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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你在月神面前许的愿,就要在月神面前。”波若尖长的指甲轻轻一挑,小公子的腰带就松开了,“小公子不愿意。” 难度系数有点高,莫之阳怕掉下去,“我害怕。” “别怕。”波若难得轻声细语的哄着小公子,哄着他脱衣服,那一身肌肤衬着月色当真美极,如白玉一般。 波若真的爱极了他这身肌肤,又啃又咬。 “疼~~”咬得胸口疼,莫之阳就往后缩,可是他就故意的撞一下那处,又扬着下巴呼出声,最后又被吃进去。 哭得嗓子都哑了。 “小公子,月神娘娘会看到的,你愿望要成真。”一边撞还一边哄着抽噎的小公子,波若爱极了他这样。 莫之阳抱着他的脖子,目光空洞,涎水顺着嘴角往下,又被舔走,“真的吗?” “不打诳语。” “阿弥陀佛。” 你别一边阿弥陀佛一边按得那么用力啊,呜呜呜,好酸,要死了! “你能不能不要说那么羞耻的话。” 僧袍都湿了,小公子也哭成泪人,月神娘娘不知道会不会帮忙实现愿望,但波若肯定愿意帮小公子实现愿望。 莫城疲惫回家,应付一整晚的七王爷,所幸收获不小,各自交换信物,也约了三日后泛舟湖上。 可莫城不高兴,打从心里不高兴,宁愿去后山守着空荡荡的竹屋,也不愿和其他人过多交流。 可是,继承莫家才有资格去找他,否则他是不会见人,若不是他,什么莫家什么富贵都不要。 把晕过去的小公子从屋顶抱下来,波若细心为他清理完毕,“瞧着你那么真心实意,倒也不是不可以,完成你的愿望。” 与你厮守一世,生死相随。 七日休沐一次,莫之阳今日不去侯府,陪他在竹屋里喝茶。 “我不想喝茶,我想喝杏仁露,想喝牛乳茶,想喝羊奶羮,我不我不!”面对老色批递过来的茶水,莫之阳拒绝。 这茶喝的怪怪的,总觉得有股腥味,莫之阳都觉得里面是不是加了折耳根,四川人都不那么喝茶。 波若态度有些强硬,把茶盏塞给他,“不喝也得喝!” 就跟逼人喝药似的。 “我不,我就不,你个花和尚你个坏东西!”大约是这两日波若太宠着他,莫之阳蹬鼻子上脸,还敢反抗。 “你!” 虽然恼,但波若最后还是没有强迫,自顾自把茶喝了,但也不跟小公子说话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莫之阳向来擅长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刚刚还在跟他闹脾气,现在就巴巴的凑过去讨好,“生气了生气了,波若生气了。” 拽着他袖子开始晃。 把波若闹得是忍无可忍,一把将小公子抱起来,按到腿上坐下,“不许再胡闹,平白的叫人笑话。” “谁敢笑话你?”莫之阳圈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一口,“你那么好看,只怕他们见了都要春心萌动,哪里会笑话。” 食指还在他的胸口打圈圈。 “呵,那些俗物。”对于人,波若是看不上的,都是俗物尔,唯独偏爱这个小公子。 抬起他的下巴亲下去。 今日莫城还是来了,本来想趁着去见七王爷之前再来看看他在不在,碰碰运气,没曾想他在,远远还能听到说话声。 这竹屋向来没人,怎么会有交谈声。 莫城壮着胆子走过去一探究竟。 可看见两个人之后,看清两个人做什么之后,呆滞在原地。 “主角受已经到达现场!”系统拿出小板凳开始吃瓜。 “波若,我喘不上气了!”亲的浑身娇软的小公子,轻锤一下他胸口,一边抱怨,“每次都亲那么久。” “是你蠢。”明明亲了那么多次,却还是不懂换气,波若嘴上这样说,但手还是帮他顺背,一下下温柔的很。 “莫之阳!” 等看清楚他怀里那个人的时候,莫城眼眶都红了,却不是难过而是生气,“莫之阳,怎么是你!你们为什么会这样!” 莫之阳居然在他怀里。 “咦,是城哥哥。”莫之阳靠在老色批的胸口,转头装作一脸诧异的才刚发现他的存在,“城哥哥,你怎么来了?” “你放开他,你放开他!” 莫城突然发疯似的冲上来,脚踹倒一边的茶盘桌子,想把莫之阳从他怀里拽出来,“你不能碰他,你不,不能这样!” 结果人还没凑近,就被波若一挥袖子扇开,直接撞到门上,再掉下来。 看的莫之阳是心里暗爽,但又要做出担心他的表情,从老色批怀里挣扎出来,跑过去扶他,“呀,城哥哥你没事吧?哪里受伤没有!” 白莲花开始了。 这送人头的举动,果然让莫城更疯狂,疯狂的想杀他,从地上爬起来,掐住他的脖子,“你怎么配,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莫之阳,我杀了你!” “唔——” “放肆!”波若上前一掌打飞莫城,再将受惊害怕的小公子搂进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慰。 系统认证,是真的被打飞出去的,呈一条抛物线,大概运行过程就是,咻——砰!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 莫之阳吓得瑟瑟发抖,时不时抽噎一声,“城哥哥想杀我,他想杀我,呜呜呜~”我太惨了,老色批快安慰我。 我这个柔弱的白莲花只能向你求救了。 果然,波若被他装的心疼,额头上的花钿寒光一闪,看向莫城的眼睛都充满杀意。 “为什么?”莫城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痴恋他两年,最后他却把这个蠢货抱在怀里哄着宝贝着。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两个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你可知,我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便爱上了你,你清高孤傲冷僻,那我就默默守着,在外边守着,祈求你多看我一眼。” 刚才那一撞被撞得脏腑错乱,又太生气如今莫城呼吸都疼,却还是要质问,“结果,你却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他骗你的,是他逼你的对吧,用那一身皮子,对不对?” 不舍得把问题归咎于波若身上,那就都是莫之阳的错。 莫之阳觉得,莫城他可能是要疯了,再添一把火,这锅饭大概就可以烧糊。 让开,我要搞事了!?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十五) “城哥哥,你也喜欢波若吗?”莫之阳装的一脸无辜又诧异,又恍然明白过来,将抱紧自己的人推开,“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抢了城哥哥的心上人。” 小公子颤抖着唇,一步步朝后退,远离那个男人。 “是啊,我爱了他三年,结果他却把你搂进怀里,莫之阳你要不要脸,你抢了我的心上人,你果然和你母亲一模一样,是个贱人,是个只会抢别人心上人的贱人!” 莫城强撑着爬起来,身形踉跄,手扶住篱笆才站定,“你就是个贱人。” “我不是了,我没有!” 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哪里受得了这种打击,一步步后退,最后撞到身后的木门上,脚一软跌坐到地上,“我不是贱人,我母亲也不是!我没有。” “阳阳。” 波若未曾想会把小公子打击成这样,“阳阳。”想要抱住他。 可莫之阳突然发疯一般,把人推开,站起来转身一边哭一边跑。 “阳阳!”波若想去追,可莫城想拦着,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我心悦你,我是真的心悦你。” 已经不杀生两百年的波若第一次心里那么强烈想要杀一个人,“该死!”掐住他的脖子,慢慢往上举。 莫城根本不反抗,甚至用唇语说: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 “下贱!”大约是嫌恶心,脏了手,波若直接把人甩飞,转身下去追小公子。 哪怕被这样伤害,莫城都不怨,只求他别去找莫之阳,哑着嗓子哀求,“你别去,我求求你别去。” 波若恍若未闻,莫城的哀求拦不住他的脚步。 “为什么,莫之阳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啊!”我以为你对所有人都一样,那我也可以安安静静的守着竹屋终老。 可是你怀里偏偏多出一个人,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一路跑到院里,窗户已经被关上,“莫之阳!”波若想要硬闯。 “你别进来,你进来我就死给你看!” 可听到小公子略带哭腔的这句话,终究是忍不下心,波若轻轻敲一下窗户,“打开,有事与你说。” “我不听我不听!” 莫之阳在屋里咽下嘴里的牛乳酥,有点噎住了,给自己倒杯茶,咽下茶水还朝外喊一句,“你别进来。” 你要是进来,肯定会发现我在偷吃。 波若听他声音如此,也不敢硬闯,就怕他真的出事,“你能否听吾说完?莫城之事,我并不知道,我...” 想说只中意你,但这样的话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我没想到原来城哥哥也喜欢你,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他抢你,我不想我母亲被骂贱人,她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你还是回去吧。” 外边的人还以为他在哭,其实莫之阳开始拉系统斗地主。 波若不愿离去,但也不敢贸然闯进去,就小公子那细皮嫩肉的,掐一下都会淤青,要是真的做出什么傻事,那会疼死。 “宿主,你打算什么时候放老色批进来?”系统觉得,总不能让他一直搁外边等着,到时候下人不好送饭。 “他想进来的时候,自然会进来的。”莫之阳知道这家伙坐不住,没多久肯定闯进来,“再玩两把我继续演戏。” “好吧好吧。” 里面逐渐没了声音,波若担心得不行,生怕他想不开,天知道小公子那么蠢,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终于还是闯进来去了。 结果就是看到小公子伏在床上哭,总是见他笑,还是第一次见他哭。 “阳阳。”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小公子还在气头上呢。 波若没走,一步步走到床边,“你是恼莫城,还是恼吾?”这话总该说清楚,不能不明不白的被厌恶。 “都恼,出去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见到他。”小公子嗓子哑了,肩膀也一直在抖。 