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我喝完水对着魏奶奶笑笑,“奶奶,这是主家给你的钱,我就是跑个腿,多了少了的,您还能让我给主家找零啊!” 魏奶奶不好意思,“县里活鸡也就二十块钱一斤,俺家这鸡也就七八斤,你一下给两百……” “奶奶,您就收着吧,我还着急回去!” 我把钱朝她怀里推了推,转脸看向大辉,“大辉,麻烦你帮我抓只公鸡。” 大辉憨憨的笑笑就去院里了。 刹那间鸡飞狗跳。 农村有句老话,姑爷子上门,小鸡掉魂。 意思是女婿一来,老丈爷就会杀鸡款待,家里鸡都怕姑爷子。 魏奶奶家没有姑爷子,但我经常来,这些鸡一看到我就慌! 我笑称,栩栩上门,小鸡也掉魂。 大辉干活麻利,抓好鸡就找了个废旧的玻璃丝口袋把鸡放里面,顺便在袋子上留出道口子,能让鸡脑袋伸出来,不能憋着,引魂用么,得生龙活虎的,“栩栩,绑好了。” 买了很多次了,活儿大辉都会干,他长得特别白净,单眼皮还很秀气,很有现年流行的南韩范儿,帮我把袋子绑在车把上,他笑的腼腆,“栩栩,行吗。” “行!谢谢你了大辉!” 我从书包里拿出两份早点递给他,“这个给你吃,肉包子,还有茶蛋,你吃完了要听奶奶话,我过些天就来找你玩,上次我教你那个碧绿的碧字,怎么写的你没忘吧。” 大辉接到包子就高兴了,“没忘,王白石,就是碧,碧绿的碧。” “好乖。” 我跨上自行车,确定了下袋子不会掉就安心了,“那就这样,奶奶,我先回去了。” 魏奶奶看到包子还过意不去,“栩栩,你别总给我花钱,特意跑来买鸡我已经很……” “没事儿呀!” 我笑着看她,“魏奶奶,您要啥账都算,那您以后就别给我送山菜啦!” 魏奶奶红了眼,“哎,慢点骑啊,别摔了。” “放心吧!!” 我一溜烟的骑出去,看着腕表时间,刚七点,还有时间,车子拐到榕树边上,抽冷子出来了一道影子,奔着我车头就来了,我当下第一反应是树上啥玩意掉下来了,冲撞了什么,直觉又告诉我不可能,榕树是风水树,种在村口就是守护村子平安的,哪会有脏东西? 紧勒车闸,公鸡都惊的跟着打鸣了! “啊呀,小姑娘对不起啊!!” 停稳才发现是个人。 四十多岁的妇人。 老榕树上年月了,长得很茂盛,树根处修缮了半米高平台,她站在平台上,正好处我视线盲区,奔着我车把这一跳,差点让我给她撞了。 “啊,没事没事。” 我支腿安抚了下公鸡,看着妇人还很莫名,“大姐,没碰到您吧。” 并不认识她,哪次来小山屯我都直接去魏奶奶家,没跟这村里其他人打过招呼。 她这从天而降的,貌似故意在树后猫着堵我,为了啥啊。 “没没没,是我着急了。” 妇人站我车前还整理了下衣物,穿着很洋气,能看出刚起来,头发略有凌乱,“我刚才在院里,看到你骑车过来,去魏大娘家买鸡了,我听魏大娘说过,你是先生,谁家出了白事你会去帮忙,然后去她家买公鸡……” 啊。 我听得云山雾绕,瞄着腕表的时间,“大姐,您的意思是,也想卖公鸡给我?” 做生意? 关键我买魏奶奶家的公鸡是为了解决她和大辉的一点点经济问题。 否则没必要这么折腾啊! “哦,不不不……” 妇人一脸难色,四处看了看,哎呀了一声,“小姑娘,是这样,你不是先生么,我有点事儿想咨询你,我有个亲戚住在小秦村山底下,黄鼠狼总去他家咬鸡,他还不敢打,撵又撵不干净,在农村又不能不养家禽,你说这怎么办啊。” 小秦村? 有点印象,那村四面环山。 “大姐,您家亲戚被黄鼠狼迷过吗?有不正常过吗?” “那没有。” 大姐摇头,“就是祸祸鸡,也怕人,撵了就会走,但回头又来。” 我寻思了会儿,没迷过人就没啥大事儿。 “大姐,这样,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就长话短说,如果不是磨人,单纯的想要防止黄鼠狼进门祸害家禽,这种情况,让您家亲戚养几只大鹅就行。” “大鹅?” “对。” 我点头,“散养,不用关在篱笆里,就放大鹅在院里溜达,黄鼠狼八成就不敢来了。” 有种说法是是鹅屎对黄鼠狼有伤害性,黄鼠狼踩上就会烂脚。 这咱不知道,我也没做过实验。 但大鹅的确是家禽界的纪律委员,它警觉性强,睡眠很浅,能叫唤,还很好斗。 听说过驯服猴的,驯服狗的,甚至驯服老虎的,几个见过驯服大鹅的? 那玩意急眼了六亲不认,撵着你叨啊! 叨完还得骂你,该呀! 只要这纪律委员能发挥好斗的本性,一般的动物都会避而远之。 毕竟没谁喜欢被骂着活该还撵着磕的! 大姐半信半疑的看我,“行,那我回头让他们试试,小先生,你有电话吗,留个号码,回头要是有哪不懂的我再问你……” 我拿出手机,“您的号码多少,我给您打一下,134……” 记下大姐的手机号,她姓刘,叫刘晓红,“那刘姐,我去忙了,啊,不用给钱,两句话而已,小事儿,回头见!” “哎哎,小沈先生,谢谢你了。” 刘晓红冲着点头,说话还很讲究,方言不是很重,:“不好意思我冒昧了。” “没事。” 我骑车就走,蹬出七八米,我停下来回头看她,“刘姐,您其实是要问我别的事儿吧。” 刘晓红脸色一变,“你看出来了?” “和孩子有关的吧。” “这……” 刘晓红惊讶不已,本能的摸了摸小腹,“我其实……” 第86章 哭活 说着她还很忌讳,语无伦次,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生怕有谁听了去,脸色涨红的,“我、我就是……那个什么……” “刘姐,您过些天再给我来电话吧!” 我安抚着看她,“我给您仔细看看,放心吧!!” “哎!” 刘晓红松了口气,“小沈先生,那你先忙,我肯定会给你去电话!” 我没在多聊,脚下一蹬,迅速的离开了。 硬说起来,只是脑子里的灵光一闪,这是慧根带跟我的东西,这些年我看似做些小活儿,但能看出慧根的确是随着这些事情逐层累积,小苗长多高了咱不知道,偶尔看到有事相求的事主身体会给灵悟,这大抵,就是先生所谓的神通吧。 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具体的,还得我面对面仔细给刘晓红看,绝对不能凭借一闪而过的灵感去下结论。 很多人以为厉害的先生会一眼将人看穿,比如说看到你就知道你老家门口有几棵树,你家院门是什么颜色,这种的,是带着东西的先生,比如说养灵了,是灵跑去先看完,告诉的先生,并不意味着先生就多有本事,像我曾经的怪病,先生能一眼看出我遭邪,但就算是沈万通,他也得挨个骨头掐掐,量一量,才能得出结果。 回到秀丽姐手机店门口正好八点,卷帘门还拉着,手机店开门得九点半,她和红英姐得九点能到店里,我放好自行车,坐在卷帘门外得空吃了早饭,没多会儿,就听车笛声响,一辆皮卡停到了路边,坐在后斗的王姨朝我挥手,“栩栩!走啦!!” “好嘞。” 我拎着公鸡蹬上后斗,车子是主家派来的,啥车都有,条件好的会给雇辆金杯,条件差的就是拖拉机,今儿这个主家也行,是辆皮卡,好歹没拖拉机那么颠屁股。 “吃早饭了吧栩栩,干白活儿可不能空肚子。” “放心吧王姨,我吃完了。” 王姨他们在家吃的都早,我也不用给带早餐,把自己肚子解决完别添麻烦就行。 找了空位坐好,我和其他几位大叔逐一打了招呼,一起出去的次数多了,大家都熟。 坐稳了王姨就喊了声,“开车吧!!” 