毅也是非常高兴,他还给邵海波一个更有力的拥抱,道:“师哥你发福了,要不是你喊我,我还真不敢认了呢!” “过了几天好日子,能不发福吗!”邵海波上上下下打量着曾毅,心里有些酸楚,“师哥惭愧啊,这些年让你一个人在外漂泊,肯定吃了不少的苦!” 曾毅直摆手,憨笑道:“看师哥你说的,我哪有吃什么苦?闲云野鹤,不知道有多逍遥自在呢!” 邵海波知道曾毅是在宽慰自己,道:“现在可算是好了!以后你就呆在我的身边,哪儿也别去,咱师兄弟两个好好干,不能丢了师傅他老人家的脸!”说着,他就要帮曾毅提东西,“外面天热,先到里面凉快凉快吧!” 曾毅手上并没有别的东西,就那个木头箱子,这箱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古朴沧桑,暗红色的箱面上雕刻着一束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惟妙惟肖,箱子两头各有一只铜环小耳,用绳子一穿,就可以背在身上。 邵海波的眼泪又差点掉了下来,记得当年曾老爷子每次出诊,都会背着这个行医箱,如今东西还在,人却已经是阴阳两隔,怎能不叫人感伤呢。他赶紧吸了一口气,才抑制住这股情绪,“以后这箱子就放在家里吧,现在医院都是坐诊,基本上没有什么出诊的机会了。” “背习惯了,到哪都会带着。”曾毅笑了笑,自己提着箱子跟在了邵海波后面。 “你嫂子知道你来,一大早就开始准备接风宴了,我还给你留了一瓶珍藏多年的茅台,晚上咱们不醉不休。”邵海波多年心愿得偿,高兴得不行,“医院这边我也都说好了,一会就带你去报到,等实习上一段时间,有了这个资历,我再帮你争取个好的职位!” 曾毅笑着点头,“谢谢师哥,有什么好事,你总是第一个想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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