系统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表示:“当时我就是很后悔,没劝宿主多喝点水,以至于他吃东西被噎到导致喉咙哑了,另外他不是在哭,他在笑,谢谢。” “你恼他与吾无关,但恼吾,定是要辩驳一句的。”这怒火怎么都不能烧到自己头上,波若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你且先起来。” 莫之阳闹脾气,“我不!” “起来。”波若想去揪他领子,手刚碰到衣服就放弃了,“你恼吾什么?砍头都得先审一审,你不给吾机会辩驳?” 小公子捂住耳朵,“我不听不听!” 真是不听话,波若左侧身弯下,只用单手就能把小公子拦腰抱起来,一把按在腿上,“且听吾说。” 莫之阳哭得鼻头红红的,脸颊被泪水浸过,也红红的,还有泪珠子挂在下睫毛处,欲落未落太可怜了。 目击者系统:“宿主用半分钟的时间,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且我目击过程后表示叹为观止。” “莫要再哭了,”波若凑过去,用薄唇接小公子睫毛处的泪珠子,有点涩也咸咸的,味道不好,还是血甜一些。 “我不哭,我也不想理你。”赌气用手背胡乱擦掉泪珠,莫之阳咬住下唇,下唇都要被咬破了。 这小公子怎么说不通呢,波若叹口气,吻住小公子的嘴,把下唇从他牙齿下救出来,“此事与吾无关,你为何不理吾?” “还不是你的错?城哥哥明明是喜欢你的,你却来找我,不怪你怪谁?你就是看我好骗,才耍弄我!”莫之阳气鼓鼓的,像是一只小仓鼠。 鹿儿似的眼睛泪津津看着他,这谁能生气。 波若也是忍不下心恼他,若是换其他人,吸干血丢到一旁自生自灭就好了,偏偏这个小公子,眼泪像捏住自己七寸,又疼又气,你还舍不得杀他。 “吾并未耍弄你,这世间见过吾的人,多少都会有些龌龊心事,只是那人偏执,吾也不曾回应他,至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人臆想,这也要怪吾?” 小公子一副,好像是那么一回事的表情,“那,那你也不该对城哥哥那般啊,他也只是喜欢你,并未有错。” 小白莲要懂得怎么给敌人“开脱”。 “他喜欢吾,与吾何干?”这小公子脑瓜子怎么想不通,波若也未曾苛责,“那吾问你若是喜欢一个人,便要千方百计和他在一起,哪怕他不喜欢你?” “对...”好家伙,莫之阳差点就要说对啊,还好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我而言,若是他不喜欢我,那我便远远瞧着,他欢喜我便跟着欢喜,若是他不欢喜,那我也不欢喜,他不喜欢我,又怎敢去打搅。” 其实对小白莲来说:老子是要这个瓜,又不在乎甜不甜。 “是啊。”小公子总算是开窍了,波若继续循循善诱,“吾不中意莫城,他死活好坏,就与吾无关,况且你也明白了,中意一个人是一个人的事情,与其他人无关,那为何你这笔账要算在吾的头上。” 波若活了那么久说中意的人,只怕得有一个城那么多,那些人不过蝼蚁而,谁会在意蝼蚁的仰慕之情,但对小公子,不能那么说。 小公子心思敏感又蠢,脑袋跟不开窍的榆木似的,你一说,他又要哭,说自己是蝼蚁,好不容易哄好,可不能再哭。 装出一副恍然又不是很懂的表情,莫之阳深入沉思:所以,今天晚上吃什么。 “他的感情,你不能算在吾的头上,更不许算在自己头上。”抱着小公子哄,波若虽然未曾哄过人,但书读的够多,歪理一套一套,把小公子哄得一愣一愣的。 “那,那他说我母亲也是贱人!”莫之阳又想到什么,眼睛瞪大,“对,他说我母亲也是贱人,我母亲不是,她不是!” “她不是,是莫儒明明和白惢有婚约,也孕育孩子之后,才使计与你母亲成亲,所以你母亲没错,错的是莫儒。”波若亲亲小公子的额头,“否则,莫城怎么比你年长两岁?你这小脑瓜子,没想明白吗?” 莫之阳从震惊到最后失望,“真,真的吗?”继而垂下头,“山墨跟我说的时候,我是不信的,我想发奋读书,去找出山墨所说的证据。” 看来小公子突然发奋,原来是这个理由。 “那你如今听完,还讨厌吾吗?”波若揽着他的腰,尖细的指甲在腰间滑动,“还是恨莫城?” 小白莲怎么可能恨人呢,莫之阳攥紧他的袖角,轻轻摇头,“都不恨,只是想要继承莫家,完成母亲的心愿。” “你若是想要莫家,那还不简单。”这还不是波若一句话的事儿,这莫家明面上是莫儒的,但内里却一直是波若做主。 莫家从一开始发家,就是靠的波若。 “算了,不与你说了。”莫之阳装出你又在耍我的表情,从他腿上下来,“我会努力好好读书,叫舅舅们高兴,这样他们就可以帮我。” 波若不乐意,转着玉念珠,“你怎么不叫吾高兴?”若是吾高兴,莫说是莫家,天下都能给。 “你现在还不高兴吗?”小公子眯起眼睛质问,老子心都掏给你了,你还不高兴。 打包贱卖,老色批一斤两块。?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十六) “你不哭,吾便高兴。”怎么敢不高兴,波若做事做人向来冷静绝情,偏偏对上这个又蠢又呆还爱哭的娇气公子。 明明脾性南辕北辙,偏偏日日为他牵肠挂肚。 有些事情只是不说,他去上学,就担心做的不好,被打手板又疼,只能一遍遍教他念书练字。 “阳阳。” “嗯?”莫之阳回头,一脸疑惑。 “原谅吾。” 怎么好端端说原谅二字,莫之阳拧起眉头,“嗯?” 这家伙该不会是出轨了吧,那这不能原谅,凭什么原谅,按马桶溺死再碎尸毁尸灭迹才是正道啊。 你给我戴绿帽子,我就在你坟头种草。 “罢了。”波若起身,“你只要乖乖的,别去理莫城就好,知道吗?” 莫之阳点头,“大概是知道了。” 确实不知道莫城怎么样了,他声嘶力竭咆哮完之后,就冲出府,也不知道去哪里,大约是去发泄一下。 啧,唉呀。 莫之阳就是故意的,他不是喜欢波若吗?那就看着喜欢的人,和自己最讨厌的人在一起好了,这滋味多酸爽啊。 莫城好惨,但是我好爽! 跑出莫家的莫城,站在喧闹的街头,看来往行人行迹匆匆,小贩叫卖,所有人都满脸笑意。 只有自己空空荡荡,不知该往何处去,多年坚持的信仰崩塌,我以为你不入世,我便绞尽脑汁的当一个旁观者,默默守着你,拼尽全力能站在你目及所处。 以为站着看就够了,结果,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为什么你搂着我最厌恶的人,你爱上了其他人,抱着他眼神中满是宠溺。 以为你是不入世,结果你只是不爱我。 为什么可以是莫之阳,却不能是我? 杀了莫之阳就好了,杀了他就好了。 莫城突然想起什么,朝一个方向疯狂跑。 七王爷从宫里回来,就听说莫公子来了,心下欢喜的很,素日邀请他来王府,他总是避嫌,未曾想如今会亲自登门。 朝服都没换,忙去正厅见人,“莫公子,稀客啊。” “王爷。”莫城哑着嗓子喊一声。 这也让七王爷看出不对,风光霁月的人,怎么如今这般颓废,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莫公子,你怎么了?” “唉。”莫城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一口气。 就是什么都不说,叫人抓心挠肝的,七王爷急的围着他团团转,“莫公子,你若是有难处,尽管和本王说,本王能帮的必定是会帮你的。” “家丑不可外扬,只是觉得被家里人捅刀子,心疼。”莫城说完这句,便是什么都不肯开口。 由着七王爷怎么问,最多就是叹口气。 莫城知道,以自己在七王爷心目中的样子,是不会真的说莫之阳的坏话,也不会让他下手去杀人。 但,七王爷也不傻,旁敲侧击就可以,莫府已经准备好了陷阱。 果然,七王爷见他不说,就去问了之前跟着莫公子书童,这才知道一切。 原来是莫公子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对莫公子不敬,还扬言要杀了他,他不是莫家人之类的话。 气得七王爷一拍桌子,“任凭他是谁,本王也容不下他!” 书童见此,心里也解气,这些日子在侯府,被冷待的心里不爽,就想看这个小公子出事,出大事才好呢。 七王爷终究是个闲散王爷,也知道莫之阳是原清河郡主的独子,清河郡主自小都受先皇和母后宠爱,宫中后妃娘娘们也疼。 当初自己也是见过几面,清河郡主这样的人儿,怎么生出那么不长进的玩意儿,可气也可悲。 这个莫之阳雍毅候的的外甥,真的要动他,还得去请皇兄才是。 虽然解释清楚,但小公子却再也不愿和波若亲近,哪怕只是抱一下,都会吓得一哆嗦,把人推开。 波若虽然恼,但也不能真的对他做什么,这口气憋在心里,越发怨恨莫城,若不是他,小公子也不会哭,也不会疏远自己。 为了避开他,莫之阳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去侯府。 “你不理老色批,他不会生气把你吃了?”系统怀疑宿主在作死。 “没有啊,我不理他就是为了让他不高兴,他不舍得生我的气,毕竟我那么蠢那么单纯,他怎么会生我的气呢?他会生莫城的气。” 这个莫城那么喜欢老色批,老色批给他的打击,才是撕心裂肺的,叫你推我下水,我就把你推下地狱。 “啧,老色批你用起来也毫不手软。”系统叹气。 “任务可是一定要完成的。”不然怎么办呢。 莫之阳今天去侯府去得早,正巧遇到几个小孩刚过来晨读,“你们平日都起的那么早的吗?” 这按时间算,也才六点半,他们就起来了? “今日晚了些,方才去给父亲母亲和老太太请安,耽搁了一些时候。”小世子已经带着弟弟妹妹们开始翻书读起来。 果然啊,大家庭重视教育,确实比普通人要更辛苦一些。 像小白莲这种人,可能这辈子都没什么大出息了。 莫之阳也似模似样的跟着他们摇头诵读。 今日侯府的气氛很奇怪,从进来到刚刚为止,大家都敛声屏气,严阵以待,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虽说平日侯府也是规规矩矩的,但今日多了一份紧绷感,人人提心吊胆的感觉。 “小世子,今日这是怎么了?”莫之阳左看右看,都觉得不一样,那些奴才。 小世子嘴严,“这几日侯府来了贵客。”除了这句话,就再也不愿意透露什么,摇头晃脑的。 等到上课时,莫城才匆匆赶来,见到莫之阳的第一眼,恨不得吃了他,但硬生生忍下,只是轻哼一声。 今日授课的居然是洛凛亦,而且心神不宁的,粗略教了几句就走了。 莫之阳能清晰的感受到侯府不一样的气压,但是不知为何,难道是七王爷偷偷给侯府施加压力了?先去试探一下。 “城哥哥。”莫之阳舔着脸过去问好,“城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呵。”莫城现在是见他一面也嫌脏,冷笑一声。 哟哟哟,还呵。 莫之阳继续过去说好话,“我也不知会是这样,若是知道波若是城哥哥的心上人,我边是怎么样也不会与他来往的,我已经不理他了,城哥哥你别生气好不好?” “波若?”只要是关于他,莫城总是格外敏感,“他叫波若吗?” “对啊,你不知道吗?”好家伙,暗恋那么多年,都不知道暗恋对象的名字,啧啧,莫之阳轻啧一声,你可太惨了。 他一见面就我了气不气。 “呵,与我何干?”