路上大家还聊了聊,王姨给了我公鸡的钱,别看我有点见钱眼看,但说两百就两百,不干对缝的事儿,陈叔递过二胡给我,“栩栩,这是桂枝从村里给你借的,你看看顺手不。” 我接过二胡试了试弦,坐在后斗多少有点戗风,“行,不用调,今天主要拉什么曲儿?” 别看全是白事儿,每个主家的要求都不同,有的孝子贤孙,会依照逝者生前的意愿让我们拉曲儿,不像是以前,都是大出殡啥的丧曲儿,年头变了,要求也五花八门,之前有个喜丧,主家要求听赛马,那次虽然我没上,但我听着那调感觉一院子的宾客都能跟着节奏奔腾起来。 “哭别曲,奏这个就行。” 王姨应着,手机还在耳边,她在联系哭灵的孙姐,要不说她是一条龙呢,手里都是人,孙姐属于王姨的编外人员,哭灵么,就来那一阵,哭个半小时,主家当场会赏钱,接完钱孙姐就走,所以都是王姨临时联系。 说实话我还挺羡慕孙姐这个活儿的,现钱还快,哪次孙姐哭我都在旁边看,一开始觉得很简单,不就是连哭带唱,家里正好有二人转碟片,我还偷摸的学了学唱腔。 后来我发现门道也很多,主家之所以雇人哭灵,不是说自家人不孝顺,哭不出来,而是需要这个哭灵的人去统领全局,这个人要一边哭一边讲些亡者生前的事儿,中间穿插几声爸爸妈妈,激发周围所有人的泪腺,让大家统一的去哭,酣畅的去表达。 不能这个嚎,那个叫的,场面太乱套! 咱们为啥叫礼仪之邦,讲究都是渗透在民俗里的。 到了目的地,车子在院门口停了下来,主家院落很大,帐子都起完了,讣告已经在院子旁贴好。 我大致看了看,老张太太大名张玉兰,享年七十六,死的很仓促,平常没个病也没个灾,身体很硬朗,昨天下午就是去了趟地里,回来就念叨岔气了,她儿子就让她在炕上躺一会儿,晚饭时一去叫,发现人就咽气了。 但是也没遭罪,这个死法还是很享福的,所以进院吊唁的人都哭着说老张太太有福气。 还念叨着张老太太这辈子多不容易,养大了三个儿女,勤劳朴实,今年刚抱了曾孙,逢人便说自己要把这孩子带大,他们都以为这老太太能活到一百岁,没想到啊,岔个气儿就走啦。 我下车就拉起二胡,伴着响起的唢呐敲敲打打的进了院子。 张老太太的大儿子红着眼迎出来,王姨让他把鸡先放到后院,进院就开始张罗,先去看了看张老太太,“压口钱绊脚丝都弄好了,昨晚的庙报了没,怎么能忘了呢!来,赶紧的,先去送浆水,拿一个烧水壶或是水舀子都行,里面泡点白米,张家老大过来,你提着灯,戴孝的都跟着,每人拿一根香,拿三张纸,按辈分大小排列,先去给张老太太送浆水饭……” 这就没我啥事儿了,我的任务就是在院子旁边的帐子里拉二胡,累了就歇会儿,卖卖呆。 来吊唁的宾客哭着进门,沾亲的基本都是踉跄的进来,扑到遗像前面嚎啕大哭,这叫哭头路。 张老太太的遗像旁还跪着个戴孝的主家,只要谁来吊唁跪拜了,他就得磕头回礼。 我看的多了,每套程序都习惯了,拉的尽量悲怆,不一会儿,王姨回来了,继续安排别的事宜。 很多讲究已经从简,以前丧事做七天的活儿,现在三天内压缩就完成,第三天逝者就直接出殡,去趟墓地走个下葬流程,然后送往火葬场,火化后再将骨灰葬下就算齐活。 现年也有主家不愿意在家里起帐子,会在殡仪馆做白事,那程序更少,逝者最后会先火化,然后用小棺材运回墓地下葬,我也跟着经历过。 “……不都是哭七关吗。” 王姨和张老太太大儿子的对话拉回我注意力,王姨看着张大哥,“小孙的哭活这十里八乡都出名的,嗓子亮,哭得悲戚,并且现场认干妈,认完就哭,保证你妈在下面能听到,你们这些兄弟姐妹们也会情不自禁的跟着哭,让你妈这最后一程走的好。” “王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问题是我妈以前念叨过,她害怕哭七关那些词儿啊!” 