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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泥盘街上发生的种种,悉数重回心间,但并没有任何快意,只有一种压抑着的、抹不去的隐痛。 他永远不会忘记余善的血从屋檐淌落的那一刻…… 金不换慢慢道:“兰真小姐说笑,倘若当初我真做得够好,怎会被你逼入绝境?” 宋兰真便大笑起来。 只是笑过后,未免生出几分苍凉:便泥盘街时诸般挑唆他们内斗、算计都赢了,又如何?到明月峡一役,还不是一败涂地,功亏一篑?末了,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王诰与陆仰尘都看向她。 宋兰真这时方问:“你想得些指教?” 金不换微微颔首:“若兰真小姐愿意示下。” 宋兰真便注视着他,声音里缓缓注入恶意,似笑非笑:“起事之初,自是容易。强欺弱也好,官杀民也好,纷乱中寻个足够的事由,便可点燃人心中的不平。他们会因此啸聚、声讨、举事,可难的不是这些,而是事起之后,未必人人都与你一条心……” 金不换眼角顿时抽动了一下。 宋兰真却续道:“你或只为一颗公心,可有人贪生,有人怕死,有人为名,有人为利……也许有时他们是精兵强将,可大多时候不过一帮乌合之众!你要压得住他们,又不能逼垮他们;既要满足他们,以便驱使他们,又不能让他们太满足,以免无法驱使他们……” 赵霓裳蹙着眉尖,听得格外认真。 王诰与陆仰尘听到此处,却不知各自想到了什么,都不说话。 宋元夜则想起了当年纷乱的宋氏,只为这一刻宋兰真唇边挂着的那抹讽笑,感到痛心。 但宋兰真只向金不换道:“所以你看,人若不能藏污纳垢,便有一颗公心,也无济于事。” 金不换审视她:“所以当初泥盘街之事,也是凭着这一颗藏污纳垢的心?” 宋兰真冷冷道:“周满不是想我教你吗?我这便是在教你!” 金不换瞳孔深处一抹杀意瞬闪而过。 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他到底没让情绪泄露,只与宋兰真对视着,一字一句道:“金不换,受教。” 等金不换人一走,陆仰尘几乎立刻起身,对宋兰真有几分质疑:“你为何教他?此人将来必是我世家心腹大患!” 宋兰真却道:“世家香火千年鼎盛,难道是仰赖对手够弱吗?天下岂有永世的高枕无忧?便有一日,我们三姓倒下,也只该怪自己,为何给人可乘之机、为何不能比人更强!” 陆仰尘竟被其话中的冷厉慑住。 宋兰真只笑:“你以为,我不教他,他便学不会么?周满又不蠢,她不过是偏要金不换亲眼来看看罢了。” 王诰垂着眼眸,似乎全无反驳之意。 宋兰真续道:“且若不将此人支走,我等难道要在他眼皮底下密谋商议怎么对付周满?尤其是与这位‘洞真教主’,或者该称一声……” 她回转视线,眼底满是锋芒:“王大公子?” 宋元夜大震:“什么?” 陆仰尘眸光闪烁,但并无多少惊讶,只是与宋兰真一般,看向了殿中那位“洞真教主”。 王诰瞳孔微微一缩,与宋兰真对视,静得片刻,终于陡地笑了一声。 * 滂沱的暴雨声抛在身后,已渐渐不闻。 王恕背着早已失去意识的周满,从雨荒附近那一片废墟中穿过。只是越走,背后的重量越轻,耳旁的呼吸也越微弱,甚至几乎快要听不见了。 他忽然感到恐惧,唤了一声:“周满?” 身后没有半点回应。 王恕一下停了脚步。 四望皆是废墟,只前方一座废弃残破的高塔,他一眼看见,迅速负了周满进来,将人放下,查看她的伤势。 那半支雨箭造成的破坏极大,几乎已使她两条手臂氤氲成一片淡墨颜色,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就连身上的线条都一截截断裂,面上五官也变得模糊。 整个人只像是一张浸入了水中的墨画,仿佛连魂魄都要随着水流化为墨气流散! 王恕再次唤她:“周满,周满?” 可她意识昏沉,什么都听不见,能感受到的仅有四肢百骸同时传来的痛楚,以至于紧紧蹙了眉心,仿佛在忍耐。 