莫城压下知道他名字的欣喜,可一想到这名字是这个人告诉自己的,就觉得生气,“你最好小心点,小心灯下黑。” 这小心灯下黑是什么意思,莫之阳心里犯嘀咕,看他这副样子,可能真的已经遇上七王爷,并且成功抱上大腿了。 而且,应该已经使手段,叫七王爷对侯府动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一个是皇帝胞弟,一个是位高权臣,莫之阳不想把侯府拉下水,可一时间突然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的大腿不如他粗,太致命了! 正当莫之阳想方设法怎么将侯府从这个抱大腿的漩涡中抽出来时,小书童前来打断他的思绪,“莫少爷,侯爷有请你到书芳苑去。” 书芳苑不是侯府两个小花园中的一个吗? “舅舅是有什么事吗?”莫之阳真的担心,平日里大舅舅从来都不会在此时叫人出去,他是太子太保,平日这个时候,都去宫里才对。 而且,二舅舅作为太子太傅,今日居然顶替云先生的位置来上课,肯定是有事情发生,难道七王爷真的对侯府动手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莫之阳悔不当初,侯府的人对自己真的好,打从心眼的好,老太太疼爱,两个舅妈也是视若亲弟弟那般。 两个舅舅更是为自己操心,孩子们也都可爱,偌大侯府若不能叫自己毁了,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侯府。 “我知道了。”莫之阳放下笔起身出去。 书芳苑靠侯府的西北边,就是一个不大的小园子,从出院出来,要朝西边走,过穿堂,看见一个月亮门,再进去顺着长廊走,看到一条夹竹小道,过了小道,就能看见书芳苑的大门。 “舅舅。”莫之阳进大门,就看见一座假山,这地方来得少,绕过假山,就能一眼看穿这院子,长方形的院子,四周围着矮墙,只有一条曲溪穿园而过,溪水两边种花草,假山林落。 “舅舅?” 一眼望到底的院子,叫了两声也没人啊。 莫之阳看了一圈周围,顺着溪流网上走,一直到是石台上,石台建在水上,也不大,也就两米宽,做桥让人往来,也放着桌椅让人歇息。 “舅舅?” 喊了那么多次,也没见到人,莫之阳心里犹疑,是不是七王爷真的给他施加压力,他不好意思说什么啊。 低头看着自己鞋尖,可别害了这一家子啊。 有人从角门进来,远远就看见一身材纤弱的少年垂头站在石台上,这背影很熟悉,果然是他,迈步过去。?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十七) “是你。” 莫之阳正在伤神,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吓得猛地转身,他离得太近,想朝后退一步看清来人的真面目。 可身后就是石凳,膝盖窝磕到石凳边缘,站不稳一屁股坐到石凳上,“哎哟!”屁股痛。 “你没事吧?”万万没想到会吓到他, “你是谁啊?”莫之阳顺胸口,本来今天心情就不好,你还来吓我。 “我?”男人意识到这小公子已经忘了自己是谁,这小没良心的,我记得你你却不记得我。 “我是侯府门客,姓柏单名一个政字。” 侯府门客? 侯府门客怎么能随随便便进后院,莫之阳不信,但碍于单纯的人设只能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门客是什么?” “门客?”柏政负手而立,微微弯腰与小公子说,“便是养在侯府的谋士。” 大约懂一点。 莫之阳这才看清楚这人的长相,大约二十七八,相貌十分出众,面若刀削轮廓深邃,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但是他好高啊,比老色批还高一点,莫之阳也有一米七六,站在他旁边,只到肩膀。 “怎么,觉得我眼熟?”柏政见人发呆,半蹲下来与他平视。 小公子的肌肤真是如玉一般,在太阳下透着光,漂亮得很,身上那股叫人日思夜想的香味,凑近闻还能闻到。 眼神澄澈如草原上瓦蓝的天,少年微长开的面孔,清秀中透着一股稚嫩,那薄唇粉嫩又可爱,像牛乳羹,含一含吃一吃,肯定美味。 美人,柏政见过很多,大到名动天下,小到碧玉清秀,但唯独这小少爷最是不同,浑身上下,处处都不是最出挑的,放在一起就那么合适。 就是叫人移不开眼睛,忘不了放不下。 他的眼神太过赤裸,莫之阳很不喜欢,又拿不准他的身份,这样的人不可能只是门客,只好先卖个乖,自己是来抱大腿的,又不是来得罪人的。 “我不知道门客是多大的官儿,但是你还是快走吧,免得舅舅来寻我,发现你外男私入后院,是要挨打的。” “我倒是不怕挨打。”柏政跟着站直身子,低头才能看见小公子,好矮啊,只到肩膀。 像只小白兔,轻易就能搂进怀里。 莫之阳轻哼一声,“你不怕挨打,我还怕挨骂哩,不理你。” 舅舅估计不知道哪里忙去,把自己忘在这里。 “别走。”柏政不允,抓住小公子的手,这手也软软的,别是不小心托生少年的女娃子吧。 吓得莫之阳手抽回来,嫌弃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敢碰我,可恶。 “你莫挨我,否则我就,我就揍你!”扬起小拳头,张牙舞爪的。 “就你?”柏政不是看不起小公子,就这身板,就这细胳膊细腿,细皮嫩肉的,打人还不跟挠痒痒似的。 负手而立,倒是想看看他这么个揍人法。 你这就看不起人了啊。 行,既然你这样强烈要求,那我不得不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条肠粉!”莫之阳抡起拳头,朝着他最柔软的腹部揍过去。 这柏政根本就没想过小公子能打疼人,一脸清闲丝毫不慌,一点防备都没有,结果硬生生抗下这一拳。 这看着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力气那么大。 一拳就把柏政揍得往后退几步,后边就是石台边缘,这一退,就往后倒,一屁股坐到水里,溅起好大的水花。 “哼!你现在知道桃花为谁开,鸟儿为谁来了吧?我这辈子都没有听过那么奇怪的要求!”这水不深,就只到膝盖,莫之阳轻哼一声,拍拍身上的水珠子转身就走, 妈的,好好说话你不听,非得碰我,碰老子就算了,还敢看不起人。 躲在暗处偷看的兄弟俩很明显都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发展方向是这个。 从院墙下来,蹲到地上忍住笑声。 “阳儿好大劲儿,哈哈哈哈哈。”雍毅候忍笑憋得脸通红。 洛凛亦也是,忍笑肩膀一直在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 雍毅候正欲站起来,就被弟弟按住。 “兄长别去,若是去了,那可真的是要掉脑袋的。”洛凛亦拉起兄长,偷偷离开。 好容易从是水里出来,柏政一身都是湿漉漉的,“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怎么力气那么大。” 这一拳下来,腹部到现在都还在疼 “可恶可恶,真的是太可恶了,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在侯府如此胆大妄为,太可恶了!”莫之阳又羞又恼,气得今晚又得多吃两碗饭。 朝私塾去,刚迈步进穿堂就迎面遇上熟人,“云先生。” “阳儿。” 云川也未曾想在此处见到他,连礼法都不顾,一把上去抓住他的手腕,“你无事吧?”言语之中满是关切。 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拉手手,老子的手手也是你们能随便拉的。 “无事。”莫之阳抽回手,将手藏在身后,“云先生,你今日怎么没来上课,还是二舅舅代的。” “我!” 云川想告诉他怎么回事,却又忍住,“今早家中有些事情,就耽搁了,下午过来,正好让师兄进宫去。” “那也好。”莫之阳被他搞得心里膈应,也没多说什么,拱手告辞。 见他要走,云川忍不住出口,“阳儿!你...” 莫之阳:“怎么了?” 说不出口,云川摇摇头,“你先去吧。”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云川肩膀一垮,颓势渐显。 七王爷惦记莫城受的委屈,下午就进宫去找皇兄,必定要将那莫之阳狠狠教训一顿才是,否则太嚣张了。 “见过七王爷。”大太监见王爷要进去,忙拦住,“王爷,陛下正在更衣,烦请王爷等一等。” “这青天白日,怎么在更衣?”七王爷多嘴问一句。 但大太监只是笑了笑,“奴才不知。” 等好衣裳门打开之后,七王爷才能进去,“参见皇兄。” “何事,非得现在说。”皇帝冷声斥问,显然是不太高兴,还想叫太医来看看,未曾想他就来了。 “皇兄,怎么了?”七王爷奇怪,皇兄鲜少发脾气,若是发怒那可是大怒,怎么如今看着有点在闹小脾气? “无事。”皇帝捂着腹部,“来做什么?” “皇兄,那莫家虽说是皇商,可做事太过分了,尤其是莫儒的小儿子莫之阳,简直是恶霸,真真是目中无人,不敬兄长!” 七王爷越说越来气,想起城儿的指控,越发觉得那个莫之阳该死,就该直接砍头,五马分尸才对。 “确实。”皇帝捂着腹部,“所以,你来是来告状的?” 这皇弟怕是读书脑子读傻了,就为一个商贾,进皇宫告状,何况那莫之阳还是雍毅候的外甥。 “也不是。”七王爷也知道在皇兄面前说一介商贾,实在是掉份,但要紧的不少莫家,是莫家背后的雍毅候。 皇帝懒得和这个蠢弟弟说什么,摆摆手,“出去吧。” “可是皇兄...”七王爷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城儿在莫府中受那莫之阳的欺辱,他一个读书人,清高自傲,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折辱。 “出去!”皇帝有些恼。 七王爷拱手,“是,臣弟告退。” 皇兄今日怎么生那么大的气,真是奇怪。 今日在侯府用晚膳的时候,这大舅舅和二舅舅也是奇怪,不知道中的什么邪。 “阳儿,多吃些,这鱼新鲜。”洛凛亦夹了块红烧鱼,放到外甥碗里,“多吃鱼能聪明。” “阳儿,吃这鸡腿,多吃些长力气。”雍毅候夹了鸡腿压到小外甥的饭上,“来,多吃些,力气才能大。” 下次,一拳把人揍到门外去,那才是真绝色。 莫之阳端着碗手在抖啊,这鸡腿和鱼,这待遇,就是传说中的断头饭吗?我招谁惹谁了啊! 哪怕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小白莲铆足劲吃,多吃点,吃多点,把侯府吃穷。 上上下下一派想祥和,唯独云川一言不发的看着阳儿,食不知味,连眉头都皱的紧紧的,哪里是在吃饭,说便秘也有人信啊。 两位舅妈却不知道夫君为何如此欢喜。 “侯爷,你今日和叔叔好生欢喜,是有什么事吗?”夫人为他宽衣,见他嘴角还扬着,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要说起这个,那可真的是太可乐了。 