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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这些人都是些寻常的工人,同他们打交道和你我之间,你和你的同僚之间其实都不一样,”他顿了顿,见谢洛生目光专注地望着他,他笑了笑,说,“谢氏开在沪城的纺织公司,小谢医生不曾去过?” 谢洛生怔了怔,道:“父亲将一切事情都交给了张经理,我刚回到上海时,他同我汇报了一下公司的情况。”他解释道:“这些年,我鲜少过问家中生意往来……” 容述不紧不慢地说:“令尊为了让谢氏的纺织公司在沪城扎根,费了不少心思,经营多年,小谢医生若是有闲暇,不妨多去看看。” 他抬起眼睛看着谢洛生,玩笑道:“不过小谢医生这样的风采气度,要真沾上铜臭味儿,倒真是可惜了。” 谢洛生一愣,耳根顿时烧了起来,他无措地错开了眼睛,掩饰性地说:“天黑了,风大,容先生,我们回去吧。” 容述说:“好。” 二人回到住院大楼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楼道中亮起了灯。谢洛生走在容述身边,耳中却回响着他那一句,他这样的风采气度——谢洛生有几分羞赧,又有几分不可言说的雀跃,心不住地跳着,简直无法平静。 他想,容述……是不是也有一点欣赏他? 他在容述眼中,是不一般的。 谢洛生一边想,不过是那么一句话,说不定是客套话,当不得真,却忍不住地为之忐忑欢喜,连腰都挺得更直了。 他走了神,迈上楼时,险些踩了个空,手臂一热,是容述握住了他。 容述说:“当心。” 红潮直接从耳根漫上了脸颊,他罕见地结巴了一下,说:“……噢,好,谢谢容先生。” 容述看着谢洛生的模样,没有说什么,只收回了手。谢洛生垂下眼睛,刚想说话,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叫了声,“师哥!”声音清朗悦耳,谢洛生抬头看了过去,就见一个穿着长袍的青年大步迎了上来。 青年生得眉眼俊朗,一双眼睛尤其出彩,顾盼生辉,笑盈盈地对容述说:“师哥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老半天。” 容述道:“你怎么来了?” 青年说:“你受了伤我哪儿还能待得住,直接订了最近的火车票,一下火车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医院寻你。” 容述不咸不淡道:“一点小伤。” “还小伤,”他看着容述受伤的肩头,就想凑过去看,一边道,“登报的那张照片我可瞧见了,流了那么多血。” 容述没躲,嘲道:“报纸上恨不得写我如今在手术室里抢救。” 二人你来我往地说着话,态度熟稔自然,默契十足,谢洛生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心里涌上了几分古怪。他又看了何少桢几眼,乍看之下他只觉得面熟,如今方想起谢洛生曾经在报纸上见过这人。 因着容述,谢洛生对梨园行也有所了解。面前这青年叫何少桢,正是沪城当红的角儿,不同的是容述唱的是旦,何少桢唱的生。二人时常搭戏,何少桢唱霸王,容述就是虞姬。何少桢是王金龙,容述就是《玉堂春》里的名妓苏三。 细细论来,二人还有些师兄弟的情谊。 这还是谢洛生头一回见着真人。 何少桢看见谢洛生,只当他是医院里的医生,可这人又生得实在出色,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二人目光对上,当即略略一颔首,道:“大夫,我师哥这伤怎么样?” 谢洛生愣了愣,看了眼容述,他神色如常,看不出半分喜怒,谢洛生心里那点暧昧的甜蜜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说:“不碍事,好好将养着就行。” 谢洛生公事公办,脸色平静,看向容述,说:“容先生,我先去忙了。” 话了,没等容述开口,直接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何少桢说:“这儿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年轻的医生。” “长得真好,要是扮上妆,一定好看。” 容述淡淡道:“他是医生。” 何少桢笑了一下,勾了勾容述的手指,“容哥,我走了这么久,想我没想?” 容述瞧了他一眼,肩膀上的伤依旧隐隐作痛,轻轻抬了抬,要将身上的大衣外套脱去,何少桢当即伸手帮他拿下了大衣,看见容述里头穿着的病号服,莞尔道:“师哥,很久没见你穿过男装了。” 容述脸上没什么表情,道:“这有什么可惊奇的。” 何少桢说:“好看。” 容述道:“病号服有什么好看的?” 何少桢笑了起来,看着容述,眼里有几分痴迷,小声说:“容哥穿什么都好看。” 05 00:04:57 12 “师哥,我这回去北平见着了凤小程,”何少桢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同容述说。容述手里正看着文件,听见凤小程几个字眼才抬起头,道:“凤小程?” 凤小程是北平顶红的角,梨园行的北凤南容,这个北凤说得就是凤小程。他唱的也是旦角,成名比容述早了十年,近些年已经鲜少登台了。容述家中就有几盒凤小程早年唱戏的唱片。 何少桢瞧了容述一眼,埋怨道:“师哥,我在这说了半天你都不搭理我,一提凤小程就来劲了。” 容述不为所动,道:“你见了凤小程,后来呢?” 何少桢神神秘秘地说:“凤小程当年伤了嗓子,不登台了,他如今在改戏。” 容述眉梢一挑,“改戏?” 何少桢:“嗯哼,凤小程说戏虽然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可唱戏的,听戏的都是人,世事如流水,人变了,戏也得变。” 容述若有所思道:“他改的是哪一出?” 何少桢说:“改戏非易事,他要改戏,北平整个梨园行都不同意,可凤小程到底是凤小程。他给我看了他改的一折昆曲,果真是有些新意的。” 容述看着何少桢,何少桢看着他眼中的自己,心中一动,低声道:“师哥,我还拿到了那出戏的戏本子。” 他知道容述有兴趣,故意卖关子,还将手中削了皮的苹果切了,又拿着支叉子插了块苹果送到容述手边方站起身。何少桢今日穿的是一身白色长袍,打小练戏,身段俊逸又风流,他一抬手,一起势,眼神也变了,顿时就有了几分当红小生的架势。 何少桢开嗓唱了头一句,容述就知道他唱的是哪一出——《玉簪记》里的《琴挑》。 《琴挑》讲述的是书生潘必正偶遇道姑陈妙常,动了心,起了意,陈妙常也属意潘必正,彼此试探拉扯的一出戏。月夜当空,戏里的书生孤枕难眠,踏月而行,忽被凄楚琴声吸引,闲步而来,定睛一望,俯身撩起衣袍道,“原来陈姑在此操琴,门儿半掩,不免挨身而进。” 他一双眼睛望着床上的容述,此刻容述彷佛成了女贞观的多情道姑,与书生潘必正以琴挑情,欲说还休。 容述年少学戏时,拜的是当时的梨园大拿苏寒声,苏寒声原本碍于容述身份不肯收他,可容述天赋极好,他日日都杵在苏寒声门口站着,若是逢着苏寒声在家,便直接开嗓就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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