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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宿舍里的风扇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许婉淑撕掉了桌上的日历。 低声喃喃道:“倒计时了。” “婉淑,程亦川又在外面等你哦。” 江妙妙抱着刚晒完的辈子艰难的走进宿舍。 许婉淑看向窗外,看见程亦川就站在宿舍门口。 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大概又是要给自己的礼物。 一脸淡然道:“他要等就让他等吧。” “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呀?我感觉他好像还是挺有诚意的。” 许婉淑没有正面回答:“回国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 江妙妙有些激动的点点头:“嗯!终于要回家了!” 她凑到许婉淑身边:“你说我们回去之后,会更好吗?” 许婉淑抬起头,佯装思考:“会的,你最后都会去国家剧院表演。” 江妙妙眼前一亮:“你怎么知道我想去国家剧院!婉淑,我有时候觉得你说话真的很灵!” 许婉淑嘴角含着笑,猛然又想起乔薇,而后长舒一口气。 “许婉淑!老师叫你。” 隔壁同学的声音顺着门缝传了进来。 许婉淑将门打开:“老师有说叫我干嘛吗?” “不太清楚,好像是你家里打电话来了。” 许婉淑一脸疑惑的走出宿舍。 家里…… 母亲几乎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给自己打电话很麻烦,而且国际长途实在太贵了。 内心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许婉淑放下东西急匆匆的朝门外赶去。 迎面撞上程亦川。 “婉淑,你愿意见我了吗……” 许婉淑径直从他身旁路过,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程亦川。 到达办公室的时候,老师的表情也很难看。 “婉淑,你家里来电话说你妈妈住院了。” 许婉淑太阳穴突突的跳:“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老师摇摇头:“没说清楚,电话那头是给女生,是你妹妹吗?” 许婉淑知道大概率是何晓涵。 她的话含在嘴里化为叹息,呼吸变得有些凝重。 一定是比较严重的情况才会给自己打来电话的。 “老师,我想申请提前离开学校。” 老师同意了许婉淑的申请,帮忙整理资料。 许婉淑的学业情况完成的很好。 所以提前离校的手续很快办了下来。 几乎是当天晚上,许婉淑就提着行李赶往了机场。 月明星稀。 时隔三年。 许婉淑终于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转到大医院去看看吧。” 贺承安站在病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许母。 许母是在上楼梯的时候没站稳,直接从上面翻滚下来。 撞到头部,导致脑出血。 虽然已经及时就医,但是看起来情况还是不太好。 贺承安重复了一遍:“去市里的第一医院,那边条件会好一些。” 何晓涵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她没资格做决定。 温幼仪安抚的覆上何晓涵的手:“没事,医生不是说留院观察。” 只是许母的面色苍白,嘴唇有些开裂,整个人看上去虚弱不已。 距离做完手术已经过去了一天,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贺承安眉头久久未能舒展,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护士礼貌的敲了敲门:“请问谁是刘青娟的家属?” 几人面面相觑,温幼仪开口:“她有个女儿还在国外,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拿着这个要去一楼大厅前台缴费哦。” 护士放下一沓票据在桌上就离开了。 贺承安简单的看了一眼,刚要踏出病房,手上的票据就被人抽走。 “我去。” 贺承安抬起头,瞳孔微缩。 许婉淑几乎是没有一刻停留的往家赶,白色波点的连衣裙有些褶皱,头发也有些凌乱。 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优雅的气质。 何晓涵冲了上来,把许婉淑抱在怀里:“婉淑!你回来了!” 似乎是没想到许婉淑会提前回来,贺承安惊喜之外有些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 下意识的理了理衣角,欲要开口:“婉淑……” “晓涵,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缴费了。” 