雍毅候张嘴要说,却又想起什么,摇头,“不可言,你只需知道,是好事就好。” 这般神秘,更能激起人的求知欲。 屋中,莫之阳正在和波若闹脾气。 抱着被褥枕头,就打算在地上将就一晚上。 “上来。” “我不!”小公子难得硬气,轻哼一声。 “上来!”波若恼他,半倚在榻上,玉念珠在掌心攥紧,发出轻轻的咔嚓咔嚓的声音,“上来!” “你若是再逼我,我就,我就抱着枕头出去外头睡!”莫之阳说着,转身就要出门,刚迈开一步,腰就被搂住,“你松开我!” 明明说过不生气,道理也都讲通,如今却看都不肯多看一眼,波若恼了,“你说过不生吾的气,也知道此事乃莫城一厢情愿,为何还要如此冷待吾?” 因为你好冷啊,救大命!?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十八) “我没有冷待你。”莫之阳不肯被他抱着,从怀里挣脱出来,“若是你再这样,我今年都不再见你了。” 妈的,不知道你身上多冷吗?天气热还好,现在秋天,早晚温差那么大,要是被你抱着,肯定得感冒不可。 你征服了吾,却又抛弃,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谎话! “莫之阳!” “你要做什么!” “你放开我!”莫之阳周身一冷,鸡皮疙瘩都冒起来,想逃却没有机会,一拽手腕就被甩坐到椅子上,“波若。” “果然,凡人都是言而无信,都是喜新厌旧的,吾当初就该杀了你,把你一口吃了,不该叫你害吾!“ 波若把小公子压在椅子上,手掐住他的脖子,眼睛渗出血泪,额头的花钿闪着蓝光,“杀了你,杀了你!” 嘴上一遍遍的重复,可掐住小公子脖颈的手根本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的触碰而已。 “波若~”莫之阳伸手抹掉他眼角的血珠子,“你流血了。” 只不过轻轻二字,逼得波若松开手,“你可知,吾当年尸山血海的闯过来的,遇神诛神,遇佛杀佛,若要灭世,也没有一个人能挡得住吾。” 小公子呆呆的看着他,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吹什么牛啊。 “你可知,吾是千百年来都不曾动过情?凡人与吾乃蝼蚁,不,连蝼蚁都不算,只是草木,或杀或刮,从不曾皱眉。” 小公子还是呆呆的看着他:所以,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你可知,吾...千万年来唯独对...对草木动了心,真是可笑,明知人性诡谲反复,还是迎着浪往情海里闯。” 波若不是人,但看多了人,看多了背叛聚散,亲友相残,自然知道人情感反复,人心凉薄。 吾明知你是错,却知错犯错,还是在月神下与你一同起誓,同生共死。 “波若,你流血了。”小公子掏出帕子,给波若眼角的血泪擦掉,“眼睛疼不疼?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说着,小公子凑上去,嘟起嘴轻柔的吹出风,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就是很认真。 这样子,一如初见那晚,他为自己搓手。 咽不下这口气又下不去手。 “你可知,吾活了三千多年了。”波若闭上眼睛,抚上小公子的脸颊,从嘴开始摸,嘴唇小巧柔软,吃起来最好。 鼻子高挺,还有点驼峰鼻很可爱,肌肤如绸缎,脸颊略带一丝婴儿肥,眼睛像鹿儿,总是盛满星光,额头饱满光洁。 哪怕闭上眼睛,波若都知道小公子的每一寸,“吾活了三千多年,并没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活够了却找不到离开的理由。” 那一夜,吾对月神发了誓言,要与你随生随死,这个誓言月神答应了,你死吾会死,但吾若是去了,你会好好活着。 将生死寄于一人,波若不觉得草率,也不想将此事告知他,小公子肩膀太纤弱,若是担上生死,会压坏的。 波若不知的是,小公子也对月神发了一样的誓,同生共死。 “波若别哭。”为他擦掉血泪,莫之阳凑过去,软软的嘴唇亲了他一下,“波若也别恼,我只是在想,城哥哥样样都比我好,若是你喜欢上城哥哥不喜欢我怎么办,我总是担心,怕有一日i你就不要我,我就怕。” 莫之阳没想到,自己因为怕冷倒害他那么难受。 “蠢货!”波若扣住小公子的后脑勺,俯身吻下去,亲够了才凑到小公子耳边轻语,“你房中那串珠帘,一共九百二十五颗珍珠,七十八个红宝石,你觉得吾为何知道?” “嗯?”小公子呆呆的摇头。 “等你时,我一遍遍数的。”波若猛然将小公子抱起来,一步步朝着床榻走,“若是将你烧成灰,又怕你从指缝中逃走,就想将你撕碎,又怕风过来抢,小公子啊小公子。” 轻轻将人放在榻上,“你怎么舍得,叫吾一人孤寂?” 都闹成这样了,莫之阳怕冷也得忍着,往床里挪了挪,拍拍空出来的地方,“我想抱着波若睡。” “那吾勉为其难,陪你休息。”波若被哄好了,上床抱住小公子。 莫之阳被他的体温冻得一哆嗦,却抱得越发紧,不肯放开。 第二日起身时,莫之阳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要感冒啊。”系统看着昨天是受凉了。 “昨天他差点都把房顶掀了,闹得那么大,还流血泪,是个人都要吓死,受冻就受冻吧,总归他不生气就好。” 莫之阳擦擦鼻子,掏出手帕,“唉,老色批可真难哄,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先上学去吧。” 在皇兄那儿讨不到好处,七王爷也不肯善罢甘休,就打算亲自去给那个莫之阳一个下马威。 去了莫府,说人不在,在雍毅候府中上学,七王爷有些犹疑,不知道要不要去,雍毅候府一府两位,文武俱全,可是股肱之臣。 若真的贸然去打搅,只怕皇兄会生气,可也不能眼睁睁城儿受委屈,咬咬牙,还是去往侯府。 莫儒亲自送出去的,有王爷在,何惧那侯府?城儿果然是不负所托,成功的攀上七王爷,那以后再也不用看莫之阳的脸色了。 还有养在府中的那个小贱人,也要一并除去。 七王爷到侯府,正巧两位都进宫去了,也没有一个主事的出来接见,还是老太太亲自安排,开正门迎王爷进来。 让侯府两位女眷去见外男也不合适,可若是不迎,难免叫外人觉得,洛家有圣恩就怠慢王爷,又是个把柄。 无奈之下,老太太只能亲自去见七王爷。 “老太太。”见到是她出来,七王爷不敢托大,甚至站起来主动拱手行礼,“怎么是您亲自出来?” “侯爷和亦儿都进宫去了,府中只有女眷,不方便见王爷,所以老身亲自出来迎接七王爷。”老太太可是一品诰命在身,且娘家家室显赫,若真的论起来,陛下都得叫她一声表姑母。 “不敢不敢。”叫七王爷胆战心惊,“本王此番来,只是想要见一人。” 老太太拄着拐杖,慈眉善目,“王爷请说。” “莫之阳,莫之阳此人实在是跋扈嚣张,本王来就是想见见他。”七王爷拒了丫鬟送的茶。 “阳儿?” 老太太脑子里想起莫之阳那单纯无辜的样子,“看来有人其心可诛,居然挑唆七王爷。” “老太太何意?”七王爷微微皱眉,这是要保他。 老太太不慌不忙,“这府中哪人不知,阳儿纯稚,秉性善良,怎么就嚣张跋扈起来?只怕是有心之人教唆,要侯府与王府不合啊。” “不可能,城儿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七王爷断断不信,城儿这样风光霁月的人,会做出这种颠倒是非的事情,必定是莫之阳的错。 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来,“王爷,切不可让有心之人利用了啊。” 这七王爷一进来就找阳儿,方才还说什么城儿,想来是一同读书的那个叫做莫城的人,因为那人嚼舌根,唆使王爷来寻衅,其心可诛。 “王爷,老身身体乏了,也不管事,算时辰这亦儿要回来了,不若王爷与他谈一谈?” 一说起和他谈,七王爷摇头,“罢了,本王还是先回去了。” 这洛凛亦可是七王爷半个老师,当初洛凛亦十六岁新科状元,崇老先生将一身学问都教给他,当初读书时,崇老先生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许多时候都是洛凛亦来代授。 皇兄和自己都曾被他教过,七王爷想起他都觉得手心疼,匆匆拱手离开。 人就被老太太打发走。 等人走之后,侯夫人从后堂出来,“娘,怎么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嚼舌根,那个莫城今晚你跟侯爷说一声,遣出去吧。”养了那么个东西在身边,也不怕被捅刀子。 “是。”方才侯夫人在后边都听到了,说是阳儿的过失,“阳儿怎么看,都不似一个嚣张跋扈的。” “你也莫要小看阳儿,他是个聪明人,心细如发,不似看着那般单纯。”老太太识人最多,也不至于认为莫之阳多么单纯。 他聪明,非常聪明,悄无声息的讨好府中众人,知道自己什么时辰午睡,进来也是蹑手蹑脚。 但他的聪明是放在正处,对长辈恭顺,对孩子们疼爱,都是真心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宠爱。 “是。”侯夫人扶老太太进屋。 莫之阳是系统说,才知道七王爷居然来侯府,还被老太太给周旋应付回去,果然,莫城已经抱上七王爷的大腿。 可恶,我一定要抱到更大的大腿! 但比王爷大的就是,皇帝,我总不能潜进皇宫,抱着皇帝大腿:我求求你让我抱一下吧。 这听起来,光潜进皇宫这一项准备工作,就已经是全家扑街的大事了。 “为什么不呢?”系统怂恿。 莫之阳翻个白眼,“你疯了?你要死找个没人的地方跳楼,别搭上我。”嘟起嘴将笔夹在嘴唇和鼻子中间,“不过,七王爷是个憨批,斗不过侯府这群人精,但皇恩难测,怕就怕那皇帝不当人。” 这个皇帝好麻烦,真的是烦死了!?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十九) “你在想什么?” 云川叫众人写字,就他一个人夹着笔玩,走过去敲敲桌子,“写好了?” “没有。”莫之阳乖乖伸出左手,又要打手板了,“对不起云先生。” 没有应他的话,云川看着小公子的手掌心,举起戒尺,“下次还敢否?” “不敢。”莫之阳闭紧眼睛,等戒尺下来,却等到轻轻的一下,并不是很用力,睁开眼睛看着他。 云川红了脸,偏头,“好好抄书。” “是!”呜呜呜,他终于当个人了,是什么让他突然做人,肯定是酸菜鱼啊! 莫之阳欢天喜地,认真开始抄书。 一旁的莫城看的咬牙:那云川怎么对他那么偏心,为何所有人对他都这样偏心,所有人都喜欢他,为什么! 云川巡视过去,见他落笔无章法,字迹也越来越潦草,“怎么回事?” 心里有怨气,自然不能静下心写字,莫城放下笔伸出左手,“是学生心神乱了。” 这一次,云川没有偏私,结结实实的三下手板,天气冷,挨打也疼。 但莫城只能受着,凭什么对他就是小惩大诫,对我就不徇私情,这根本就是偏心,可这先生是丞相爱子。 不能得罪,只能勉强受着。 洛凛亦的大公子见此,悄悄问堂兄,“世子堂兄,云川先生偏心了。” “云川先生也是不得已为之。”