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摄政王比莫之阳的反应更快,一个翻身,位置调转将人按在地上,“怎么,如此迫不及待?那本王也只好听你的。” 嘴上这样说,手也已经开始在扯腰带。 “你放了我好不好?”莫之阳吓得浑身发抖,甚至说话声音都不敢扬得太大,毕竟床上还睡着一个人。 他们之间就隔着一个屏风,就好像没隔开一样。 “放了你?” 摄政王挑眉,“等本王腻了,自然会让卫钦娶你的。” “别——”小白莲还想挣扎推搡,但下巴被擒住,被迫只能承受对方的亲吻。 只是他一边被亲,一边哭。 “哭什么?”看着哭成这样的莫之阳,摄政王心里没来的一阵烦躁的情绪,“你若再哭,本王灭你满门。” “你放了我行不行?”莫之阳抹着眼泪哀求,“你放了我,我就不哭了。” 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那你要小心一点,别叫卫钦听到。”摄政王把人从被子抱起来,“走,我去看看卫钦怎么样。” “唔——” 莫之阳吓得圈住老色批的腰,拼命地摇头,哭咽哀求,“求求你不要,不要好不好?” “卧槽,老色批果然就是变态。”虽然这件事早就知道,但系统还是要感慨一句。 “唔——” 莫之阳被从两边床帐的缝隙里塞进去,上半身衣着还算整洁,可却控制不止身后给他强加的力道。 “呜呜——” “为什么不叫出来?卫钦喝醉了,你在怕什么?”似乎是要逼莫之阳发出更多的声音,他力气更大,“你在害怕什么?” 小白莲只能拼命摇头,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唔。” “说话!” 这时候床上的卫钦突然一个翻身,也是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看到莫之阳? “莫之阳?”卫钦眯着眼睛,他要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床上的人突然出声,可是把他们都吓得定在原地。 “要乖乖听话,别闹出那些事情。否则我不好给你擦屁股,知道吗?”嘀嘀咕咕的说完这句话,卫钦安抚性的揉揉莫之阳的头发。 “乖乖去休息,兄长没事。” 交代完这些后,卫钦又闭上眼睛。 酒精上脑,方才的叮嘱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虽然是在找刺激,但真的发生又是另外一回事。 等卫钦再次睡着之后,摄政王就好心的把人从趴在床边的姿势抱起来,“别哭别哭。”他尽量安抚。 “不要,不要。”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惊吓,莫之阳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什么,一直求着对方不要。 “你不是要荣华富贵吗?跟在本王身边,比跟在卫钦身边更舒坦,不是吗?”摄政王尝试温柔地抹去莫之阳脸上的泪痕。 但如今莫之阳已经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他只想离开,只想结束这一切。 “唉。” 现在这姿势,放弃是不可能放弃。那就只好继续,摄政王沉声,“既然如此,自己捂住嘴。” “嗯?” 很快莫之阳就知道为什么老色批要说这话。 被日得像是条小猫咪,吐着舌头。 因喝醉,卫钦第二日居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而且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察觉到头疼。 “唔。”卫钦睁开眼睛定定神后,揉着额角,“莫之阳!”他记着,昨晚上好像是莫之阳在外头守着。 不知人可还在否。 “莫之阳,可在?”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十五) “卫将军。” 小白莲没喊进来,倒是把外面守夜的王府下人给叫进来,“卫将军,您可是醒了。奴才给大人准备洗漱,再喝碗醒酒汤。” “莫之阳呢?”到现在卫钦还惦记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可在?不对,他可有闯什么祸?” 大抵卫钦真的太了解莫之阳,把人丢在王府无人看管,定是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额?” 下人想到天蒙蒙亮时,王爷衣衫不整,用被子裹着那位小公子出来,还有昨晚屋内的靡靡之音。 “并未,那位小公子用膳去了。如今已经快午时了。”下人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样吗?” 卫钦揉着太阳穴,“罢了,我先洗漱再去找莫之阳。”得把人带回去,否则弄出什么事情来可不好。 “是。” 莫之阳哪里有时间去用膳,一直到天亮他才被放过,如今还躺在摄政王的床上。 “宿主,你再不起床的话,你就会错过今天的早午晚三顿饭。” 听到这话的莫之阳,就算再不情愿,他也得睁开眼,“什么?没饭吃吗?”不行啊,他不能没饭吃啊。 “我要起来吃饭。”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莫之阳环顾周围,“此处又是什么地方?”这地方,他似乎没来过这儿。 上次,也不是这地方。 “公子。” 外面的奴才听到里面有动静,他们也出声暗示外头还有人,“公子,可要洗漱用膳?” 里面这位,王爷可是嘱咐过要好好照顾的。 “你们是何人?” 看到这些生人,莫之阳下意识将被子拉起来将是身体裹住,“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奴才来伺候公子洗漱。” 说话的那个人,表情不要太谄媚。年纪不大,但笑得那一脸褶子,也不知什么意思。 “那,那这里什么地方。”莫之阳裹紧被子。 “此处是王爷寝殿。” 王府却称为寝殿,僭越了。 “我,我要回去!”莫之阳想下床,可想到身上似乎还穿着亵衣,又将被子裹得更严实,“卫钦呢?” “卫将军在藏书阁和王爷一起。”下人也是看出这位公子的窘境,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能看的,“那奴才先退下。” 看人出去之后,莫之阳瞥见面前放着洗漱的东西还有衣物。 “妈的,老色批那么久没吃到肉,饿狼似的。”莫之阳扶着腰从床上下来,先穿好衣服再去洗漱。 “林管家,我们怎么对这人这样尊重?不过是个客人罢了。” 在门外守着的奴才小声嘀咕,他们都是王府的仆人,身份比外面的高不知道多少。 他们看林管家对这个没什么教养的蠢货公子这样尊重,心里也忿忿不平。 “多做事少说话,我不是教过你们了吗?”林管家沉声道:“其他的不说,王爷喜欢是最要紧的。” 其他人也不敢再放肆。 在莫之阳洗漱之后,就开始上膳。 还都是小白莲最喜欢吃的。 等小白莲酒足饭饱之后,他才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去找卫钦,你们带我去找他。”此处,真是一刻钟都不愿多待。 “是。”不管莫之阳说什么,林管家都照办。 等小白莲被引到藏书阁,他不敢贸然进去。 先探头鬼鬼祟祟的看里面那个什么狗屁摄政王在不在。 “你醒了。” 听到时卫钦的声音,莫之阳悬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赶紧跨过门槛进去,“你原来在这儿啊?我还以为......”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人打断。 “莫公子,休息得如何?” 这声音直接将莫之阳定住,僵着脖子都不敢右转去看。只能一点点的往卫钦身后挪,“卫钦,要不我们先回去如何?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卫府了。” 听到这话,摄政王的表情越发玩味。 “那么晚的天,要回去吗?” “可我方才答应王爷 ,明日再回去的。”因为王爷提议明日可以一起去上朝。 卫钦又不是傻子,其他人看着他与摄政王一同上朝,这意味着什么? 日后,就算是许世子对他也要客客气气的。 故而,卫钦答应下来。 只是苦了莫之阳,他现在眼泪花都憋出来,“那,那你一人在此处,我回去行吗?”满脸哀求的看着对方。 看得卫心软,但他却不明白为何莫之阳这样想回去。 “王爷请稍等。” 卫钦拽着莫之阳往门外出去,他得问问为什么。 从进王府之后,莫之阳哪哪儿都不是见面,他实在不明。 难道是王爷对他做了什么?但也不该啊。 “你到底在怕什么?” 小白莲刚想回答想说实话,就对上站在门里的那个男人的视线,他吓得一哆嗦,拼命摇头,似乎想逃离什么。 “我,我就是不习惯。”莫之阳垂头,都不敢看对方一眼,纠结着开口,“我怕我做出什么事情让你,让你难做得罪王爷。” 他说这话时,笑得比哭难看。 “真的?”可卫钦却觉得并非如此,“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直接告诉我,看我能否帮你。” “你能帮个屁,你能干什么?”莫之阳吸吸鼻子,把要落下的眼泪吸回去,“好了,我不说了。” 那股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游离,小白莲也有些害怕。 “那我们明日回去,明日回去好吧?”卫钦安抚。 “嗯。” “卫爱卿,带着人一起进来。外头风大,莫让人受寒。”摄政王单手背在身后,拿着书的右手放在身前 “是。” 莫之阳最后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卫钦进去,他只愿跟在卫钦身后。哪里都不想去,怕出事。 只是哪怕跟在卫钦身边,小白莲还是能感受到那股从来没有离开过的视线。 “你跟着我做什么?去玩你的吧。”卫钦发现身后多了一条小尾巴,“此处好像没什么小人书,否则你就能看了。” 此处多是一些晦涩难懂的古籍,他看都有些吃力。 可见摄政王有多学识渊博。 “我哪里都不想去。”莫之阳左右看,确定那个人不在之后,方才松口气,“你都不知我有多害怕。” 小白莲嘴里嘀咕。 害怕二字,卫钦没有听到你,“你怎么?” “无事!”对方不开窍,莫之阳又不敢说太直白,低头靠在书架上,发冠蹭到架上的古籍也不管,“反正你明日答应过我要回去,可不能食言,” “知道了。” 卫钦沉浸在书海之中,嘴上应着自己拐个弯往前面一层去。 “喂,你。”莫之阳抬头要喊卫钦,却发现人不知走到哪里去,他吓得脸唰白,“卫钦。”他想去找人。 可惜,还没反应过来,莫之阳手腕一重就被人按到书架上。 “你!” “怎么了?莫之阳。”