许婉淑并未听见贺承安的声音,或许也是不在乎。 温幼仪走上来:“婉淑变漂亮了啊。” 贺承安低下头,在他眼里许婉淑一直很漂亮。 无论是第一次看电影的侧脸还是舞台上的身姿。 “妈妈,我回来了,你能听到吗?” 许婉淑坐在病床旁,轻轻抓着母亲的手。 或许是察觉到许婉淑回家,许母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感受到母亲细微的动作,许婉淑的手紧了紧。 贺承安站在病房外,目光一直落在许婉淑的身上。 “眼睛要粘人家身上了。” 温幼仪出现在他身后打趣道。 贺承安收回视线:“我还有些事,你帮我在这守着,有什么事通知我。” 温幼仪敬了个礼:“是!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贺承安笑着睨了她一眼:“没正形。” 许婉淑在医院一直守到傍晚。 温幼仪提着保温桶进来,把碗一个个拿出来。 许婉淑搓了搓手:“好丰盛。” “回来第一顿,还是要吃点好的。” 随后补充道:“这是贺承安特意要我给你准备的。” 许婉淑打开筷子的手一顿。 温幼仪拍了拍许婉淑的肩膀:“吃吧,也是我做的呢。” 许婉淑注意到温幼仪的手:“你手……” 温幼仪毫不掩饰的抬起手:“前段时间在边疆的时候伤的。” 许婉淑有些惋惜的看向温幼仪。 “不要露出这副表情,不用同情我,我没事。” 许婉淑点点头,其实温幼仪的确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 她的确值得被喜欢。 “咳咳咳……” 许婉淑刚端起碗,许母在床上开始剧烈咳嗽。 许婉淑从凳子上站起来。 “妈妈?妈妈你怎么样?” 许母的咳嗽声不断,听起来有些凄厉。 主治医生带着两个护士从门外赶进来。 “患者家属让一下,患者现在情况不太好。” 许婉淑心里一紧。 不一会儿许母被医护人员一起推了出来。 许婉淑的声音有些颤抖:“医生,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患者脑部出血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严重,我们现在需要进一步检查和评估。” 主治医生的话像重锤一样砸在许婉淑心头,她感觉道自己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何晓涵刚从文工团过来就看见这一幕。 “婉淑,发生什么了?” 许婉淑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 “我们今天会安排紧急手术的。” 主治医生的话语严肃,许婉淑的内心却充满了绝望。 何晓涵把许婉淑揽在怀里:“放心,阿姨会没事的。” “等等!” 贺承安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风风火火发赶来。,发现贺承安身后还跟着一位男人。 他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 “这位是孙山良孙医生。” 贺承安直接向主治医生介绍身后的男人。 主治医生明显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毕恭毕敬的开口:“那太好了,孙医生,这边请。” 贺承安转头看见泪眼朦胧的许婉淑,下意识的想要抬手给她擦眼泪。 又意识到什么,手有些尴尬的在空中顿了一下,然后默默收了回去。 何晓涵看着孙山良离开的方向:“贺少校,那位是?” “那个是我去市里请的医生。” 许婉淑想起刚刚主治医生的反应就知道那位孙山良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站直了身体,朝贺承安深深鞠了一躬。 “贺少校,谢谢你。” 贺承安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了。 许婉淑擦了擦眼角的泪:“如果以后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尽全力。” 贺承安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许婉淑这样他并不高兴。 他总觉得他们俩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任凭他怎么努力。 许母的手术一直到第二天才结束。 许婉淑倒在何晓涵肩上简单的小憩了一下。 “这次很顺利,病人自己恢复的好的话,很快就会醒来的。” 孙山良又和许婉淑交代了些注意事项。 “还有什么问题可以拨打我们医院的电话。” 许婉淑结果那张写着电话的纸:“谢谢你,孙医生。” 孙山良摆摆手:“不用,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职责,如果你非要谢就谢谢贺承安吧。” “他原来救过我老婆,我和他承诺过我会还他一条命,所以我才会抛弃我外出学习的机会来到这里吗,他那条命选择救你妈妈了。” 孙山良说完之后就走了。 何晓涵倒是显得有些激动:“婉淑,你们真的没可能了吗?