小世子放下笔,凑过去跟堂弟说,“先生是要娶阳表兄做娘子的,那一日云川先生在房中小憩,我有事寻他,亲耳听他睡梦中喊的是阳表兄的小名,父候说没出息的男人才打娘子呢。” “噢~~” 云川听到嘀咕声,“若是再说话,所有人再罚抄三遍。” 这下,所有人只能闭嘴。 莫之阳可不想被罚抄,认认真真开始努力抄书。 下学了,莫之阳收拾东西打算回莫家,看看那个渣爹有没有对茱萸动手,虽然山墨在,但还是不放心。 “莫之阳,你等会儿。”云川看他站起来要走,先把人叫住,“我有事与你说。” “是。” 等学堂的人都走了,只余下两个人,云川才走过去,扭捏开口,“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儿?或者遇到奇怪的人。” “什么?”最怪的事儿不就是你下课不让人走吗?莫之阳摇头,“没有啊,也没遇到奇怪的人。” 云川心里有话,却不能对他说明白,“总之,不论如何,你万事小心,若是有事师兄和侯爷没空,你一定要来找我。” “嗯?”这人说话怪怪的,莫之阳挠头,“嗯,哈啾。” 一旁两个小孩子躲在柱子后边看。 “你看,我就说云川先生要娶阳表兄做娘子,否则怎么这样担心他。”小世子一副只有我发现的骄傲模样。 大公子点头,“是哦,父亲应该不知道吧。”思来想去的还是决定将这事儿告诉父亲,毕竟云川先生,可是父亲的师弟。 不愿与他多说,莫之阳应几句后拱手告辞,“云先生,家中还有事先走了。” “嗯。”云川目送他离开,满眼忧虑。 今晚父亲检查课业的时候,大公子就把这事儿和盘托出,包括小世子的话,课堂上的见闻,还有下学时见到的。 听的洛凛亦直皱眉,“都是你亲眼瞧见的?” “父亲,孩儿不敢撒谎。”大公子拱手。 未曾想云川竟也对阳儿有心思,这样不是更好吗?洛凛亦和雍毅候这两日都在担心,担心阳儿的安危。 如今看来云川反倒更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洛凛亦长舒一口气,这下阳儿不需要再担心了。 匆匆赶回去去看,山墨还在外守着,“如何?” “一切都好,白惢来了几波人,都被我打发走了。”山墨手上有点功夫,那群人根本进不了房间。 为了防止渣爹动手,莫之阳把茱萸放在自己院子的小偏房里,就等孩子出生,让渣爹背锅。 虽然也有拜托波若帮忙照看,但还是不放心,去瞧了一眼,“如何?”瞧着她这肚子已经显怀了。 “小少爷。”茱萸正坐在椅子上做孩子的虎头鞋,见他进来,放下针线,“小少爷,对不起。” “无妨,你现在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有办法将你扶做我父亲的妾室。”莫之阳走过去,随便拿起一件做好的小衣服。 小孩子的衣服就是可爱,小袖子小领子的,做工很精细,布料柔软,领子的针脚藏得也好,看得出非常用心,“你做的真好看。” “小少爷。” 茱萸扶着肚子跪到他面前,一遍遍磕头,“小少爷对不起,我是被富贵蒙了心才会冤枉你,对不起,这孩子不是老爷的,是...是我一个幼时玩伴的,那一晚是我去找他,小少爷我也不求富贵了,只求生下这孩子,让我和孩子走吧,求求你了。” 这怎么就不听呢,莫之阳把衣服放回去,压一压,“你还是不够聪明,你要是离开莫府,那才是真的入了虎穴。” “小少爷何意?”茱萸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憔悴惨白。 “你在莫府,你要是出事莫儒脱不了干系,我可以让舅舅借此为把柄拿捏住他,所以你在莫府有我这个倚仗,你一旦出去,就是和莫府脱了干系,随便找一个人对你动手,你死了也和他们没关系,你还不明白?” 莫之阳弯腰将她扶起来,“有身孕身子重,别跪着了。” “多谢小少爷。”茱萸以为他要关死自己,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想法,心有余悸,“少爷,以前都是我的错,多谢少爷不计前嫌。” 不计前嫌? 莫之阳只是笑着不回答,自己可不是不计前嫌的主儿,只是你现在有孩子,否则早就弄死你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你好好休息,我去背书了,哈啾。” 茱萸千恩万谢的把人送出去。 “好好看着她,吃喝别短,别让白惢的人靠近。”莫之阳摆摆手,要熬过六个月,等她生下孩子就好了。 “是。”山墨虽然不知少爷为何如此,但照着做肯定没错。 “你一来就去看别人?”波若不想表现出吃醋,可说出的话就是那么酸,透着一股子酸辣粉的味道。 莫之当然听出来了,进屋之后关好门,“当然要注意一下,毕竟她肚子里有孩子了。”还没转身,腰就被搂住。 “那孩子是你的?” 虽然知道不是,可波若一吃醋就喜欢刺他,“嗯?” “你不是啊。”莫之阳被搂着腰,被他偏低的体温冻得一哆嗦,却没有做什么,“只是这孩子是我父亲的,也算是我弟弟,肯定要好好的帮忙看着啊。” “呵。”波若可不理会。 拦腰将人抱起,撞破珠帘走到榻边将人放下,“那女子有何好看的?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看她不来看吾?” “你这话说的。”莫之阳嗔怪一句,“你肚子里也有孩子?” “没有。”波若眯起血红色的眼瞳慢慢靠近小公子,左手撑在他身侧,捻着玉念珠的右手伸出食指,指了指小公子的小腹,“你肚子有没有?” 莫之阳红脸,忙摇头,“没有!” “那真是可惜,还以为可以给吾生个小波若。”波若轻笑,可突然又笑不出声,不对,吾不是和尚。 “你别乱说,我怎么可能生小波若。”莫之阳拍掉他的手,起身下床,“今日有些懈怠,抄书差点又被云先生罚,我得赶紧去背书,哈啾。” 又打喷嚏,莫之阳捂着额头,别是要发烧了吧。 “要不,你今天晚上把老色批踹下去?”系统看得都有点担心,今天已经打了很多个喷嚏了。 “不行。”上次要分开睡,他闹得好像世界末日,现在要是分开睡,他指定要杀人,莫之阳揉揉鼻子,“没事,问题不大。” 说是问题不大。 就第二日,莫之阳起床就觉得不对劲了,捂着额头好像有点烫手,“我特么是发烧了吧。” “发骚?”波若也跟着起身,见他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也跟着捂上去,“不会啊。” 他的手一捂上,莫之阳又是一哆嗦,“你,我先下去穿衣,要上课了。” 波若不知为何,摸摸自己的头,也没什么大事啊。 他没事,但莫之阳不行,脑子昏昏沉沉的,看东西面前也糊了一层薄雾,什么都看不清,坐在马车里也是颠儿的想吐。 “系统,我不行了,我觉得好晕啊。”莫之阳扶着马车,喉咙堵着东西,好难受。 “我觉得你是发烧了,还是赶紧去看孙大夫,让他给你扎几针就差不多了。”系统真的担心宿主,脸烧得红红的。 “还好吧。”莫之阳撑着身子下马车,脑袋晕乎乎的,好不容易挨到学堂坐下,就再也撑不住了。 转头去看莫城的位置,他今天怎么没来,好困困,好难受。 “宿主,你确定你没事吧?”系统真的不放心。 烧糊涂了,连说话都语无伦次的,“我好像还好,又好像不是很好。”喉咙一股恶心感,要吐又吐不出来。 好像一动脑子也跟着乱动,好难受。 “我是不是要圆寂了。”?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 “宿主!” “莫之阳!” 云川已经忍他很久了,从一开始就魂不守舍,东倒西歪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叫读书也是细弱蚊声。 刚开始还觉得大约是没睡醒,就算了,可到日上三竿,还这般昏昏沉沉的。 这像话吗? “莫之阳,今日i你就站着上课!” “嗯。”莫之阳还是昏沉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强撑着身体站起来。 “好了。” 云川气稍微消一点,转身要去拿放在书案上的书,就听到砰的一声。 “阳表兄!” “表兄!” “阳儿!” 其他几个都是孩子,凑上来也帮不了什么,还是云川跑过来,将倒在地上的人扶起,“阳儿。” “你身上怎么那么烫,是受凉了吗?”云川摸了额头,倒吸一口凉气,“快,快去请大夫,快去。” 云川将人打横抱起来。 烧得人事不省,莫之阳迷迷糊糊觉得身上被针扎的有点疼,DNA动了,“容嬷嬷放过我,放过我!” “他在说什么?什么容嬷嬷。” 孙大夫举针的手微微颤抖。 “不知啊。”云川也着急,“孙大夫您赶紧下针,下完针我就喂药,总不能叫他这一直烧着。” “好吧。” 虽然好奇,但还是等莫少爷好之后再来问问,这容嬷嬷是何人,难道针法也如我这般出神入化。 施完针,正好药温度刚好,赶紧扶起他一口口喂下去,“阳儿,你难受吗?阳儿,你再喝一口好不好?” “波若,我好热。”莫之阳无意识就想找到那个带美瞳的空调。 “热?”确实热,云川又听孙大夫的话,可以用白酒擦身降低热度,赶紧叫人去拿酒来为他擦身。 可将小公子的衣服脱一半,就再也下不去手了,“我...” 此时的云川,脸比小公子还红,“我只是稍稍为他擦身,应该没事吧。”自言自语之下,就已经把小公子的上半身衣服脱掉了。 倒吸一口凉气,小公子怎么跟白玉似的,叫人根本就舍不得去碰一下。 “我只是为他擦身,没有什么大事的。”安慰自己,云川咬牙上去,用白酒为小公子擦身体,但手越来越抖,脸上两抹红霞越发艳丽。 匆匆擦拭之后,转身跑出去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莫之阳烧得迷迷糊糊,哪里知道那么多。 连屋里多一个人进来,都不知道。 云川调整好心情想要去小公子枕边候着,瞧瞧他若是渴了还是饿了,多少有个人听到,喂他一口水。 可刚回去就看到雍毅候和师兄站在门口,跟两个门神似的,屋门紧闭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侯爷,师兄!”云川上去行礼。 洛凛亦回礼,拉住他的手,“小声些,屋里有人。” “又来了?”这屋里就小公子一人,还因病昏迷,若是他要做什么,小公子都不知呢,这可这么好啊。 “唉。”雍毅候只是摇头叹息别无他话,也阻止不了,你说有什么办法,三番两次的,叫人心里难受。 倒是洛凛亦有了主意,“云川,你过来我有话问你。”将人带到院外的廊上。 “师兄请说。” “你可中意阳儿?” 猝不及防被问这个问题,云川沉吟半晌,缓缓点头,“是。” 不可否认,但要说是为何,云川也不知道,大约是看他努力用工读书的时候,大约是因为他下水救人,还是因为那鱼? 说不清,反正心里的草,等到枝繁叶茂的时候,才恍然除不尽了。 “那就好。”洛凛亦心中大石瞬间落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且放心,阳儿不会辜负你的。” “师兄何意?”这反倒叫云川莫名其妙。 洛凛亦没有回答,径直回去屋外,跟兄长点头示意一下,两人一副了然的神情。 莫之阳烧糊涂了,嘴里一直念着波若。 “你叫谁?”柏政凑过去听,只是听到什么若的,“小公子,你叫谁。”