听到声音的卫钦放下手里的书,毕竟两人才隔着一个书架,“碰到了?” “不是!” “若是卫钦看到,他还会娶你吗?”摄政王将小小一个人按在书架上,在耳边哈气,“你说若是本王说你因为贪图富贵勾引本王,卫钦信还是不信?他会为了你得罪本王吗?” 这话听得莫之阳眼神逐渐绝望,连求救都不敢。 他只能用那双沁着泪水的满怀哀求的看着男人。 只可惜,摄政王并没有因为这个眼神觉得心软,相反他有一种想把人揉碎吃进嘴里的施虐感。 “可惜,卫钦知道你若是与本王在一起,定然不会娶你。”摄政王说着可惜,却满脸看好戏的样子,“唉,你说是不是?” 小白莲一脸惊恐,这副样子可不能让卫钦知道。 “不,不要求求你。”莫之阳哽咽着声音,小声哀求,“我不会告诉卫钦,你也别告诉他,求求你了。” 看得逞的摄政王本应该开心的,但他却开心不起来。 因为小猫儿比他想象的要看重卫钦,这让他很不痛快。 “你不叫,本王就不告诉他。”摄政王捏了捏小蠢货的脸,“别出声。” 莫之阳只能哭着点头,他想按住被扯松腰带。 “放手,否则本王。”后面的话,摄政王不说,相信他也知道。 最后,莫之阳只能哭着放开手,任由对方继续动作。 “莫之阳?” “嗯。” 在确定莫之阳在原地之后,卫钦看王爷不在,也开始念叨,“我知道你在王府没有在卫府那么舒坦,想骂人就骂人。明日我们便回去,可好?” “唔。” 又是嗯的一声,卫钦就只当做莫之阳答应,“你也别多想,王爷是个好人。虽然不近人情,但却极为贤德,你只要不惹摄政王,他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宿主,你说这个卫钦真的是。他说许世子是好人,结果许世子想搞你。他又说老色批是好人,结果老色批正在搞你。” 真不是系统说,就离谱。 卫钦的好人证书,就是想搞宿主认证。 你看,老色批日得多开心,宿主有多爽? 可现在,卫钦也觉得有些奇怪。 那么大的书架怎么在晃啊? “莫之阳,你在做什么?我说了你不开心,也不能将这书架推倒啊。”卫钦一以为莫之阳在闹脾气,“你别闹了。” 朝前面走去。 莫之阳死死咬住老色批肩膀的嘴松开,被撞得泄出好几句声音,“求求你,唔求求。”他实在不想卫钦知道。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十六) “求求你。” 但卫钦已经走过来了,“莫之阳,你别闹了。”他走过去的时候,却没看到有人,“莫之阳,你人呢?” 这里,摄政王已经抱着人大跨步走到下个书架那里。 莫之阳呜咽不敢哭出声。 “人呢?”卫钦还奇怪,方才他确定莫之阳肯定在此处,还将如此重的书架推的一晃一晃,可见有多生气。 “莫之阳,不可胡闹。”卫钦只以为莫之阳怕被他骂,微不可闻的叹口气,“就是太闹腾了。” 彼时,莫之阳被按在墙上,哭都不敢哭出声。 “你去哪里了?” 卫钦再见莫之阳时,已然是戌时二刻,“晚上都不见你过来,是哪里不舒服吗?” 对上卫钦的眼神,莫之阳实在疲惫。 “没事。”他已经没有从前的活泼,整个人都笼罩一股糜荼和疲惫的气息。 “我想回去了。” 莫之阳也不知怎么,他想坐到椅子上最后却只能撑着身子,懒得动,“不论如何,我明日都要离开。” “好。”许是卫钦也看出对方的不妥之处,“那你今日好好休息,我明日下朝便带你离开。” “不,明日我先回去。你下朝之后,直接到卫府。”说完这话后,莫之阳直接走到内室,“我今日睡你这里,你去外头的睡。” “好吧。” 卫钦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收拾被褥在外头的榻上休息。 “莫之阳,你为何不喜欢王府?”卫钦翻身,平躺在床上,“按你的性子,这里如此富丽堂皇,你怎会不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莫之阳双手平放在床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你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 卫钦突然撑着坐起来,“莫之阳,你真的是莫之阳吗?” “不然呢?不是莫之阳,还能是你爹不成?”不小心坏人设,小白莲要骂一万遍老色批饿狼似的。 脑子都要被搅坏。 “这里的奴才,都看我低一等。我可是将军夫人,凭什么被他们那群奴才看低一等?”莫之阳随便找补个理由。 “我要嫁给你,那可是要当将军夫人,锦衣玉食仆从万千的。不是在这里受那些人的鸟气。” 小白莲嘀嘀咕咕的。 听得卫钦轻笑,重新躺回榻上,“既如此,那你明日先自己回去。等我下朝,直接回卫府。” 那些奴才并没有对他不敬,相反比对卫钦还尊重。 “嗯。” 今晚许是因为卫钦在外面,摄政王没进来。 第二日莫之阳睡个舒服的觉,起身之后洗漱用膳,“来人,来人!”小白莲坐在桌子上,扯着嗓子朝外喊,“我吃完了,进来收拾。” 这些奴才,也不知怎么回事。 那么没眼力劲的吗? 莫之阳还觉得奇怪,擦嘴之后放下帕子站起来朝外走,“人呢?给我备马车,我要回去了!” 只是打开门一看,外头的奴才都不知在拦着谁。 此时小白莲门一打开,就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湘王,您不能进去。” 奴才跪了一地,都在拦着这位什么湘王。 这位大皇子看着年岁不大,大抵十七八岁左右。倒是有天潢贵胄的气势,尤其是如今周围还都跪着奴才,就他一个人挺直腰板站着。 越发衬得这人仪态不凡。 “你是何人?”湘王率先发问。 “我?”莫之阳听出这人是王爷,但他那么蠢怎么会猜得到呢?故而回答也不恭敬,“你又是谁?” “莫公子,这位是湘王。摄政王的堂弟。”下人赶紧解释。 就算人家是无实权的王爷,但还是要敬畏尊重的。 若是两人闹起来,一个是王爷新得的娈宠,一个是王爷。他们都不知该帮谁。 “王爷。”莫之阳还算规矩,记着从前和卫钦学的,赶紧跪下请安,“草民莫之阳,见过湘王。” “呵。” 那位湘王双手背在身后,绕开跪着的奴才走到莫之阳跟前,“草民。”湘王嗤笑,“应自称贱民。” 卧槽,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不是老哥,我没惹你,也没吃你家饭好吧。 莫之阳微微抬头,看着男人一脸疑惑。 “看什么?”湘王直接抬脚,将莫之阳抬起的头踩下去。 他的鞋子因不怎么走路比较干净,但这动作侮辱性更大。 小白莲的头被踩得抵在地上,整个人愣一下。 “卧槽,你神经病吧?”系统也是愣了,“宿主,揍他啊!”居然敢踩宿主的头。 果然,小白莲也没忍。直接用手抓住男人的鞋子,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把人掀翻。 大抵湘王也没想到这个娈宠居然敢反抗,一时不察就被撂倒。 他倒下的地方也不好,正好站在台阶最上面那一阶。被莫之阳撂倒之后,还往下滚了两圈。 院子突然闹起来。 “湘王!” “湘王!” “混账东西,快来人呐。” 莫之阳吐了吐舌头,也知道他闯祸。赶紧爬起来,连身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拍,小跑溜走。 临走时,还一个很不小心的踩到这位所谓湘王的手。还特别不小心的狠狠碾了一下,又听到嗷的呼痛的声音。 小白莲踩完就溜,跑着离开此处。 “宿主快跑啊,哈哈哈!”系统也起哄。 只是跑归跑,但小白莲还是迷路了。 这地方不比云府,大得很。他一溜烟七拐八拐,就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周围的人挺少的,而且他也不敢问下人。 他教训那个湘王之后,对方岂能善罢甘休。至少在老色批和卫钦还没回来之前,他不能被发现。 于是,莫之阳便壮着胆子往花丛里再走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块石头坐下来。 “这地方不错。” 周围都是花草,他一坐下外面的人都看不到他的人。 “正好躲藏。”小白莲不得不感慨,“我真是个天才,吃饱了才惹祸。逃出来都不怕饿了。” 系统:“宿主,我们来打麻将吧。” “好嘞。” 反正现在小白莲也没事,就等着人找过来。 今日他们回来的晚,吃过午膳才到。 摄政王回来,看着周围乱糟糟,奴才也不是奴才,看得他心气儿都冒起来,找来管家询问。 因是家事,卫钦不好多问,便去收拾东西然后回去找莫之阳。 “堂兄。”湘王带着人过来。 这个湘王,在摄政王面前又是另外的嘴脸,一副受欺负的样子,“也不是堂兄找的是什么娈宠,这样不知礼数。本王不过多问一句,他便将本王撂倒,竟敢踩本王的手。”说着,他伸出被碾红的右手手背。 “堂兄,你可要好好教训他。” 闻言,摄政王端着茶盏,一下一下用茶盖拨开表面的浮沫和茶叶。 瓷器碰撞出来的声音,把在场所有人的心也一下一下的提起来,提的更高。 压迫力十足,湘王咽下口水,不敢再开口。 “莫之阳呢?”终于,摄政王小呷一口今年的新茶,问管家。 “不知。门口守卫的人说人没跑出去,理当在王府中。只是我们都没找到,暂时还不知人在何处。” 管家说完这话,额头都是冷汗。 他不知王爷到底怎么打算。 “卫将军怕是不知莫之阳不见的消息,便不告诉他。”摄政王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身来,“更衣。” “是。” 管家也奇怪,王爷这何意?没说要不要找,没说要不要不找。 这就给人很多的心理压力,所有人都拿不准王爷的态度。 摄政王一直皆是如此,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看着你,就足够叫人心惊胆战。 也就莫之阳那个人,敢哀求敢说话。其他人,若是对上他的眼睛,只能磕磕巴巴抽搐嘴角。 管家只能战战兢兢的为王爷更衣。 而湘王则恭敬的垂手立在一旁,他也不敢吱声,只能站着。 “王爷,卫将军回去了。”一直跟在摄政王身边的小厮浓墨回来禀告。 看到浓墨回来,管家的心反倒安下来,毕竟只有浓墨才能偶尔猜中王爷的心思。 “嗯,去找吧。” 摄政王就是要等人离开后,才叫人去找。若是人在,闹出点什么动静,那只怕卫钦也会留下。 “是。”浓墨临走时看了湘王一眼。 一直当背景板的湘王被这一眼看得心惊胆战,他猜到浓墨肯定是知道什么,也不敢放肆,“堂兄,我先走了。” 摄政王垂眸,并未说好或不好,只是张开手任由几个下人帮他整理衣裳。 没准话,湘王也不敢随便离开,只能站在原地。 整个屋子人许多,却没有一点杂音,只有偶尔布料摩擦的声音。 重重的威压将除摄政王之外的所有人都压得喘不过气。 摄政王挥推整理袖子的奴才,迈步正要走出去。 “堂兄。”湘王先忍不住,噗通跪下,“堂兄,我今日只是想教训那个娈宠。只是不曾想他这样无礼,不仅将我推倒,还踩我的手。” 此时他没有说谎。 现在湘王也不敢自称什么本王,规规矩矩的我。 他这个没实权的王爷,再如何都只能在摄政王面前低服做小。