我看他分明就是余情未了。” “你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关注家,帮了不少忙,上次下暴雨,你家那个瓦片都被冲散了,是贺少校趟着水去把你妈妈背出来的……” 何晓涵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贺承安这几年的‘好人好事’。 或许这辈子的贺承安和上辈子真的不一样了。 但是这也与她无关。 “婉淑,贺少校真的很好,你考虑考虑他呗。” “不用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再他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门外发出一声响。 许婉淑抬眼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闪而过的黑色衣角。 贺承安默默离开了医院。 心头的沉重让他的脚步也有些沉甸甸的。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好了,但是还是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许婉淑回突然遍成这样,她像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许婉淑已经知道刚刚在门外的就是贺承安了。 她偏头看向窗外的夜色。 “为什么啊?” 何晓涵很不解,她从许婉淑和贺承安第一次见面起就很看好他们。 “是不是因为我和你说他要结婚了,但是贺承安早就和那个女人说清楚了,不过他家老爷子很中意,加上那个女人可能又舍不得走,现在就光占了个名。” 许婉淑听着这些话,一字一句都在点上辈子的自己。 可惜那个贺承安可没有和自己说清楚,他还会无意间透露对自己的关心。 所以她才会傻傻的以为他或许也是喜欢自己的。 “他没有和幼仪在一起吗?” 何晓涵一脸疑惑:“什么话?他俩什么事都没有。” 许婉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辈子没有自己的阻拦,贺承安没能得偿所愿吗? “没事了晓涵,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我妈妈就好了。” “那好吧,还有我和你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贺承安真的不错的。” 许婉淑摆摆手:“好了好了你快走吧。” 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医院的地上。 许婉淑静静的守着母亲。 重生而来至今,还没有好好和母亲一起生活。 她看着月亮,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妈妈,你一定要好起来,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许母恢复的还不错,各项指标都开始趋于正常。 主治医生说不出意外马上就醒来了。 许婉淑以为那天贺承安听到了自己的话之后就不会再来了。 没曾想第二天他又提着果篮出现在病房门口。 “阿姨现在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 贺承安把东西放在门口的地上:“吃了吗?” “吃了。” “我守着吧,你去休息一下。” “不用。” 许婉淑从他进来到坐下都未曾抬头直视他。 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事实上经历了两辈子她还是学不会如何和贺承安相处。 感受到许婉淑的冷漠,贺承安乖乖闭上了嘴不再自讨没趣。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一直等到温幼仪来了才算缓和。 “幼仪,你也不用总往这边跑的。” “我最近也没事。” 她挨着许婉淑坐下:“婉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听到她提起许婉淑才想起来:“这段时间我忙忘了,有时间就把相机给你。” “好啊好啊,真是好奇你都拍了些什么呢!” 温幼仪和许婉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贺承安静静的坐在一旁,视线时不时往许婉淑的方向扫两眼,但是被发现又迅速收回。 时间一直到中午,另外一个人找到了这里。 宋知华拿着饭盒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 是贺父让他来的没错,但是没想会看到贺承安和另外两个女人在一起。 