忍不住拍拍他的脸颊。 发烧的体温异于常人,被正常体温触碰就觉得凉丝丝,好舒服,莫之阳抱住那双手,就让他捂着脸颊,“苏呼~~” 柏政手就被小公子抱这充当汤婆子,想要抽回来,可小公子不肯,也就没理会。 昨儿回来的时候,侯府的人就说不要莫城去侯府读书,正好,莫城也不想讨好那一家子,怎么都是没有用的。 还不如把七王爷捏在手里,只是七王爷不中用,居然眼巴巴去侯府讨公道,实在是太蠢了。 山墨正陪着茱萸一起在房里绣花,突然一阵烧焦的味道传来,“什么味道。” “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焦了?你躲好。”山墨把纳鞋底的针拿起来,攥在手里一步步走向门口,而茱萸就缩在房间角落。 外边浓烟四起,越来越重,山墨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去开门才发现门被从外边锁起来了,“门锁了,他们想要烧死我们!” “什么?!”茱萸脚一软,跌坐到地上。 “我去看看窗户。”打不开门也没办法,山墨起身要去开窗,结果窗好像从外边被人堵住,也打不开。 这样下去,不是被烟呛死就是被火烧死。 “咳咳——山墨,咳咳!” 屋里的烟越来越浓,两个人呼吸一口都会被呛得咳嗽。 突然这时候,一阵寒风席卷而来,一下就把被封住的窗户冲开,新鲜空气涌进来,瞬间就解决了屋里的燃眉之急。 “窗户开了,我们快出去!” 那边门口的火已经烧到门板了,再不走就要出事。 山墨双手撑着窗沿跳出去,再去接里面的茱萸,“快出来。” 堂中,白惢惴惴不安的揪着手帕,一边看着城儿悠闲喝茶,“若是闹出人命来,那是会连累你父亲的。” “天灾人祸谁预料的到?那房子是莫之阳的,说他走时未灭烛火,引得家中走水,烧死那两个贱人,不就好了,这个理由,他要怪也是怪自己不小心。” 莫城吹开差面上的浮沫,“难不成,真的让那贱人生下孩子,还当我的弟弟,就凭他也配?” “这件事是我们考虑不周,没想到那个莫之阳是个聪明的,就是装傻。”一说起这个,白惢气得一拍桌子。 若不是因为他反咬一口,也不至于那么闹心。 “这件事我们安排的没错,错的是父亲不够狠,对那侯府的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任人拿捏,当初就应该让洛凛亦将那女子拉去大理寺,这样最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莫城冷哼一声。 白惢嘀咕,“若是拉去,供出我们怎么办?” “呵,供出我们,那就让她全家一起陪葬好了,弄死几个平民还不简单?”只可惜那时候自己在王府,没有在堂上。 若是莫城在堂上,也不至于被莫之阳那个蠢货拿捏。 这话听得白惢心里一颤,忙低下头,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等出去之后,山墨才发现,不是小屋烧起来了,而是少爷那边的主屋开始烧起来然后殃及这边。 而且火势已经很大,那边已经烧到屋顶房檐了。 “这下怎么办啊?” 两个人都被困在火海里,原以为逃出小屋就是得救,没想到只是从一个圈里跳到另一个圈里。 茱萸吓得腿都软了,半挂在山墨身上,抖着腿扶着肚子,“要死了,我们要死了!”脚下一凉。 低头一看,白色的亵裤已经渗血,“山墨,我…我!” 山墨也看到了,抓紧她的手,“你别动胎气,别害怕。” “我们要死了。”茱萸捂着腹部,慢慢滑坐到地上,孩子也要死了,“孩子,孩子不能死,他是我的命。” “死不了。” 阴恻恻的一声,能把两个人身上灼热的温度降下来。 波若悬于半空,半垂着红色的眸子冷眼看着下面两个人,一个俯冲下去,提起两个人的领子飞出火海。 若不是应下阳阳,要护住这两个人,波若不会出手,死了最好,还冤枉阳阳,说着孩子是阳阳的,可恶。 人是救出来了,可茱萸躺在竹林小屋的地板上捂着肚子哭,惨白的嘴唇一直不停的颤抖,“好疼,山墨我的肚子好疼,山墨!” “想是方才动了胎气。”山墨看她已经落红,若是不再找太医的话,只怕这孩子要没了,少爷说过,不管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你且先等着,我马上去给你找大夫。” 在门口的波若一直听着这女人嚎,嚎得心里膈应想杀人,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可想起阳阳说要护住母子。 自己也应下,不能失信于他,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不必。” 挥袖,一阵阴风撩开茱萸的腹部,波若用指甲割开右手食指的皮肤,挤出一滴粘稠的血液滴在腹部。 奇怪的是,那血瞬间就被吸收。 茱萸原本还喊痛,一滴血下去周身痛感消失,“我,我不痛了,山墨我不痛了,孩子是不是保住了!” 山墨没有回答,看着这个和尚的背影,有些不明白,为何他要帮忙,他又是什么人,这后山什么时候出现竹屋的。 波若站在院子负手而立,手里捻着玉念珠,又开始等着小公子回来,这大约是他认识莫之阳以来,做的最多的一件事。?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一) 火势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莫城才装模作样的发现,让人去救火,但莫之阳的院子连着的主院和三间小院落都被烧得面目全非。 火龙吞噬所有。 莫城背着手安静的站在原地,烧焦的噼啪声传到耳朵里,仿佛是最好听的琴声,享受的闭上眼睛:如果,莫之阳也在里面,那就好了。 就好了。 大火熄灭,但废墟里只有断壁残垣和烧焦的木材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少爷,会不会已经烧成灰了?”书童京北查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按理说,也该有个人形才是。” 那么大的火,却没有尸体。 莫城看向不远处的后山,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没死,他们没死。” 你居然还管这些闲事。 “收拾这些,看看有没有火种留下,别再烧一次,叫人收拾出另外的一座院子给莫之阳住。” 莫城反身离开。 这边孩子保住,茱萸气色比之前还要好,而且腹部也比之前更大一点,真是奇怪。 波若就站在月光下,等着小公子回来。 莫之阳病糊涂了,药灌下去又针灸,也是到晚上才醒过来。 “你醒了?” 听到声音的莫之阳瞬间就被吓醒,还以为是波若,结果睁大眼睛看清楚,是之前那个门客,“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发现还抱着他的手,忙松开,对不起对不起老色批,我只是烧糊涂了,以为他是你,你的在天之灵,要原谅我。 “老色批还没死呢。”系统气得汗都下来了。 对对对,烧糊涂了,他还没死。 “方才还抱得紧紧的,怎么着,如今就翻脸不认人。”柏政被小公子嫌弃的表情气得哭笑不得。 我好好的一个人,你怎么把我当猴儿似的嫌弃。 “抱歉,只是身边多了个生人,有点吓到了。”莫之阳撑着身体想坐起来,毕竟在外人面前躺着不太好。 可烧刚退,全身都虚的发软,头重脚轻的,要爬起来两次,都没成功。 还是柏政看不下去,出手扶他起身,“你就当真那么怕我?”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既然是舅舅的客人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莫之阳靠在枕头上,垂着头。 头发因为施针都放下来,略显凌乱的披散着。 看的柏政心痒,伸手要去帮他把头发理好。 岂料,莫之阳先察觉到他的意思,自己用手把头发拨弄好,“天色已晚,要不你还是先回去把,别等我舅舅回来之后,瞧着你又私入内院。” 确实,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只是柏政没想到来的时候,小公子就病了,“好,我也有事先走了。” 站起来之后,柏政想到什么,摘下腰间的玉佩,“若是还不好,拿着玉佩给你舅舅,我认识一位名医,与我交情甚笃,拿着玉佩他会帮你看看的。” “无功不受禄,况且我还打了你一拳,还是别了吧。”别人的东西,莫之阳都是拒绝的,人情债难还。 “你还知道你打了我一拳?”柏政摸摸腹部,疼了两三日,“我也不白帮你,有事情叫你舅舅的时候,你帮我多美言几句吧,我见他挺疼你的。” “多谢。”小心接过玉佩,给他道声谢,莫之阳目送他离开屋子之后,才松口气,“艹,这家伙是谁?绝对不简单。” 雍毅候和洛凛亦在外也等了一天,见到人出来拱手。 柏政抬手,打断两人的请安,“不必送了,若是还不好,再去宫里请个太医过来。” “是。” 两人目送他离开之后,瞬间松口气。 “还是叫云川早些过来,商讨商讨才是。”洛凛亦摇头,未曾想阳儿惹上他。 “对。”雍毅候也赞同。 系统看宿主吸鼻涕的样子,“要不,你还是跟老色批说清楚吧,现在是深秋,你就冻成这样,等到下雪,那你就死定了。” “他那个时候都哭了,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哭,我不想让他难受。”要是老色批能自动发热就好了,冬暖夏凉。 只可惜,这都只是莫之阳的奇怪想法,你叫空调,人家也不是真的空调,制不了热。 人走没多久,两位舅舅就进来了。 “舅舅,二舅舅。”莫之阳要下床行礼,就被按住,确实身上难受,就没有矫情,把方才柏政给的玉佩拿出来,“这是方才侯府门客给我的玉佩,叫我又是多帮他美言几句,我不好驳了,劳烦舅舅帮我还给他们吧。” 两个人面面相觑,看着玉佩谁都没有伸手。 “给你就收下吧。” 两人看着玉佩,居然又是齐齐叹口气。 “不是,两位舅舅,这玉佩若是不能收的话,你们帮我还给他?”这两人叹气是几个意思,搞得莫之阳心里慌慌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收。 现在手里捧着像是个烫手山芋,要丢不是,不丢也不是。 “收着吧。”雍毅候也只是看了玉佩一眼,转身出去。 洛凛亦揉揉阳儿的发顶,“你好好休息。”说完也走了 虽然知道两位舅舅不会害自己,但心里就是不安定。 “系统,我觉得这问题很大。”莫之阳攥着玉佩,只觉得这玉佩成色极好,但也没看出什么东西。 就是一个普通双鱼衔珠玉佩,雕工一般,但玉料极好,就顶多是富贵人家的东西,多好就没有。 “我也觉得问题很大,你烧了,你家也烧了。”系统抽空探了一下莫府。 “啊?” “就是,莫府烧了,烧得还是你的院子,但山墨和茱萸被老色批救出来了,现在在后山竹林,莫府来报的人被侯府拦下了。” 听到系统前半句时,莫之阳掀起被子就要下床,听到后半句才稍缓口气,“那茱萸的孩子呢?保住没有。” “保住了,问题不大。”