况且,他得位不正,还是他求堂兄求来的。 但也只是个娈宠罢了,还能如何?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十七) 摄政王并未回答,甚至都不看对方一眼,径直走出门。 堂兄不说话,他才害怕。 湘王心揪起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垂着头,跟在后面走出去。 坐在石头上,莫之阳靠在树干仰天睡得都要流口水。 “宿主醒醒,老色批找来了。”系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才把睡成猪的宿主叫醒,“你赶紧凹个造型啊。” “他怎么那么快找来了?”莫之阳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擦掉嘴角的口水,打个哈欠,“啥时候来啊?卫钦走了吗?” “走了,但估计知道你没回家,肯定会跑回来看看。” “那就好。” 莫之阳伸个懒腰,找个地方躺下。 从白天找到傍晚,当下人总算从草丛里找到那个躺在草地上睡着的人,让大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不要叫醒?” “请王爷过来。” 下人不敢贸然上前,就只能去请王爷。 等摄政王过来看,发现那么小一个蜷缩在草地里,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王爷。”浓墨轻声唤一声,“可要叫醒莫公子? 摄政王微微抬手,示意对方闭嘴。 浓墨低头退至一旁。 其他人也是离得更远一点。 摄政王踩过半人高的花草走到莫之阳跟前蹲下,却没有将人叫醒,只是小心翼翼的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草屑沾了两人一身。 小白莲窝在老色批怀里装睡。 这一路走了差不多有一刻钟,才到之前卫钦住的地方。先将人小心放到床上去,亲自取下床帐。 浓墨一直在外头等着,等王爷出来之后,马上就叫人捧着衣服进来,为王爷更衣。 “莫公子用过膳之后正好湘王过来,湘王不知轻重。莫公子给湘王请安。” 听到此处,摄政王打断,“莫之阳居然给湘王请安?”倒是没见过他给自己请安,也是个欺软怕硬的。 “是。” 浓墨不知王爷在诧异什么,便继续解释道:“莫公子自称草民这本无措,只是湘王却要莫公子自称贱民,还用脚将莫公子的头踩到地上。莫公子奋起反抗,将湘王撂倒之后,便逃走了。” 他说的比较中肯。 但言语间是偏帮莫之阳的,王爷喜欢的就是好的,哪里轮得到湘王来指手画脚。 一个依附于王爷的跳梁小丑,怎么敢到王府来摆主子的款儿。 “知道了。” 摄政王却没有说怎么处置湘王,也没说如何处置那只猫儿。 衣裳换好之后,他叫其他人在屏风外候着。 走到床边看人还睡着。 “说你愚蠢,你还知道要跑。说你聪明,你又敢得罪湘王。还对本王这样无礼。”摄政王探手,捏捏小猫儿的脸颊。 “醒了。” 莫之阳不打算醒,但老色批揪着脸还一直扯,甚至还咬一口。 这就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小白莲醒来,睁开眼睛按住被咬的左脸颊,一脸茫然的看着男人。 猫儿似的眼睛瞪大,仿佛在问:你为什么咬我? “醒了。”摄政王坐直起来,“你可知罪。” “啊?” 莫之阳从床上爬起来坐好,动作要多乖巧有多乖巧,“我有何罪?”嘴上不认,但是脸上尽是心虚。 可见小猫就硬一张嘴。 “呵。”摄政王只是轻轻一哼,压迫感十足。 而莫之阳确实有点害怕,都不知该怎么接话,只是抠着身下的被褥。 “湘王都告诉本王了。” “那也是他先骂我贱民,他不过,不过就是身份高一些罢了。我可是将军夫人,他竟然敢叫我贱民,还用脚踩我的头。” 小白莲并不觉得自己做错,嘀嘀咕咕的反驳。 大声是不敢的,看他也是不敢的。 又怂又硬气。 “罢了。”摄政王也没打算责怪莫之阳。 那个湘王是什么人,摄政王再清楚不过。这个小蠢货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明白。 “那我可以回去了吗?”见老色批不打算追究,莫之阳小声问。 摄政王:“可卫钦已离开,他说将你放在王府,过几日再来接你。” “不可能!” 一听要待在王府,小白莲吓得脸都白了,拼命摇头,“他不可能会将我放在此处,他昨天晚上都说好我能先回去。” 莫之阳似是不信,起身要下床去找人。 可小白莲刚站起来,就被老色批抓住手,一用力拽倒在他怀里。 这一声动静很大,外面的人都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若是王爷一声令下,他们定要闯进去将那人按在地上。 “放开我。” 听到是那位莫公子先说话,浓墨他们也就放心下来,继续在外头站着。 “你别碰我。” 小白莲被老色批按在他的腿上,后脖颈被老色批按在手里捏,真的好像被逗猫一样。 “你放开我,你这样的人实在过分,我到底做了什么叫你这样对我。我,我不就第一次将你误会,你之后对我的惩罚这许多,总该欢喜了吧?” 莫之阳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 听得外头的浓墨心中轻笑:摄政王惩罚的话,那也是剥皮抽筋。 王爷是喜欢,不是惩罚。 只是,莫公子似乎不知道? “你如此不听话,惩罚你是该的。你若是日后再不听话,本王不仅罚你,还罚卫钦。”摄政王抬手就是一巴掌。 扇在糜烂蜜桃一样的软肉上。 “我爹娘都不曾这样打过我。”莫之阳眼泪一下就止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你放了我吧,我要回去。” “回去哪儿?”摄政王真的喜欢这皮肉,又嫩又娇。 咬一咬捏一捏,就能出痕迹。 “回去卫府。”话音还没落,小白莲又是狠狠地被打一巴掌,“呜呜呜——”又哭又闹。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他气坏,又无可奈何。 “本王杀人可不只是杀人,是要先细细剥皮。然后再抽出手筋脚筋,拔掉舌头,丢进毒蛇窟里。” 每说一句,莫之阳的脸色就白一分。最后他只能摇头,哭着说不要。 浓墨叹气:王爷,哪里有人哄人这样的。这样只会把莫公子推得越来越远。 现在莫之阳要哭不敢哭,要叫不敢叫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两个人不知是调情还是威胁,反正就是腻歪在一起。 这时候,下人来禀告。 “王爷,卫将军回来了。” 里头的莫之阳听到卫钦去而复返,一下就活过来。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恨不得就跑出去。 “回来,你要去哪里?”摄政王将人按下,“躺好。难道你想卫钦看到吗?” 听到这话,莫之阳马上就蔫儿了。 “那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莫之阳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呵。” 闻言,摄政王总算是高抬贵手,将人放开后,“你可以回去卫府,但若是本王寻你,你马上过来。” “我!” 莫之阳咬着牙,他想反驳的可看到对方的表情,似乎明白一旦不同意,那只怕自己不能活着走出去。 “那,那好!”小白莲心里暗道:此乃权宜之计。 “好。” 摄政王哪里看不出莫之阳心里的小九九,但还是将人放开,“浓墨,你派人送莫公子出去见卫钦。” “是。” 莫之阳赶紧爬起来快步跑,恨不得马上就离开此处。 浓墨拐过屏风进来,跪下为王爷穿鞋,“王爷,莫公子看着年纪小,经不得吓。若是把人吓坏了,王爷您不也心疼吗?” “谁说本王心疼?” 摄政王挥开浓墨站起身来,“湘王呢?” “回王爷的话,在外头。莫公子出去,怕是会遇上。”浓墨跟着站起身。 果然,莫之阳走出去的时候,和那个湘王打了照面。 “你,你!”你两句之后,湘王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硬生生的把刚才的话咽回去,将头撇到另一边。 莫之阳则是对他做个鬼脸,然后跟着下人快步离开。 “卫钦卫钦!”莫之阳看到人欢喜得很,小跑到他跟前,“你可算是来了。” “你怎么没自己回去?” 回去后,卫钦看都人居然不在府中吓一跳,随后问下人确定莫之阳没有回来,才斗胆回王府寻。 “我,我睡过头了。” 莫之阳拽着卫钦往外走,“我们现在回去,我好饿。”这地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魔窟,他必须快些回去。 “好吧。”卫钦被拽着往前走。 两人从王府出来,坐马车的路上。 莫之阳说着摄政王的坏话,“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你不觉得吗?”莫之阳撑着下巴,“我不喜欢。” “王爷哪里需要你来喜欢?” “切。” 莫之阳轻哼一声,转头看向窗户,他掀起车帘子往外看,发现外面人还挺多,“你先停下,我去下面买些栗子。我想吃栗子,好不好?” “好。” 马车停下之后,莫之阳跃下马车,小跑到摊子跟前。“我要,要一斤板栗!” “吃这些,吃的完吗?” 突然有人插话,莫之阳一回头便见一位身着胭脂色广袖长衫,气质温和的男子站在旁笑看着他。 “你是?”小白莲歪了歪头。 他认出这位是那位什么窦华,只是小蠢货的脑子肯定没那么好使,记性也不会这样好。 “窦华。”窦华拱手,“此前见过。”在曲水流觞见过这只猫儿。 “哦哦哦!”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十八) 哦完之后。莫之阳转头看着老板装板栗。看得很认真,甚至想要一粒一粒数清楚。 “这样喜欢吃栗子?”窦华觉得有趣儿。 “嗯。”莫之阳点头。 看摊主装好板栗后,他取出银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抱着板栗转身,掏出两个,“你吃吗?” 两个板栗还烫着,莫之阳直接塞在窦华手里,随后转身小跑离开。“我走了,下次你要请我吃东西。” 用两粒板栗换来一顿饭。 这算盘打得不要太好。 看着手里的板栗,再看莫之阳钻进马车里,窦华轻笑。 “卫钦,吃板栗了。”莫之阳爬上马车,“下次你要再给我点钱,我身上没钱了。” “自己去账房预支。” “他们嫌我拿得多,不给我。每次都随便应付塞点给我。” “你这话说的,谁张口就要三百两,就为了吃顿饭?你这是去吃蟠桃吗?” “我这是以备不时之需!” “居然会说成语,长进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从窦华身边过去,他能听到马车里两人的争辩。 