这一刻,王恕竟仿佛回到了明月峡那一夜—— 也是这样,看着她倒下,看着她受痛…… 他低垂的眼帘颤抖起来,轻声道:“你伤势太重,不能再动,就在这里好不好?我去找金不换,找到就带他来救你……” 周满无法回应,只发出了一声模糊的痛哼。 王恕狠了心,起身便要走。 只是才往外走了一步,又停下来。 他回头看着正在渐渐崩散的周满,忍不住问自己:距离仙宫最少还有半个时辰,且不知金不换此刻到底在哪儿,以周满的伤势,真的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如果是平时,如果不是周满,他或可用自己的理智来判断; 可偏偏是此刻,偏偏是周满,他不敢赌—— 白帝城中,作画的固然多是画师;可不也有杀人取墨、以他人壮大自身一说吗? 残破的高塔下满地荒芜,堆满瓦砾,几只破损的陶罐倒在瓦砾里。 周满依旧昏迷未醒。 王恕望着她,竟慢慢笑了一声:“我是救不了自己的大夫,你是我最不听话的病人……” 原地立着,他似乎想了一会儿,才终于转身出去。 过得半刻再回来时,手中却多了一只破口的陶罐,罐中满盛着墨血。 他腕上多了一道伤口,身形看着好像变化不大,只是清癯了一些,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还未进白帝城的时候,纵是笔墨勾画的线条也无法再压住原本那一道病气,于是从眼角眉梢透了出来,显出一种隐微的苍白。 回到周满身旁,她整个人已经被身体里抽离出的墨气包裹,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可王恕仿若未见一般,平静的眉眼并不因此有任何波澜。 他只将罐中墨血倾倒下来,让她整个人都浸在其中。就像是干裂的枯木忽然浸在水里,墨血开始渗入她身体每条裂缝,自动修补起来。 王恕便就着这墨血,为她重新勾画身形,用手指一点点涂抹出五官。 那雨箭残留的破坏之力,依旧强大。 修补好的裂缝会反复裂开,勾画的好线条也会不断晕染,就连一点点涂抹出来的五官,都会再次变得模糊…… 但王恕不曾停下。 线断了便再画,墨晕了便再抹,一次,一次,又一次!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涂抹出了怎样的形状,也无暇去关注。只是这样不断勾画着,涂抹着,乃至两眼都满布了血丝,也完全没有停止之意。直到那罐中的墨血几乎见了底…… 周满身形崩毁之势,终于渐渐慢了。 新勾的线条,变得凝实;模糊的五官,也重新清晰。 一张崭新又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人眼前。 王恕初时没有在意,只是想把她剩下的眉眼涂完,然而当视线无意间掠过,他刚抹过她眼尾的、沾满了墨血的手指,陡地一蜷,终于停了下来。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画出了什么…… 深静的面容,像是群山永寂的雪顶,搭垂的眉眼却柔和了这一抹冷意,让人想起春水映照的梨花。 如云的乌发铺散下来,纠缠着人的衣袍。 她睡在这里,就像是一场梦。 在进白帝城后,她只是个笔墨敷衍的十六笔人,但他竟完全忘了,在救人之时,只是下意识按着记忆中的周满涂抹…… 可世间真有人能完全画出他人原本的样貌吗? 字见心,诗见心,画见心。 便只一座山,不同的人也会画出不同的远近高低。 就像他涂抹出的这张脸,不是周满原本的模样,而是他心中的模样…… 不是她的本相,而是他的心相! 这张脸是一面镜,不会照出周满的心,但会照出王恕的心! 于是这一刹,那些藏匿已久的情绪,毫无预兆地撕开他的躯壳,冲撞出来。分明是医者,救下了人,可面对着这张自己亲手涂抹出的脸庞,他竟只感到了一种锥心的痛楚。 落在她眼角的手指,颤了一下,缓缓收回。 王恕坐在她身畔,望着她,身形却仿佛凝固,久久没有再动。 雨荒里的雨下了很久,始终不曾停过。 周满意识深处一片混沌,终于清醒时,只听到几缕细细的风声。