系统叹口气,“我可跟你说,莫城黑化了,你要小心一点,这家伙真的是狠毒。” 莫之阳盖好被被,躺下睡大觉,反正人也没事,“我知道。” 而此时的云川却被两兄弟叫到书房里议事。 “你是认真的?”雍毅候端坐在上首,眼神坚毅,宛如利剑,刺向垂手站在面前的云川。 洛凛亦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淡定喝茶。 “是。”云川拱手。 两兄弟面面相觑。 “呵,你父亲贵为丞相,怎么会让阳儿入你云家的大门,哪怕是雍毅候府,也说不上话,还是算了吧。”侯爷摇头叹息,似乎是在可怜二人。 “侯爷,云川乃是家中二子,有兄长在前,朝中自然是轮不到我多言,我中了探花,今年暂在侯府中教书,等明年,丁忧三年期满,我便可入仕,不会叫阳儿受委屈,也不会长住丞相府,日后我是会自行出来开府,自立门户的。” 云川还在解释,“两位兄长放心,我断然不会叫阳儿受半点委屈,若是侯爷觉得太早,那就等我入朝为官之后,有了长进之后,再去娶阳儿,也是无妨。” “不行!”洛凛亦出言阻止,“那就太晚了。” 云川:“师兄?” “你先出去,我会与侯爷说的。”洛凛亦摆摆手。 “是。” 侯爷长叹一口气,“你叫云川来照顾阳儿,我只怕会毁了他前程。” “他知道利弊,也知道那是在屋中是谁,想那么做自然也考虑到了,无妨,实在不行就立个假婚约,反正不能叫阳儿进那龙潭虎穴。” 洛凛亦长舒一口气,“这陛下也不是荒诞之君,侯府和丞相府两家压下去,陛下会考虑的。” “但愿如此。” 第二日大早,莫之阳也不顾身体安危,赶紧收拾东西要回去,“再不回去的话,莫家就要变天了。” 该死,居然趁着我病了搞事情。 “宿主,你确定你没事吗?”看着他脚步虚浮的样子,系统真的担心,昨天发高烧,今天下床走,明天是不是进坟堆了。 莫之阳缓口气,“问题不大。” 请侯府的人备马车先回莫府,去看看那个莫城。 马车里坐的好好的,莫之阳有些晕晕乎乎的。 突然车轱辘一停,就听到嘈杂的脚步声。 莫之阳掀开车帘子,探头去看,“怎么了?” 结果就看到外边一堆的官兵已经把马车团团围住,还有带头的一位班头拿文书上来,“请问可是莫府小公子,莫之阳?” “是我。”不好! 莫之阳知道来者不善。 “是你就好。”班头文书塞回袖子里,举起手,“来人,将莫之阳押入大理寺,严审!” 莫之阳给了车夫一个眼神,一边又吸引班头的注意力,“我犯了什么事,要被押入大理寺审问?” 车夫了然,想趁此机会逃跑,结果却被训练有素的士兵按下。 “莫小公子,你犯了什么事儿,是府尹大人审,别磨蹭了,是想我们动手,还是自己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莫之阳自己从马车下来跟着他们走,这才明白过来这莫城的计谋。 烧房子只是刚开始,不管茱萸和山墨有没有事,自己都会回去看,离开侯府又没进莫家,路上这段距离就是最好的时机。 利用七王爷调动大理寺,把自己在路上拦下来,进去大理寺,不死也要被剥层皮,莫城好手段啊。 但此时竹林情况也很糟糕。?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二) “少爷,已经确定莫之阳被大理寺的人拦下来。”京北来报。 莫城闻言,只是轻轻挑眉,喜怒不形于色,“那后山都办好了吗?” 果然,把夫妇两送出去,自己收拾莫之阳才是最妥当的,要是有这两个人,心慈手软,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却没有匪徒的心肠。 只会阻碍计划,送出去的好一些。 “都办好了。”京北是没想到少爷突然要对后山的人动手,毕竟之前少爷对他可是苦恋不得,每天都得去瞧瞧。 “那就走吧。”莫城站起来。 京北紧随其后。 可不知为何,莫城越走脚步越慢,心越不舒服,本以为已经放下,可以痛痛快快的去恨,去指责。 看到熟悉的竹林时,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呼吸不了。 “都是他们活该!”莫城忍不住脚步一软,抓住身边的一棵竹子才稳住身形,大口呼吸缓过神来,“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不再与莫之阳一起,那从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莫城心中如是想。 到了熟悉的院子,莫城却还是下意识勾起嘴角,用小心翼翼的姿态去查探里面有什么,“波若。” “波若?” 家丁把小竹屋围的水泄不通,照理说是有人才对,怎么没声音。 “波若!” 唤了好几声都未有回响,莫城突然开始慌了,若是他真的走了,那自己岂不是一世都再见不到他。 “波若,波若!” 莫城围着竹屋一遍遍的转一遍遍的喊。 小屋内,波若对外界的一声声呼唤恍若未闻,管他的,此时不能出去,否则这两个人会死,城中也会大乱。 此时的莫之阳,已经被关进大理寺的大牢里,等着府尹大人提审。 “莫城很有可能会趁我在牢里的这点时间,对茱萸动手,甚至会让七王爷伙同大理寺的人将我弄死在这里,我一死就什么都晚了。” “不能吧,你可是雍毅候的外甥啊。”系统不觉得这什么大人有那么大的胆子。 “皇权大于一切,七王爷是皇上的胞弟,是皇室,雍毅候虽然劳苦功高但也只是臣,臣与君,府尹大人不傻,怎么可能会帮臣子?而且我还是个外甥,跟雍毅候府拐着弯的亲戚关系。”莫之阳倒不是很慌,只要熬过一段时间,撑到救人的来,顶多是皮肉之苦,没有性命之忧。 这个莫城真的是有点棘手,给劳资等着! 但很显然,这个世界不给你机会啊。 莫之阳刚被押进大牢里,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提审,说要去堂上,可真快啊。 但这件事也没人知道,毕竟车夫被扣了,但莫府的一个小厮,突然来说少爷在回去莫府的路上,被大理寺截走了,请人快去救呢。 气得雍毅候就要去带人硬闯大理寺,还好被洛凛亦拦住。 “兄长,你是武将,若是真的闯进去代表什么,你可得想想。”洛凛亦看向云川,“敬之,你随我去大理寺,兄长,你进宫去找陛下,我们去拖延时间,府尹敢那么做,多多少少有七王爷的授意,我等是臣,七王爷是陛下胞弟,只有陛下才有资格驳斥王爷。” “我知道了!” 这个府尹大人真的是好大的胆子,雍毅候站起来,“来人,备马!” 莫之阳已经被押在堂上,手上镣铐脚上脚铐,一副重罪犯人的样子,跪在堂上,上头坐着的是一个穿官府,留山羊胡的文官。 “犯人可是莫之阳?”府尹大人端起手边的文书,按照流程走。 “什...么....你说什么?我...我没听听...听清。” 莫之阳竖着耳朵把头伸过去,似乎很努力的想听清楚,但小脸皱的跟什么似的。 “犯人可是莫之阳!” “羊?”莫之阳一副恍然的样子,四周查看一翻摇头,“羊,这这里...没有羊,没有...” 这一番话下来,就浪费了不少时间。 府尹大人看他说话,也是急的头疼,嘴巴都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哆嗦,“你你,你...你怎么是个结巴?” “噗嗤。” 周围的衙役有师爷都忍不住笑出来。 “爸...是,我...是你爸。”莫之阳还是一脸茫然的点头。 “结巴!你是不是结巴!”府尹大人有些怒了,声音也拉高一些。 气得莫之阳要站起来,又被按回去,嘴里反驳,“你,你才是...才是结巴......结巴呢。” 好家伙,又结巴又耳背的,这小公子看起来娇生惯养的,怎么一身的臭毛病。 “你因嫉恨你父亲侍妾怀孕,放火将人烧死,此事是真是假?”府尹大人捋胡须,心里知道,这都是走个过场。 “我...我没...听到,你...你再说一...遍。”莫之阳摆出认真的神情,似乎真的要听他说清楚。 府尹大人无奈,只能又复述一遍,还特地提高声音。 “我还是...还是没听懂。”小脸满是迷茫,莫之阳歪头。 被逼无奈,府尹大人只能让那个师爷写张纸给他看,这耳背成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识字。 果然,纸条在莫之阳面前,左瞧瞧右看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摇头,“我...我就知,知道我名字,其他...看看不懂。” 又耳背,又结巴,还不识字,这可怎么审啊。 “你过去,在他耳边说话。” 随手指了个衙役过去,府尹大人说一句,衙役就在莫之阳耳边重复一句。 重复一句,犯人还未必听得懂,还得再重复几次,大家口干舌燥的。 等把文书念完,都已经半个时辰了。 “我...我没有,我不知道...不知道啊。”莫之阳用力憋出这几句话。 反正文书都已经讲完,管他什么知不知道,七王爷吩咐,就是要打成重伤,其余的一概不理,“来人,上刑!” “你们...你们滥用,滥用私刑!” 几个衙役上来,那可是严刑拷打的一把好手,两个夹棍,一个打板子,烧红的烙铁,这一套下来,可真的是去了半条命。 “先打五十大板!” 府尹大人一声令下,人就上来把莫之阳按在凳子上,手脚按住,两个人衙役轮流打板子。 看着身娇肉贵的小公子,真打起来一点声音都没出。 莫之阳咬紧牙关,挨了一板子又一板子:莫城,你给我等着,假以时日,我必定要十倍奉还! “宿主,您可别犟嘴了,疼不疼?我给你吹吹,妈的他们怎么还不来啊!” “老色批不能来,要是来了,茱萸就真的死了。”而且老色批的身份成谜,如果在众人面前出现,说不定要被绑回去解剖研究。 不能让他来,死都不能让他来。 打完五十大板,莫之阳已经全身冷汗,但却没有叫一声,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要是晕倒一画押,舅舅也难救了。 众人看完也是惊奇。 “打晕了,再画押吧。”府尹大人摆摆手。 衙役上了夹棍,夹棍就是让犯人跪着,脚摆好,两根棍子从脚踝穿过去,成交叉,再一起用力,一般三下,腿就废了。 不知道是疼麻木了还是怎么着,夹一下,没有出声。 莫之阳不敢叫,一旦叫出来可能会晕厥,剧烈的疼痛冲击着大脑,连耳朵都咚咚咚的跟敲鼓一样。 另一个衙役举着烧红的烙铁就朝着犯人的脸逼近。 “住手!” 洛凛亦才不管那么多,闯进堂里,就看到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外甥,还有要动手的烙铁,“阳儿!” “舅舅。”随着莫之阳张口,血水也从嘴角流下来,那是怕晕倒咬破舌尖流出来的。 “阳儿?!” 洛凛亦看着原本活泼矜贵的外甥,如今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平时蹭破皮都会红眼眶的小公子,居然伤成这样,对不起长姐的在天之灵,叫阳儿受那么大的罪。 云川也是,见他这一副惨状,眼眶一红,“阳儿。”想要抚上他的脸颊,却不敢动手,生怕又叫人疼。 “太傅。”府尹大人没想到他们来的那么快,却也不慌,自己有王爷口谕,起身拱手行礼,“太傅这是为何?” “这话是我要问你吧。”