窦华觉得有趣儿,想着晚些下帖子去见见小猫儿。 收到帖子的卫钦有些奇怪,因为这拜帖不是给他的,而是给莫之阳的。 “你是不是又去外面招惹什么奇怪的人了?”将水蓝色水纹帖子狠狠砸到桌子上,“这个窦华,你又怎么认识的?” “窦华?”莫之阳咬着筷子,一脸茫然。 “对啊,窦华!”卫钦将拜帖展到莫之阳跟前,指着上面三个字,“自己看,沂源伯窦华。你可知这沂源伯是何人吗?他是与摄政王一起教导小陛下的。” “哦。” 莫之阳完全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用膳的时候别说这些,不痛快。”好不容易离开王府,他自然要肆意一些。 “人家这帖子是给你的,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卫钦抢过莫之阳的饭碗,“不说不许吃,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我哪敢得罪他啊?!” 小白莲巴巴的看着卫钦手里的碗,有些不耐烦,“从前见过一面,午间买栗子的时候见过他。许是这一面,叫他想起从前见过的事情吧。” “你何时见过沂源伯?” “一个月前或是两个月前?”小白莲看准时机,伸手抢过他手里的碗,“想起来。在护国寺见过!” “护国寺?”听说是护国寺,卫钦便放下戒备,“那沂源伯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你莫要太过分。我明日有事不能陪着你,加之帖子又是给你的,你就在卫府见沂源伯,另外不要太跳脱,知道吗?” “知道了,啰嗦。” 被说啰嗦,卫钦也只是笑笑。 他作为兄长,是该多照看才是。 翌日下午,天已经不那么热。莫之阳还是选在之前办过宴会的荷花池边会客。 “枯荷也别有一番意境。” 窦华看对面一直打哈欠,不怎么上心的人,他有些奇怪,“昨晚睡得不好?” “睡得极好。” 莫之阳摇头,“只是这样干坐着,有些无趣。你会捞鱼吗?那里头的鱼很肥美,你捞我给你做,如何?” “捞鱼?” 窦华蹙眉,哪里有人到别人家中做客,来捞鱼的? “对啊对啊,捞鱼!” 不务正业的事儿小白莲最喜欢,叫人拿来两个抄网。拉着窦华起来,“我们去捞鱼,你若是爱吃鲜辣的东西,我给你做水煮鱼。” “水煮鱼?” 小白莲挽起裤腿和袖子,直接下水。 还好天气好,下水也不觉得凉。 “你快来一起。”站在水边的莫之阳用抄网催促窦华下来,“你快些,我们一起捞鱼。等我给你做好吃的!” 大抵是被小猫儿感染,窦华也没规矩起来。 他学着小猫的样子,脱鞋下水。 “鱼儿在那里,在你那边。快快快!” “你小心些。” “捞到了捞到了!” 捞到鱼,莫之阳又亲自下厨给窦华做了好吃的水煮鱼。 窦华还挺能吃辣的,小白莲的口味他居然也能接受。 吃饱喝足后,小白莲毫不留情的将人送走,晚上又和卫钦吃一顿。 “最近老色批被什么绊住手脚了吗?他居然一直都来找我。” 暴雨来的急,方才只是轰隆打一声雷,眨眼间就乌云压顶,滚滚而来,豆大的雨点搅扰世间。 莫之阳躲在廊下,他没那么好的情致在廊下赏雨,正好用膳时,他蹲在食厅门口等着卫钦回来。 小白莲蹲在门口,双手撑着下巴,雨势并未有减弱的迹象。 “也不知带没带伞。” “宿主在说卫钦,还是说老色批啊?”系统认为,宿主想男人了。 准确来说,是想老色批。 “不知道。”莫之阳只是随口一念。 他也不知所念之人是谁,不过,是谁不要紧。很快就有人来为他解疑答惑。 “莫之阳,你怎么在廊下?” 声音是从左侧传来的,莫之阳往左边偏头,就见到老色批和卫钦一起来。 小白莲蹲着,能看到老色批就湿个鞋底,卫钦看起来狼狈些,衣服下摆全被打湿。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莫之阳撑着膝盖,像是个老头子一样慢慢撑着站起来,“我看突然下雨,想你今早出门可带伞了嘛。” “无妨。”卫钦摇头。 随后他用眼神示意莫之阳要对摄政王行礼。 小白莲看着卫钦挤眉弄眼的样子,故作疑惑。 最后无法,卫钦只能用嘴型:莫之阳,行礼啊。 明明两个人中间还站着一个,但两个跟蠢货似的,偏要隔着他暗送秋波,眉来眼去。 “好了。”最后是摄政王出言,“用膳。”说着他先进去。 卫钦在后面拉过莫之阳,小声道:你该行礼的,下次不许这样无礼。 “忘了。”莫之阳瘪嘴,不情不愿的跟着卫钦进去。 卫府的膳食哪里能和王府的比,卫钦也不知为何王爷要主动提议到他府上用膳。 果然,摄政王看着饭菜并不满意,却并非不够好不够多。 他转头看着莫之阳,“为何没有鱼?” “鱼?” 莫之阳看着那一盘香煎黄花鱼,“这不是鱼吗?”那么多条,老色批在狗叫什么? “并非这个。”摄政王不高兴。 他不动筷子,就没人能动筷子。 莫之阳知道老色批说的是哪个鱼,但他假装不知。 看来卫府也有摄政王的人,否则,他前几日给窦华做一次鱼吃,没多几日,老色批也跟着来想吃鱼。 所有人都看着桌子的菜,没人动筷。 “唉。”最先还是莫之阳先叹气,他饿了。 外头的雨还在下,小白莲已经开始饿。 “我不饿,先回去休息。”小白莲决定先去其他地方,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站住!”摄政王呵住要走的人,“你前几日和窦华做了什么?捞鱼,还做了什么?” 他当着卫钦的面戳穿,也不在意他是否知道这件事。 “捞鱼?” 本来小白莲想装作不知道,随便糊弄过去,可对方直言他好像躲也躲不开。 “你与沂源伯捞鱼?”卫钦微微蹙眉,他怎么不知莫之阳如此胆大妄为。 “捞了,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莫之阳坐着低头,有些心虚,“他自己说无趣,我便带他捞鱼玩,这有什么?是他自己个要捞鱼的,与我无关。” “你若是要吃,叫人去做。外头下雨,我不出去。”莫之阳恼极,居然敢转头背对着摄政王和卫钦。 小白莲想吃饭,谁都拦不住。 卫钦一时间不知怎么给莫之阳打圆场,“那下官叫人去捞鱼,然后做来。”他不敢放肆,忙起身拱手要退下。 只是退下后他也要拉莫之阳离开,省的在这里又惹人生气。 莫之阳原想起身离开的,奈何被老色批阻止,他只能蔫蔫的坐回去。 “你去吧。”摄政王暗示卫钦去,莫之阳留下。 临走时,卫钦用嘴型嘱咐:别惹事儿。 莫之阳抿嘴,也不答应。 “你与窦华玩的不错。”摄政王淡淡一句,双手撑着膝盖上。 眼神也没刻意去看莫之阳,只是简单一问,就极具压迫感。 莫之阳垂头,看着手指搅衣角。 “你只与窦华见过一面,便给了他栗子,带他捞鱼给他做鱼。” “你,你怎么知晓我,我与窦华见面两次,我还给他栗子的事情?”这件事让小白莲觉得惊恐。 也就是说,曲水流觞的事情老色批也知道? 莫之阳的表情错愕随后是惊恐。 他好像赤裸裸的就站在摄政王面前,没有任何隐私。 小白莲咽下口水,他好似第一次觉察出所谓的皇权是什么东西。 “害怕?”摄政王笑问。 他捕捉到莫之阳的情绪,但并不在意。 害怕才好,皇权的统治力来源于恐惧,而并非尊重。 “我,我。”莫之阳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来,“我去,去给您做鱼。”磕磕巴巴的说完,他转身就跑。 等跑出去后,小白莲方才惊恐的表情一扫而空,默默翻个白眼。 老色批之所以说这些,就是为让他害怕。他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人对皇权并没有什么概念。 便以为就如同县衙那样,虽有点威严但不多。 你若是惹了事情,塞点钱给县官,打几下板子小惩大诫之后也会放回去。 但皇权是血淋淋地压迫,是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十九) 老色批之所以那么做,就是要告诉小白莲:你要害怕,你该害怕。你要缩瑟的在角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而小白莲可不是个会害怕的主儿。 鱼捞来后,莫之阳去做鱼。 “宿主,辣椒放少了。”系统提醒一句。 “老色批吃不了太辣。” 莫之阳叫人把菜肴端过去,自己则没有再去食厅吃饭,自己做点东西到房间吃。 只是刚吃完,卫钦就过来。 “你怎么自己吃上了?” 小白莲放下筷子,“怎么,你不去与摄政王一起用膳?” “我哪里有资格与他一起用膳?王爷,他要的只是个幌子。”卫钦太明白他的位置,上膳后也识趣退下。 卫钦把藏在身后的食盒拿出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什么东西?”小白莲咬着筷子,探头去看。 等卫钦从食盒里拿出一只烧鸡,放到桌上时,“记不记得,从前你最爱吃这个。” “记得,爹每次都会给你一只,但你总是把鸡腿给我。”莫之阳一见好吃的,眼睛就亮起来。 “给你。” 此次卫钦还是如从前一般,将两只鸡腿都给莫之阳,“多吃些。”虽然莫之阳并非习武之人,但他们的食量却相差无几。 “嗯。” 拿起鸡腿,小白莲吃得满嘴流油,“卫钦,你说。你说以后我们还会如此吗?被这个人欺负,被那个人打压监视。” “嗯。”这一次,卫钦却点头了,“你要做什么,总该付出什么。”他来时便猜到官场凶险。 “可是,可是这和我想的不一样。”莫之阳看着卫钦,却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气,“罢了,你明日能否帮我给沂源伯下个帖子,我想见见他。” “我试试。”卫钦倒是没多想,既然人家给你下过帖子,你回一个倒也应该。 只是他知道,侯府那边不会有回应。 老色批何时走的,他也不知,只是外头的雨停了。 晚风送爽,让小白莲推开窗户睡觉。 果然,睡觉要记得关窗。 否则会吸引一些不知名的物种,把你扛起来打包到另外一个地方。 但这一次,小白莲伺候得格外小心翼翼,他似乎真的知道害怕。想是只被人抓住的鹌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这样,摄政王心里却不得劲儿。 养猫的很大乐趣是逗着猫儿玩,要是猫怕你的话,你还有何乐趣可言? 天不亮,莫之阳又被送回来。 只是被送回来后,已然没有力气爬起来用膳,又是睡到中午才起身。 “宿主,你就这样和老色批不清不楚吗?” 总是如此,天黑就去,天亮就送回来。 搞得,见不得人那样子。 “先等等。”现如今,是莫之阳要的样子。 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来。 你想把小白莲头按下去喝水?那必然是不可能。 谁要是想把莫之阳的头按到地上,肯定会挨他一顿打。 果然,卫钦的帖子送出去好几日,都没有回应。 卫钦将事情告诉莫之阳后,就将此事抛之脑后。 就几人里,窦华还算是正常人。现在小白莲需要一个正常人来告诉他,你可以选择离开。 连续下几日的雨,今日总算是放晴。 “前几日,不是早间下雨就是午间下雨,总之就是没个晴。今日天气极好,倒是可以出来走走。” 莫之阳双手背在身后。 太阳洒下来,哪里都觉得漂亮合心意。 “这位公子。” 走在路上,莫之阳被人拦住的可能性极小,但他却还是被一位不曾见过面的笑吟吟的中年男人拦住去路。 “你是?” “在下陆家的掌柜,我家东家请您小叙。”那位男子说着,指向二楼的方向。 莫之阳抬头看去,竟是那位有过几面之缘的陆三十。 “是你!” 陆三十在窗户边点头,笑了笑。 正常人来了。 小白莲二话没说。小跑着就去见陆三十。哪怕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他也抑制不住的欢喜。 “陆三十,你怎么来了!” 莫之阳见到熟人,自然喜不自胜。 从前不太好说话的小白莲,一见到陆三十嘴角都能翘到天上去。 “我这两月一直都会在京城。”陆三十招呼着人进来,“你这几日怎么瘦了。” “我!” 扫兴的话莫之阳到底没说出来,他跟着陆三十进去,“你上次的点心,我可喜欢了。” “那我叫人给你准备。” “好啊。” 这边门关上,那头门却打开。 “笑得可真开心。” “可不是,见我们都没这样笑过。”许世子嘲讽。 三人嗤笑,却不知在笑什么。 或许,再这些人眼中,莫之阳就应该和陆三十这样低人一等的商贾平等交流。 “陆三十,我最近有些烦恼。卫钦我又不敢与他说。”莫之阳吃着点心,撑着下巴。 本来无忧无虑的小蠢货,虽然势力蠢笨,但此时也有烦恼。 “是卫将军不愿与你成婚?”陆三十挑眉。 “不是。我问过卫钦,他是想在朝堂挣个功名。可我觉得,这世间似乎不如我所想一般。” 从前,原主一直对权力这个东西缺乏一定的认知。 就以为如同村长和村民这样,虽然多有口角但也不至于闹出人命。 但等他真的站在此处,站在这个地方。感受周围排山倒海的压力,他真的发现从前的思维幼稚得可笑。 “你不是要当将军夫人吗?你不是最喜欢趾高气扬的压别人一头吗?”陆三十却不明莫之阳此言何意。 后悔,还是想逃走。 “我是在想,若是回去身上揣多多的银子,还有个当将军的亲戚,我会活得好吗?”说到底,原主的想法就是要活的好。 陆三十:“自然会很好。只是为何你会如此想,你从前可并非如此。” “吓到了。”莫之阳不愿多解释,也不愿说被什么吓到。 “会怕死倒也好。” 陆三十猜测是他查不出来的那人,把小蠢货吓成这样。 “你要回老家?” “不知。”莫之阳摇头,“但总归有卫钦和你这个靠山,去哪儿日子都不会难过。” 小白莲想的好极,卫钦给权势,陆三十给钱。 他以后的日子,不知道多痛快。 “好啊。”这小蠢货在某个时候还是聪明的,比如给自己找靠山时。 小白莲一直到傍晚,用过膳后才回去,此时外头天已经擦黑。 刚出门,他就觉得不对劲。 “宿主,后面有人在跟,但感觉不是老色批的人” 如果是老色批的人,不会跟得那么紧,而且马上就被系统还有小白莲发现。 “不是。” 莫之阳假装没发现,继续在已经有些空荡的街头走着,从不回头看。 “确实是天晚,路上都没什么人。”此处靠近东市,到这个点,又不年不节的,都已经回去了。 “宿主,后面两个人,你打得过吗?如果打得过,要不要看看他们到底怎么事儿?”系统想看到底什么人来着。 现在算起来,至少三个嫌疑人。 “打是打得过。” 莫之阳突然站定,像是发现什么一般,慢慢的回头看。 后面已空无一人,他突然有些害怕,转身拔腿就跑。 那些人一直迟迟不动,无非就是觉得他没发现,拿不准要不要上来,如今看人发现,肯定会直接冲啊。 “追!” 确定后面两个人跟上后,莫之阳一溜烟还往人少的小巷子里扎。 那群人本来还犹豫周围还是有人,结果不曾想莫之阳自己主动往人少的地方去,他们赶紧追上。 那条胡同是死胡同,莫之阳一进去就没了退路。 “不是,你们什么时候两个人来了?此前不都是一个人吗?”小白莲先确定一下是不是老色批。 要是老色批换人来,也会知道。 “一个?” 蒙面的两人面面相觑,却不知莫之阳在说的是谁。 “看这反应不是老色批的人。”系统也确认,“那就有可能是许世子,白世镜。” “还有湘王。” 小白莲这一路树敌颇多,有权有势的得罪不少。 “宿主,我赌一包辣条是湘王!”宿主一提湘王,系统就觉得是他,就是直觉。 “算了。” 两个人一个麻袋,把小白莲给套走。 小白莲也没反抗,甚至还嘀咕:从前不都是直接把他带走的吗?怎么今日还用上麻袋。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被人绑架不躲不走,还在嘀嘀咕咕怎么用上麻袋的人质。 “王爷怎么吩咐的?” “丢护城河里。” 一听王爷两个字,小白莲就确定是湘王。在确定是湘王之后,他就可以反抗。 小白莲一开始真的是太乖,不哭不闹不挣扎。让这两人以为莫之阳就是个笨蛋,连挣扎都不会。 导致掉以轻心,现在他突然挣扎,两人都没反应过来要按住。 小白莲很轻松地挣扎下来,把头上的麻袋取下来,“你们不是摄政王的人啊?” 这两人也是发现,莫之阳从开始到现在,都在扮猪吃老虎,也就不敢再放松警惕,两人一起欺身上前。 想要以多欺少。 但小白莲是个什么身手?虽然双拳难敌四手,但对莫之阳来说,十手才有压制力。 “宿主打他,一个左勾拳扫堂腿。隔档,隔档啊!” ‘哇,好棒好棒!’ “对对对,朝着胸口来一拳。漂亮漂亮!”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二十) “1、2、3!很好,我宣布我家宿主超棒!”系统举起双手。 莫之阳也举起双手,做出胜利的姿态。突然看着周围没有人,小白莲人突然黑下脸,“你把音效给我关了!” 怪不得他觉得不对劲,怎么在他脑子里一直人声鼎沸的在欢呼,原来是系统搞的鬼。 还以为误入拳击比赛现场。 “哦。”系统也只是想要搞点氛围感,被宿主批评它只能默默流眼泪。 这两个人躺在地上晕倒的人,莫之阳有些棘手,不知该怎么处置。 “不如,丢护城河里?” “好主意。” 小白莲点头,只是他得费点劲儿。 来回两趟,把人丢到护城河里。但他看着河,却觉得不太合适,“你说我没事,他们淹死,可会被怀疑?” “应该会吧。”系统也觉得这样突兀。 莫之阳思索着,从护城河上直接跳下去。 “卧槽,宿主你干啥!啊啊啊啊!” 系统就看着自己那么大一个宿主,直接跳河。 不是剪辑,是真的直接跳河。 ‘噗通’一声,溅起大水花。 不过,莫之阳会游泳哪怕跳进水里也没什么问题,很快就找到方向游上岸。 “宿主,你表演这一出是要做什么?”系统看的心惊胆战。 一直到游上岸,莫之阳才躺平在岸边喘气,“好了,现在就好了。” “宿主,你这是做什么?”系统看懵,不是把坏人都打跑了吗? 为什么宿主还要自己跳下来洗澡? “总不能我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三下五除二把两个有功夫的人打倒,然后弄死吧?肯定要有一个借口和理由啊。” “然后?”系统没搞懂。 “现在就是老子就丢到水里,然后大难不死。这两个人被灭口,也被丢到水里但是淹死了,明白吗?” 小白莲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上的月亮,“我要在此处等到天亮被人发现,还好天不冷也没下雨,至少不会那么难受。” “卫钦会来找你吗?”系统还是担心。 “当然会,只是找不找得到的问题。”莫之阳倒是不急,他没回去用膳,天又黑了。 估计卫钦如今已经出门在找。 果然,在卫钦等不到莫之阳回来,一直到天彻底黑,他才意识到不对劲,带着下人一起出门去找。 这事儿闹得挺大,不少人都知道。 “不见了?”摄政王也是等卫府的人出去寻,他得知此事之后才惊觉。 这两日他没派人跟着莫之阳,是因为知道他和陆三十在茶楼。正好自己手头也有事情,就先将那个暗卫调回来先保护他。 不曾想,就这两日的光景,莫之阳竟然出事。 “王爷,要去找吗?”浓墨问。 “找,掘地三尺都要把人给找出来。不论如何,都得给本王找到他!”摄政王一拍桌子,将气撒到其他头上,“你干什么吃的!” 浓墨知道王爷是迁怒,忙跪下磕头请罪,“王爷恕罪。” 王爷说你有错,你就是有错。 “去找,暗地里派人去找。寻到之后,让卫钦来发现,不要声张。”摄政王还是不打算捅破,摆手让浓墨先下去。 “是。” 浓墨马上下去安排。 “宿主,我们啥时候看完月亮回去床上睡觉啊?”系统叹气。 “不知道,看卫钦或者老色批什么时候找到我们。”莫之阳翻个身,叹口气,“湿漉漉的一身确实有点冷。” “要不,我让宿主睡着?这样就不怕冷了。” “好吧,定时一个时辰。” 小白莲也怕没人找到,又有什么狼啊狗啊过来,那他就真嘎掉,“你注意一下周围,若是有危险,你就把我叫醒。” “OK。” 莫之阳睡过去后,就只有系统站岗。 果然,还是王爷手眼通天,很快就找到在护城河外的莫之阳。 系统看这些人似乎没什么坏心思,也就当做没看到。 见到人躺在岸边,寻到暗卫都要吓死。这位爷可别什么事情,否则他们都得陪葬。 不过还好,他们过来确定人活着,赶紧就把人扛起来,直接送到卫钦必经之路上。 卫钦找到人,却发现人昏迷但衣服都是湿的。 虽然心存疑虑,但还是想着先把人带回去,请大夫看完再说。 请大夫来看,说是受寒身上也有一些伤痕,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个弄出出来的。 卫钦也奇怪,怎么得罪谁了? 设置时间到之后,莫之阳睁开眼发现已然躺在卫府的床上,身边卫钦在发呆。 也不知想什么。 “卫钦!” 一见到卫钦,莫之阳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决堤,“卫钦,有人要杀我。他们把我丢到护城河里!” “什么?” 卫钦初闻此言,还觉得莫之阳疯了。可想到再见到莫之阳时,他浑身湿漉漉的,像是被人从河里捞出来的样子。 但问题是莫之阳得罪谁掉进河里去? 还有,是谁把他从河里救起来的? 这两个问题还没解答,卫钦看着哭成这样的莫之阳,想来也是问不出什么,“你好好休息,我今晚在此处陪你。” 莫之阳这个人,又蠢又坏,得罪什么人他自己都不知。 问有何用? “你不能走哦。”莫之阳拉着卫钦的手,“我,我醒来见不到你,我会害怕的。” “放心。”卫钦拍拍莫之阳的头,“早些休息。”他今晚陪着,明日早点出去,看否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此人是要莫之阳的性命,否则不会在连下这几日雨之后,把人丢到护城河里去。 至于是谁把莫之阳捞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得到保证后,莫之阳才闭眼放心睡去。 “唉,还是个孩子。”卫钦看着睡得不踏实,还在皱眉的莫之阳。 他伸手捏捏莫之阳的脸,“都瘦了。”说来也是奇怪,怎么吃的那么多居然还瘦一圈? 或许,莫之阳真的不适合留在京城。 京城里步步为营,莫之阳这样的性子,或许不适合。 前脚出卫府的大夫,后脚就埋进王府的后门。 “他没事?” “回王爷的话,莫公子受寒受惊,身上也有一些淤痕。不过也还好,休息几日静养调理,便好了。” 大夫如实相告。 他总觉得王爷看重那位莫公子,但怎么不接到王府来?任由这位莫公子住在卫府。 也不能时时见面。 “那便好。”摄政王摆摆手,让大夫下去。 浓墨回来时和大夫打了个照面,也认出对方,想来是人没事。 “王爷。”浓墨进来先行礼,再看王爷神色莫名,也不敢主动开口。 “如何?”摄政王靠在椅子上。 这几日,他或许真的太累。居然会因为莫之阳的事情,殚心竭虑。 听闻他失踪,他心都揪起来。 王爷问,浓墨才敢开口。 “查出来了,湘王派人将莫公子掳走丢进护城河里。又将那两人一并丢进河里,杀人灭口。” “他胆子倒是挺大,顶着王爷的名头真把自己当王爷了。” 摄政王语气漠然,“你,叫人送些安神定神的补品到卫府,也不知那个蠢货吓成什么样。” “是。”浓墨没问该如何处置湘王。 但以他对王爷的了解,湘王必然不会好过。 看着堆满桌子的安神的补药,卫钦却没动。 他现在知晓到底是谁将莫之阳送回来得。 “唉。”卫钦不敢也不愿再让莫之阳待在京城,再待都不知会发生什么。 只是他也不知能不能劝得动莫之阳回去。 至于湘王,莫之阳倒是不在意湘王如何,老色批不会让他过得痛快。 熬了药,卫钦亲自端来。 “莫之阳,吃过要喝药了。” 莫之阳敢用过早膳,就要面对黑乎乎的一碗药。他心一下沉了,“我没事儿,喝什么药啊。” 卫钦太了解莫之阳这副小脾气,你若是不看着喝完这碗药,他都能给你倒河里去喂鱼。 “你昨日受寒,定是要喝点驱寒的药。你今日喝一日,若是真的因不喝发热,那是要喝四五日的。” 碗放到莫之阳面前,卫钦还拿来一块山楂糕,“喝完吃下就不苦了。” 看到山楂糕,莫之阳才端着瓷碗,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把药全都喝完,赶紧将山楂糕塞进嘴里。 咬开山楂糕,山楂的酸甜冲淡嘴里的苦味。 “喝完了。”他把碗重重放下。 “莫之阳,我有话跟你说。” 卫钦坐到莫之阳身侧,舔舔嘴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摄政王送了一些药材过来,你与他?” “卫钦。” 说到摄政王的时候,莫之阳突然打断卫钦的话,“我想回去了,你给我很多钱,让我回去逍遥自在好不好?” “什么?” 卫钦心中已经做好文章,想要用摄政王送药的借口勾起话头,再循序渐进慢慢来,怎么他一开口莫之阳就应下了呢? 有种他刚抽刀,对面就跪地求饶的无力感。 但如此也好,莫之阳自己提出来省的他多费唇舌。 “莫之阳,我并非想赶你走。”虽然卫钦是如此想,但还是要解释清楚,“只是,你不适合留在这里。我如今人微言轻,你若是得罪什么人,我根本保不住你。你性子跳脱,对那些人没什么敬畏之心也不太聪明。” 用不太聪明这四个字,真是高看莫之阳了。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二十一) “你若是不想久待,我给你一笔钱。你先回去几年,等我日后坐到更高的位置,再把你接来,如何?” “你会来接我吗?”莫之阳瞪大猫儿似的眼睛,一脸期待,“你,你成了元帅之后,来接我?” 卫钦:“也不必这样高的位置,但我会接你回来的,等我觉得时机成熟我就去接你。” “真的呀!”莫之阳难掩笑意,“那你说好的,等你做更大的官要接我来享福。” 莫之阳的打算,也是回去躲几年,等那个什么摄政王对他失去兴趣再回来。 说句不好听的,他只要在那个男人面前就胆战心惊,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对方。 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他是蠢,但更怕死。 “那你打算何时回去?” 在卫钦眼里,莫之阳现在就是一个已经长大,不会胡闹开始听话的弟弟,顿时觉得顺眼不少。 “明日,明日!”莫之阳拽过卫钦的袖子,“你要给我很多钱,否则我吃不上饭。” 虽然急了点,但也正中下怀。 “好好好。”卫钦点头,他不会让莫之阳吃苦。 卫钦真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能筹到多少钱就拿多少钱。 “这是地契,这是另外两个园子。还有这些都是店铺和现银,我现在能拿到的都拿到了。” 满满一盒子都放到莫之阳跟前,卫钦坐到床边,“这些你十辈子都花不完,都给你。但我有一点,不许去赌,否则腿打断。” “我怎么可能去赌?” 莫之阳抢过盒子,抱在怀里,“这些都是给我的。” “嗯,给你的。”看着没有如此,卫钦揉揉他的头,“我能护住你,但你也不要随意去闹事,知道吗?乖乖在老家,你若是要回县里也好,只是去哪里都要给我个信儿。我也会经常寄信给你,必须回。” “啊?”莫之阳瘪嘴。 “怕你闹事,你想想。若是你闹出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你在何处,怎么护着你?”卫钦捏捏莫之阳的脸,“不许回去仗势欺人。” 看着长大的弟弟要离开身边,他怎么可能不会担心? “你把我当什么人。”莫之阳往后一倒,抱着盒子一骨碌滚到里面,“明日,你安排的何时启程?” “午间,我还有东西要你带去。” 看床上空出一大片地方,卫钦脱鞋上床,躺倒在床上,“回去之后,要记得去祭拜老爷夫人。还有啊别去惹事。” “知道啦!”莫之阳背着卫钦,抱着怀里的盒子满脸兴奋。 “不要对下人太刻薄知道吗?他们也不容易。还有啊,那些什么赌啊逛青楼啊,也不要去沾染。你对上那些人没有胜算,被骗了怎么好?”言外之意又是你太蠢。 “若是要去哪里玩,都要给我信。知道吗? 卫钦还没叮嘱完,就听到呼噜声。” 他胳膊支起半边身子探头看,发现莫之阳已经闭眼睡着。 “没心没肺,确实睡得快。”他帮莫之阳拉好被子,“不许顽皮。” 卫钦从小便是孤儿,父母死亡跟着姥爷长大。 后来姥爷去世,他就成了孤儿。每次在村里都受排挤被欺负,七岁那年,多亏老爷夫人救了他。 不仅给他吃喝,还培养他。 虽然他知道老爷夫人是为了莫之阳,想着百年之后给莫之阳找个靠山。 但凡事论迹不论心,这些年,他们待莫之阳和他是一样的。 “弟弟,兄长也没什么好做的,就只能护你一世无忧。”卫钦帮莫之阳掖好被子,“早点休息。” 只有在莫之阳睡着的时候,卫钦才会自称哥哥。平日里,莫之阳听到弟弟哥哥的称呼,那是要闹的。 今晚他也陪着莫之阳休息。 等摄政王来的时候,看到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微微蹙眉。 这一次真的是将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昨晚他派人来查看,说是两人一起今夜又是一起。 为不惊动两人,摄政王还是抽身离开。 今日卫钦特地没有去上朝,亲自准备送莫之阳离开的东西,满满的两大马车。 “路上小心,若是到了,记得给我信,知道吗。” 莫之阳坐在马车里,隔着布帘听卫钦絮絮叨叨。 从早上起,他的嘴巴都没停过。 “你到底要念叨到何时?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莫之阳掀起帘子气鼓鼓的看着卫钦,“我又不是小孩子。” 卫钦笑了笑,“只是担心你而已。” “不用你担心啦,你还是赶紧变得厉害,把我接回来吧。” 莫之阳说完,便行布帘放下。 “好好好。” 见莫之阳这样,卫钦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并辔徐行,一路谈笑,便遇到两位熟人。 “许世子。”身后的人,卫钦有些眼熟,“沂源伯安好。两位下朝了?” 看着二人还穿着朝服。 “是。”许世子拱手,看向马车,“这位是?” “送一位好友回家。”卫钦没说马车里是谁,拱手道:“那下官先告辞。”记着他欺负莫之阳的事儿。 卫钦也没说里面是谁。 莫之阳躲在里面,仔细听外面人说话。看情况卫钦是不可能与许世子一起了。 这样就好,那他也能继续下一步计划。 其实,系统都不知道宿主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它只负责看戏。 “嗯。” 许世子和窦华同时回头看着那辆马车。 “好友回家?”许世子蹙眉,“会是谁?”他问窦华。 “好友,卫将军初来乍到,怕是没什么好友。”窦华摇头,他对卫钦并不了解。 职责不同,也鲜少接触。 在马车即将转弯时,莫之阳突然掀开车帘子朝后面看。按照计划,在两人面前露个脸。 确定让两个人发现这位要回家的好友是谁后,他匆匆放下。 “宿主,你到底是要不要走啊?”系统一开始以为宿主只是想用离开刺激一下老色批。 现在看来,宿主是想真的离开。 但为什么要离开啊? 电子系统不明白。 “如走。”小白莲挑眉,“山人自有妙计。” “莫之阳!” 许世子看到是莫之阳之后,脸色骤变,“你敢走!”他都没养过,没有放在手里挠过的猫儿,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莫之阳?”窦华也是一怔,看着好友骑马追上去,他也赶紧跟上。 卫钦知道府中有摄政王的眼线,就趁着上朝的时候把人送走。 但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 摄政王回来后,在换朝服时浓墨匆匆闯进来。 “王爷。”浓墨噗通跪下,“卫府传来消息,说卫钦趁着您上朝的时候,要把莫之阳送回去。” “好大的胆子!”摄政王一怔,挥开身边的人,“备马。” 这一次,他真是生了大气。 出城之后,卫钦还在嘀咕念叨,“记得回信,知道吗?” “卫钦,你话真多。”莫之阳抱怨,“你都送到这里了,也该回去了。”说着,小白莲从马车上下来。 “不是有句话,叫送什么终有什么吗?” “什么送终,晦气。是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卫钦翻身下马,先打量站在面前的莫之阳一圈,叹口气,“保重,平安。回去多多读书,晓得嘛?” 只能用叮嘱来掩盖略红的眼眶。 “我晓得。” 应完后,莫之阳小小呢喃一句:兄长。他昨晚没真睡着。 兄长二字卫钦听不真切,也不知是什么,“去吧。” “嗯。” 莫之阳点头,正要上马车时就看到追上来的两匹马。 “莫之阳!”在前面的竟然是许世子。 小白莲看到他们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他跳上马车,甚至连车夫都没来得及跟上。 “我走了。” 车夫不在,慌里慌张的莫之阳直接拿起马鞭一挥鞭子,驱赶马车快走。 “莫之阳,你敢走!”许世子追上去。 卫钦翻身上马,挡住许世子二人,“许世子,你们这是做什么?” “让开!”许世子看向渐行渐远的马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 “许世子何出此言,我只是与您说几句话而已。”