虽然贺承安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了自己,但是她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贺承安看了一眼许婉淑,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是叔叔叫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贺承安叹了口气:“我们出去吃吧。” 宋知华点点头,乖乖转身。 温幼仪瘪瘪嘴:“那我也先去吃饭了婉淑姐,要我给你带些吃的吗?” 宋知华顿时愣在原地。 婉淑…… 她僵硬的转过头:“你叫许婉淑吗?” 许婉淑大概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面对她的疑问,许婉淑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宋知华脑子里闪过很多个瞬间。 贺承安上次签名在情不自禁签下的许婉淑的名字。 贺承安总是在写信,那些信件都没有寄出去,收件人都写着许婉淑。 还有贺承安有一次去吃喜酒,喝多了回来也在念叨她的名字。 宋知华的迟迟不能平静下心来。 她缓缓开口:“你好,我叫宋知华,我和承安不出一年就要办喜酒了,到时候……” 贺承安皱眉打断道:“我没有答应这件事。” 宋知华第一次没有顺着贺承安。 “叔叔已经和我爸妈商量好的了,我们做孩子的只要听话就好了。” “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贺承安加重了语气。 平常就算对宋知华有任何不满,贺承安都对她保持基本的礼貌。 哪怕说的话很伤人,但是至少他是尊重自己的。 宋知华又深深看了一眼许婉淑。 “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 许婉淑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贺承安拉着宋知华的手腕往外走,一直到走远才停下。 “我上次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吧。” 贺承安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疲惫,再次重复道。 “我对你没感情,也不想和你结婚,你听懂了吗?” 宋知华咬了咬嘴唇:“听不懂。” 把盒饭放到一旁的窗台上自顾自转身离开了。 后面贺承安再说了些什么她也不想听了。 二人走了之后,温幼仪拍了拍许婉淑的肩膀。 “那女孩子自己有些想不通,贺大哥其实早就和她说清楚了。” “没事,我和我没什么关系。” 许婉淑耸了耸肩:“我只希望她自己不要后悔。” 不要后悔把自己困在一个注定失败的婚姻里。 温幼仪长叹一口气,摇摇头离开了。 “婉淑……” 一声虚弱的声音将吸引了许婉淑的注意力。 转过头发现许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妈!你感觉怎么样!” 许婉淑坐回床边,鼻头有些发酸。 许母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有些沙哑:“我刚刚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闻言,许婉淑的眼泪彻底掉下来。 “对不起妈妈,我来晚了。” “不晚,回来了就好,这么久没见,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许婉淑拉起许母的另一只手,贴着自己脸另一边。 “我以后都不走了,我在家好好陪着你。” 许母出院那天是个好天气。 温暖的阳关照射在皮肤上,云层缓缓的漂浮,犹如一幅绝美的油画。 江妙妙从学校结业回到国内正好也是那天。 第二天,团长俞美兰特意给许婉淑和江妙妙办了个简单的欢迎会。 结束后,江妙妙递了辞呈。 “婉淑,我觉得你说的对,我要去北京,我要让全国人民都能看到我跳舞。” 俞美兰表面上支持江妙妙去追梦,回头看向许婉淑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婉淑,你不会也要走吧。” 俞美兰平时不苟言笑,现在耷拉着眼皮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了。 许婉淑觉得有些好笑:“放心吧!我在这儿陪着你呢。” “那就好,我的副团长一直留给你呢?而且我也马上要退休了,团长这个位置我觉得你可以胜任。” 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从回办公室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个是在你桌子上的,你看看是你的吗?这三年都没人来拿。” 许婉淑有些疑惑的打开那个盒子。 里面是一枚胸针。 贺承安亲手做的。 许婉淑瞳孔微颤。 团长见许婉淑迟迟没有反应。 “这个是你的吗?” 许婉淑摇摇头:“没见过,丢了吧。” 俞美兰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实有点奇怪,不是很好看,但是这些东西很贵呢。” 许婉淑笑而不语,离开去收拾自己的办公室。 