洛凛亦没想到阳儿会被虐打至此,冷笑,“到底是什么底气,叫府尹你滥用私刑!” “太傅严重了,本官并未滥用私刑,是七王爷递了文书,叫大理寺捉莫之阳归案,说的是草菅人命,放火杀人,有文书为证。”府尹大人双手递上文书。 洛凛亦接过文书,随意看了几眼就知道这笔记确实是七王爷亲笔,这字写得真是比之前差多了。 “这文书里说阳儿嫉妒父亲侍妾才杀人的?” “是。”府尹拱手。 文书对折丢回给府尹大人,洛凛亦冷声呵斥,“胡说,这侍妾茱萸我见过,那孩子根本不是墨家的。” “阳儿?”云川半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人,“你撑着点。” 莫之阳靠在他怀里,有些膈应想挣扎出来。 “是是是。”府尹大人也没反驳,“那此事就先暂定,将犯人收押回牢,大理寺会好好查出个水落石出的。” 阳儿要是被带回牢里就是死路一条。?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三、二十四)(新年加更) “不可,本官要将人带回去。”洛凛亦才不上当。 “太傅大人,这是七王爷的意思,您若是要将人带回去,请去王府求了七王爷的旨意,我们马上放人,但此时不行。” 府尹大人不敢得罪七王爷,“来人,将莫之阳收押入监!” “你们敢!” “舅舅!” 如果在这里得罪七王爷,那侯府就有了把柄,再怎么样不能连累侯府的人。 “舅舅,我无事可以忍。”莫之阳对他摇摇头,满眼都是恳求,不能让侯府的人给自己陪葬。 怎么不结巴了?府尹大人还奇怪,难道打几下就不结巴耳背了? “阳儿?!” 他眼里的意思,洛凛亦读得懂,但,真的对不起长姐,愧对长姐的在天之灵,未能好好保护她的儿子。 那个莫城是铁了心的要利用七王爷对付自己,说不定这一环也是在他的计划之内,让侯府顶撞七王爷,再进宫去禀告皇帝。 不能让侯府那么多人冒险。 府尹大人可没在意那么多,示意班头将莫之阳拉回去,至于能不能活过今天,那就不好说了。 两个衙役像是拖着一具尸体,小公子的绫罗绸缎,都被血浸染,下半身都血肉模糊的。 看得人心疼。 “住手!” 雍毅候策马而来,翻身下马还举着手里的一道明黄色圣旨,“陛下有旨,即刻放人!”快步小跑进来。 一眼就看到阳儿的惨状,恨不得把圣旨砸到府尹的脸上。 洛凛亦松口气,两步过去踹开脱人的衙役,将小外甥打横抱起来,“阳儿,莫怕,我们回去。” “侯爷!”府尹大人还想说什么。 云川冷笑,“怎么?你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还是说七王爷的意思,比陛下的旨意还要重?” 七王爷,这个仇记下了。 “阳儿受伤不能耽搁,赶紧回去。”洛凛亦知道,这件事错综复杂,不易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解决。 “嗯。” 两人也知道阳儿的伤势太重,不尽早医治只怕要落下病根。 府尹大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还得去跟七王爷禀明,真的是狐狸抓不到,反惹了一身骚。 洛凛亦抱着人出来,可门口居然停着一辆明黄色的马车,还有个太监打扮的人站在一旁,七十二位禁军都等着呢。 这架势,陛下是在马车里啊。 “侯爷,太傅,探花郎。”陈公公上前拱手行礼,“陛下意思,接小公子进宫去休养,请两位将小公子扶上车。” 心里万般个不愿意,可都没有什么办法,又不能当街抗旨。 “遵旨。” 洛凛亦只能抱着已经昏迷的阳儿一步步走过去,“不若我陪着阳儿去吧,他昏迷之后不好上车。” 实在是放心不下,这进去之后,什么时候出来都不知道。 “不必。” 车帘子突然被打开,柏政从马车里探身出来,接过他怀里的人,“都回去吧。” 雍毅候扶额,“进了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了。” 眼睁睁看着队伍离开,洛凛亦叹气,“兄长,你去请个手谕就好了,你怎么就把陛下也招来了!” “我哪里知道啊,我确实是进宫求了手谕,然后驰马出来,我没想到陛下在后边跟着啊。”雍毅候也是关心则乱,就把事情说的严重了。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把陛下招来了。 在马车里,柏政抱着一身伤痕的小公子,那股异香和血腥味纠缠之后,只能越发的勾魂摄魄起来。 怀里的小公子脸色惨白,嘴角渗血,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看的柏政心疼,“叫人先进宫将太医找来。” “遵旨。” 那么稚嫩干净的小公子,就应该被护着宠着才是,怎么能受这样的苦楚。 将人接进宫,太医早就在陛下寝宫候着,来时也只说有人受伤,大家都以为是陛下,未曾想居然是一位少年。 而且伤的很重,看着是受了刑,手忙脚乱的清洗伤口,几个人一起,手脚挺快的,没多久就处理干净。 波若在屋中等着,平日里小公子都不会那么久不回来,他难道是抛弃自己了?但也不应该。 古井无波的心,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做忐忑。 莫之阳这一昏迷,就整整睡了两日,睁眼时就看到明黄色的枕头,好像趴在床上的,“咦?” 那时候好像就是被拖进牢房了才对啊,在被压衙役拖走的时候,莫之阳就昏了,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 但看这情况,不是牢里,难道得救了? 正要放松下来,不对! 除了皇帝,谁他妈能用那么黄的东西,这莫不是...... “恭喜宿主抱得本位面最粗大腿,百里政,哦,也就是皇帝。”系统都要给宿主啪啪啪鼓掌了。 我特么刷了什么副本,莫名其妙就达成这种成就,我不理解。 “小公子醒了。” 进来换药的宫女,掀开床帐看到人醒了,赶紧叫太医,“顾太医,顾太医!小公子醒了,醒了。” 这一声好像开启了阀门,外室的人乌泱泱的一拥而进,为首的是两个太医和一个大太监,还有好多的奴才。 莫之阳傻了,这架势,别说我醒了,就是出殡都够用了吧。 太医上来要去拽被子,吓得莫之阳一手抓住被子不让动,“你们这是做什么?!”这被子下面可是光秃秃的一个屁股啊,屁股怎么能随便被人看。 “舅舅,二舅舅!” “舅救我!” 在莫之阳极力抗争的情况下,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虽然抗争导致后面的伤口撕裂,疼得直抽气,但这比人看屁股好多了。 “小公子,您的伤要换药。”顾太医急的脑袋都是汗,病人讳疾忌医,这可怎么好,陛下还说要好好照顾小公子来着。 这都不配合,神医来了都没办法。 “我不,我要找舅舅,我要找波若,你们走开!”莫之阳攥紧被子,一脸敌意。 誓死不能给老色批之外的人看屁股。 陈公公看小公子闹得那么凶,也不肯换药吃药,只能先去找陛下,只是陛下还在和丞相商议要事也不好打搅,只能先等人出来再说。 闹了一个时辰,太医还是没办法换药。 “我不要,你们走开,我要去找舅舅。”莫之阳左手抱紧枕头,右手拽住被角,不叫其他人拉掉被子。 “闹什么?” 百里政还没进门就听到小公子嚎着要舅舅,还太医的劝阻,闹哄哄的。 “参见陛下。” 见他来了,宫人太医太监乌泱泱跪了一地,本来还吵闹的内室就只剩下莫之阳轻轻的抽噎声。 “怎么哭了。”百里政走进去。 那些人跪着慢慢的往后挪,让开一条路。 “怎么是你啊?!”虽然知道他是皇帝,但还是要假装不知道,莫之阳抹掉眼泪哽咽,“你能不能帮我去找舅舅,让他来找我,我害怕。” “怎么要去找你舅舅?”百里政坐到床边,这宫里有什么不好,非要去找他们两个。 拽住他的袖子,莫之阳恳求,“这里人我不认识,我害怕,我想找舅舅,他们会保护我的,我不想再被打了。” 脸颊和鼻头哭得通红,好生可怜。 “唉。”百里政知道他受了委屈,大抵事情也知道,府尹也叫过来问话,知道是七王爷的事儿。 拿出明黄色的帕子给他擦眼泪,“莫哭,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莫之阳躲开他的手,抢过绣帕自己擦眼泪,“你不就是舅舅的门客嘛,你一定可以找到他的对不对?” “小公子,这是陛下。”陈公公出言提醒。 没想到这小公子单纯到这样的地步,到现在都看不出陛下的身份。 正在擦眼泪的莫之阳吓得瞪大眼睛,微微张开嘴巴,震惊得脸话都说不完整,“你,你是?” “怎么就结巴了?”百里政倒是不恼,这小公子心思纯稚,想来也不会想到那么一层。 初见小公子时,不是在侯府,而是在中秋灯会,他被游行的人挤到怀里,身有异香不知觉让人多注意他。 这小公子真真如他手里的兔子灯一样,又糯又狡黠,只是有点抠门,金叶子一般都是王公大臣赏赐下人的东西。 能用的人不多,一查就知道是谁,原来是雍毅候的小外甥,当初才名动京都,清河郡主的独子。 但这独子养的也实在是好,单纯稚嫩,看惯人心叵测的百里政,就想拥有一点点不一样的东西,干干净净的那种东西。 之后又在侯府见一面,扮做门客,结果这小公子看起来身板纤细,力气倒是很大,一拳就把人打进水里去。 啧,人不可貌相。 莫之阳装出被吓呆的样子,手上的帕子也脱手,“我之前打你一拳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怪罪舅舅好不好?” “在你心里,朕就是这样小肚鸡肠?”本来只是与他玩闹,百里政拾起帕子给他擦眼泪,“朕只是疼爱你,你可知?” 这话说的有意思,疼爱?怎么疼爱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莫之阳摇头,随后又一副恍然的样子,歪头反问,“我有父亲了,要认你做干爹吗?” 你想做我老攻? 不,你不想!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四) “不是!”百里政被堵得哑口无言,什么干爹,要真的认了,那岂不是跟臣子同辈,“小公子你不是已经有了孩儿么,怎么不懂这个?” “我没有啊,那孩儿是父亲的,只是父亲不想认,就叫我认下来,二舅舅都调查清楚了。”莫之阳凑过去小小声问,“所以,你真的要做我干爹吗?陛下。” 面对小公子如此纯稚的眼神,百里政难得心虚了,摇头,“不是。” 小公子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男女之事,情爱之以都不懂,在他单纯稚嫩的眼神面前,居然说不出那些话。 百里政喜欢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公子,如玉一般任由自己雕琢,甚至不惜费点心血,若是此时告诉他这些事情,那就不干净了。 莫之阳看出他眼底的犹疑,赌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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