张大哥抽着眉眼,“您说我这做儿子的,能让我妈临了临了还走的不舒坦吗,她要不说也就罢了,她说过不爱听哭七关,那我还找人来哭七关,我妈回头走不好给我托梦了咋办。” 说话间他还叹气,“本来我妈这回走的就急,她曾孙子还没抱够呢,我们家早年条件不好,我妈没享到啥福,这些年好不容易我们日子都过起来了,谁料我妈她还能……” “你别说这些了,时辰要到了,你就说吧,你妈不想听哭七关,那要听啥!” 王姨看着他,“流行歌曲行吗,唱母亲,等小孙到了杵在这现想就来不及了!” “歌曲不行。” 张大哥摆手,“我妈说了,游十殿行,她年轻时在南方那边待过,听过戏文,让这个小孙来唱游十殿,唱好了我给她包三百块!” “游十殿?!” 王姨瞪大眼,“这小孙哪会啊,咱这边都是哭七关,哭九肠,你这整的太难为人了啊,再说游十殿你妈就不怕了?不都是说下面的事儿么!” “那不一样。” 张大哥苦着脸,神情还很坚决,“谁知道我妈年轻时谁咋跟她聊得,哭七关那些词儿我都害怕,啥过了一关又一关,大鬼小鬼来抢钱的,王先生,反正我家就这要求,游十殿我也不知道啥词儿,但我得完成我妈的心愿,您就只管找人,我作为东家会重赏!” “你这……” 王姨压着情绪,拿着手机到僻静处拨通手机,“小孙啊,丧家要求唱游十殿,啊,我知道你不会,人家就这要求,你现学赶趟不?啥叫我难为你啊,主家这是难为我,我哪知道他们家能在这块儿出岔子,那你不来啦,行吧,我问问别人,嗯,先这样。” 挂下手机,王姨一脸难色,手指按着通讯录,“这节骨眼让我上哪……” “王姨。” 我试探的一出声,王姨回头就吓一跳,“栩栩你干啥啊,咋不去拉二胡了呢。” “那个,我让陈叔替我一会儿。” 我清了清嗓儿,“王姨,我会游十殿。” 三百块钱我想挣。 哭活我都觊觎多久了呢。 还以为得熬到孙姐退休我才能上,想不到机会自己就找来了,我得把握住啊。 “你会?” 王姨惊讶不已,“你啥时候学的啊。” “没学过。” 我见王姨一愣,忙道,“我看过书,民俗方面的书我看过很多,脑子里都记住了,游十殿我知道,调我可能不太会,但我也能唱出来,在家我也自学过二人转老太太哭坟。” 就按照丧曲的调子走呗。 给大家唱哭就行。 “你说真的?” 王姨双手扣住我肩膀,:“栩栩,可不能给姨掉链子,死者为大,绝对不能儿戏。” “我行。” 我直看着她,“王姨,我不是儿戏。” …… 灵棚前站定。 张老太太的孝子贤孙已经男左女右的跪在灵床两侧。 我挂上孝,腰间系着白布,脑门上也系着白条,在王姨的指挥下当场先认了张老太太做干妈。 这是必备程序。 哭灵哭灵,都是儿女哭。 说法是外人的哭声传达不到下面,亡者会听不着,雇来的哭活人,都要认亲。 院里除了吹弹的丧曲没人言语,每个人都好奇的盯着我,我分析是因为我年纪,做哭活的一般都是中年妇女,或是成年男子,个别哭灵人还会用红色的油彩给眼睛周围涂抹,画的跟唱戏似的,不是为了打扮臭美,而是要在落泪后冲下红油彩,好像是哭出血了,以示诚心。 很少有年轻小姑娘做这行,一来是小姑娘脸小儿,放不开面儿,二来则是白活么,都觉得晦气。 寻常人要不是沾亲带故的都不愿意往前凑,谁愿意让自家儿女做这个为生? 但民间三百六十行,哪行都得有人做啊! 我十二岁那年能活下来,晦气俩字在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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