上辈子自己曾在贺承安的书桌上看到过那枚胸针未完工的样子。 当时她还天真的以为是送给自己的。 小心翼翼拿起来在胸前比划了很久。 可是一直到死她都没见到它完工的样子,自己也从没拿到它。 没想到这辈子见到了。 许婉淑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白云。 “的确很丑,当时自己为什么还那么期待呢?” 温幼仪的手拿不起任何重物了。 于是回家开了家小卖部。 政府把最好的地段分给她了,算是慰问。 温幼仪还是和从前一样,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化好看的妆容。 她从不忌讳别人提起她手上的疤。 有时候面对不断颤抖的手她还会笑着开自己的玩笑。 “我去隔壁那食堂打菜最合适了。” 许婉淑忙了好一阵才想起把相机还给温幼仪。 这几年在国外拍了不少照片,春夏秋冬,晴天暴雨。 只是她技术实在一般,不过温幼仪倒是不嫌弃,看得津津有味。 “欸?你们在国外遇到外国人怎么交流啊?” “其实我们那边很多都是中国人,遇到英国人的机会不多。” 温幼仪面上显露出遗憾:“这样啊,那你都不出去吗?” “学业太忙了。” 许婉淑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搪塞。 事实上,她的英文只能勉强做些笔记,很难和英国人同步交流。 一般出去都是和程亦川一起,他充当着自己的翻译。 已经很久没有想到了程亦川了,再次回忆起来已是唏嘘一片。 “婉淑,这个男人是谁啊?” 温幼仪好巧不巧的翻到了几张程亦川的照片。 许婉淑看了两眼,大概是之前随手拍了几张。 “一个同学而已,他比较喜欢拍照,我就帮他拍了几张。” “哦……还挺帅的。” 温幼仪乐此不疲的翻着相册:“这还有你睡觉的照片,是谁偷拍的你吧。” 许婉淑有些疑惑的探过头去,果然发现了一张自己趴在课桌上睡觉的照片。 不仅这一张,后面还有自己打饭时候的背影,有自己在写作业时的侧脸,还有自己在舞台上跳舞的视频。 这些大概都是程亦川作品。 她从来没整理过相册,主要还是有些玩不明白。 “这些照片都很好看啊,到底是谁拍的啊?” 许婉淑低下头:“可能是妙妙,我自己都不知道。” 温幼仪有些羡慕:“妙妙拍的也太厉害了,早知道让她给我也拍拍了。” “到时候等妙妙回来的时候也可以拍。” 温幼仪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乔薇不是和你们一起去的,她留在那边了吗?” 提到乔薇,许婉淑总是觉得惋惜。 “乔薇去年就回来了呀,他家里人让她回来嫁人的。” 温幼仪默默放下相机。 “去年?可是乔薇并没有回来啊。” 许婉淑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确定吗?” 温幼仪点点头:“是啊,而且也没听说乔家嫁女儿了啊。” 那天乔薇背着包离开宿舍的背影还历历在目。 带着疑问,许婉淑来到了乔家门外。 院子里破败一片。 “你好,有人在家吗?” 从房子里慢悠悠走出来一个佝偻着背的妇人。 那妇人看到许婉淑,浑浊的眼睛里仿佛闪过一丝期待。 “乔薇回来了吗?” 她快步上前,抓住许婉淑的袖子:“你们是一起去的,你回来了,我女儿呢?” 许婉淑面对乔母的质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乔薇没有回来,她会去哪里。 许婉淑的大脑一片混乱,她脑海里不断思索各种可能性。 乔母见状,直接倒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我女儿肯定是被你们这些人拐走了,不然她不可能不回来,我都和她说好了。” 看着乔母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许婉淑内心却毫无波澜,转身就要离去。 乔母扑上来抓住和许婉淑的裤脚:“你告诉我,我女儿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如果她一辈子不回来,就是你们逼她的。” 走出乔家的院子,许婉淑长舒一口气。 乔薇的走一定是她自己选择的。 很难想象,之前还在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小女孩,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许婉淑相信乔薇一定进行了无数次挣扎。 她不知道乔薇现在到底在过怎样的生活,但是只希望她会比上辈子更好。 文工团门口,贺承安站在大树底下,目光一直盯着来人的方向。 不少女生躲在楼里向外看,窃窃私语。 “我和你们说,贺少校肯定又是来找许婉淑的啊,他俩之前就是一对呢。” “可是贺少校家里不是有一个了吗?” “家里那个是贺老爷子的意思,要我说他最后还是得娶宋知华。” …… 许婉淑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转身就想离开。 贺承安注意到这边,小跑的赶上来。 “许婉淑,你在躲我吗?” 许婉淑抿了抿唇:“贺少校,你既然要结婚了,就不该做出这些让大家误会的事情。” 