卫钦背对着莫之阳,用身子将两人去路挡住。 正当许世子无可奈何时,“你!”有人赶来为他解围。 “王爷!” 摄政王骑马追上来,停在几人之间,“莫之阳呢?”沉声问卫钦。 “他走了。”卫钦垂头。 他敢拦许世子,但不敢拦摄政王。 “你没看见那马车往林子里去,那车夫还在追!莫之阳会驾车吗!”摄政王真想一马鞭过去。 卫钦回头,还真看见马车往林子里钻,车夫在地上跑。 “完了,莫之阳连骑马都不会。” 挥鞭的莫之阳根本没抓住缰绳,马儿就是在乱跑。 钻进林子之后,树枝剐蹭,马也受惊。 “宿主,你到底想干啥?”系统还是看不懂,超出它的理解范围。 它能看出宿主是故意制造出这场意外,否则不会下马车,不会让车夫下来。 让车夫下来,就是不想连累无辜,但到底要做什么? “看着你就知道了。” 小白莲气定神闲的坐在乱窜的马车上,偶尔朝后面嚎一嗓子,“卫钦,卫钦!卫钦快来救我。” 四个人骑马追上去。 骑在最前面的就是摄政王,他的马最好,骑术也最好。 “莫之阳!”他喊一声,却没得到回答。 “救我,呜呜呜——”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二十二) “小蠢货。” 他们只能听到莫之阳的呼救声,看不见人。 “卫钦,本王去训马,你去左边救莫之阳!”此处骑术他唯一看得上眼的就是卫钦,摄政王扯动缰绳,往右边走。 “是!”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远处居然出现断崖。 而且马车就往那个方向去。 “莫之阳!” 卫钦发现后,连命都不顾,拼命挥着马鞭朝莫之阳赶去。 树枝刮花脸都不在意。 莫之阳看着渐行渐近的断崖,他知道下面是什么。 护城河绕一圈之后就和另外一条河汇集于此,前几日下雨汛期还没过。 断崖不高,大抵也就三四米,但下面河水湍急。 但以莫之阳的水性,是可以躲过去的。 这就是莫之阳要做的事情,离开,但不是平平安安的离开。 “莫之阳!” 小白莲听到卫钦的声音,他转头就看到左后方卫钦已经赶上来。大抵是看到熟悉的人,他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卫钦,救我。” “把手给我,莫之阳!” 可当莫之阳伸出手时,却已经晚了。 马车失控,冲向断崖。 “卫钦!” 莫之阳带着哭腔的一声,只剩下一只手能看见。 眼睁睁看着人要掉下去,卫钦命都不要。踢开马蹬直接飞身扑过去,抓住莫之阳的手,但他也半个身子都探出去。 莫之阳没想到会被卫钦抓住,但他不能让卫钦也跟着掉下来。卫钦不会水,这事儿他知道。 真的掉下去,他不知能不能救起来。 “卫钦,卫钦我害怕。”莫之阳抓着他,却也能感受到卫钦的身体一点点往下滑。 他须想个办法松手。 “莫之阳!别松手有人来救你了。别怕别怕。”卫钦强忍着手臂的疼痛,另一只扒住土的手已经渗血。 哪怕如此,他还是不肯松开。 莫之阳哭着点头,可是当被泪浸染的视线里出现另外两个人的脸时,他却怔住。 “莫之阳!” 本来吊在半空中,瑟瑟发抖的莫之阳在看到摄政王之后,连哭都忘了。更别提还多出一个许世子。 “莫之阳,把另外一只手给我。”摄政王探身,将手伸出去。 这里就数他最高,手长脚长的,伸手正好能被他抓到。 可看着伸到面前的手莫之阳却踌躇了,明明只要伸手就能抓到,就能活下去。 可他却不愿意。 “莫之阳,抓住本王的手!” 再一声催促,莫之阳突然抬眸看着卫钦。 “兄长。”在他喊完这一声兄长之后,小白莲突然松开手。 原本两人的牵绊就只剩下那两只紧抓住的手,如今一人放弃,卫钦根本抓不住。 “莫之阳,莫之阳!”连许世子都不顾,爬到崖边想要捞他。 任凭你位高权重,任凭你只手遮天,但你也救不回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莫之阳居然松开手了。 “不,不要小阳,弟弟。” 手的重量突然消失,卫钦还不死心的想继续探身去捞,“弟弟,弟弟。”满是伤痕的手却虚空什么都抓不住。 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莫之阳掉进水里。 湍急浑浊的河水就这样把人吞下去了。 “莫之阳!” 呼喊声从急促到绝望。 “他,莫之阳不会水。”卫钦瘫坐在地上,看着空空荡荡的手,“他,他怎么就松手了?”到底发生什么。 为什么松手? 其他人不知道,但摄政王和许世子却明白,莫之阳在看到他们两个人之后才决定松手的。 他就那么恨我?那么讨厌我吗? “找,去找!”摄政王咽下喉头的不适,“派兵去找,若是找不到都提头来见。” 他见到我连活都不愿意活吗? 一个鲜活怕死蠢笨的人,最后却因为他宁愿死都不愿抓住他的手。 许世子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什么。 那些人会如何莫之阳却不在意,掉进水里之后他潜水又出去好远才敢冒头,“呼——”他顺着河水往下。 “宿主,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吗?” 好容易抓住一个浮木,莫之阳顺着水漂到傍晚。才看到稍微缓和一点的坡度,尽力游到岸边。 “总算是上岸了。”他闭上眼睛躺在草地上喘大气,“我自己一个人掉水里可以自救,多一个卫钦,怕是我们两个都要一起死。” “宿主,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系统不明白。 “做什么?” 小白莲突然忆起什么一般,猛地坐起来,按住心口。 “呼,还好藏了点金子。”从湿漉漉的衣服里掏出一锭金子,小白莲宝贝的把金子抱在怀里,“我的金子宝宝,你没丢。” 还好他藏得严实。 就算是计划,他也不会让自己饿肚子,处于两手空空的状态。 “它是你的金子宝宝,我是什么?”系统翻个白眼。 “你是我的系统宝宝,它是让我不饿肚子的金子宝宝,都一样。”莫之阳休息后站起身来环顾周围。 “好吧。”系统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小白莲左右环顾一圈,“我得赶紧离开否则要是他们找到我的话,那就完了。” 他的计划都走到这一步,要是被发现效果那就大打折扣。 “那我们先走。” 整个京城都知道卫府的一个小少爷失踪的消息,听说是掉进外头双并河里去,河水湍急,估计人早就被冲走了。 但偏生他们不信,就非要让人去找。 卫府能出门的人都出去了,许家的也是,窦家。甚至是摄政王那边都派人去找,恨不得将整条河都掀翻。 可前几日下雨,河水湍急都不知冲到哪里去,说不好听的,怕是要被鱼吃了,还找呢? 还出动那么大的动静去找,值得吗? “人找到了吗?” “并未。” “王爷,你手上脸上都有伤,还是叫御医过来瞧瞧,上药吧。” 浓墨端来一碗清粥,看着王爷手上和侧脸的伤口,都是树枝剐蹭出来的。 摄政王挥挥手,示意浓墨出去。 看着王爷坐着扶额苦恼的样子,他作为奴才哪里敢出言宽慰,躬身倒退三步侧身退下。 “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本王咬一口都能哭许久。眼泪不停地掉,怎么会宁愿死都不愿意朝本王伸手呢?” 摄政王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莫之阳这样害怕厌恶他。 宁愿离开,甚至宁愿死。 他亲眼看着莫之阳去死,摄政王看着掌心。 他们牵过手,莫之阳有点不情愿的被他拉着,总是会挣扎。 到底是何时他变得顺从? 似乎是在他明示莫之阳他知道对方所有行踪时,他好像就开始变得不对劲。 他好像把一只活泼的猫儿,强行压成乖巧的样子。但乖巧却不是猫儿最好的样子,也不是他要的样子。 “莫之阳。” 这一次叫名字,摄政王手握成拳,但却空空如也。 卫钦的右手裹着白布,他的胳膊拉伤,若是不处理的话怕是会耽误日后舞刀弄枪。 “明明都听到你叫兄长,你怎么就舍得下兄长呢?” 那一刻卫钦真的知道莫之阳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否则按照他的脾气,绝对不会愿意喊他一声兄长。 “到底发生什么。” 卫钦真的不明白,为何他一看到摄政王和许世子,宁愿死都不愿意爬起来。 他感觉症结在摄政王身上,但又不明白到底做了什么? 除了那一夜他喝醉,但他喝醉莫之阳也是一直都在房中陪着他啊。 对卫钦来说,莫之阳真的是他唯一的亲人,不论如何只要没见到尸体,他就会一直找。 在找出为何莫之阳会如此,总之,不会让弟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出事。 “你不要胡闹。” 许世子比不得其他人,他们都是开府自己家里自己做主,许世子上头可是还有家里人压着。 他不能做的太出格,在第三天的时候就不得不将人撤走,可暗地里还是派人去查。 几百人,再长的河七八日搜寻那肯定也能找到点蛛丝马迹,但没有。 他们什么都没找到,只找到马车的遗骸,人就连鞋子都没有。 也不知了无音讯这个消息算不算好消息。 你说他没死,那人呢? 可你说他死了,尸体呢? 莫之阳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大家都保持一种非常奇怪的心态。 就好像一个人把你的心吊着,总是落不到实处,在半空晃悠。他们希望人没死,希望得到消息。 但又怕消息是坏消息,又很抗拒。 卫钦养好伤之后,也不得不去上朝。 再见王爷时,卫钦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疑惑,散朝时快步追上去。 “王爷,王爷!” 摄政王没什么精神,背手站定看着卫钦。对方不开口,他都知道对方要问什么。 “王爷......” 只是摄政王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在话还没问出来便打断对方,“本王,该娶他的。” 不知为何,这几日他总是想起莫之阳一直哭着问他会不会娶他的时候,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那时候他总是觉得莫之阳愚蠢糊涂,他怎会娶他的? 现在看来,若是当初他说愿意,不知会哄得这个蠢货多高兴。 哪怕是假的,都可以。 可是,那时他连个谎话都不愿意编。 “这话什么意思?” 卫钦错愕许久,随后一拍脑袋,“难道。”难道莫之阳与王爷?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二十三) 他就知道不对劲,可,可再如何都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 可,可莫之阳何时与摄政王有关系的? 他不知该如何问,而且看摄政王也不会给他解疑答惑,那他该如何? “你是在想,为何摄政王与莫之阳会有纠葛吗?” 