睁开眼,已不知过去了几个昼夜。 破损的陶罐,滚在近处。 不远处的台阶前,倒着一盏残灯,一道萧疏的身影,就枯坐在那里,望着前方的雨荒,如果不是风拂过了他的衣角,几乎要使人以为那是一尊落满了灰尘的塑像。 周满还有些昏沉,下意识问:“我昏迷了多久?” 那身影听见声音,终于微微一动,转过了头来,可视线落到她面上,神情却隐在晦暗中,看不分明。 周满这时才发现自己和之前不同了。 她起身来,看着自己根根分明的手指,还有与旧日相似的衣袍,不免诧异:“给我画回去了?” 王恕仍旧看着她没动。 周满于是奇怪,她走上前去,向他肩上搭手:“菩萨?” 可没想到,手才刚伸出,还没碰到,就被拦在了半空—— 王恕抓住了她的手腕,没有让她触碰自己。 周满愣了,凝目看向他,隐约觉出不对:“你怎么了?” 王恕喉结微动,仿佛在忍耐什么,最终还是克制地、一点点松开了她的手,只道:“我没有事,但你不该再冒险了。” 周满一下皱了眉。 王恕盯着她,慢慢道:“我不会长命百岁,不会永远有人救你。” 第200章 周满的脸 周满同他对视。 但他很快移开了视线, 回答了她先前的问题:“你昏迷了六日,外面早已乱了。” 周满垂眸望向腕间,被他握住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点凉意—— 方才这个人的手, 几乎没有温度。 地面上那只破损的陶罐, 不经意映入了眼中, 她看见了里面干涸的墨血。 王恕已转过身去,捡起了地上那张墨弓,递还给她, 道:“仙宫那边是什么状况尚且不知。” 周满接过了弓,目光却望着他。 王恕搭垂了眼帘, 只道:“该回去了。” 说罢, 他当先朝外走去。 周满拿着墨弓,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跟了出去。只是临到要走出去前, 又回头看了地上那破损的陶罐一眼。 回程的路上, 周满问了那古怪灰雾的来历,王恕却也并不知晓。 除此之外, 相互间再没说过别的话—— 和来时相似, 却又隐隐不同。 待穿过靠近雨荒的废墟, 到达前面街市, 目之所见,果然已是一片混乱。 不时有人在道路两旁厮杀, 原本鳞次栉比的房屋也有不少被人破坏、倾颓倒塌,偶尔还会有几张惊慌恐惧的面孔迎面跑过。 有人在叫骂, 有人在呻吟, 有人在哭泣…… 周满从中走过,在到得原本名司所在处, 看见三具名司官吏尸首被高高挑在旗杆上时,终于复杂地叹了一声:“宋兰真这般的人,举世确无第二。” 两人继续往前行去,又穿过了两条街,忽然听见东面有震耳的喧嚷声。转过头一看,竟是浩浩荡荡一群人挥舞着一面巨大的“平”字旗帜,乍看过去直如一片洪流,朝西面的街道淹没而去。 举旗人走在最前方,是名身形精壮的大汉,一面走,一面还对着沿路之人高声呼喊:“今日平教举义,杀狗官、祭大旗!金郎君就在那头等着大伙儿,想要征讨仙宫的姊妹兄弟们,都跟我走!” 后面的人则跟着齐声大喊:“杀狗官,祭大旗!征讨仙宫,议和罢战!” 少说五六百号的人声音聚成一道,竟是直冲霄汉! 沿途有本在观望中的画中人们,见了这一幕,到底没有忍住心头的那口热血,不少人冲了出来,高喊着跟着众人,汇入浩荡的洪流! 周满与王恕不由停下脚步,对望了一眼:“金郎君?” 这种时候,听到这个称呼,任谁也不能不多想。 周满只静了片刻,根本没有丝毫犹豫,便做出了决断:“走,跟去看看!” 两人与沿途中那些画中人一般跟了上去,混入拥挤的人潮。 除了近处一起走的人时不时就朝周满脸上看一眼,似乎也没有别人注意到他们。 周满暗自揣测,莫非是自己背的墨弓太过显眼? 只是在画城中这东西实在也没办法收起来。 好在目的地不算太远。他们随着拥挤的人潮,一路向西面去,人越聚越多,末了竟是到了一片周满觉得眼熟的地方—— 这不是当初她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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