贺承安拿出那枚胸针:“我在幼仪那边看到照片,你说那个男生是普通同学。” 他的眼底透露出期待,或许还有些紧张。 “我们俩分开了,但是这个与你无关。” 贺承安从口袋里拿出那枚胸针:“这个是我送你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要。” 贺承安有些僵硬在原地,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许婉淑,你到底怎么了?” 他直直的盯着许婉淑的眼睛,仿佛真的在寻求一个答案。 贺承安眼眶微微泛红。 许婉淑有些怔住,印象里的贺承安整天都面无表情,察觉不出情绪,更别说落泪。 但是许婉淑突然笑出了声音。 多可笑,自己钟意于他的时候,他将自己的爱踩在脚底。 如今却截然相反。 “贺承安,如果我说我们上辈子就认识呢?” 四周突然挂起一阵风。 落叶哗哗的往下掉。 许婉淑和贺承安站在树下,被这阵‘雨’包围。 “婉淑,你说什么?” 贺承安开口还带着些许的鼻音:“我不明白。” 许婉淑一步步靠近他:“我说其实我已经嫁给过你了,只是不是现在。” 贺承安理解错了意思。 “那就说明我们俩有缘分,是吗?” “不是。” 许婉淑干脆利落的否定掉。 “嫁给你之后我每天都不开心,我每天都在被折磨,你不爱我,你践踏我对你的感情,无论我怎么努力,心里始终没有我的位置,我们俩就算有缘,那也是孽缘。” 许婉淑声线不断提高,她显得有些激动。 贺承安的表情有些僵硬在脸上:“不可能的。” 或许是勾起了许多不美好的回忆,许婉淑的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掉。 贺承安一脸心疼的看着她,下意识的想要为她擦泪。 许婉淑狠狠的推了贺承安一把,而后快步离开了。 贺承安站在原地,大脑嗡嗡作响。 许婉淑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将是她最后一次为贺承安落泪。 当晚回去许婉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没有没有重生,而是在天上看着死后的故事。 她死后和贺承安葬在了一起,但是也没有孩子来祭拜他们。 结婚六十年,她和贺承安的床事屈指可数。 贺承安不愿意让自己生下他的孩子。 所以他们的墓逐渐萧条,埋没最后腐烂。 而她被永远的困在了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慢慢的,这句话变成了一道声音,空灵瘆人,在许婉淑的耳边回荡。 “不要!” 许婉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冷汗打湿了后背的衣服。 她惊魂未定看着房间一个角落,心中仍有阴影。 现在已经是深夜,窗外的月光洒在窗台,平添了一份宁静。 许婉淑的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 但是她只知道一点,靠近贺承安就是一切苦痛的开始。 第二天来到文工团的时候正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大概率是被那个梦影响到了。 俞美兰看着许婉淑眼底的乌青:“怎么了?昨天没睡好?” 许婉淑牵强的扯出一个微笑:“没有。” “你看看,过段几天有一个外地集团要来我们这边投资,说是让我们办一个联谊会。” 何晓涵听到声音就过来了:“我要和婉淑一个节目!” 俞美兰打趣到:“人家可是刚从国外学习回来,你别拖后腿了。” 何晓涵从背后扣住许婉淑的脖子。 “我们家婉淑才不会嫌弃我呢!” 许婉淑笑着答应:“是是是,那我们俩跳双人舞。” “什么双人舞?我看看!” 温幼仪从后门走进来,拿来两瓶汽水放到俞美兰手里。 “俞姐,借一下你的副团长。” 团长摆摆手:“去吧去吧。” 她拉着许婉淑走到门外,一脸为难。 许婉淑见状挑了挑眉:“有事?” 温幼仪索性开门见山:“我只是帮忙带话啊,贺大哥又要出发去前线了,大概两个月后,这次去了之后就基本是好几年不回来,他想问你愿不愿意送送他。” 许婉淑抬起头就看见了站在二楼的贺承安。 这边的对话一定可以一字不漏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见许婉淑没有回话,温幼仪又接道:“去送一下吧,一个军人每次上前线都不一定能回来的。” 许婉淑看着温幼仪:“幼仪,我拿你当朋友的,你以后不要再和我提他了。” “如果以后再在我面前提他,那我们也别说话了。” 似乎没想到许婉淑这么抗拒,温幼仪后面的话全部咽进肚子里。 感受到头顶传来一声闷响,许婉淑再抬头看去的时候,二楼已经空无一人。 许婉淑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贺承安,无论怎么努力都走不进别人心的感觉很痛苦吧。” “这辈子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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