卫钦顺着声音看下去,便看到站在台阶下的许世子,撩开袍子快步走下去,“你知道?” “算起来是你设宴的第二日,或许是第三日?我在茶馆中和莫之阳说话,我见他蠢笨想骗他,后来是摄政王进来半路截胡。”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 “那,那一日不是你吗?”卫钦一直都认为莫之阳身上的痕迹都是许世子弄出来的。 怎么,怎么会是摄政王! “莫之阳没告诉你?”看卫钦错愕的样子,许世子嗤笑,“怕是王爷威胁他了,故而他不敢说那我定罪。” 都没尝到就背上这口黑锅。 “他没说清楚。” 卫钦没将当初两人的对话讲出来,“我一直以为,王爷对莫之阳虽然有兴趣却也不至于做出什么事来。” 只是他没料到,莫之阳在他不知的地方承受那么多。 他怎么配当兄长的。 “他不仅恨摄政王也恨我,我总是和白世镜骗他,骗他你不会娶他,你会把他丢掉,骗小孩一样他又每次都信。”许世子面带苦笑。 “仔细想来,他恨我也是该的。” 卫钦本想狠狠一拳过去,但对方身上的朝服还是让他清醒。 他们都是朝廷命官,这里又是外殿,他不能如此冲动。 “他说的对。”卫钦突然喊住许世子,“他说这满京城都是坏人,只是我那时还不知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该知道的,你从踏进此处你就该知道。”许世子却没有任何愧疚,回头嘲讽,“你别忘了,是你把他接进来的。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会惹出什么事情,却无力护他,难道还不是你的错?” 卫钦本来想扎许世子的心,却被他反手一刀。 彼时的莫之阳,已经在一个偏远的山村租下一间民房,他打算在此处暂住。 这里偏远,又能自给自足,莫之阳很喜欢。 尤其爱村子周边不知名的小黄花,他也是偶然来到此处,便决定住下。 “咯咯咯咯——”莫之阳给鸡喂米。 几只小鸡仔现在半大,是从村里面其他人手上买来的,已经养到四五个月。 “宿主,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系统看宿主是要长住的意思,那老色批呢? “至少要这些鸡能吃啊。” 现在回去没什么用,这段时间一定要够长,但也不能太长。莫之阳摸摸下巴,“等我把鸡养大然后吃完,我们就回去。” “啊?那要多久啊。”系统担心老色批。 “看情况吧。” 莫之阳没给出具体时间,左右他现在在这里清闲,那边怎么找那就让那边的人去找。 他和鸡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三个月过去,天已经冷下来。 双并河的河水已经渐渐降下去,搜寻的人除了卫府和王府的人之外,其他人都默认莫之阳已经死了。 尸体估计也已经被鱼都啃成白骨,白骨沉底,故而他们才没找到尸体。 毕竟,那么多个月过去,该烂都烂了。 而系统终于等到宿主吃掉最后一只鸡。 “宿主宿主,半年了,我们明天是不是可以出发去找老色批了?”呜呜呜,小系统想妈妈。 “过几日,隔壁的大爷不是说他们要运点东西去山下集市卖吗?他们夫妻也难,我帮他们卖完就走。” 莫之阳现在吃得很饱,但身体有点空虚。 简而言之,就是想男人了。 他帮二老卖完柴火之后,没有回去,背着行囊打算离开。 “小伙子,小伙子!” 莫之阳被叫住,回头看是一对大概三四十岁的夫妻,只是男人一只手断了,袖子里一半空空荡荡的。 “什么事?”他看出这两人是想要他来帮忙,便主动上去,“两位,有什么搭把手的吗?” “我刚才看你一直帮着他们,若是请你一日多少工钱啊?” 他们想找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带那些鸡鸭进京城里头,卖给酒楼。 莫之阳了解完两夫妻的想法之后,再看男人是残疾的,“不用钱,管饭就行。”看他们也不富裕。 “真的吗?” 小白莲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真的,只是我吃的有点多。” “吃得多好啊,小伙子吃得多才好哩。” 莫之阳今日暂住他们家里一天,第二天跟着二老往京城去。 驴子拉,都得一天一夜。 “没事没事,只是我儿子媳妇带孩子去娘家,那边大雪路给封了。赶不过来,我们两人怕是运不了那么多。” “没事儿,我就帮个忙。” 两车家禽,莫之阳一车老夫妻一车。 后面都是嘎嘎嘎。 “宿主,你记不记得之前有个笑话?” “啊?” 莫之阳有些奇怪,怎么好端端的就讲笑话。 “一个老色批是五百只鸭子,那两个老色批是多少鸭子呢?” “鸭子?” 莫之阳回头看那一车笼子的鸭,“一个老色批我都遭不住,你还想要几P?” “不是宿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呦,系统真的确定宿主是想男人了,“我说,两老色批就是一千只鸭子啊。” “不懂这个梗。” 莫之阳挥鞭,打个哈欠。 “嘤。”系统哼哼一声,决定不理宿主三秒。 车子一天一夜总算是到京城,这些日子不见都物是人非了。 “我帮你搬吧。”看着老妇人一个人搬笼子,莫之阳挡开她,“我力气大,多搬几个不算什么,你和叔坐着吧。” “那不行,你。”老妇人被按着坐到车子上,最后也是没办法,看着莫之阳一个人搬鸡鸭。 老头子和里头的人讲价去了,他们就在外头等着。 莫之阳帮忙搬完那些笼子之后,正好老爷子出来。 他没多做停留,打完招呼之后就打算离开。只是老妇人给他塞了几个菜团子,他见是吃的,便收下了。 等莫之阳离开之后,有点饿想吃菜团子,才发现里面居然被塞了一串铜钱。 “正好可以买板栗。” 这一口莫之阳想好久,他知道卖板栗的摊位在哪里,揣着铜板小跑着去。 “你好,一斤板栗。” “小公子,又是你啊!”那摆摊的老人一看就认出莫之阳,主要是之前和现在打扮相差太大,他有些诧异。 老人卖的板栗,在京城也是有名的,不少大官侯爷都爱吃。 “你怎么穿成这样?” “啊?”莫之阳挠挠头,“又,我从未来过这里买东西吧,我好像没进过京城。”接过栗子,他给钱之后便走了。 “奇怪。” 摆摊的老人莫名,他肯定没记错这位小公子肯定来过。 只是之前不是这个打扮,此前贵气得很,与京城里的贵公子无异,怎么如今便换了个打扮呢? 算了算了,与他无关。 “公子。”老者没喊住他。 莫之阳买完栗子,看天色已晚就近找个民宿住下, 客栈酒楼那都贵,但民宿便宜。五个铜板能一个人一间,但需要自己烧热水。 窦华路过小摊,正好看见买板栗的还在。 他偶尔路过,但凡老人还在他都会买一些,今日大概是天冷了,出来的人少还剩一些。 “来一斤板栗。”窦华下马。 他也是被莫之阳带的,那一次试过之后觉得不错,便也会吃一些。 “大人。” 老者装板栗上称,嘴里还问:“大人,之前与您一起来买板栗的那位小公子,怎么穿成那样?” 他就是好奇,是不是家道中落了? “与我一起来买板栗的小公子?” 不对,窦华从未与其他人一起来买过板栗,甚至是白世镜他们都没有。 只是偶尔给几人吃过,但大家似乎都不怎么喜欢。 “是啊,您忘了?”老者把板栗递过去,“那位公子年纪不大,但人活泼。买了一斤给您两个,忘了吗?” 窦华掏钱的动作一怔,随后抬头看着老者,“那,那小公子,长得像猫儿?” “嗯嗯!”是,是像猫儿。 从前老者还不敢说,可算是有人懂他了。 “莫之阳。”可他,可他不是死了吗? 窦华抓住老者的手腕,“你可会认错?”不是他不信,而是这太突然。 失踪半年的人,本该死的人怎么还有突然出现呢? “老朽虽然年纪大,但认人的本事可不老。那小公子来过好几次,我都看见哩。只是这一次他衣衫褴褛,身上还都是鸡毛鸭毛。老朽看了眼,还以为是认错,但一说话那声音确实就是他了。” 老者笑道:“大人您也知道,那位小公子长得多漂亮。” “莫之阳没死。” 是啊,莫之阳那张脸很漂亮。 是那种猫儿骄矜时的漂亮。 窦华眼眶一热,竟忍不住笑出来,“他就是没死。”否则那么多人那么多时日,怎么会连尸体都找不到。 “定是还活着。” 窦华冷静下来后,问老者,“你何时见过他,在哪里见过。他又去了哪里?” “半个时辰前,他就来买板栗。之后就往,往西市那边走了,也不知住的什么地方,只是看打扮像是家道中落了。” “能否劳烦你一件事。” 蠢但美貌的恶毒炮灰下场人尽皆知(二十四) 从荷包里倒出一锭银子,窦华强塞给老者,“若是他再来买板栗,你务必务必要把他留下,若是留不下。那就打听他住什么地方,劳烦了。我每日都会派人过来,若人来了。你便叫奴才来禀告我就好。” 莫之阳那么喜欢这一家的板栗,肯定会再回来的。 “帮可以,这银子便不用了。”老者将银子塞回去,笑道:“大人平日也是时常来照顾生意,这不过举手之劳。只是,那小公子神情奇怪,我问他他说他没来过京城,还不认识我。”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虽然这是疑点,但只要找到莫之阳他就什么都知道。 “莫之阳没死,他没死。” 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窦华马上就想去告诉两个好友。 可最后他还是没说,也不知怎么想的。 这两日都很冷,甚至都下雪了。 莫之阳便躲着没出门,等雪停之后他也得出门换件袄子。这件袄子不抗冻,而且,他得出去晃晃。 否则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回来了。 就看谁是这个幸运儿,先找到他了。 这一次往东市去,去那边买件袄子御寒,顺带路上买一斤板栗尝尝。 “老板,来斤板栗。” 老者听到这个声音,猛然抬头果然看见是这位小公子,“小公子,你来了。”熟练地装上一斤板栗。 “你今儿是要去哪里啊?昨日刚下大雪,出去怕不好吧。”老者也没敢直接留人。 “他们说东市有人置换袄子的,我这一件太老太旧不抗冻。如今又下雪我怕雪化了冷,就去那边看看。顺带看看有什么活计可做。” 莫之阳接过板栗后,转身离开。 “等等等等!”老者喊住莫之阳,“你想要袄子是不?我家里倒是有一件,你要不跟我换换?那是我儿子穿的,现在他身量大了穿不下,给你正好。” “给我吗?” 莫之阳看了眼板栗,“要不我还是给你买吧,或者我这件跟你换?我这个跟你换,再加一点。” “都好都好。你可以顺带帮我家扫扫雪,到时候再给你点辛苦费。” 老者叫莫之阳到一边等着,但看老者忙活,他也不好干看着,就搭把手。 帮忙吆喝,帮忙装板栗称重。 就是想让快点帮老者把板栗卖完,然后一起回去。 莫之阳最甜长得也好看,生意一下就好很多。 眨眼间,两大筐板栗也就卖完了。 “卖完了,我们先回去我帮你扫雪吧。若是再晚一点,我赶不回去住的地方了。”莫之阳一边帮忙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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